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博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18|回复: 0

惡督心奴 (31-36)作者:月太子

[复制链接]
  • 打卡等级: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5-4-25 09: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十一)你嫁給我
第二天醒來已是下午了,勝衣緩緩睜開眼,卻見沈貴妃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她嚇的立馬起身,悄悄端詳著沈貴妃的臉色,只見沈貴妃面色不愉,見她起來了,便立馬站起身在門口等她,秋雨給她穿著外衣,勝衣不敢吭聲,默默的跟在沈貴妃身後,沈貴妃越想越氣,忍不住轉身給了她一巴掌,想著附近還有丫鬟小廝在,便不好繼續發作。
回宮後沈貴妃屏退了下人,立馬對勝衣訓斥道:「你平時把人帶到宮內就算了,本宮能給你把控著,大不了就是多洗幾套床單,你這次竟和那鄂爾多獨自去宮外!那鄂爾多如此野蠻霸道,你也不怕他給你關到什麼地方讓你做他的禁臠,到時本宮怎麼救你?」勝衣低著頭,「兒臣知錯了,以後定當不會再犯了。」
沈貴妃對她嘆了口氣,「那鄂爾多昨日在宴會上,看你的眼神直叫本宮覺得可怕,緊緊盯著你,恨不得給你看穿了!好像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依我看那鄂爾多是不會放過你了,你真是惹了個大火!怎會想到去招惹鄂爾多?誰得罪得起他?皇上最為器重他!連你這個公主都比不了鄂爾多一根汗毛,本宮又沒那能力和他抗衡,看他那樣子又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可如何是好?」勝衣連忙低頭認錯,「兒臣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再讓母后憂心。」
沈貴妃看著她的臉,「他可有傷害過你?」勝衣搖搖頭,低頭回憶著,「兒臣以前在民間和鄂爾多是舊識,若無他也回不了宮,以前他對兒臣挺好的,跟在他身邊做侍女,日子很清閒,可是自兒臣回宮後他就變了,不過並未做出傷害兒臣之事,或許鄂爾多只是想讓兒臣留在他身邊。」沈貴妃思索一番,「既如此也可以,你想嫁給鄂爾多嗎?」勝衣又搖搖頭,沈貴妃見她那薄情寡義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他倒是很想娶你,前些日就來找本宮說過了,本宮說不想干涉你心意。不過孩子,你既不想嫁給他,又為何要和他糾纏在一起?」
勝衣對沈貴妃說道:「兒臣覺得是因為在他身邊待習慣了,且鄂爾多長得又高又俊,還對兒臣有恩,所以不排斥他。可並無和他一同生活,嫁作他妻的心思,還沒當幾年公主就要嫁作人婦,這不是兒臣甘願的。」沈貴妃又問她,「你們二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什麼恩情?」
勝衣並不想將自己在雷府的遭遇說出,便扯了個謊搪塞,沈貴妃聽後點點頭,「你以後出宮一定要帶上秋雨冬月,這樣在外面有個叄長兩短本宮還能知道,如今明面上有嘉貴妃和愉妃,暗地還有些沒露面的都在盯著你,本宮能幫你擋一些,可暗箭難防,你自己定要注意。」
勝衣輕拍她的手,「兒臣跟著鄂爾多出去,鄂爾多又怎會讓別人害了自己?」沈貴妃點點頭,「你對那鄂爾多如今作何打算?若你不想嫁給他,就不要再和他有來往。」勝衣嘆口氣,「兒臣也想這樣,可是他不願意」沈貴妃聞言,也是不知說什麼好,「那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秋雨在門外說著:「娘娘,湯熬好了。」沈貴妃命她進來,勝衣接過避子湯一口喝下。
鄂爾多回府見沒看到床上的人,便拉著硯耳問他,硯耳則是面色複雜的對鄂爾多說道:「大人,公主剛走不久,是沈貴妃來接走的,還打了她一巴掌。」鄂爾多聞言擰眉,「你可聽到是為何?」硯耳搖搖頭,他心裡不安,便立馬又坐著馬車回皇宮。
沈貴妃剛回宮,就聽一旁的宮女對她說道:「娘娘,掌衛事大人來了。」沈貴妃斂下心色,「不知大人可有事?」鄂爾多轉過身看著她,「微臣參見沈貴妃娘娘,微臣是前來向和妍公主提親的。」沈貴妃凝眉慢慢踱步,委婉的替她拒絕道:「這……本宮今日問了勝衣,她說她還沒做幾年公主,目前只想享樂,並無此意……」鄂爾多聞言,強壓下心中情緒,低聲回了句:「微臣知道了。」便轉身出了殿,沈貴妃看著他的背影,竟看出了幾分落寞。
鄂爾多一路來到勝衣的宮殿,秋雨見他來了立馬通報,「公主,掌衛事大人來了。」
「進來吧。」說罷還將宮女都屏退了下去,剛進來就見他面色不善的,雙唇還顫抖著,勝衣慢慢走下台階,開口問道:「你怎麼了?」鄂爾多緊緊盯著她,「只想享樂……並無此意?」勝衣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尷尬的垂眸抿嘴,「我……我剛做公主,還沒好好享受過呢,就要我嫁人,這不合適吧。」
鄂爾多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嫁給我可以讓你過上比公主更好的生活。」勝衣不敢抬頭看他的眼,只得低著頭說道:「可是這終歸是不一樣的呀……大臣夫人,和皇室的公主,怎麼會一樣呢……」鄂爾多一把抓過她的手,「是真的想享受公主生活?還是不想嫁給我?」
勝衣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卻發覺手上有濕熱的水觸感,抬頭才見鄂爾多竟哭了,「哎,你別哭呀,我只是想享受公主生活,不是不想嫁給你。」鄂爾多盯著她,「那我們去立契,幾年後你再嫁給我。」勝衣的表情很尷尬,「這,這誰知道幾年後的事情,你別那麼執著,咱們人生要以自己當下的開心享樂為主呀哈哈。」勝衣的開心方式有很多種,她在屋裡呆著無所事事也開心,睡好覺開心,吃好吃的開心。可鄂爾多的開心方式很少很少,他幾乎沒有過,只有在遇到她時才感受到那份珍稀的感受,看著她笑,抱著她睡覺,甚至只要看著她就覺得心滿滿的,越想他眼中的眼淚越多,「可是我的開心是你。」
勝衣看他哭的挺悽慘的,幫他擦了擦淚,「哎,你別哭了,你現在才遇見多少人,你以後會遇到比我更能讓你開心的人。」鄂爾多握著她的手,「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開心,我真的喜歡你。」勝衣抿了抿唇,「你真的覺得你是喜歡我嗎?你把我當做你的物品一般對待,你還喜歡咬人,我和你說了許多次,你照樣咬的很盡興。」鄂爾多看著她,「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勝衣翻了個白眼,「你好像已經說過這句話了,反正我如今沒有嫁人心思。」鄂爾多聞言,眼淚更為洶湧,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那你不要不和我見面好不好?」勝衣點點頭,「你快別哭了,你又是給我下藥又是咬我的,一不順著你的心意就陰側側的盯著人說些毛骨悚然的話,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哭,快擦擦淚走吧。」
鄂爾多卻一把抱住她,「我知道我以往錯了,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明天清晨上朝我再走,我絕對不會再和你縱慾。」勝衣對他很是無奈,想著他不管怎麼說也救自己出了雷府,沒有他也做不了公主,就憑這兩點就無法對鄂爾多狠心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他。「好吧,如果你出爾反爾,我真的會狠下心。」
鄂爾多聞言心裡一喜,立馬來到她面前,「狠下心不見我?你也不想不見我對不對?」勝衣點點頭,「你只要別太偏頗就好了。」勝衣從懷裡掏出帕子給他擦著淚,「你快別哭了,我哪次把你拒在門外,你眼淚都流我衣服上了。」鄂爾多被她氣笑了,「你很嫌棄我嗎?」勝衣嗔他一眼,「我要是嫌棄你,你又怎會在這裡。」
(三十二)蛇毒昏迷
第二天上午,鄂爾多早就起身去上朝了,秋雨在外將她喊醒,「公主,今日要去面見皇后娘娘,您快些起來。」勝衣迷迷糊糊的起身,「我醒了,進來吧。」秋雨和冬月幫她梳洗打扮,待一切都收拾好後,勝衣用了些膳,起身向皇后宮中走去。
「兒臣參見皇后娘娘。」座上的點點頭,「起來吧。」勝衣緩緩抬頭,只見各宮妃子和公主都在,唯獨沈貴妃不在,皇后上下打量她,面上淡淡笑著,「果然是傾國傾城,不愧是沈貴妃的女兒。」勝衣禮貌回應:「多謝母后誇獎,母后儀態萬千,兒臣對比起母后便是小巫見大巫了。」皇后點點頭,「坐吧。」勝衣落座在一旁,靜靜打量著周圍的目光好壞,只見嘉貴妃和愉妃,還有幾個勝衣並不認識的妃子對她目光不善,剩下的部分礙於沈貴妃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胆,另一部分則是對她沒什麼攻擊性,勝衣斂目盤算著,還好沈貴妃積怨不多,不然她今日怕是要被盯成篩子。
待座上的人越來越多,皇后緩緩開口,「本宮邀請各宮女眷們今日一同賞花,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便走吧。」說完便要起身,只聽一旁的容妃開口道:「皇后娘娘,沈貴妃還沒到呢。」皇后才狀似剛回過神一般,「本宮派人通傳了,沈貴妃此時並不在宮中,正在養心殿服侍皇上,我們不必等她了。」
一旁的婉貴妃卻忍不住開口道:「這沈貴妃真是恩寵不斷,每次宴會都不來。」皇后笑道:「伺候皇上乃是各宮姐妹的本分,沈貴妃如花似玉,自是受皇上青睞。」愉妃不由得撇撇嘴,「是啊,咱們各宮姐妹一年見皇上的次數還不如沈貴妃一個月的,誰能有沈貴妃會討皇上開心啊?」嘉貴妃也附和道,「本宮進宮多年來,皇上連養心殿都不讓本宮去,真是羨慕沈貴妃啊。」
一旁的幾個妃子見這幾位都開始挑頭,便肆無忌憚的明里暗裡說沈貴妃狐媚惑主,將皇上迷的不著調。勝衣只覺得她們幼稚,她不動聲色打量著眾人,幾個妃子和公主並未附和著一同說沈貴妃壞話,勝衣看了眼給自己送簪子的和碩公主,只見她面色懨懨,似是早已不耐煩,但又不得不坐在這,表情極其豐富,勝衣心下盤算著,不少東西幾乎都不是真心給她挑的,但和碩送的簪子一看便是仔細挑選,那簪子很配她的氣質,正想著,只聽一旁的嘉貴妃對她說道:「和妍公主,本宮那日和你說的親事如何?你可要再考慮考慮?」勝衣聞言抬頭,面上掛著笑,「嘉貴妃娘娘說的可是您的侄子?」
嘉貴妃點點頭,勝衣卻說道:「您說您的侄子和勝衣很是相配,可勝衣不解,您侄子府上妾室眾多,這怎就和勝衣相配了?」嘉貴妃抬著下巴,揶揄的笑著說道:「男人有個妾室,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勝衣冷冷看著她,「男人有妾室,那也是在男方身份高於女方的前提上,可勝衣是公主,您侄子也只是從五品官員的兒子,您的意思是皇上的公主,連從五品官員的兒子都不如嗎?」又接著補刀:「嘉貴妃娘娘,您的侄子相貌難盡,您也好意思拿出來講,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故意,不想讓勝衣過得好呢?」嘉貴妃被噎的說不出話,一旁的愉妃替她打圓場,「嘉貴妃娘娘也是為你好,她那侄子性格敦厚老實,雖說妾室眾多,但你嫁去了便一定是正室。」
勝衣不禁發笑,「愉妃娘娘的公主也有十歲了,娘娘既是喜歡,就將娘娘您的女兒嫁去吧,正好今天做個見證,給愉妃和嘉貴妃的侄子定個娃娃親?」一時間場面鴉雀無聲,見場面膠著,一旁的皇后出口打圓場,「嘉貴妃,誰人不知你那侄子,以後萬不可再拿出來與人說媒了。」嘉貴妃起身微微福禮,「臣妾知錯了。」
皇后點點頭,隨即站起身,「走罷,不必等沈貴妃了。」說罷便起身向前走去,勝衣跟在妃嬪身後,站到了和碩公主一旁,前面的皇后和妃嬪們正討論著花,勝衣對一旁的和碩公主說道:「和碩,你送給勝衣的簪子,勝衣很是喜歡,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和碩聞言,笑著回過頭,「上次在宴會我看見你戴了,那簪子我一看便覺得適合你。」勝衣對她說道,「我也為你選了一樣回禮,來參加宴席便沒有帶,等晚會我去你宮裡?」和碩笑了笑,「好啊,我的本名是和嘉,叫我的名字吧,我也叫你勝衣?」勝衣笑著點點頭,和碩公主確實如同她想的那般澄澈好相與,不喜摻雜糾紛。
眾人正一同賞看著,只見花叢中突然湧出數十條毒蛇,勝衣一把摟住被嚇暈的和嘉往廊上跑去,許多妃嬪都已跑至廊上,幾個妃嬪和公主暈在宮女懷裡,勝衣回頭看,卻見皇后還在原地,身旁的宮女早就跑到廊上了.
