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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們修煉有成 (1-14)作者: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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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7:00: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只有她們修煉有成】(1-14)
作者:煽情
2025/03/01 發布於 southplus
字數:38538
前言:
千載時光,萬載蒼茫,這萬萬里山川江海,誰也留不下半點印記
休叫誰人知。
第一章 瀟湘
清靜幽雅的教舍,學子們安安靜靜地準備著文房四寶,沒有人交頭接耳,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僅有紙張攤開,研磨墨水的細膩聲響,對比教舍外偶爾幾聲蟲聲鳥鳴,清風吹拂略顯光禿的樹梢,落下大片秋黃,平添幾分蕭索寒意。
白紙攤開,一對白玉鎮尺壓在案前,夫子發下傳閱來的書法顧寧早已看過,現在輪到他開始勾畫。
硯台擺在一旁提前磨完墨汁,顧寧執起湘妃竹製成的毛筆輕輕沾染,這便算是準備好落筆了。
夫子曾言道:「先凝神靜氣,後落筆不悔,一勾一划須以全神貫注,細細品味筆畫之間的韻道至理,方能領悟其中字形真意。」
他聽得懂夫子的意思,但手不聽他使喚,即使此世從小便被要求著寫毛筆字,顧寧的骨子裡依舊是前世記憶中只需敲打的鍵盤。
短短十幾年的時光,還不足以磨滅他二十多年的習慣。
前世的他活得孤獨,生活沒有給長在孤兒院的他多少溫柔,隨隨便便死在泥頭車前,撞了大運潦草收尾。
沒想到此世會更加倒霉,在顧寧出生之時便直接被遺棄在冰雪覆沒的山崖。要不是師尊恰巧路過,自己怕是沒有第二次性命可活。
這些都是後來他長大了些,師尊慢慢講於他聽的。
飄渺出塵的仙女師尊給他取名顧寧,姓是自己幼時隨便在百家譜上點的,寧,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師姐流著鼻涕泡喊出來的。
覺著好聽,後來的他習慣了這個名字,決定忘記前世的姓名。
反正他也沒再打算活在過去的記憶里,師尊師姐在這瀟湘書院,已經給了他一個名為家的容身之處。
小小的自己突然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帶給他的也只有難以忍受的痛苦,留之無用。
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思緒逐漸飄遠,下筆分神的苦果落在紙上變成了歪斜擰巴的兩字:明心。
「寫好了,便交上來吧。」堂上夫子坐姿端正面容一絲不苟,看著便極為嚴肅古板。
被這聲驚醒,顧寧回神看見紙上這兩個大字有些臉熱,趁旁人沒注意便想換一張重寫。
「誒?幹什麼幹什麼。」斜桌的顧同慶剛好轉過身來,看見了顧寧這小動作,如同發現什麼精彩的笑話一般喝止顧寧的行為,「寫完了便要交卷,顧寧你想做什麼?!」
顧寧一抬眼便能看見顧同慶那小人得志的模樣,隨即翻翻白眼,收回放在紙邊的白玉鎮紙,隨意將剛剛乾透的練筆交了上去。
見此顧同慶咧嘴一笑,像是占了個大便宜。
夫子收攏遞上來的十幾張字帖,仔仔細細的審閱每一張,額間眉頭是越皺越深。
「尚可。」這話夫子看樣子說得極為不情願,揉了揉眉心開始講解其每一張的瑕疵。
「…這張,字形雖還算利落,但染了這些墨漬顯得極為不雅,下次需多注意。還有這張,這便是下筆猶豫不決,心思不在筆上不在紙上。」
越往下講,夫子便逐漸有些不耐,重點照顧著揚了揚最後一張白紙,上面是熟悉的明心兩字。
那是顧寧的,被批評的人撇過了頭不敢直視夫子那略有些痛心疾首的表情,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有些愧疚。
批評結束繼續練字,夫子讓所有人臨摹一篇序文,便是正篇前的引言。
權當作業,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將毛筆放在筆擱上,顧寧略有些痛苦的揉了揉手腕。
教導已有好幾年歲月,夫子一眼便能看出來最後一張是他的手筆,所以後面對顧寧可以說是更加照顧。
對學生太用心了…這樣的夫子在瀟湘書院還是很少見的。
瀟湘書院到底不是凡間王朝的私塾,這裡是修行的場所,不修道不信佛,修心,修理。
大道三千遁其一,終究還是殊途同歸,奪天地造化。
神人魔妖仙鬼生來天資各異,各有修行路。
但更多生靈,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入得修行,只是蹉跎歲月。
還好顧寧此世頭遭的生死劫難過去之後,便得到了美人師尊的庇佑,活得順風順水。
修行還算有所成績,前些年磕磕絆絆總算是入了書文境,也就是修士的煉精化氣之境。
只是學業除外。
顧寧不明白師尊為什麼一定要抓自己的學業不放,跟別人不同,他還如同前世學生一般,必須要學習君子六藝,又要研究各種丹藥陣法,符籙器具。
…都修仙了,沒必要還得繼續卷吧?
