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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女武神幾乎沒半毛錢關係的女武神傳說 (伍德篇1-2)作者:b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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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0:58: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beer
前言:六糙漢的故事正式開幕,首先是之前就說要寫的伍德篇。這篇主打的應該是類似於龍傲天后宮走向的故事,正統純愛或許是有的。
作為六糙漢的核心,雖然由於主角定位的緣故導致不可能面面俱到,寫全其他幾個糙漢的細節,但伍德的個人篇會把六糙漢結伴冒險的整個流程基本都給講一遍。
至於這一篇的結尾會落在何處,就任憑想像了。
伍德篇·第一章
——當前,伍德和他的同伴正面臨生死關頭。
雖然理論上說伍德是小隊里最年長的人,但是擔任隊長的他實際上只有24歲。若要以立於眾人之上的立場來看,這名青年顯然還是太過年輕。即便在外輾轉流離了差不多十年,和很多老油條相比,他也難免有些稚嫩。
「嘖!」在揮動槍桿撂倒最後一名趁維克城大亂來尋仇的原「公國戰友」後,伍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威斯特。這位藍發大漢可沒像他那樣只把來犯的人給打個半死,但凡有個不長眼的朝他們衝過來,威斯特就用手裡的大鐵錘一錘往對方的要害處招呼過去。而那群人被威斯特打中的地方要麼是腦袋,要麼是胸口,是故兩人逃過來的路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兩人此時距離法倫和郭所在的西門已然不遠,然而維克城的亂象依舊在持續。帝國軍的侵攻給此地駐軍本就不佳的軍紀送上了最後一擊,眾多變得同流賊無異的公國亂軍現下正四處劫掠居民。大約是受威斯特那殘酷手腕影響的緣故,不少士兵紛紛因以前小派系間的宿怨而藉機互相攻殺,可說是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了。
親自點燃這堆「薪柴」的壯漢卻一臉無所謂地看著自家這名隊長,滿布筋肉的臂膊輕鬆寫意地提著沾染鮮血的重錘,好似是在捏著一柄湯匙。
「害怕麼?」威斯特問他。
伍德搖了搖頭:「只是單純覺得你下手太過利索,我本來是想著讓傷兵拖那些人後腿來著。」
聽得這番話的藍發漢子先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看來隊長你丫比我狠多了。」
金髮的原衛兵並沒有接話,而是抬起長槍示意威斯特先將武器給郭他們送去,自己留下來殿後。長街的另一端儘管沒多少追兵,不過當年曾由於種種小事同他們結怨的人絕不是沒有,天曉得還有沒有不知死活的人會追過來。
「記好阿T當時說的話,出了西門後向北逃。我來斷後。」
聽著威斯特遠去的腳步聲,伍德沉默地挺著槍,站在這詭異的街道上。寬廣的天空湛藍如昨,地上的城鎮內卻是一片血腥,青年的眼前則倒著各式各樣的屍體。
自己大概有一段時間不會想著吃番茄了,當然有沒有得吃就另說。
這般尋思的伍德在確認隊友已經走遠後,方才緩步朝西門的方向倒走。城中的喧嚷聲似乎完全沒有息止的意思,仿佛陷入了矛盾的螺旋之中。一方面,意圖逃命的居民、士兵為了保命,爭分奪秒地收拾逃亡所需的物資;另一方面,這些人的儲備往往是不充足的,這就導致他們一般需要從別人那兒掠奪資源。
物資的增加在提升人們的生存率,時間的減少則令存活率飛速下降。
儘管也有人帶著少量財產或什麼都沒帶就往外逃,可是其他人採取的行動對這批人終歸造成了衝擊。混亂的局勢令那些輕裝逃走的人寸步難行,還使他們容易成為亂軍和起歹心之人最佳的狩獵目標。就算有人想留守在家中,靜待向帝國軍投降的時機,亦不免被捲入這紛亂的漩渦中。
一路走來,伍德皆是冷眼旁觀。
離開這座居住過好一段時日的城市固然有些可惜,可現今自己的命還是更重要些。
想到這兒,他便提槍給趴在地面上的自己的某位原「戰友」補了一槍。鋒銳的槍尖當即在布料下的血肉里轉來轉去,為那個想裝死以暗算伍德的人帶去鑽心的疼痛。不可名狀的慘嚎聲登時響徹整條街道,掩去了脫手的細小暗器掉落在石板上發出的輕微響動。
