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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金剛 (15-22) 作者:花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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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0:4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玉面金剛】(15-22)(武俠,亂倫,綠母)
作者:花君子
2024年9月28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十五章 紅顏禍水
清晨,朝露稀稀,林間的木舍里,早早起床的桃夭夭一襲素凈的白裙,坐在瓶瓶罐罐的梳妝檯前。這身白裙,淡雅中帶著一絲莊重、肅穆,平日只有會見其他門派的重要客人才會穿上。但今日谷中無客,即便有客,也不會在這樣的大清早造訪。
她腳上是一雙素雅的白鞋,同樣的莊重。此刻,對著面前立在桌上的半身高銅鏡,一手端著粉盒,一手拿著小刷,在臉上塗塗抹抹。待玉瓷般光潤的瓜子臉上有了一層淡淡的粉底,便舉起遠山青黛色的眉筆,在細細的柳眉上勾畫。之後,她伸出一根玉指,戳進一罐紅色中,沾上些許,在兩腮上各來一抹。最後,雙手僅用拇指、食指,捏起殷紅的胭脂片,放在唇邊,輕輕一抿。做完這一切,她看向銅鏡,晶瑩的鳳眸里流露一絲滿意。眉若青山,雙瞳剪水,粉臉細膩,絳唇映日,腮凝新荔,簡直就是一張畫中的臉。
這時,她起身,帶上一罐自己親手釀作的桃花酒,走出了木舍。
清晨的屋外有些濕潤,昨夜還下過小雨,土都是濕的。桃夭夭站在這片濕潤的土地上,一襲白裙,背後映著掩在白霧中的遠山,遺世而獨立。
走進林間,經過幾條林間小道,來到一座土墳前,墳頭雜草稀疏,平日裡桃夭時常來打掃,墓碑上刻著「林氏不則之墓」,字跡雋秀但也蒼勁有力,出自桃夭夭之手,那日她滿懷淚水與悲傷,捏著刻刀親手為亡夫銘字。
「我來了,」略顯輕柔的聲音,一反以往一谷之主的威嚴。似乎只有在夫君的面前,她才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自己柔軟的地方。
她將酒罈放在墳前,走到墳側,伸手捏起了墳頭上的雜草。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細緻輕柔,就像羽毛撫過心間,美眸中滿是思念與悲傷。
摘完雜草,她回到墓碑前,捧起酒罈,打開,均勻地灑在墳頭。
「婉兒已經到皇城了,良辰吉日定在中秋佳節,」她眼裡閃過一抹愧疚,但接著就掩飾得很好,「嫁進風雪樓,她後半輩子便可衣食無憂,你九泉之下,也不必挂念了。」「毅兒現在很爭氣,能修煉了,他有一位技藝高超的女師父,是你的故人,我不曾過問她與你的關係,我知道她不會傷害毅兒就行了。」「我也很好,谷中上下一切都好,看完你,我也要趕往皇城,婉兒出嫁,當娘的不在身邊可不行。」「就這樣吧,勿念。」
說完,她背過身去,眼睛裡已然有些濕潤,很快她掩飾好,轉頭回來。
她雙膝跪下,白凈的裙擺沾了泥土被弄髒也無謂,雙手平舉,虔誠肅穆地對著墓碑深深一拜,直至額頭磕在泥地,停頓一息,才抬起身來。
略一停頓,復又一磕,直至三磕,抬起頭來,雲鬢已有些散亂,沾了泥土的額頭不再素凈,但一雙鳳眸,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很多事,她沒有提,一如既往的沒有提。委身、算計、屈辱、內憂、外患、亂倫……她是個要強的女人,她要自己解決這些,不希望夫君九泉之下還要挂念這些。
他在時,她就一直板著臉,很少給予他溫柔,都是他在熱臉貼冷屁股,如果死後,他還要挂念,那她就真的有為婦道,不配當林氏的兒媳。
···
八月五日,秋意漸濃,鳳陽鎮上的百姓都穿起了長袖,不少家的門前已經開始張燈結彩,街上也有許多人賣起了月餅。
在鎮外徐山上的林毅心情卻不美麗,兩月前他還在桃花谷時,賈家賈鴻寶到谷中來與姐姐林婉兒訂婚,選的良辰吉日正是中秋當天。幾日過去,今日清晨起來,他坐在門前的走廊上,想起此事,算算,再過十天,就是婚禮了。
這時,他身後的房門被推開,身穿白色長裙的秦羽光著雪白的玉足從裡面走出,她走到林毅的身旁,輕輕坐下。
林毅猶豫了下,說道:「師父,我想去一趟皇城。」「嗯,」秦羽晶瑩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院子裡的某處,沒有思考就答道。
林毅一愣:「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你已經做了決定,我無須多問。」秦羽道。
「是我姐姐的婚禮,我想去看看,母親應該也會去,兩個月了,我想見見她們。」林毅道。
「挺好的,那就去吧,」秦羽道。
「可我們原本打算去雲南山脈,你不會覺得我一意孤行吧?」林毅道。
「去那是為了藥材,但琴音廟裡的這些夠你用上十天半個月,而且你劍體已經入門,慢慢地會不那麼需要藥材了。」秦羽道。
「那我們今日就出發吧,從這裡趕去燕州,快馬加鞭恐怕都得要上不少天,」林毅道。
兩人的行禮也不多,只幾件衣服,待收拾完,他們來到後院的大宅,林毅將還住在這裡的女人們喊了出來。
過去了幾天,這裡又走了一批女人,現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我要離開了,各位姐姐姨娘也儘快離開吧,有緣再見,」林毅道。
莊心雅在內的幾個女人差點哭出來,明亮的眸子裡噙著淚水。
林毅把她們從深淵裡救出來,她們對林毅有深厚的感情,忽然就要離別,心中的悲傷和不舍頓時暴涌而起。
看到她們這個樣子,林毅也鼻子一酸,他強忍著,不想讓女人們看到他流淚的樣子,勸慰道:「江湖浩大,有緣會再見的,我就不多留了,各位姐姐姨娘保重!」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一直在旁邊無言的秦羽也緊隨離開。
見林毅頭也不回地離去,幾個女人拔腿就追,也許因為悲愴過度,也許因為被採補多年的身子還沒休養徹底,趙婉容一個踉蹌跌倒在昨日下了雨還沒幹透的潤土裡,白潔的裙子瞬間髒了大半。
但林毅是全力跑走的,秦羽也施展著輕功緊隨他後,幾個女人才追到自己院子的門口,林毅和秦羽就出了外面的大院,她們再追幾步,林毅和秦羽已經徹底沒了蹤影。
望著林毅和秦羽離開的方向,女人們悵然若失,在原地愣了許久,最後痛哭出來。
···
燕州,帝郡,皇城。
城南的青秀街的金鳥酒樓有著幾十年的歷史,酒樓以美味的菜肴、舒適的住宿、悅目的女藝得以一直財源廣進,皇城裡的一些達官貴人每逢佳節都會將金鳥酒樓作為宴請之地。
酒樓一、二樓為吃飯之地,三、四樓為賞藝之地,五、六樓用作住宿。
此刻,時值中午,就已有不少客人前來吃飯,一二樓除了餐桌還設有一個小舞台,上面有舞女、歌女在演藝,舞姿優雅,歌聲動聽,整個酒樓都籠罩在一種優雅愜意的氛圍內。
五樓,房名為「金鳳翱翔」的房間裡,桃夭夭、林婉兒母女倆都坐在房間中央的茶桌。
上午剛到金鳥酒樓的桃夭夭,來不及吃上一頓金鳥酒樓美味的菜肴,就聽了女兒的話後,怒火中燒。
原來住在城中皇宮腳下的賈家為了準備中秋佳節宴請皇城裡各位達官貴人的物資,並無時間籌備婚禮所需之物,只派了兩名侍女給了錢,其他的都交由林婉兒自己操辦。
本來賈鴻寶無妻,林婉兒還給他做妾已是奇恥大辱,甚至現在連婚物都不打算籌辦,全權交由女方,這顯然不把桃花谷放在心上。
林婉兒見母親柳眉冷豎,鳳目寒意閃爍,害怕其衝動,得罪風雪樓,便勸慰道:「娘,沒事的,自己做婚服,購些金銀珠寶,不成問題,賈伯和鴻寶為了中秋佳宴的事確實很忙,騰不開身,您不要怪他們。」她自己心裡其實也有氣,但她含著屈辱嫁給賈鴻寶,本就是為了替母親擋災,若是反而令母親動怒繼而得罪風雪樓,那相當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桃夭夭聽後,依然一臉怒容,但片刻,還是冷靜了下來,忍了這麼多年,不至於此刻反而忍不住了,何況她的怒也有一半是裝給女兒看的,人在江湖多年,她自然事先就料到女兒的婚事多半是不平等的,畢竟風雪樓在江湖正是得勢之時,怎麼可能會娶一個落寞門派的女人當正妻,所以她需要裝作怒不可遏,否則會令女兒心寒。
見母親消氣,林婉兒才放下心來。
桃夭夭握住女兒的玉手,冰冷的玉容發出略微輕柔的聲音:「走,娘帶你去選布。」此次皇城之行,桃夭夭只是為了為自己的女兒婚事護駕,因此只帶了一名女執事姜青霞,畢竟谷中的執事本就不多,若是都帶出來,那谷中就無人能打,這時若有其他門派前來找事,谷中就無法招架。
母女倆出了門口,一身便於活動的黑色長服的姜青霞和兩名賈家派來的侍女就站在門口。
桃夭夭沒有說話。
林婉兒道:「青霞姨,小玉小翠,我們去街上購置一些東西吧。」五人一起下樓,途徑賞藝之地的四樓,這裡正有不少客人在賞歌賞舞,五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怎樣大的轟動,畢竟時時刻刻就會有各式各樣的人從樓梯邊經過,而且能坐在這座酒樓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哪個沒有不凡的定力?
但忽然幾個人注意到桃夭夭後,頓時覺得驚為天人,世間竟有此等美人?白裙如雪,氣質冰冷,面如冰玉,美得有些不真實。
一陣騷動從幾人這裡傳開,更多人注意到了桃夭夭,於是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嘆。
「皇城裡美人無數,但此等美人實屬罕見!」
「鄙人閱女無數,還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震驚之美人!」「本公子也算閱女不少,但與眼前這美人相比,我遇到的那些倒像是庸脂俗粉了。」桃夭夭雖是江湖女子,但她容貌確實不落凡俗,宛如謫仙,所以才讓這些見多識廣的皇城貴族驚訝失色。
當即便有人上前攀談,是一個身穿華貴白袍,戴著白色小帽,手拿一把摺扇的公子哥,其對著桃夭夭,近距離一瞧,更是覺得驚駭,這張臉美得有些不真實,五官精緻,膚質細白,不施粉黛,卻也韻味十足。
他心中痴了那麼一下,然後才想起自己幹什麼來了,說道:「在下李品良,家父是這皇城裡有名的布商,許多達官貴人身上所穿,皆是我李氏所出的布,不知姑娘可否賞個臉,到我那坐坐,我們小談一刻,認識一下?」聽到李品良說「賣布」,桃夭夭精緻的容顏頓了一下,她正好要去買布,不過自己有錢,且她不喜這樣隨意攀談的人,顯得輕浮,何況她還是個亡夫之婦,俗稱寡婦,隨意與陌生男性深談,有違婦道,她也不想背叛亡夫林不則,便表情冷冷的,一個字也沒賞給李品良,繼續領著林婉兒、姜青霞、小玉小翠向樓下走去。
「姑娘還請留步,我是……」
繼李品良之後,還有多個大官大商之子找桃夭夭攀談,但都是開場白說完甚至沒說完就被桃夭夭沉默地婉拒了。
但男人都是好戰的,這反而更激發他們的獵艷之心,便都一個個追了上去。
於是一群人跟著桃夭夭下樓,這浩大的聲勢便更加吸引了下面其他樓層的客人注意,等桃夭夭來到一樓時,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群人。
有的酒樓里的客人感嘆道:「真是荒唐,這幫人是沒見過女人嗎?」桃夭夭向來獨來獨往,不喜被人跟著,尤其像現在這麼多人,眼下勢態失控,她不得不開口道:「諸位不必跟著我一個寡婦,我們是沒有結果的。」眾人一聽「寡婦」,頓時一驚,眼前的美人明明膚白水嫩,說是二八女子肯定過分,但說是二十五女子絕不為過,萬萬沒想到,佳人在這還如花似錦的年紀,就早已成了寡婦?到底是哪位天殺的,有如此好運娶佳人為妻,居然捨得讓佳人當寡婦?