聽得自己的想法,師尊只會帶著淡淡的笑意,故意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若是再從師尊口中說自己不聽話什麼的,師姐便會難過,生氣自己不乖,讓顧寧頭大不已。
他可不敢讓自己的師姐不滿,在外生人勿近的師姐,在他面前就跟個柔弱姑娘一般,聽得一兩句爭吵便會激動得流出眼淚。
江銀兒本就患有眼疾目不能視,即便是修為有成,前年更是凝練文器,修為突破至意韻境,可那眼疾依舊無法治癒。
要想重塑肉身取回光明,還要經歷三九雷劫塑造文骨,也就是修士的煉神返虛的中境才行。
師尊喻心便是文骨境的修士,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窩在瀟湘書院做起了授課夫子,負責的還是毫無用處的詩詞一道,每到抽查他課業的時候,便是痛苦的開始。
眼下還好,最近師尊在閉關,應該是落得清閒的,顧寧的心中有些慶幸。
周遭學子大多都三三兩兩離了教舍,顧寧大手一揮,便將書桌案上的文房四寶收納進了儲物空間。
這是他隨記憶甦醒一同覺醒的能力,沒什麼用,只是方便生活,可以兌換點生活資源,並不是別人主角那般什麼天材地寶,無上功法全都可以換,裡面只有一些衣服布料,水,石頭,之類的奇怪玩意兒。
就這還會被隨機刷新的,純純雞肋。
書院裡有儲物戒的富家子弟不算少,他這麼做倒也不會顯得突兀。
說起布料,自己給師姐裁的面裙也有好幾件了,是不是該換點別的花樣了?
思索間,顧寧起身離開了教室,與外出的學子不同,他朝著書院深處的庭院走去。
午休的時刻,他都會去江銀兒身邊照顧,師姐雖有神識,不至於完全看不見,但顧寧還是放心不下。
在江銀兒突破至意韻境以前,她可從未到瀟湘書院的教舍學習過,每當自己離開居住的小院,師姐便像個居家的小娘子等他回家。
如今同意她回到書院,顧寧也是想滿足她的心愿。
第二章 婚書
瀟湘書院分硃砂與水墨兩系,坐落銜玉群山腳下,依山而建占地極廣,近千年十幾代人辛勤建造,在山川里築成一座巨大的書院城鎮,也有並非書院學子的凡人受書院庇護,在此生活耕種。
無數人的千里跋涉來此修行進學,有人尋學海無涯,有人求修行有方,也有人圖那長生飄渺。
與心懷所求而來的人不同,顧寧他本就長於此,只想守著那個小院,自己跟師尊師姐。
深秋易起風,捲起石板小徑旁那沒入泥土些許的枯葉,卷不動了也得吹起幾聲刺啦聲響。
清寒的風徐徐向前,前方逐漸傳來清脆水響。
走過拱門,顧寧的眼前開闊是一片池塘溪水,步入迴廊,木板吱呀聲響混雜著腳下涓涓細流,閒得嘈雜卻又不讓人厭煩。
待他抬眼觀瞧,前方的觀景廊亭正坐著一位少女。
面若凝脂膚勝白雪,江銀兒僅僅端正的坐在那裡雙目未睜,已是比這方秋景更勝一籌。
神識里,她發現了向自己走來的顧寧,冷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生氣,唇角微勾帶出暖意。
「今日怎麼來晚了?」
顧寧坐在她的對面,桌上擺著自己喜歡的瓜果熱茶。
他幾近辟穀,已經逐漸在減少五穀的消化,只是捨不得口腹欲,總會纏著師姐給自己做上一點美味。
平時就只有這些清淡水果。
「沒什麼遇到一點小事,怎麼樣?新衣服穿著暖和嗎?」沒打算提自己那點小事,顧寧眼裡帶著笑意,對面的師姐正穿著粉紅的薄棉襖堪堪抵到腰身,正好擋住了面裙的腰帶僅僅露出緞帶繫繩,配上淡灰的黃色面裙顯得亭亭玉立。
哦對,還有那微微露出頭來的粉白繡鞋。
眼下的江銀兒,更像是深閨未出的大小姐。
聽到顧寧的疑惑,少女的面色浮現羞紅,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是師弟做的,還是他一件一件為自己穿上了,問這種話顯得好多餘。
「寧兒做的衣服,阿姐自然是喜歡的。」
故意回答一個不相干的,沒有失了長姐的氣勢。
哪怕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尋常,但這早已是她習慣的生活。
「說得像是不太情願。」顧寧自顧自的拿起一顆蜜棗丟進嘴裡,壞心眼的話讓江銀兒答不上來,他又是一個挑眉,顯得玩世不恭。
「怎麼樣?今天有交到朋友嗎?」
聞言江銀兒微微低了點頭,隨即淡然一笑,「上次在學院也已是十幾年前,這次能受紫雲院長的邀請回院已經足夠,只是生疏感一時半會還是去不掉的。」
言下之意自不用多說。
