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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血主 (14-15)作者:cherry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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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4 21:57: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十四章:處男處女
陳從那傢伙保持著高度警惕,胡小飛發現跟蹤他很困難。
他在廣八路附近繞圈子,左面就是武漢大學的信息學部,這裡有些老社區和小路,晚上燈光昏暗,陳從盡往裡面鑽,普通的圍牆攔不住他,這裡樹木又多,胡小飛怕被發現,不敢跟近了,好幾次都差點跟丟。
還好他停了下來,在一顆大樹下面,有個女人在等他。
胡小飛躲在陰影中,靠著血族的夜視能力,能隱約看清那女人的相貌。
她大概1米75的身高,一頭微卷的大波浪長發,她穿著一件超短西裝裙,下身是裸露的長腿,胡小飛記得這個造型楊冪很喜歡,就像是穿了一件比較長的西裝,但沒穿褲子。
在黑暗中,一切都很模糊,只能看出她是鵝蛋臉,嘴塗得紅紅的,又顯眼又性感。
陳從在和她說話,聲音很小,那猥瑣男毫不避諱地在她全身上下看,他們說了幾句之後,陳從那傢伙竟然伸出手去摸女人的大腿。
女人打他的手,又推搡他,胡小飛趁著這個機會,在黑暗中隱蔽前行,繞了幾棵樹,靠到離他們只有三十米的一棵大樹後。
那兩人沒能注意到他,女人的聲音很年輕,她對陳從厲聲道:「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告訴他了。」陳從冷笑道:「那你說啊,你還以為自己是他女朋友嗎?你就是他叫的雞。
這樣,哥這幾天也有錢,等下去開個房,你陪我一次,怎麼樣?讓你掙個快錢。」「閉嘴!他要的東西呢?給我!」
「東西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
「沒了就是沒了。」
「陳從,那現在我們怎麼給他交差?交不了差的後果是什麼,你知不知道?」「知道知道,你去讓他搞兩次,等他氣消了也就沒事了。」「你說什麼?」女人雙手抱在一起,似乎很氣,但並沒有轉身就走,反倒繼續追問東西為什麼沒了。
胡小飛心想,他們說的「東西」必然就是剛才偷拍的視頻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只是接頭人,而真正指使他們來偷拍的,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他」。
陳從插科打諢,嬉皮笑臉,就是不直接回答女人的問題,女人已經隱隱感覺到他暴露了,她直接問:「你是不是被發現了?」「嘿~!你怎麼就覺得我被發現了呢?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就覺得我被發現了?」「大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你就給我說吧,你拍到沒有?視頻現在給我行不行?」「我跟你開玩笑?我沒跟你開玩笑啊。」
「你拍到沒有?」
「你覺得我拍到沒有?」
「好,我覺得你拍到了,你現在就把視頻存儲卡給我吧,好不好,你再反問過來,我就真的走了。」「好,很好。視頻沒有。」
「為什麼沒……?不,我不問了,你確定沒有是吧?那我就回去這麼跟他說了。」女人轉身要走,陳從卻急忙叫住她:「等一下等一下!」「還要等什麼?!」
「你這樣回去,怎麼交差呢?」
「反正是你沒拍到,我又沒辦法,我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我就這麼回去跟他說了。」「等一下等一下!」
女人這回不等了,轉身就走。
陳從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說道:「我給你個東西,讓你回去交差。」女人停下腳步,轉身伸出手道:「給我吧。」
陳從猥瑣笑道:「這回你不走了?怎麼樣?還是有求於哥哥?」胡小飛心想,這陳從可有夠煩人的,剛才自己就該打他一頓。
那女人問:「你到底要給我什麼?」
「你猜!」
啊!胡小飛聽到「你猜」兩個字的時候,真想衝出去打他。他想起大學有個男同學,學PUA學了個皮毛,見到女生就說你猜,就和陳從一個猥瑣樣。
那女人說:「我和你說話說累了,要麼你給我,要麼我走了。」「我告訴你吧,這是他們今天的行進路線。」陳從拿著一張小紙條在女人面前晃:「這個東西對他來說,比視頻有用。」「那給我吧。」女人伸出手。
「用你的內褲來換。」陳從笑道。
「你開什麼玩笑?!」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我現在把內褲脫了給你嗎?你瘋了嗎?」
「我瘋了?我沒瘋。要是給他交不了差,你可能會瘋。你想想他那個人,脾氣壞得一逼!你空手去見他,他才不管是不是你的錯呢,反手就給你個大逼兜,嘖嘖嘖,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可不夠他打呀。」那女人很害怕,隔著三十米,胡小飛也能感覺到她的恐懼。
陳從繼續說:「你那個內褲值幾個錢?要不這樣,我就當買原味了,我轉你30,行了吧?」女人憤怒地盯著陳從,胡小飛在黑暗中極力辨認她的長相,她非常年輕,但相貌打扮很成熟,長得很漂亮,配上高挑的身材,像個模特兒。她的確是鵝蛋臉,嘴唇又大又飽滿,有些外翻,看起來很性感。
陳從把她上上下下又近距離視奸一遍,說道:「50!我給你50!行了吧?你什麼都不拿回去,他肯定給你個大逼兜!」女人什麼都沒說,雙手伸進西裝裙裙擺下,把內褲脫到了膝蓋上。
那是一條有著黑色蕾絲的白內褲,後側是半透明的。女人快速地抬起腳,將內褲完全脫下來,遞給陳從,同時伸手去要那紙條。
這回陳從焦急地將紙條遞給她,拿走內褲,把它拉開來看,興奮道:「我日,這麼騷!你媽,你內褲這麼騷?我日喔。」他把剛脫下的內褲按在臉,深深呼吸,然後將內褲的內側翻出來,借著遠處的微弱燈光,極力觀察襠部,然後把鼻子頂上去貼著聞。
「熱的。」他讚嘆道:「我日,新鮮的,我日。」在他褲襠處,已經撐起了一個帳篷,女人側過頭不去看他,只打開紙條看了看,然後轉身就走。
陳從一邊聞內褲一邊視奸她的背影,嘴裡說道:「我說你內褲包逼的地方怎麼還濕了呢?嘿嘿,你剛才在發騷嗎?流這麼多逼水。」女人不理他繼續走,他又說:「我說你是不是想被男人日啊?反正內褲都脫了,不如再賺點塊錢?」女人轉過頭,壓低聲音朝他凶道:「那是白帶,弱智!」陳從繼續盯著女人看,直到她走到一棟居民樓後,看不見了,陳從才玩著內褲跑開。
胡小飛等陳從離開後才去追女人,她的警惕性比陳從差得多,幾乎從不回頭看,以至於胡小飛能在人行道上跟得很近。
她穿過馬路,往銀海雅苑的方向走,接著她從行車道走進地下車庫裡。
地下車庫封閉又昏暗,胡小飛提高了警惕,不但時刻關注那女人,還不斷查看四周是否存在暗哨,他在汽車間穿行,儘可能拉開和那個女人的距離。
緊接著,他就發現了其他跟蹤者。
一個消瘦男子假裝在找車,但其實一直跟在女人右側,他完全沒有和她接頭的意思,那女人看起來也不認識他。
最後女人上了一輛大型SUV,型號是寶馬X5,她進的是駕駛位,開著車快速離開了。