皇后怕蛇,被嚇的說不出話,勝衣見毒蛇正爬在她身上悄然逼近,她連忙跑下去掐住皇后身上的毒蛇,卻不料被那蛇咬了一口,勝衣用內力一把將那蛇捏的暴開,另一隻手摟著皇后的腰使力將她帶到廊上,然後掐捏傷口將毒血排出,卻還是有少部分毒已浸入,毒蛇在底下石子路上四處蔓延著,勝衣見狀不妙,忙對眾人說:「快去涼亭!快拿雄黃!」然後和宮女抱著暈過去的和嘉往涼亭跑去,勝衣只記得最後見到涼亭里的石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恍惚間還感覺頭被磕了一下,好痛!但她已沒了神智。
待她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深夜了,鄂爾多坐在她床邊,閉著眼應是睡著了,卻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她想說話發覺嗓子干疼,如刀割一般,於是便搖了搖鄂爾多的手,鄂爾多幾乎是瞬間睜開眼,見勝衣醒來,他十分高興,「你醒了!可有感覺哪裡不適?」
勝衣搖搖頭,卻發覺頭上劇痛,鄂爾多連忙扶著她的頭,「你頭上磕傷了別動。」勝衣將他手翻過來,在他手上寫著,紙筆,鄂爾多明白過來,立馬點了燭,從書桌拿出紙筆,將筆蘸蘸墨交給她,低低扶著紙方便她寫,勝衣微微抬手寫下:水,「你餘毒未清,喝水不利於恢復。」幾日了,「你昏了四天了。」我餓,「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我怎麼樣,「目前情況不好,斷斷續續昏迷,過幾日還要將餘毒逼出,你救那皇后做甚?看給你害成什麼樣子。」
勝衣無視他的話,繼續自顧自寫著,誰幹的,「……你怎不回我?為何要救皇后?」勝衣虛弱的抬起眸,鄂爾多看著她蒼白的臉和唇色,更為心疼,忍不住說道:「你看看你如今,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還一連昏迷這麼久!我恨不得把皇后和婉貴妃全殺了。」鄂爾多的眸中隱約有水光閃過,勝衣看著他的表情,麻木的心也不由得被溫暖潤濕了,她這幾日斷斷續續能有片刻感知到外界,基本都是鄂爾多給自己喂藥喂粥,或者秋雨冬月抱著她泡藥浴,她對雷婷婷的情感複雜,也是因為她總在雷夫人將自己打傷後給她端來藥,雖然知道不是出於關心她,可她卻無法忘懷這種被關心的假象,更別提此刻鄂爾多的真心關懷了,她扯了個笑,在紙上寫著:我現在很累,這個改日我好了和你解釋。鄂爾多看著那一行字,也只好點點頭,「是婉貴妃,她想害皇后。」
叫御醫來逼毒,「御醫前些天剛給你逼過,你吐了許多血,傷了身體,御醫說再修養叄天。」我現在能做什麼,「躺著睡覺。」你回去吧,「我不會回去的。」勝衣往裡挪了挪,然後虛虛抬眸看著他,鄂爾多明白她的意思,將紙筆拿過放在桌上,並剪了燭火,脫去外衣躺在她身邊,頭靠在她肩上摟著她的腰,嘴裡還滿是抱怨的氣息,「你真是太傻了,管那皇后做甚,給你害成這樣。」勝衣認出那毒蛇不是會置人死的劇毒蛇,所以想借這個機會拉攏皇后,畢竟她一個公主,在宮內除了沈貴妃便沒了依靠,反正她恢復速度快,所以便用短暫的體虛為自己開路。想著想著眼一閉又暈過去了。
「疼!」她發覺自己說話竟沒聲音,一睜眼便見御醫拿著根大長針,身邊站著沈貴妃,還有皇上皇后鄂爾多等一群人,婉貴妃被人壓著跪在地上,御醫見她醒了便對她說道:「公主,微臣要給您逼毒,您一定要忍著,不要使力,不要咬牙攥拳,不然容易使毒性滯留。」
勝衣點點頭,只見一旁的侍童將針包打開,密密麻麻全是大長針,且很粗,比她上次逼方德鏢毒的針粗多了,看著那行針,待會怕是又要受苦了,她希望皇后不要辜負她的付出,想著便抬眼看了眼她,見皇后面色並不冷淡,還甚是參雜真心的緊張,那表情不像是假裝的,勝衣心裡的石子落了,還好沒救個白眼狼。想著時御醫已經施針了,那粗針扎進時瞬間流出一道鮮血,一旁的侍童幫她擦著,這針扎的確實挺疼的,但是還好,不至於疼到咬牙,御醫見她沒異樣便繼續在她身上扎了起來,侍童端著盆在床前,直到紮上最後一根,她猛然一口血吐出來,那血是黑的,隨後又吐出幾口紅血,然後又眼一閉暈過去了,侍童給她擦著嘴,思緒飄去之際,只聽乾隆和身後幾個官交流著,「依你們看,蕭雲的罪…」後面的她也聽不見了。婉貴妃的父親乃是開國功臣,立下許多功德,可她竟在百花園放那麼多條毒蛇謀害人,還使和妍公主昏迷多日,此事本應是死罪,可先帝對他家有赦免令,皇上不知如何處置她,又怕被人落了口舌,所以便叫來一眾大臣,看和妍公主如今的情況來商量,其實乾隆也想重罰婉貴妃,她一家仗著自己是功臣之後橫行霸道的,自己已忍她多日,終於有機會定她罪了。
再醒來時勝衣正躺在冬月身上,秋雨給她喂著米粥,勝衣不小心被嗆到,「咳咳咳!」秋雨見她醒了連忙說道:「公主您終於醒了,您可感覺好些了?」勝衣虛弱的開口:「我又躺了好幾天吧,我是不是好了?」秋雨抿了抿唇,「您如今身子沒好全,得多修養修養。」勝衣在屋裡左右看了看,「鄂爾多呢?明明看見他好多次。」
秋雨回答:「此刻還沒下朝,掌衛事大人下朝就來了。」勝衣點點頭,遲鈍的她還沒意識到沈貴妃為何會默許鄂爾多,便又開口問道:「我能吃飯了麼?」勝衣試著起身,冬月連忙去端來膳食,秋雨為她穿了件外衣,並盤了發方便她吃東西,待勝衣坐在桌前,正要拿起筷子,才發覺自己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了,她的手腕肉眼可見瘦了一圈。秋雨拿過筷子,「您想吃什麼?奴婢為您布菜。」勝衣看著這一桌子連油鹽都不敢多放的菜,很是無力的嘆了口氣,勉強吃了些菜和粥,就覺得很困很困,直接頭側躺在桌子上,秋雨要拉她,勝衣擺擺手,「我這樣很舒服,不用管我。」說罷便閉上眼慢慢睡去了,冬月拿了被子蓋在她身上。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勝衣慢慢睜眼,原來是鄂爾多,他眼中閃著光,順著下巴流下,勝衣抬手給他擦去眼淚,拖著虛弱的聲線開口問他:「你哭什麼?我如今醒了。」說罷便慢慢抬起頭,鄂爾多看著她的臉,「你瘦了好多,臉色也很差,為何要幫皇后?」勝衣慢慢站起身來到鏡子面前,在夜色的襯托下,活像個地府里的美艷女鬼一般,「婉貴妃呢?」
鄂爾多在身後慢慢向她走來,「在冷宮,你為何要幫皇后?你看你現在虛弱的樣子,在床上昏了快十日。」勝衣轉身看著他,正準備開口向他解釋,才發現自己很餓很餓,便先點了燭,打開門對秋雨說道,「秋雨,我是不是不能吃油鹽?」秋雨很驚喜,「您醒了!御醫交代讓您飲食清淡,吃些補氣血的。」勝衣點點頭,「給我熬碗紅糖紫米飯,加些水熬的黏糊點。」便關上門回身,「我只是想拉攏皇后,沈貴妃也不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鄂爾多問她:「誰想害你?」
勝衣回過頭,「沒有人想害我,我只是覺得皇后站在我這邊的話,會省去很多麻煩。」鄂爾多蹩眉,「有我站在你身邊,誰敢找你麻煩?」勝衣很是無奈,「母后都不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更何況是你?我要拉攏些妃嬪公主站在我這邊,母后太遭人嫉恨了,怕是她自己也自顧不暇,我不想生事,我是不想被找麻煩。」鄂爾多垂下眸,「是嘉貴妃?她也和愉妃一樣活得不耐煩?」勝衣坐在桌前,她不想讓鄂爾多摻合進來,便沒說實話,「目前沒人找我的麻煩,或許是我來到宮裡太不安了,我沒想到那蛇能這麼毒,還以為我身體很好。」鄂爾多坐在她身邊,「若不是我拉著你縱慾,你那段時間也不會身子虧損了,或許你此刻早好些了。」
勝衣瞥他一眼,「你也知道,你還不請個郎中去看看你的血是獸血還是人血,請御醫小心給你當妖怪抓起來了。」鄂爾多聽到她的話笑出了聲:「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心情打趣我。」秋雨在外敲著門,「公主,紫米飯熬好了。」鄂爾多起身藏在屏風後面,「進來吧。」
秋雨端著一個大碗,裡面是熬好的紫米飯,「公主,您現在太瘦了,要多吃些。」待秋雨關上殿門,鄂爾多慢慢走出來坐在她身邊,「這是什麼?」勝衣挖了一口,「紅糖和紫米熬的飯。」鄂爾多看著她,看她如今無所謂的樣子,總覺得心裡有些不爽,便開口找茬:「我也要吃。」勝衣轉過頭問他:「那我再給你拿個勺子來。」鄂爾多卻說道:「我用你的不就好了嗎?」勝衣回過頭繼續吃飯,「你想吃我就再給你拿個勺子。」鄂爾多不依不饒,「我和你用一個。」
勝衣左手懶懶的撐起頭,右手挖著飯吃,「你不要再找茬了,想吃的話就給你拿個勺子,我如今很累。」鄂爾多出奇的沒反駁,勝衣扭頭看去,見他表情有些失落,於是又安慰他:「好了你別這樣,我只是很累想快點吃完飯睡覺。」鄂爾多將她的頭髮挽至耳後,「看到你這個模樣我就生氣,又生氣又拿你沒辦法,你知道你前些日子多嚇人麼?眼下烏青,還吐血,我真的以為你要死了。」勝衣對他笑笑,打趣的說著:「那你哭了嗎?沒人發現吧?」鄂爾多扭過頭,「當然沒哭。」
那日上午,許多官員們正在朝堂上談論著事情,突然被身後的聲音打斷,只見乾隆身邊的大太監李玉面容驚恐的站在大殿外嚷著:「皇上!不好了!百花園鬧了蛇,許多娘娘和公主被嚇暈過去了,還有個公主被蛇咬了!」
乾隆立馬起身,從叄品以上的都跟著他前去看情況,剩下的則是提前退朝,鄂爾多聞言總覺得心裡隱隱的不安,數名公主被嚇暈……一名公主被蛇咬……希望裡面不要有她,如果必須有的話最好是前者,想著他腳下加快了腳步.
來到百花園後,那些毒蛇已經被侍衛們全殺死了,幾個暈倒的公主和妃子熏了藥,此時也叄叄兩兩醒了,鄂爾多從遠看去,並未看見她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群人急急嚷嚷的圍著地上的人,他看不清楚裡面的人是誰,卻認出地上那抹很是熟悉的衣擺,便什麼也沒再想,官帽都跑掉了,而待他越接近越發無力,那抹熟悉的衣擺主人竟真的是她,只見她躺在宮女懷裡,面色發白,眼下烏青,額角鼓著大包還流著血,嘴邊大片大片發黑的血跡,「這是發生什麼事!」眾人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竟是鄂爾多!