「……原來是飛鏢啊。」
在看清那玩意兒是何物後,伍德瞟向出現在長街彼端的幾名公國士兵。他們貌似是被那陣慘叫引來的。
見得此景的健碩青年則面不改色地握緊了那杆長槍。緊接著,腹部被貫穿的傷者便被高高舉起,未被軍裝吸去的血液經由受害者的腳尖滴下並染紅街道。男人的痛哼和槍桿的哀鳴交替著響起,從另一種角度顯示出了伍德僅次於威斯特的稀世膂力。
「接著。」
伴隨著這句簡短話語的,是被伍德甩飛的那具半死不活的肉體。
街口的幾位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凌空飛來的那「人」就捲起了一陣猛烈的腥風,一下子把他們砸倒在地,眼看是活不久了。在另一邊,握著長槍的雙手立馬將手中之物抖了一抖,輕鬆利落得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待到那些士兵辛苦地恢復了站姿以後,倒著走的伍德早已拾起了飛鏢,並和他們拉開了相當長一段距離。這群人則只能站在那邊看著伍德那條長槍在地上拖出的血痕,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沒過多久,伍德便來到了西城門外,同法倫等人合流一處。不過在看到郭和法倫拎著的糧食袋後,他不由得愣了一愣:「……你們從哪裡得來的這些東西?」
「強征來的。」法倫面無表情。
「偷來的。」郭倒是笑嘻嘻的。
聽到這兩句回答,擔任隊長的青年只得扶了扶額。然而木已成舟,沒有回頭路的他唯有按照當初的計劃,匆匆領著其餘三人朝北逃跑。只是……那名和兄長威斯特發色相同的少年出乎意料地沒有立馬跟上他的步伐。
「請等一下,計劃需要改動。」法倫一把攀住了打算離開的伍德的肩膀,而後伸手指向維克城東端,「隊長你認得那東西嗎?」話音剛落,伍德便循著法倫指著的方向看去,遠方那根不知何時出現的大光柱隨即映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界之中。
它無需多餘的形容。
只有單純的大、震撼以及給人帶來的無與倫比的挫敗感。
縱然光柱還正處在凝聚成型的階段,那肉眼可見的「無可匹敵」之感也已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心中。
此地的四人並不清楚彼端直衝雲霄的光柱到底是何種存在。但就算它是來自神明的賜福,這「賜福」亦未免過於恐怖,金髮青年的直覺更是在不斷地向他拉警報。
更糟的是,明明曉得這玩意兒很危險,身體卻像剛才那批潰兵面對自己時那般完全動不了。
剛剛還嬉皮笑臉的郭臉色也變了,伍德目下甚至能聽見威斯特吞咽口水的聲音。
與瘋狂亂跳的心臟不同,伍德的大腦卻在冷靜地進行高速運轉。
——維克城的布局不屬於規整的那一類,因為城區長年以來都是向北拓展的。
——如果依照原計劃行動,那麼自己這幫人一定會被這光柱碾得灰都不剩。
——為今之計,或許只能先往南方逃竄,之後再繞遠路前往公國北方。
「……跑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當這念頭一出的那一剎那,伍德就已動手推著郭和法倫朝南跑。而威斯特亦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已經開始移動的三人奔跑起來。
在決定了「跑」之後,這四人的心思就基本都放在了「跑」上。
物資、武器什麼的,能拿就拿著,不能拿就扔掉。
即使之前得到它們頗費工夫,他們亦還是毫不留情地將這些身外之物捨棄。
伍德等人每跨出一步,維克城另一端的白光便更耀眼一分。城外的曠野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被替換為純白的景色。
在高潔的白色的映襯下,他們的身形顯得瘦小而灰濛。時不時因跌倒而沾上的泥土則令他們看上去狼狽又骯髒。
跌倒就再站起來。
跑不動就讓同伴搭把手。
哪怕是爬,也要前進。
分明處在命懸一線之時,四人的心中卻絲毫沒有生出驚懼之意,這種堅實的心態在某種意義上說可謂荒悖至極。
而那道光柱就在這一刻降了下來。
——舞台散場了。
轉瞬之間,原先矗立著維克城的大地上僅剩下了一片荒涼。
若要為帝國對公國的侵攻追溯一個源頭的話,那會是一個冗長且複雜的歷史話題。
公國起初僅僅是聯合諸國之中不起眼的一塊公爵領地而已,勢力還沒大到像今天這樣被人們以「公國」專門指代的地步。那個時候人們是按照慣例以統治者的家族名稱呼這個勢力,即「優美尼斯領」。