江銀兒失明是在顧寧被撿回來之前,據說是受了傷以至於雙目失明,具體細節,他也未曾細問。
終歸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
顧寧只知道那段時間的師姐年紀還小,一個人躲在房間,連師尊都見不到。還是等自己被撿回來之後,小小的人兒在心底爆發出了什麼,竟然振作起來成了一個好姐姐。
相比之下,隔三差五就會閉關的師尊…
實在是有些不負責任。
顧寧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抬手抓住了那對攥緊得發白的柔荑,輕輕拍了拍。
「阿姐這麼美,我早就想到會這樣啦。」
江銀兒想縮回手,微微使勁沒能逃掉也就由著顧寧這樣,嘴上不能任由他這般放肆訓責道:「上哪學了這些輕佻話,沒個正經,阿姐可不記得把你養育成這樣的浪蕩孩子,定然是交了些奇怪朋友吧。」
不愧是阿姐你,這也要挑刺,苦笑一聲顧寧聽出其中羞惱,還有對自己學院生活的探尋。
「哪能啊,我不是隨時都在阿姐面前受訓嗎。」
顧寧笑著否定,他在學院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孤僻,處境並不比江銀兒好上多少。瀟湘書院到底是修行的場所,除了修為,所有人依舊看重著財地法侶。
這些師尊可從沒說一手包辦,自己修行的術法典籍都來自書院,與他人沒什麼不同,更別說錢財了。
「寧兒這話說得許多怨氣,難道是對阿姐有所不滿?」江銀兒反手扣住了顧寧的指節,兩人拇指使勁較量起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吹彈可破的肌膚稍稍用力感覺都能留下紅印,顧寧任由江銀兒在自己掌背留下印記,只是他之前便一直有意無意的繞著觀景亭的環座靠向這位明艷動人的少女,少女那淡淡清新甜橘般的體香若隱若現。
「好了,別鬧了,阿姐有正事與你說。」
顧寧遺憾的收回了手乖乖坐好,江銀兒微微一笑,衣袖內傳來靈力流動,隨著衣袖滑落露出藕白的小臂,一件碧玉質地的手鐲露了出來。
隨著靈力的氤氳流轉,江銀兒的手掌散發出白色光芒與手鐲呼應。
異象消失,一張大紅的信紙靜靜躺在江銀兒手上。
「這是?」
巨大的喜字印在封面,暗金的字跡在清日的光下泛著蒼白,顧寧覺得格外扎眼。
這明顯是婚書的制式。
怎麼?阿姐要嫁人了?
這樣的想法一出,顧寧當場坐立難安,有心將信紙搶來又害怕想法成真。
雙目失明看不見顧寧臉上的難堪,江銀兒淡淡笑著說道:「師尊閉關前曾說不知道自己今年能不能趕上寧兒你的生辰,就把這封婚書交付給了我。」
生辰,指的是顧寧被撿回來那天。
真的是婚書,顧寧臉黑了下去。
「怎麼了?」見顧寧不搭茬,江銀兒微微有些疑惑。
「沒,什,麼。」
顧寧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
江銀兒疑惑的搖晃頭,見顧寧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只好繼續說道:「這是寧兒你三歲時定下的婚約,沈含歌,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可曾是扯壞過人丫頭的碎花裙子。」
「啊?我的?」顧寧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喜慶的婚約書,「沒印象,誰啊。」
「你這孩子,從小就壞心眼,欺負了人還得意,弄得人小姑娘哭哭嚷嚷的離開了書院。」江銀兒嗔怪的揶揄了一句,心底卻偷摸放鬆了下來。
如同驕傲的家長一般,江銀兒嘴裡透著開心,「好在當時沈家伯父沒有怪罪,反而慧眼識珠看上寧兒你的聰慧,跟師尊提起了兩家結親。」
顧寧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只是接過了江銀兒手上的婚書,準備仔細觀瞧。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願將楓葉之盟,載明鴛譜。」
最底下歪歪扭扭印著一枚紅楓落葉的印戳,粗糙的邊緣,像是誰的玩笑之作。
第三章 藥圃
婚書另一側寫著兩人的名字和八字相合,這只能是師尊的手筆,只有她算得出自己的生辰八字,顧寧覺得有些頭大。
重活一世,沒有鎮壓世間一切敵就算了,自己還能攤上個娃娃親?
