妹妹愛人 (卷十七 11-20)(兄妹)作者：秋也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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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也涼
第十一章 異常
要是平時，紀宏還會針對某人的單身問題進行反擊，來個五十步笑百步，不過今天，他顯然不在意這個了，反而認同道：「話、話是這樣，但好像...好像有希望...」
「到時沒寫出八字可別哭啊」，說完，桂成撇撇嘴，拿起筆開始寫作業。
紀宏也不再多言，而是試圖調整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低頭開始寫作業，不過看他寫了幾分鐘才憋出兩行字，我就知道這傢伙的心早不在寢室了。
不過這又不跟我沒關係，把目光移回書上，我繼續看書。反正，沒完成作業，又不是扣我的分。
抱著這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思，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書上。
這樣過了兩個小時，期間我又去續了一杯水，直到青華和桂成相繼完成作業，也不過九點出頭，於是我們稍一商量，便決定打會遊戲。
此時紀宏連一半都沒完成，於是桂成一邊開著電腦一邊笑他：「不就是約人吃個飯嗎，至於這樣嗎，丟人。」
被說的面紅耳赤，紀宏老羞成怒的道：「換、換你來不見得就好多少」
「哼，你以為我是你啊。」
頓了一秒，似想到什麼，桂成突然看了我一眼：「不過說起來，一對比你，我才發現東子的反應真的太鎮定了。」
我心一跳，沒想到這個傢伙突然又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對哦」，顯然也跟著想起什麼，紀宏抬頭看向我，奇怪道：「之前還不覺得，今天仔細一想想，東子，那天你的反應，也太不正常了。」
那天...就是第一次約沁然出去吃飯的那天嗎，記得那天，沁然是穿著那件米灰色的外套。現在天氣暖和起來後，就沒見她穿過了。
「嗯...」，略一琢磨，紀宏總結道：「東子你這樣，簡直不像個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我頗為不爽道：「就你像男人，既然這麼像，乾脆當個男人算了。」
言下之意，即是說這傢伙只是像男人而已，至於到底是不是男人，可就不好說了。
「雖然你這話有道理」，先是順便損了紀宏一句，桂成插話進來：「但作為正常男人，還是有些不正常，按理說，好歹會激動高興一下吧。」
正常來說是這樣。
我沉默一息。不過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有妹妹了...
所以那時自己的心思，真的只是普通同學之間吃個飯。而不像寢室里某個還沒完成作業的人一樣，十足十抱著找對象的目的。
「而且，要是其它女孩子也就罷了，但那可是沁然吶...」，說著，桂成看向我，有些不可思議的道：「那是你偷偷喜歡兩年的沁然啊...兩年啊...」
是啊，兩年啊。我心裡嘆口氣。
說到這，桂成又偏頭瞟了眼青華，拿出一副偵探的口氣：「所以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和青華的真實關係是什麼。」
說著，我這室友露出隱隱忌憚的表情：「難不成你們真的是...」
是你個大頭鬼啊...！
無語的同時，我不爽的瞪了對面的某人一眼。
被我這麼一瞪，桂成住了嘴，乾咳一了聲：「其實吧，都這麼多年哥們了，要是真那樣了，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說著，他給紀宏使了個眼色：「是、是吧...？」
紀宏一愣，忙點點頭：「對，對啊，沒事的東子...」
我心頭一堵，差點把喝下去的水嗆出來。
這兩個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還真是腐眼看人基。
徐徐舒了口氣，我儘量不發作的淡淡道：「好意心領了，但是要接受，你還是接受這邊這位吧。」
說著，我看了一眼斜對面的紀宏。
桂成一愣，一臉無法想像的道：「哈，怎麼可能，再怎麼、怎麼也不能跟這傢伙...」
「嗯？！我怎麼了？」，紀宏頓時不樂意了：「你以為你就能讓人接受了啊」
眼見兩人開始吵起來，我悄悄放下心來。
老實說，剛才真怕自己的這兩個室友刨根究底的問我。畢竟我對沁然那不溫不火的態度，哪怕去除性格因素，也是有些不對勁的。
就如桂成所說。要是別人女孩子也就算了，但那可是沁然啊。
那個獨一無二的美麗少女，身為男人，真的很難能不想去接近她。而且老實說，哪怕現在我和妹妹是這種關係，我有時也會產生去靠近她的想法。
這時我突然想起剛才桂成說的話，心緒不由轉動起來。要是有一天周圍的朋友們知道了我喜歡的是自己的妹妹，到時...又會如何呢...
有些不敢想下去，我強迫自己轉開思緒，發現自己的心情隨之複雜了幾分。
之後，寢室里又像平時那樣，打打鬧鬧的，洋溢著快活的空氣。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那麼一如往常的過著。平平淡淡，沒有什麼波瀾。
值得一提的，則是紀宏那天如約和她那個小學妹看電影去了。臨出發前，我們紛紛給他出謀劃策，提醒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這也讓我有所體會，得知以前自己要去和沁然看電影的時候，自己的室友們是個什麼心情。
然後，出乎意料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到晚上的時候，紀宏滿面紅光心懷雀躍的回來了。
於是在我們的催問下，這傢伙嘚瑟的說他圓滿的完成了計劃，還把那個小學妹安全的送到了寢室樓下。
對此，桂成不以為意的表示，說他今晚回來了，就算不得成功。
要一擊上壘的話，對於紀宏這種連女孩子手都很少摸到的沒什麼經驗的男生，顯然還是太快了。
所以，今天這麼一切順利計劃之中的，也算成果斐然。照青華的話說，接下來，只要循序漸進，早晚能拿下。
於是我們又詢問了一些細節，覺得沒問題後，便不再多問。而話題不知怎的，又轉到了我的身上。
果然，只要跟沁然沾上邊，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這麼想著，但就在我將開口的時候，心頭突然升起一種恐懼，把衝動給壓了下去。所以我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然後紀宏這傢伙又發現了盲點，突然就想起了我那天和沁然看電影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卻不見情緒起伏。要知道，這傢伙現在高興的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而當時我卻像是自己一個人出去吃了個午飯就回來一樣...
以至於室友們認為我把事情搞砸了。
這一刻，看著室友們奇怪的眼神，我突然生出一種衝動，就是把自己喜歡妹妹的事告訴他們。
如果是他們，應該沒什麼...
第十二章 急切
之後，似慢似快的又度過了一次周末。
妹妹依舊還是老樣子，只是隨著升學考試的日期漸漸臨近，就連整個學校都是衣服嚴陣以待的架勢，畢業年級的學生們自然更多了幾分壓力。
這段時間，讓人有些沒想到的是，紀宏和她那個小學妹進展的相當迅速。隔三差五的只要一有空他倆就會約出去逛逛街吃個飯什麼的，就連彼此的稱呼也都是親昵的叫起了名字。
我心裡吐槽，這兩人還真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每每看到這個仿佛墜入熱戀的紀宏一副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樣子，我和桂成簡直羨慕嫉妒的牙痒痒。
這時候我總是會想，要是自己和丫頭不是親生兄妹關係就好了。不過很遺憾，相處這麼多年，我十分確定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
為了掩飾羨慕，桂成不屑的同時，還不忘拉我出來比較。說什麼我都和沁然認識這麼長時間了，結果進度還不如紀宏這幾天的發展，真是太丟人了。
於是，他再度懷疑起我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看這傢伙那好奇的模樣，我真想說個「是」來嚇唬他一下。
不過最後，我還是沒這麼做。只是後來被他問的煩了，藉口都懶得找，直接就拒絕回答。
我的這反應，又引起了桂成新的聯想，竟然問出了是不是沁然那邊的問題。比如她是不是不喜歡男人...
這傢伙...