而優美尼斯領的地理在聯合當中也是尤為險惡的,它的北方鄰接王國,大部分的東方領土則與聯邦接壤,除此以外,優美尼斯領的東北有一個小角和帝國相連。
基於這種微妙的位置,優美尼斯領經常會成為大國角力的地方,聯合的其他成員國又寄希望於出賣優美尼斯領的利益以獲得緩衝的時間和空間,並美其名曰「顧全大局」。內部的排擠和外部的威嚇可以說讓這個小國飽受欺壓。
這一局面卻在米特拉達梯一世主政期間被打破了。
米特拉達梯一世原名是克勞諾斯。在他統治優美尼斯領的這段時間內,被後世稱為「獅鷲」的帝國女皇安娜四世為了收復曾外祖父「失地王」馬蒂亞斯時期喪失的大量領土,採取了「遠交」的策略。她不遺餘力地拉攏對實力大增的王國、聯邦感到戒懼的聯合、聯盟,策動這兩方對王國與聯邦發起攻勢。
這招果然奏效,聯盟很快便集結兵力駐紮在和聯邦相接的邊界線上,聯合則鼓動優美尼斯領等靠近王國的成員國侵襲王國領地。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克勞諾斯是個罕見的戰術天才,且在戰前正確地評估了形勢:由於領土之爭以及對聯合鬆散狀態的輕蔑態度,王國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應對帝國的敵意上,聯合其他那些出兵的小國亦會分走王國的部分軍力。這正是他克勞諾斯崛起的大好時機。
於是,克勞諾斯便用游擊戰的方式侵擾王國,切斷前線王國軍的物資供應、收攏對王國不滿的帝國故民、吃掉王國軍派來剿滅聯合軍的小股部隊……只要是克勞諾斯能想到的策略,他全都用上了。疲於應付的王國最終放棄了從帝國奪取的剩餘四分之一的土地,還丟失了原本保有的大片邊境領土。
克勞諾斯也藉此將優美尼斯領的土地擴張到了北海之濱,從聯合獨立出來建立了正式名稱為「優美尼斯大公國」的公國。他本人則改名為米特拉達梯,自稱為舊北方王朝王室中信仰火神這一系的後裔,同時修建「東方戰線」以防範部落以及故土遭到侵占的帝國。
而作為公國東方戰線的重要都市,維克城的毀滅為大公及公國的貴族們敲響了喪鐘。
這座城是公國當年崛起時從王國手中奪來的商業城市,控制著帝國、王國通往大陸主幹道的數條通道中的一條。許多想安全前往北海沿岸的商人為了省事省錢,通常都會走這條道路。
公國後來在王國建立的工事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建城區、加固城防,使得維克城成為了公國東部地區最為重要的商貿和交通樞紐。儘管這座城市距離針對帝國的東方戰線頗為遙遠,可後方的大半糧秣差不多皆是經過維克城運送到前線的。
——一旦丟了這座城,公國便會變得跟半身不遂之人一般。
在辛苦地睜開雙眼後,伍德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句話。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起身。一方面,他的身體不久前才接受過爆炸捲起的狂風的洗禮,每一塊血肉皆在發出「不要起來」的悲鳴;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爬起來看周圍的景象。
陣陣微風拂過了原衛兵的身體,營造出一股與大戰毫不相關的平和氛圍。四下霎時間無比的安靜,靜得他只能聽見自己那堪堪蓋過風聲的心跳聲。
倘使從城裡逃出的人只剩下了自己一個,那可就太悲慘了。伍德心想。
那道白光單是衍生出的氣浪,就讓這名有著暗金色眼瞳的青年的身軀不知翻滾了多少次,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脖子有沒有被這麼折騰斷了。若真的只有自己獨活,那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因此,當伍德聽到郭的聲音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頓時生出了一股沒來由又說不清的感動。
「我說,沒死的,就吱個聲。」
出身聯盟的那名劍客的嗓音中滿含倦意,甚至還打著顫。
沒一會兒,金髮的士兵便忍著痛翻了個身,用雙手慢悠悠地支起了身子。暫時只能保持跪姿的他抬頭看去,只見出聲的郭盤坐在地上,而離郭不遠的法倫以舉手的方式表示自己還活著。威斯特則躺倒在法倫和伍德之間,因被震飛前的疲累而呼呼地喘著氣。
相形之下,只有伍德自己被那陣暴風吹得最遠。
一望見跪在另一邊的伍德,郭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不愧是咱們的頭兒,飛起來都飛得那麼遠。」「你媽的,又在笑我。」他們的隊長指著遠方那袋撒了一地的土豆笑罵道,「我要是飛得遠就能當隊長,那邊的土豆就是皇帝了。」
