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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蜂H合集 (7)(魔法禁書目錄)作者:銀cer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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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0: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銀certain
7、【上蜂H】日常一(其四:把老公的精液全部喝掉)
「人家也想問老公一個問題。」這時,食蜂突然說道。
「什麼問題?」
「老公為什麼會問,那個問題?」
「……哪個問題?」
「就是人家叫什麼名字那個問題。」
「哦,那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上條凝視著食蜂潮紅的臉,「我可能……比我想像中還要自私得多……」
「……唉?」
「原先我自以為,上條先生別的不說,起碼還是很瀟洒的……」上條自嘲一笑,「我曾經就設想過……如果將來有那麼一個女孩,我愛她,但是她不愛我。到那時,我會怎麼辦呢……」
食蜂不言,想要仔細聽聽上條的話。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我會瀟洒地轉身離開,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上條認真地說,「但後來我發現,如果我真這麼做了,那只能說明,我不愛她……」
「這說明,老公很愛人家,對嗎?」
「對啊……老公很愛操祈,愛得我自己都有些害怕了………」上條嘆了一口氣,「甚至想把操祈藏起來,藏在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不讓任何人看見……」
「原來老公……喜歡那種玩法嗎……」食蜂思緒飄飛,「把人家全身脫光……在人家的脖子上栓上鐵鏈……鎖在籠子裡……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每天只能趴在地上……吃老公送進來的食物……嗯……嗯……如果老公想玩,也不是不可以哦……只是時間的話不能太久……最多一個星……哎呦!」
食蜂不著邊際的思緒,被一個腦瓜崩強行拉了回來。
淚眼汪汪地捂著額頭,委屈地看著黑著臉的上條。
「想什麼呢?」上條又彈了她的小腦袋一下,食蜂根本無法防禦,「一個星期?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原來老公是生氣這個嗎?」食蜂眼前一亮,期期艾艾地說。
「不然呢?」
「沒事了沒事了。」食蜂莫名其妙地開心起來。
「……」
上條無奈地看了一眼開始莫名期待起來的食蜂,對於今後二人的夫妻生活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不過,這種高強度的玩法還是需要過段時間,以操祈那慘不忍睹的身體素質,絕對承受不住的。
「一方面,我確實想把操祈藏起來……」上條重新開口,「但另一方面,我也非常想帶著操祈滿世界去炫耀,告訴所有人,這個女孩,是我的妻子。」
「其實,人家跟老公,是一樣的想法……」食蜂溫柔地說,「不管是把老公藏起來,還是帶著老公滿世界去炫耀,都是人家想做的事情呢。」
「是嗎,不愧是我老婆。」上條碰了碰食蜂的額頭,兩人相視而笑。
「老公接著說……」
「然後啊……我說到哪裡了來著……」上條皺眉思考了三秒,「啊對了,我曾經以為我足夠瀟洒,可以讓我愛的女孩離開,結果發現根本做不到……」
「人家也很愛老公,才不會離開!」食蜂噘著嘴,不滿地說,「老公就是人家的幸福,離開老公的話,人家真的會死掉的……」
這是真話。
現在跟上條的甜蜜,已經讓食蜂徹底喪失了在那種噩夢般的日子裡生存的能力。
回首過去,她都會佩服曾經的自己,竟然這樣都能活下來?!
接著就是慶幸,還好活下來了……
「所以說,我足夠幸運,我愛的女孩,比我更早地愛上了我。「上條笑著,伸出手摸著食蜂的臉,少女乖巧地輕輕蹭著。
上條看著這一幕。
「……我曾經也以為,自己會足夠尊重未來妻子的想法,在嫁給我之後,是保留原本的姓,還是改姓上條,都由她自己決定——我原本是這麼以為的……」
「但就結果而言……」上條深吸一口氣,「這些話都是放屁,這樣的話,別人怎麼知道操祈是我老婆?!」
「人家是老公的妻子,當然要改老公的姓哦~」食蜂跟上條耳鬢廝磨著,「上條操祈……人家喜歡這個名字……」
「老公也一樣……」上條說,「能把自己的姓氏,冠給心愛的女孩,是很多男人的夢想——上條先生不是聖人,當然也不例外……」
「人家不希望老公變成聖人……」食蜂說,把上條的頭按在了自己懷裡,「總是沒有經過思考力就衝進事件里去,總是讓自己遍體鱗傷……人家希望老公能像個小孩子一樣,偶爾跑來人家這裡撒撒嬌也好啊……」
「是啊,這樣真不錯呢……」理所當然地,上條沉浸在了食蜂的溫柔鄉中,「小孩子什麼的……」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上條的確越來越像個孩子了,還是那種獨占欲極強,認為世界上所有東西都屬於自己的熊孩子。
「另外,老公……」說起孩子,食蜂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也改了主意……想讓人家現在就懷孕了啊?」
「怎麼可能?」上條愕然,抬起頭,「這是底線,我絕對不會同意操祈現在就懷孕的!操祈怎麼會這麼想?」
「嗚……」食蜂撅起了嘴,整個人都有些泄氣,「老公在人家身體里射了那麼多,人家還以為老公想讓人家懷孕了呢……」
上條有點懵:「……我就是單純地射了而已啊?」
「人家想懷上老公的小寶寶……」食蜂可憐兮兮地,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其實老公也想啊……」上條託了托食蜂的小屁股,「比操祈還要想,但現在真的不行,操祈的身體還沒有準備好。」
「二十歲……」食蜂咕噥著,這是之前上條給出的期限,「還要好久……」
「對啊,二十歲。」上條並不打算讓步,他不會去透支妻子的健康,「雖然時間確實有點長,但操祈得從現在就開始備孕了。」
「……唉?」食蜂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到了二十歲自己才能懷孕,為什麼這麼早就開始備孕了?