胡小飛心想這下跟蹤不了了,只能草草記下車牌,然後又去找那個瘦男人,那個男人卻也不見了。
他正想往回走,忽然感到一件冰冷的東西頂到了自己脖子上。
「是槍。」那男人說:「別動,裡面裝的銀彈,彈頭會膨脹,取不出來的。」他把槍口又頂在胡小飛背上,說道:「別怕,我不會傷你,你是胡小飛·示巴,對吧?」「你知道我?」
「知道,你本來是五七會的人,你媽血怒了,你為了救你媽打了執法隊的人,本來五七會要處理你,但烏鴉救了你,成了你的保護人。」聽到他說出這些,胡小飛心裡有些慌,但他還是沉住了氣:「你知道就好,如果你傷了我,會遭到烏鴉的報復。」「別得意,這裡的監控被干擾了,我給你一槍烏鴉都不知道去哪裡找我。」「你太小看烏鴉了。」
「走,往前走,我手很抖,隨時都可能走火。」胡小飛按照他指示的走,走到一輛低調的銀色奧迪轎車前,那車至少是10年前的款式,車漆早就老化了,蒙著薄薄一層灰,是你在大街上不願意多看一眼的那種車。
「你上駕駛位。」男人指示道。
胡小飛按照他說的,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那男人飛快地繞到車另一側,打開副駕駛位的門坐進去。
他看起來身高一米七左右,臉又瘦又兇狠。
他將安全帶繫上,同時不准胡小飛系安全帶,然後才將車鑰匙遞給他。
這車的鑰匙竟然真的是一把「鑰匙」,胡小飛只在考駕照的時候才開過這麼老式的車,他按照男人的指示將車發動,開出地下車庫。
男人的槍一直對準他,叫他按照手機導航開,他們一路往南,向梁子湖的方向跑。胡小飛靠著看後視鏡的間隙,不斷觀察那個男人,他很警惕,槍口一刻不停地指向自己。男人的目光讓胡小飛覺得噁心,那種目光不像是獵人看著獵物,而像是男人看著一個性感的女人,他的目光不斷在自己身體上掃過,就像樊花酒吧里那些男人。
按照導航的指示,胡小飛將車開到一片蘆葦叢邊,蘆葦從的另一頭,就是一片湖泊。
男人給手槍裝上消音器,和電視劇里演的不一樣,他沒有像擰螺絲一樣將消音器慢慢擰緊在槍管上,而是輕鬆地卡上去,整個過程只有一秒鐘。
「你現在要幹什麼?」胡小飛觀察著他,不斷評估著自己反擊的各種可能性。
那男人冷笑道:「你長得還不錯。」他打開車頂燈,目光一路向下滑到胡小飛胯間。
僵硬的感覺在胡小飛脊背上爬行,他的皮膚沁出冷汗,他盡力讓自己冷靜,說道:「你讓我到這裡來,就為了告訴我,我長得不錯嗎?」「這是主要原因。」
男人說著,就伸出左手手指去勾胡小飛的下巴,胡小飛揮手去打他手槍的的消音器,他的左手臨空一轉,反手扣住了胡小飛的手腕,同時將槍口正對胡小飛的頭,喊道:「別動!」但胡小飛仍不打算停下,男人扣下扳機,一發子彈擦著胡小飛的臉飛過,打穿車窗玻璃,射進蘆葦叢中。
「別動。」男人冷冷道:「不然下一槍就打進你腦袋裡了。」胡小飛只能停止了動作,男人鬆開他的手腕,命令道:「解開你襯衫的扣子,別討價還價,解開!」胡小飛慢慢解開扣子,他襯衫裡面穿著黑色背心,男人往他襯衫裡面看了看,說道:「你胸肌很大啊。」噁心感越來越重,胡小飛全身的肌肉都在緊張中變得僵硬,他只希望那男人不要再提出下一步的要求,但那人又命令道:「把你皮帶解開,褲子拉鏈也解開,讓我看看你下面是不是也像你胸一樣大。」這次胡小飛被徹底激怒了,他心想就算挨銀彈自己也必須反抗了。
那男人卻冷笑起來,問他:「怎麼?我這副樣子讓你硬不起來?」胡小飛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準備隨時反擊。
男人笑著又說:「那如果我是這個樣子呢?」
說著他的臉開始融化,就像被噴燈炙烤的豬油,緊接著那種融化傳染到他全身上下,他的皮膚和衣服扭曲著消失不見,露出了其下的真身。
他是一個女孩兒,最多十八歲,鵝蛋臉,大眼睛,黑色長直發,漂亮得過分。
她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十分貼身,勾勒出其下纖細曼妙的身材。
一旦她的偽裝褪去,她身體真正的味道就飄散出來,那是少女特有的體香,伴著淡淡的橙子香味。
「我叫蕭諾依,蕭諾依·忒休斯,十八歲,貨真價實的女人。」她說著伸手在自己胯襠里撫摸,她的襠部被褲子勒得很緊,胡小飛能看到那裡空空如也。
他鬆了口氣,女孩卻繼續命令道:「解開褲子。」胡小飛搖搖頭:「惡作劇到此為止吧,你到底要幹什麼?」蕭諾依反手一耳光扇到他嘴上,厲聲道:「我沒叫你提問,我叫你脫掉褲子,不然我現在就給你一槍,我沒開玩笑。」胡小飛謹慎地解開皮帶,蕭諾依道:「繼續。」胡小飛又解開扣子,拉開拉鏈,他的內褲已經從拉鏈中露了出來。
「繼續。把褲子脫下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
蕭諾依的槍口向下走,最終指向了他的胯間,「把褲子脫下去。」她說。
胡小飛只將外褲脫到大腿上,他穿著深藍色的內褲,陰莖的輪廓在內褲上隆起一個小丘。
蕭諾依的目光逐漸集中到那個小丘上,她似乎漸漸忘了呼吸,不自覺地吞下口水。
在那一瞬間,胡小飛覺得自己可以抓住機會反抗,但蕭諾依立刻將槍口指向他的臉:「別亂動,別想反抗,別逼我傷你。」她的呼吸似乎變得急促,車廂內的溫度在升高,她再次命令道:「把內褲脫了,別討價還價,我叫你脫,你就脫,不要逼我打爆你的蛋蛋。」胡小飛只好將內褲脫到大腿上,將自己的下體暴露出來。
女孩兒的眼睛直直盯著他胯間,觀看他的陰莖,又探過身去看他的精囊。
她問:「你是剃了陰毛嗎?還是本來就沒長?」「剃了。」
「為什麼剃了?」
「這關你什麼事?」
這次蕭諾依已經忘了打他或者恐嚇他,仍對著他的下體看了又看。
被一個美貌少女這麼看著生殖器,胡小飛不可控制地產生了一些反應,他的陰莖開始慢慢膨脹,包皮漸漸地遮不住了,他的龜頭似乎就要顯露出來。
這一切全被蕭諾依看在眼裡,她細膩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心跳聲越來越大。
她把手槍換到左手,伸出右手去摸胡小飛的臉,這次胡小飛沒有反抗,女孩兒在他鼻子上摸了摸,又在他嘴唇上摸了摸,評價道:「你還是長得挺帥的。」「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蕭諾依沒理會他,手往下面滑,去摸他的胸肌,又隔著背心,用手指捏他的乳頭,發現他的乳頭在變硬。隨後她的手又滑過胡小飛的腹肌,要去摸他的陰莖。
那大男孩終於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把你的槍拿開。」他說。
「把槍拿開你就讓我摸嗎?」
「不可能!」
「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把槍拿開,你讓我摸一下。」胡小飛暗想,先騙她把槍拿開,自己再想辦法控制住她。
「好吧。」他說:「你先把槍拿開。」
蕭諾依卸下手槍彈匣,退掉槍膛里的子彈,把他們放進手套箱裡。胡小飛本以為自己會立刻撲上去打她,但他沒有,他什麼都沒做,似乎是在等著她完成交易。
「我要摸了。」蕭諾依說:「摸完再和你說正事。」她徑直伸手去觸碰胡小飛的陰莖,少女的觸碰讓他立刻勃起,龜頭從包皮里伸出了一半。
她吞咽著口水問:「你是處男嗎?」
「我是。」
「你這麼大了還是處男啊,你有病嗎?」
「你才有病。你不是處女嗎?」
「早就不是了!」
胡小飛沒評價,看著蕭諾依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包皮翻開,讓他的龜頭完全露出來。那種龜頭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讓他快速變硬,他的陰莖越挺越大,而蕭諾依竟然埋下頭去仔細看,這讓他勃起到了極限,陰莖變得又長又直,高高指向空中。