跟在桃夭夭屁股後的眾人不僅沒有因為「寡婦」這個遭人唾棄的身份而另眼看她,反而還因此同情她,憐惜她,並且替她在心中狠狠的教訓她那不知好歹的丈夫。
桃夭夭並不打算向眾人細說她的過去,這是她和夫君的秘密,但這些人因為她坦白自己是「寡婦」反而愈發來勁,想要繼續跟著她,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該擺脫這些人。她也不能動手,這些人非富即貴,隨便動了,有可能惹怒皇城裡的大人物,而且這裡是皇城,公然滋事,必然要遭官兵追捕,而且在朝廷眼裡,江湖人一直都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被他們所歧視所反感,讓他們抓到犯事的江湖人,會比常人懲罰得更嚴重。
正當桃夭夭黔驢技窮之時,一個身穿黑色長服的高挑硬朗青年從酒席里走出,一頭洒脫黑色長髮,皮膚略黑,面容剛毅,眉如濃墨,壯碩的胸肌隱隱從衣服下顯露出來。
他步伐大而快,充滿了大氣,眨眼間就走到桃夭夭身邊,身上散發的氣勢令周圍這些貴公子都自覺地噤聲。
他向桃夭夭十分禮貌的點點頭,而後看向眾人道:「諸位,這位姑娘有事要走,你們且讓她去,不要為難她。」他說的十分直接,且也不給其他選擇,也不幫這些人想沒了桃夭夭該找誰獵艷的後路,尋常的人出來勸說,都會給對方找一條替代的路,令其消火,比方說沒了桃夭夭,可以在酒樓里尋幾個會舞藝歌藝的姑娘交談,但他沒有。
「你是誰啊?都是出來玩的,憑什麼你說怎樣就怎樣啊?」「是啊,怎麼還輪到你英雄救美了?我們又沒有強迫姑娘。」青年一皺眉,黑色的瞳孔里閃過一抹怒意,拳頭跟著緊握。
但跟著,人群里有人說道:「快住嘴,這是戰王殿下,你們不想要命了是嗎?」隨著這人說道,其他人才猛然醒悟,怪不得一直覺得眼前的青年眼熟,原來是八皇子戰王殿下,頓時他們就噤聲了,不敢再多嘴。
戰王是當今皇宮裡的紅人,深得皇上喜愛,是皇上膝下最得看重的其中一個皇子,另一個則是大他一些的五皇子燕令儒。戰王燕百城十八歲入沙場,經過兩年磨鍊,已是戰功累累。他治軍有道,帶兵有方,如今二十歲,就被封為地位僅次於皇帝的親王,封號為戰,更得一與一品大將軍齊名的特設封號——勇驍將軍,皇城裡無人敢對戰王不敬。
燕百城見狀,也消了氣,略微看了眼那個先認出他然後提醒眾人的人,然後對桃夭夭道:「姑娘要到哪裡去,要做什麼,我送你吧,這裡雖然是皇城,但也難免有些狂悖之徒,有我保護姑娘,可以少許多麻煩。」桃夭夭想了想,便點點頭。這戰王替她解了圍,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親王,於情於理,她都拒絕不得,何況有他在,確實能少許多麻煩。
見佳人點頭,燕百城心中也是如沐春風,一直替父皇征戰的他,深知紅顏禍水,一直不近女色,但今日卻因為這女人,破了戒。
第十六章 禍國殃民趙魚姬
得佳人允諾,一行人便是向布店的位置走去。
剛行幾步,燕百城身邊的男子便用嘴巴貼到燕百城的耳朵邊,悄悄說道:「殿下,此女子身份不明,身邊又有諸多狂蜂浪蝶,顯然是個紅顏禍水,若是陪其買布,讓城中的眼線瞧見了,只怕就給了那些人在陛下面前嚼您舌根的機會。」聞言,燕百城眼中多了一抹顧慮,太子之位待定,他的每一個小錯誤在今後都有可能成為父皇不立他為儲君的原因。接著,他心裡又是一個咯噔,自己怎麼了,居然為了一個禍水甘願失足。意識到這,他心裡生出一絲後怕,此女著實詭異,僅是一個在酒樓里的照面,居然就神不知鬼不覺令他心關不守。看來先生和書上講得不錯,欲成大事者,必須遠離禍水,過去那些衝冠一怒為紅顏者,無不是前車之鑑。
想到這,他便下定了決心,然後轉過頭,打算對旁邊的桃夭夭出言婉拒,但話剛涌到喉頭,他看著面前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想起方才在酒樓里,那諸多狂蜂浪蝶為難她的景象,一股古怪的感覺就在心裡產生,讓拒絕的話卡在他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去。
一番天人交戰,又走了幾步,燕百城轉頭對貼身護衛道:「陪她去吧,宵小之言,不足為懼。」護衛龍蘇仍是想勸,但殿下心意已決,他不好再多言,只得點頭領命,但對這熙熙攘攘的街道周遭,則是多了一個心眼。
一行人就這麼走著,但由於桃夭夭風華絕代的容貌,街上的行人都向她注目過來,如果與她擦肩而過,那必然要回頭再看,不過燕百城經歷沙場磨鍊,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因而他即使沒有身穿鎧甲,是一身黑色便服,但依然讓街上的行人不敢靠近,這才避免了許多的麻煩。
此外,桃夭夭並沒有與燕百城主動搭話,而燕百城也一直在等桃夭夭主動開口。他想著他一個位高權重、戰功累累的親王,怎麼可以紆尊降貴去與一個民女搭話,而且這女子得到他的幫助,只要懂點事,都應當知道主動向他道謝,怎麼走了一段路了,都還是個悶葫蘆。
某時,燕百城心有些撓撓了,糾結片刻,他還是主動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桃夭夭,說道:「姑娘是從哪來,是何事要到布店去?」桃夭夭不敢得罪這位親王,但也不想說的太細:「妾身從南方來,旅行至此,打算在皇城的布店買點布,做點衣衫,以作紀念。」「旁邊這位是你妹妹吧?」燕百城看向桃夭夭身邊的林婉兒,見其面容與桃夭夭有幾分神似,便這麼說道。
聞言,桃夭夭、林婉兒都是一愣,片刻,桃夭夭解釋道:「我們是母女,不是姐妹,讓殿下見笑了。」一聽,更讓燕百城、龍蘇大驚,他二人都以為眼前二女是姐妹,因為都一樣年輕,大的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小的也就是十加八九,沒想到大的已經結婚了,育有十八九歲的一女。
人們素來看重貞潔,皇室貴族更是如此,而此刻知曉桃夭夭竟是育有一女的人婦,燕百城心中不僅沒有因此對其印象大打折扣,反而更增添了一份興趣。
是怎樣的駐顏之術,才能令此女都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兒了,自己還能如此年輕,其身份又是如何,生於哪個大家族,血脈根基如此之好,其夫又是何人,有何能耐,竟有如此之幸娶得此女。
桃夭夭此刻並不知道身邊的戰王心中有著怎樣的驚濤駭浪,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與其有過多的牽扯。皇室之人位高權重,一個不悅,她們這些江湖人就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心中一番波濤被平復後,燕百城想說不如就讓他送些皇宮裡的好布給她吧,畢竟皇城裡的布店再好,也比不得皇室貴族御用的宮廷衣坊,但他的理智還是讓他克制住了這份衝動,他是個王爺,而且是個最尊貴、要爭權的王爺。一個民女,一個有夫有兒年紀比他都要大上不少的民女,怎麼值得他這麼做呢?
最終,他還是只送桃夭夭到布店,便帶著護衛龍蘇離開了。
進了布店,林婉兒有些可惜母親就這樣放戰王離去,避開隨行的姜青霞、小玉小翠三人,小聲說道:「娘,這是一個王爺,十有八九是親王、郡王,位高權重,我們若能得其幫助……」林婉兒知道母親是明白人,所以沒說太多,點到為止。
桃夭夭也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這畢竟是人之常情,但她一個帶著兒子、女兒的寡婦,又是地位卑賤的江湖女子,皇室宗親最看重門當戶對,她怎敢動那心思去巴結一個王爺,而且她也過不了自己這關,她不想有愧亡夫。
所以,她只是拍拍女兒的手,此事便就此揭過了。
桃夭夭等人所處的這家布店也是皇城裡有名的字號——唐氏布莊,店內布匹繁多,五彩繽紛,也有成衣售賣,來往客人絡繹不絕,非富即貴。
桃夭夭母女倆正想往裡走點,去詢問店裡的管事,忽而一個身穿華貴白袍、頭戴白帽的熟悉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前,正是此前在金鳥酒樓搭訕的李氏布莊李品良。
「兩位姑娘,何不到我李氏那去買衣?我一定親力親為,為兩位量身挑選,更有折扣奉上,包二位姑娘滿意,」李品良微笑說道。
他此前因燕百城護著兩位姑娘,故一直遠遠跟著,不敢靠近,方才見燕百城離開了,這才出現。
桃夭夭也是有些無語,這李品良多少有些蒼蠅之嫌,居然跟到了這裡來,她本來也是為了避嫌,才專門沒有去李氏布莊,否則方才一路上就路過了一家李氏布莊,早就可以進那去了。
這時,一個也身穿白色袍服但裝飾比較淡的男子從店鋪裡面走出,其左胸前寫著一個黑色的「唐」字。
此人看見桃夭夭,眼中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驚艷,走近時,便說道:「兩位姑娘,我是這家店鋪的管事,我叫唐學全。」而後他看向李品良,笑道:「好你個李品良,搶生意搶到我店裡來了,這是不給我一點面子啊……」李品良也不客氣道:「你不也是撇開了幾個手邊的客人,專門到這邊來的嗎?」方才他就見到唐學全手邊正有幾個客人等他招待,不過其見到這邊的兩位美女,便立即屁顛屁顛的過來了,將客人丟給了旁邊的店員招待。
被李品良戳破,唐學全臉上掛不住,他乾脆直接對桃夭夭道:「姑娘,不知是想購布還是直接購買成衣,我唐氏布莊也是皇城裡的老字號了,衣服做工、外觀一定令你們滿意。」桃夭夭對這唐學全還算有些好感,至少其沒有李品良那麼狂蜂浪蝶,而且她也不想再專門跑到其他布莊去了,便對唐學全道:「這是我女兒,她不久就出嫁,我們來看看婚服。」唐學全也是驚了一下,竟是母女?但眼前這女人,可十分的年輕啊,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女兒居然已經要出嫁了……他此前還以為是姐妹呢。
他很快道:「那好,請隨我到裡面來。」
他伸手把桃夭夭、林婉兒向裡面引,等兩人走過後,又看向兩人身後的李品良,道:「李大公子,這生意你是搶不走了,不知你要不要跟進去看看兩位姑娘挑衣?咱兩家雖然在生意上是對頭,不過我倒也不介意你進去。」「姑娘都被你拐走了,我若不看看,豈不虧大發了?既然唐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說著,李品良也大步的走進了裡面。
走進大廳里,這裡四面都壁掛著許多的服飾展品,其中就有不少婚服,做工精緻,外觀精美,深得桃夭夭、林婉兒之心,這使得她們心中因遭受不公的一些鬱悶之情也稍稍減少了些。
唐學全道:「兩位姑娘,我這裡還有一本成品本,你們可以閱覽一下,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唐學全遞給桃夭夭、林婉兒一本紅色的本子,挺厚。
兩女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是各種服飾的成品圖畫,在這裡,兩人看到了更多不同的款式。
最終,兩人定下了一套。
唐學全問道:「既然林姑娘選定了,那麼請到裡面去,由女店員為您量一下您的尺寸,好方便我們量身定做成衣。」林婉兒點點頭,走了進去。
等待的間隙,唐學全忍不住問道:「桃姑娘,你們可是皇城人?看樣子,你們對這裡並不熟悉。」桃夭夭道:「南方人。」
「原來如此,都說燕南盛產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唐學全盛讚道。
桃夭夭面無表情,對誇獎免疫。
「恕我冒昧一問,林姑娘喜嫁城中哪家?婚期是哪日?屆時我也想代表唐氏,備厚禮前去祝賀,獻上一份心意,也沾沾喜氣。」唐學全道。
唐學全的請求並不過分,相比李品良,則是令人更能接受得多,更會把握分寸。
想了想,桃夭夭點頭道:「定在不久後的中秋佳節,到時會送上一份喜帖至貴店,貴店心意,林氏在此謝過了。」這裡,桃夭夭用的是夫君林不則的姓氏來冠名自稱,自古以來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雖姓桃,但跟了林不則,自然要改姓。
眼見桃夭夭淡薄一切,又溫雅矜持,唐學全心中更是傾慕,不過他深知這種女人十分不喜狂蜂浪蝶、窮追猛打,因而想要對其追求,一定要把握分寸,何況他還沒摸清佳人的夫君是何方人士,不過眼下來看,夫妻兩人恐怕並不和睦,居然不陪女兒出來選衣,不過到時在婚禮上,他就能都了解清楚了。
此外,他也收到了風雪樓送來的喜帖,說是給樓主的兒子納妾,到時一下參加兩場婚禮,只怕有些分身乏術,看來他把該敬的人都敬完後,就得儘早趕赴林氏的婚禮了,相比之下,還是此等風華絕代的美人更值得他傾斜。
「我呢我呢!還有我呢?!」李品良湊上來,對桃夭夭道:「姑娘,喜帖也發我一份唄,我到時也必定備上厚禮前來祝賀!」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到時在風雪樓的地盤上,這李品良也做不了什麼,桃夭夭便也向李品良點點頭,輕道:「嗯。」不一會兒,林婉兒就從裡面出來了。
唐學全對桃夭夭笑道:「既然婉兒姑娘尺寸已經量好了,那麼你們兩日過後過來取衣即可。相識便是緣分,這套婚服權當我贈送兩位姑娘的賀禮,還請兩位姑娘不要拒絕。」桃夭夭卻不想欠別人的,「該給還是要給的,公子屆時肯到禮場上送禮恭賀已經足夠,我們母女倆不好再收其他東西。」給了錢後,桃夭夭說道:「那我們便先離開了。」「我送送你們吧,」唐學全道。
「不必了,」桃夭夭拒絕。
「要送的要送的,」唐學全執意如此。
桃夭夭不好再拒絕,只得任由唐學全將她們送到店外。
「到這就行了,公子請回吧,」桃夭夭道。
「再送送姑娘吧,」唐學全笑道。
桃夭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
一行人往南方向的金鳥酒樓而去,李品良也跟在身邊,某時,他道:「兩位姑娘,今夜不知有何打算,不如我就在金鳥酒樓宴請幾位,咱們邊聊邊吃,再聽些曲藝賞些歌舞,如何?」唐學全看向李品良道:「好傢夥,我這還沒把兩位姑娘送到家,你就已經急不可耐的請客了?」李品良哈哈一笑,看向桃夭夭、林婉兒,「不知兩位姑娘可願賞臉?」桃夭夭道:「婚期將近,諸事繁忙,只能婉拒公子之盛情了。」「那可真是有些遺憾,那只能往後再約了,」李品良道。
···
皇城中心,皇宮腳下。
這裡靠近皇宮腳下,人流格外密集,車水馬龍,水泄不通,十分喧鬧。而在這鬧市的中心,最豪華的一個地段,坐落著一座巨大的酒樓,高有十幾層,像是一座龐然大物,其牌匾上寫著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風雪樓」。
作為江湖有名門派,又有美食、美人,風雪樓一直吸引著皇城裡的許多達官貴人,其名頭比之金鳥酒樓等都有過之無不及。
還是下午時分,未到晚飯點,酒樓里已是人滿為患、座無虛席,貴客們把酒言歡,戲子們載歌載舞。
然而此刻的頂層,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氣氛。
風雪樓下五層用於做生意,往上的樓層據說是供弟子們修煉使用,以及住人。
頂層,奢華貴氣,滿地鋪著紅毯,從樓梯上來,這裡一共有五個房間,將中心的樓梯圍成一個圈,樓梯出口所對的房間最為的大。
房間內,一身明黃蛇袍的賈仁易正坐於主位上,手端著茶,淡淡抿著。
風雪樓的弟子都知道賈仁易自命不凡,在門派里,一直都喜歡身穿明黃蛇袍,仿佛人皇。
眾所周知,蛇化蟒,蟒化龍,蛇雖不及蟒跟龍那幫尊貴,但也代表著一些皇權威嚴的意思。
在賈仁易身旁的第二主位上,坐著一位身穿紅色落地長袍的貴婦。
其身段豐腴,曼妙婀娜,坐在那,像是一條媚蛇盤踞在椅子上,不漏腳踝,也不漏鞋底。
她生有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五官妖冶,特別是那張火紅的豐唇,令人想要狠狠親吻。
頭戴金色的火鳥冠,一生貴氣,仿佛皇宮裡的寵妃。
她正是賈仁易的妻子,趙魚姬。
此刻,她那從不沾染陽春水的蔥指也正捏著一隻小小的瓷杯,放進紅唇里,淡淡抿著。
兩人如此盛裝打扮,是因為在等待一位貴客。
某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被敲響,打開,走進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女子。
她綁著高馬尾,乾淨利落,面容白皙,眼神堅毅,氣度十分不凡,能在這頂層出入的,都是賈仁易的親傳弟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百里挑一的練武奇才。
女弟子向裡面坐著的賈仁易、趙魚姬單膝下跪道:「弟子見過師父、師母,我們一路將龐大人從其住宅接至我們酒樓後門,從未打草驚蛇,現龐大人已經在上樓了。」賈仁易點點頭:「待會請他至旁邊的『高山流水』字號,我在那迎接他。」「是,」女弟子道。
女弟子關門離開後,賈仁易站起身,向外走前,拍了拍趙魚姬放在桌面的白皙玉手,眼神里略有些虧欠,但更多的是野心和慾望。
趙魚姬看著夫君的背影,目光幽深,像是一種陌生的眼神,仿佛她越來越不認識賈仁易了一般。
位極人臣,絕世無雙,到底要怎樣才算夠?