「現在那幾顆爛土豆難道不是皇帝嗎?我們可得好好伺候著它們哩。」
靠著下意識的受身,郭看起來是四人中受衝擊波影響最小的。這名聯盟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隨後便邁著歪歪扭扭的步子先後越過威斯特、伍德,開始收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糧食來。
只是相比於那些土豆,另一袋裡的穀物有不少已經很難回收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是四人的武器都沒有出現損壞,沒本買賣還是能做的。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即便肉體的痛楚尚未得到緩解,法倫的發言仍然是那麼的明晰。與此同時,四人齊刷刷地望向維克城所在之處。
或者說,先前有著「維克城」這座城池的地方。
畢竟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塊望不見任何障礙物的平整土地。泥土的顏色清晰可見,血跡卻不見半點。
沒有逃難者的哀嚎。
沒有被炸出的大坑
沒有建築物的殘骸。
除了土地邊緣的少量肢體外,這裡幾乎什麼都沒有。
就算是那些被強行從主人軀體上切下的血肉,切口處亦異常平滑。
而伍德等人顯然對這種事全然沒有實感,假如他們的身上沒有帶傷的話。
一時間,眾人啞然。
風聲更響了。
「……先往南去,之後兜一個圈子前往北方的三川鎮。」
這是消化完現實的伍德做出的決斷。
在打破了那難言的尷尬後,他又看了看已被夷為平地的「維克城」:「雖然途中很有可能撞見帝國軍,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然而法倫的提問並沒有到此為止:「要是阿T和施馬爾不在了呢?」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人該說的話,郭是這麼想的。不過伍德倒也不以為忤。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說。
聽得這話的法倫沉默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再無疑問。威斯特則連滾帶爬地湊近自己這個一貫不說人話的老弟,眨眼間便把法倫的頭髮撓得亂糟糟的,粗獷的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
郭不禁嘆了一口氣:「要我說,既然要跑,咱們就趕緊跑。一旦那些帝國人追過來,咱們可就完蛋大吉咯。」
縱使伍德說得輕描淡寫,可他們這支小隊面臨的形勢確如郭說的那樣嚴峻。
哪怕暫且不討論T和施馬爾的生死,帝國軍如今選擇了徹底摧毀維克城,這件事說明比起維克城,他們有更值得攻取的目標。此後的事亦不難推測,帝國軍大機率會按照T判斷的那樣越過維克城,從維克城西面的村莊奪取物資,然後繼續向公國首都進軍,力求奪占乃至於滅亡公國。
伍德他們迂迴時將不可避免地遇上帝國此次西征的部隊,而勢單力孤的一方只能設法迴避與帝國軍的正面衝突。即便克服了這個問題,食糧與資金的缺乏對這支由逃兵構成的隊伍而言也是一大困難。
從米特拉達梯一世讓公國成為一大強權的那年開始算起,歷史已過去了兩百餘年,伍德等人眼下的處境興許就是親身見證公國的滅亡的代價。
「還有維克城一帶的盜賊。」伍德提醒道。「是了,」聞得此語,郭立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城市雖然沒了,但那群傢伙還在到處打劫。咱們要是碰上他們,估計會是一場苦戰。」
公國近些年的境況說是惡劣都不為過。為了應對帝國雄厚的軍力,大公只能竭力擴充軍隊。不過這一舉措不但讓國內逐漸缺乏用以生產的勞動力,還使得民眾對貴族們愈發不滿,維克城附近很多盜賊小偷便是不肯應徵入伍的公國人流竄過來的。
怎奈前線戰況亦沒因士兵數量的增長而轉好。征來的兵士數量過多導致素質良莠不齊,統兵的貴族和原先是市民、農民的士兵之間的隔閡至今仍未有消除的跡象,貴族內部也由於各種問題而紛爭不斷。再加上大公手下實在是無人可用,這一系列的因素致使公國軍節節敗退。