雖說她覺得自己一直很健康,隨時都可以受精。
上條深深地看了食蜂一眼。
「……不管懷胎還是生孩子,都是個體力活。」
他幽幽地說道。
「砰!」
食蜂的小臉頓時紅得像是要滴血。
「人家明……明白了……」她乾巴巴地說,「老公說得對,人家……確實還沒有準備好……」
「另外聲明一點,如果操祈的體質一直這麼差,就算真到了二十歲,老公也不會讓你懷孕的。」
「人家會好好努力的!」聞言,食蜂頓時急了,自己籌劃兩年的懷孕大計,絕不能在自己這裡拉了胯,「平常會好好鍛鍊!到時候老公絕對能放心地讓人家懷孕!」
「那操祈,好好加油哦……」上條滿意地笑了,「至於現在,操祈可以更任性一點,肆無忌憚地跟老公索取哦?」
「嗚嗚……人家也想啊,但人家的小穴實在是飽過頭了,裝不下老公的精液啦……」食蜂可憐兮兮地說,「所以只能委屈老公一下,用用人家的後面了。」
經過上條兩根手指的一番開墾,食蜂的菊穴已經放鬆得差不多了,可以容納肉棒的進入。
「那老公就把肉棒拔出來了?」
上條抽出手指,然後作勢要拔出肉棒,卻被食蜂用雙腿死死纏住了腰,讓他哭笑不得。
「不是說讓老公用後面的嗎?」
「先等等……」食蜂環抱著上條的肩膀,紅著臉說,「老公的精液還在裡面,不能浪費掉,得想個辦法,嗯……老公,把人家抱到廚房裡去!快!」
「廚房?」
上條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了,抱起像個八爪魚一樣纏繞在他身上的食蜂,下了床。
然後單臂托著食蜂的屁股,回頭看看凌亂不堪的,幾乎被愛液濕透的床鋪,剛想說點什麼,就被眼疾手快的少女用香唇給堵上了嘴。
老公真是的!別想用尿床來取笑人家!
「哼……」
成功堵住了男人的那張破嘴,食蜂輕哼一聲,聲音有些得意。
上條無奈又寵溺地一笑,任由這個小東西把舌頭伸進自己嘴裡,抱著她向廚房走去。
他們的臥室在客廳正西,衛生間在西北的角落裡,中間隔著一條走廊,衛生間的門開在了走廊盡頭。而廚房則位於客廳的東北角,從臥室去廚房必須要經過黑暗的客廳,雖然一路上沒什麼障礙,閉著眼睛都能走過去,但上條還是小心翼翼地,生怕磕到絆倒。
畢竟,懷裡抱著的,是他需要用一生呵護的寶物。
上條走進廚房,一手托著食蜂,一手把燈打開。然後拍拍咬他嘴唇咬上癮了的老婆大人,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
話說,家裡的廚房是封閉式的,弄成開放式的會不會更好一點?上條想體會一下自己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稍微扭個頭就能看見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做飯的場景。
食蜂用力地吮吸了幾下,把他的嘴唇都吸腫了,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接著咂了咂嘴,說:「碗櫃最上層,有個用來裝水果沙拉的玻璃碗……」
上條頓時就明白了,從碗櫃里拿出那個玻璃碗,放在了廚案上。
裝水果沙拉的玻璃碗,碗口大概有上條一隻手掌那麼大,也差不多正好裝得下食蜂的一整張小臉,有著波浪形的邊沿,碗壁碗底都雕著花紋,與其說是一隻比較大的碗,不如說是一張比較小的盆。
上條在合適的位置站定,然後兩隻手抓托著少女滑膩的大腿根部,用力向上緩緩托起。
食蜂兩片白皙的臀瓣下方,正是那個小玻璃盆。
盆底正中央,倒映著巨龍從少女紅腫的蜜穴中,慢慢抽出的畫面。
「嗯嗯……嗚♡……」
食蜂緊緊抱著上條的脖子,不敢亂動,配合著上條,讓他把肉棒從小穴里拔出來。
滴答……滴答……
巨大的肉棒從食蜂的蜜壺中緩緩抽離,帶出了些許白色渾濁的液體,滴落在碗底灘開,掩蓋起了那幕淫靡至極的畫面。
最終,食蜂肥嫩的陰唇,順著紫紅色龜頭的形狀閉合,緊接著,吐出了一大灘濁白的精液,一道精液的細流從蜜穴中流出,連綿不絕。
「不……不要……」
食蜂顫抖著。
老公的肉棒離開了自己體內,這種感覺本來就夠糟糕的了,如同將對玩具而言最重要的電池給扣下來了,讓她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而隨後,一股熱流從小腹中不斷流出,身體逐漸從指尖開始變得冰涼,猶如被困在雪山上的旅人,被剝奪了性命攸關的火種一般。
好空虛……
好寂寞……
……好冷。
「老公!老公!」食蜂差點哭了出來,用力地抱著上條,拚命汲取著溫暖,「不要這樣!放回去!快把人家放回去啊!……嗚嗚嗚肉棒!肉棒!」