只見他跪下身摸著和妍公主的脈搏和鼻息,又立馬打橫抱起她走,眾人被他的舉動嚇的呆愣原地,剛趕來的乾隆見她抱著和妍,正準備開口問,卻發現他的表情很是陰森,旁若無人般直接走過,劉墉跟在鄂爾多身邊,側頭看去,只見他臉上如斷線一般落著淚,哭的一塌糊塗,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默默跟在他一旁。
「你別哭了。」鄂爾多回過神,勝衣正給他擦著淚,「你想到了什麼?」鄂爾多不由得垂下眸,「想到那日見到你的樣子。」勝衣點點他的臉,並笑著說:「別再想了,我不會再如此,我以後會惜命的。」她握著鄂爾多的手,「我知道你在我身邊陪了很久。」鄂爾多看著她,「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勝衣笑了笑,「咳咳咳,我,我這一沒你有錢,二我現在身體這麼差,我怎麼補償你?我用身體也用不了,我用手也沒勁。」鄂爾多被她逗笑了,「你說話怎如此有趣,你現在都這樣了,我哪有那麼禽獸。」……勝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本來就很。」說罷又想躺在桌子上睡覺,鄂爾多摸著她的頭,「你不能這樣睡,去床上。」勝衣突然想到,鄂爾多白天也在晚上也在,且連著好多天,秋雨冬月也都知道,「母后為何會默許你來我宮裡?」鄂爾多的手尷尬的頓了頓,那日他當眾將和妍公主抱走,表面上雖有許多人礙於鄂爾多的惡名不敢議論,但私底下早猜了個便,皇上召了鄂爾多來問話,「孩子啊,你跟和妍可是舊相識?」鄂爾多應是,「微臣能從天地會舵主手中死裡逃生,皆是托和妍公主的福。」
乾隆垂眸思考著,又笑著抬起頭,「朕看著你長大,你有什麼便對朕直說了,朕能看出你並非救命恩情。」鄂爾多不知說什麼好,他想娶和妍,可和妍不想嫁給他。便只能支支吾吾說著:「微臣……」乾隆嘆了聲氣,「朕都知道了,在你來之前宰相和朕講過了,你想娶和妍,可和妍不願。」鄂爾多被說中心事,無奈的說了聲:「是。」乾隆看著面前表情複雜的鄂爾多,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很聽自己的話,又為自己辦了這麼多事,且他無父無母無親人,還沒有野心,那不就是想娶個公主?又有何難的。「朕給你和和妍擬了道婚旨,但這時辰還並未填上去,你先拿著吧,待何時你想好了,朕自然滿足你這個願望。」鄂爾多心下大喜,連忙上前接過,「微臣叩謝陛下。」
待大喜過後,鄂爾多心裡又湧起一陣複雜,那道聖旨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勝衣就像一件物品,什麼時候鄂爾多想要只要填上時間就行,除非鄂爾多放過她,不然她自己是無法拒絕的,因為那是抗旨。所以他不打算說出來,鄂爾多知道她的心強擄不來且會越推越遠,占有她的身子,可占有不了她的心又有何用?還不如現在這樣,便找了個藉口:「沈貴妃抽不開身,她現在事情許多,皇后受驚不能完全處理,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沈貴妃在做,所以才默許我替她來你身邊吧。」
勝衣點點頭,「皇后如何了?」鄂爾多告訴她,「皇后被嚇的不輕,所以皇上特許沈貴妃輔佐她。」勝衣低下頭,「原來是這樣,宮裡果然複雜。」鄂爾多心下一動,「那你還想在宮裡麼?」勝衣又點了點頭,鄂爾多擰著眉,「為何?都這樣了你還要在宮裡。」勝衣撐著頭,「你不會還要說讓我嫁人的事吧?」鄂爾多被說中,垂著眸不敢看她的眼,勝衣見他的表情就懂了,他果然是這麼想的,於是便漫不經心的說著:「我只想每天吃吃喝喝,反正現在不想嫁人。」
v鄂爾多看她堅決的目光,笑著嘆了口氣,還沒待他開口,勝衣又卻補刀:「你那府上冷冷清清的,你也叄天兩頭不著家,娶不娶妻有什麼區別?」鄂爾多以為她是在埋怨自己,便笑著應她:「那已是從前了,皇上如今不會派我去做那麼多事了。」勝衣看著他的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是忍不住便刻薄的開了口,「我的意思不是說你經常不在家,會讓我很想你。是我覺得你娶不娶和如今沒什麼區別,我是在勸你。」又補了一句,「你的府上太冷清了,要不是有下人打掃,你那宅子怕是蜘蛛網都結滿了,一點人氣都沒有。你自己住那麼大個宅子幹嘛?周圍人還少,宰相家那樣多好,不大不小夠他和安懿和幾個下人住的。」勝衣轉頭看向鄂爾多,卻發覺他正笑意盈盈看著自己,「不就是宅子嗎?我們再去看一套。」
勝衣看著他的笑容,心裡頗有些不舒服,「反正我還年輕,如今我真的不想嫁,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你回府嗎?」鄂爾多見她如此,便掩去了目光,「我明日下午要去辦事了,再和你呆一天。」勝衣皺起眉,「你要去辦什麼?」
鄂爾多說:「有許多,剿凶,追兇,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你身邊,皇上都知道的,今日我來看看你,明日便去把那些堆積的事去辦了。」勝衣追問道:「又是些很危險的吧?」鄂爾多握著她的手,「不必擔心我,我如今很惜命,只是我此去可能要些時日,你要照顧好自己。」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紫翡翠玉佩,中間雕著一隻鳳凰,和那紫翡翠手鐲出自同一塊,「你將這個帶在身上,如果有什麼事,拿著去我府上。」勝衣將那玉佩接過,又不解的問他:「你將我從雷府救出,又讓我做回公主,我救了你一命,我們就已經抵了,你為何要給我這些?我還不了你這麼珍貴的東西。」鄂爾多聽完這些話後,只是慢慢將頭貼在了勝衣的左胸前,「怎麼了?」
「我聽聽你有沒有心,感覺你好像沒有心。」勝衣慢慢將他推開,「什麼有沒有心的,我怎能白白收了別人的東西?」鄂爾多很不喜這兩個字,忍不住微微蹩眉,「我是別人?」勝衣對他笑笑,「當然不是,但收到禮就是要回的。」鄂爾多左右看著她的雙眼,見她眼中並無疏離之意,又想起她給那番邦回禮,還有她平日的言行,總是透露出一副又卑微又堅強的樣子,他才慢慢理解勝衣為何會這樣做,「我誤解你了,你並非無心,畢竟在雷府過著那樣的日子,怎會覺得他人的好是你本來就好,是你應得。」
勝衣聽到他的話有一瞬驚訝,她緩緩將眼眸落下,鄂爾多的意思很簡單啊,就是她沒見過世面,沒人對她好過,所以她才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苦笑道:「……你說的很對,不過那都是從前了。」說完又自嘲的笑了一聲,「我應該早些攀上你的。」不待鄂爾多出聲,她就自顧自站了起身,「乏了。」鄂爾多見她如此冷漠,心中十分緊張,跟在她身後說著:「我不應該說這些,以後我不會再說了。」
勝衣將那枚紫翡翠玉佩收進盒中,然後自顧自解著外衣衣扣,淡淡的說了句:「沒事。」她將發間的髮釵拆下,一頭及腰秀髮自肩頸滑落,又將燭火剪滅,鄂爾多看著她的側臉,發覺她的表情有些落寞,不待他回過神,勝衣已經繞過他掀開被子躺在了最裡面,鄂爾多看著她的背影,緩緩脫去外衣,拉開被子躺在她身後,並慢慢摟著她的腰,良久才口道:「他們死的很慘,雷夫人把雷老虎掐死的,我把他們燒成了黑炭。」
勝衣依舊不平不淡的,「睡覺吧。」鄂爾多見她這副樣子,總覺得自己的心此時被她推到了十萬八千里遠,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不要,不要對我如此冷淡。」勝衣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語氣,「我只是恨我自己,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說話,睡吧。」鄂爾多心裡很委屈,早知道他就不說這個了。他們的心好不容易拉進些,怕是又疏遠了,想著,便更加靠近了她的身體,直至和她緊緊貼著,仿佛這樣就能彌補心與心的距離。
(三十三)金陵廟會
中午,鄂爾多已經回府準備外出辦事了,勝衣正用著膳,她才想起自己前些日說要給和嘉回禮的事,便拿出早給她準備好的木盒,裡面是一隻藍玉髓的手鐲,既不沉悶也不過於活潑的藍色,上面還纏著一串銀絲花藤,與和嘉的氣質十分相配。勝衣將東西包好,便帶著秋雨冬月來到和嘉宮裡,和嘉見她來了,十分熱切的將她迎進宮,勝衣將木盒交給她,「上次說要給你回禮,今日好些便來了。」和嘉接過那木盒打開,裡面是一隻十分精緻又清透的藍玉手鐲,看上去文靜溫婉,實則透出幾分靈動的藍,料子和設計都是勝衣為她專門打的,和嘉很喜歡,立馬開心的笑了起來,口中也不由得讚嘆:「太漂亮了。」然後將那手鐲戴在了手上。
她們二人互相說了會話,勝衣才離開,回去的路上她想起剛剛和嘉的話,知道和嘉曾去看過她幾次,可都被回絕出來,勝衣感到不解,便問向一旁的秋雨,「她來看我的時候,莫非鄂爾多正在我屋裡?」秋雨點點頭,「大人一直在您身邊,許多想來看望的公主和娘娘,奴婢們都拒了。」勝衣點點頭,「原來如此,收拾下我的包袱,明日我們去個地方。」勝衣在昏迷中想起知府家的小鳥,還有王婆子,她打算給王婆子些錢財,報答她昔日對自己照拂之恩,並將那小鳥接來身邊。
第二天一大早,勝衣便坐上了馬車,秋雨冬月坐在她身邊,她困的不行,躺在了冬月懷裡睡著了,再醒來已是晚上,她們一行人找了家客棧,正睡至半夜時,忽聽走廊傳來一陣響動,勝衣連忙起身去查看,只聽得隔壁窸窸窣窣的,她將耳貼在牆壁上偷聽,「小子!你荷包放哪了?早點拿出來老子還能放你一馬!」「你們這幫匪寇,有本事將我殺了!」「喲呵,小子長得弱不經風性子到挺犟啊!宰相家的兒子說話果真硬氣。」隔壁竟是劉安懿?勝衣從包袱中拿出一把小刀藏在袖中。
安懿正在外辦案竟被匪寇盯上,他又從未習武,便只能乖乖被綁,正待他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卻忽然被人打開了,那來者竟是和妍公主,安懿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和妍公主已經幾個招式將面前的匪寇都打倒在地,隨後抽出小刀為自己鬆綁,安懿很是驚訝,口齒都不清了,「您!您怎…」和妍沒理他,拉著他一把向外走去,七拐八扭來到一間上房,隨後一把將門關上,「怎麼回事?」安懿面上驚嚇還未褪,口中慢慢說著原委:「微臣來附近辦案,不巧路上被那群匪寇抓來此,您呢?」勝衣上下端詳著他,這安懿長得高高瘦瘦的,勝衣還以為他是深藏不露,沒想到真是如此文弱,「本宮也是正好經過此地,安懿,你的性子要改改了,錢財給他就是了,為這點面子丟了命才最不值當。」面前的安懿淺淺低下頭,「微臣受教了,多謝公主救命之恩。」勝衣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並問他:「你要去哪?我將你送過去。」安懿低著頭,「微臣就在此地查案,微臣自行前去就好了。」勝衣將手中的小刀遞給他,「你拿著。」安懿將那把小刀揣進懷裡,「多謝公主,微臣先走了,望公主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勝衣正躺在冬雨身上悠閒愜意的趕著馬車,卻聽見一陣拔刀聲,她將簾撩了個細縫,淺淺往外看著,堵著馬車的人竟是大將軍家的兒子,身後還站著昨日那幫匪徒,她開口問道:「不知大將軍的兒子有何事?」對面的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很是驚訝,「竟真是您。」勝衣不解,「可是有何事?」只見大將軍的兒子低著頭,目光有些不知所措,「驚擾公主,是連錦的不是。」隨即讓身邊的人散到一旁讓路,勝衣轉身上了馬車,繼續向前行著,看來那幫匪徒是大將軍的兒子福連錦找來的,昨日綁安懿應當也是他指示,據說大將軍這個兒子頑劣不堪,想來是故意找安懿的麻煩。
馬車直到下午才到,勝衣指示馬車一路向知府家駛去,知府的小廝見這馬車十分華貴,便立馬前去通傳,秋雨扶著勝衣下了馬車,也沒等知府來接,便自顧自向府內走去,知府聞聲趕來,低低彎著腰,「恭迎公主大駕光臨。」勝衣在四處來回看著,「免禮,府上那個小鳥呢?」知府低頭想了想這個人,隨即轉頭對一旁小廝說道:「將小鳥喊來。」勝衣對上知府的目光,「小鳥的賣身契可在?一併也拿來了。」知府立馬點頭,對身邊心腹說著:「去我房內拿出來。」勝衣轉身拿過一箱銀錠,「人和契我帶走了。」知府哪敢要公主的東西,連忙低頭哈腰的,「微臣不敢,公主您將人和契直接帶走即可。」勝衣也沒再推阻,她知道知府有錢的很,不缺這點更不缺下人,見小鳥也到了,勝衣迎著她驚訝的目光,對她笑笑說道:「小鳥,把你的東西收拾好跟我走吧。」小鳥立馬點頭應是,知府問勝衣:「公主,您先來府里飲茶坐著等?」勝衣對他搖搖頭,「不必了,我在馬車上等,多謝你了。」知府立馬行禮,「不敢不敢!」要看更多好書請到:nvrenshu.com
小鳥上馬車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勝衣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向她介紹起身邊的二人,「這是秋雨,這是冬月,她是小鳥。」小鳥開心的向二人點點頭。待馬車行至一戶人家前,勝衣掏出一荷包交給秋雨,「你去將這給他們,就說是雷衣衣給的,他們就懂了。」秋雨去了一小會,然後撩簾上了馬車,「公主,秋雨將銀子給了一個大娘,她聽聞後很是震驚,但也將錢收下了。」勝衣點點頭,「都辦完了,就回去吧。」