第十七章 母子相見
賈仁易進到高山流水字號裡面,內部的設計配得上高山流水四字之稱,色調墨綠,高山流水壁畫,四周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許多綠植盆栽,充滿著自然的氣息,從這裡的門窗往外面的皇城望,整個巍峨壯麗的皇城盡收眼底,令人心底不自覺生出豪邁。
賈仁易入座了客廳茶桌邊的客座,他雖是主人,但來的這位龐大人位高權重,這主位,只能由龐大人來坐。
未幾,外面樓梯就響起了一陣腳步,沒多久,高山流水的房門就開了,方才出現過一次的高馬尾女弟子站在門口,向房間裡的賈仁易行禮道:「師父,龐大人到了,弟子先行告退。」賈仁易點點頭,在女弟子退出去後,看向其身後的一身黑袍的中年大肚男子,他眼中平素的桀驁不見了許多,代替的是敬畏。
大肚男子正是賈仁易幾人口中的龐大人,全名龐春秋,其身份乃是皇城的皇首令,俗話說就是城主,位列三品,在朝堂之上,也頗具話語權,可以在聖上面前侃侃而談,可以說,皇城之中,除了宮裡的皇上,他最大。
賈仁易曾經還只是一個不出名的江湖人士,當時的風雪樓也不在皇城,更不像現在這般生意興隆、吸引權貴,之所以能在皇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開這麼大一個酒樓,是因為有龐春秋這位皇城皇首令的幫助。
皇城之主,開幾塊地皮給他開店,不算什麼事。
「龐大人,」賈仁易彎腰拱手行了個端正的禮。
龐春秋雖胖,但頭髮茂盛,其次面向和藹,皮膚乾淨,看起來很舒適,很平易近人,絲毫不讓人會聯想他是皇首令。
他也沒有多少架子,朝賈仁易擺擺手,就順著賈仁易的請,坐到了賈仁易事先給他留著的主位上。
「龐大人一路辛苦了,不知我的弟子手上可失輕重?」賈仁易給龐春秋倒茶,一邊問道。
「賈樓主多慮了,這些弟子護送我也不是頭回了,向來沒出過什麼事,一個個都精明能幹著呢!」龐春秋接過茶,喝了口,用著自然的語氣道。
「呵呵,那就好。」
「賈樓主不僅武功非凡,調教弟子也是頗有心得,讓龐某佩服,我那幾個輔手,有些地方時常做得不和我心意,有空也得從賈樓主這裡學點東西,回去方便好好調教他們一下,」龐春秋道。
「龐大人過譽了,只要大人看得起,我賈仁易必定全盤托出、毫無保留!」「賈樓主,我們就不多閒聊了,中秋將至,皇上要辦大宴,我這皇首令要辦的事還多著呢,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可好?」龐春秋道。
「盡隨大人意願,那我就不多打攪了。」
龐春秋給他一個笑,賈仁易就步伐緊湊的退了出去,雖然龐春秋跟他說話時用的都是商量的語氣,但只要他敢做得不對,龐春秋立馬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能當上三品官皇首令的,豈是吃素的主?不過是笑面虎罷了,他賈仁易心裡也清楚著的。
賈仁易關上門離開後,高山流水房間裡就只剩龐春秋一個人,只有角落的水橋工藝飾品在發出流水嘩啦的聲音。
龐春秋的內心忐忑起來,儘管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儘管他是位高權重的皇首令,但即將要到的這個女人實在太過美艷,風華堪稱絕代,甚至可以與宮裡那些萬里挑一的皇妃比擬。
他龐春秋不是皇帝,自然肏不到皇妃,但能肏到和皇妃一樣美麗、婀娜的佳人,不也就和皇上沒什麼區別了?
心猿意馬著,陽具已經不自覺在褲襠里硬了起來,褲子被撐起了一個帳篷。
安靜的門外,某一刻,終於響起了一陣清脆又沉悶的鞋聲,龐春秋能想像到那是細長的鞋跟敲擊紅毯木板地發出的聲音。
風雪樓很懂女人,也很懂男人,他們總是讓美艷妖嬈的女子穿上高雅細長的高跟鞋子,將女人的身形修飾得更加挺拔,又充滿了美艷誘惑,往往未見其人,只聞其聲,就已讓人血脈僨張。
很快,門開了,將門推開的是一雙嫩如柔荑的玉手,白如冰山上的雪,裹著玉臂的是一對紅色的紗袖,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然後整個人探了出來,一身紅艷錦裙,裝飾繁複,頭戴小巧的紅鳥冠,髮髻高挽,插著金簪,雍容華貴。
趙魚姬一出現,整個房間就不再高山流水,而是艷光四射。
龐春秋盯著趙魚姬,心不停地怦怦跳,不過畢竟是大臣,即便內心如此,面上依然把持得住。
趙魚姬冷艷雪白的臉上沒有表情,向龐春秋行了個女子禮,輕喚道:「龐大人。」龐春秋雖然迫不及待,但還是靜等著趙魚姬自己過來,他是皇首令,不能失態,若讓趙魚姬、賈仁易等人覺得他能被美色控制,那往後賈仁易可能就會輕看他,儘管在身份加持下,賈仁易也不會得罪他,但沒必要讓比自己低賤的人覺得自己有弱點。
趙魚姬來到龐春秋身前,站直了身子,把自己傲然的身段毫無保留的展現給龐春秋,同時又雙手交握貼著小腹,非常端莊的女子手勢,顯得文雅文靜。
龐春秋很想上手摸,但還是只說道:「開始吧。」趙魚姬晶粉的美眸里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便在這個胖子的腿前蹲了下來,雪白玉手解開胖子的褲腰帶。
「大人抬一下。」
龐春秋把屁股抬起,趙魚姬順勢扒下他的褲子,接著是內褲。
龐春秋的腿毛很旺盛,陰莖邊更是濃密非常,肥大的陰莖高挺著,圓滾滾、紅彤彤的龜頭已經從包皮里脫了出來,但上面的水跡還沒來得及風乾,使得龜頭還有些濕潤。
眼前的景象讓趙魚姬面無表情,龐春秋的下體散發著潮濕霉臭的味道,畢竟一天都沒洗,上面有日常活動的尿漬、汗漬,殘留並且發酵,加上龐春秋濕氣重,所以這體味是一種古怪的臭。
趙魚姬高挺的小瓊鼻聞了,沒有讓她表現出絲毫的厭惡,她淡淡的握住了肥大的肉莖,簡單的擼了擼,便埋首,伸出猩紅的小舌頭,在上面打轉起來。
龐春秋一臉迷醉,雙手握著兩邊的椅子扶手。
舔舐幾圈後,趙魚姬將整顆龜頭含進,細細吸吮,舌頭繼續在內部舔掃,時而攻擊中間的馬眼。
不多時,手中的肉莖就更肥大了一圈。
在趙魚姬淡定自若的給龐春秋做著口舌服務時,旁邊的主房飛黃騰達里,賈仁易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但額頭時不時跳動的青筋,顯示出他並不平靜。
他的面前站著那個高馬尾女弟子,站姿端正,隨時待命,知道師父現在心情不好受,所以她不會多說什麼。
高山流水裡,沒多久,兩人就乾了起來。
龐春秋喜歡主動,所以趙魚姬跪在椅子上,面朝椅背,裙擺被推到腰間,碩大粉紅的蜜桃臀顯露出來,兩條長腿豐腴挺拔。
龐春秋就捧著她的肥臀,不停地在她腿間聳動著。
他也脫了上衣,露出圓滾滾的大肚腩,膚色挺白,但肚臍周圍全是黑毛。
兩人的下體飛速碰撞,發出「啪啪」的響聲,龐春秋雖然不會武功,但乾得十分有力,響聲充斥整個房間,隔壁武功高強的賈仁易和武功不弱的女弟子也必然聽得見。
但他是皇首令,他沒什麼好怕的,哪怕他直接在這裡把趙魚姬乾死,賈仁易屁都不敢放一個。
謀殺朝廷大臣,那可是死罪。
趙魚姬的陰道緊緻非常,又十分濕潤,像是一條狹長蜜道,龐春秋感覺趙魚姬的淫水或許都是桃甜味的,但他不可能紆尊降貴去給一個江湖女子舔屄。
在這樣的陰道里,龐春秋進出得十分困難,但同樣很爽。
龐春秋勤於鍛鍊,體力很好,乾了許久,氣也沒有很喘,只出了一些薄汗,而兩人的下體間已經汁水淋漓,淫光四射。
趙魚姬的蜜桃穴就像一個流不完水的真蜜桃,一直在流水,每一股淫水都是晶粉的。
其實以她的武功,只要真氣護住陰道周圍的穴位,以龐春秋的能耐,根本無法讓她泄身,但她不能掃了皇首令的面子。
所以在龐春秋衝撞時,她還恰到好處的叫著,扮演出被乾得無法自拔的模樣。
趙魚姬也沒有故意去夾龐春秋,所以龐春秋一時半會不會射精。
這一個時辰里,高山流水裡,兩人乾得天昏地暗,龐春秋帶著趙魚姬在房間裡換了好幾個地方,好幾個姿勢,他最愛的是趙魚姬像母狗一樣趴在紅毯地上,然後他騎在那大肥臀上,把雞巴塞進去,不停地猛干,乾得她真的像母狗一樣嗷嗷叫喚。
龐春秋體力不錯,但也不得不歇了好幾輪,把趙魚姬乾得泄了幾次,自己也在其陰道里狠狠的射了幾次。
最後,他癱倒在床上,兩腳踩在床外,被乾得渾身潮紅又濕潤的趙魚姬跪在他腿前,將汁水淋漓的肉棒含進嘴裡,不停舔吮,直到吃乾淨上面的液體,才吐了出來。
龐春秋歇了許久,才坐起來,趙魚姬一直跪在他腿前,沒有說話,乖巧安靜。
他摸了摸趙魚姬白嫩的臉頰,輕聲道:「有勞夫人了,風雪樓繼續安心經營,皇城裡萬事有我。」這一句,是趙魚姬忙活了一天的所得,也是對風雪樓最重要的東西。
龐春秋站了起來,趙魚姬給他穿衣服,他走出去後,關上門,沒多久,隔壁飛黃騰達的門也開了,賈仁易從裡面走出來,神色如常。
龐春秋主動道:「今日辛苦夫人了,我很滿意,送我回去吧。」「那就多謝大人了,」賈仁易道,一揮手,身後的女弟子上前扶著龐春秋下樓。
等兩人消失在這層樓後,賈仁易看向旁邊的高山流水房門,面色變換幾次,最終也沒有進去。
···
八月十三,離中秋佳節只剩兩天,皇城的南城門,守衛森嚴,人來人往。
臨近過節,城門的守衛對進入的人員盤問得細了一些。
入城的人被排成兩列,隊伍極長,一直延伸到城外的樹林。
林毅、秦羽也在左邊的隊列中。
林毅還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也沒來過皇城,他將城門四周的風景額外仔細的觀察了一遍。
等排到他倆時,穿著鎧甲的守衛問道:「你們二人什麼關係,從哪來,進皇城做什麼,在皇城裡可認識什麼人?」林毅事先和秦羽對過,秦羽說如實相告就行,沒什麼好遮掩的,「大人,我們是師徒關係,從南州來,我姐嫁到皇城,所以我來參加婚禮。風雪樓的樓主賈仁易是我母親的好友,也是我的伯伯。」聽到「風雪樓」,守衛的眼神尊敬了一些,那是皇城的大酒樓,樓主也是江湖裡的有名人士,他道:「行,進去吧。」「謝大人。」
進了城後,兩人問了風雪樓的地址,向風雪樓而去。
到了風雪樓,風雪樓的氣派讓林毅十分震驚,他想要進去,門口接待的女子問道:「兩位客人吃飯還是住店?」「我是林毅,煩請你們告知一下你們樓主,」林毅道。
「少俠,我不認得林毅這人,」女子道。
「我姐近日要嫁入你們風雪樓,我母親是桃夭夭,你不認得?」「玉面金剛,桃花谷主,我自是認得的,只是不知谷主還有一個兒子,少俠先進來坐著等等,我去稟報一聲,」女子將林毅、秦羽請了進來。
女子離開後,林毅對著四處打量,上午時分還沒到飯點,酒樓里人不算多,他瞧著這些人一個個穿金戴銀、非富即貴,不由得看向旁邊的秦羽,小聲問道:「師父,皇城的地皮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弄下來的吧,賈仁易到底有什麼能耐?」秦羽也是韓國公主,對權貴階層的勾心鬥角十分熟悉,「權貴階層之間的蠅營狗苟非常複雜,賈仁易是江湖裡的大人物,拿下皇城一塊地皮不算難事。」「他十有八九跟宮裡的某些大人物有關係,他想在皇城開店,不得獲得那些大人的首肯麼?」林毅琢磨道。
「嗯,」秦羽點點頭。
另一邊,女子找到一樓的管事,這管事是個中年女子,樣貌普通,眼神炯炯,非常精神。
女子問道:「管事,那邊有個少年自稱是桃花谷主兒子,但桃花谷主和少夫人不在這裡,我該怎麼回他?」「就告訴他們實情,把他們打發走,鴻寶少爺納個妾而已,對方不是什麼大人物,真正重要的是後天佳宴上的一眾貴客,把他們招待好才是頭等大事,納妾儀式只不過是佳宴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罷了。」沒多久,那個接待女子回來,對林毅、秦羽道:「少俠,令堂、令姐住在城南金鳥酒樓,你可以過去找她們。」「她們怎麼會在那?」林毅道。
「少俠還小,有所不知,未過門的女人要先住在自己的地方,等結婚當日,由男方派人去接親,」女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她們住在哪個房間?」
「這……」
「你不知道?」林毅詫異。
女子沒說話,表示默認。
「她們住哪,你們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林毅道。
「少俠,你們自己去尋吧,一個酒樓總歸就那麼大,找找就行了。」女子道。
「這是找的事嗎?兩家聯姻,男方連女方住哪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把我母親和姐姐放在眼裡?」林毅道。
這時,酒樓裡面的女管事聞聲趕來,詢問怎麼了,接待女子貼到她耳邊說了下,她看向林毅道:「她們自己選的地方,也不告訴我們,我們自然是不知道。」「那你們如何接親?」林毅道。
「這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女管事道。
「她們住那不是你們安排的對吧?若是你們安排的,怎麼會不知道她們在哪個房間?她們到這裡,住所還得自己找,若是接親那天,你們找不到人,那該如何?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打算去接?」林毅道。
林毅越說越來氣,聲音已經大到讓周圍的一些客人看了過來。
女管事不想影響生意,給這些貴客留下不好的印象,道:「你不要大聲喧譁,這裡不是菜市,你該問的都問了,趕緊走吧,我們還要做生意。」女管事一招手,兩個穿著黑色長服的男子走了過來,身上有種武人氣息,兩人看向林毅,眼神不善。
女管事道:「你若自己不走,就別怪我們把你灰頭土臉的趕出去!」林毅咬著牙,心中衡量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動手,畢竟是桃花谷寄於風雪樓籬下,若是惹得賈仁易不高興,只怕還要母親去認錯受罰,到時,母親在床上受賈仁易凌辱的情景又會浮現。