「唔!」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上條還是把食蜂放了下來,讓她腳尖踩著自己的腳背,抱著食蜂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手扶著肉棒,噗滋一聲插入了進去。
「嗯嗯♡……」
食蜂靠著上條的胸膛,感受著那根火熱的肉棒重回體內,熱流流回指尖,逐漸平靜下來。
果然……
食蜂舒服得直哼哼。
這裡才是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是屬於她的位置,一秒鐘都不想離開。
這樣想著,食蜂死死地纏繞回上條身上,重新變成了一隻八爪魚,並且拒絕再下來。
「人家一離開老公的肉棒,就會有很可怕力的事情發生的。」
食蜂表情異常認真地說。
「人家就該待在老公的肉棒上,就像老公的肉棒就該待在人家的身體里一樣……」
上條瞭然,伸手端起廚案上的玻璃碗,裡面是小半碗由他射進食蜂小穴里,最後又流出來的精液。
「那老公的精液,是不是也應該待在操祈的身體里呢?」
掛在上條肉棒上的食蜂扭頭一看,頓時星眸圓睜,有些瞠目結舌。
「老公原來……在人家身體里,射了……這麼多嗎?」
整整小半碗,換成平時最常見的那種玻璃杯,也有大半杯的量了。算上小穴中還沒流出來的那些,差不多整整一杯。
這是一般人類能達到的射精量嗎?!
食蜂直觀地感受到了,自家老公究竟有多麼恐怖。
然後,就是一些大膽的想法,從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以後,說不定,也許可以……
試試,嘗試一下,反正沒有壞處……
一段時間之內,只靠喝老公的精液生活……什麼的。
這個想法,讓食蜂嬌軀一陣燥熱,纏在上條腰上的雙腿不由得纏得更緊了一些,小穴內部蠕動著,將那根大肉棒往更深處吞了吞。
「……」
上條看著食蜂,直覺告訴他,這隻小淫娃的腦子裡,肯定又在想什麼不著邊際的事情了。但具體細節不得而知,不太好一腦瓜崩敲上去。
當然,如果上條知道的話,這事兒就不是一個腦瓜崩就能輕易帶過的了。
「怎麼了,操祈不願意?」見食蜂一直發獃,上條佯裝失落,作勢要把玻璃碗丟進角落裡的垃圾桶,「既然操祈不願意,老公也不會勉強,畢竟這味道實在是……」
「唉唉?老公住手啊!人家願意!願意!」
食蜂急了,趕緊鬆開上條的肩膀,把碗搶了過來,讓上條不得不趕緊托住她的屁股,避免她摔下來。
而少女如同極度護食的小獸,把那隻盛著精液的碗護在手裡。
「這是人家的!老公沒有權利這麼做!」食蜂氣呼呼地抗議。
「但操祈是老公的,所以操祈的就是老公的!」上條蠻橫不講理。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老公早就已經答應把精液都給人家了!所以老公的精液完完全全是人家的私有物!私有財產力神聖不可侵犯!即便是老公也不行!……」
食蜂喋喋不休地論證著上條的精液是她的私有財產這個論點,接著更是以「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一論據,完全擊敗了上條,獲得最後的勝利。
看著啞口無言的上條,食蜂得意地一笑,然後靠近玻璃碗的波浪形碗沿,瓊鼻抽動幾下,聞著碗底上條精液的氣味,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雖然幽默一點的說法是,精液中有花的香氣,但這花一般特指石楠花,而石楠花開時散發的氣味,和精液不能說差不多吧,只能說一模一樣。這事兒非常令人費解,與其說是這種植物辛苦進化了上億年的偉大成果,不如說是大自然一本正經開出來的黃色玩笑。
但對食蜂來說,這氣味就像最香醇的烈酒,聞著不僅不刺鼻,反而異常令人陶醉,吸上一口,全身的毛孔都會舒張開來,發出安逸的呻吟。
十七年的精釀,老公這裡獨一份(笑)。
隨著她跟老公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想必這份味道,也會被兩人釀製得越來越醇美的吧。
食蜂閉上眼睛,櫻唇貼上碗沿。
沒有選擇大口吞咽的方式,作為世界上唯一有資格享用上條精液的女人,向來秉持優雅的她,怎麼能做出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呢?