思索之時抬頭看去,師姐默默啄飲著熱茶,看得出來心情有些愉悅,這讓顧寧又沒來由的有些火氣。
隨即江銀兒手捧著熱茶開始說起他曾經對人小姑娘做的曾經,兩人的過往,一件一件如數家珍,隨著唇齒間的茶香吐露,淡白的熱氣翻湧朝上,印襯著白嫩小臉上那枚殷紅劍紋熠熠生輝。
「好吧。」顧寧應付著江銀兒的話,手上不留痕跡的想把婚約揣進衣袖。
他倒是想直接收進儲物空間,但那樣動作太大。
殊不知這點小動作怎麼瞞的過意韻境的大能,江銀兒側過面目,清麗的臉龐迎著秋日的光更顯白皙,抬手便抓住顧寧的小動作。
後者隨著一愣。
「寧兒你在做什麼?」
「啊,我,我就是打算把婚書貼身放好。」顧寧尷尬的笑了笑,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哪有人自己拿著自己的婚書的?又不是家中無長,還沒到你提親的時候呢,給我。」
素手一攤迎在顧寧的當面,他只得將婚書遞上。
明明是自己的婚書?
「提前說與你聽,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待明年開春,阿姐…師尊會陪你去提親。」說著說著,明媚的笑臉變得黯淡幾分。
顧寧拿起一粒龍眼剝出,遞到江銀兒的嘴邊,「我才不要奉命成婚,都是修仙人了,怎麼還遵循凡人那套論調。」
再說誰要娶一個不熟的女人?即便是兩小無猜,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連對方高矮胖瘦都不知曉,哪有談婚論嫁的想法,想想都有些膈應。
江銀兒抿了下嘴唇,張開薄唇任由顧寧的喂食,心中想著事情,還下意識的伸出粉舌划過。
顧寧得意一笑。
哪有什麼金枝玉葉,抵得上師姐分毫。
「這什麼混帳話。」江銀兒柳眉微蹙就欲訓誡,想了想又忍耐下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便是修行人亦是凡人而來,自然應當遵守,何況這是師尊為你寫下的婚書。」
師姐雖然修行有道,但一直身處小院內潛修,對世外之事所知甚少,便從來都是以師尊律令來教導自己,還有顧寧。
婚書上那熟悉的娟秀字跡,顧寧回想起總是冷著個臉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的師尊。老實說,雖然心裡一直記著師尊的救命之恩,但他不覺得師尊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實意的呵護。
年幼的顧寧便對人之間的感情極為敏感。
記憶的甦醒並沒有讓他變成曾經的那個自己,那些過往就在一個幼小孩子的腦海如同播片,只要心思稍動便會洶湧而來,記憶帶來的痛苦如同附骨之疽侵犯著幼小的他。
他明明不是他,卻被迫變成他的感同身受。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能從小自己照顧自己,小小年紀就會洗衣做飯。還因此讓年紀幼小的師姐生出逆反心理,即使雙目失明,硬是靠著自己記憶,能在廚房裡做飯…
長姐如母,心思再多顧寧也不敢反駁江銀兒的話,只能迎合她的意思,只是自己心底早已有了計較。
他既不知道女方在哪裡也沒有拿到婚書,自己去退婚肯定不現實,沒有老爺爺戒指,他怕是有去無回。但這件事不用那麼麻煩,其實只要讓師姐改口就好。
只要,他能攥住江銀兒的心。
……
午休過後,下午便是前去藥田打理田地,這不是課業,屬於學院下派的雜物任務,可以賺取微薄的靈石丹藥資源。