一陣無語後，我索性當做完全沒聽見他的話。
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隨著妹妹考試日期的臨近，我發現自己開始有些無法集中心思在學習上。
雖然關於妹妹畢業後去哪所大學的話題，除那天外，我和爸媽就再沒討論過，可這段時間以來，我總是會不時想起。
這件事，自然沒有跟丫頭說。
不清楚妹妹具體是如何想的，老實說，我有些動搖。思緒總在兩邊搖擺，一時覺的這樣比較好，另一時又覺得那樣才合適。
就好像如果非要失去一隻手，就不得不開始考慮到左手右手各自的用處，該如何取捨。但不管考慮的有多清楚，哪怕權衡一番後決定下來，可終究還是會失去一隻手的。
僅這一點，就讓人無法接受。
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逃避一般不願繼續想下去。
說到底，這事還是要妹妹來決定的。還是等她畢業後再慢慢商量吧...
就這麼勸慰著自己，我才得以不被看出異常的生活下去。
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平靜的生活，遲早...會發生劇變。
......
如水般平淡度過一周後，今天又到了周五。
臨近放學的時候，外面已是烏雲密布，黑幕籠罩，像是隨時會掉下雨來。看著周圍昏暗而來幾分的景物，我本來就不明朗的心情被悄然蒙上了一層陰影。
「說起來，你妹妹就要畢業了對吧？」，又是往常那樣在車站等車，青華隨口挑起一個新話題。
我怔了瞬，隨即點頭：「嗯」
「這樣啊...」，我身邊的好友略一沉吟，正打算說什麼，這時他要坐的公交車正好駛來，見狀，青華略一猶豫，突然抬手拍了拍我的肩：「那我就先走了」
「嗯」
看著自己的這個好友走上車，我輕輕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被青華察覺了什麼。
回到家後，已過了一個小時，這時剛好六點。
進了門，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我長長舒了口氣，來到沙發上脫力的坐下。
這段時間以來，不知為何，總覺得好累，只有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才能感覺輕鬆點。
這還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換做往常，這時我都會先尋思晚上吃點什麼，準備好晚飯後，便去接妹妹。只是最近半個月，丫頭在她好友家住下，已用不著我接送。
閒下來，我反而不知該做什麼，就連晚飯也不想準備。
打開電視，我攤躺在沙發上，時不時的換個頻道，打算就這麼打發時間。
但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我竟慢慢睡著了。
這一睡，睡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在自己半夢半醒時，一道雷聲仿佛在耳畔炸響，讓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打雷了啊...
起身走到窗外，借著室內的燈光，我瞧見一條條密集的水痕如蛛網般不斷從玻璃窗上滑落。雨滴不住敲打著玻璃，等傳到室內，就只剩下隱約的聲響。
果然下雨了。
我想打開窗，可才推開一個縫隙，冷風夾雜著清冷的雨絲頓時就灌了進來。我輕輕一顫，連忙把窗子關緊。
好大的雨...
沒想到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就這麼大。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了這麼一會，已經有些冷了，便想回房間加件衣服。可正在這時，我猛然一愣。
等等，下雨了，不知道妹妹有沒有帶傘...
雖說今天下午看天氣就知道要下雨，她多半會有所準備的提前帶上傘，但萬一沒有...
這麼想著，我就想發個消息去問問。
可剛掏出手機，我的動作又不由頓住。
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很想見她。但要是給妹妹發了消息，確定她帶了傘之後，我就沒有理由去接她了。
此刻我內心深處好像衝出一股衝動，就好像剛從冬眠中醒來迫切想要進食的動物一樣。自己明明只睡了一個小時，此刻卻仿佛冬眠睡醒後餓極了一般，迫切想要見到妹妹。
說起來，這段時間以來，我只和妹妹見過幾次，而且都是在自己去周蘭家準備午飯的時候。
外面雨下的果然很大，隨之帶來的便是急劇的降溫。哪怕換了厚外套，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那個時間連話都說不上幾句，更別說做點別的什麼。
早安之吻和晚安之吻，也已經很久沒有了啊...
當這個念頭升起後，想見妹妹的衝動就似一堆被點燃的紙屑一般猛烈燃燒起來，怎麼也撲滅不了。
這一刻，迫切想見到妹妹的衝動讓我再也顧不上考慮其它東西。於是緊接著，我不再多想，飛快回房間換上一件厚實的長外套，拿了傘便出了門。
第十三章 雨夜（一）
密集的雨滴不斷砸落，打的傘面不住顫動，並發出嗒嗒的響動，和著周圍嘩啦啦的厚重雨聲，一起灌入耳朵，給人一種要被這聲音淹沒的錯覺。
在這在厚重的雨幕中，汽車前燈都模糊了許多。在燈光直射的路徑上，還映出了絲絲飛速下落的雨絲。
我等來公交車後，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見到妹妹，心情竟為之雀躍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感覺...是自己瘋了...
很不可思議。
要是不是現在親身體會，自己多半都無法理解。
懷著急切的期待，我焦急的看著公交車前面擋風玻璃上的雨刷不停的來回刮擦，將不斷附著在其上的雨滴抹去，這樣不知往復多少次後，汽車終於到了站。於是我連忙打起傘下了車。
這時還不過九點，我想了想，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時鮮的蔬菜，然後直接去了周蘭家。
先熬上一鍋蔬菜粥，又把食材處理成半成品。看看手錶，這時離妹妹學校放學還有半個多小時，於是我又耐著性子把屋子打掃了一遍，這才出了門。
哪怕下了這麼大的雨，校門前等待的家長依舊不少。他們或是打著傘，或是穿了雨衣拿著各式雨具，又或是待在車裡。在嘩啦啦的雨聲中，他們聊天的聲音被蓋過去不少。隔得稍遠一點，就模糊的聽不清了。
看看時間，這時還有半刻鐘便要下課。我來到校門口靜靜等著。
想到再過不了幾分鐘就能見到已一周沒見的妹妹，我發現自己又是焦急又是期待。
好在不管怎麼煎熬，也不過片刻的時間。很快，我就聽到古舊的鈴聲穿過厚重的雨幕，隱約透了出來。
一兩分鐘後，看著學生們陸續走出校門，我不由提起幾分精神。不出意料，沒過幾個呼吸，就發現了那兩個俏麗的身影。
哪怕夜幕中，校門口的照明燈光被雨簾沖刷的暗淡了些，不怎麼明亮，仍然很容易就能找到妹妹和周蘭。
見兩個少女此時正撐著兩把一樣的傘，我悄悄鬆了口氣的同時，突然就覺得自己特地跑來一趟的行為有點蠢。
不過看著妹妹那種好幾天未見的柔美小臉，我又覺得跑過來是值得的。
就在這時，正和自己好友低聲說著什麼的妹妹很快就發現了我，她眸子裡閃過驚喜之色，緊跟著就拉著周蘭走過來。
「哥...！」，周圍雨聲人聲各色聲響太大，少女特地加大了聲音喚我一聲。
這一刻，看著迎面走來的少女，我心頭突然湧起萬般思緒，想說的話都堵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只好點頭「嗯」了一聲。
丫頭走近，難掩嗓音中的雀躍：「有點沒想到今天哥也會來～」
我抿嘴笑了笑：「那現在想到了？」
「嘿嘿」，妹妹也笑了：「其實剛才我還在想，下這麼大的雨，哥說不定會來接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是啊，總覺得不放心。」，偏頭看向丫頭身邊的周蘭，我微微點頭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隨後對眼前的長髮少女柔聲道：「走吧」
「嗯！」，點頭應著，妹妹拉了拉她的好友，與之一起走在前面。
我落後兩步跟上。
看著前面兩個少女的撐著傘的背影，我忽然發現已有些久違了。算起來，自己已有半個多月沒來接她倆放學了。
今天看起來，除了淅瀝的雨聲蓋住腳步聲，其它的倒是都和之前一樣。
只是，如今妹妹和周蘭不久後就要畢業，就再也用不著我來接送了。
說不定今天，就是最後一次。
看著被沿街路燈的燈光映出划過絲絲銀亮軌跡的濃密雨絲，我突然落寞的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我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捨不得。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當這個幼稚的念頭突兀升起，我不由自嘲一笑。
這可真是...