待她回到宮中已是大後日了,勝衣經過這些日子修養身體已好了許多,在宮裡又閒玩了幾天,不是去找和嘉玩,就是拉著小鳥冬雨秋月陪自己玩,整日閒的無聊。這天她正在房內懶懶散散吃著水果,只聽外面宮女來報:「公主,翰林學士來了。」勝衣立馬起身坐好,「讓他進來吧。」
待來人進來後,勝衣笑著開口,「是安懿啊,不知可有何事?」來人彎腰敬禮,「微臣參見公主殿下,微臣是來感謝公主那日恩情的。」勝衣笑著對他說道:「免禮,那日我也只是順手相救,不必放在心上。」
安懿低下頭,「可微臣很感謝您。」說罷將手中的盒子兩手托起,「微臣覺得很適合您,便想以此答謝您。」安懿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粉色的瑪瑙珍珠耳環,勝衣讓秋雨接過,拿在手上細看著,顏色粉嫩嫩的,配上這圓潤的珍珠,樣式較為可愛,可她其實並不太喜歡這種風格的,不由得想起鄂爾多送自己的紫翡翠手鐲,還有和嘉送她的蝴蝶蘭花簪,或許也只有鄂爾多和和嘉了解她吧。想起之前宰相和安懿二人都叫鄂爾多為多多,她便開口問道:「對了,本宮記得安懿曾稱呼掌衛事為多多?這多多可是掌衛事的小字?」
安懿笑著點點頭,「正是,掌衛事大人的小字只有微臣和父親知道。」勝衣又追問他,「掌衛事年幼是個如何的人?」安懿低頭細細回想著,然後總結了一句:「外表古怪,行為古怪。」勝衣垂下眸,「本宮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安懿作了個輯行禮,「微臣告退。」便轉身離去了。勝衣在心裡念著鄂爾多的小名,多多…真是有趣。她發覺自己竟有些想他了,在昏過去的那幾日迷迷糊糊醒過幾瞬,幾乎每次都能見到鄂爾多,他正在看著自己,或是摟著自己睡覺,可每次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昏過去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她才有些想念他,他貌似已走了十日,竟比上次還要長,據他說要辦許多事,或許他回來還要好些日子吧?想到這裡勝衣便覺得日子更加無聊了。
下午,和嘉來找她出去玩,「勝衣,我們去金陵玩吧?那裡要開花燈廟會,可大了!我們也去放花燈。」勝衣沒去過廟會,所以她很開心,「何時去?」和嘉低頭想了想,「現在吧?我回去收拾下東西,我們早些去。」勝衣開心的點點頭,和嘉便興沖沖的回去收東西了,待她們二人收好後,便一同坐上馬車。
馬車上,和嘉和勝衣談論著關於婚姻的事,勝衣問她,「你可有中意之人?」和嘉搖搖頭,「我不怎麼和宮裡人來往,所以並沒有。」勝衣又問她:「那你喜歡何樣的?你是打算嫁人還是招駙馬?」和嘉想了想,「我喜歡溫柔懂禮節的男子,是嫁人還是招駙馬對我來說都差不多,你呢?」勝衣垂眸思量著,「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和嘉想起那日在百花園見到鄂爾多的樣子,便開口問她:「你…你是不是和鄂爾多走得近?你對他感覺如何?那日你中毒是他將你抱回宮的,他的臉色特別嚇人!」
勝衣不清楚自己對鄂爾多的感情,於是垂著眸答道:「我和鄂爾多在民間就認識了,我也不清楚我對他到底感覺如何,對了,鄂爾多才宮裡長大,你可對他有了解?」和嘉垂眸回憶著,「鄂爾多小時候的模樣…他從小就很古怪,總是板著臉。」
勝衣忽然想起什麼,又問她:「鄂爾多的父母呢?我不太清楚他父母的事。」和嘉說:「他父母皆是為父皇而死,所以鄂爾多小時候雖然很古怪,但大家其實都覺著他很可憐,皇兄老是被他欺負哭,然後又繼續找他玩。」勝衣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和嘉蹩眉看著她的表情,面上有些擔憂,「勝衣…你不會喜歡鄂爾多吧?他看上去總是一副蔑視人的表情,還感覺陰森森的,你…你不會吧?」勝衣看和嘉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看給你嚇的,他有這麼可怕麼?」和嘉點點頭,「父皇真的很會選人,選他去辦案子,他渾身都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像個玉面閻羅,且他又高你許多,還一身腱子肉,怕是…會欺負你。」
勝衣眼含笑意,打量著和嘉的表情,「你說的欺負可是床上?」和嘉忍不住笑,「原來你懂啊,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他常年習武的不知要使多大力,肯定很疼。」勝衣垂下眸,回想著鄂爾多的模樣和與他的回憶,「我覺著鄂爾多劍眉星目,又高又長得俊逸,只是渾身的氣質讓人寒了些。」和嘉點點頭,「這倒是,原先也有些喜歡他的,可都被他一個眼神嚇走了。」說著還不知想到什麼,哈哈笑出了聲,「皇兄讓鄂爾多別整日擺著臉,容易嚇到人,鄂爾多竟說怎沒將你嚇死?把皇兄的臉都氣綠了!父皇吵了鄂爾多好久。」勝衣也被逗笑了,「哈哈哈,看來他的性格真的從小如此,不過他現在已好很多了。」
和嘉看著勝衣的笑容,她發覺勝衣是真的對他有情,便又憂心的說道:「可那也挺嚇人的,勝衣,你不能找一個溫溫柔柔照顧你,說話輕風細雨般的夫婿嗎?」勝衣對和嘉笑了笑,「我喜歡這樣的男子。」和嘉靜靜看著她的臉,「你總給我一種很堅毅的感覺,確實,鄂爾多那樣男子魄力重的男人和你才更為合適,可你要嫁給他嗎?」勝衣搖搖頭,「現在沒想到那一步,我不急著嫁人。」
幾人在路上來回奔波,晚上在客棧要了幾間大房,由於空房不多所以只得兩兩睡著,和嘉和勝衣睡在一起,和嘉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勝衣見她奇怪,便問她:「你怎麼了?」和嘉仍舊低著頭,「我在想和男子做愛的滋味如何。」勝衣噗嗤一笑,「和嘉你…你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有些出乎我料想。」和嘉抬眸看著她,「你不好奇嗎?我看金瓶梅上畫的,我特別好奇。」勝衣垂下眸,「這個…待你以後就知道了。」
和嘉低著眸,忍不住讚嘆道:「你的身材可真好,沒想到你這麼瘦,雙乳竟大大的,腰還如此盈盈一握,想著還鬼使神差捏了一下,「好軟,還彈彈的。」摸完手卻不移開,「真的很舒服,軟軟彈彈的,和我的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摸別人的。」勝衣知道和嘉的母妃在生下她不久後就去世了,一直便是她自己長大,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頭,和嘉摟著她的腰,將腦袋埋在她胸前,「你身上好軟好滑,又熱熱的,抱著你好舒服。」勝衣摸著她的頭,二人就這樣睡著了。
一行人不緊不慢,又過了四天才到金陵,廟會還沒開始,勝衣與和嘉收拾完後先去了這裡的畫船酒樓吃飯,坐了個靠窗的位置,看著湖上這愜意的夜景心也靜下來了,周圍有許多人向這裡看來,但都不敢有什麼動作,因為二人的身邊不僅坐了兩桌丫鬟,更是坐了好幾桌侍衛,一看便知是宮裡的人。
一大肚便便的男子抱著一個箱子,躲在屋裡不敢吭聲,只見一身著黑色繡袍的閻羅將門打開,淡淡幻視一圈屋內,隨即一把將袖箭擲向床梁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浪費時間。」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硯榮進門將那肥胖男子的屍體拖出,硯耳將箱子打開,裡面是些金銀財寶,鄂爾多輕瞥一眼,「充公,走。」說罷便背著手往外走去,他要立馬趕向下一處地方。
待硯榮硯耳處理好後,二人一同上了馬車,鄂爾多垂著眸坐在主位,「可有?」硯耳搖了搖頭,他前些日給她寄去不少書信,卻聽聞她和和碩公主出去玩了,她沒回信,看來她如今還沒回去,自己走了這些時日她是不是將他忘了?果真狠心,竟開開心心出去玩了,過的倒挺好,一點也不在乎他。想到這裡又憋了口氣,臉上陰沉的要滴出水,硯耳看著他的臉色不禁心裡發汗,他知道鄂爾多是因為誰,不過他不清楚大人是愛公主還是恨公主,說是愛這表情也不太像,說是恨到挺像,不知道自己這位跟鬼一樣嚇人的大人會如何對待公主,想來公主在他身邊也不太好受吧…
勝衣她們又在金陵玩了叄日廟會才開始,有勝衣在,這些侍衛放了一天假,二人身邊跟著幾名侍女一同逛著,和嘉買了許多吃的,她們一行慢悠悠逛到河邊,只見河上閃著點點星光,熱熱鬧鬧的,許多百姓正捧著花燈往河裡推,和嘉幾人也買了花燈,勝衣沒什麼願望便沒買,站在河邊靜靜看著她們幾人,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路過的人看見她還以為是仙女顯靈了,只是這仙女看上去竟十分的落寞。
和嘉抬頭看著她發獃的臉,不知為何有些心疼,聽說她在民間富商家長大的,可勝衣給她的感覺不像富商家的女兒,像從前過慣了苦日子的懂事丫鬟,勝衣回過神,注意到和嘉在看她,便笑著問:「怎麼了?」和嘉對她調侃道:「你太美麗,我看入迷了。」
勝衣彎腰點了下她的鼻尖,卻突然想起這個動作很熟悉,好像鄂爾多也做過,正想著,前面橋上吵吵鬧鬧的,她抬眼看去,竟看到了自己正在想的人,本來熱熱鬧鬧的人群硬生生開了個路,鄂爾多身穿深黑色金繡錦鯉袍,板著臉頗具威嚴在前面開路,身後跟著硯榮硯耳等一眾侍兵,鄂爾多追兇至此,此地竟正在辦廟會,這使得追兇更難,估計又要拖些時日,耽誤他回京,他還不喜人群嘈雜的環境,加之被和妍公主的鐵石心腸氣到了,使他越看周圍越煩躁,一幫人笑笑笑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看個破燈也能開心,臉上更是陰沉至極。和嘉也注意到了,她微微瞪著眼,然後顫顫巍巍起身來到勝衣身邊,不由自主對鄂爾多用了尊稱,「那那不是掌衛事大人麼…他果然還是那般恐怖嚇人。」
勝衣笑出了聲,「他應是查案不順。」和嘉回頭看著她,試探的開口問著:「你要去找他嗎?」勝衣點點她的頭,「我怎能把你丟下了,再說他在辦案,我去找他不是耽誤他做事?回去再見也不遲,我們再去買個糖葫蘆。」和嘉頓時喜笑顏開,她剛剛真有些怕勝衣去找鄂爾多,然後將她自己拋下,「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可怕又不開竅的鄂爾多也會喜歡你了,你這麼好,和你相處的人都會很喜歡你。」勝衣握著她的手,「那我這麼好,一會糖葫蘆你付錢。」和嘉被她逗笑了,「好好好,走吧走吧。」
幾人拿著糖葫蘆吃著逛著,和嘉和幾個侍女在看打鐵花,勝衣悄悄盯著不遠處,從剛剛便見一個人可可疑疑的,一路上順了不少人的荷包,勝衣撇頭問向一旁的和嘉,「和嘉,你荷包呢?」和嘉摸了摸,卻發現本該掛在身上的荷包沒了,表情有些驚訝,勝衣瞭然,「你先和秋雨她們逛著,她們二人也會些武功,我去給你拿錢包,一會我來這裡找你。」說罷便轉頭跟上了那名可疑之人,直到他行到胡同里,勝衣一個使力落在他面前,然後伸出手,「把偷的荷包還來。」那人見狀立馬和她對打起來。
勝衣從他懷中拽出最後一隻荷包,「你這盜賊有些本事,怪不得能摸這麼多人的荷包。」地上的那人吐出一口血,依舊十分不服氣,「你到底是何門何派?我怎從未見過你?朝廷現在還僱傭江湖派系的人了?」勝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看你這樣官府也不是對手,那…」身後突然傳來不冷不淡的聲音,「你是何人?」
勝衣沒有理他,而是繼續看著地上的人,此人武功不低,她怕自己一個回頭將他看跑了。那人盯著她的臉端詳著,「你長相如此奪人心魄,過目難忘,若你是江湖中人,我怎從未見過你?也從未曾聽過你?」勝衣開口答道:「因為我不是。」那人正要說什麼卻被一劍穿了心口,勝衣回頭看去,和對面為首的人表情一樣驚訝,竟是鄂爾多,鄂爾多看見她很開心,立馬大步向她走來將她抱住,「真的是你!你來此地玩了?」勝衣雙手抱著許多荷包,挪不出手推開他,便只得開口說:「你先把我放開。」
鄂爾多慢慢放開她,勝衣問道,「這個人是你們追的凶嗎?」鄂爾多點點頭,又滿是怨氣的說著,「你怎麼不先問我?」勝衣將那些荷包交在他手裡,又從中拿出了和嘉的,「這些是他偷的荷包,我早就看見你了,在橋上,你表情陰森森的。」
鄂爾多十分怨怠,「那你怎不叫我?」勝衣笑了笑,「因為你的臉太臭了,我怕過去被你嚇到了,你治我的罪怎麼辦?」鄂爾多蹩著眉,「有嗎?我哪有?」勝衣突然想起和嘉還在等她,便急急忙忙對鄂爾多說道:「我得快些回去了,和嘉還在等我,回宮我們再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鄂爾多站在原地緊緊盯著她的背影,硯耳在一旁一邊收著屍,一邊端詳著他一邊想著,大人的表情應是恨公主吧?和公主有仇麼,不是救了大人嗎?怎麼看上去像公主做了什麼…
(三十四)不要這樣
和嘉給勝衣擦著汗,「你看你跑的,我正要叫住你你就跑走了。」
勝衣笑著對她說,「那人偷了許多荷包,我看他可疑,沒想到竟真是朝廷在追的逃犯,我制服他後還遇見鄂爾多了。」
和嘉看著她的臉,「你的心好強大,鄂爾多的表情這麼可怕,你看著他的臉竟不覺得害怕。」
勝衣垂下眸,「他只是看著嚇人,其實他對我還是挺好的,我有分寸,我們快些回去吧。」
二人又在這裡逗留了叄日才回去,路上又一邊趕路一邊在經過的城鎮散轉,竟用了七日,回到宮內已是深夜了。
第二天下午,勝衣正坐在殿中聽宮女彙報,皇后已徹底恢復好,沈貴妃不用從旁輔佐,剩下的就是幾個不熟的妃嬪來回爭鬥。