從風雪樓出來後,林毅向南城門而去,城南的金鳥酒樓他知道,前面從南城門進來,他就看到了這座不凡的酒樓。
走在皇城寬敞的石板路上,想到就要見到母親,林毅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動,還有一些憂慮。
那日,他慾火焚心,見不得母親總屢屢失身給那些渣滓,將母親給強上了,母親對他大發雷霆,他不清楚現在母親消氣了沒。
「該不會,她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吧?」
亂倫一事,在整個世上都是被人唾棄,按照燕國的民俗,男的要杖責八十,將全身骨頭打斷,以此讓其記住教訓,女的要浸豬籠,但允許頭超過水麵,不會直接溺死,但涼水蝕體,會留下許多病根,而且名聲掃地,無臉見人。
此事是林毅所起,跟桃夭夭沒一點關係,責任全在他,當然,母子倆皆是江湖人,家族裡沒什麼人有這個本事按民俗懲罰他們,但今後也不會再有人慕名而來學武,桃花谷將徹底斷根。
所以桃夭夭不管怎麼對林毅,都不過分。
心裡想著,林毅漸漸怕得要流出淚來,他從小就貼母,愛母勝過愛父無數,母親又是嚴母,教他做人,教他習武,他會的一切東西,幾乎都是母親教的,若是母親不要他,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怕得看向旁邊的秦羽,問道:「師父,母親不會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吧?」「令堂雖然平日嚴苛,眼裡容不得沙子,對你也是百般嚴厲,但畢竟是心裡寵你,我想雖然你犯了這樣的大錯,她心裡應該只是怒你不爭氣,不至於斷絕母子關係。」秦羽按照往日對桃夭夭的了解分析道。
「那就好,」師父這麼一說,林毅心裡放心了不少。
不多時,兩人就快步來到金鳥酒樓前,林毅深深記得母親的體香,那是一種濃郁又不會刺鼻的薰香,還催人情慾,他聽過姐姐林婉兒提起,江湖上常有人用聞香識女人來形容母親體香的獨特。
他上到酒樓上面住人的樓層,一一在每個房間前嗅辨,終於在五樓里一個名為「金鳳翱翔」的房間門口嗅到了母親的體香。
「就是這裡了,」他向秦羽道。
「嗯,」秦羽點點頭。
懷著忐忑的心情,林毅敲響了門。
「誰?」一個姑娘的聲音。
「我是林毅,我找我母親,桃夭夭。」
沒多久,門開了,開門的是林婉兒,旁邊站著丫鬟小玉、小翠,方才正是小玉應的林毅。
「姐姐,」林毅道。
「你怎麼來了?」林婉兒驚訝道,忙將弟弟拉了進來。
林毅進門後,便看到一身粉色荷花長裙的母親坐在茶桌邊,秀麗文雅,像是書香女子,溫柔的鳳眸正看著他這邊,裡面有著一絲因為他到來的驚訝。
第十八章 風雪樓佳宴
雅致幽靜的房間裡,中間的茶桌邊坐著兩人,一個是身穿粉色荷花長裙的桃夭夭,一個是風塵僕僕的林毅。
桌子後邊守著桃花谷執事姜青霞,姜青霞旁邊是丫鬟小玉小翠。
方才林毅被熱情的姐姐林婉兒請到了桃夭夭旁邊坐下,林毅有些猶豫,但林婉兒對他使勁,且桃夭夭從他進門後始終對他面帶柔和微笑,便半推半就的坐了下來。
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艷動人,髮髻高高的挽起,插上一根紫色金簪,俏臉上畫了淡妝,紅潤的嘴角帶著淡淡微笑,裙子貼身,恰到好處的突顯她婀娜的曲線。
坐在母親旁邊,林毅能聞到母親身上獨特的薰香,但他無心欣賞,心中十分忐忑,他擔心母親會責怪他那件事。
林婉兒端著一壺新沏的茶從旁邊走來,「阿毅,喝茶」。
她先給桃夭夭面前喝了一半的杯子滿上,然後給林毅桌前放上一個新杯,倒上新茶。
「謝謝,」林毅雙手捧住茶杯接茶。
「母親說你去歷練了,你怎麼跑到燕城來了?」林婉兒坐在母子旁邊的椅子上,笑道。
林毅看了眼對面的桃夭夭,原來母親是這麼和姐姐解釋他的去向的,他順著說道:「我知道近期是你的婚期,我就來了。」「你有心了,你師父呢?」林婉兒道。
「在外面呢,」林毅道。
「你也是的,怎麼不請她進來,居然讓你師父在外面等著,」林婉兒叫小玉去開門。
門開,一身布衣的秦羽走了進來。
桃夭夭站了起來,屈身行禮道:「秦姑娘。」
秦羽點點頭,茶桌邊只有三張凳子,都坐滿了,她走到林毅身後站著。
桃夭夭給林婉兒使了個眼色,林婉兒起身讓座,「秦姨,你坐吧。」「不礙事,我站著就好,」秦羽道。
見她執意如此,桃夭夭沒有強求,但也沒讓林婉兒再坐下,始終留著一個空位。
「一別兩月之久,不知秦姑娘帶我家小兒去了哪些地方,他可曾給你添亂?」桃夭夭站著問道。
秦羽看向林毅,詢問他要不要她回答。
林毅也正好看向秦羽,說道:「還是我來說吧,」看向桃夭夭,說道:「師父帶我往南州西北遊歷,途徑了不少地方,此前我們是從南州西北的一個鳳陽鎮一路趕來的。」「嗯,」桃夭夭點點頭,看向秦羽道,「有勞秦姑娘教導犬子,你們吃飯沒,這家酒樓的飯菜不錯,我給你們點上一桌吧。」秦羽看向林毅,詢問他意思,林毅道:「我和師父都沒吃,有勞母親。」桃夭夭知道秦羽一直不愛說話,時常讓林毅代自己開口,因此沒有多想,就命小玉到樓下去點菜。
飯菜上齊後,桃夭夭給姜青霞使了個眼色,姜青霞會意,帶著小玉小翠離開了房間。
桃夭夭主動說道她和林婉兒的窘境,「這兩個丫鬟是風雪樓派來的,多半有眼線之嫌,我已經讓青霞帶她們出去了。說來慚愧,婉兒是嫁給賈家做妾,並非正房,幾日後,風雪樓要宴請城中諸多達官貴人,婉兒的婚禮只是一個小的過場,若是秦姑娘和我們一起去,只怕要連累你受辱。」林毅方才去過一趟風雪樓,也正想說此事,不過巧在桃夭夭自己先提了。
秦羽道:「我無所謂,看林毅自己怎麼想。」
林毅看向桃夭夭道:「到這是我的主意,師父比較看重我的意思,所以便同意跟我來。母親,不管賈家怎麼對姐姐,我都要給姐姐撐腰,現在我們惹不起他們,妾就妾,將來等我們翻身,要他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桃夭夭從林毅進門後就感受到兒子的變化,只是一直沒機會說,她發覺林毅確實比過去多了一股堅毅和陽剛,已經從他身上找不到頹廢,皮膚比過去黑了許多,但身子骨明顯硬朗壯碩了許多,她便順著心中疑問說道:「毅兒,你如今武功到何地步了?」「一流算不上,但跟一些二流武者過招,我是不懼的,」那日在鳳陽鎮遇到的苦波、苦玄兩個法師,武功算是差一點就夠上二流,在林毅手下,走不過幾招。
桃夭夭一聽,也是張大了檀口,裡面粉色的舌頭都讓林毅瞧見了,她很少這般失態,只是林毅的變化出乎了她意料,「算起來你也不過修煉了半年,不曾想進步如此神速,」她看向秦羽,道,「多虧了秦姑娘啊。」林婉兒也露出微笑,欣慰弟弟的蛻變。
桃夭夭道,「你父親在天之靈,可以安心我日後把門派交給你了。」林毅道,「母親,你還年輕,你還可以當很多年掌門,我還沒做好準備,谷主讓姐姐來當也行。」桃夭夭有些慍怒,柳眉微蹙,若是往常,便要直接發作,只是現在有秦羽在旁邊,她只是道,「你不許如此兒戲,谷主向來傳男不傳女,我這一代是逼不得已,你不可推來推去的,況且你姐姐要嫁人,日後怎有功夫打理門派?重擔肯定是要落在你肩上的。」林毅急忙點頭,說道:「母親,你別生氣,我知道了,我以後不這樣說了。」桃夭夭看向秦羽,收斂臉上的怒態,平和說道:「毅兒不懂事,讓你見笑了。」秦羽搖搖頭,「不打緊。」
「秦姑娘,容我事先提醒你們,到時在宴會上,除非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撕破臉,如今我們,是得罪不起風雪樓的,」桃夭夭道。
「嗯,」秦羽道。
「謝謝你能理解,」桃夭夭說完,又看向林毅,「你也要謹記,不可因為自己有所進步,就不知天高地厚闖禍。」「母親放心,」林毅點點頭,他還不至於連這點都忍不了。
吃飯間隙,桃夭夭臉上掛笑的給林毅夾菜:「多吃點,這家酒樓的菜不錯的。」林毅受寵若驚,但確實吃得更香了。
期間他不時偷偷打量桃夭夭,從他前面進門相見到現在,母親始終是溫文爾雅的模樣,符合她一貫待客的做派,讓他絲毫找不出對那夜他衝動之事的慍怒。
懷著這層疑問,這餐佳肴他始終不能完全吃得順心。
飯畢,眾人坐下閒聊,某時桃夭夭起身失陪,說要去方便一下,在她離開後不久,林毅也說自己要方便一下,便也出去而來。
酒樓的茅廁在一樓,林毅下到一樓後面通往茅廁的院中小道上,撞見了正好解手回來的桃夭夭。
相別兩月,母子第一次私下相見。
林毅本以為私下裡,母親總歸要表現出慍怒了,然而仍是沒有,桃夭夭依然是面帶微笑,「茅廁在裡面,你要方便就進去吧。」林毅鼓起勇氣,他決心要對母親道歉,否則這始終是個疙瘩在他心間,他看向面前的美婦道:「母親,那夜之事,是我不對,我無顏見您,便和師父離開了谷中,這兩月,我一直努力習武,想著不能再辜負您,孩兒想得到你的原諒。」聞言,桃夭夭的神情略顯落寞,抿了抿紅唇沉默了片刻,她道:「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今後引以為戒,要好好習武,你父親與我都將重振門派的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你要懂輕重,知道嗎?」林毅重重點頭,得到母親的原諒,他欣喜若狂。
然後他道:「那母親,孩兒可以抱抱您嗎?」
看著林毅眼巴巴的目光,桃夭夭心境微微一顫,母子相別二月,從小林毅就在她身邊長大,何曾分別如此之久,他心中一定積攢了許多的思母之情,儘管有秦羽這位師父陪在身邊,但不管怎樣肯定代替不了母親,同時他還心懷愧疚,無顏見母,這些情緒屢屢交織,必然令他死去活來,此刻她終於原諒了他,他才敢小心翼翼的展現自己的脆弱。
她在江湖上雷霆手段,但她始終是個母親,即便林毅犯了大錯,她終究要原諒,不可能就此斷絕母子之情,見到林毅如此,她心中也十分心疼,這是她的骨肉,捫心自問,她愛林毅確實要勝過林婉兒,畢竟林毅從出生時就十分討喜,且又是男丁,註定以後要繼承桃花谷的衣缽。
略微思索,她點點螓首,張開了衣袖下的雙臂。
林毅略微遲疑,在見到母親眼神里的允諾時,才敢上前一抱,感受那熟悉而久違的胸脯、體溫,還有薰香。
「今後一定要好好習武,時刻銘記我教你的那些道理,要懂廉恥,要識大體。」桃夭夭撫摸著懷中的頭,語氣半是溫柔半是嚴肅的道。
「嗯,孩兒一定謹記,」林毅頭埋在桃夭夭豐滿的懷裡,聲音有些被悶在裡面的道。
直到有其他客人從此地路過,母子倆為了避嫌,才分了開來。
幾日後,中秋佳節如期而至,夜晚,皇城裡到處張燈結彩,許多大宅里都在大設酒宴,廣邀賓客,熱鬧非凡。
位於皇宮腳下的風雪樓,此刻也是座無虛席、喜氣洋洋。
樓主賈仁易人脈極廣、朋友極多,邀請了各路江湖大俠還有皇城裡的達官貴人前來一聚。
風雪樓乃江湖大門派,又是正道著名的七脈聯盟的盟主,賈仁易也是正道里鼎鼎有名的一流高手,因此這些大人物也要結交他。
正是眾人心情極好的時候,賈仁易提酒站出來道,「謝謝諸位在這中秋佳節里肯抽身一赴我賈某人的宴會,今後大家就都是朋友,遇到困難,儘管吩咐我賈某人,鄙人必當赴湯蹈火,為朋友兩肋插刀!」「我先干為敬!」話罷,將手中小壺裡的白酒一飲而盡。
皇城裡有名的霹靂武館的館長薛高起身捧場道:「賈樓主手中的酒壺怎麼著也有二兩,竟是說喝就喝,乾淨利落,果真是好酒量,豪氣,我薛高佩服,我也乾了!」一呼百應,其他酒桌上的人也都紛紛跟酒。
敬完這杯酒,賈仁易又分別到每個酒桌上去敬酒交談,畢竟每張桌子上都坐著一整桌的大人物。
賈仁易離開座位後,桌子上還坐著桃夭夭、林毅、趙魚姬、賈曼嵐、賈鴻寶等人。
賈仁易不在,趙魚姬盡著地主之誼,招呼桃夭夭、林毅等客人吃菜。
今夜的趙魚姬一身紅色宮裙,髮髻高挽,粉妝玉琢,盡顯雍容尊貴。
桃夭夭作為女方家長,也是一身紅色長裙,相較之下沒有趙魚姬的那麼濃艷,但她也是髮髻高挽,略施粉黛,配合這張精緻無瑕的臉,還有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清冷氣質,也是美艷逼人。
坐在趙魚姬身邊的賈曼嵐是賈仁易的大女兒,也是一身紅色宮裙,裙子是趙魚姬身上這款的子款,都有火鳥大圖案,她挽著與趙魚姬一樣的髮髻,絕美的容顏有著七分趙魚姬的影子,一樣的丹鳳眼,一樣的小挺鼻,一樣的櫻紅唇,二十三歲,卻已如她母親一樣魅惑天成。
這一桌子上,可謂是爭相鬥艷。
周圍桌子上的許多客人,目光也是被吸引了過來。
「桃谷主,多吃菜,不久後,你我兩家便要結為親家了。」趙魚姬夾菜道。
「謝賈夫人,婉兒打小便養在我身邊,今後入了賈家,還請賈夫人多多照顧婉兒,」桃夭夭道。
賈鴻寶說道:「伯母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婉兒,若是有人敢欺負她,我必讓此人後悔!」桃夭夭悠悠的看了賈鴻寶一眼,淡淡道:「這樣甚好,婉兒交給你,我就放心了。」扒著飯的林毅卻是氣得牙痒痒,但礙於場合沒有發作出來,這賈鴻寶的行徑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卻還有臉在這場面上拍胸脯保證,真是不羞愧。
吃得急了,噎著了,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杯,茶杯和水落到身下的地毯上。
旁邊的桃夭夭、趙魚姬、林婉兒、賈曼嵐看過來,林毅道,「沒事,我自己收拾一下。」說著,他蹲了下來,掀開面前垂下的桌簾,剛要撿起眼前的茶杯,目光卻是不由得被桌下的這一雙雙裙擺下的玉腿給吸引住了。
桃夭夭穿著簡約的紅色繡鞋,只有一朵紅花的圖案,符合她歷來的喜好,趙魚姬和賈曼嵐的鞋子就妖艷不少,母女倆都一個德性,媚騷。
桌子下還有幾女各不相同的濃濃體香。
林毅血氣方剛,當即褲襠里就硬了起來,想起賈鴻寶肏他姐姐、肏他母親的景象,他心裡無比的恨,有朝一日也要把趙魚姬、賈曼嵐這兩個騷貨給肏了,給姐姐、母親報仇,給自己洗刷恥辱,讓賈仁易、賈鴻寶也戴上綠帽子!