對外,公國也很難尋找到盟友。王國早就對收復昔日的失地躍躍欲試;部落長期以來只是帝國和王國中間的緩衝國;聯邦自顧不暇,已形同滅亡;聯合四分五裂,可能到公國被滅的那一天都派不出一名兵卒;聯盟固然強大,可是遠水不救近火。這等外交局勢可說是為帝國滅公國提供了最有利的條件。
大陸範圍的糧荒更是給搖搖欲墜的公國補上了最後一擊,令公國的後勤愈加吃緊。而論物力,公國本就不可能和帝國相比,糧食的減產讓這方面的差距顯得更加絕望。
補給的崩潰是公國軍失敗的第一步,女武神的出現則成為致命一擊,抵擋帝國到今天的「東方戰線」也就此瓦解。
對於郭的說法,金髮青年不置可否:「我們總得在被殺死和被餓死之中選一個。」
「……那我選前者。」
此時此刻,最先答話的反倒是法倫這個小隊里最為生硬的人。直起上半身的藍發青年一邊用那雙猩紅的眼眸若無其事地掃視著倖存的三人,一邊以手作刀,在半空中猛地一斫。
「說到底,這年頭的命都是靠兵器掙來的。誰更狠,誰才能活下去。」
伍德篇·第二章
儘管帝國的西征軍在進攻維克城以前,已經非常努力地想將自身進軍的消息給壓下來,可女武神小姐隨手對維克城扔的那個法術帶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無論是部落的非人種族,還是鄰近公國的聯邦軍閥,或是聯合的那些地方諸侯,他們在那一天都看見了那道突破天際的巨大光柱,更不用說離維克城相對較近的公國人了。
而公國現任大公蘇薩•優美尼斯此時就正在公宮的高樓上眺望著遠方那即將消逝的法術殘留,神色凝重。
「帝國之劍……」他口中喃喃地念叨著公國及王國曾經賦予女武神的其中一個別稱。
對於女武神這一存在,蘇薩大公對她的印象更多的是停留在傳說和歷史文獻中。當大公真正地見識到這名帝國守護神的威勢後,反倒什麼感慨都說不出口了。非要說的話,這個男人現下唯一的疑問也許和之後西征軍元帥的想法差不多。
——「坐擁這種力量的人為什麼直至今日才動手滅亡公國/不用它征服整個大陸?」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不過現在不是他猶豫不決的時候。
帝國軍只需數天便會兵臨公國首都埃蘭城下,倘若那名人形天災隨軍而來,那公國怎麼都不可能抵擋得住。割地賠款這種條款……敵軍想來也不會為此感到滿足吧。
況且,即使想要繼續作戰,公國也沒有餘力。在軍事上,直屬於大公的大半軍力皆被配置在了東方戰線,而今已盡數為女武神所毀滅;在經濟上,尾大不掉的貴族特權以及連年的戰爭開支導致公國近些年財政都是入不敷出的,能從倉儲中調用陳舊的糧食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賑濟民眾亦沒有餘糧。
至於外交……
「父親大人,我聽說……王國那邊也有異動?」
無兵,無糧,無外援。這便是現狀。
蘇薩大公不禁在心裡發出一陣長長的嘆息,隨後轉向身後那位連聲音都摻有不安的顫音的女孩。
那名妙齡少女留有和大公同樣的金髮,而那雙星眸蘊藏著遠比此世最為優良的藍寶石還要純正的光澤,在雪膚的映襯下顯得無比深邃。這時的她身穿極為樸素的藏青色連衣裙,自然地勾描出那符合美人之名的婀娜身段,遠山似的眉則延展出一縷淡淡的憂愁。
身形稍顯佝僂的中年男性則只能反背著手,從高台上拾級而下,走向自己的女兒。
亞莉珊德里娜•優美尼斯,這是大公摯愛的獨女之名。
這位擁有「黃金公主」美名的18歲女子望著於頃刻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父親,安慰的話語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來。她以前就有在想,倘使父親答應與王國或者聯合的有力領主聯姻,公國當下的處境是不是會好上不少呢?
但是蘇薩大公在每回拒絕外國的求婚提議後,都會對亞莉珊說……
「我知道亞莉珊你在想什麼。」大公疲憊的聲音在現實中響起。
「可就算把你嫁出去,也無濟於事。」女孩感覺自己的臉頰在被熟悉的粗糙手掌撫摸著,「我們無非是選擇當王國或聯合的走狗罷了,在形式上延續國祚是沒有意義的。」
男人已然知曉自己和自己的國家將要面臨的末路。
蘇薩以上任大公私生子的身份出生,幼時在市井中被普通家庭撫育。雖說很晚才接受公國貴族的系統性教育,但他在少時便可親眼見證某些事的發生,而不是像他的父親那樣居於深宮內,只看得見自己的正室側室。
亞莉珊德里娜則被自己父親做出的發言嚇了一大跳。她固然經常聽大公說「聯姻只是給他人做嫁衣」之類的話,然而大公對公國本身的評論她尚是頭一次聽聞,更何況這位主政者給出的見解對常受貴族教師教導的小公主來說,簡直是叛逆至極的言論。