這不是主要的,顧寧主要是來熟悉仙草。
他負責的這塊地界,草本年紀普遍比他還大上一輪,即使這樣依舊跟路邊雜草沒什麼兩樣,還需小心呵護在固定的時間點,會有專人前來採集帶去煉丹。
「昇陽花,煉心霖,緣生龍草…」
埋頭在草堆中,顧寧細心打理著雜草,摘除分叉的枝條保證主藥的成長。這種事勞心勞力收入也不算高,做的人自然也少上很多。
要不是師尊動不動會校考自己這些知識,他才懶得來這裡。
有這時間,多陪陪師姐不是更好?只要自己設計出新的衣服,阿姐便能讓他肆意擺弄。
咳。
「今日還真是勤勉,這麼早便來了?」
正在打理身下的幾株碧波青,突然眼前一暗,顧寧抬起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許師姐。」
顧寧聽出剛才那句話中的揶揄無奈的起身行禮,這位許師姐正抱著手佻著眼眉看向他。
跟顧同慶一樣,這位許萍也是個麻煩傢伙。
不一樣的是,她是師姐,還是這片藥圃的管事,在煉丹房那邊都有關係,連每月能領到的丹藥資源都比尋常弟子要多那麼一些。
據傳這許師姐是哪位大能後人的緣媒,早已定親。
「呵,顧寧,下午才想起來打理藥圃,早幹什麼去了?難道是知道有長老要來?故意在這獻寶?」許萍滿臉不屑,「手腳麻利點,幹完快滾。」
顧寧低下頭衣袖內拳頭緊捏,又隨即放開。
「明白,許師姐。」
見人連反駁自己的勇氣都沒有,許萍顯得更加得意,還算嬌俏的臉上滿是輕蔑,也不再繼續奚落,這有損她的氣質形象,隨即走向藥圃外。
她還需要準備一下,等煉丹房夫子遣來的人回收靈草。有些草本年份不需要多高,反正只是煉製一些回氣丹,量大管飽就行。
許萍搖擺著那纖細腰肢離開,相當豐腴的臀部格外顯眼。
人走遠了些,顧寧才抬起頭露出眼裡的憤怒。
手痒痒,很想一巴掌扇上去。
隨即無奈一嘆,誰讓自己是個出入書文境的廢柴呢?這許萍看似蠻橫無理,也是有著書文中境的修為。
再加上那神秘身份,這讓顧寧更沒辦法輕舉妄動。
噁心的人和事只得擱下,還剩一點本周就不必再來見到那刻薄臉,顧寧繼續自己的任務。
……
夜已深,顧寧獨自行走在山林間,學院弟子和夫子能分配的庭院在銜玉山腰,建造得錯落有致。
沒有入得意韻,他只能行使符籙丹藥,自然不如走路節省。
當然,主要是買不起法寶…
倒是師姐江銀兒,意韻境凝聚出了本命文劍,相當於大半個劍修,能御劍飛行,著實讓顧寧羨慕了一把。
可惜兩人能一同上學,卻不能一同回家。
師姐每日只在學院呆半日而已。
「啊!」
山林間突然傳來女人悽厲的慘叫,嚇得顧寧腳下一崴,差點摔倒在青石板上…
第四章 白給
慘叫驚起山間鳥雀,撲啦啦的飛起遠離這片林場,月光下顧寧手執半塊散發螢光的珏,不知道哪來的很久之前在房間裡找到的,如今被他拿來當做燈籠。
眼下那聲慘叫讓顧寧嘴角一抽,按照正常發展,自己不會要遇到什麼仇殺了吧?
左右瞧了瞧,自己離家還有幾里路,不然走快點?
沒曾想自己一抬頭看看天色,偏偏瞧見一道漆黑從頭頂掠過,許是沒料到大半夜居然會有人在走山路,高飛低走之人竟然也沒發現身下的顧寧。
「呃…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寧低下頭繼續向前。
他確實也什麼都沒看見,對方飛身不過一瞬,除了腰間的暗金色,黑夜裡他什麼都看不真切。
繼續埋頭往前走,很快便回到了自家院子,師姐的房間還點著燭火,看來還未安寢。吐出一口寒氣,顧寧略有些激動的搓搓手。
大半夜的不睡覺,阿姐肯定是在等我。
難道今天是可以的日子?