「天哪你好長啊!」蕭諾依捂著嘴說。
胡小飛初時還以為她是在羞辱自己,仔細看她的表情,卻發現她似乎很激動。
她問:「你有撒過尿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
「你下面不臭。」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你龜頭好大呀。」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你啥都不想聽,我說你龜頭大你都不想聽。」「你看完了沒有?」
「碰一下龜頭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這個肯定不行。」
「我輕輕碰。」
「不可以。」
「你怎麼什麼都不可以?」
「我已經讓你看了,又讓你摸了呀。」
蕭諾依突然埋下頭,用嘴唇碰到了他的龜頭。
那感覺讓胡小飛全身發抖,勃起的陰莖一下下地跳。
「你想和我做了嗎?」蕭諾依問。
「不想,鬼才會想和你在這裡做。」
「不在這裡做,那換個地方行不行?」
「不行,重點不是地方,是不想和你做。」
蕭諾依扶著他的肩,將臉對著他,她長得實在太漂亮了,近距離看讓胡小飛難以呼吸。
她親過來,胡小飛驚訝地發現自己沒反抗,他眼睜睜看著女孩兒親到他嘴上,又感覺到她伸出舌頭在舔自己的嘴唇。
這時候他才想起這是自己的初吻,他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開,說道:「現在該結束了吧?」蕭諾依愣愣地看了他片刻,笑起來:「好吧,就這樣結束吧。」不知為什麼,胡小飛心裡有點失望。
蕭諾依看著他的臉,又笑起來。她說:「現在開始交換情報吧,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為什麼跟蹤秦緣?」
秦緣?胡小飛猛然意識到,他跟蹤的那個女人就叫秦緣。
他說:「喔……沒什麼 ,覺得她有點可疑。」蕭諾依咯咯咯地笑,她笑起來的樣子甜得厲害,讓胡小飛忍不住去看。
她說:「你還真是把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啊。」「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菜鳥,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都不知道那個女的叫秦緣。」胡小飛啞口無言,蕭諾依繼續說:「你連她名字都不知道就在跟蹤她,那她是怎麼吸引你注意的呢?這麼大個武漢城,就這麼巧讓你遇到她了?讓我想想……喔,我明白了,秦緣去見了誰?」「你……!」胡小飛突然意識到這只是一次試探。
蕭諾依大笑起來:「我就說你是菜鳥嘛,這麼點兒表情控制都做不好嗎?我不喜歡你了,你太菜了,哎~中看不中用啊。」胡小飛很尷尬,心想自己連沉默都沒學會,是挺菜的。
蕭諾依問:「那她剛才見了誰?」
胡小飛試著沉住氣,問道:「你說這是情報交換,我一個問題你一個問題怎麼樣?」「好啊,我剛才告訴了你那個女的叫秦緣,你現在告訴我,她見了誰?」「她叫什麼名字不算重要情報,我知道她的長相,我可以很快查到。」「她見了誰也不是重要情報,我可以查監控,我們只是幫對方節省一點時間而已,所以,為了節約大家的時間,告訴我她見了誰?」「一個叫陳從的人。」
「男人?」
「男人。」
「血族?」
「血族。」
「問問題吧。」蕭諾依道。
「你為什麼會跟蹤秦緣?」
「她是一個雙面間諜。」
胡小飛看著她的臉,完全無法判斷她是否撒謊。他心想自己實在是太被動了,如果蕭諾依說的是謊言,自己也沒法知道啊。她說秦緣是雙面間諜,但那個女人警惕性比陳從還低,看起來就像普通血族市民,壓根兒就不像間諜。
蕭諾依問:「你為什麼跟蹤陳從?」
胡小飛不會撒謊,乾脆說了實話:「他在監視我。」他隱瞞了程子晴的部分,「他偷拍了我的視頻,還有我一天的途經路線。」「他把這些東西給了秦緣嗎?這可不算問題,這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都很重要。」「是。秦緣會把情報交給誰?」
蕭諾依沒有回答,而是在心裡把已有信息理順。
秦緣是一個強姦受害者,強姦她的人很可能來自五七會,然而真的開始跟蹤她之後,卻發現她行動極其隱蔽,楊文麟也遲遲沒能監控她的手機。
現在她竟然在和某人接頭,就好像她從一個強姦受害者又突然變成了某人的信使,或者,曾經強姦她的人就是陳從。
蕭諾依很想向胡小飛詢問秦緣和陳從接頭的細節,但那樣一來就不得不向他提供過多情報。
「好吧,這是我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蕭諾依說:「我不知道秦緣拿到那些信息後會給誰,因為我從沒見過她和那人接觸。」胡小飛聳聳肩,說道:「我再告訴你一個信息,陳從和秦緣接觸的時候,找她要了內褲。」「要了內褲是什麼意思?」
「他叫秦緣把身上穿著的內褲脫下來給他,我從沒見過這麼變態的要求,直到你叫我脫褲子。」蕭諾依笑起來,心想,那陳從就是強姦者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脅迫了秦緣,或許是靠裸照,或許是別的什麼,反正秦緣成為了他的信使,幫他完成某種交易。
胡小飛這次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他說:「我們合作吧。」「什麼?」
「合作啊,合作。你和我一起,我們去查查陳從監視我幹什麼,秦緣又是為誰在送情報。」「好啊!」
*** *** ***
程子晴坐在古麗的比亞迪小車裡,這是一輛電車,關上窗戶之後變得非常安靜,安靜到不說點什麼就會覺得尷尬。
程子晴就尬聊今天擺攤的事情,古麗卻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機會出現了幾次,但又被她錯過了,直到能看到目的地,她決定必須抓住下一次。這時候程子晴聊到了胡小飛,古麗突然不經意地問:「你覺得胡小飛怎麼樣?」「他挺好。」程子晴沒多想,也沒察覺到古麗問題中的含義。
古麗看著寬敞的道路,不說話地開了半分鐘,又問:「他喜歡你嗎?」「嗯?」
「沒什麼,我就是在想,你們相處了一段時間,沒什麼,我想多了。」「我覺得他喜歡。」
「你覺得他……」
「就是感覺,一些小細節,還有他的態度。」
「喔……」古麗的心沉下去了,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程子晴問:「你喜歡他嗎?」
古麗再也來不及矜持,回答道:「我挺喜歡他的。」「是對男生那種喜歡?」
「是。」
車已經開到五七會安排的那個小區樓下,這是一個新小區,入住率很低,路邊只有幾輛車停著,古麗就把車停在路邊,打開了車窗。
空氣很涼爽,蟲子在夜色中低鳴,月亮被雲層遮住一半,周圍的一切都模糊昏暗。
她們的話題還沒完,程子晴問:「你有給他說過嗎?」古麗搖搖頭。
「為什麼?你們應該認識很久了吧?」
「我從小就認識他,」古麗說:「高二的時候,他長得很快,那時候我不長了,他已經比我高了,肩膀還很寬,有一天,我去會裡接受武術訓練的時候看到了他,我就覺得我喜歡他了,很膚淺是吧?」「我想一個人就是這樣喜歡另一個人的吧,可能很膚淺,但人和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產生的。」「那時候都要高考了,我就沒有去打攪他。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什麼都好。」「後來呢?我沒有讀過大學,讀大學是可以談戀愛的吧?」古麗點點頭,過了很久才說:「我和他不是一個大學,我們見面很少。」「他在大學裡談戀愛了?」