大公倒是對自己孩子的吃驚態度感到頗為愉快,自接掌公國以來,大小貴族的權力紛爭、帝國的屢次侵攻、急劇嚴苛化的稅制體制……這些無不讓他身心交瘁。他起先抱持著「要對這個國家做些什麼」的天真想法,等到繼位後才發現自己幾乎什麼都做不到,到了今天也就能對親生骨肉發幾句無用的牢騷。
「……很震驚,是不是?」
少女乖巧地點了點頭。
「震驚就對了,這世上從來不只有老師教你的那點東西。」大公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會有不認同我剛才那些話的人。」接著,他便再度轉過身來:「而亞莉珊你,是時候去親眼見證這一切了。」
蘇薩•優美尼斯又一次踏上了台階。
「跟著阿彌塔離開這裡吧,宮中有一條秘道可以讓你逃出埃蘭。」
「那您呢?」察覺到這番話背後含義的亞莉珊德里娜急切地問道。
「我要留在這裡。」說到這裡,男人頓了一頓。
「不要去諾拉,王國那邊大概會派兵打過來。」
「更不要想著給我報仇,只不過是一個命數已盡的人死了而已。」
西征軍的營地發生的則是另一番景象。那些帝國軍人也不出意料地被女武神展現出的實力給震懾到了,可大多數人並未像他們的主將那般考慮的較為深入。眾軍士更多的是為不必付出傷亡來推進戰線而高聲歡呼。
「……您似乎不太高興?」
在將元帥迎入主帥營帳後,被稱作劉的裨將提出了這句疑問。
「有那麼明顯?」作為這支西征軍的元帥,坦克雷德•尤斯塔斯伯爵哈哈一笑。這名六十歲的老將待部下向來不錯,氣量也頗大,這正是劉敢於那樣提問的一大原因。
而且自現任的皇帝洛泰爾登位以來,有勇有謀的老尤斯塔斯就一直在為帝國效力,其能力、人品與資歷都無可挑剔,因此西征的重任才落在了他的肩上。
「可能是我過於神經質了。」劉聳了聳肩,「不過大家看起來都因為女武神大人的存在變得鬆懈了不少。」有著聯盟風格名字的年輕人秉持著一貫的謹慎態度,繼而陳述新的諫言:「一方面輕視敵軍,另一方面又急於立下戰功,獲取封土……在這種狀態下魯莽進軍興許會受到挫折,況且之前也鬧出過少量敵軍由於我軍躁進得以逃走的失誤。」
土地在這個時代仍然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而與六公爵那等大諸侯不同,坦克雷德這類貴族雖說同樣實封領土,但面積較大的亦僅僅是一座城鎮的範圍,很多家族甚至是根本沒有領土的虛封貴族。帝國貴族的層級便是依靠由此衍生的一系列形式來劃分的。
「麻煩的是王國估摸著也會出兵。」老尤斯塔斯隨即指出了帝國軍接下來要面臨的新問題。公國如今岌岌可危,坐視帝國把公國疆土盡數吞併對王國來講顯然不是好事。
沒過一會兒,一老一少便走到了放著公國地圖的桌前。帝國西征軍已沿米特拉達梯城、伊索斯山口這條路線攻至公國的腹地,斯塔提拉也落到了帝國軍的手中,克蘭農家族望風而降。是故公國到剛才為止,僅剩下三川鎮、維克城一線作為最後的防線。
而現在,帝國軍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維克城這個最大的難點毀滅了。
三川鎮在目今的情形下則獨木難支,即便憑藉地理優勢暫時擊退西征軍,鄰近的部落和很可能從西邊殺來的王國軍只會將局面徹底將死。
「那麼……」老尤斯塔斯的手指以圖上的維克城為起點,順著被標記為大道的曲線滑到了公國的首都埃蘭上,「最好的辦法果然還是直取埃蘭,控制公國的心臟,再以大公的號令迫使其餘的村鎮投降。」抱著手臂的劉亦坦率點了點頭:「屬下也是這個想法。將公國南部的山地完全掌控,對帝國將來同王國、聯合甚至聯邦的戰爭皆會有所幫助。」
只是老伯爵的想法更深一些。他想的是像克蘭農家族這種牆頭草在之後的作戰中指不定還會湧現出來,雖說出於大局的需要而暫時保證他們對原有領地的統治,但就帝國在占領地的長期統治來說,留著這些公國貴族終歸不是好事。再者,帝國內部也會晉升因軍功而理當受獎賞的人,這批新貴的爵賞皇帝陛下是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的。
這幾個難題當然是滅亡公國後才該考慮的事,可他自覺之後必須得把自己的這些想法詳細地跟陛下說一下。
「……說起來。」
帝國有名的老將忽然開口挑起了一個在此時此地看來有點奇怪的問題:「我們的女武神殿下現今正待在哪個帳篷里?」
剛聽到這句問話時,年輕的裨將還愣了愣,然而只過了數秒他就反應了過來:「女武神大人這個時候應該在營北邊緣的某個營帳里。在聽到那位的呃……宣言後,軍中的大家貌似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來著……」說到這兒,方才還算是冷靜的青年頓時吞吞吐吐起來。