先讓少許精液,順著她雙唇之間的縫隙,自然而然地流進嘴裡;然後用舌尖將這些精液捲起,縮回;接著閉上嘴唇,舌面貼著上顎,輕輕研磨,仔細感受著味蕾上那股甘甜的味道,與無數精子在舌尖涌動奔騰的刺激感;最後翻出舌底分泌的唾液,與精液混合均勻後,一齊咽下。並不斷重複這個流程。
食蜂品味著上條的精液,這一幕,有種貴婦在午後端著金盞杯,品著珍貴紅茶般的既視感。
嗯嗯……
老公的精液……好好喝……實在太好喝了……
想多嘗嘗……再喝一口……哎呀不小心咽下去了……再喝一口……這口稍微多喝進來一點也沒關係的吧……
碗中的精液慢慢見了底,食蜂伸出香舌,把小臉埋進碗口,將殘留的精液舔得一絲不剩,整個碗變得光潔如新。
「呼~~~」
放下玻璃碗,食蜂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番,向著上條展顏一笑。
「美味♡♡♡~老公,多謝款待♡~」
「……」
看著食蜂臉上無比燦爛的笑容,上條默默無言。
只是輕輕地抱住了她。
「唉?……老公?」
食蜂兩條玉臂抱著上條的刺蝟頭,小聲詢問著。她能感覺到,丈夫的情緒有些低落,連同那根肉棒,狀態也不是那麼高昂。
似乎……不聲不響地小了一圈?
「操祈……」
上條念著她的名字,聲音有些乾澀和沙啞。
就像是在擔心著什麼,害怕著什麼。
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強烈的不安。
「操祈,我……」上條開口,卻哽住了言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老公想說什麼的話,可以說出來哦。」
食蜂溫柔地在他耳邊說。
上條還是沉默著,只是將食蜂抱得更緊了一點。
怎樣都好,真的,怎樣都好。
唯獨,不想失去她。
任何時候都不想。
毫無疑問,他是愛著操祈的,操祈也同樣的愛著他。
而她對他的這份愛意,只會更加濃烈,即使與整個世界相比,也絲毫不會遜色。
但一直以來,她卻將自身的地位,擺放得過於低下了。
低下到了幾乎可以說是卑微的程度。
甚至心甘情願地,認為自己是他的「附庸」。
兩人的關係,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顯得太過不平等。
而不平等的愛情,終歸是無法獲得幸福,也註定是無法長久的。
無法長久,意味著兩人最終,很可能會走向分手的結局。
上條從心底抗拒著這樣的結局。
他不想,不想失去他的小操祈,無論如何也不想。
對於這般可以預見的未來,他由衷地恐懼著,恐懼得根本不願面對,恐懼得想要不顧一切地逃開。
但他不能。
如果連他都逃走了,那麼還有誰,能保護他可愛的小操祈呢?
所以,只能說出來了吧。
就算說出來之後,他要面對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
就算說出來之後,他會追悔莫及。
那也必須……
……
……
偌大的客廳,靜靜的毫無聲響,黑暗中也沒有絲毫的亮光,只有窗外遠處幾點稀疏的城市燈火,為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影,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一男一女,並肩而坐。
在上條的堅持下,兩人暫時脫離了緊緊交合的狀態。
對著坐在身旁的食蜂,上條艱難地吐露了內心的想法。
這令他們之間的氣氛,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說完,上條低下了頭,等待食蜂開口,樣子如同在等待命運女神的宣判。
認命,但不甘。
而坐在他身旁的食蜂,雖然此刻赤身裸體,姿態卻十分優雅。
圓潤的雙腿併攏著,手掌平放其上。上半身挺得筆直,頭微微揚起,蜂蜜色的秀髮鋪開,卻半垂著眼帘,將閃爍著星光的眼眸,隱藏在長長的睫毛之後。
遠處的光透過窗孔照射進來,為她胸前兩團暴露在空氣中的飽滿豐盈,乃至她整個人,都打上一層朦朧的光,看上去神聖而美好。
「上條學長……」
半晌,食蜂靜靜開口,讓等待審判的上條,全身都不禁一震。
來了。
操祈對他的稱呼,不再是「老公」或「當麻」,而是「上條學長」。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名為酸楚與苦澀的情緒,在他心中龐大地蔓延開來。
「上條學長想知道,聽你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心中的感受是如何嗎?」
「不知道……是生氣嗎?」
上條幹澀地說,內心開始了後悔。
「有點。」食蜂的語氣非常平靜,「但更多的,是開心。」
「唉?」
上條驚訝地抬起頭,與食蜂那對隱沒星光的眼眸對視在一起。
「可以說,比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天晚上,甚至比我們剛剛結婚的那天晚上,都要開心。」
對著驚訝的上條,食蜂娓娓訴說著。
「上條學長之前說過的吧,如果你愛的人不愛你,那麼你就會選擇放手,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上條學長明明又知道,我是深愛著你的,但即便如此,也還是說出了這些話,說明上條學長其實是一個,比自己預想當中,還要偉大的人。」
食蜂用偉大二字來評價自己,讓上條有些尷尬,腳趾不自在地摳著客廳的地面。