「沒有,他那段時間接受了血獵長的特別訓練,他是未來的血獵長人選。」古麗笑起來:「本來我比他更擅長劉氏柔擊術的,但血獵是個……獵殺親朋好友的工作,他們不想讓我來承擔。」程子晴靜靜地聽她說,她繼續道:「在大二的時候,我成了學生會的主持人,那時候有個活動,請一些優秀校友回來做演講。當時有一個師兄,33歲,他做了一個網際網路項目,後來被騰訊收購了。騰訊給了一億,收購之後,他又做了那家公司的CEO,我們當時都羨慕得不行。」「他聯繫你了?」程子晴的聲音靜靜的。
「嗯。」古麗說:「我是那個活動的主持人,我們在台下對台詞的時候,他問我畢業以後準備幹什麼工作,然後我們就加了微信。第二天他就聯繫我了。」「他做了什麼?」
「他就是帶我出去玩,只是玩,帶我去吃飯,去聽演唱會,去看網球賽。我們沒有去過夜店酒吧那種地方,感覺就是一直很陽光,很正能量,讓我覺得很安全。」「他是認真的嗎?」
古麗搖搖頭,她看著窗外,咬住了嘴唇。
她說:「我從來沒有給人說過這些事情,也沒有說過這個人,我不想用和他的關係來炫耀,所以也從來沒有發過朋友圈,我就是悄悄地和他去玩了。」「你和他做過了?」
「是。」古麗說:「我過生日的時候,去了他家裡,他一個人住的。那天晚上我覺得很浪漫,他親我,我想推他但是沒力氣。你肯定覺得我在找藉口吧,我是血族,怎麼可能力氣比他小呢……」古麗顫抖著嘆了口氣:「或許就是沒反抗,但我記不得了。」那天的畫面在她腦海閃爍,她精心打扮過,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燈光很溫暖,音響里播放著手嶌葵的歌,一切都那麼完美。
他親吻她,舌頭伸進她口中攪動,他的手在她胯間,隔著裙子溫柔地揉弄,那感覺融化了她,讓她使不出絲毫的力氣。
下面脹脹的,像要失禁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被脫掉了內褲,他插入她,很痛,但很滿足,她興奮得發抖,在他的抽插中叫出來,他叫自己放鬆,她告訴他自己要失禁了,他就叫自己泄出來,隨後她達到了高潮。
「後來……」古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程子晴,但好多的東西在心裡憋得太難受了,她從沒和人說過,此刻卻突然說:「後來我和他發生了很多次。」很多次。每次她都記得。
他們在他家裡,在酒店裡,在車裡,在他的辦公室里。她從被動漸漸變得主動,她為他口交,試著騎在他身上,趴在沙發上,躺在他的辦公桌上,腦袋落在桌沿外,被他一次次抽插,直到淫水噴射出來他也不停。
她想起他在高鐵上偷偷摸自己的陰戶,悄悄地把她送上高潮。
她想起和他在床上待一整天,從下午兩點做到晚上八點。
她想起和他同床共枕,像夫妻一樣睡在一起,在早上被他肏醒過來,然後達到一天的第一次高潮。
是啊,這就是男女之間,在發生性關係後,真正的相處方式。
說什麼做過之後就沒有再做,都是騙人的。
那時候自己每天都想去找他,在他身下輾轉承歡,一次又一次地高潮,一次又一次地潮吹,親密得像要融化在一起。他們用過了各種姿勢,從廁所做到客廳,做到廚房,他們在床上、浴缸里、車裡、地板上、辦公桌、餐桌上性愛。他把她頂在牆上搞,有一次他們在野外,夜晚的一片草叢裡做了,有一次他們在出租別墅的游泳池裡做了,他們在電梯里親吻,在樓梯間愛撫私處,自己精心地化妝,穿上情趣內衣給他看,想讓他更喜歡自己,然後他們做愛,穿著各種情趣內衣,以各種姿勢和他做愛。
他內射過,大部分時候他戴著保險套,但也內射了至少二十次,他們第一次的時候是內射的,之後每當他內射了一次,接下來就不戴保險套了,他會一次又一次地繼續內射她。
她喜歡被內射,因為能感覺到他射在自己裡面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異常興奮,往往會立刻達到一次絕頂高潮。
她沒破處多久的陰道太緊窄,每次他射在裡面,都流不出來,那些精液就一直在她體內。
這才是她的真實經歷。
但這不就是,每一個脫離處女的女人所經歷過的嗎?差別僅在於,那個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有沒有陪伴她到人生的終點。
沒有人在做完一次之後就停下來,食髓知味,沒有人能忘掉那個味道。
古麗害怕程子晴利用這些信息來傷害她,但她同樣不願意公然撒謊。
程子晴問:「他是怎麼傷害你的?」
古麗的神情變得恍惚,漂亮的眼睛在淚水中亮晶晶的:「有一天有個女生在學校里找到我,她問我是不是在和他交往,然後那女生給我看了一些照片。」「是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照片?」
「是。」古麗說:「在我們學校一共有四個,呵,其實我也是其中之一,沒有什麼不同的,所以其實有五個。有兩個女孩和他有私密照,就是沒穿衣服,在床上的照片……合影。有一個女生我認識,還有兩個女生我知道,有學生會的部長,也有健美操隊和禮儀組的人,都是男生眼中的女神。」「他不止在一個學校這麼做吧?」
「我不知道。」
「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都沒有,我們五個都要面子,沒有人敢聲張,他可能早就看出來了,他比我們老道,能看透我們。」「你只是和他分手了?」
「我只是和他分手了。」
「可是你喜歡胡小飛,為什麼要和他做?」
「我錯了,我做錯了。」她突然哭出來:「和他做的時候,我忘了胡小飛,和他分手之後,傷心的時候又想起胡小飛,我真的很下賤!」接著她就咬著牙強忍,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她的聲音很好聽,哭起來就特別淒婉。
程子晴靜靜等著,古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神情變得恍恍惚惚的。
程子晴決定也告訴她一個秘密:「我和楚曦做過一次。」古麗突然回過神來:「血主憑藉處女之血轉世……那時發生了什麼?」「我爸爸死了,我媽媽也死了,爸爸的妹妹,還有奶奶,占了我們家的房子,我被送去職校住讀。總之發生了好多事情,然後……有個男的,說能介紹我去當網紅,說能賺很多錢,還包吃住。我就想,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離開奶奶他們了。
其實不管去哪裡都好,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古麗看著她,睜大了眼睛。她聽著她輕描淡寫說出的那些話,想像著她的經歷,忽然感到一陣淒涼。
程子晴繼續說:「但他們給我的,比我想的多太多,他們讓我得到了美國國籍,給跑車給我開,讓我每天住酒店的大套房,我出國了很多次,然後終於輪到我履行合約了……」她說起那些巨大的墳墓,地下的迷宮,還有恐怖的儀式,它們如此的怪異,如此超自然,與科學,與邏輯,毫無關係。
她說起他們如何在她陰道中植入聖血,她感到自己和原病毒的意識混合在一起,就像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她穿越了無數宇宙和無數世代,時間和維度變成了可以輕易跨越的小溪,隨機與可能性成為了可以被觀察到的隨風起舞的砂礫。