事實上,劉在迎接主帥入帳前,曾瞟見那名預定成為老伯爵女婿的軍官和一夥士兵結伴前往北營的身影,但是這件事他委實沒法對自己所尊敬的老長官說出口。
「這樣啊。」見部下似是有難言之隱,老尤斯塔斯聞弦歌而知雅意,便不再多言。歸根結底,他也曾在年少時規勸過那位銀髮的帝國守護神,希望對方的私生活能稍微檢點一些,好維護對方自身、帝室乃至帝國的顏面,奈何這位小姐完全沒有採納的意思。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這名老將終究沒本事摁著女武神的頭要求她做這做那。
「也罷,不談她了。」為了改換話題,西征軍的元帥於是拋出了另一個人名,「聯邦那邊最近是什麼反應?內爾瓦的部隊有沒有動靜?」
被伯爵提及的那個「內爾瓦」全名為馬庫斯•內爾瓦,目下正以中將的身份統領著一支軍團,守備聯邦與帝國相鄰的邊境領土。九十七歲高齡的內爾瓦亦是當今的聯邦議會少數能指揮得動的軍團長之一,論從軍履歷大概能抵兩個老尤斯塔斯。
劉搖了搖頭:「內爾瓦軍團在這種大事上從來不會輕舉妄動,聯邦議會假如沒有相關指示,那位老先生是不可能主動進攻帝國的。而且聯邦目前應該自顧不暇,布拉德•艾奇在應付魔族最近的侵擾,沈•夢得的部隊則依然停留在毗鄰聯盟的土地上,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自治州。」
「變成現在這副德行,也是那幫聯邦人自作自受。」聽得報告的坦克雷德只是冷笑一聲,便不再多加評論。對帝國與聯邦間的糾葛亦略知一二的劉自然不會對此多說些什麼:「總之,聯邦迄今為止沒有要干預的跡象,聯合諸國本就互相掣肘,當然也不足為慮。」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這個老冤家了。」
老伯爵置於公國版圖上的手指不久便移到了兩人先前談到的、公國西部的王國上:「說起來,我們多久沒和這群成天念叨貴族氣派的小東西正面交過手了?」
「大約兩百年,尤斯塔斯大人。」
準確地講,算上今年的話應當是211年。不過劉本人並無那個自信去言之鑿鑿地說,公國今年必然滅亡便是。
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中,帝國和王國曾以公國、部落這兩個緩衝國為平台展開過激烈的博弈。然而他們的爭鬥往往停留在外交層面上,直接的軍事上的衝突幾乎是一次都沒有。
「他們似乎以前動過和公國聯姻的念頭,結果因為大公的意願和陛下的干涉而不了了之。」縱使止住了對往事的回憶,西征軍的元帥還是把歷史的這點餘燼以語言的形式給接續了下去,「那些喜歡講血統的傢伙說不定到今天仍對這事兒有些念想。」
劉則很敏銳地捕捉到了老將的思路:「您的意思是,王國很有可能會接納從公國流亡過來的大公一族,再以優美尼斯家族的名義統治他們從公國割占來的領土?」
「也許更糟。」老尤斯塔斯咂了咂嘴,「但你應該曉得我想表達的意思。」
聞得此語,年輕的裨將便不再多言,隨即恭敬地退出了主帥大帳。
公國和帝國皆在進行著各自的博弈。蘇薩大公在送走自己女兒的同一時刻,也派使者去儘可能地召集擁有封土的公國貴族馳援公都,做最後一搏;帝國的西征軍則於維克城故地立下可堪一用的駐軍據點後,便以此為中心堅實地擴大己軍的支配領域。
其中,自維克城出發沿著大陸主幹道朝南去,就能在公國邊境上望見優美尼斯家族賴以發家的「優美尼斯領」。這座城自是帝國勢在必得的多個重鎮之一。有鑒於此,雖說克勞諾斯大公的傳奇令人神往,但眼下的伍德小隊顯然無心去瞻仰那裡的英雄傳說。
這支隊伍在順著大路走了一段路後,便突兀地折入路旁的漫漫林地中,繼而向北迂迴。這條路線固然比較麻煩,可這能使他們最大限度地規避四處占領土地的帝國軍,以及躲開十有八九會向公都埃蘭急行軍的帝國主力部隊。
「唰啦啦……唰啦啦……」
因此,縱然撥開樹枝草葉的動作無比輕微,四人的舉動在這密林里仍舊頗為顯眼。
而公國的地圖此時亦在伍德的頭腦里反覆地滾動著。
「從通往優美尼斯城的大道上中途轉進這片未開發的森林,接著徑直向北走。」他於心中一面默念,一面將自己一路的見聞與記憶里的圖畫做著對照,「這條路線中間會和大陸公路有交界點,不過跨過這關就能去找那個叫柯澤爾的地方了。」
根據T講解地圖時提到的信息,穿過那個交叉點後,伍德等人只需再向北走約一天,即可抵達一座叫做「柯澤爾」的偏僻村莊。它僅有兩條崎嶇的山路與外界相通,當中有一條正是通向三川鎮,坐擁這等地理的柯澤爾恰好能夠當作小隊眾人的臨時補給點。
思考的時光轉瞬即逝,金髮的青年抬起了剛剛因思索而低垂的頭,視線則鎖定了森林外那條依稀可見的平整大路。