林東輝，你到底在怕什麼啊。
幾分鐘後，我們一行人就到了周蘭所在的小區。
想到廚房裡已做成半成品的食材，只要再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了，我本想就此回家。可臨到開口，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舍。我這才發現自己見了妹妹之後，反而更想和她多待一會了。
於是，我還是和兩個少女回了屋。
把處理好的食材快速炒好端上桌，我坐到沙發上看電視。等兩個少女吃過晚餐，我又起身收拾碗筷。
打掃好廚房，用毛巾擦乾手，我從裡面出來，便打算回家。
看了看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個少女，我邊向門邊走邊打囑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早點休息。」
「嗯？哥你要回去？」，妹妹轉頭看過來，一臉的驚訝。這口氣仿佛在說「人還要吃飯？」一樣。
我有些無語，自己不回去還能去哪。現在雖然最後一班公交車也開走了，但回家也不過走個二十分鐘，走快一點的話，十幾分鐘就能到。
「嗯」，看眼前少女的模樣，知道她是捨不得，我不禁柔聲道：「放心，我明天會再來的。」
聞言，丫頭眼眸閃過一瞬的猶豫，接著她堅決搖頭道：「不行，不能回去。」
說完，妹妹瞟了眼窗戶，雨滴正噼里啪啦不住的敲擊著玻璃窗，然後看向我道：「今晚就別回去了吧」
知道丫頭眼前的少女是在擔心我，我心裡一暖，不過還是道：「放心吧，你哥我好歹是個男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知道丫頭是捨不得和擔心我，可這畢竟是周蘭家，我要是留下來，多半會給她造成困擾。光是妹妹住在她這裡，我就覺得夠麻煩她了。
說著，我一邊向房門處走一邊道：「早點休息，明天我就來了，對了，明天想吃點什麼？」
「不行」，像是擔心我跑了一樣，丫頭飛快從沙發上起身，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的腰。
溫熱柔軟頓時貼壓著背脊，我全身一僵，來不及享受著軟玉般久違了的觸感，下意識瞟了眼周蘭。
記得這還是我和妹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麼親密。疊腿坐在沙發上的短髮少女偏頭看過來一眼，沒有作聲。
第十四章 雨夜（二）
更何況我這個跟她沒什麼關係的男人。
而且，作為一個男性，留宿在一個少女家裡，也多少不大好。
就是顧忌到這些，見此刻妹妹這樣，我心裡只動搖些許，還是打定主意要回家。
「那個...」，我正想說點什麼讓抱著自己的少女鬆開手，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突然亮起，閃的整個房間通明了一瞬。
「砰！！！」，就在下一秒，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讓人猝不及防的猛然炸響，如在耳邊爆開一般，瞬息間將屋子裡電視的聲音給完全蓋了過去。
老實說，這道雷聲很大，就如轟擊在耳朵上一般，我都被稍微嚇了一跳。
而丫頭顯然被這突兀炸響的驚雷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輕呼一聲後，緊貼著我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我注意到就算鎮定如周蘭，蜷縮著的白嫩手指也緊了緊。
哪怕是這個短髮少女，也會害怕打雷嗎。也是，畢竟是女孩子啊。
被雷聲一嚇，妹妹把我抱的更緊了，而我略一猶豫，最後還是沒把準備要說的話說出口。
就這樣過了好幾息，丫頭慢慢鎮定下來，軟嫩的嗓音帶著些祈求的道：「哥...不要走好不好...」
這一刻，我確實很動搖了，於是不由看了下周蘭。老實說留不留下，還要屋子的主人說了算。
似察覺了我的目光，沙發上的短髮少女淡淡掃了我一眼，輕聲開口：「今晚就別走了」
老實說，確實有些想不到周蘭會這麼說，我也是愣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
「耶！謝謝蘭蘭！」，聽了周蘭的話，抱著我的丫頭頓時歡呼一聲，把半張小臉也貼上了我的肩背：「聽見沒，不准走了。」
以短髮少女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說客套話的，所以她確實是想讓我留下來的。
但是，說實話，留宿一個少女家裡，哪怕妹妹也在，我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這種情況，好像也容不得我拒絕了。
「呃...」，我摸摸鼻子，只好點了下頭：「那、那就打擾了...」
周蘭微一點頭，接著便站起身向衛生間走去，留下句淡淡的話：「我去洗漱」
「哥，我去給你鋪床。」，說著，丫頭鬆開抱著我的手，隨即又問周蘭道：「蘭蘭，我用柜子里的被子可以嗎？」
「嗯」
「哥你等一下」，得到准許，妹妹立刻踩著小步子進了周蘭的臥室，很快就抱著一床棉被走了出來，然後轉身走進了相鄰的房間。
見狀，我跟著她走了進去。
聽丫頭說，這間房是周蘭平時練習柔道用的，除了實木地板上鋪了一張三米寬手掌厚的藍色巨大軟墊外，就沒擺任何東西，看起來空空蕩蕩的。
將被子放在軟墊上，妹妹又小跑著出去一趟，再回來時，懷中抱著一卷床墊，手上則分別拿了一隻枕頭和一疊床單。
等少女把捲成長筒狀的床墊放下，我接手過來將之解開，並把它鋪展開。於是丫頭便把疊好的床單打開，配合著我將它鋪在床單上。
接著，我和妹妹一起把被子展開鋪好。
「好了～」，把枕頭放在床頭，丫頭拍拍手擺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她看了我一眼，白嫩臉蛋微不可見的紅了紅，軟聲道：「哥，這個枕頭，可是我的哦...」
我有些話好奇：「那你怎麼今晚枕什麼啊？」
「我待會和蘭蘭用一個就好了」
要枕在一個枕頭上，自然要靠的很近...
一想到兩個漂亮少女摟在一起，細嫩皮膚緊貼，娟細髮絲交繞著的睡覺場景，沒來由的，我突然感覺心跳快了幾拍。
急忙把一些奇怪的想像拋出腦海，我道：「嗯，那謝謝你啦。」
不過說起來，這兩個少女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嘿嘿」，丫頭甜甜一笑：「應該的，說什麼呢～」
我們鋪床這一會，不過用去短短几分鐘。少女起身去門外看了看，轉頭看我道：「蘭蘭剛好洗漱完了，我們去吧。」
「嗯」，輕聲應著，我跟著妹妹來到衛生間。
周蘭家的衛生間較小，盥洗台同時只能供單人使用。
「吶，毛巾。」，黑髮少女把她洗臉用的毛巾遞給我，
我接過，將毛巾浸水擰乾隨後洗臉，而丫頭則接了杯水開始刷牙。
看著身邊的少女，我想和她多待一會，於是就磨蹭著多洗了兩把臉，一直到她刷完牙為之。
刷完牙，把牙刷涮乾淨後，丫頭對我伸出手：「毛巾」
我會意的將擰乾的毛巾遞給她。
「吶」，接過毛巾後，少女把她的牙刷遞了過來。
「呃...」，我有些遲疑。
見狀，妹妹頓時不滿：「怎麼，嫌棄我啊？」
這個...倒不是嫌棄，有時候丫頭啃過幾口的水果我也吃過，她喝過的飲料我也喝過，甚至連她舔過的冰棍...
咳...！
只是牙刷什麼的...倒是第一次...
我略微遲疑的將牙刷接過，慢慢擠上牙膏，放進嘴裡前，確認道：「我真用了啊？」
「哼，用吧。」，少女嗓音帶了些幽怨：「我不嫌棄你」
言下之意，就是對我剛才嫌棄她而耿耿於懷。
我不由失笑，這丫頭...
把牙刷放進嘴裡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除去牙膏的味道外，似乎還有一種屬於少女的清香。
一邊刷著牙，我一邊觀察著妹妹。這丫頭也跟我剛才一樣，正慢吞吞的洗著臉。
我心裡一暖。身邊這個漂亮的少女，也是想著和我多待一會吧...