宮女將一個木盒交給她,勝衣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盒子的信。
她慢慢將信拆開,發現全是鄂爾多寫的,正準備看,只聽秋雨在外報道:「公主,掌衛事大人來了。」
勝衣抬起頭,「讓他進來。」又將一旁的宮女們屏退,然後拿著信坐在桌前坐榻上,自顧自看了起來,鄂爾多拱手施禮,「微臣參見公主。」
勝衣沒抬頭,「那些虛的就不用了,快來坐,你這是給我寫了什麼?怎麼寫了這麼多。」
來來回回寫了這麼多,大致全是問她在做什麼,發生什麼,有沒有想自己,勝衣蹩起眉,「這麼多不都一個意思,你怎寫這麼多?」
鄂爾多坐在她身邊,緊緊盯著她的眉眼,「你怎如今才回來?我等了你八日,我想去找你,可我卻不知道你行蹤。」
勝衣抬起頭,「路上一直在玩就回來了慢些,我還以為你要再辦一陣子的案。」鄂爾多一眨不眨看著她的臉,「你怕是根本沒想過我吧。」
勝衣對他笑了笑,「我只是從前沒出去玩過,所以這次才去了這麼久,我怎會沒想過你?我也想你的。」鄂爾多聲音冷冷的,「那日我正要和你說話,你卻直接走了。」
勝衣握著他的手安撫,「和嘉還在那裡,我不在她身邊太久,怕她出什麼事故,你武功高強,且又在辦案中,我怎好打擾你太久?」
鄂爾多上下打量著她的臉,「你每次都說這麼滴水不漏。」勝衣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好了多多,不要生氣了,我如今回來了。」
鄂爾多聽到後很驚訝,「你……你怎知我叫多多?」
勝衣告訴他:「我們之前在宰相家吃飯時,宰相和安懿都是這麼叫你的,我前些日子正好救了他,便向安懿問了你的事。」
鄂爾多對她這一口一口的安懿很是不滿,蹩著眉對她說道:「不要再叫他安懿。」
勝衣拍拍他的手,「我叫他安懿是因為大家都這麼叫,你不要想多了。」鄂爾多眼裡仍有怨氣,便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見她這次並未躲閃,心裡很是開心。
勝衣看著他的臉,「多多,你不生氣了。」鄂爾多笑著對她說,「你說你想我,再親我,我就不生氣了。」
勝衣無奈的笑了笑,「我很想你。」
然後也親了下他的臉,「好了嗎?」
鄂爾多有些不爽她這句話,「什麼意思?你在敷衍我?」勝衣握著他的手臂,「我沒有這個意思。」門外秋雨通傳:「公主,和嘉公主來了。」勝衣站起身,對鄂爾多說道:「你先去裡面躲躲。」
待鄂爾多隱入屏風後,勝衣打開門,「怎麼了?」和嘉拉著她的手,「我想你了,你晚上來我宮裡睡吧,我不和你睡睡不好。」
勝衣想了想,鄂爾多如今還在這,不知道他走不走,於是便推脫道:「明日晚上吧,我今日有許多事要弄。」
和嘉拉著她的手,「什麼事?我幫你一起弄。」勝衣不知道如何拒絕她,「這,我一會要去找母后。」
和嘉撅著嘴哼了一聲,「那我跟你一起去。」勝衣捏捏她的臉,「我真的有事。」和嘉滿臉幽怨的看著她,勝衣無奈的看著她,「好了,我明日就和你一起,我得收拾收拾去見母后了。」
待和嘉走後,鄂爾多才緩緩走出,勝衣將門關上,鄂爾多對她說:「她很喜歡你。」
勝衣看著他,「當然,和嘉性格純善,我也很喜歡她。」鄂爾多看著她的臉,想起她方才開心的模樣,不由得醋溜溜的,「你喜歡很多人,唯獨不喜歡我。」
勝衣聞言很驚訝,上前握著他的手,「我怎會不喜歡你?」
鄂爾多緊緊抓著她,「你對他們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可是你對我總是不冷不淡的敷衍。」
勝衣慢慢鬆了手,「那是因為他們不會索取我給什麼,你總是強硬的索取我的態度,我不給你你就不開心,若非你對我有恩,此刻我連話都不會和你說。」
鄂爾多被說中了,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從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面的強占,他說不出話,她轉過身看他,「我說的對嗎?」
鄂爾多抬眸看著她的眼,「我從前只想要將你占有,可我如今發現占有了你的身也占有不了你的心,我想要的一直是你的心。」
勝衣看著他,「可現在事情已經如此了,你打算怎麼做?你要放棄嗎?」
鄂爾多聽到放棄二字,眼神立馬又變得陰嗖嗖的,「怎麼可能放棄?我永世都不會放開你,就算你恨我。」
勝衣打量著他的臉,她發覺這些毛骨悚然的話,在她耳中已不覺得後怕了,反正他們二人已經糾纏在一塊了。
於是便笑著說出了一句令人驚訝的話:「那你把衣服脫了。」鄂爾多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只見她轉過身在書櫃前翻騰著,「我說讓你把衣服脫了。」鄂爾多很是不解,「怎麼突然讓我脫衣服?」勝衣沒看他,繼續翻著書,「你不想脫算了。」
鄂爾多在原地愣了一會,然後想到什麼一般,一把從背後抱著她,「我知道了,你想我了對不對?」
勝衣沒理他,自顧自翻看著那本醫書,只見那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男性陽根講解。
她上次嘗到鄂爾多的陽精時,一開始雖覺得腥,咽下去卻有種很舒服的感覺,可不知為何咽他柱身上的水卻沒有舒服的滋味了。
明明她親眼看著那些透明的水也是他泄出的,她本就不太懂兩性的事,且每次都做的不是快暈過去就是真暈過去了。
鄂爾多見她自顧自看著書,便也看那書上的內容,一看便驚了,「你在看什麼!」勝衣沒有回頭,看著書問他:「你流的那水是什麼?」
鄂爾多蹩著眉頭,「……我不知道,你怎麼在看這個?」勝衣回過頭,「讓你脫衣服你怎不脫啊?」鄂爾多被噎住了,「我……我不知為何有些羞恥。」
勝衣詫異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見他眼神飄飄忽忽,還有幾分害羞的意味,便轉身將書放回去,「算了,我這樣確實有些勉強了。」鄂爾多看著她的臉,「你問這個做什麼?」
勝衣抬眸看他,「反正我需要知道,明日我去問問御醫。」鄂爾多聞言一把抓著她的胳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御醫都是男子,這種東西怎好問?」
勝衣垂眸想了想,「你說的對,那我明日出躺宮,找個女郎中去問。」鄂爾多緊緊盯著她,「你……你覺得人家會告訴你麼?」
勝衣很無奈,「那我找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書總行了吧。」說罷又轉身翻看那本書。
鄂爾多站在她身後,發現她竟翻看著一頁簡筆畫的男性陽根圖,一旁寫著分泌物講解,他氣的一把將那書奪過,撕爛扔在渣斗里,「你在看什麼!」
勝衣看著他這副樣子,對他無語至極,「你幹什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麼樣?你是不是故意來找我茬的?」
鄂爾多很是生氣,緊緊握著她的手,「我想怎麼樣?是你想如何?我何時找茬?」
勝衣不想和他吵架,「好了不說了,我不看了。」說完便要走開,鄂爾多卻不放開她,「我真的好生你的氣,為何你能讓我如此生氣?我從來的時候就氣你,到如今還在氣,我會不會被你氣死。」
勝衣看著他的臉,在他心口順了兩下,「好了你別生氣了,從我進宮到現在你做的哪樣事不夠我氣的,你還把我的書撕了,我也沒氣呀。」
鄂爾多垂眸看著她,「就是因為你如此無所謂,我才這麼氣。」
勝衣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的事怎如此多?你帶我出了雷府讓我做回公主,我也救了你的命不是嗎?我們能否就這樣扯清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看不見我不就不氣了嗎?」
鄂爾多捏的拳頭咯吱作響,勝衣垂眸看去,「你有話就說話,幹嘛這樣,怪嚇人的。」
鄂爾多顫抖著手拉過她,「不……不要這樣,衣衣。」
對面的人聞言,卻一把將他的手打開,「不要叫那個名字,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叫我和妍公主。」
鄂爾多觸了她最不想回憶的東西,勝衣不想理他,便轉身準備走,卻被他一把從身後緊緊抱住。
鄂爾多顫抖著哭聲,「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不要和我劃清界限好不好,公主,我知道錯了。」
她很是無奈,轉過身見鄂爾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突然起了一種壞心思,拉著他到床榻邊,「那你把衣服脫乾淨。」
鄂爾多聞言,一邊抽泣,一邊緩緩解開扣子,勝衣嫌他墨跡,直接上手將他的扣子快速解開,然後脫掉他的外衣,「你自己給剩下的脫了躺床上去。」
隨即轉過身將身上發簪飾物和耳環手鐲褪下放在妝檯上,然後將外衣脫下。
轉過身發現他才脫了鞋襪,正坐在床上,背靠床頭,慢條斯理的脫著裡衣。
但他竟還在哭著,勝衣不耐開口,「到底有什麼好哭的?你躺下。」
鄂爾多慢慢往下躺著,勝衣上床坐在他身上,用手解著他裡衣的扣子。
感受到那溫暖,鄂爾多不由自主的硬了,如今他也不哭了,手慢慢摸上她的腰,他快一個月沒有好好抒發過。
在外時他想著勝衣自瀆過幾次,可那都不如本人在面前帶來的感受深刻。
此刻他略微急速喘著氣,兩手探入勝衣的裡衣內四處亂摸著,勝衣拽下他的褻褲,「你想泄的時候說一聲,知道嗎?」
鄂爾多連忙點點頭,勝衣坐在他身上,可如何都坐不進去,她很著急,鄂爾多比她更急。
她待龜頭進入一半後,使力連根坐了下去,裡面緊小狹隘,夾的鄂爾多疼的直悶哼。
隨後她忍痛緩緩扭動著,鄂爾多出了一額頭的汗,起身將她的衣服也剝了乾淨,兩人交纏濕吻著。
鄂爾多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亂揉,下身帶來的刺激使他快要瘋了,他忍不住說道:「我要泄了。」
勝衣從他身上抽出,然後趴在了他的身前,用嘴來回舔著它的龜頭。
這種小貓點水般的刺激使他立馬泄出,還泄到了勝衣臉上不少,她沒先去擦這些,而是立馬舔著陽根上的白色濃濁,待舔乾淨後才將臉上的濃濁也擦掉,然後舔了進去。
她如今發覺,那白色的水她吃了是沒有感受的,只有陽精吃了有感受。
鄂爾多看著她如此淫邪妖魅的樣子,忍不住又將她扯回胯上,喘著粗氣緊緊抱著她頂弄,還索取著她的吻。
勝衣兩手扶在他的肩上,被他吻的有些接不上氣,便摟著鄂爾多的脖子,靠在他肩頭喘息。
鄂爾多摟著她的背,兩人似要融為一體,勝衣被她這樣撞的要散架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我要躺下來。」
鄂爾多輕輕抱著她壓在身下,挽著她的腿使力頂入,待兩人不知換了多少姿勢,勝衣累的終於受不住,鄂爾多才罷休。
他起身將燭剪了躺在她身邊,勝衣抱著他的腰,將頭埋在鄂爾多胸前。
鄂爾多摸著她的背問道:「你是不是只將我當吸取陽精的洩慾對象?」
勝衣此刻很累,懶得和他吵架,於是翻過身背對著他,鄂爾多見她這樣子眼眶又濕了,他最近總是委屈失落。
而導致這一切的對象,就是眼前這個身量比他小許多的女人,勝衣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身看著他的眼。
然後又重新將頭埋在他懷裡,拍拍背安撫道:「怎麼會?我只是現在不想嫁人。」
鄂爾多閉上眼,用下巴蹭著她的腦袋,「真的嗎?」勝衣低低說了聲嗯,鄂爾多摸著她的背脊,本就沒多少肉,如今更是有些硌手,「你又瘦了,前些日生那麼大的病,如今怎又瘦了。」
勝衣懶懶散散的說道:「出去玩好累,馬車坐的渾身難受,我們路上慢慢的,但是也好累,你常年坐馬車,竟也不覺得累?」
鄂爾多垂著眼眸,「我早已坐習慣了,所以也不覺得累。」勝衣很佩服他,「你是不是很少生病?」
鄂爾多嗯了一聲,「我從小到大身子骨就硬朗,幾乎未生過病,更是未受過大傷,你救我那一劍便是我受過最重的傷。」
勝衣想起他那傷口就覺得可怕,「你以後可萬不能輕敵了,身子骨再好也不能如此折騰。」
鄂爾多見她關心自己,心裡一絲一縷的洋溢著開心,「我記在心裡了,以後定當會如此。你也要好好的,你還說自己身子好,可我見你虛弱得很,本就瘦弱,你如今還不好好吃飯。」
勝衣已經困到不行了,敷衍的答道:「我知道了,別說話快些睡。」
(三十五)積鬱成疾
這日早上,勝衣用完膳正在房內看書,秋雨在外通傳:「公主,皇后娘娘來了。」
勝衣立馬起身,恭恭敬敬的來迎接她,「兒臣參見母后。」皇后立馬扶著她的手,「快些免禮。」
隨即拉著她坐在主位上,「那日多虧你救了本宮,本宮實在不知要如何謝你,便給你送來些東西。」說罷對身旁的宮女點頭。
宮女們一一將東西呈上,有首飾布匹,珍寶奇異,還有些名貴藥材。
勝衣低著頭福禮,「兒臣救母后乃是出於應當。」
皇后笑著拍拍她的手,「好了,不必再如此拘禮,本宮是真心謝你,也是真心要將這些東西送你的,你昏迷的太久,怕是御醫給你開的藥太猛,讓你虧損了身子,本宮拿來這些藥材,你定要好好補補。」
勝衣笑著謝過:「兒臣多謝母后,定當聽母后的話,好好養身體。」皇后點點頭,「那本宮先走了,這些藥你拿下去讓太醫看看方給你熬,都是大補的。」
待皇后走後,勝衣叫來了小鳥,「小鳥,你去將我那些日子昏迷的藥方偷偷尋來。」
小鳥點點頭,立馬前去辦事。
勝衣轉過身慢慢往座上走著,一邊走一邊垂眸思考,她本就覺得有些隱隱的奇怪,那蛇她認得的,何況她還將大部分毒血排出,怎會這麼嚴重?