大陸公路,此乃連通諸國的重要道路之名。按照施馬爾傳授給伍德的知識,大陸公路最初是由在遠古時期支配大陸南部的天國王朝所鋪設的。天國王朝滅亡後,這條道路在帝國、聯盟等後繼勢力的維護下不僅被使用至今,還延伸出了諸多的支路,可謂是整個大陸的主動脈。
「怎麼了,隊長?」見伍德突然止住腳步,跟著站住的法倫輕輕地問道。
「估算的那個交叉點離我們不遠了。」暗金色的眼瞳微微側過,看向旁邊負責扛著土豆等行李的威斯特,「我們暫時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沒必要急著趕路。」
聽到這番話以後,叼著草的郭先是眯著眼望了望前方,接著似是猜到了他們的頭兒在擔心什麼般,齜牙咧嘴地笑了起來:「算算時間的話,帝國軍這時候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話雖如此,穩妥一點總歸是好的。」
這樣說著的伍德不由得長吁一口氣。他們幾人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並非只有處理斬開荊棘之類瑣事需要處理,途中也曾撞見過數股流竄的賊人,幸而那些流賊的人數用一隻手大抵便能數過來,否則他們現在就不可能只是衣服變得破爛這般簡單了。
「我倒是覺得冒點險也不錯。」在把包裹都丟到一旁後,藍發的壯漢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且從包裹里扒出可憐至極的一丁點肉乾,大嚼起來。這一包肉乾便是眾人從路上碰見的流寇那邊繳獲的戰利品中的一部分。
「一旦被帝國人逮住,威斯特老弟你那大錘就頂多給他們拿去捶捶腿。」
不羈的劍士笑著撓了撓因營養不良而顯得枯黃的頭髮:「我剛才跟伍德老大說笑呢,你怎麼就當真了啊?」
郭說威斯特的那句話嚴格來講也算不得玩笑,實際上由於要在樹林內開闢道路及消滅盜賊,他們的武器當前只能說是還能湊合使用的程度。假使真的和帝國正規軍狹路相逢,四人是有不小的幾率會變成死人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在和施馬爾匯合前還是儘量避免和帝國人衝突比較好。」
背靠著大樹的伍德想起了自己在南下前,繞遠路去維克城北方的墓地留下的記號:「只要他倆還沒丟掉性命,那我們一定能重聚的。」
「重聚了之後呢?」法倫問。
年輕的隊長亦很老實地攤了攤手:「我不知道。」
對伍德這樣的散兵游勇而言,他們可以說是自由的,也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自由。自由在於,他們要能昧著良心的話,什麼事都是能做的,比如像他們殺掉的山賊那般搶掠他人。但是,不論做下了何等勾當,犯下了何種罪愆,到頭來都僅是為了「不自由」的「活著」。
「我小時候就一直跟著父母悶頭干農活,後來家沒了就離開故鄉,有能做的活便會去做,從來沒想過未來要做啥。」金髮青年用左手的食指摸了摸他自己的鼻子,「從軍以後,我最大的願望想來也就是升官發財,但這在公國明顯是白日做夢。所以法倫你要問我『接下來要幹什麼』這種問題,我一時半會兒還真答不上來。」
「真俗啊,老大。」郭忽地湊了過來,拍了拍伍德的肩膀。
「俗人才會惜命,兄弟。」
當事人則任由這剛偷吃過肉乾的部下用自己的衣服揩手:「你看看菲克那傢伙吧。他媽的,大難臨頭了還想著錢,這膽氣跟那些揮筆就能讓成千上萬的人去死的老爺都有的一比。」
「哈哈,菲克。」
聽到維克城軍需官大名的郭情不自禁地面露苦笑。菲克的行囊雖然是T幫著收拾的,但是搶先守在西城門的郭和法倫也曾有幸「瞻仰」過菲克所乘坐的馬車。那個留著山羊鬍子的傢伙非但帶著偷偷養的女人一塊兒走,還一副恨不得要把武備庫里的資產全搬空的氣勢,車上的貨物堆積如山,叫人下意識地懷疑這財迷到底是要財還是要命。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給菲克拉車的那四匹良駿宛若通了人性,眼裡儘是蕭索與疲憊。當法倫同車上的乘客們交談時,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後凝望著遠去的車廂的前方,仿佛從奔馳的戰馬身上窺見了昔日的自己……
「……等等,有人來了。」
陷入回憶中的郭這時終於覺察到,傳進耳內的馬蹄聲是來自現實,而非過往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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