她說起那些漂浮在太空中的死去的國度,真空宇宙中芬芳而病態的狂風,來自異界光怪陸離的宮殿,聳立在現實與虛無邊緣的高塔,還有能讓人陷入褻瀆狂喜的糜爛音樂。她看著原病毒穿越、進化、毫無目的地遊蕩、在無垠混沌的中央跳起笨拙醜陋的舞蹈、最終在某個時空中成為了上帝,她與祂轇轕、交媾,在不可思議的夢幻中迷失,耳中充滿痛苦尖叫與快樂嬌喘,她體會了極致的放縱,卻又立刻忘了那種感覺。
夢境只剩下零星碎片,但她記得她沒有看到血主的意志,似乎她繞過血主,直接從祂手上接過權柄。
沒有人詢問她,她也從沒告訴任何人。然後她被送到了武漢。
「那天我遇到了楚曦,我沒有按照他們的指示和外國人做,我和楚曦做了,在車裡,只有一次,那就是一次交易,就像賣身……賣……第一次,只是楚曦不知道。我知道自己闖禍了,我看出來了他們……不是普通人,我心想自己會死吧,但死前我至少做了次夢,或許不能叫好夢,但我活過了。」古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抓住了程子晴的手。程子晴沒有拒絕,所有事情都在情緒驅使下發生著,似乎已經超越了常識和道德,讓一切回歸了本源,變得蒙昧而盲目。
當古麗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和程子晴接吻了。
她抓住她的手,又抓住她的肩膀。
她接受她的溫柔,又想用更多溫柔回應她。
古麗伸出舌頭,和程子晴的舌頭纏繞在一起。她好香,和男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讓人想把她吃掉。
吮吸她的口水,吮吸她的嘴唇,用舌尖舔過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她們抱住對方,用臉在對方的臉上摩擦,用鼻尖觸碰對方的鼻尖,然後又用力地深吻在一起。
兩個人都在發抖,手控制不住地在對方身體上亂摸,心裡有一股很大很沉重的力量,怎麼都釋放不掉,它憋在心口,壓在心口,只有和面前的這個人更加親近,才能讓那種感覺緩慢到不會發痛。
愛撫臉頰,勾住脖子,撫摸頭髮,嘴唇互相摩擦,舌頭用力糾纏。
那吻如此之深,很快就讓她們喘不過氣來,窒息感讓古麗變得恍恍惚惚,如墜夢幻,她心跳得好快,身體像缺血般麻木酸軟。她停下來,和程子晴貼在一起喘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濕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覺得心裡有一塊東西正被填滿,讓她忘了很多。
「我們上去吧。」程子晴說。
「嗯。」古麗點點頭。
她們下車走進小區,走進電梯里。電梯的內壁是鏡面的,正倒映著兩人的美貌。
程子晴穿著T恤和牛仔褲,腳上是白色運動鞋,她擺了一天的攤,衣服上淡淡地飄出她少女的汗香。
古麗妝容精緻淡雅,她穿著修身的藍色弔帶連衣裙,露出她白皙的香肩和微微一點乳溝,一塊絲巾纏繞著她柔軟的秀髮,皮膚上的香水發出水生花的優雅味道。
兩個人的腦袋都一片空白,誰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電梯門打開了,她們恍惚又急躁地走到門邊,程子晴掏出鑰匙的手在顫抖,她慌張地打開門,走進去,古麗跟在後面,關上門。
接著她們抱在一起,程子晴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她們狂熱地擁抱,像要把骨頭抱碎。
她們焦躁地接吻,吻到窒息也無法停下。
古麗好幾次把程子晴弄疼,她尖叫,叫疼,同時又本能地把胯部按到對方的胯部上摩擦。
兩個人抱著走進漆黑的臥室,手在對方身體上毫無章法地摸,古麗被推到床上坐下,程子晴騎上去,抱住她的頭,用嘴與她交合。她像沙漠中的旅人般饑渴,卻又讓自己的口水流出,流進古麗同樣饑渴的嘴裡。
古麗的手摸過她的大腿、屁股、腰、背,她拉住程子晴的T恤往上脫,程子晴也配合她,將T恤扯掉,露出只穿著內衣的身體。
她的身體好香,古麗的手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摩擦,她們睜大眼睛,在黑暗中看著對方,既覺得不可思議,又死死盯著,她們摸對方的臉,看對方閃亮的眼睛,用拇指感受柔軟的嘴唇。
程子晴伸手到古麗身後,找到她連衣裙的拉鏈,向下拉開,古麗踢掉中跟鞋,拉開弔帶,往床的深處坐,程子晴同時將她的連衣裙往下拉,直到整個脫下來。
古麗只穿著內衣了,她跪到床上,抱住程子晴親吻她的身體,她身體的香味讓古麗驚訝又著迷,她摸她的屁股,把手伸進她胯下,隔著牛仔褲摸她的襠部。
太焦急了,任何一點挑逗都會讓她們興奮到叫出來,程子晴解開自己褲子的扣子,古麗拉開她的拉鏈,將她褲子脫下,讓她黑色的內褲露出來。
古麗摸她的大腿,手中的感覺柔滑飽滿,讓她百摸不厭,她親吻她的內褲,聞到她胯間溫馨的香味。
程子晴身體發軟,她側坐到床上,踢掉運動鞋,來不及脫襪子,就將褲子脫掉扔到地上。
抱住對方在床上翻滾,兩雙修長的腿夾住對方,緊密地纏繞在一起。
「啊~……」古麗壓住了程子晴,臉埋進她脖頸間親舔,她們找到彼此的手,十指緊扣,抓握在一起,程子晴將大腿往古麗襠部頂,感覺到她正夾緊自己的腿,將私密處在大腿上用力摩擦。
她們脫對方的內衣,揉對方的乳房,將對方勃起的乳頭含在嘴裡吸。
古麗抱著程子晴穿著棉襪的腳,將口鼻按上去呼吸嗅聞,接著她脫掉程子晴的棉襪,開始一隻一隻地吸她的腳趾。
程子晴腳上的香味幾乎將古麗送上高潮,她對她的腳著迷,沒命地呼吸、親舔,程子晴在她面前自慰,手伸進胯部隔著內褲揉搓,這畫面讓古麗激動得幾乎噴出來,她撲到她身上,兩人默契地伸手進對方胯間,揉弄起來。
生殖器上的快感直衝腦門,女孩兒們叫起來,她們聳動著胯部,只覺得那裡有什麼東西憋不住了,要爆開了。
緊接著程子晴達到了高潮,整個身體使勁地往上弓,古麗隔著內褲感受到她下身的潮湧,她知道自己也不行了,閉上眼睛,一陣舒爽從胯下爆開,隨著痙攣和顫抖傳遍全身。
兩個女孩兒貼在一起高潮,她們在對方耳邊叫出來,手盡力捂住對方的胯襠,讓對方在蠕動時有所依憑。
高潮在身體內涌動,她們繼續在對方胯間捂住揉,讓彼此飄蕩在高潮的餘韻中。
等高潮徹底結束,她們就抱著貼在一起喘息,聞到對方呼吸的香味,還有高潮後發出的催情味道。
她們脫了內褲,跪在床上接吻,她們在黑暗中愛撫,用身體分享、交流,沉浸於肉體的溫柔。
她們跪在一起抱著,柔嫩的肌膚緊貼著,如此多的安慰與忘卻,讓人成癮。
「我很害怕……」程子晴說。
「害怕什麼?」
「命運……必然……害怕只有我被獻祭……太孤獨了……」古麗不明白她話中的含義,也不知道她看到或者領悟了什麼,她感覺到她瑟瑟發抖,就抱住她躺下,將大腿塞進她雙腿間,頂住她的私密處。
程子晴的身子仍在顫抖,但她的胯部蠕動起來,讓性快感充斥自己的腦海。
她們的手在對方胯間互慰,拍打陰蒂,用手指在陰道前段揉弄,嘴唇貼在一起,粗重地喘息。
慢慢地互慰了五六分鐘,古麗達到了高潮,她渾身抖動著,一點也動不了。
程子晴就收回手到自己胯間,自慰到泄身。
第十五章:家宴(一)
血獵長慌張得有點不正常,看起來就像丟了孩子的老人。他還穿著那件紅馬甲,銀色保溫杯插在胸口的口袋裡。
胡小飛想起默黨的人是怎麼叫他的——紅馬甲老李。
轉頭看了看程子晴,她還在看那本書,就像上癮了一般。蔡長民給她帶了很多書,他沒有經濟學入門教材,只能一上來就給她看那些名校教授和著名學者的書,程子晴表現出一種街頭智慧,在沒有完整知識體系的情況下,從她特有的角度對書上的東西進行了理解。
等胡小飛回頭看老李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他在找什麼?