「當然,這同時也說明,上條學長真的很愛我,這讓我非常開心,開心得簡直不得了。」
「操祈,我……」
「上條學長閉嘴,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食蜂嚴肅地打斷了上條的話,言語中,身為常盤台中學最大派閥領袖氣質盡顯,充滿了女王的霸氣。
令上條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另外,」
見上條似乎有些被嚇到,食蜂放緩了語氣,繼續說。
「上條學長說,覺得我們之間的愛情並不平等,覺得我將自己的地位擺放得太低了,對嗎?」
「沒錯,我……」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食蜂一揮手,讓上條再次閉嘴,「上條學長以為,在愛情中,什麼樣的平等才是真正的平等呢?是那種別人常說的,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嗎?」
這回上條沒有說話,但還是默默表達了贊同。
「上條學長,鑽牛角尖了啊……」食蜂感嘆,「因為自己是當事人,反而執著於表象力,開始患得患失。但不得不說,這樣的上條學長,也非常純情可愛就是了。」
「表象?」上條疑惑重複道。
「對,表象。」食蜂微笑道,「就是兩人相處時的模式,或者說他們之間的態度,這不過是最基本的,同時也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而兩人之間真正的平等,其本質力在於,付出與給予的相互平衡。」
「付出和……給予……」上條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眼。
食蜂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上條學長還記得嗎?在我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你先是帶我走出了過去的陰影,然後更是幾乎丟掉了性命,把我從篡奪之槍的襲擊下拯救了出來。可以說,我的性命和靈魂,都被上條學長拯救過。
「再然後,是我用我當時還不太成熟的能力,救了上條學長的命,卻損傷了上條學長的腦部迴路,導致你再也無法記住,一個名叫食蜂操祈的女孩。」
「對不起……」
「上條學長不用道歉,說到底,這是我的過錯,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但你救了我的命……」
上條還是認為,他才是需要道歉的一方。
「上條學長總是這麼固執……」食蜂嘆了口氣,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上條糾纏下去,「總而言之,在那個晚上,我們相互救了對方一命,這點上條學長沒有異議吧?」
上條想了想,點點頭,「沒有。」
「接下來的兩年里,因為上條學長無法記住我,所以我一遍一遍地跟你自報家門,然後你再一遍一遍地把我忘記……」
「對不起……」上條條件反射般地再次道歉。
「上條學長給我閉嘴!」食蜂頓時火了,惱怒地瞪了上條一眼,「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開口說話!道歉什麼的更不許!」
「唔……」
上條頓時乖乖閉嘴,收手收腳,規矩得像一隻鵪鶉。
「真是的……」
看著此時有些唯唯諾諾的上條,食蜂滿心無奈。
沒辦法,上條就是這樣的人,非常心軟,總是記得並感激於別人的付出,卻將自己的付出視為理所應當,所以很容易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利用。
也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她要暗中幫上條處理多少這樣的傢伙。
光是想想,就有些心累。
另外……「處理」這個詞是不是稍微有點冷血力?
管他呢,這點不重要,反正意思對了就行。
再說,她也不打算告訴上條,反正他一定是持極端反對立場的。
當務之急,是她要幫上條解開心結,不要再死鑽牛角尖。
「到了後來,」面對小心翼翼的上條,食蜂揚了揚頭髮,說,「上條學長終於記起了我,並對我一見鍾情,送給了我一場浪漫的求婚,讓我有了一個真正的家。
「最重要的是,為了這個家,上條學長又一次差點丟掉了性命。
「而在無法記起我的那段時間裡,只要我一吹響哨子,上條學長就一定會來救我,就像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總是會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帥氣地出現,最後又悄聲無息地離開……
「我們的故事,有一個童話般的開頭,戲劇般的過程,如今更是有了一個夢幻般的結尾。
「而上條學長從中給予我的東西,
「真的太多,太多了……
「非要一個一個說的話……
「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食蜂的語氣逐漸低沉,她原本想儘量平靜地敘述,卻越來越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
「而我……又給了上條學長什麼呢?」
食蜂的嘴唇在顫抖。
「我……才是那個一味享受著上條學長的付出的人!