第十九章 一戰出名
酒過三巡,宴會的氣氛也漲到了頂點,灌了不少酒的賈仁易臉色通紅,但眼神依然明亮,他站到大堂後方的紅毯舞台上,笑道,「今夜來的不少都是江湖友人,我們江湖門派最看重的就是傳承,只有年輕一代能夠扛起重任,門派才能延續下去。」「賈某今夜就趁著這個機會,想邀請各個門派的年輕翹楚上台切磋,一是給諸位助助興、,二也是讓年輕人們試試水,三也是增進一下我們各門派之間的情誼。」「不知我這個提議可好?」
「好啊好啊!」賈仁易的提議當即得到了不少江湖人士的認可,「干吃干喝沒意思,讓小輩們上去比劃兩下那才夠勁!」有人道:「在下也是好奇如今到底哪個門派的小輩一馬當先。」賈仁易呵呵笑道:「既然諸位如此捧場,那麼下面便請吧!」待賈仁易下了舞台,台下諸多酒席上的人便都在面面相覷或者四處張望,詢問亦或觀察是哪一位弟子先上去拔下頭彩。
「既然諸位如此謙讓,那就讓我狂武門的弟子先露一手!」但見某桌上,一個三十多歲的魁梧男子說道。
他一身勁裝,肌肉結實,身旁不帶武器,擺在檯面上的拳頭粗如沙包,每根手指上的關節處都裹著厚厚的老繭。
南州龍林郡狂武門向來以《龍狂拳》出名,拳風霸道剛猛,拳出如龍,打死過不少江湖好漢,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
男子說完,酒樓里不少人看著他都露出了敬畏的目光,狂武門的名聲,江湖中人都是知道的。若不是那桃花谷背後有風雪樓支持,狂武門早就躋身了七脈之列。
江湖上門派眾多,結盟不在少數,由七個一流門派組成的七脈算得上是一個龍頭,名聲和威望極響。
男子看向坐在他旁邊的青年,道:「阿古,你上去打兩場,讓他們領教領教狂武門年輕弟子的深淺。」龐古起身道:「是,師父。」
他也是一身勁裝,身形高大,肌肉結實,不過相比他師父,自然要瘦了一圈。
龐古一個健步跳到舞台上,他腳力大,但輕功不怎麼好,把舞台踩出一聲巨大的「咚」。
「龍林狂武門龐古,請諸位賜教!」
場上一時有些沉寂,他們都認得男子乃是狂武門一位堂主,羅雲,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這龐古被他帶出來,十有八九是他教導的得意弟子,實力只怕不低,他們的弟子若是上檯面對龐古,只怕不一定討得了好,若是敗給了龐古,雖然是切磋的名義,但也要丟自己和門派的臉的。
龐古也一直自高處往低處掃視著舞台下的眾人,尤其是當中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想看看有誰有膽量上台與他切磋,見眾人一時都沒有開口,他心中也是生起一抹傲意。
看來都怕了我。
一些門派倒也不懼,只是正在商量著讓哪位弟子上去,這時,一聲「我來!」眾人向聲源看去,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服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
少年正是林毅。
此刻,他旁邊的桃夭夭眸子裡有一絲擔憂,方才林毅站得快,她沒來得及攔,主要是沒想到林毅會站出來應戰。
這龐古實力不低,林毅對上,恐怕要吃虧。
旁邊同坐在一條桌子上的趙魚姬、賈鴻寶、林婉兒、賈曼嵐也都微微一驚,誰也沒想到居然是坐在他們旁邊的林毅應戰。
眾人看向林毅,見他與趙魚姬、賈曼嵐等人坐於一桌,便以為賈家的親屬。那就怪了,賈家是宴會東道主,賈仁易自擺擂台,怎麼讓自家的親屬上去打擂了?贏了會顯得沒氣量,輸了更沒臉面。
在某桌敬酒的賈仁易不得不解釋道:「諸位,忘了說了,今日也是我兒鴻寶納妾之日,只是我兒小事不足掛齒,便沒有在這宴會上提起,既然現在撞上了,那便說道說下。」「林婉兒是我兒鴻寶所納之妾,」賈仁易指向林毅,「這小子是林婉兒的弟弟,也是桃花谷主之子,平日所學甚微,武功不足為道,方才不懂事,揚言上擂,還請諸位原諒他,當個笑話過去罷。」「賈樓主此言差矣,叫了擂,哪有反悔的?豈不是當擂台兒戲?當武功兒戲?雖然風雪樓和桃花谷今夜喜結連理,但這年輕人既然有這膽量,那就讓他上,正好今夜長長見識,今後便對擂台和武功有了敬畏,」霹靂武館的館長薛高說道。
江湖之大,門派之多,每個門派都很難了解其他所有門派的事情,但桃花谷主之子是個不能習武的廢物,這一點卻是整個江湖皆知。
畢竟上代桃花谷主林不則可是在整個江湖上打下赫赫威風,桃花谷已然成了整個江湖的關注重心,但之後聽聞林不則之子林毅是個不能習武的廢人,著實令整個燕國江湖震驚不小。
因而這薛高此刻有故意給林毅挖坑之嫌,目的便是想讓林毅,讓桃夭夭、桃花谷出糗。
舞台上的龐古也道:「是啊賈樓主,還請樓主放心,只是切磋,待會分出勝負,我自會停手,何況還沒打,興許這小子武功不錯。」近年來狂武門一直和桃花谷不對付,龐古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教訓林毅的機會。
「是啊是啊,賈樓主不要掃了大家的興嘛。可不興這樣護犢子的啊。」見狀,眾人也拱火道。
賈仁易本也是假惺惺說些客套話,畢竟林毅、桃夭夭和他妻女坐一桌,在這宴會上算是他的自家人,自家人下不來台面,他一個一家之主不出來幫腔,便會顯得沒面子、沒膽子。
但既然大多數人都這麼說了,那他就順水推舟便可。
「既然如此,我賈某人不好掃了大家的興,就由林毅去吧,正好此次也讓他認識認識江湖上的規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風雪樓庇護著桃花谷,但也都知道那是賈仁易垂涎桃夭夭美色,桃花谷真要遇見什麼事,賈仁易並不會真的幫忙。
林毅沒有理會賈仁易等人的七嘴八舌,而是看向身邊的桃夭夭、林婉兒,遞給他們一個溫柔的眼神,示意要她們放心。
而後便走出酒桌,站在寬敞的過道里,一個躍起,輕盈的落在舞台上龐古的對面。
眾人見狀,頓時譁然。
這小子輕功居然如此了得?
輕功這麼強,內功必然也很強,這小子能修煉了?
他不是廢材了十幾年嗎?
一看他輕功,雖算不上如何高深,但比之龐古自然要明顯好上不少。但當年江湖中人可都是知道林不則、桃夭夭兩人為了給林毅治療廢材根基,花了多少功夫,最後都沒能成功。
這才多久不見,轉眼都有不錯的內功了?
賈仁易也很是震驚,眼中閃過了一道隱晦的殺意。
林毅陽亢劍體入門後,重點便放在了六脈極劍的關沖劍的打磨上,其他功夫無暇去練,輕功能有這般,已是年輕人中比較不錯的了。
「小子,你們桃花谷是練劍的,身邊沒劍,怎麼跟我打?」龐古笑道。
林毅即便能擺脫廢材,也必然不是他龐古的對手。
林毅也知道這點,若手中無劍,那他只能使用六脈極劍,但六脈極劍是不可在這種熱鬧場合顯露的,易遭他人起疑。
但今天這種場合,桃夭夭、秦羽、林婉兒等人都沒帶劍,林毅便看向台下,「哪位大俠能借我佩劍一用?」「不就一把劍嘛,接著!」有一人直接爽朗道,扔出一把沒外鞘的鐵劍,看材質極為普通,約莫就是那種平民鐵匠鋪里鍛造出來的。
林毅接住,打量了下,夠用了,「多謝!」
龐古道:「這劍材質恐怕不行,不換把好點的?」打起來,這鐵劍恐怕都扛不住他三拳。
「不必,開始吧,」林毅道。
「呵呵,」龐古一聲冷笑,心中覺得林毅找死,此次雖然是切磋,但以拳腳無眼的藉口把林毅打成重傷,其他人也說不了什麼。
兩人擺出各自的武姿,略微沉寂,林毅握著鐵劍奔向了龐古。
舞台總共沒多大,兩人相距更是無幾,林毅輕盈的身姿只以幾步便來到龐古身前。
龐古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這小子身法也了得!
林毅運轉內力,涌過七烈劍所指的幾條經脈,經過手臂經脈,灌注到鐵劍當中,使出一記七烈劍當中最烈的一劍,對著龐古攔腰斬下。
龐古感受到林毅這一劍氣勢了得,但他切磋前說了讓林毅三招,他也不認為這一劍真的能傷到他,便只是運轉內力包裹兩條手臂,手臂交叉橫在身前格擋。
噗呲!
「啊!」
隨著龐古一聲哀嚎,鐵劍直接劃開他雙臂,留下一道醒目血痕,鮮血飛濺,他跌退不止,直接三兩步摔出了後方舞台邊緣。
全場譁然!
「怎麼可能?」
「這怎麼回事?」
「龐古一招敗了?」
桃夭夭美眸里閃過一絲漣漪,她本以為林毅缺少交手經驗,與人打擂只怕討不了好,不曾想兒子遠比她想像的要快准狠。
羅雲驚坐而起,「你找死!」一躍來到台上。龐古乃他手下大弟子,得他親傳,親如兒子,眼下居然被仇家桃花谷的人砍傷,豈能不怒?
但桃夭夭也是眼疾手快,在羅雲有所動作後便也跟著飛上了舞台,那一尾紅色的裙擺在空中划過,如絕美的畫卷留下一道旖旎,裙下筆直修長的雙腿雪白如玉,令人眼前一亮。
羅雲剛想一爪抓住林毅脖子,出手的這條手臂就被桃夭夭緊跟而來的一掌擊飛。
桃夭夭一個旋轉,裙擺也跟著翩翩起舞,長臂伸出,將林毅摟進懷中,身形停下後,林毅已然被她護在身後。
「桃夭夭,你想幹什麼?!」羅雲直呼其名。
江湖上,歷來都要給人面子,尊稱他人的地位名,若是直呼其名,昭示著雙方關係已經極差。
「你又想幹什麼?!」玉面金剛柳眉緊蹙,紅唇張合,俏臉冷如冰霜。
「拿劍砍傷我愛徒,你說我想幹什麼?」羅雲怒喝。
「擂台上切磋本就刀劍無眼,你徒弟技不如人,你這個師父也不講江湖規矩是嗎?」玉面金剛嬌喝。
「好了好了,兩位都消消氣,弟子切磋,兩個長輩出手算什麼回事嘛!」台底下有人打圓場道。
賈仁易也出來勸羅云:「弟子切磋,有受傷不奇怪,不過林毅這小子確實不知輕重,過後我肯定好好管教,羅堂主還請息怒。」見狀,羅雲這才「哼」了一聲,下台去扶受傷的龐古。
桃夭夭也帶著林毅下台。
一場切磋,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林公子不急著走,我也想領教領教桃花谷主之子的功夫!」台下一門派弟子起身道。
林毅的表現,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過去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廢材,但一朝忽然崛起,誰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擺脫廢材,如今武功又究竟到哪個層次了。
總之方才那一劍,實在令人有些刮目相看。
桃夭夭不好拒絕,這會壞了江湖規矩,而且其他人只怕也不會同意,她只得看向林毅,輕聲道:「你多加小心,不要逞能,若是打不過,就認輸,別傷著自己。還有,儘量不要傷人。」「母親放心,」擊敗龐古,林毅非常開心,這為桃花谷討回一口氣,後續的切磋,他更有信心,藉此機會,正好重新打響桃花谷的名聲,讓江湖人見識見識桃花谷新一代年輕弟子的風采。過去他一直沒能幫到母親,讓母親獨自面對一切,如今有能力了,他一定要好好幫幫母親。
而隨著切磋,林毅接連打敗了三個上台挑戰的人,這些人都是各個有名門派當中的出色弟子,在場的江湖人看待林毅的目光愈發驚訝,林毅如今不僅不再是廢材,甚至已經成了天才。
他修煉武功十有八九沒超過一年,但武功就比這些修煉了好幾年甚至十年的弟子要高,這不是天才又是什麼?