「胡小飛。」
「嗯?」
程子晴把長髮結成了馬尾,劉海兒向兩邊分開,捋到耳後,她今天沒有化妝,臉白凈凈的,像高中女生,那模樣讓胡小飛著迷。
她問:「你知道孟加拉國嗎?」
「什麼?」胡小飛突然意識到,她在和自己說書上的東西。
自從她看了蔡長民給她的書,就老愛談些奇怪的問題,這讓胡小飛覺得她很可愛,他說:「喔,我知道,一個在印度旁邊的國家。」「它為什麼沒有工業化?」
「什麼??……它,它該工業化嗎?」
「我看一個清華大學教授寫的書里說的,說工業化要從輕工業開始發展,而輕工業中最好發展紡織業,因為紡織業有市場,容易生存下去,它生產過程中會產生需求,又會刺激重工業發展,他說中國就是這麼完成工業化的,英國作為第一個完成工業化的國家,也是這麼做的,如果其他國家要工業化,就應該效仿。」「他說得對嗎?」
「我不知道。」
「我……」胡小飛想了想:「也不知道。」
「可是孟加拉國為什麼沒有工業化?」
「它……?」
「它搞紡織業,八十年代就在搞紡織業,你記得嗎?優衣庫就有衣服是孟加拉國生產的,也就是說它的成本優勢比中國還好,它人口接近兩億,有市場又有勞動力,它為什麼沒有工業化?」「是啊,為什麼?……你是說……你證偽了清華大學教授的觀點?」「我可不敢這麼說,我只讀過中專呢。」
「但是……你舉出反例來了啊。」
程子晴笑起來,她說:「蔡長民說我可能變成民科。」「啊?民科可是貶義詞。」
「我知道,他開玩笑的。」
「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說我沒有受過體系性的教育,所以當我遇到無法理解的問題的時候,可能會用我那三板斧的功夫去創造一個新體系,以此來理解世界。這是人的本能。」「創造一個新體系?那不好嗎?」
「那就是民科啊!」
「喔,我懂了,網上那些民科好像是這樣的,都有自己編出來的一套東西。」「哈哈哈哈哈……」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胡小飛道:「哎呀,這可怎麼辦,我們的程子晴小姐,要變成大民科了!」程子晴捂著嘴笑,笑得東倒西歪,接著她合上書,看著胡小飛說道:「胡小飛,我真的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嗯?」胡小飛點點頭:「我想聽。」
「已經不可能了。」
「什麼不可能了?」
「工業化已經不可能了。」
「哪個國家?孟加拉國嗎?」
「所有,所有今天還沒工業化的國家,已經不可能再實現工業化了。」「為什麼?清華教授說錯了?」
「他或許是對的,在兩百年前是對的,對英國,對歐美來說是對的,但今天已經晚了。」「晚了?」
「因為地球連成了一片,導致所有工業國在直接競爭。把一雙運動鞋從中國運到美國海運只要十幾塊錢,運輸不是問題,導致你一旦開始工業化,就要直接面對那些已經工業化的國家的競爭。要贏得這場競爭,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不斷地投資,再投資,不計成本地投資,直到你的工業具有競爭力,接下來還要繼續投資來維持它的競爭力。而沒有工業化的國家本來就是窮國,它怎麼投得起?所以這場遊戲已經結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除了中國,沒有任何一個後發大國完成工業化的。」「啊……這就是你的『民科理論』?」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
「可是我發現了一個反例,可以證明你說錯了。」「說。」
「就是你自己說的,中國啊。還有,雖然沒有後發大國,但有後發小國完成工業化的啊,比如韓國、以色列、新加坡。」程子晴點點頭,玩笑道:「按照我的民科理論,它們一定拿到了某種投資,以至於他們可以反覆投資自己的整個工業體系,不只是投工廠,還有和工廠配套的交通系統,供應鏈,以及服務工業人口的城市。我對那些小國不熟悉,不過我想,只要他們夠小,那他們總能靠某筆意外之財完成投資,比如靠區位優勢,用轉口貿易獲利,但大國呢?孟加拉國這樣的國家就做不到。中國更不該做到。」她的話讓胡小飛也思考起來,他突然問:「烏鴉做了什麼?」「啊?」
「那天我去追偷拍者之後,蔡長民有沒有繼續給你說,烏鴉做了什麼?」「沒有。」程子晴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他們之前說,烏鴉認為自己能憑空創造資本……」「投資……」胡小飛自言自語:「工業化需要不計成本地反覆投資,不然就會像孟加拉國一樣成為加工廠,整個國家都會變成產業鏈上的一顆螺絲釘。」程子晴點點頭:「加工業利潤太薄了,賺多少花多少,不可能積累出資本來,沒有投資就沒有工業,孟加拉國做了三十多年加工廠,還是一窮二白。」「中國本來也該是這樣的。」
「是啊,不可能靠出口製造業形成資本積累的。」「那中國就該是一個大號的孟加拉國,但是中國工業化了,是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國,如果按照程子晴小姐的民科理論……」「哈哈哈哈……」
「這裡面必定存在一筆投資,金額是天文數字。」「而且來自國內。」
「為什麼必須來自國內?」
「基礎設施,血主可不會幫你修路,修了也會收費,沒法對你的工業形成支援,沒法維持你的低成本和競爭力,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筆投資是不計成本的,完全不想著收回來地投,才可能產生效果。」「可那筆錢是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
「天哪!頭好痛!」胡小飛笑起來:「我覺得經濟學裡全是坑!全是一些自相矛盾、充滿人為操縱、滿是紕漏和偏見的無用觀點。」「還摻雜意識形態。」
「對,還摻雜意識形態。」
「哈哈哈哈哈……!」
胡小飛瞥見老李又在慌慌張張找東西,他說:「我去看看血獵長在找什麼。」「我也去。」
「血獵長!」
「李大爺。」
「你在找什麼?」
「正好。」老李向他們走來,說道:「老大哥不見了,你們幫我找找。」「老大哥?」胡小飛道:「什麼是老大哥?」
「烏鴉啊,老大哥就是烏鴉。」
「烏鴉?烏鴉在這裡嗎?」
「在!他在,但是他不見了。」
胡小飛和程子晴向四周看了看,這裡是五七會的新洲區基層委員會,他們從沒想過烏鴉會在這裡。
不過若說他不見了,那倒是挺正常的,他就是那麼神出鬼沒,程子晴和胡小飛都被他救過,但從沒看清過他的長相。
「我們分頭找。」老李說完就往院子後走去。
天空越發昏黃,胡小飛向後院的廚房看了看,爸爸媽媽還在忙碌,富春叔在幫他們,古麗和樊花應該快過來了,家宴即將開始,如果烏鴉在這裡,一定要請他留下來。
「我們去樓里找他!」程子晴說。她躍躍欲試,想趕緊找到烏鴉,把很多事情問清楚。
他們檢查了一樓的每一間房間,又檢查了二樓,這裡實在是又老又舊,裝潢全是九十年代早期風格,很多房間已經廢棄了,有些空蕩蕩的,有些堆滿廢舊的家具和書籍。
進入三樓之後,程子晴說:「我們分開看看。」「好。」
他們一個走東,一個走西,按順序將每一扇門打開,這些房間大多空著,胡小飛挨個走進去,將他們的窗戶打開,又向外查看,想看烏鴉有沒有飛在外面。
隨後他聽到程子晴在大喊,他急忙跑過去,見程子晴正站在一個房間的門口,不知所措。
超自然的感覺噴涌而出,胡小飛幾乎能看見空間的扭曲,他跑過去,抱著程子晴放到一邊,然後往房間裡看。
一副不可思議的扭曲圖景展現在他眼前,那景象太奇怪,以至於讓他的大腦難以理解,他無法分辨出房間裡到底是什麼,甚至連裡面的距離和空間也無法判斷了。
在那房間裡,充滿著一種不成型的黑色物質,它們有的靜止,有的在運動,像蛛網般布滿天花板和牆面。房間的窗戶透著光,灰塵在陽光中漂浮,房間裡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它有時快,有時慢,以至於灰塵的漂浮看起來極不自然。
「烏鴉?」胡小飛喊道。
黑色物質瘋狂運動起來,它們凝結成型,黑色的羽毛從粘稠的表面翻起,就像波浪。
一隻又一隻不完整的烏鴉從不明物質中飛出,又掉落到地上,它們大多是畸形,殘缺、怪異、病態,每隻都瀕死般狂拍翅膀,讓整個房間亂糟糟一團,緊接著,扑打聲和沙啞的鳥叫像瀑布般轟鳴起來。
程子晴立刻往樓下跑,去叫老李過來,胡小飛繼續站在門邊,看著裡面不可思議的恐怖景象。
他看到一隻巨大的鴉頭從地面伸出來,又迅速化作黑色膿水,混合進不可名狀的黑色粘稠物中。隨後一隻眼睛從裡面鑽出,它如此巨大,占據了房間的四分之一,它直直看向胡小飛,瞳仁裡帶著原始的無知。
「老大哥!!」老李正以奇快的速度衝上三樓。
胡小飛轉過頭去喊他:「在這裡!我在這裡!」等他回過頭看向房間的時候,那巨大的眼睛消失了,一個小老頭站在房間中央,身上穿著毛呢老人裝。
「老大哥?」老李衝進房間裡,抓住那老頭的手,問道:「老大哥,你還好吧?」那老頭痴痴地看著他,一臉的不解。
老李問他:「我是誰?」
老頭沒有回答。
他加大音量在他耳邊繼續問:「我是誰?」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誰?
你記得嗎?我是誰?」
「不知道。」老頭搖了搖頭。
「我是李元貴。」
「你怎麼在我家裡?」
「這裡不是你家,這裡是新洲區的基層委員會!你記得嗎?五七會新洲區基層委員會!」「我媽媽呢?」
「你媽媽早就不在啦!」
「她在哪兒?」
「沒啦!」
「沒啦?」
「沒啦!你記得你多少歲了嗎?」
老頭認真地思考起來,然後說:「不知道。」
「你記得你多久沒吸血了嗎?」
「五十年啦!」
「哈哈哈哈!」老李大笑起來,回頭對胡小飛和程子晴說:「沒事,他還有記憶。」老頭向他們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裡?」「這不是你家。」老李說:「他們是胡小飛和程子晴,都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對,你也是好孩子。」
「我兒子在哪裡?」
「你兒子不在啦。」
老李拉著他往外走,程子晴問:「李大爺,這是……?」「沒事。」老李指了指腦袋:「阿爾茨海默症。」「阿爾茨海默……老年痴呆?!」
老李用力點了點頭。他拉著烏鴉往樓下走,提醒他看樓梯,烏鴉又說:「告訴媽媽,國家要亡了。」「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啦,走,去吃飯!」
*** *** ***
我能打贏凡如嗎?