「畢竟上條學長給了我這麼多,讓我這麼幸福!我卻偏偏這麼沒用!連想要稍微幫幫你的忙都做不到!除了這具下流的身體,可以讓上條學長盡情地享用外,我能做的,真的很有限啊!」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順著食蜂的臉頰滑落,滴在那傲人的雙峰上,在黑暗中閃爍著瑩瑩亮光。
上條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令他在這一瞬間手足無措,心痛如絞,像是被一雙鐵鉗給緊緊地揪住了一樣。
「都怪上條學長!給了我這麼多!讓我再怎麼努力,也拿不出平等的回報……所以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盡力地補償上條學長!結果卻發現,就連這種方式本身,都在讓我更加的快樂和幸福!我……到底還能怎麼辦啊?
「上條學長,能告訴我嗎?
「難道,上條學長討厭這樣的我嗎?」食蜂詢問上條,問出來的話卻近乎哀求,「討厭到……連我卑微的資格,都要奪走?」
食蜂哭訴著自己心中的不安,原來,她也一直在隱隱地恐懼著什麼。
她深深地知道,名為上條當麻的少年,其實是一個極易滿足的人。
基本上,只要某個女孩能對他展開正常的追求,他就很容易對對方產生好感,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乖乖拿下。
所以,當發現上條已經可以記住自己,並且主動對自己表露出了「喜歡」程度的好感後,食蜂就當機立斷,以極其熱烈的攻勢,閃電般地宣告了自己的勝利。
正因勝利的得來太過輕易,反而令食蜂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
這種事情,幾乎任何一個女孩都可以做到,她不過是抓住了機會,逼迫上條接受了自己的肉體,以此將兩人死死綁定……僅此而已。
在這個過程中,食蜂承認,她同時也無恥地利用了上條對自己的愧疚。
自己在上條心目中的形象,肯定不如上條在自己心目中來得那般光芒萬丈,那般刻骨銘心。
最直觀的一點,相比於食蜂頻繁主動的示愛,上條幾乎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連「愛」這個字眼出現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每當食蜂說「愛してるよ」時,上條更多的只是含糊地回一句「俺も」之類的話。
結合包括在這之內的所有細節,食蜂隱約窺出了上條對自己的感情深度。
淺亦不淺,深則不深。
說不定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還讓上條產生了那麼一絲厭惡,對於不知羞恥毫不矜持的自己的厭惡。
儘管這絲厭惡,遠遠不足以讓上條改變對她的態度,但食蜂絕不允許自己在上條心中的形象,存在任何污跡和瑕疵。
所以目的達成之後,食蜂也想過要收斂一些,挽回一下之前可能造成的損失,讓上條以為,她只是一時的情難自禁而已。
結果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僅僅只是被上條的肉棒插進來了一次,嘴巴和後庭被射進了一些精液,哪怕不是最要緊的小穴,她就從靈魂到肉體,都對上條產生了高度的依賴。而從中產生的本能衝動,更不管不顧地驅使著她,令她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能再次被他擁入懷中。
即便是試著壓抑那股本能,也根本無濟於事,等級五的超能力所形成的精神壁壘,在那股強大的本能面前形同虛設,脆弱得如同一張紙,只需輕輕一撞,就已經破碎不堪。
也就是說,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如此。
她只能無奈地選擇另一種方式,延續之前的做法,順應本能的同時,用盡各種身體優勢,拼了命地向上條展示自己的美好。
然後她就發現,這種方式與其說是在討好上條,不如說是在討好自身。當上條進入她時,即便是一動不動,那種從靈魂深處溢出的滿足與幸福,都在不容辯駁地證明著這一點。
只要能夠讓上條把肉棒插進來,她就願意放下自己身為少女的矜持……
只要能夠讓上條狠狠地肏干她,她就願意成為上條專屬的洩慾工具…………
只要能讓上條射在她的身體里,她就願意拋棄生而為人的所有尊嚴………………
………………原來是這樣。
食蜂終於明白,真實的自己竟然是如此淫蕩,如此醜陋,如此貪求歡愉,如此不知廉恥。
長此以往,上條遲早有一天會察覺到自己的真面目,並且從心底開始厭惡她了吧。
就算懷上了他的寶寶,也只不過將那個時間點儘量延後罷了。
所以她才那麼渴望懷孕,生下他的孩子,這樣想必能成倍地延長兩人的幸福時光吧。
但,那一天終究還是要來的。
當她察覺上條眼神中的異樣時,絕對會連生存到下一秒的勇氣,都失去的吧。
無法違抗自身的她,到底……還能怎麼辦呢?
只能在殘存理智所發出的絕望吶喊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自毀的深淵。
「不……」
上條理解了少女內心深處龐大的不安,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哭泣的她抱起來摟在懷裡,吻去她臉上和胸前的淚痕。
「這樣的操祈,我一點也不討厭,一點也不!