皇后兩次叮囑她「藥方」,後面那句讓太醫熬藥的話明顯太刻意了。
「開的藥太猛」「虧損」,那毒又不是什麼致命毒,太醫怎會給她開虧損身子的猛藥?
之前想著沈貴妃消息眼線滲透宮中,何事瞞得過她?她都沒說什麼,或許真的沒什麼,或許自己的身子真就那麼差?
可如今皇后多次叮囑,她才不得不重新注意起這件事。
前些日子皇后曾來看過她幾次,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懂藥理,從第一次就聞出些許不對勁。
越往後越發覺,這藥湯里飄出一股擇莪的味道,可這是道猛藥,極為耗氣血,更不能給女子使用。
她佯裝不小心將藥弄撒,又趁人不注意聞了聞裙上的藥湯,便更加確認裡面含有擇莪。
那宮女將此事悄悄告訴皇后,皇后心裡很是驚訝,是誰想借著此事害她的命?便立即命人去暗查,結果她很輕鬆就查出了。
聽著宮女彙報結果,不由自主地為勝衣嘆氣,不過答案需要她自己發掘,而不是她主動告知,於是才借著今日來送東西特意提醒。
和妍那麼聰明,定是能聽出自己意思吧?
小鳥給她彙報著,那會太醫院沒什麼人,皇后說自己發了心驚,幾乎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去了。
她打發了藥童,悄悄拿了公主那些日的方子,又專門跑出宮找郎中解方,還翻來了醫書查看,竟和郎中說的一模一樣。
此時勝衣剛用完午膳,她正聽小鳥彙報著結果,看她那著急的樣子,勝衣笑著拉她坐到身邊,「小鳥,你喝口水,看你急的,慢慢說。」
良久,她聽完低低垂著眸,又忽的輕笑一聲,「原是如此。」
小鳥哭的泣不成聲,「公主,是誰要害您!」
對面的人垂眸眨著眼,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猶如被啃噬了一般,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可她不僅無能為力,又覺得心寒,四肢百骸都是涼的。
「我生氣啊,可是我又能如何呢?能吊著我一口命,或許就是恩惠了吧?」
小鳥看著她的樣子,十分的心疼,此時門外響起了秋雨的聲音,「公主,掌衛事大人來了。」
鄂爾多下朝後來到勝衣的宮裡,在門外只聽她淡淡的說著:「進來吧。」
待他進去後,一名宮女擦著眼淚退了出去。他有些詫異,勝衣卻不平不淡的垂著眸,鄂爾多見她表情,心裡有些疑問,於是便緩緩來到她身邊,「你怎麼了?發生何事?情緒如此低落。」
勝衣闔目淡淡笑著,「沒有,或許還是出去玩了多日,精力沒修養好。對了,你可知我昏迷時,藥都是誰端來的嗎?是御醫?還是秋雨?」
鄂爾多坐在她身邊,「是我的養父李玉給你端的藥,他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不對,你不說我也沒發覺,為何不直接將藥方給你身邊的宮女?而是讓他來送?莫非皇上怕有人在裡面下毒?」
勝衣看著他的表情,垂下眸怔怔的問道:「皇上……婉貴妃的家族很顯赫?皇上又忌憚又厭煩她?」鄂爾多點點頭,他有些訝異,「你為何突然問這個?婉貴妃的祖父是開國元勛,立了不少功,先帝唯一的赦免令在她家,不然她做出如此之事,本該處死的。」
勝衣又問他:「那婉貴妃呢?還在冷宮?」
鄂爾多聞言,看了眼門外,然後抱著她,將下巴靠在她肩上,低低說道:「她前些日死了,是我殺的,將你害的那麼慘,給她留個全屍已是體面了,我把她偽裝成不肯吃飯寧死不屈的樣子,反正她性格本就如此,就算過些日子被發現了,皇上也查不到我頭上。」
勝衣聞言很是驚訝。
她不由得想起剛剛小鳥的那些話:「那些藥湯根本就不是讓您痊癒的,而是讓您愈來愈嚴重,昏迷不醒還吐血的毒藥!甚至一味促好的良藥都沒有,皆是極為兇猛的耗氣敗神之藥,像是要把您折騰個徹底,但還留著一口氣,到底是誰如此恨您!」
鄂爾多聽到一旁吸鼻子的聲音,他連忙鬆開她,卻被勝衣緊緊抱著。「你怎哭了?我殺她也是為你好,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只是為了害皇后,她和皇上吵架,便對你們泄憤,我殺她也是為民除害,但是下次我會先問你的,你不要哭了。」
勝衣將頭埋在他的肩上,「你從來都不參與宮裡的事的,如今卻為了我冒如此大險。」
鄂爾多緊緊擰著眉,「我……你是生我氣了嗎?」
勝衣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哭的更厲害了,她緊緊抱著鄂爾多的腰,「我沒有怪你,我……我很感動……」
鄂爾多撫著她的背,「以後誰再對你不利,我都會如此的,我不想看見你哭。」
鄂爾多越說,她哭的越發難受。
方才她看到那藥方時,她先是十分生氣,到底是誰這麼恨她!竟如此害她?
可待理智清晰,慢慢的,這種生氣卻被一種冰冷的寒意刺痛,又逐漸被無邊的痛苦覆蓋。
在這件許多人都知道的事上還敢給她下毒的,除了皇上和沈貴妃,還會有誰?
沈貴妃消息發達,怎可能不知道此事?
可她甚至竟連提醒自己都沒有,絲毫都沒有,甚至連補品也不給自己送。
他們二人如此傷耗她的身子,也僅是為了有扳倒婉貴妃的可能。
她在雷府受盡折辱,原以為遇到了母親,或許自己能喘口氣了,可沒想到,她的親生母親和父親卻對她更為狠心。
為何要這樣對她?為何要這樣?
勝衣不由得苦笑,她越想越覺得悲哀,兩行淚順著眼尾落下,她顫顫巍巍開口:「我……我是不是很該死?」
鄂爾多緊緊擰著眉,他想要看勝衣的臉,卻又被她緊緊抱住,「你說啊……我是不是很該死?」
鄂爾多被她的話嚇到了,他連忙扶開她的肩,只見她哭的滿面淚水。
鄂爾多看的十分心疼,他緊緊擰著眉頭,「你怎可能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人謀害你?我定將他碎屍萬段!」
勝衣轉過身,側著頭趴在桌子上,她將頭上的一支釵子取下,放在眼前打量著。
「和妍勝衣公主,呵呵呵,怎如此好笑?原來我還是雷衣衣……」
鄂爾多看她瘋癲的樣子,站起身來到她右側坐著,看到她如今的心如死灰的表情,心裡又憤怒又心疼。
「是誰想害你?我將他全家一併折磨死。」
勝衣聞言,垂著眸看著簪子尾端,「那你把我也殺了吧,反正我現在不想活了。」
鄂爾多很是驚訝,見勝衣盯著那簪子,甚有幾絲要自盡的意味,他一把將簪子奪過。
「你在說什麼!什麼不想活?到底發生什麼?你不要這樣,你要告訴我,你這樣子我真的很害怕。」
勝衣抬起眸看他,「你覺得我是公主嗎?」
鄂爾多握著她的手,「當然是,發生什麼事?害你的人難不成是皇后?我一會就去將她殺了。」
勝衣虛虛笑著,「沒有,皇后算是救了我,但是,我現在哭的好累,我先睡了。」
她慢慢站起身坐在妝檯前,一點一點拆著頭上的簪子。
青絲順著動作落下,勝衣看著鏡子中這張臉,還有身上這些華貴的服飾,真是好諷刺,真是太可笑了。
想起沈貴妃那日在床邊的目光,眼光里並無一分真心實意的心疼,可笑她還以為自己找到家人,可笑她為了不給沈貴妃添麻煩,還不惜冒著被蛇咬的風險拉攏皇后。
而她的母親和父親卻借著她的傷為自己做嫁衣。
她不禁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雙手扶著鏡子,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起了話:「你說這是為什麼?太可笑了,這些到底是為什麼?我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要將我生下來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鄂爾多在身後默默環抱著她,「你怎麼發泄都好,但是不要傷害你自己。我不問你為什麼了,待你自己想說。」
勝衣握著鄂爾多的手臂,剛止住的淚水又如急雨般落下,「甚至一味……促好的都沒有?我就如此輕賤,呵呵……」
「我……我如此輕賤?是不是?怎麼把我生下來了?什麼狗屁公主,我還不如雷衣衣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似是想起什麼一般,「你放開我。」
鄂爾多緊緊抱著她的手臂,「我不能放開你,你不要傷害你自己。」
勝衣垂著眸,一邊笑一邊哭,「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我如今真的不想活了,我從前,一直覺得只要出了府就有幸福……如今,我還不如死在雷府……」
「有希望,以往才不那麼痛苦……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都不是,我只覺得好痛苦,我真的不想活了,你走吧,我不會將此事引火到你身上。」
鄂爾多看不清鏡子,他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我求求你,不要說這些了,我帶你出去,沒有人能害你,沒有人能讓你難過了,好不好?」
勝衣忽然扯了個笑容,「我是開玩笑的,真讓我死我也捨不得,我現在心情平復好了,我不睏了,我有些餓了,你放開我吧。」
鄂爾多看著鏡子,試探的開口問:「你覺得我如何?」
勝衣笑著說道:「當然很好。」
鄂爾多低下頭看她,「如果你做出什麼事,我也跟你一起死。」
鄂爾多的話讓勝衣心裡很是觸動,可這也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痛苦,「我餓了。」
鄂爾多慢慢鬆開她,勝衣擦了擦臉,披著頭髮起身開門,「小鳥,我餓了,拿兩副碗筷。」
小鳥看她眼紅紅的,想開口說話,勝衣對她笑了笑,「去吧。」
待小鳥走後,勝衣轉過身,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和嘉坐在她身邊,聽聞她暈過去了特地來看她。
「我怎麼回事?」和嘉握著她的手,「你昨日暈過去了,御醫說是你氣血虧虛,讓你好好休息,都怪我還拉著你出去玩。」
勝衣握著她的手,「怎會?我昨日沒好好吃飯,所以才暈過去了。」
和嘉有些生氣,「你如今這麼瘦,還不多吃些。」
她左右看著勝衣的眼,斟酌再叄還是將此事告訴了她:「勝衣,我前些日去父皇宮中,在他桌上見到一道早已擬好的聖旨,是給你和鄂爾多擬的婚旨,可……婚期卻沒填,我昨日再去,那道聖旨我如何找都找不到,李公公偷偷告訴我,那聖旨已經在鄂爾多手裡了……」
勝衣垂著頭,「意思就是,父皇將我單方面許給鄂爾多了,只要他隨時想要,那填上時辰即可,是麼?」和嘉點點頭,勝衣扯了一個笑容,「沒事,鄂爾多是正一品大臣,嫁給他也不虧。」
和嘉擔憂的看著她,勝衣拍拍她的手,「你最近有許多要忙的吧?父皇一直挂念你,你快些去吧,不用管我,我起來吃點飯。」和嘉點點頭,「我給你送了些補品,已經和你身邊的秋雨說好了,你待會記得吃。」
勝衣笑著點點頭,待她走後,面上的笑容瞬間掉下。
為何笑起來這麼累,她連笑都不想笑,直接穿著裡衣開門,「小鳥,我要洗漱。」
小鳥進來伺候她洗漱完,正要給她穿衣扎髻,勝衣卻制止了,「將和嘉的補品端上來吧。」
小鳥點點頭,勝衣披散著頭髮,穿著裡衣坐在桌前,小鳥不僅給她端來了補品,還有膳。
可她如今一點胃口都沒,喝了幾口補品便讓撤下了,小鳥看著她,「公主,您如今如此瘦削,還不好好吃飯。」勝衣擺擺手,「晚上再吃,下去吧。」
說罷便神色懨懨的,側著頭趴在桌上。
為何我這麼想哭,為何感覺內心如此悲痛?