這個念頭在楚曦腦海里閃過。
我能打贏他嗎?如果不能,那我進去是很危險的。
他想起那晚鋪天蓋地的血霧,那些血族刺客在霧中無法呼吸,伊芙琳衝出來,將他們輕易地擊殺。
「楚曦。」戴若希的手輕輕放在他肩頭,柔聲道:「你想進去嗎?如果你不願意,我想他也能理解。」我要進去嗎?或許我該退下去,退到我的護衛身邊去?也許我該調人來,把自己能控制的武裝力量全部調過來,帶上機槍和無後坐力炮。我需要伊芙琳在這裡,我需要她幫我決策!但她在哪裡?敘利亞還是烏克蘭?
凡如在這扇門的後面,全世界最強大、最有權勢的吸血鬼大君在這扇門的後面!
「沒事。」楚曦對戴若希笑了笑:「我們進去。」戴若希伸手去按門鈴,她還沒觸碰到按鈕,門內就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若希!你們到了嗎?」接著門打開了。
那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門後,他胸前掛著廚房圍裙,手臂上戴著廚房用袖套,腳上穿的是拖鞋。
「父親,你來啦。」他說。
「喔,大君。」楚曦回道。
「快進來。」他將門開到最大,拿出兩雙拖鞋放到楚曦和戴若希面前,同時快步往廚房跑,燃氣灶上正煮著什麼東西,他一邊跑一邊說:「你們來得正好,若希,你招待一下父親。」「好。」戴若希向楚曦說:「尤利三天前就把菜單發給我了,叫我給他參謀,他還專門學了好多中國菜,他以前啊,做什麼都喜歡放橄欖油和羅勒。」聽到她這麼說,凡如大笑起來。
這個房子不大,楚曦目測它只有一百三十平,戴若希帶著他走到餐桌邊,桌上已經放了幾道涼菜,還有兩瓶白酒,不是茅台,是五糧液,一個分酒器已經倒滿了,酒香四溢。
凡如正把他做好的菜一道一道從廚房裡端出來,放到桌上,楚曦下意識地要去幫忙,凡如立刻說:「不用不用,你們沒有手套,會燙著。」楚曦只能和戴若希一起放碗筷,調整每道菜的位置,又給三個酒杯倒上酒。
凡如準備了油燜大蝦、煎餃、配茄汁的鍋包肉、白灼蘆筍,還有一條清蒸魚。
接著他戴上防熱手套,端上來三個白瓷小盅。
「是獅子頭。」他說。
他將第一個盅放到楚曦面前,第二放到戴若希面前,然後第三個給自己,「你們嘗嘗。」他熱情地說著,走回廚房脫掉手套和圍裙。
楚曦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幹什麼。
凡如為他和戴若希打開白瓷盅的蓋子,說:「父親,若希,你們嘗嘗。」戴若希笑道:「你們又是父親,又是大君的,好見外啊,尤利,我們不是說了嗎,今天就是家宴,這裡的都是自家人。」「對。」凡如點頭應和。
「那不如這樣,」戴若希道:「楚曦,這是尤利。尤利,這是楚曦。」凡如順從她,向楚曦叫道:「楚曦。」
楚曦警惕地看了看凡如,點頭道:「尤利。」
戴若希笑起來,說:「那我們快嘗嘗尤利做的獅子頭,看他這次成功了沒有。」白瓷盅里放著一個大肉丸和一個白菜頭,肉湯的濃香味道正飄散出來。
楚曦警惕地吃完了裡面的所有東西,謹慎地說:「很滑嫩,好吃。」「太好了,我很怕我做得不正宗呢。若希,你覺得呢?」「正宗,特別正宗!」
凡如端起酒杯向楚曦道:「楚曦這杯酒我敬你,我想感謝你救了若希,那天都怪我,我不該讓若希去冒險的。我不太懂中國的習俗,我乾了,你隨意!」戴若希打斷他道:「不對不對,尤利,你現在不能說『我乾了,你隨意』,那樣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楚曦不會喝酒一樣。」「那我該怎麼說呢?」
「你應該等楚曦回應你。」
「喔,我懂了。」
楚曦也舉起了酒杯,他的大腦一時還難以接受現在的奇怪局面,他將酒杯和凡如碰在一起,問道:「大君,不,尤利,我變成血族之後,是你讓戴老師來找我的嗎?」「是。我讓她帶你去五七會。」
「五七會?」楚曦敏銳地說:「你不想我回到默黨。」「我承認,當時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如果你不回來,我作為默黨攝政,就已經掌握默黨的最高權力了,我那時想,沒有必要讓你回來,我不需要挾持天子來命令諸侯。」戴若希糾正他道:「挾天子,以令諸侯。」
凡如像小孩學說話般重複道:「挾天子,以令諸侯。」楚曦沒想到他這麼坦誠,他現在穿著一件駝色薄毛衣,全然沒了第一次見他時的氣勢,就像個耿直的白人大哥。
楚曦問:「這世界上,還有別人知道你和戴老師是夫妻嗎?」「知道的人非常少,只有我的幾個親信。」
「你不可能讓其他人送我去五七會。」
「那是背叛。」
「所以你讓戴老師來找我,你把她牽扯到了這件事情裡面?」「咳,這件事情我真做錯了。」
戴若希抓住他握著酒杯的手,說:「沒事,是我自願的。」她對楚曦說:「那天他問了我的意見,是我自己決定去找你的。」「你們怎麼認識的?」楚曦問。
「九九年。」戴若希說:「我跟著代表團去美國,在西雅圖第一次見到尤利。」他們相視一笑,凡如說:「第一次見到若希的時候,我就像遭了霹靂,那時我就想,我一定要娶她。但我不能表現出來,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會給若希帶來危險,也會給我自己帶來危險。」楚曦想起第一次見到戴若希時的情景,那晚她為自己挨了好幾槍,後來他抱著她飛到天上,就在那個時候,戴若希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重要的人了。
戴若希道:「在我見到楚曦之前,伊芙琳先見過他。」凡如道:「斯科特·真田之所以能找到你們,就是因為伊芙琳。真田不知道楚曦是血主。」楚曦點點頭:「他很明顯不知道。」
戴若希對楚曦說:「是伊芙琳把他引到我們那裡去的,斯科特以為我偷了默黨的稚兒。來自中國的稚兒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因為他們會帶有在中國的社會關係,方便在中國活動。」楚曦暗想,你們兩個說話可真坦誠啊。
他向凡如道:「尤利,我們先乾了這杯酒吧。」等他們喝完,戴若希又說:「楚曦,伊芙琳想方設法要把你送回默黨,其實是在害你。」楚曦不動聲色,拿起筷子,凡如立刻招呼兩人吃菜。凡如做的油燜大蝦缺點火候,但蝦的質量好,口感Q彈,楚曦很喜歡吃。
他隨口問:「戴老師,為什麼伊芙琳送我回默黨是在害我?」「你轉化後她第一個見你,她知道你沒有過去的記憶,所以她認為自己可以操縱你。於是她騙真田來找我們,我只怪自己晚了一步,不然我就可以送你去五七會了。但最後,也許是命運吧,你在真田面前變身,又落在了綠地大廈,雖然最後烏鴉帶走了我們,但你是血主的消息在默黨內部已經瞞不住了。」凡如道:「我必須把你換回來,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讓你回來。」「不然就是背叛?」楚曦問。
「不只是背叛,那會引發一場聖戰。」
「聖戰?」
「是的,聖戰。而我必須沖在最前面,不然就會被顛覆。」楚曦問:「可是伊芙琳是你的手下。」
「她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手下,她就是那種利用平台干自己的事情的人,我留著她,完全是因為她的能力,她沒有半點忠誠。」戴若希道:「她那樣的人對任何人都沒有忠誠,她只是和人做交易,背叛里藏著背叛。」「為什麼不殺了她?」楚曦問。
凡如道:「她利用你的名號,在全世界集結力量,有一些在美國和南美的領主已經決定只向你和你的代理人——也就是伊芙琳——效忠了。」「但你仍然可以殺她,對吧?」
「除非你同意,因為現在殺她,就代表著和你作對。而且……」「她比我們想的要更強大?」
「我的確有這樣的懷疑。」