一時心猿意馬,顧寧走到了江銀兒的門邊推門而入。
木門吱呀聲響驚動了屋中人,燭火燈紅之下人影搖曳,盤坐在床上的江銀兒停下心法運轉朱唇輕啟,「寧兒回來了?今日怎麼這麼晚?」
剛進門,顧寧便感受到了靈識神思的掃視,見師姐詢問他輕飄飄的回答道:「只是路上遇到一點小事耽擱了片刻,加上今日藥圃的雜事麻煩了些。」
「師姐怎麼還沒入睡,難道……」
聽到他這麼說江銀兒眉頭皺了起來,「遇上點事?什麼事?」
顧寧走到了廂房內,這才見到江銀兒已經自己脫下衣裙,小褂掛在衣架上面裙也已放進衣櫥。
自師姐取得靈識以來,這些小事很少再有顧寧染指的機會。
「沒什麼,就是路上聽見一聲慘叫。」顧寧老老實實的把情況說了出來,他也沒什麼好對江銀兒隱瞞的。
「不過我沒有去探查,畢竟阿姐你還在家等我。」
聽到這個情況,江銀兒面色嚴肅的說道:「你過來。」
顧寧乖乖湊到江銀兒身前,江銀兒雙腿併攏躲在被褥,絲綢般的長髮披在身前,撇在一旁的劉海下眉眼如畫溫婉得晃人心神。
江銀兒目不能視,她的睡衣便是顧寧一手包辦的,如今她正穿著黑色的內搭絲裙,露出精緻鎖骨的大片雪白,還有那微微可見的嫩乳。
顧寧深吸一口氣,他很想正人君子做派轉過頭去,但XX不聽他的。
江銀兒貼到顧寧腰腹微微抽動瓊鼻,「寧兒你這幾日學院休沐,便留在家中不要出去了。」她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譬如,血腥氣。
顧寧沒有回答,江銀兒蹙起柳眉抬頭看向他,還沉浸在美色的他瞬間被那不施粉黛的素臉驚醒過來。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出門。」
撇過頭剛好看見掛在衣櫥中的面裙露出一角,顧寧連忙走過去整理,伸手進入衣櫥,顧寧碰到一個熟悉的質感,臉上故作不動聲色。
「師姐凈洗過了?」
聞言江銀兒面色一紅,「問這個做什麼?」
將東西收入衣袖,顧寧笑了笑,「沒什麼,若是需要,今夜由我來…」
「不許!」還沒說完江銀兒便打斷了顧寧的話,少女含羞帶怒,「一天沒個正形,沒別的事就出去吧。」
「好吧好吧。」
顧寧無奈的點頭,將衣櫥關好便道聲晚安走了出去,臨了還吹熄了燭火。
見人這麼聽話江銀兒反而有些許的錯愕。江銀兒抿了抿唇瓣俯身睡下,只是怎麼看都有些輾轉難眠。
徑直走向自己房間,顧寧把玩著手裡的婚書,臉上帶著得色。
他雖然知道江銀兒沒有將婚書放入儲物手鐲中,卻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便拿到了婚書,有了這玩意自己只要按照上面的地址,明日便能出發。
不對,陽遙洲。
靠著半塊玉珏的螢光,顧寧看著婚書上寫的簡略地址,一時有些猶豫。
沈家竟然在陽遙,那未免有些遠了,就算花費自己積攢的靈石乘坐仙舟,那約莫也要三五日的光景。自己能否趕得回來上課不說,師姐肯定是會擔憂的。
思索之際顧寧推開自己房門,低頭看著手中那紅艷的婚書,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
「唔!」
與印象中柔軟微寒的被褥不同,顧寧嚇得立馬坐了起來,剛才自己好像坐到個什麼柔軟的東西,驚訝的看向床鋪,這才發現自己的被褥真鼓起一大坨。
穩定心神顧寧一把掀開,顯露出大片雪白。
自己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面帶輕紗的宮裝女人!