「討厭的是我,是我糊塗了……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你這麼做是為了哄我開心,以為你在強迫自己,以為你跟我在一起時其實並不快樂……」
「畢竟操祈那麼輕易地就答應了我的表白,當時的我高興得簡直要發瘋,感覺就跟做夢一樣……美好得太不真實……
「後來……操祈主動想要把自己交給我,我更是丟臉地只掙扎了一兩下,因為……因為……」
上條的聲音,痛苦得像是在逐漸撕裂自己內心。
隨之噴涌而出的,是血液般暗紅且渾濁的情感。
「因為我確實想要操祈啊!從第一天見到你開始!從肉體到靈魂!都想要!想要得不得了!
「你就像是我專屬的海洛因!看見你就像是瘋掉的癮君子看見了毒品,或者飢餓的吸血鬼聞到了血腥!
「你的笑容,你的氣味,你的呼吸……你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操祈你不知道!當你跟我說你已經有了心上人的時候,我簡直恨不得沒有早兩年遇到你!更恨不得直接把那個傢伙找出來宰了!這樣你就能屬於我了!而不是那種來路不明的傢伙!
「…………後來,我恢復了記憶,知道了我真的在兩年前就遇見了你,而且我就是你的心上人!只不過因為我沒辦法記住你你才沒對我說。
「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高興!
「真的!
「我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得到你了!
「但……事到臨頭,我又不爭氣地想退縮。
「畢竟,操祈是出身高貴的千金大小姐,學園都市頂尖的七個超能力者之一,還是常盤台最大派閥的女王,平常肯定是被身邊的人所仰視著,即便隨便說出來的一句話,也一定有人會聽。
「而我,上條當麻,從頭到尾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沒有酷炫的超能力,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帥氣的容貌,也沒有高潔的品格,就連最基本的學習成績也是一塌糊塗,是個平凡到差勁的傢伙!差勁到隨便在大街上丟一塊磚頭,砸到的人里,十個有九個都比我優秀……
「可以說,除了這隻倒霉的右手,我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奧帝努斯逼著我直面自己的內心,我想我到現在可能還在不斷地猶豫,不斷地問自己:
「這個名叫食蜂操祈的女孩,我真的能得到嗎?幸福來得這麼容易,真的沒問題嗎?卑鄙地利用這個女孩對我的愛意,用來滿足自己內心骯髒的慾望,真的可以被允許嗎?
「而直面自己的內心後,我決定說什麼也要得到你!這個想法出自本能,跟愧疚什麼的完全無關!在我眼中,你對我的感情,不過是我用來挾持你的籌碼!是保證你能從肉體到靈魂,都被我完完全全得到的底牌!
「這樣的我,真的最差勁了!差勁到連我自己都噁心得想吐!
「所以我發誓,一定要讓你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
「不只是因為我對你的那種扭曲的愛,和自私到讓人害怕的占有欲,也是因為,我不想被如此差勁的自己給噁心到底!
「那天晚上,我之所以用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為你著想,也是因為這個!說服操祈的同時,也是在說服我自己!這簡直是在自欺欺人,你的身體有哪一處沒有被我使用過?沒被我摸過親過弄髒過?如果我真的完全為你著想,那天晚上就應該把你推開才對!
「有好幾次,我都想放棄……連你都不介意,我為什麼還要做這種看似無謂的堅持?直接把你按在草地上扒光,盡情地享用你,完完全全地吃掉你,把你的一切都吞進肚子裡,難道不好嗎?
「但如果我真那麼做了,就代表我完全變成了慾望的奴隸,我真的不想這樣!那天晚上我真的忍得很辛苦,理智跟慾望的撕扯,都快把我給折磨瘋了!
「操祈你知道嗎?當時你真的很危險!只要再進一步,只一步!你就會成為我慾望下的犧牲品!你真的會變成我的肉便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接受了我的求婚,戴上戒指成為我的妻子!
「那時的你,還能露出像現在這樣幸福的表情嗎?!」
「……對於名叫上條當麻的混蛋人類來說,操祈真的太過完美了!
「完美到讓我想保護你,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
「完美到讓我想毀掉你,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
「但就是像操祈這麼完美的女孩,偏偏在這樣差勁的我面前,將自己的姿態擺放得如此低下,甚至主動想把自己交給我!
「所以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份感情!
「但越是意識到操祈到底有多愛我,我就越是無處可逃,就越是無法心安理得!
「我害怕你會離開我,但我更害怕有那麼一天,我真的會忍不住,親手毀掉你!