楚曦思考片刻,說:「你也懷疑她打破了默黨內部的平衡?」「她已經打破了。我已經無法聚集足夠的力量擊垮示巴,而示巴會將整個世界引入毀滅。」將世界引入毀滅?楚曦思考著他話中的含義。
「說實話,尤利,我覺得你太在乎示巴了。」楚曦端起酒杯,和凡如喝了一杯,戴若希也來向他敬酒,他又回敬了戴若希一杯。白酒很上頭,氣氛輕鬆下來,好多話可以攤開來說了。
他說:「你現在是壓著示巴在打,你在烏克蘭製造的戰爭很成功,歐盟現在既有高通脹,又缺少能源供應,他們的工業遲早會崩潰,到時候你可以輕易地把她踩在腳下。」凡如搖了搖頭:「不夠,巴爾幹半島的戰爭很難爆發起來。」「你是說科索沃?」
「是的。我們觀察到濟慈一直在那裡活動,阻止在塞爾維亞的戰爭。」楚曦暗想,伊芙琳前不久也在巴爾幹活動,在羅馬尼亞偷了你的原子彈。
凡如繼續說:「巴爾幹是個火藥桶,點不燃就是有人在滅火。如果那裡不能打起來,就無法對西歐形成鉗形攻勢,現在俄羅斯的石油天然氣通過巴爾幹半島出口到西歐,已經緩解了歐洲的能源緊張,大規模產業轉移仍然沒有爆發。」「美國還能再工業化嗎?」
「很難,我們在墨西哥、美國、加拿大垂直整合出了一個產業鏈,但是太低效了,難以和已有的產業鏈競爭。」「即便西歐的高端製造業開始轉移,也可能轉移到中國,是嗎?」「的確是這樣,中國自我投資了二十年,有最好的工業配套,如果歐洲發生工業轉移,一定會有一部分轉移到中國,誰都控制不住。」「那樣一來,那些工業就脫離默黨控制了。」
凡如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還可能補齊中國人在工業上的短板。」楚曦和凡如又喝了一杯,就好像在慶祝凡如的無能為力。
戴若希說:「楚曦,你或許不認可尤利所做的事情,但我想告訴你,尤利一直在保護我們的世界,他在保護全人類,不只是血族。」「所以說大君是個超級英雄?」楚曦不無諷刺地說。
戴若希柔聲道:「他或許不是英雄,但他是個好人。」楚曦心想,戴老師,他扮成家庭煮夫可不代表他就是好人,好人不會在世界上製造戰爭。
戴若希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說:「他製造局部戰爭,是為了阻止世界大戰。」「什麼世界大戰?」
凡如道:「今天的世界如果還能發生世界大戰,那就是在中美之間。」楚曦大笑起來,他朗聲道:「大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是不可能的!」凡如點點頭:「但中國人已經在過去的模式中改不出來了,美國也一樣。您肯定已經發現了,中國人一邊在超發貨幣,一邊在發生通縮,您不覺得奇怪嗎?」楚曦冷冷道:「這幾年廣義貨幣供應從200萬億擴張到280萬億,但所有資產價格都在下跌,市面上什麼生意都不好做,年輕人也找不到工作,這都是因為烏鴉?」「是的。父親。」
戴若希也開口道:「美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默黨一直試圖將美國的內部矛盾往種族問題和性少數問題上轉移,但已經兜不住了,最近兩年的大選就是證明。」她看了凡如一眼,他點點頭,戴若希繼續說:「在美國,一些政治家和產業資本結成聯盟,要反對默黨的控制。」「這為什麼會造成世界大戰?」
「內部矛盾無法解決,一定會被向外轉移,當中美兩個超級大國都在對外轉移矛盾的時候,就是世界大戰。」戴若希抓住楚曦的手:「這就是示巴想要的,也是尤利一直在阻止的。」楚曦盯著戴若希,又轉頭看向凡如,他說:「先告訴我,烏鴉耍了你,是嗎?」凡如似乎想起了很多,他拿起分酒器,發現裡面已經沒什麼酒了,戴若希接過分酒器將它灌滿。楚曦和凡如話也不說,各自拿起酒杯喝酒,戴若希立刻又給他們滿上。
凡如道:「二十多年前,我們想要徹底控制中國,我們為中國在產業鏈上設計了一個位置,它會永遠待在那裡。」「就像孟加拉國?」
「就像孟加拉國,或者日本、韓國、巴西、德國、或者義大利、俄羅斯、剛果,還有其他所有國家。你發明了資本主義,我們建立了全球化,我們為每一個國家在產業鏈上安排一個位置。俄羅斯提供自然資源,孟加拉國提供低端人力,日本韓國可以製造汽車,法國德國可以製造飛機,巴西可以出產咖啡和大豆,美國,在美國還沒建國的時候我們就在曼哈頓深耕了,美國作為我們最大的基本盤,我們讓它供應信用、安全和研發。於是整個全球產業鏈就撐起來了,它不停創造財富,創造今天的世界。」「沒有國家可以超越你們的安排嗎?」
「我們的安排,」凡如強調道:「你和我,我們。是的,沒有國家可以超越我們的安排。」「印度不能為世界提供信用,巴西不能為世界提供汽車?」「不能,那就亂套了。日本不能將日元變成全球貨幣,也不能主導高端晶片研發,石油只能用美元定價,大豆也是。孟加拉國,它做了三十年的T恤,它還得繼續做下去。每個國家在自己產業鏈上的位置是固定的,您可以去看看,每個國家今天的位置,和它在1990年的位置一模一樣!這是規矩!世界的規矩,我們定的,不能改,一改就亂套了。」戴若希向楚曦道:「你或許不認可這樣的規矩,但在這套規矩之下,世界是穩定的,大部分國家可以享有和平,每個國家中最優秀的人可以去美國,在那裡過上好生活,這是『最不壞』的選擇。」「好吧。」楚曦說:「我們就先假設這真的是最不壞的選擇,但顯然,在世界上出現了一個怪物,它從拖鞋線頭做起,一直做到晶片研發,這顯然沒在……沒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是嗎?大君。」「是的,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今天,我們就該一直圍堵它,直到它窒息。」「但『我們』投資它,『我們』給它提供市場,提供技術轉移,『我們』把它養成今天這個樣子。」「這樣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但它不該發生的,是吧?加工製造業的利潤太薄了,中國人出口幾億件T恤才能換回一架飛機,他們無法完成原始積累,無法形成資本,所以他們的工業是不可能和第二世界競爭的,就像孟加拉國一樣,他們本來該做一輩子的低端產業,就像你和血主安排的那樣。」「就像你和我安排的那樣。」凡如道:「沒錯,我們當時就是這麼以為的,99年的時候,烏鴉來美國見我們,我們以為自己贏了,我們以為烏鴉想通了,他會忠於血源,而不是他那個虛無的國家。我們會安排中國的產業鏈,讓他們的產業鏈和我們已有的世界產業鏈對接,我們安排他們在哪一環他們就在哪一環。」「你們肯定不會安排他們生產品牌整車吧?」
「當然不會。」
「但他們做了,他們正在出口,違背了你的意願,大君。」「我被當成猴子耍,因為陰謀中藏著陰謀,背叛中藏著背叛。」「你低估了烏鴉。」
「我不該這樣的。」
「你沒想到烏鴉憑空創造出了資本。」
「看來您很清楚,是的,我沒料到。」
「中國人對工業體系進行了反覆投資,造了那麼多的公路、鐵路、城市、發電廠、大學、職高、水、電、氣、網、五通一平,是這些,讓他們的工業具有了和整個第二世界競爭的能力。」凡如點點頭:「但接下來就是產能過剩和資本過剩,您知道我上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是在什麼時候嗎?一百年前,在美國,您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嗎?」楚曦不想說出那個詞,戴若希握住他的肩膀,說:「穩固的世界體系被打破了,這不是好事,它只會帶來災難,楚曦,請你一定要相信尤利,我們在阻止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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