呃…自己,這是外掛到帳了嗎?但為什麼別人是戒指里有個老爺爺,自己是床上跑出來個女人?顧寧百思不得其解。
宮裝少女衣衫半解,隨著月光灑下雪白肌膚裸露在外,看著便覺得嚴寒,顧寧甚至能看見那粉嫩的尖尖肉粒,在寒風下順著呼吸輕輕顫動。
「唔…唔嗯…」
女人無力的掙扎扭動,除了剛被自己一屁股坐醒帶來的驚叫,眼下正媚眼如絲不安的摩挲著自己修長的美腿。
女人身上傳來好聞的糜爛香氣,其間美妙足以讓還是童身的顧寧面紅耳赤,女人那迷離的眼睛帶著水汽,看樣子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顧寧眉頭微皺勉強著自己遠離了些許。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拿這個考驗幹部還是太離譜了些,無論如何,自己的第一次都只會給到親親師姐,而不是這樣來路不明的奇怪女人。
萬一有什麼病症怎麼辦?顧寧沒有被香艷沖昏頭,保持著自己的清醒。
臆想被床上女人那若有若無的低聲呻吟打斷,顧寧乾脆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張安神符,化作煙了靈光乍現潛入宮裝女人的眉心,那勾魂攝魄的淫糜聲響才消停下去。
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送到面前都不嘗嘗鹹淡。
顧寧思索之時看向那趨於平靜的女人,眉目清秀帶著貴氣,讓他有些忍不住想掀開面紗一探究竟。
算了,顧寧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起放在儲物空間的婚書,自己一個文書境還是別找那麼多麻煩了。
這女人剛才雖未運轉靈力,可書文合境的氣勢依舊顯露出來些許,不然也不會自己清醒過來。在瀟湘書院什麼身份的人都有,小到農夫地主,大到王公貴族,來此尋仙問道瀟湘都是有教無類全部收下。
能跋山涉水來到銜玉群山環繞的瀟湘書院,本就算滿足修行的第一步,修身。
這個女人衣著華貴,境界也比自己高上很多。雖然不知道怎麼弄得跟被人下了春藥一般,可依舊讓顧寧不敢輕舉妄動。
他不能一時衝動因為下半身,沒了上半身…
至於靠霸氣側漏強行破了女人的身子令其臣服——怎麼看都不靠譜。
師姐那樣的溫婉女子還好,畢竟有著十幾年的相依為命,自己還有些把握,可對於這個陌生女人,他還沒饑渴成這樣。
第五章 背鍋
看著沉睡的美人面容,顧寧總感覺這樣不太牢靠,若是對方暴起發難,自己還有些危險。可如果現在就轉頭去喊師姐,又顯得太過奇怪。
不想讓師姐知曉後又拿出長姐的派頭,這樣的事情他能自己解決。
隨即他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張符籙,這玩意兒製作成本低,他的符籙都是自己跟著前世的一些記憶設計的,與攻伐仙法類型的符籙不同,都是些外人看來毫無用處的符籙。
比如手上這張蛋白色的符紙,上面是能讓靈力化形黑色液體用於書寫,幾年內才會緩慢消散的奇怪符籙。
趁著女人沉睡,他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只要自己能留下這個女人的把柄,對方若是暴起發難,自己也算留下後手。到時候只需要把情況一講,對方就拿自己沒有辦法。
畢竟這種有著身份地位的人,一向都很在乎臉面。
手指划過細膩肌膚,冰涼的觸感讓沉睡的女人秀眉微皺,顧寧強忍著心中悸動,畫了個歪斜的印記,在女人撩起的腹下。靈力化作的墨汁不比尋常,做完一切顧寧貼心的為其蓋上被褥,然後調整自己的彈道。
希望明天不會直接把房子拆了吧…顧寧打算今夜便走,只需留下一封書信,等人甦醒之後只要看見自己的陳清利弊的書信,也不至於大發雷霆引人耳目。
寫完這封,顧寧再寫下一封,這是留給江銀兒的,就說自己去退親了,讓師姐勿憂。
他不是真的要去退婚,他要讓江銀兒站在自己這邊。
做完一切,顧寧隨即裝模作樣的帶上一點衣物,看了看還裹在被褥中只露了個頭的女人,思考片刻又將衣服折好放在床邊。
免得被人翻自己柜子,若是要便裝離去,穿這套就是。
打點好一切,顧寧滿意的點點頭,自己還真是窩囊——沒辦法,誰讓自己重獲一世什麼都沒有呢。
將煩心事拋之腦後,顧寧隨即開門。
屋外月明星稀,皎皎月光灑下不過咫尺,寒風吹拂便能刺入肺腑。
還好自己已有修為不懼這些許嚴寒,顧寧飛身離去。
……
「總算到了,彌鄉。」顧寧抬手,一枚丹藥穩穩落在他的掌間吞服而下。
最基礎的回氣丹,一粒便讓他體內靈力充盈。
顧寧這路一趕便是一天,從晚上疾行到了中午,這才堪堪走出銜玉山脈,他越發羨慕起師姐的劍制文器了。