賈仁易見林毅已經打順了,再打下去,桃花谷的名聲就更響了,雖不至於直接令桃花谷重振雄風,但他怎麼能放任桃花谷在他眼皮底下翻身?
立馬出來說道:「想必諸位都看過癮了,林毅這小子實在令人刮目相看,今後我們各個門派要多加來往走動才是。」雖然賈仁易及時叫停了切磋,但林毅已經打響了自己的名聲,酒席繼續後,陸續有各門派的人到趙魚姬、桃夭夭這桌敬酒攀談,與趙魚姬聊完後,都要與桃夭夭聊上幾句,難得的寒暄起了桃花谷的近況,最後都會順帶問幾句林毅,再夸幾句。
桃夭夭溫婉冷靜應對,面帶微笑,古井無波的面色下,內心已經因為兒子的出息而感到了喜悅。
不則,你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第二十章 黑夜長街
酒宴結束,賈仁易命各個侍者、侍女送貴客離開,他也在門口笑臉相迎,說著客套話。
等客人送完後,他冷著臉到桃夭夭面前,丟下句「跟我來」,便上樓了。
桃夭夭面上沒有波瀾,但眼底閃過一絲掙扎,猶豫片刻,對旁邊的林毅道,「你和你師父先回酒樓吧,我今夜興許回不了那麼快,你姐姐也要在這睡。」「母親,我跟你一起上去,」林毅道,他意識到了些什麼。
「聽話,沒事,」桃夭夭拍拍兒子的手,沒有再多言,跟上了樓。
林毅望著母親的背影,那背影自然而然的搖曳生姿,像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但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他心中就湧起一股難言的悲愴。
他非常想跟上去,但在賈仁易的地盤和賈仁易對著干,這裡都是風雪樓門派的人,顯而易見並不明智。他恨不能現在就聯手師父,與賈仁易魚死網破,將這狗雜種乾死在其自己的酒樓里。
不等他發愣多久,幾個風雪樓的弟子過來趕人了。
林毅忍著衝動,離開了風雪樓。
到了外面,他和秦羽會和,他有些擔心賈仁易會對母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秦羽。
秦羽道:「他如果想這麼做,早這麼做了,何況這是皇城,他不敢在自己的地盤鬧出人命來,這是在和皇城大官對著干。」「師父,我是不是做錯了?」林毅問。
「做錯什麼?」
「我不該上台展現自己,賈仁易這老狗肯定覺得我在向他示威,所以他打算拿我娘泄憤,還有賈鴻寶,這狗雜種肯定也會這麼干。」林毅道。
「你上或不上,你母親今晚的結局都不會改變,桃花谷本身就被風雪樓拿捏在手裡,只能聽之任之。你展露了自己的實力,反倒讓外界對桃花谷刮目相看,這是好事。但在賈仁易眼裡,你可能成為了眼中釘,因為忌憚你的天賦,他可能會想除掉你。」秦羽道。
「那怎麼辦?看樣子我還是太衝動了。但我看到龐古,我就忍不住,我想打敗他,讓桃花谷揚眉吐氣。這些年來,狂武門沒少找我們桃花谷的茬。我每次看到我娘為這些事憂心,我心裡就難受。」林毅道。
「有我在,他動不了你,在這城裡,他不敢動手,出了城,他也奈何不了我,」秦羽道。
林毅感到一絲安心,師父的功夫,他還是見識過的,賈仁易或許都不是師父的對手。
回去的路上,林毅還是越想越生氣,一想到賈仁易在母親身上縱橫的畫面,他就腦袋發熱,陽根也跟著發硬。
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不是什麼身經百戰的老頭,可這股火,卻又無處傾瀉。
師父是他敬重的人,他不想跟師父,而且他對師父沒有一點邪念,何況這種事也必然不被母親認可,即便只要他不說,母親就不會知道。
那,還能有誰呢?
沒有了,只能自己忍著。
另一邊,桃夭夭跟著賈仁易上到了風雪樓的頂層,來到賈仁易的房間。
進門賈仁易就一手狠狠捏住桃夭夭雪白尖俏的下巴,讓那張臉瞬間變形。
「你故意讓林毅出風頭,落我面子是吧?你知不知道現在是誰養著你桃花谷?只要我不開心,你桃花谷所有人都得死!」賈仁易惡狠狠道。
「毅兒不懂事……」桃夭夭臉漲紅道。
「他不是個廢人嗎?你跟林不則當年辛苦努力那麼久,都沒讓他擺脫廢材,他現在是怎麼了,這麼能打?」賈仁易問道。
「我也不知道,」桃夭夭道。
「你是他娘,你不知道?」賈仁易慢慢靠近桃夭夭的臉,盯著那對晶瑩的瞳孔道。
「他跟他師父習武,許多事我不方便過問,所以我也不知情,」桃夭夭解釋道。
「林毅讓我感到了危機啊,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嗎?」賈仁易鬆開桃夭夭,轉身在房間裡踱了幾步。
「你想做什麼?」桃夭夭美眸閃過一絲冷意。
「我給你吃的,給你穿的,護你桃花谷七脈名聲,不動你桃花谷的人,可不代表我要當一個爛好人,若你桃花穀日後雄起,反過來報復我怎麼辦?我是個小人,我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賈仁易直言不諱,畢竟他這些心機也逃不過桃夭夭聰慧的頭腦。
「毅兒是我的底線,你敢動他,我桃花谷必然與你魚死網破!」桃夭夭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處境?跟我魚死網破?風雪樓不掉一根汗毛,你桃花谷就得全部覆滅!」賈仁易道。
桃夭夭知道賈仁易有這樣的實力,但她依然無所畏懼的怒視著他。
「過來,好好吃我雞巴,今夜你娘倆讓我生了不小的氣,給我消消火。」桃夭夭冷眼看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話馬上動作。
「怎麼,今日就想跟我翻臉?要不是看在你這尊還不錯的爐鼎,你以為我留你有什麼用?」賈仁易道。
桃夭夭咬著紅唇,一番天人交戰,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顱。
賈仁易和她雙修,能使他自己功力突飛猛進,這也是賈仁易明面上不跟桃花谷撕破臉皮的原因,若是沒了這層好處,賈仁易隨時在暗處把桃花谷置之死地,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被其他正派詬病。
按照著倆人以往的性把戲,桃夭夭如同一條母狗般四肢著地,向坐在對面椅子上的賈仁易爬去。
貴氣紅裙垂向地面,將她背部玲瓏婀娜的線條勾勒出來,爬行下,誘人的曲線像擁有了生命,搖曳起來,無比鮮活。將面料緊繃住的豐腴桃臀,仿佛隨時要將面料崩開一般,整個就是成熟到極致的尤物。
賈仁易僅是看著眼前的畫面,袍服下的陽具就忍不住的抬起頭來。
「叱吒江湖的玉面金剛,有一天居然會像母狗一樣爬向一個男人,這說出去,誰會相信?」賈仁易忍不住嘖嘖稱嘆。
桃夭夭心中燃起一團怒火,早晚有一天,她要親手做了這個畜生!
桃夭夭爬到賈仁易腿前,望著那袍服下的突起,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一對纖長玉手伸出,將褲腰帶解下,掀開袍服,黝黑精健的腹部和下體顯露而出。
賈仁易鑽研武道多年,身強體壯,這一身肌肉,也是比多數江湖人結實,充滿張力,看起來令人忍不住咋舌。
桃夭夭又將賈仁易的短褲脫下,毛茸茸的下體伴隨著一股雄性的氣息顯露而出。
桃夭夭僅是吸了兩口,就無比倒胃,對眼前這個男人,她打心底的厭惡。
但厭惡歸厭惡,還是得老實的伸出玉手,握住那根布滿青筋的粗長硬根。
賈仁易的陽根和他的肌肉一樣結實,雖然只是半勃起的姿態,但硬度也堪比堅石。
玉手握上,桃夭夭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燙意。
她抿了抿紅唇,擼動了起來。
「真細緻啊……」賈仁易淡淡笑著,伸出大手摸住了桃夭夭的頭頂,那滿頭的秀髮,有著無盡的柔順,仿佛發香也順著這份絲滑傳遞過來。
桃夭夭沒理他,美眸望著那翻進翻出的龜頭,不一會兒,就低頭過去,伸出細長的紅舌,在龜頭周圍舔掃起來。
「爽啊……」賈仁易舒服的嘆氣。
桃夭夭對林不則都從來沒這樣過,林不則保守,尊重她,夫妻之間,只行那規矩之事,即便是後入,林不則都從來不願,稱這是對妻子的不敬,即便桃夭夭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
然而如今,為了服侍這個畜生,在多次的被姦淫下,她的舌頭已運用得十分靈活熟練,知道龜頭上的每個敏感點,口活爐火純青。
她心底對亡夫十分愧疚。
賈仁易低頭看向桃夭夭,她衣著整潔,艷麗的紅色衣襟被裡面的飽滿撐起,透過胸口的紅紗透明材質,朦朧的瞥見那一片雪白豐腴,乳溝深邃,像一道山澗。
意動不已之間,他道:「林不則那怨種應該沒嘗過你的口活吧,第一次給我口時,你那技巧,真是生疏得很啊。」桃夭夭頓了一下,然後改為舔弄龜頭後方的系帶。
賈仁易嘆息一聲,繼續道:「被你口,那絕對是江湖上一大幸事,林兄也太虧了,死之前都沒嘗過一次仙人之樂,不知道現在他九泉之下,看到你這麼幫我口,會是什麼反應?」桃夭夭怒火中燒,但忍著不發作,賈仁易就是想羞辱林不則和她,以此助興,她若生氣,就著了賈仁易的道。
「這麼乖啊?可不像你啊,江湖上誰不知道你玉面金剛脾氣臭啊,當年林不則罩著你,大家才不敢說什麼,現在我這麼羞辱你,你一聲不吭啊?」凝視了許久身下的這張玉顏,確定她確實不會生氣,「嘖嘖嘖,真是能忍啊。」當那如豆腐般凝滑的舌尖開始鑽弄馬眼時,賈仁易重新抬頭舒嘆,後腦勺貼著椅背頂,又說出了個江湖上的閒話:「江湖上很多人想被你口,這我賈某人絕對沒開玩笑,你不知道,多少人覬覦你啊,做夢都想被你口。但是,都是正派嘛,要臉面,這種心裡話,怎麼會說出來呢?」賈仁易猛地貼向身下在努力服侍的螓首,「我就告訴你,大雷廟的那些臭和尚也在意淫你,甚至裡面有法師,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桃夭夭美眸有一瞬間的凝滯,法師,整個大雷廟,就是那三個法師在執掌,大雷廟是七脈之一,燕國江湖一流門派,一個法師,能耐之大不必多說,就連法師,都在意淫她?
大雷廟這些和尚平日吃齋念佛白吃了白念了?
不,絕對不是!
賈仁易陰險狡詐,性情怪異,這絕對是他的鬼話!
他就是想看她出糗,以此滿足他的那變態的癖好!
但心裡又湧起一絲委屈……
不則,你不在了,這老畜生甚至拿大雷廟的和尚戲弄我!
見桃夭夭面不改色,賈仁易抬起頭來,哈哈一笑,「不信是吧,以後等這些老東西露出馬腳,你就知道了。」這一夜,賈仁易不斷的用各種事情來刺激桃夭夭,妄圖從這位臉如玉面的女谷主臉上找到慌亂、憤怒……但如他所料的那般,這位女谷主有著不同尋常的毅力和定力,甚至超過一些江湖有名門派的男執掌者。
他越來越欣賞這位女谷主,這也是當年他為什麼沒有直接滅了桃花谷的主要原因,江湖上多少人對其垂涎,然而只有他賈仁易得手。
所以當玉面金剛跪在他之前坐的椅子上,翹起屁股背對著他時,他乾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雙手緊抓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全身發力去衝撞那雪白的大屁股,白花花的肉浪翻滾間,無數的媚肉像一張張小嘴吸吮著他,像一個溫柔鄉,令人著迷,不想離開,而耳畔,是那明顯壓抑但依然銷魂蝕骨的呻吟,儘管他看不到桃夭夭的臉,但他能想像到那緊閉卻被肏開的紅唇,迷離的眼眸,潮紅的臉頰,豐滿胸脯上流淌的汗水……寒風蕭瑟,夜已深了,平時熱鬧繁華的皇城街道早已杳無人煙,家家戶戶關燈入眠,石板鋪就的地板上空空如也,乾淨整潔。
一個穿著富貴紅裙的女子就這麼走在街道上,即便衣裙貴氣,卻也難掩她身上散發的那股悲涼,映著長街和黑夜的背景,她的背影是那麼的消瘦,絕美的容顏仿佛要被黑夜和長街吞噬。
不知走了多久,她來到一個街口,街口中心,有一個少年在等她。
「娘……」一身黑衣的林毅顫聲道。
不願讓兒子看到自己的脆弱,桃夭夭收拾心情,繃緊臉頰,淡淡道,「還不睡,在這等我作甚?」儘管桃夭夭竭力掩藏,但林毅從她鬢角上那一縷濕漉漉的黏著皮膚的髮絲還是能看出,賈仁易那畜生這一次依然沒少折磨娘。
他伸出手想抱,但娘卻退了一步。
「回去吧,很晚了,這裡冷。」桃夭夭雙手緊裹了裹衣裙,說完就邁步先向前走去。
林毅望著母親的背影,雙手越握越緊。
賈老狗,小爺有一天一定親手剁了你!