只是，幸福的時光總在飛逝，更何況這短短的一兩分鐘。很快，我就刷完牙，妹妹也洗好了臉。
少女的腳白白嫩嫩的，既精緻又小巧，讓人不由想捧在手裡捏一捏。等我倆的腳被水浸沒，丫頭把她那白皙的腳丫踩在我的腳背上，輕聲道：「真的比我大很多呢...」
「哥，再泡會兒腳吧。」，丫頭把毛巾掛好，提議道。
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點頭「嗯」了聲。
於是妹妹拿來一隻塑料盆子，接了約莫三分之二的熱水。然後我倆一人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彼此對坐著，開始洗腳。
泡腳用的盆子不大，等我們把四隻腳都放進去，熱水都差不多要滿溢出來。
第十五章 雨夜（三）
「那當然了」，我笑笑。妹妹在女性中屬於那種偏嬌小的體型，一雙小腳自然也是纖巧可愛。
「明明我們是親兄妹來著」，少女的意思，明明我倆是親生的，可差別卻這麼大。
我道：「要是你長的像我一樣可就慘了」
「哼，要長的像，也得是你像我。」
要是自己真的長的像妹妹，那才是糟糕了。自己一個大男人，長得像丫頭一樣嬌小可愛，實在讓人很難想像。
「說起來，哥，這周過得怎麼樣？」，丫頭像往常一樣問起我的近況。
看著對面坐著洗腳的少女，我略一猶豫，微微點下頭：「挺好的啊」
「那和那個陳沁然呢，你們最近怎麼樣？」
妹妹果然很關心這個，沒說上兩句話就忍不住問起來了。為了讓她放寬心，我稍想了想道：「還是跟之前一樣...」
「一樣...」，丫頭沉吟著：「那她約你做了什麼沒有，比如吃個飯什麼的。」
「有次我們在食堂碰到了，然後就一起吃了頓飯...」
「沒了？」
我仔細一想，點了點頭：「嗯，絕對沒有了。」
「那你們吃飯的時候說了什麼？」
妹妹這是讓我給她彙報情況，畢竟，自己真的是讓她擔心了。於是我便把那天和沁然吃飯談論的話題大致給少女說了一遍。
對面的丫頭生怕遺漏什麼似的垂眸認真聽著。
那天中午，和沁然在食堂遇到之後，我們便找了張空桌子坐在一起吃了頓飯。聊天內容，也僅限於日常方面，倒是平常的很。
但是聽我講完，妹妹卻微微蹙起了娟細的眉毛。看她這樣，我有些奇怪：「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有...」，少女輕搖了搖頭。
「那...」
丫頭抬眸看了我一眼，沉思著道：「但就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啊？」
妹妹沉吟著，兩隻小腳在水盆里撲騰了一下，才徐徐的道：「哥，陳沁然姐姐這樣，看似跟我預計的差不多，好像打算循序漸進...」
「對啊」，沁然看上去真的就如丫頭所預計的那樣，也合情合理，所以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奇怪。
「但是，太順利了，反而有點怪對吧？」
「啊？」
少女想了想：「就好像她是故意照我預計的那麼做，準備來個將計就計一樣...」
如果真這樣，那確實有點可怕。不過，怎麼想也不大可能。不管是再聰明的人，在沒有足夠信息支撐下，也不可能推測的出來，就算是沁然也是如此。
所以我道：「不會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對面的丫頭看了看我：「但是誰說得准啊，總要抱著最壞的打算吧。」
我寬慰道：「我覺得你就是在疑神疑鬼」
「哼」，少女不滿的閉上眸子：「希望吧」
看她這樣，我心中一動，繼而問道：「那丫頭，沁然要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她會怎麼做啊？」
妹妹半睜開眸子瞄了我一眼：「你想知道啊？」
「嗯」
「你不是不相信嗎？」
話雖是這樣，但就如妹妹所說，凡是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從丫頭這得到些建議，如果真是這樣，我說不定能更好的應對。
我道：「聽聽也沒關係，別賣關子了，快說。」
丫頭擺出一副大度的不跟我一般見識的模樣，略微想了想：「嗯...我覺得吧，要是換做我...」
說著，少女看了我一下：「我就會假裝跟對方預料中一樣，等對方放鬆警惕後，再暗中尋找機會一舉拿下。」
聞言，我稍微一驚，心似漏跳了一下。妹妹此時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如果真這樣了，也就是說，沁然會在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
總、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看我的神情，對面的丫頭似笑非笑道：「怎麼，想到有個大大大美女跟你表白，就很期待了對吧？」
這個時候還開我玩笑，我嘆了口氣：「說什麼呢」
「哼」
見少女這醋意十足的模樣，我突然有些好奇，便問道：「誒，丫頭，要是真這樣了，你會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丫頭幽怨的瞟了我一眼：「只能看著唄」
「就看著啊？」
「不然還能怎麼辦？」，說著，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難不成，你真想叫我去磨菜刀啊？」
我搖了搖頭。這個當然還是算了，我家的乖丫頭，再怎麼也干不出這種事。
「唉...」，妹妹輕輕嘆了口氣：「哥，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如果真那樣了，也是沒辦法的...」
「就像一艘船，如果船錨不斷，就算刮再大的風，船也不會被吹離港口的。除非...」
少女看向我：「除非...船自己想離開了...」
想離開了...
絕對不可能。自己怎麼會想要離開。
看著對面的丫頭，我輕聲道：「不會的，船...覺得停在港口很開心呢...」
「嘿嘿...」，妹妹眉眼一彎笑了起來：「那我可得把船抓緊了。要是船不想離開，卻因為我沒抓緊而被吹走了，那我可要後悔死。」
這一刻，少女這話仿佛變成了熱熱的什麼東西，澆在我的心臟上，使之暖洋洋的。不知為何，我突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好在這衝動被我極力忍住，才沒有表現出來。
接下來，我們兄妹倆洗著腳，都沒說話了。
小小不大的衛生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少女腳丫子在水盆里撲騰時發出的細微的嘩啦水聲。
哪怕都不說話，我倆就這樣對坐著，也有一種溫存的感覺。有彼此在身邊，就很好了，不用再做些別的什麼。我甚至還出現了「就算一直這麼下去也不錯」的想法。
可惜，幾分鐘後，泡腳的水就不熱了，丫頭只好把雙腳拿出來，隨後伸手去拿掛在牆角的干毛巾。但她坐著的姿勢實在太矮了，以至於夠不到掛毛巾的架子。
於是我抬手幫她把毛巾取下來：「就這條啊？」
「嗯」
我本想把手上擦腳用的藍色毛巾給妹妹，突然心中一動，道：「我來幫你吧」
「哦...」，少女略一猶豫，乖巧應了聲，隨即慢慢將一隻纖巧白嫩的腳伸了過來。
我用毛巾接過她的腳，然後將之放在自己膝蓋上，並輕輕一寸一寸的按摩起來。
第十六章 雨夜（四）
丫頭的腳真的很小巧，就算隔著毛巾，我的手仍然輕鬆將她的腳包握住，揉捏起來更是毫不費勁。
「嗯...」，被我捏著腳，少女不由嚶嚀出聲，發現我正看著她，小臉頓時微微一紅，連忙害羞的移開了眸子。
「對了，哥。」，妹妹想起什麼似的：「雖然你也知道，不過我還是提醒下吧。」
「什麼？」
「就是那個陳沁然姐姐...很可能就要找個合適的時機，然後一舉把你...那個...」
「嗯」，我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丫頭的意思。
「所以啊...那個...」，少女的聲音小了幾分：「記得小心點...」
丫頭這話說的，就像真的擔心我被拿下一樣。雖然覺得沒有可能，但我點頭應了聲表示知道了，好讓她放寬心。
「話說，丫頭，沁然應該不會真的知道你的打算了吧？」，一這麼想想，我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倒不是很有可能，她再厲害...也不是神仙呀...」
「那你...」
我的意思，即是沁然她既然不知道妹妹的打算，那麼有可能現在真的只是打算循序漸進，並不是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那什麼...