「就算是這樣,你也決定……要繼續跟我在一起嗎?」
上條問道,即使已經知曉了回答,抱住食蜂的雙手,也不由得緊緊握成一團。
他要保護操祈。
不惜一切。
哪怕,與自己為敵。
「我離不開上條學長的,從很早之前就離不開了……」
食蜂依偎在上條懷裡,流著淚喃喃說道。
「上條學長就是我的參天大樹,我是依靠大樹生長的藤蔓,從根繫到每個葉片,都跟你緊緊纏繞在一起……如果哪天你決定從身上扯下我,那我一定,會就這麼跌落在泥土裡,一邊腐爛著,一邊慢慢死掉的吧……
「比起這樣的結局,被上條學長親手毀掉,對我來說,也是無比的幸福……」
少女抬起頭,仰視著上條的臉龐,伸出柔弱無骨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是啊,確實是這樣沒錯……
「我真笨,竟然……現在才發現。」
食蜂仿佛明白了什麼。
她早就該意識到的。
名為上條當麻的少年,比任何人都要深知這個世界的殘酷和黑暗。
正因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要溫柔。
而如此強大的溫柔,不可能來源於一塵不染的內心,只有親身經歷過,親眼目睹過,被切實地傷害過,直到那顆不停鼓動的心臟變得傷痕累累,才能從撕裂的傷口中泵出足夠的血液,來溫暖這個冷漠的世界。
這就是代價。
少年總是會親手終結掉所有的悲劇,讓一切都迎來美好的結局。
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內心深處,必定豎著一道道墓碑,強行埋藏著這些悲劇中所有的黑暗。
任何人都沒有觸及過這裡,包括他自己。
他是這裡的守墓人。
守著那些並未死去,只是靜靜蟄伏的黑暗。
如果有一天,他決定釋放它們。
那麼這個世界的毀滅,恐怕也只在一瞬間。
而這一幕,之前她或許已經親眼見過。
那個極其善良、一如往常的上條當麻。
那個極度冷酷、不擇手段的上條當麻。
一般都認為,後者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然而,她卻明白了。
這兩個上條當麻,其實並非一真一假。
他們是名為上條當麻的存在的兩個側面。
彼此完全相反,絕對對立。
卻又共生共存,缺一不可。
換言之,他們都是真正的上條當麻。
而令人悲傷的是,沒有任何人,能接受那樣的上條當麻。
除了她,沒有人自願地站在「他」那邊。
在其他人看來,上條當麻就應該善良,應該溫柔,就應該保護他們拯救他們。
畢竟他是完美的英雄,內心必須充滿光明,沒有一絲一毫黑暗,即便被狠狠傷害過,也會絕不猶豫毫無怨言地伸出援手。
…………但那到底憑什麼?
英雄到底是什麼?
是一個純粹的拯救機器嗎?
英雄也是人。
就算再怎麼堅強,說到底也還是人。
也有七情六慾,會哭會笑,也會需要休息,需要別人的安慰……為什麼非要一天到晚都像是被鞭策著一樣,不知疲倦不惜性命地拯救別人不可?
別人卻是都是如此希望的,希望能有一個完美的英雄,在他們最需要時拯救他們。
所以,面對突然出現的另一個上條當麻,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贗品。
然而贗品又怎麼可能誕生於內側?
也就是「這裡」。
因她不計後果,一路埋頭狂奔,在少年的內心深處橫衝直撞,無意間驚擾了沉睡在這片墓地中的黑暗,成為了它們矚目的焦點。
在如此危險的處境下,脆弱的少女,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摧毀。
不過,食蜂並不擔心。
黑暗在左,光明在右。
於她而言,皆近在遲尺。
隨時可以被摧毀,也隨時可以被拯救。
明明早就該意識到的。
如果想要永遠陪在他身邊,又怎麼可能一味地只想享受他所傾注的溫柔?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成為他生命的另一半,那就必然要去分擔,去承受,去體會他的所有。
包括他最溫柔的愛意,與最黑暗的慾望。
「是這樣啊………」
食蜂凝視著上條,美麗的臉上露出笑容。
少女心中的不安消失了。
因為她發現,少年對自己的愛意,遠遠比之前自己所認為的,還要深刻。
如若不然,她就無法引動少年內心的黑暗,讓他陷於理智跟慾望的痛苦糾纏。
也就是說。
「我的不安,來源於害怕上條學長無法接受這樣的我;而上條學長的不安,來源於害怕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你。
「也就是說……
「這是個美妙得不能再美妙的誤會,來源於我們對於對方的,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誤解。
「但現在我們知道,真正的我,其實是一個醜陋的、饑渴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被上條學長狠狠肏乾的,甚至用牙齒把我撕成碎片,吞進肚子裡的淫賤蕩婦。」
食蜂仰望著上條,朱唇微啟,將甜美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頸上。
少年的嘴角裂開,露出尖銳的犬齒,流著淚說:
「我或許……真的想吃掉你。」
「看吧♡」
食蜂露出了洞悉一切的笑容。
「我們都是如此的渴求著對方,就像龜裂的大地渴求著雨水,漫長的黑夜期盼著黎明。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註定的,那肯定也是我們,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不由自主地被對方吸引,向著對方靠近,最終與對方結合的過程……
「上條學長想要吃掉我,我又何嘗不想被上條學長吃掉呢?
「所以啊……
「渴求我吧,親愛的,正如我渴求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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