第二十一章 化境
這一夜,林毅在自己的房間裡練了一夜功,沒有睡覺。而秦羽,便在旁邊陪著他,一聲不發。
第二天早上,來敲門的是執事姜青霞,開門後,入目的就是面對門雙膝跪著的林毅。
她看了一眼林毅的臉,就不由愣了一下。林毅滿臉通紅,汗水密布,雙眼更是布滿血絲,像入魔一般。
「少爺,這是怎麼了?」
林毅一直練功到現在,剛剛才停了下來。此刻他喘著粗氣,渾身潮濕,身上的黑色衣服被汗水打濕,房間裡也隱隱有些燙,像個蒸籠。
姜青霞上前扶起林毅,看了眼旁邊,發現秦羽就坐在床邊。
秦羽衣著整潔,氣息平順,顯然沒有和林毅一起胡來。
姜青霞想說秦羽作為師父,怎麼不勸勸林毅,練功也不能這麼不要命,但想到自己的武功只怕連秦羽一根汗毛都傷不到,哪有資格去指責秦羽。
「沒事,姜姨,練了一夜功而已,」林毅怕姜青霞擔心,就解釋道。
姜青霞從小就是桃花谷的弟子,長大後,武功不錯,當了桃花谷的執事。林毅從小開始也得了她不少的照顧,所以對她也頗有感情。
「谷主要我過來喊你過去吃早飯,你和秦姑娘一起過去吧。」姜青霞道。
「嗯,」林毅點點頭,轉頭看向秦羽,「師父,我們過去吧。」片刻,幾人在桃夭夭的房間裡相聚。
在桃夭夭的示意下,姜青霞帶著小玉小翠兩個丫鬟到樓下,避免兩個風雪樓的丫鬟聽牆角。
桃夭夭、林毅、秦羽三人坐在房中間的桌子邊。
林毅打量母親,她已然將那身昨日赴宴所穿的紅色貴裙換了下來,現在穿的是一條她自己的紫色長裙,頭髮簡單的盤成一個圓髻,用一根木簪插著固定,素麵朝天,未施粉黛,打扮得十分樸素。
儘管母親神色若定,他還是能從其上瞧出一絲憔悴。
是啊,昨夜母親遭賈仁易染指,姐姐也嫁進了風雪樓,母女分別,且也無法確保姐姐能在風雪樓過得好,這叫人如何不憔悴。
桌子上擺了一桌飯菜,桃夭夭一邊招呼秦羽、林毅吃,一邊道:「秦姑娘,我想和你商量一件要事。昨夜毅兒在眾多江湖人眼下展露了實力,賈仁易這個小人十有八九會對毅兒動殺心,他應該會派人在我們離開皇城較遠後追殺我們。我們必須作出應對,才能確保毅兒不出事。」「雖說如今風雪樓庇護桃花谷,但賈仁易不會放任毅兒自由成長,他寧肯和我撕破臉,也要這麼做。而且他咬定毅兒就算出事,我為了整個桃花谷,也不敢和他掰斷。」「我現在的打算是,出城之前,行李命其他人帶著,我們佯裝在城中閒逛,靠近城門後,迅速出城,他們反應不及,想追上我們很難,我們或許就能甩掉他們,如若碰上,那就只能死戰。」「你看如何?」
秦羽思索了會兒,道:「沒什麼問題,如果他們追上,有我在,林毅也不會有事。」她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如果賈仁易敢親自出城,我不介意讓他橫死野外。」林毅眼中放光,他還沒見識過師父的真正身手,不知道師父和賈老狗打起來,會是怎樣的景象。
「有秦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桃夭夭道,接著她想到,「秦姑娘你武功高強,遠在我之上,若到時我們在野外殺死了賈仁易派來的高手,那桃花谷與風雪樓無疑徹底撕破了臉皮,這意味著婉兒不可在風雪樓待下去了,所以為保婉兒事後受風雪樓報復,我們還得找個理由將她接出風雪樓才行。」桃夭夭繼續道:「當天我借閒逛之由把婉兒從風雪樓接出,過後我們一起離開皇城。等此次危機過去後,再作打算。」···
幾日後,桃夭夭、秦羽、林毅、林婉兒、姜青霞五人在皇城幾十里外的野外遭遇了四名黑衣人的追殺。
交手之初,他們就從黑衣人的武功里看出這四人都是風雪樓的人,何況如今除了風雪樓,也不會有人追殺他們。
四名黑衣人武功高強,配合默契。江湖都知道風雪樓除了賈仁易外,武功最高強的就是他們的天地玄黃四大護法。四人皆有江湖一流高手上游的水平,可以在江湖橫著走,少有對手。而他們常年一起行動,配合默契,四人聯手,更是在江湖罕逢敵手。
如此可見,賈仁易為了抹殺林毅,除了自己沒有親自出馬,已經是傾盡全力。
交手後,雙方很快形成了穩定的局面。林毅、林婉兒、姜青霞三人聯手對付一名黑衣人,他們中,姜青霞武功最高,所以主要是他去應對黑衣人的出手,林毅、林婉兒則從旁協助。
桃夭夭單獨對付一名黑衣人,玉面金剛畢竟也是有名的江湖高手,單打獨鬥壓制一名天地玄黃護法不在話下。
剩下的兩名護法則是由秦羽以一敵二。她的劍法飄逸之中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凌厲,身法靈敏,速度極快,幾乎在交手的一開始就輕鬆壓制了兩名護法。
戰鬥之中,桃夭夭餘光瞥見了秦羽銳不可當的景象,她心想難怪幾日前在金鳥酒樓商議時,秦姑娘如此自信能讓賈仁易有來無回。秦姑娘的武功遠比她過去想像的還要高!這恐怕都有問鼎燕國江湖的實力!
武功本身沒有境界,所以很難估量高低,但每個習武之人之間總歸有強有弱,所以江湖中人向來粗淺的用幾流高手來評判一個人的實力。
初學之人,便是不入流的菜鳥。登堂入室,便能算是三流高手。若能習得一技之長,就是二流高手。而一流高手,自然是將武功練到了爐火純青,在江湖上幾乎可以橫著走,是各大門派都要尊敬拉攏的對象。
一般武功到了一流高手這個層次,就很難再有突破,因為再往上,就是唯一江湖人公認的一個武功境界——化境。
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境界,只可意會,即便自己達到化境之人,也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但毋庸置疑,達到化境之人,便是這江湖上最頂尖的存在,真正的打遍江湖無敵手。
化境高手,也稱超一流高手,他們出手行雲流水,意境高遠,風格獨特,自成一派,將那些被千萬人練得滾瓜爛熟的武功練出了自己的獨特理解。
此刻的秦羽,無疑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化境高手,她的那飛羽劍法,顯然達到了化境的水準,風格鮮明,獨樹一幟。在飛羽劍法本身就帶有的靈動飄逸之中,融匯了自己的特色。
化境高手,在整個江湖上都難得一見,屈指可數。只有那幾個老門派當中的幾個老怪物達到了這個境界。但這樣的人,通常都已與世無爭。
許多人二十多歲成了一流高手,到老死的時候也仍然沒能突破化境。
年齡從來不是突破化境的因素,要看天賦,四十多歲的秦羽就是最好的例子。
和秦羽交手的兩名護法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女子乃是化境,他們再戰下去必死無疑,但此刻才想到要逃跑,也顯然遲了。
最終,秦羽用雪白纖長的飛羽劍將他們一劍封喉。
剩下兩名與桃夭夭、林毅、林婉兒、姜青霞纏鬥的護法注意到兩名同伴的死去後,都是大驚,他們來不及思考,一道白色的倩影就握著一束白光飛向了他們。
幾道雪白明亮的劍光閃過後,這兩名護法也是捂住自己的喉嚨,一命嗚呼。
四人皆是死不瞑目,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高絕的功夫。
與護法打得香汗淋漓的桃夭夭看著地上四名護法的慘狀,那張素來雲淡風輕的絕美容顏難得的露出了驚駭失態的表情。
四大護法威名赫赫,她方才與一名護法纏鬥都很是吃力,半天無法找到徹底擊潰其的契機。然而秦羽三兩劍就將四人都解決了。
「秦姑娘,你到底是何人?」桃夭夭忍不住問,她還不知道江湖上何時有過這麼一名劍法卓絕的女子。難道是逍遙劍派的傳人?
那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劍派,在燕國的西北邊境,那裡崇山峻岭。逍遙劍派歷代只傳一人,但一人可敵萬人。誰也不知道如今逍遙劍派的傳人是什麼人,所以她懷疑難道秦羽是逍遙劍派如今的傳人?
還是說秦羽是其他劍派的人?但那些劍派有名的高手她都幾乎知曉,不曾聽聞有過這麼一號人。
「我的身份說出來無益,你可以問林毅,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秦羽道。
桃夭夭看向林毅,林毅居然早知道?
林毅道:「這是我和師父的秘密,娘你還是不要多問了。總之師父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你清楚這點即可。」一番驚魂未定,桃夭夭花了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看向天地玄黃四名護法的屍體道:「我們將他們找個隱蔽之地埋了吧,這四人是風雪樓的中堅力量,他們死了,賈仁易元氣大傷,在江湖上的威望都要削減不少。此次之後,婉兒是不能再迴風雪樓了,我們與風雪樓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今後只能不死不休了。」聞言,林毅、林婉兒、姜青霞感覺壓力襲來,但想到他們身邊有秦羽,這又讓他們放心許多。
埋屍的時候,桃夭夭問林毅:「毅兒,有沒有受傷?」林毅回道:「沒有,姜姨在保護我和姐姐。」
桃夭夭看了姜青霞一眼,向她點點頭。
埋屍完畢,清理完現場,桃夭夭看了眾人一眼,道:「我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跡,若是被人看到,難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我看前面就有條河,我們到河流稍微下游一些的地方清洗一下,換身乾淨衣服,把原來的埋了,再行趕路吧。」林毅、秦羽、林婉兒、姜青霞都沒意見,點點頭表達同意。
片刻,眾人來到河流下游邊,為了避嫌,幾人分別到一個相距較遠的岸邊下水,林毅和秦羽靠得較近。
脫衣下水洗澡時,林毅總是忍不住往上游不遠處那裡張望,母親桃夭夭正是在那裡下水洗澡。
銀色的月亮就懸掛在上遊河流之上的天空,銀色的月光直直的灑下,籠罩著這片林間。
母親那浮在水面上的胴體覆著月光,像籠罩了一層光輝,晶瑩閃亮,青絲仿佛也變成了銀色,周邊的河水在月光的照射下也閃現出粼粼的波光,絢麗奪目,使得母親美得不可方物,螓首、鵝頸、柔肩,令人神迷,還有那隨著水中浮力而一上一下、若隱若現的豐挺乳房,偶爾似乎還能看到乳峰頂端的那顆紅色蓓蕾,讓他的心癢到了極點。即便周身就是冰涼的秋天河水,他的身子也難免的燥熱,胯下的陽具不知不覺就挺立了起來。
即便旁邊就是同樣絕美的秦羽,他也無暇欣賞。
之後,幾人清洗完畢,將舊的衣服焚燒,繼續趕路。
幾日後,出了燕州,林毅問秦羽是否還需要到雲南山脈練武。
秦羽說,如今他劍體入門,已無需再用藥材輔助。
林毅道:「那師父,我們就隨我娘親回谷中吧?」秦羽看他一眼,點點頭,「隨你。」
九月初,桃夭夭、秦羽、林毅、林婉兒、姜青霞順利抵達桃花谷,走在谷中的山路時,他們五人的心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不管哪裡,終究沒有自己的地盤安心。
谷中的外門弟子見到五人,恭謹的向五人行禮。
進了內谷,就清靜許多,眾人各回自己住處。十幾日的奔波,大家都勞累了。
幾日後,在內谷的議事大廳,眾長老、執事還有一眾內門弟子齊聚一堂,桃夭夭坐在主位之上,一襲素雅白裙,髮髻高挽,頭戴金簪,鵝頸修長,高貴美艷。她宣布封林毅為桃花谷內門首席大弟子。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但沒有人敢表達任何不滿,包括孫博懷、呂傳學兩個長老,谷主在谷中向來都是說一不二,誰若敢在堂上公然忤逆谷主,那等待他的將是重罰。
林毅知道大家會質疑他,畢竟他鮮有在谷中出手,這些人更不會知道上個月在風雪樓發生的事。
雖然這些人畏懼母親的威嚴,不會在大堂上將心中的不滿與質疑表達出來,但他作兒子的,應當為母親消除這份質疑,以免谷中人私下裡覺得母親亂封首席,質疑她的眼光和決策。
他站了出來,走到過道的中心,道:「有誰認為我配不上這個首席,現在便可以站出來,我們切磋一下。」此話一出,不少人都躍躍欲試,但他們都看向桃夭夭,谷主沒發話,即便林毅這麼講,他們也不敢直接出來。
桃夭夭看了眼兒子,聰穎的她自然知曉兒子的用意,原本她就沒考慮過谷中人是否會質疑,畢竟她的決策,無人敢質疑。
但此刻兒子自己主動站出來為她正名,這很有擔當,也很孝順,一瞬間,看著過道中間這個挺拔自信的少年,她仿佛看到了死去的林不則,當年他一人一劍拿下七脈會武魁首的時候,不就是眼下這般意氣風發麼?