所以妹妹現在，說不定在疑神疑鬼。
丫頭顯然明白我的意思，頓時輕輕嘆了口氣：「不是只因為這個。我也是後來才發現，我之前犯了個錯。」
「嗯？」
任我揉著她的腳，黑髮少女看了看我，解釋道：「就是那天把蘭蘭帶去，這本身就是個不成功就成仁的辦法。然後，蘭蘭不配合，沒有成功，自然就成仁了...」
知道我還不明白，少女接著道：「哥你想啊，蘭蘭可是個大美女，就算那天她什麼都沒做，但她只要出現在你身邊，對陳沁然姐姐來說，那就是十足的威脅。」
說到這，丫頭的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更何況，蘭蘭對你明顯有好感...」
我怔了半秒：「有...有嗎？」
丫頭仔細瞧了瞧我，見我錯愣的模樣，突然撲哧輕笑出聲：「哥你可真遲鈍啊」
我臉一紅，催道：「快說」
聞言，妹妹環顧四周，這時周蘭已經回臥室去了，但哪怕知道周圍沒什麼人，她還是壓低了聲音：「好吧，你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畢竟蘭蘭的性子就是那樣的。如果不是很了解她，真的很難猜到她的心思。」
丫頭的意思，即是她看出來周蘭對我有好感...
我仔細回憶了一遍與周蘭認識以來發生的事，發現她對我的態度，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確實要比之前好上一點。至少，她沒有再用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看我，哪怕只是微微點頭回應，也很少無視我。
想到這，我發現周蘭對我，確、確實要好一些...
看我的反應，黑髮少女道：「對吧，這下發現了吧。」
「嗯...」，我微微點頭，但隨即想起不對，便問道：「那沁然是怎麼知道的啊？」
若是不了解周蘭的人，很難想像那個短髮少女那樣對我的態度要比對別人好一些。
「哼」，丫頭輕輕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啊」
我一愣：「我？」
「對啊，你。」，知道我明白不過來，妹妹乾脆繼續道：「那天，你是不是推薦蘭蘭買那條黑色連衣裙了？」
丫頭所說的，自然是幾周前我們四個人一起去買衣服的那天。當時給妹妹挑完衣服，我確實推薦周蘭了一件黑色連衣裙。
當時我完全是隨手為之，只是單純的覺得那件黑色連衣裙說不定會和周蘭比較配。最後周蘭會買下來，老實說我還有些沒想到。
我點點頭：「嗯」
「那哥，我給你說，在這之前，蘭蘭的衣櫃里沒有一件連衣裙。」
妹妹的意思，就是說，本來不穿連衣裙的周蘭，是因為我，才選了那件連衣裙。
想到這，我慢慢明白過來，於是向丫頭確認道：「就是說，沁然從這點上看出周蘭對我要有好感的...？」
「不止呢」，說著，丫頭笑了笑：「她肯定認為蘭蘭喜歡你啊」
這樣嗎，我不由陷入沉思。
也就是說，沁然通過這件事認為周蘭喜歡我，將之視為威脅，為避免夜長夢多，於是便打算先下手為強...
「不會吧...」，老實說，想通這點，我有些受寵若驚。自己到底哪裡好了，會值得沁然這麼做。
「誰知道呢」，丫頭撇了撇小嘴：「而且，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忽略了重要的地方。」
我心一緊：「什麼地方？」
「哥，我問你，在陳沁然眼裡，我和你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
這個倒是，於是我點點頭。在外人眼裡，我和丫頭的關係應該是相當親密的。
「那我和蘭蘭呢？」
我想了想：「自然也挺好的」
「所以啊...」，少女輕輕嘆了口氣：「陳沁然姐姐會覺得我想要撮合你和蘭蘭，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我一怔。這個倒是，不，簡直是人之常情。自己想來想去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哥你看，在陳沁然眼裡，蘭蘭喜歡你，而我和你倆的關係，無疑會撮合你和蘭蘭，所以這樣，確實算是很大的威脅了吧？」
的確如此。所以沁然真的像妹妹所說的那樣想，那她說不定會加快速度。
我猶疑著道：「總覺得...不太可能...」
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丫頭看向我，頗為認真的道：「哥我給你說，任何女人，不管她有多善良人有多好，在爭取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都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的。」
我微微一怔，看向妹妹。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女也是嗎...
我相信丫頭是這樣的，不過對於沁然，說不定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安慰著自己，很有可能，沁然對我只是普通朋友那樣...
這麼想著，我心頭湧上一股淡淡失落的同時，也稍微鬆了口氣。
說話間，我已經把少女的一隻腳擦乾，她收回這隻腳的同時，又把另一隻腳伸了過來。
接過少女的腳，我一邊用毛巾揉搓著，一邊輕輕出了口氣：「好像...做夢一樣...」
「沒想到會有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喜歡你啊？」，丫頭顯然猜到了我的心思。
「是啊...」
「那是她們太傻」，說著，妹妹的臉微微紅了紅：「真正聰明點的女孩子，都能看出來的。」
這件事現在說出來，可能會打擾到丫頭學習。果然還是等她考完試再和她商量吧...
我露出一抹笑：「謝謝誇獎啦...」
看我這樣，丫頭看上去還想說什麼，不過她只微微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此時又說完一個話題，我想找個新話題，然後就突然想起關於妹妹畢業後去哪所學校的事。
看著對面少女那柔美白嫩的臉，我喉頭滾了滾，把要出口詢問的想法也一併咽進了肚子裡。
第十七章 這就睡著了
話說到這，我正打算說點別的什麼，又是一聲驚雷炸響，把妹妹嚇了一跳，她放在我手上的小腳也跟著顫了顫。
這丫頭，真的很害怕打雷啊...
於是我兩下把少女的腳擦乾，柔聲催道：「好了，快去睡覺吧。」
「哦...」，少女慢慢收回腳，將之穿進拖鞋裡，並慢慢站起來。
「那、那我就過去了...？」，雖是陳述語氣，但這時由妹妹說出來，卻有了點詢問的意思。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睡覺還能做什麼，於是我又催道：「快去吧」
「嗯」
黑髮少女輕輕應一聲，從我身邊走過，就在這時，她突然停下，並飛快俯身在我臉頰上親了下。做完這些，丫頭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慢吞吞的向著外面去了。
等妹妹走出衛生間，我抬手摸摸被親的側臉，不由抿嘴笑了笑。
這...也算是晚安之吻了吧...
等長發少女回到周蘭的臥室，我也起身去了今晚睡覺的地方。
關上門，我把燈關上，衣服也沒脫就躺進了床上。這是在別人家裡，要是還和自己家裡一樣裸睡，顯然不大好。
大概是睡著不習慣，再加上我過來之前睡過一個小時，所以一時也沒什麼睡意。
翻了個身側躺著，嗅著腦袋下枕頭的淡淡香味，我認出這是妹妹頭髮的味道。
夜深人靜，我的思緒又不由轉動起來，多是在糾結最近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事。
這種事，就跟左手右手必須斷掉一隻一樣，不管你列舉多少理由證明其中一隻手的好處，就有同樣多的理由證明另一隻手的用處。
特別是今晚見了丫頭後，我越發捨不得她了。所以，要想從中作出取捨，又談何容易。
想到這個，我越發沒了睡意，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我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這種感覺，就好像莊稼種的太多太多，只顧著拚命播種，最後反倒沒了精力去收穫。辛苦到頭，還是什麼也沒得到。
今夜的雨一直沒停，窗戶不斷的被雨滴敲打著，雷聲也是時不時的陣陣響起，忽大忽小，時遠時近的在耳邊敲響，讓人更生不出睡意。
時間長了，我竟覺得有幾分煎熬。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具體幾點了，大概已是凌晨，我聽到房門被推開的細微聲音。
有誰進來了...