眼中不由自主的流淚,這是我唯一的發泄方式……要不……我就這樣靜靜的把生命耗盡吧。
活的如此痛苦,如此折磨……
為何要把我生下來……我是你的女兒啊……我吐了那麼多血,昏迷了那麼久,我的親生母親連一絲一毫的心疼都沒有……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我的心裡好酸好痛苦。
我希望這一切快些結束。
……
這些時日,勝衣總穿著裡衣,不梳髮髻的趴在桌子上,和嘉和皇后來看她,她依舊披著長發趴在桌子上,也不起身行禮,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如今她連裝的力氣都沒了。
和嘉以為她是因那道聖旨,因為她能看出勝衣心氣很高,不願就這樣被皇上當物品一樣指了去。
而皇后知道她是為何,也只得低低嘆口氣,皇后甚至覺得,自己告訴她是錯的,她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鄂爾多在的時候會強硬的看著她多吃些飯,然後和她聊聊天,勝衣也會回答,只是總說著說著,就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的眼睛哭的紅紅的,長長的睫毛總是掛著水珠,鄂爾多蹩著眉看著她,他的心如被絞碎一般痛。
「母后來看我沒有?」鄂爾多給她擦淚的手一頓。
他不知說什麼好,勝衣也明白了。
「呵呵……又不愛我,為何要把我生下來。」
鄂爾多認真的看著她:「你想見沈貴妃嗎?」
勝衣垂著眸搖搖頭,「我不想,我只是想死在她面前,讓她做一輩子噩夢。」
-
勝衣的眼尾哭的紅紅的,鄂爾多看了心疼,忍不住說她:「你的眼睛都哭成這樣了……你還哭。」
勝衣垂著眸回答:「因為我很累啊……我要死在外面嗎?誰會給我收屍體,我是公主,我自戕的話,皇上一定會把我的屍體扔亂葬崗的,我怎麼、我怎麼死也不能體面?」
-
鄂爾多忍不住哭著說道:「你都瘦成這樣了,你還不好好吃飯……」
勝衣依舊低低說著:「因為讓我活著完全是在害我。」
-
鄂爾多垂眸看著她無神的瞳孔,「御醫給你開的藥,看來一點用也沒有。」
勝衣流著淚,「因為我沒有生病。」
-
勝衣撐著頭,「你父母是如何的人?」
鄂爾多垂眸回想著,「我母親溫柔聰慧,我父親剛毅正直,我小的時候特別幸福。」
勝衣扯了個笑:「鄂爾多,我好羨慕你….出身貴族,剛進宮就是五品官,19歲就已經坐上正一品,父母又如此愛你,宰相還給你兜底。」
她忍不住慘笑一聲,「我,我問你這個幹什麼?簡直是自取其辱,我有些嫉妒你了。」
對面的人垂下眸,「……對不起。」
-
勝衣抱著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眼神呆滯又空洞。
「我有些想回雷府了,早上在廚房拿個饅頭吃,吃完去洗衣服,中午廚子給我一碗米粥,運氣好陪婷婷出去玩,運氣差打掃屋子洗衣服,但是晚上可以吃好吃的。」
「……我想回到在雷府的時候,就算雷夫人打我,我也想回去了,那時沒有這麼痛苦。」
「看來人還是要知足,早知道……我就不費勁心思攀附你了,或者你當時就應該把我殺了,因為在廚房時你說的話我全聽見了。」
鄂爾多蹩著眉,「勝衣……我有時候已分不清,究竟如何才能讓你更好過了。」
-
「小的時候,我曾見過婷婷的織布娃娃,好像是五文錢,我想要,可是我沒有,我現在回想起,那娃娃眼神呆滯,縫上的笑容特別假,婷婷玩膩了,把那個娃娃給我,可是我當時嫌那是她玩過的,把那娃娃扔了。」
「但是我後來穿了好多件她不要的衣服,她不要的首飾,我已經不會再嫌棄了,我還會開心,慶幸這件衣服好看,別人不要的東西就扔給我,我就是如此賤命的人。」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越來越嚴重,整日嗜睡不想出門,無聲流淚。
那些飯減了膳量,可每次還是虛虛吃幾口,甚至連吃著飯也會呆滯流淚。
眼淚落到粥里,鹹鹹的,她仿佛置若未聞一般。
她後來更是直接裝睡不吃,和嘉有一次來看她,發現她竟哭出了血。
於是連忙將此事告知了皇上,沈貴妃和皇上才來看她,她依舊趴在桌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皇上便命御醫去診治,御醫早就給她開過藥,可是喝了也沒用。
「積鬱成疾,這是心病。」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和妍勝衣公主染了郁疾,命不久矣。
鄂爾多剛一推開門,就見她又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如今露出的手腕細弱無比,甚至細的連骨骼清晰可見。
皇上派了幾個宮女嬤嬤在一旁隨身照顧她,說是照顧,其實是監管,怕她自戕,每日強硬給她喂飯喂藥吊命。
鄂爾多也只能站在她面前看著,卻不能走上前去。
他已經好多日沒有好好看過她的臉了。
想著那日她的模樣,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他懷疑過藥而那些藥的證據已被毀了乾淨,去查也查不出什麼。
看她的樣子,他甚至也覺得死了才會讓她解脫。
他的心裡也慢慢接受了她馬上要死這個事實,甚至已經連合葬棺材都打好了。
待她哪日油盡燈枯,便求皇上將她還給自己,與她一同做地府夫妻。
(三十六)華麗尊貴
婉貴妃的屍體被人發現了,她此刻已成為一具白骨,皇上佯裝大怒,立馬命人去查。
由於婉貴妃祖父功勞赫赫,有許多受過恩惠的老臣自請幫忙查證,查了幾日,最後查到鄂爾多身上。
可時間已過去幾個月,且鄂爾多做的乾淨,查起來並不方便。
但他被抓時卻一句話不說,也不為自己辯駁,於是鄂爾多便被暫時卸去職務,關進大牢,待五日後將證據押出,午門審問。
劉墉甚是著急,這孩子自勝衣公主郁病後也快和她差不多了,除了辦公務,便整日不說話。
就算真是他殺的,皇上也並沒有想拿他怎麼樣,可他卻一句不說,礙於面子皇上才將他關進大牢。
劉墉恨鐵不成鋼,想來想去,搬出了和妍公主騙他:「你這臭小子,你可知皇上為何吊著公主?那都是因為你們有著婚旨!你這小子要是就這樣不說話,到時候皇上把你斬完,公主也得喝毒酒!」
鄂爾多聞言立馬抬起頭,他此刻沒什麼理智,甚至不去考量話里的真假,便信以為真。
於是每天在牢里好吃好喝著劉墉送的飯,生怕自己病了瘦了垮掉。
他不怕自己死,他怕和妍因他而死。
五日後,鄂爾多被押至殿前午門,由於此事牽扯甚大,朝堂一品臣子謀殺開國元勛之後,所以來人甚多,臣子們和妃嬪公主們都站在一旁看著。
鄂爾多跪於中央,面前是個火盆,乾隆坐在盤龍台階上的寶座。
一旁一些迂腐且早已看不慣他的老臣還在罵著:「趙老乃是吾輩的楷模,一生都在鞠躬盡瘁!為先皇受過傷,檔過劍,為人端正肅厲,先皇特賜了一枚赦免金牌!你這殺人無數的閻羅!怎可讓趙老泉下寒心?」
「就是啊!若非趙老為先帝擋劍,先帝怕是早已!嘿!你鄂爾多竟無視這赦免金牌?真是反了天!滅了目了!」
「可鄂爾多從來不問宮中之事,平日甚至不怎麼和人交流,為何要刺殺婉貴妃?」
「誰知道呢?興許鄂爾多就是邪魔之派,就喜歡殺人泄憤。」
「嗨呀!真是晦氣!晦氣啊,可憐趙老到死都沒闔目,若趙老知道他的孫女被如此對待,真怕是要氣醒!寒了臣子們的心啊!」
「吏部侍郎的意思是,開國元勛的孫女在宮中放毒蛇意圖謀害所有公主妃嬪,也是對的了?」
只見一道響亮悅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鄂爾多聽見那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向後看去,來人讓他不由得瞪大了眼,長著嘴說不出話。
勝衣站在鄂爾多身後,低頭瞥了一眼他,隨即彎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兒臣來此,是特來壯告趙蕭雲之罪。」
乾隆驚訝的看著台下人,還以為自己看見鬼了。
只見她一身鵝黃色織錦服,胸前用金線織了只鳳凰,襟邊繡了一排珍珠,頭上簪著鸞鳳金釵,往日她打扮只是華麗,可如今不僅華麗,還盡顯尊貴氣質。
以前瘦的只剩骨架般可怕的人,如今雖然還是很瘦,可不至於瘦的那麼嚇人了,面色紅潤,中氣十足。
勝衣見皇上沒說話,便自顧自開著口:「許多大人我不認得,不過方才的話我聽到了,惡婦趙蕭雲詆毀皇室,企圖殺皇后公主,甚至還要謀反!你們這些老迂腐!連這也要護著她嗎?毒蛇怎沒放到你們家後院!到底是何居心!」
乾隆聞言,立馬回過神:「和妍!做事要講證據,不可胡說!」
勝衣垂著眸緩緩答道:「兒臣得了郁疾,皆是因趙蕭雲,幾個月前,趙蕭雲買通宮女來我房中通傳,說是有事要告訴兒臣,於是兒臣便去了,誰知那女人一通發瘋,恨皇上沒讓她做皇后,還說早夭的皇后之子和六皇子,就是她親手毒殺的,那惡婦越說越急,竟說出大逆不道,要召集趙家謀害聖上的話!兒臣被她那可怖的樣子嚇得說不出聲,那趙蕭雲竟掐著兒臣的脖子,兒臣為自保,拔下發簪殺了她。」
「兒臣也不知為何會查到掌衛事大人身上,但那惡婦乃是在兒臣手中斷的氣,兒臣日日夜夜心有不安,連連夢到趙蕭雲的模樣,所以才得了鬱症,望父皇降罪!」
一旁的老臣聽完皆是一驚,皇后之子夭折時她還不在宮,六皇子更是宮中秘事,她剛進宮是不會知道此事的,看來和妍公主所言不虛。
乾隆垂著眸思量了一會,他本就想讓婉貴妃死,要不是鄂爾多前些日子一句話不說,也不可能鬧到這樣,「那惡婦在宮中放毒蛇殺人,朕本就該殺了她的,奈何趙家乃是開國元勛,朕才饒她不死,沒想到那趙蕭雲死性不改,竟意圖謀殺朕的公主!唉,死得其所。」
又看著地上的鄂爾多,「愛卿快起吧!是朕誤會了你。」
鄂爾多被劉墉帶回府中,他快速洗漱換了件衣服,因為他急著去見她。
待他收拾好正準備出門,卻發現門口竟還停著一輛華貴馬車。
他出聲問道:「何人?」
勝衣撩開帘子對他笑笑,鄂爾多心裡一喜,連忙上車,小鳥和秋雨冬月識趣的離了廂坐在前座。
勝衣將帘子放下,轉頭看著他,鄂爾多的表情如同做夢一般,驚訝又感動,他已經幾個月沒好好看著她的臉了,更別說看她笑。
勝衣看他如此呆傻的模樣,忍不住一把抱著他,「我以前太傻了,前些日子聽到你會有事我立馬就醒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如此了,聽宰相說你整日和我從前一樣,不愛吃不愛喝,還不說話!你怎可同我一樣?」
鄂爾多不可置信的抱著她,「你….真的是你,真的,真的是你?」
勝衣輕輕推開他,百般繾綣般摸著他的臉,撫著他的輪廓,僅僅有幾個月麼?她怎覺得像是跨越了千萬個世紀。
那日宰相在門口大聲吆喝著多多,勝衣便知是鄂爾多有事,她向宮女打聽,得知鄂爾多刺殺婉貴妃之事被發現了,她嚇得瞬間坐起。
那時她才發覺,原來自己是愛他的,為何她從前從來不知自己心意?為何在聽到他有事時會如此慌亂?她已經失去好多,千萬不能在失去他了。
「你這個傻小子,還好一切都來得及。」鄂爾多哭著摸她的臉,「我不是做夢吧?我是不是做夢?」
勝衣狠狠咬在他嘴唇上,「疼不疼?」鄂爾多懵懵的點點頭。
勝衣看著鄂爾多,她緩緩垂下眼眸,語氣中滿是歉疚,「你以往每日來看我,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面對,對不起,我以前太糊塗了。」
鄂爾多一瞬不瞬打量著她的臉,「你也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有多心痛,我的心都被你絞碎了,可是我……我甚至不知道做什麼好。」
勝衣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然後緩緩說著:「我….我如今才發覺你多重要,我以後定當不會了,真的。」
鄂爾多摸著她的臉,「你說話從來都不算數,我是不是欠你的,你把我的心碾碎,還把我的嘴給咬破了,你怎麼這麼壞?」
勝衣噗嗤一笑,抱著他又繼續和他纏吻,還將他嘴上的血都舔了乾淨。
鄂爾多的手也越發不老實,他摸到勝衣的前襟,竟發現能直接摸到她的乳溝,便立馬放開她,低頭一看更為惱怒!只見她的前襟低低的,乳溝都露了出來。
鄂爾多拉著她前襟往上提,「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還有你的胸怎變大不少,都露出來了!」
勝衣低頭打量著胸前,抬頭對他說道:「那些宮女嬤嬤們整日給我灌補品補藥,我是瘦了很多,可身子卻比之前好了不少,在聽聞你有事,我整日一天叄頓往吐的吃,如今看上去才正常些了。」
鄂爾多握著她的手腕,又皺起眉頭,「這還是很細!」勝衣笑著,緊緊握著他的手,「我以後定當好好吃飯,如今有你,我不會再作踐自己。」
然後又慢慢低下頭,有些羞澀的樣子,鄂爾多問她:「怎麼了?」勝衣不敢抬頭,支支吾吾說著:「我……我……我……」鄂爾多很奇怪,「你要說什麼?」