想到這,美眸里不禁隱隱閃爍起了晶瑩。
她抬起玉手,俏臉緊繃,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准了。
當她玉手落下時,孫博懷身後便立馬有一個男弟子站了出來,主動向林毅挑戰。
「大長老弟子高翰,向林毅師弟請教!」
大長老愛徒里,當屬唐虎為首,但如今他正在後山思過崖面壁,剩下便是高翰最得孫博懷真傳,在整個谷中也屬於實力最強的幾個弟子。
「好,我接戰!」林毅毫不拖泥帶水。
第二十二章 放逐
議事廳外的空地上,桃花谷內門的人齊聚。
方才,大長老孫博懷在桃夭夭一個眼神示意下,他說道要林毅、高翰兩人到廳外比武,若在廳內,劍氣波及得廣,容易打壞東西、傷到旁人。於是眾人便都挪了出來。
林毅隨便取了一把旁邊武器架上的鐵劍,他如今還沒機會擁有自己的佩劍。
孫博懷要自己一個弟子將高翰的佩劍遞給高翰。
在場之人幾乎都知道這柄黑青色的劍名為黑玄,精鐵鍛造而成,鍛造過程摻雜了不少真氣,使得此劍比尋常的精鐵劍更堅韌鋒利。
林毅看著高翰握著黑玄劍,沒有說什麼。在劍上,高翰占了便宜,但這並不能改變此次切磋的結果。
在場其他人也知道這點,但沒人打算開口。
這時,桃夭夭出聲了,冷冷的,雪白的容顏宛如罩著一層冰霜:「高翰,你使黑玄劍,林毅使普通精鐵劍?」
高翰咬牙,感受到了桃夭夭給予的壓力。黑玄劍是方才他師父——大長老孫博懷叫弟子遞給他的,師父自己做的這個打算,考慮的也是沒人敢當眾指責師父一個長老。
孫博懷面向身旁一身素雅白裙的絕美女人,訕訕一笑,道:「谷主,是我老糊塗了。」
接著看向高翰,「趕快把劍換了!」
然而這時,林毅出聲,「不必了,高翰師兄就用自己的佩劍吧。」「啊?」不少人都發出了疑問。
有人竊竊私語,「林毅不讓高翰師兄換劍,這是什麼用意?」「他不會覺得自己用普通鐵劍就能打敗高翰師兄吧?」「之前他確實和谷中不少弟子切磋過,都贏了,但高翰師兄可不是一般的內門弟子啊。」
「待會他的劍被高翰師兄的黑玄劍斬斷可就好笑了。」桃夭夭也看向林毅,凌厲的鳳目里有著一絲不解。
林毅的話做不了決定,所以孫博懷、高翰等人還是看向桃夭夭,由她定奪。
桃夭夭見林毅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想了想,道,「就依林毅。」高翰心中冷笑,林毅啊林毅,這種時候還逞能,待會可不要輸得太難看啊。
片刻,切磋終於開始。
高翰提著劍率先向林毅沖了過去,這場切磋事關重大,他不想託大。
大多數人以為林毅要躲,沒想到林毅也向高翰沖了過去。
高翰的氣勢發生了改變——他在體內催動了清衍經的內力。
眾人也看到林毅的姿勢發生了一些改變,像在蓄力。
當兩人都衝到對方的劍所能及之處時,兩人幾乎同時大「喝」一聲,出劍。
然而「唰」的一道破風聲,眾人都驚住了。
但見林毅手中的鐵劍出手後,快過高翰手中的黑玄劍幾倍,一道劍光閃過,頃刻間斬在黑玄劍上。
鐺!
劍身嗡吟,只聽高翰「啊呀」一聲,他身子失衡,向後跌去,跌了十幾步才停下,踉蹌著單膝跪地,劍插土地,「噗呲」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受了不小的內傷。
嚇?!
幾乎所有人發出驚呼,林毅居然一招將高翰擊敗?
兩人的實力居然如此懸殊?
那一劍該蘊含多大的力量啊?
桃夭夭本來是有些擔心的,現在美眸里閃過一絲欣慰。
孫博懷傻眼了,他調教的二弟子,居然一招就敗給了林毅?
林毅收劍站直,掃視一眼眾人,「現在,還有哪位質疑我的首席身份?」一名內門男幹事出聲問道,「高翰,你可還能站起來一戰?若不能,我便判你負了!」
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高翰這一吐血,便已是敗得徹徹底底。
高翰掙扎了幾下,才勉強穩住傷勢,他心有不甘,更有嫉妒,這林毅經歷了什麼,居然一下子就變這麼強?
孫博懷見高翰似乎還想起身再戰,他大弟子已經被關在思過崖,什麼時候放出來還不知道,可不想再失去這個二弟子,忙出來制止道:「高翰敗了,徐幹事判他負吧!」
徐幹事看向桃夭夭,見谷主點點螓首,他才道:「高翰敗!」孫博懷喊兩個弟子把高翰扶走,被扶走期間,高翰還叫嚷著要繼續和林毅打,惹得孫博懷頻頻黑臉,生怕桃夭夭生氣變卦。
之後,林毅環視一周,問道:「還有哪位同門想與我切磋一下?」眾人眼神躲閃,不敢和林毅對視,生怕林毅把他們選上。
桃夭夭紅潤的嘴角揚起一抹難得的笑意,看了眼徐幹事。
徐幹事會意,大聲道:「既無異議,那今後,林毅就是桃花谷的首席大弟子,今後所有弟子遇見首席,要恭謹行禮,如有不敬,首席可行懲罰之權,亦或移交我等幹事處理。」
「明白!」內門弟子道。
林毅笑著看向母親。
桃夭夭見兒子眼神飄來,也遞過去一個溫柔的眼神。
成為首席,還有正式的加封儀式,兩日後的清晨,在議事廳外的空地上,內門眾人齊聚,但見一襲紫色宮裙的桃夭夭從議事廳里緩緩走出,眾人目光頓時齊聚過去。
宮裙乃是端莊尊貴的象徵,足見桃夭夭對這次林毅加封首席的認真。
青絲在腦後盤成圓髻,插著一根紫鳥金簪,容顏粉黛雕琢,精緻高貴,挺拔的下身下,是一雙蓋住小腿的紫金長靴,靴上紫金的紋路在外面的紫色透明薄紗下若隱若現。
她一直向著人群中心的林毅走來,身邊跟著徐幹事。
等到林毅身前,桃夭夭從徐幹事手上的盤子取下象徵著首席弟子的紫袍,遞給林毅。
「今後是大人了,要穩重,對待你的師弟們,要呵護,要教導,今後我桃花谷才能枝繁葉茂。」桃夭夭語重心長。
「嗯,孩兒謹記,母親放心,」林毅重重點頭。
人群竊竊私語。
「記得以前的首席都是幹事遞衣袍的吧,這次居然谷主親自遞,真羨慕首席啊……」
「你想什麼呢?谷主就是首席的娘,娘給兒子遞首席衣袍,不是順理成章?」林毅將紫袍穿上,瞬間挺拔雍容了起來,少年老成。
桃夭夭微微側臉。
徐幹事當即會意,大聲道:「還不拜見你們首席?!」「見過首席!」二十多個內門弟子齊齊單膝跪下,整齊幹練。
林毅心中湧起豪邁,也有幾分得意,過去他都窩在自己房裡,內門中的弟子也少有人看得他起,然而時過境遷,他成了首席,今後這些人都要叫他師兄,令人唏噓。
之後的日子裡,桃花谷風平浪靜,江湖之大,大小事不少,但都與桃花谷沒什麼關係。風雪樓折了四大護法這一重要羽翼,短期內不敢再有什麼大動作,何況他們也忌憚秦羽的存在。
江湖上對林毅的提及倒是不少,風雪樓一戰讓他成名,雖然那是切磋,但上去的弟子都用了真本事。
他的戰績從風雪樓迅速傳遍整個江湖,大家都知道桃花谷上任谷主的廢兒子已經可以修煉了,而且還是個練武奇才。大家也都奇了怪了,林不則、桃夭夭夫妻倆早年費了那麼多事,請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治好林毅的先天廢脈,怎麼這個秦羽一來,忽然他就能修煉了?莫非秦羽手中有什麼靈丹妙藥?
為此,前來拜訪桃花谷的人絡繹不絕,都想看看如今林毅和秦羽的現狀。
桃夭夭本著來者是客的道理,禮待貴客,但對客人求見林毅、秦羽二人的要求,則是無能為力,言稱師徒倆有自己的自由,若是兩人自己不願,那她一個谷主也愛莫能助。
實際上此言是真是假,會不會是桃夭夭自己替林毅、秦羽打遮掩,以免江湖人頻頻求見影響了二人的生活,江湖人也無法弄清。
但毫無疑問,桃夭夭一個谷主,寧可自己不修煉,也要為師徒二人護航,足見對二人的重視,這是明擺著把以後的擔子交到了林毅肩上。
如此三個月過去後,十二月十五,臨近除夕,議事廳里,桃夭夭、孫博懷、呂傳學等谷中高手坐談。
幾人商議完一些事後,桃夭夭主動提及:「要過年了,孫長老,你去思過崖看看唐虎反省清楚沒有,若是清楚了,就讓他出來吧。」「好,谷主,」孫博懷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本還擔心要過年了,自己的大徒弟都還沒被放出來。這麼多年,他還沒過過身邊沒有唐虎的年。
下午,孫博懷就帶著自己剩下的兩個親傳弟子——高翰還有方浩,一起到後山,將唐虎接了出來。
三月不見,唐虎憔悴了許多,瘦了一圈,眼圈又黑又重,瞳孔赤紅,像是從沒睡好覺,衣服也破爛邋遢,仿佛一個山頂洞人。
孫博懷看得十分心疼。
剛出思過崖,唐虎就道:「師父,我要去見桃夭夭。」孫博懷大怒:「你到底想做什麼?谷主剛答應把你放出來,你又想惹禍?還有,你怎麼敢直呼谷主大名的?」
「沒有她我活不了,我必須見她!」唐虎道。
「你給我安分點!否則我也管不了你!」孫博懷怒斥。
唐虎不再說,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但孫博懷和身邊兩個徒弟始終都沒聽出唐虎話中蘊含的那股慾望。
但攔不住的終將攔不住,三人將唐虎帶到其自己住處,幫其洗衣做飯後,就留其一人在屋,要他自己洗完澡就吃飯換衣,再去找師父。
唐虎確實遵照了他們話的前半段,洗了澡吃了飯換了衣,但沒遵循後半段——他直接奔去了內門中那間遺世獨立的幽靜木屋。
此時一身白裙的桃夭夭正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練功,玉面金剛經如其名,陰柔而剛烈,那與桃夭夭白皙的肌膚截然相反的黑色真氣在嬌軀下遊走著,白裙下朦朧的雪白肌膚表面透著或濃或淡的黑氣。
她的氣息已然十分充盈,仿佛接觸到了某個瓶頸,隨時都能夠突破,但卻始終不能真的突破。
早年其父桃方平就和她說過,玉面金剛經速成,陰柔剛烈,同境下無敵,但極易遇到瓶頸,此瓶頸極難突破,一旦突破,就是江湖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傲視群雄。
但桃方平自己也未能突破瓶頸,給不到桃夭夭任何幫助,說她只能靠自己領悟,但他相信她的悟性。
但桃夭夭質疑自己的悟性,十年前她就遇到了瓶頸,當時她的武功在江湖數一數二,而十年過來,她的境界依然沒有突破,彼時許多落後於她的人都超越了她,比如賈仁易,早年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玉面金剛經修的是一種極陰之氣——玉陰真氣,尋常女體屬陰,能夠承受這種陰氣存在體內,但凡事都有極限,當玉陰真氣濃郁到一定地步,即便是女體,也很難與其共存,繼而便無法繼續修煉到下一步,這便是瓶頸所在。
只有找尋到能承受更濃郁陰氣的辦法,或者改良此法,才有望突破這個瓶頸,但此二不管是哪一種辦法,都極難實現。
床上修行的桃夭夭忽然柳眉一蹙,瞬間收功,睜開眼來,向旁邊的門口斜視而去。
未幾,門就被「咚咚」敲響,「夭夭,是我,開門!」唐虎的聲音。
聽到唐虎如此親昵叫她,桃夭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飛身下床,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見門打開,唐虎直接撲向她。
桃夭夭真氣外放,直接形成一種無形巨力,將唐虎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之前說的話你當耳邊風?」紅唇張合,冷冷說道。
唐虎的嘴沒被桃夭夭控制,他說道:「我想你,我好想你,這幾個月,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夭夭,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要瘋了!」「我看你根本沒關清醒,這年你就不必過了,繼續去思過崖面壁吧!」唐虎每一句真情流露都像一把火助燃著桃夭夭心中的怒火,上句話說到最後,桃夭夭聽得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夭夭,別這樣,這幾個月我真的想死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唐虎繼續說道。
桃夭夭已經不願再聽他說,繞過他走到屋外。
見桃夭夭打算喊人來把他帶走,唐虎愣了愣,然後咬牙說道:「你再敢把我關到思過崖,我就把我和你的事捅出來!」
轟!
桃夭夭勃然大怒,玉陰真氣澎湃釋放,一陣黑色的球形氣浪從她周身爆發開來,唐虎受到這股威壓,直接噗通跪地,吃痛不已。
桃夭夭的裙擺也飛揚了起來,兩條雪白挺拔的長腿顯露而出,大腿以上的肌膚覆蓋在白色薄紗的褻褲里,剎那驚艷,但唐虎看不到。
「你敢?!」嬌斥。
唐虎咬牙切齒,「我有什麼不敢?你再將我關到思過崖,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既然得不到你,那就魚死網破!」
桃夭夭玉手一橫,玉陰真氣在控制下堵住唐虎的嘴巴——她不敢再讓唐虎開口,若是他的話被忽然出現在這裡的人聽到,那就糟糕了。
她陷入了掙扎。若將唐虎再關到思過崖,平日總要有人給他送飯,他就有可能將他們的事告訴送飯的人,繼而一傳十、十傳百。若不關,難道將唐虎逐出師門?亦或者……殺了?
桃夭夭嬌軀一震,猛然間意識到,她居然對一個過去被寄予了厚望的桃花谷傑出弟子,動了殺念。
良久,她嘆了口氣,「唐虎,你與我桃花谷緣分已盡,今後你不再是我桃花谷弟子,即刻我便將你帶出谷中,今後,你自己在江湖中好自為之吧。」唐虎一聽,萬般不願,但整個身體都被玉陰真氣壓制著,「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桃夭夭也不磨嘰,提著唐虎,施展她的輕功——蝴蝶步,三兩下飛出了自己的木屋,向著一條不經過外門大道的谷中小路而去,到那通往山下谷外。
到了山下的門派入口,她短暫封住唐虎的穴道,命看守入口大門的兩名外門弟子帶著唐虎離開桃花谷方圓百里,而後隨便放到那裡附近的鄉鎮。
外門弟子也聽過唐虎大名、見過真容,但內門之事他們不得耳聞,這會忽然就碰上唐虎被放逐,心中無比驚駭,但谷主威嚴無人敢忤逆,當下立即照做。
桃夭夭看著死狗一般被兩名外門弟子帶離的唐虎,輕嘆了一口氣。
她也不是無情之人,給過唐虎機會。她也不是非要飛鳥盡、良弓藏。只是萬萬沒想到,一出不得而為之的雙修計策,居然會毀掉一個過去那麼卓越的弟子。
她終是沒有動殺心,儘管她清楚,日後唐虎在外,少不了因為今日的憤憤而將他們兩人的事抖出來,但出了江湖,唐虎又是被廢之身,已無多少人會信他一面之詞,只會當他是觸犯門規被逐,心有不甘而抹黑他人。
至於孫博懷那,自然也好解釋得很,迫於她的威嚴,孫博懷即便心中不解,也不敢多說、多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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