果然，緊接著就走進一個人來。然後，這個人在床頭面向我跪坐著，盯著我看了半晌，用大不過蚊吟的聲音，害怕把我叫醒了似的喚了我一聲：「哥...」
我有些奇怪，妹妹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很快，丫頭用行動回答了我的疑惑。她撩起頭髮，不讓之垂落，接著慢慢俯身下來，在我嘴上親了下。
房間裡很暗，只能勉強看到物體大概的輪廓，觸覺自然要敏銳許多。
少女的唇，軟軟嫩嫩的，猶如剛剝開的荔枝果肉般嫩滑，又帶有絲絲軟糯，讓人情不自禁想將之含進嘴裡。
不過很可惜，妹妹那軟嫩的唇只貼壓在我嘴上幾秒，隨後便慢慢脫離而去。
我有些意猶未盡，忍不住抿了抿嘴。
這時丫頭似發覺了什麼，小聲開口：「哥？」
我一愣，有些沒想到被妹妹察覺自己是醒著的，稍一猶豫後，我還是低低應了聲：「嗯...」
「哥還沒睡嗎？」
「呃...」，我飛速想了一秒：「剛醒沒多久...」
丫頭輕柔的嗓音透著關切：「睡不習慣嗎？」
「稍...微有一點...」
聞言，床頭面向我跪坐著的少女像是猶豫了一下，隨即她掀開我被子的一角，跟著便鑽了進來。
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正想說什麼，丫頭已鑽進被窩裡，躺在我身邊。
身體相貼，我這才發現她的身子已有些涼了。估計這丫頭是剛才起夜回來，順便來我這看看。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她身上又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在這溫度銳降的雷雨夜裡，說不定會著涼。
於是我拉過被子，把身邊的少女捂的嚴嚴實實的。
「哇...好暖和呀...」，妹妹縮緊在被窩裡。
我有些責怪的道：「大半夜的亂跑什麼」
「忍不住想過來看看」
這樣嗎...
身體緊貼，妹妹發現什麼，跟著就道：「哥你沒脫衣服啊？」
丫頭自然是知道我有裸睡習慣的，於是我微一點頭：「嗯，畢竟不是自己家，感覺不大好...」
「對哥來說確實是呢...」，說著，少女動動身體在我身上蹭了蹭：「感覺好不習慣呀...」
記得幾次妹妹和我一起睡，我都是沒穿衣服。我有些無語，這次穿了衣服，她反而不習慣了嗎...
或許是我們倆都穿了衣服的原因，有多層布料隔阻，少了許多觸感，再加上這不是在自己家，難免有所拘束，所以此刻我意外的沒有受到丫頭身子的誘惑。
我只認真感受著身邊少女的氣息，竟有種毒癮患者吸食藥品時的滿足感，之前心裡的不安，似也被安撫了下來。
這一刻，我真的希望丫頭能一直這樣待在自己身邊。
這個想法只持續了一瞬，聞著少女身上那近在鼻端卻仍若有若無的香味，我輕聲道：「暖和了就快過去吧，然後趕緊睡覺。」
「嗯」，這麼應著，身邊的少女一翻身面對我側躺著，然後伸出兩手把我抱住，一條腿也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就想知道我想說什麼，丫頭俏聲道：「這樣暖和點～」
被妹妹這麼緊緊摟抱著，心底湧起一陣幸福感，我面上卻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臭丫頭...」
「嘿嘿...」
聽著就響在耳畔的少女那細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就好像在聽讓人心安的音樂一樣，我發現近日以來積攢在心頭的煩躁不安，似也被身邊的丫頭輕輕抹平了...
「話說，哥，我...」，不等少女說完，我便打斷她道：「別說話」
「喔...」，妹妹不再作聲。
不讓丫頭說話，我主要擔心她跟我聊著聊著越來越精神，到時睡不著可就糟糕了。現在應該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如果這時睡不著，再有睡意時，說不定得早上去了。
丫頭顯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接下來只是乖乖把腦袋靠在我耳邊的枕頭上，小鼻子蹭了蹭我的肩膀，隨即便沒了動靜。
第十八章 留下（一）
真希望能一直這麼下去。
不過顯然不可能。幾分鐘後，感覺少女身子已暖和起來，雖然心有不舍，但我還是輕輕動了動肩膀，同時輕聲喚道：「丫頭...丫頭...」
回應我的，是少女那細微均勻的呼吸聲。
喂喂，我生起不好的預感，這丫頭，不會睡著了吧...
於是我又輕輕叫了她兩聲，果然沒了動靜。
愣然兩秒後，我突然頭疼起來。這丫頭肯定自己都沒注意到就睡著了。
妹妹睡著睡著，就睡到我被窩裡來了，要是明早周蘭發現，自己該怎麼解釋...
猶豫片刻，聽著身邊少女熟睡的呼吸聲，幾經掙扎，我還是壓下叫醒她的想法。
認命般的輕輕嘆口氣，我有些無語。算了，被誤會就被誤會吧。
這天夜裡，丫頭把我抱的緊緊的，以至於我翻身都有些困難，被子裡被我倆的體溫捂的暖烘烘的，本來我身上就還穿了衣服，所以還稍微出了些汗。
不過，哪怕隔著衣服，我還是能感受到少女那軟玉般身子的觸感，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這種感覺，似乎也不怎麼壞...
臨近天亮的時候，睡意終於來襲。不過這時我又不怎麼敢睡了，只眯著眼睛打了會瞌睡，熬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把少女壓在我身上的腿搬開，打算起床。
丫頭的大腿因為抱著我的姿勢，自然跨出了睡袍外，因此我的手可以直接摸到她那光滑軟嫩的腿部肌膚，觸感十分爽滑舒服，於是我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看了看錶，這個時間開始準備早餐剛好合適，於是便我去廚房開火做飯。
現在天才微微亮，周圍一片安靜。從玉米棒上掰下一碗玉米粒，簡單淘洗一遍後，我剛把它們倒進米鍋里，周蘭便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沒想到她這麼早就醒了，我稍微被嚇了一跳。
短髮少女大概是才睡醒，身上還穿著一套純棉質地的粉藍色睡衣睡褲，看上去正打算去衛生間洗漱，不過路過廚房時見我在裡面，便停了下來。
「她呢？」，果不其然，周蘭招呼也懶得打，直接便問。
我全身莫名一緊，連忙答道：「在我那呢...」
短髮少女淡然的上下打量我一眼，聲音沒有起伏：「沒做什麼吧？」
我立即搖頭。
見狀，妹妹的這個好友什麼也不說，直接向衛生間去了。
我悄悄鬆了口氣。不知為何，自己在周蘭面前，還是會覺得有幾分緊張。特別是現在這種容易引發誤會的情況下。
因為我也多少了解這個短髮少女的性子，是基本不會跟那種她不想與之講道理的人講道理的。
一會後，妹妹也醒了，去衛生間路過廚房的時候，她偷溜似的悄悄走進來，小聲問我道：「哥，蘭蘭沒把你怎麼樣吧？」
臭丫頭還好意思問...
我不咸不淡的道：「托你的福，沒有。」
聞言，少女兩步移到我側邊，仔細的打量了我十幾秒，最終確定沒什麼異常後，這才拍拍胸口出了口氣：「那就好...」
看來這丫頭還是知道她昨晚做的事可能導致的後果的。那就是周蘭把我打一頓...