勝衣還是說不出,便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
「我是說我想你了……」鄂爾多心裡訝異了一瞬,隨之便十分開心,「你竟會主動說你想我了?」
勝衣點點頭,「因為我是真的想你了,我如今才發覺我很喜歡你。」
鄂爾多不可置信的看她:「你說什麼?你說你很喜歡我?」
勝衣十分的害羞,她也不知為何將感情說出嘴是一件如此難的事,「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你不要再問了,我很尷尬!」
鄂爾多臉上的淚還沒幹,他十分開心,「我不問了,你說出來我就十分開心。」
勝衣笑著捏捏他的臉,「馬上到宮門了,你在這裡下,我在宮裡等你。」鄂爾多點頭說好,隨即下了馬車。
回到宮裡後,勝衣讓秋雨去端了膳,她如今恢復飲食,自是有肉有菜。
皇上派來的宮女嬤嬤已經被她遣走了,她如今已好,皇上也不再監管她。
鄂爾多很快便來了,他是從窗里翻來的,秋雨將膳食擺好他才出來。勝衣對他招招手,「快來快來。」說罷遞給他一雙銀筷子和碗勺。
她如今雖說為了增肥大口吃飯,可還是吃不下許多,吃了幾口便不吃了。
鄂爾多看著她,「你就吃那些,你這麼瘦快多吃點。」勝衣搖搖頭,「我不能再吃了,我會想吐的。」
她胸前衣襟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擺動,她的前襟是雲錦織的,做了兩個半圓的形狀,鄂爾多低頭看去,只見她的乳溝又漏了大半出來,甚有呼之欲出之意,連忙給她提上,「你你你!你怎裁了如此的衣服!這前襟這麼低,你必須把這衣服扔了!」
勝衣低頭扯了扯,「我再改改便是,你老是盯著我的胸幹嘛,你個色胚子,快些吃你的吧。」
鄂爾多被她的話噎到了,「我……」
勝衣笑著對他說:「你快些吃,待會肯定有人會來看我,你就吃不了了。」鄂爾多點點頭,大口大口吃著。
勝衣一邊看著他,一邊從頭上拿下一支金釵,托著腮看那釵子,嘴裡還不禁說著:「丑簪子……沒想到有一日我也能戴上這麼土氣的簪子。」
鄂爾多斜眸看去,「我怎未覺得這簪子土,你真的穿什麼都好看。」
勝衣兩手拿著那簪子,「我今日想打扮的有氣場些,才穿了這又金又黃的衣服,我頭上戴個鳳凰,胸前還有隻鳳凰,雖有些老土,但氣場確實很不錯哈!」
鄂爾多皺眉看著她胸前,又往上拉著她衣襟,「這件衣服你要燒了!」
勝衣看著他的表情,然後放下簪子,撐著頭打量他,一把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臉上還浮著不明意義的笑。
「這屋裡就你我,你拉我衣服給誰看?你不就是想摸嗎?我又不是不讓你摸。你直說不就好了,聽說你們男子和女子不同,憋久的話是會很難受的,你有沒有自瀆過啊?」
鄂爾多聞言皺著眉頭,面上很是陰鬱,「這些話你是從哪聽的?」勝衣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從書上看到的。」
鄂爾多一把拉下她的前襟,她的兩團嫩乳瞬間跳了出來,鄂爾多氣極,「你!你竟連裡衣也不穿!」勝衣有些尷尬的捂著胸,「這是因為太熱了。」
他拉開勝衣的手,大力揉捏著那雙峰,揉的她有些痛,勝衣忍不住蹩眉,「你輕一點啊,很疼。」
鄂爾多抱著她和她擁吻,門外卻突然傳來秋雨稟報:「公主,和碩公主來看您了。」
勝衣立馬推開他,收拾好衣服,鄂爾多起身藏到裡屋內,勝衣面色還有些紅,她開著門迎接,「和嘉……」
和嘉一把抱住她,除了鄂爾多,日日來看她的就只有和嘉了,她有時會和和嘉說些話,和嘉不會問她為何,只安靜看著她,給她擦眼淚,還會喂她飯。
勝衣低聲開口:「和嘉,對不起。」和嘉哭著對她說:「你不知道我下午見你時多開心。」
勝衣拍拍她的背,「那些都過去了,我以後會好好的。」和嘉點點頭,「我真的特別特別想你了,晚上來我宮裡吃飯吧。」
勝衣對她說道:「我如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待我處理好了,我便去找你好不好?」和嘉點點頭,「好,我等著你,你一定來。」
待和嘉走後,勝衣將門關嚴,從頭上取著釵飾放在妝檯上,鄂爾多迫不及待從背後抱住她,扯著她的胸亂摸。
勝衣被他大力推的站不住,「喂你別再頂我了,讓我將衣服脫了。」
鄂爾多脫著她的衣服,他忍不住了,「你扶好桌子。」
說罷便一把拽下褻褲,從後面入了進去,可穴口太小,疼的他直喘氣。
他雙手扶著勝衣的腰,一下連根沒入,許久未做,他進去差點繳械投降。
待他適應後,才開始抽插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到後面已完全喪失了理智,大力來回撞著她,撞的勝衣要站不住了。
勝衣側過頭對他說:「你先出來,我們去床上。」鄂爾多道好,他想要出來,卻被緊緊絞著,甚至拔出來的時候都忍不住要泄了。
勝衣剛坐在床上,鄂爾多一把掰開她的雙腿,可是他如何使力都進不去,便扶著勝衣的手臂,「你翻過去跪著,不然我進不去。」
勝衣聞言緩緩起身,鄂爾扶著她的手臂使力插了進去,隨後抱著她的腰大力操幹著,直到勝衣被撞的有些脫力,他才低哼著在她體內泄了許多。
勝衣沒力氣了,鄂爾多又將她翻在身下,抓著腿大開大合衝撞著。
勝衣和他做了幾次便已累的受不了,她虛虛對鄂爾多說著:「我好累,快些停下,我要喘不過氣來了。」鄂爾多立馬停止動作,然後從她身體里退出,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勝衣想轉身下床喝水,腿顫顫巍巍的站不起來,鄂爾多扶著她,「躺回去,你想喝水?」勝衣點點頭,鄂爾多將衣服整好,起身給她倒了杯紅棗茶。
勝衣接過喝了兩口,嘴裡不由說著:「我要是身體有你這麼好就好了。」鄂爾多剪了燭,脫去外衣躺在她身邊抱著她,「你好好吃飯,身子也會和我一樣好的。」
鄂爾多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止了口。
勝衣笑著問他:「你想問什麼?如今我都好了,我不會再逃避了。」
鄂爾多面容有些委屈,「御醫說你是生病了,可你這麼聰明,應當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打擊,所以才作繭自縛迴避,怕受傷害,對不對?」
勝衣摟著他的腰,試探著問他:「你覺得……皇上是個如何的人?」
鄂爾多看著她的臉,「只能說他是個好皇帝,可他並不是人。」
勝衣低頭想著,「皇上急於扳倒婉貴妃,那時我正好被婉貴妃放的蛇咬了,你覺得他最好的做法是什麼?」
鄂爾多垂眸思考著,「你傷得越重,大臣們的反駁聲就越低,你,你的意思是?」勝衣看著他,「是什麼?」
鄂爾多忽然明白許多,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清晰,他立馬坐起身,「怪不得是養父來給你送藥,怪不得你昏迷那麼重,怪不得沈貴妃也不常來看你……怪不得,你喝下那藥後一日比一日蒼白,怪不得……」
勝衣從床頭柜子拿了顆飴糖嚼著,「那藥是毒藥,皇上和沈貴妃一同下的,目的就是要我晚些好,這樣能堵著替婉貴妃說話的大臣的嘴。」
鄂爾多聞言,不禁感覺緊緊皺著眉,渾身背脊發涼,「他……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竟然……」
勝衣垂著眸,「生身又無養育之恩,有恩又無情,只是陌生人罷了,哪是什麼父母?如你所說,皇上是個好皇上,可他不是人。」
鄂爾多回頭看著她:「…我此刻理解了,若我是你,我或許也會積鬱……他們怎能如此對你。」
勝衣不甚在意的看著他:「那都是之前了,我如今不再把他們當作我的父母,我心裡也不會失落了。」
鄂爾多顫著手撫摸她的臉,「我錯了……」勝衣對他笑笑:「你怎會有錯,快別想這些了,把你上身裡衣脫了。」
鄂爾多被她噎了一瞬,隨即將裡衣脫下,躺在她身邊,卻仍舊沉浸在震驚中不能回神。
勝衣微微坐起身,靠著床頭,又從柜子中拿出顆飴糖嚼著,鄂爾多蹩著眉看她的側臉,如今看上去像是真的不在意了,可這傷痛需要多少來撫平?
勝衣回頭看著他的表情,「現在我都好了,你快別那樣看著我了。」鄂爾多轉過身摟著她,勝衣笑著對他說道:「真的,我以後就當他們死了。」
鄂爾多一言不發摟著她的腰,勝衣又開口說道:「皇后給我送了許多東西來,你知道嗎?我先是想到你,又想起我還有那麼多錢沒花,我覺得我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鄂爾多卻突然開口問她:「把皇上殺了吧?你覺得如何?」
勝衣聞言,驚訝的支支吾吾的:「你……你必須是開玩笑。」鄂爾多回抱著她:「反正太子比皇上仁厚多了。」勝衣連忙打斷他:「那也不行!我現在好了,你也不要上趕著送命了,不許再說這個了,你要是背著我做什麼,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
鄂爾多將下巴埋在她頭上,「不行,你不要再說這種不和我見面的話,我只要你開心,若是皇上或任何人再打你主意,我定會殺了他,即使是沈貴妃。」
勝衣有些焦急,「不要這樣,你不要做什麼事,你必須要告訴我知不知道?」
鄂爾多緊緊摟著她,「我知道了。」
勝衣被他勒的疼,連忙將他推開,「你是不是想勒死我,你不知道自己力氣很大麼?你的胸前還全是腱子肉硬邦邦的,要硌死誰。」
鄂爾多哼了一聲,「硌死你,你胸軟,那我枕著你的。」
說罷便往下移著,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又舔了起來,勝衣推開他的頭,「很累啊,快些睡吧。」扭頭便扯過被子轉身,鄂爾多扒下褲子,一手抬著她的腿竟直接入了進去。
勝衣不由得抓著床單叫出聲,鄂爾多已經挺著腰送了,然後又將她的腿搭在自己另一邊的肩上,把她掰了過來,將兩隻腿都搭在肩上,直起腰挺弄操干。
勝衣抓著床單不住呻吟,鄂爾多越做越大力,聲音拍打的啪啪作響,嘴上還說著:「你知不知道……你出去玩的時候,我想你想的要瘋了……想著你自瀆了好多次……磨的我都紅了。」
勝衣喘著氣回答他:「誰叫你……你自己是個色胚子……你還怪我……」
鄂爾多聞言不由得笑出聲,身下更加大力,「你說的對,我就是個色胚子。」
說完便使勁挺弄操幹著,勝衣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被他撞散架了,可是她卻開不了口,因為她已然被那快欲迷了心智。
良久,鄂爾多將又熱又燙的陽精泄在她體內。勝衣吐出一口輕鬆的氣,這死鄂爾多恨不得給她撞碎了。
她搖著頭,「好累,我要睡覺,我真的好累。」又拉著他的手臂,「快躺下,我要摟著你。」
鄂爾多則是無奈的看著她,「你趴著躺。」勝衣便轉過身趴在床上,「怎麼了?呃啊!」
鄂爾多竟又入了她的身體,他忍不住喘氣,「你能不能不要夾我那麼緊?夾的我好疼,你放輕鬆,我還想多動會。」
勝衣抓著床單,呻吟著開口:「我、我哪有夾你……我真的要累暈了。」
鄂爾多在她身上快速拍打著抽插,不知多少下後,他一聲悶哼,緊緊攥著床單泄了出來。
勝衣累的大喘氣,「真的夠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在做下去就要暈了。」
鄂爾多將她翻過身,忍不住說她:「你身子也太虛了,動的人是我,我都沒喊累,你一會喊疼一會喊累,一會又是要暈的。」
勝衣背過身,「我又不是沒暈過,你常年習武本就中氣足,一身蠻力,還長個大驢根,每次都感覺我要死了。」
鄂爾多被她氣笑了,「什麼大驢根……你怎能如此說我。」
勝衣忍不住笑他:「那你去跟驢比比啊,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覺著你比驢還猙獰,我身量小,哪受得起摧殘。」
鄂爾多從背後抱著她,「你怎如此有趣。」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保博网系统公告

《保博网积分兑换活动公告》

论坛近期与龍门娱乐联动进行积分兑换活动!

各位博友可以踊跃参与本活动哦,积分好礼多多!

邀友、发布实战帖子、活跃回帖都可以赚取积分奖励,积分可以兑换实物和彩金等!

具体详情请查看站内置顶公告!

DS保博擔保网

GMT+8, 2025-8-2 13:37 , Processed in 0.229266 second(s), 17 queries .

Powered by BaoBoWang

Copyright © 2014-2025, 保博网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