還好，我有些慶幸，沒出現這種最壞的後果。
妹妹在一邊磨蹭兩秒，臉紅紅的道：「對不起啊哥，我昨晚不小心就睡著了...」
我本來就沒怪她的意思，此時見黑髮少女這樣，心一下就軟了，連表面怪罪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好道：「好了，去洗洗吧。」
「哦」，乖巧應著，少女剛向外走了兩步，卻想到什麼似的折返回來，接著，她踮起腳尖飛快在我側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丫頭才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悄悄溜出了廚房。
依舊切著砧板上的豆腐，等妹妹走遠後，我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笑。
等兩個少女相繼洗漱好，時間也還早，於是她倆便在客廳讀了會英語教材。看得出這是兩人的習慣。
二十分鐘後，我把飯菜端上了桌。因為有三個人，今早的菜式要較平時豐富些，利用已有的食材，我分別做了盤豆腐炒肉和椒鹽小土豆，外配一鍋玉米粥。
像平時一樣沒誰說話的吃完早餐，妹妹和周蘭稍作修整，便去了學校。現在還有幾分鐘才七點，但要是記得不錯，她倆的學校七點十分就要開始上課了。
感嘆了一下畢業年級學習的辛苦，我收拾好廚房。這時困意也逐漸濃重，實在撐不住，我在昨晚鋪好的床上躺下，睡意不由分說的碾壓而來，讓我半分鐘不到就失去了意識。
......
被手機鬧鈴叫醒後，我慢慢睜開眼，待睡意不情不願的散去，才緩緩坐起身。
為了防止睡過頭，我睡前特意用手機定了個十一點的鬧鐘，現在看來倒是用上了。
現在，可以準備午飯了。
於是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更為清醒幾分，跟著便出了門。
去附近超市買了些需要用到的食材，今天中午，我又準備了一桌較為豐盛的飯菜。
有些不得不說的是，開始照顧妹妹以來，加上花了點心思研究，我的廚藝由以前的只會做一些基本菜式，變成現在這樣可以完成部分複雜菜品。
這可真是...我心裡笑笑，都感覺自己有點像家庭婦男了。
「好飽呀...」，中午吃過飯後，丫頭頗為滿足的癱軟在飯桌座椅上，略帶幾分感嘆道：「哥，要不你就住在這好了。」
這丫頭，多半是覺得我留在這照顧她相當省事。我夾起碗里的一團米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給我走兩步去」
「哦」，少女聽話的站起身，走到客廳打開電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慢吞吞的來回踱步。
不過轉了兩圈後，她顯然還記著之前說的話，又問道：「哥，你就住在這裡好不好呀？」
周蘭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個...老實說，本來自己周末也沒什麼事，能留在這照顧妹妹的飲食起居，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還是如之前所說，能不能留下，要看這屋子的主人的意思。
丫頭顯然也明白了這點，語帶祈求的問周蘭：「蘭蘭，讓我哥在這住好不好啊？」
正用紙巾慢慢擦著嘴，短髮少女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瞬，便微一點頭道：「嗯」
我輕咳一聲：「那...那就打擾了...」
第十九章 留下（二）
待兩個少女吃過飯去學校後，我收拾好廚房，又去樓下超市買了牙刷毛巾。既然要在這住一段時間，哪怕只是周末，一直用丫頭的洗漱用品也有些不大好。
另外，對於周蘭能同意讓我住下，我其實還是挺意外的。因為這也就是說，那個短髮少女，確實是對我有些好感的。畢竟再怎麼樣，她也不會讓一個討厭的男人住在自己家裡吧。
能和妹妹的這個朋友較好的相處，還真是挺必要的。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以後也會經常接觸。要是關係很僵硬，多少會給丫頭造成困擾。
那要是出了意外呢，思緒轉到這裡，我一愣，又再次想到妹妹畢業後的去處問題。
半晌後，我輕輕嘆了口氣。
最近，這個事就如跗骨之蛆一樣纏著我，不管我在做什麼，總是會無端端的想起。
到底...該怎麼辦...
下午的時候，我還是回家了一次，然後趕著把這周的作業寫完。
到了晚上九點，又過來這邊給兩個少女準備好晚餐，然後去接她們放學。
今天晚上倒是過的跟預料中差不多，丫頭和周蘭吃過晚飯後，相繼洗漱一番便去睡覺了。而我這晚也勉勉強強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媽媽也來了。於是由媽媽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飯。
不知為什麼，這次在飯桌上，媽媽和周蘭的談話明顯變的比上次多了，兩人顯然更為熟絡了。聊天中，媽媽居然還旁敲側擊起了周蘭的身世。
吃過飯，等兩個少女去了學校，我和媽媽則一起回家。
「那個姑娘，真挺不錯的。」，全神貫注的開著車，媽媽突然挑起話頭。她口中的姑娘，毫無疑問就是周蘭。
我點了一下頭：「嗯...」
見我這樣，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然後呢？沒了？」
「能有什麼啊，沒...沒了啊...」
「都住到人家家裡去了」
我用手撓撓臉：「那個...這是因為丫頭，那個...我在那，不是好照顧她嘛...」
「然後人家就同意了？」
「這是因為她跟丫頭關係特別好，所以才例外的...」
媽媽沉默一息：「給我說老實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猶豫一秒，腦海中電光火石的想到什麼，跟著就道：「還是對她挺有好感的，只是...」
「嗯？」
我竭力沉住氣：「只是媽你也知道，她成績很好，就跟丫頭一樣，隨便哪所大學都能去的，而現在她就要畢業了...」
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媽媽想了一會，緩緩開口道：「臭小子，你就不能想個辦法讓她就在這讀大學啊？」
聞言，我有些無語，媽媽到底是有多中意周蘭，才能給自己兒子提出這種建議。從某種程度上，改變別人報考的學校，從一定程度上就改變了這個人的一生。
這麼關係到一輩子的事，由媽媽幾秒鐘就作出決定了...
「媽你說什麼呢」，我道：「她又不是你自家女兒，想讓她去哪就讓她去哪的...」
「話是這樣...」，說著說著，媽媽似想到什麼的問道：「對了，那她應該會和丫頭讀同一所大學吧？」
來了...
我心一緊，偏頭望向車窗外：「應該是吧...」
聞言，媽媽沉思起來，開著車轉過一個街道才繼續道：「哎，小輝，關於丫頭報考什麼學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啊...」，我儘量自然的道：「還是讓她自己決定吧，畢竟都這麼大的人了。」
「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是怎麼想的？你想讓你妹妹留下還是去外面讀大學？」，真是我的親媽，一下子就看出我在含糊其辭。
我猶豫了幾秒，輕輕嘆了口氣：「老實說，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我也希望丫頭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你知道她很聰明，有了更大平台，說不定能飛的很高很高...」
遲疑一息，我繼續道：「但是，我...確實有些捨不得她...」
這是我能給媽媽說的，在正常兄妹範疇內最真的真話了。
聽我說完，媽媽沉默兩息，露出一抹笑：「要是丫頭聽到你這話，肯定毫不猶豫就留下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這話你可千萬別給她說」
媽媽沒有回答，只是專注的開著車。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們所在的車道正好是綠燈，等車子駛過路口，媽媽才道：「那你更多偏向哪一邊啊？」
猶豫了好幾息，我最後緩緩的道：「應該是...希望她留下來更多吧...」
這一刻，我總算認清楚了。沒錯，自己就是個這麼自私的人。
見媽媽沒說話，我有些好奇的問：「那媽媽呢？」
「當然更想讓丫頭留下來...」，媽媽嘴角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我啊...不希望你妹妹能飛多高多高，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能不受委屈就不受委屈，能不受苦就不受苦，這樣就最好了。」
「讓丫頭留在這裡，有你照看著，我也放心。」，媽媽頓了一下，聲音放緩了些：「只是歸根到底，還是要聽丫頭的想法。」
媽媽是這麼想的嗎...
也就是說，她是很支持妹妹留下的。我心裡悄悄鬆了幾口氣。
接下來，只要自己再支持一下媽媽，妹妹也表示要留下來，面對這種三比一的情況，就算是爸爸，也不得不妥協。
爸爸雖然古板中正，但卻不是個迂腐的人。如果他發現樹苗長歪了並且無論如何也矯正不了，也不會去強制扳正，而是會想個讓樹苗歪著也能長高的辦法。就我能想到的，就是如果妹妹真在這裡讀大學，爸爸多半就會要求妹妹保持年紀前幾的成績。
事情，似乎真的要這麼發展，這也應該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可不知為何，我非但沒有完全放心下來，反倒隱隱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這個事也不是什麼迫在眼前的事，說白了甚至有些八竿子打不著，所以我只是順著應了聲，便沒再說話。
「而且呀」，媽媽的話打斷我的思緒：「如果丫頭留下了，那周蘭那個姑娘，說不定也會留下。如果真這樣，到時你可要給我爭口氣。」
呃，媽媽怎麼還惦記著這個...
我有些無語，不知該怎麼跟媽媽解釋。
剛才我故意那麼說，其實只是想試探下媽媽對妹妹去哪所學校的看法，不過現在好像把自己給繞了進去，讓媽媽覺得我是真的喜歡周蘭了...
第二十章 去
回了家，我當天下午吃過晚飯後便去了學校。
接下來的兩周里，一切過得都和平時差不多。
只是星期三的這天，知道下午沒課，臨下課前，周圍幾個狐朋狗友們便商量起了下午該去做什麼好。
讓我意外的是，他們都表示有事要做。這可真稀奇。
特別是紀宏這傢伙，還頗為期待的說起他約好了要和他的那個蓉蓉小學妹去幹嘛幹嘛，看著這傢伙沉浸在熱戀這杯蜂蜜酒里的嘴臉，我們都嫉妒的紛紛表示出不屑。
在食堂吃過午飯後，回寢室時，我一個人繞路來到學校湖邊準備轉一轉。
時近六月，天氣已開始慢慢轉熱，令人又恨又怕的夏天已悄無聲息的開始入侵我所在的這座城市。
明明春天還沒來一會，卻要在不久後離開，望著被淡金色陽光映出大片粼粼波光的湖面，我有些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實在不知道是這春季太短，還是自己沒有過夠。
或許這就是幸福的時光，再長也會覺得短暫。
這時起風了。微風吹起湖面，帶起層層皺褶，拂動湖邊嫩芽已新綠的楊柳枝，挾著淡淡清涼撲面而來。
涼風撲在身上，涼絲絲的，頗為舒服。
我不由想多待一會，便找了長沒人的長椅坐下。這個時間會來湖邊的學生還比較少，只有零星幾個男女會三兩成群的路過。
天氣熱了，已有不少人脫下春裝，換上輕薄的短袖短褲，亦或短裙薄衫。
若是有幾個這樣清涼裝扮的美麗少女經過，那該多養眼。
當這個奇怪的念頭划過腦海，我忍不住笑了笑。胡思亂想什麼呢，這樣，就很好了啊...
我不禁閉上眼，想要仔細感受溫暖陽光和徐徐輕風的撫摸。這樣天氣的日子，從某種意義上講，還真算過一天少一天。要是錯過了，說不定就要等到明年去了。
反正無所事事，於是我準備在這裡變的熱鬧之前儘可能的多待一會。
一會後，我緩緩睜開眼，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為何，感覺要好多了。這一刻，我只覺得連日來積累在心中的負面情緒，似也在暖暖陽光下融成灰燼，爾後風再輕輕一吹，便將之盡數帶走了。
正在這時，我注意到身邊有人，不由偏頭看去，發現身下長椅上，自己的身邊，正端坐著一個極為美麗的少女。
少女一襲白色雪紡裙，腰間一根雪白系帶，勾勒出腰肢的纖細。膝蓋以下未被裙擺遮住的地方，則是一雙如脂玉般雪白嫩滑的緊緻小腿。
如瀑般的細密長發自肩背處傾瀉而下，被微風吹的散亂幾絲。陽光打在眼前少女的身上，給她向著太陽的一面身子度上了層細膩的淡黃光暈，特別是她那本就美麗的臉，被暈染成嫩黃後，顯得越發誘惑迷人了。
沁然這樣的裝束，在今天也相當合適啊...
「怎麼...」，見我正呆呆看著她，少女眨了下眸子，嘴角擒著一絲笑：「東輝同學，不會是看傻了吧？」
這個，猝不及防之下，確實有點。我連忙回過神來，下意識撓撓臉來掩飾尷尬，稍微猶豫下後，微微點了下頭：「嗯，很好看呢...」
聞言，身邊的少女反而略微一怔，白嫩臉頰上閃過一抹紅暈，接著她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帶起綢緞般絲滑的裙擺隨之旋舞，隨後笑著問道：「真的有這麼好看啊？」
沁然轉動時，裙角揚起，而我又是坐著，視角較低，因此隱約瞧見了她膝蓋向上的一截雪玉似的大腿，雖只是一閃而逝，但我還是感覺臉一熱，下意識移開目光。
此時聽少女問起，我再點點頭：「真的啊」
聞言，沁然抿嘴笑著，黑白琉璃似的眼眸中隱見一絲小雀躍。
我連忙找了個話題：「話說，沁然你怎麼在這裡啊？」
「我怎麼就不能在了，這裡可是公共區域。」，說著，少女故作不悅的瞧了我一眼：「倒是你呢，怎麼在這？」
沁然這一本正經開玩笑的可愛模樣，我差點又忍不住看呆一瞬。連忙回過神，我道：「不是無事可做嘛，就到處溜達溜達。」
「唔...沒事做？」
「嗯...」
「那陪我轉轉怎麼樣？」
這時我才注意到，因為眼前美麗少女的出現，已慢慢吸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得不說，沁然真的太美了，一襲白色連衣裙，既大方得體又毫不暴露。一顰一笑之時，一顧一盼之間，都無不帶著少女特有的優雅可愛，讓人如何能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不想成為矚目的焦點，於是我也站了起來，點點頭笑道：「那當然恭敬不如從命了」
接著，我和沁然在學校湖邊轉了幾圈。順著最初的話題，我倆一路向下聊著，當我無意中談到某部新上映的電影時，這個嫻靜的少女表現出不小的興趣，便要我詳細說說。
於是我將自己知道的，關於這部電影的信息一一講給身邊的少女聽。
沒想到沁然安靜聽我說完，便心痒痒的表示更想看了，於是她拿出手機，翻了翻這部電影在附近影院的檔期，發現正好今晚八點就有一檔。
等少女收起手機，我猶豫半秒：「真的要去看啊？」
「嗯！」，黑髮少女頗為堅決的點點頭，聽出我話里的猶豫，她頓時看過來：「你不想去啊？」
這個...倒不是不想，事實上我對自己說的這部電影也挺感興趣的。只是，和沁然一起去看電影...
還是在晚間檔...
「倒不是不想...」，看著身邊少女眸子中閃過的期待，我遲疑著：「只是沁然你不用和你朋友們一起去看啊...？」
「她們啊...」，少女背起手，裙下兩隻雪嫩白皙的腿隨著向前走的動作而交替邁動著，她略一想，頗為幽怨的道：「剛才一吃過飯就各自跑了，哼，猜都不用猜，一定又和誰誰誰幽會去了。」
這樣啊，於是沁然就一個人回寢室。我這才想起，這條湖邊小道，正是她回寢室的必經之路。所以正好就瞧見我了嗎。
不等我說話，少女敏銳的察覺出我話里的遲疑，當即便道：「怎麼，你不想去啊？」
我遲疑一瞬，正要說點什麼，沁然就又道：「那我就一個人去了」
說著，身邊的少女用她那黑琉璃般的眸子瞧了我一眼：「這是晚間檔，等我出電影院，最早也得十點了～」
言下之意，即是你看著辦吧。
我有些無語的點點頭：「好，我陪你。」
「嘿嘿...」
看著沁然一副狡計得逞的可愛模樣，我心裡無奈輕嘆口氣。相處這麼長時間，身邊這個少女，還真是把我的弱點都摸得清清楚楚。
【卷十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