前方便是彌鄉,是瀟湘書院以西第一座大鎮,再往前幾百里通過禁制便有乘坐飛舟的仙城,秦水仙郡。說是仙郡,占地不過十幾里,並不比凡人小鎮大多少,這類仙郡往往是當地駐守的門派所創,為了方便實力低微的同道旅行所用。
順便賺取靈石。
這些個仙家門派占據大片地界,其下領地中無數的修煉資源,天地靈脈都隨他們予取予求,更有不止一座凡間王朝會竭力拉攏,結果連公交車還收這麼貴的費用,顧寧在心裡吐槽道。
根據書院所學,這些頂級宗門之下又分成無數小型宗門,一層套一層,秦水仙郡便是由名為萬仙教的仙家門派經營。
還好自己不是真的要上車,只需要再走一日,在某個地方等著師姐尋來便成了。
顧寧知道自己有被師姐偷偷摸摸設置了追蹤法術在身上,這從她總是能找到自己,顧寧便有所猜測。對此顧寧從未多說什麼,反正只要這次表演到位,自己就能解決很多事情。
不管是師姐,還是自己的主動權。
為此他必須得更努力逃跑才行,做出一副勢必要去退婚的架勢,為此片刻不得休息。
畢竟師姐只要御劍,自己跑再快都是毫無意義的。
站在城門邊的山崖上,顧寧打望著這座凡人城鎮,這也是他第一次跑出山門,什麼都覺著新鮮。
不過想起來,如果師姐先那個昏迷的女人進了自己房間怎麼辦?她會不會以為自己拐了個女人回家辦完了壞事跑路了?顧寧踢飛腳下的石子,懷揣著不安的心思繼續上路。
如果真是這樣,師姐不會帶著殺氣來找自己,吧?
顧寧的房間,床榻上裹起的被褥開始扭動。
「唔,哈!」
就算深秋,被這麼厚實的被褥捂了一晚上,早晨氣溫一回升便能熱得人心慌意亂。昨日昏迷的女人臉色酡紅香汗滿身順著鎖骨往下滑落,不著片縷的身段下滿是繚繞的熱氣。
「我,我這是?」
「唔…」
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鑽進房間,冷意讓女人清醒,昨夜穿戴的面紗落在床邊,高貴嬌艷的臉上帶著最後的迷茫,「這!我的衣服!」
伸手鑽進被褥,衣服還在,只是被汗水浸透起皺,平息下慌亂的女人皺了皺眉頭,轉而捂上被褥打量起四周。
平凡單調的房間只有男人的氣味,自己竟然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裡露出如此恥態?!女人臉色忽紅忽白,還好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常。
轉頭看見床邊疊放著一套乾淨的男裝,女人銀牙輕咬,伸手拿了過來。
無論如何,先逃離這個地方再說!
掀開被褥視線隨即被小腹下的怪異圖案吸引,女人面色羞紅,怒火中燒。
剛才一瞬間自己竟然還認為對方是個正人君子!該死的淫賊!女人用力揉搓,肌膚被磨得發紅,黑色的印記沒有絲毫變化。
即便用上靈力仙法印記依舊紋絲不動,女人無可奈何惱羞成怒道:「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
即使未曾見過,但女子本能的察覺到這不是什麼好寓意的印記。
無奈之下,她只能迅速換好顧寧留下的衣服,先回自己的住處再好好梳理髮生了什麼,順便解決這個該死的印記。
赤腳踩下地面,褲腳露出了一大塊腳踝處的白嫩肌膚。這男人,竟然比自己還要矮小不成,女人眼中透出陰沉。
下意識撫摸上自己的臉龐,女人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看見自己的長相,不過腰腹都被留下印記了,對方只怕是做了更為過分的事情。女子憤恨不已,她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陌生男人的房間。
昨夜明明自己安然入寢,也未曾受到任何示警。
再次環視四周,女人快步走到桌邊,茶杯壓著兩封書信。女子細細查看,臉上的怒意變得越發難以忍受。
「江,銀,兒!」
第六章 山鬼
女子將手中信箋捏做一團,心裡已有計較。
她本就與才來院內不久的江銀兒不對付,自從這女人來到墨系,因為那清麗脫俗的姿容和令所有人難以企及的境界修為,把原本屬於她的風采盡數奪了過去。
王朝公主出身的白黎對此心懷不滿,兩人偶有間隙也只是嘴上計較,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狠毒,竟然將自己綁來給這個所謂的弟弟……
「意韻……」
眼裡閃過仇恨,白黎將兩張信箋直接揣進懷裡左右一看,直接從窗戶飛躍而出。
江銀兒的境界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趁人還未發覺,自己還是先回去將這塊污穢清理乾淨,順便,找那個該死的小男人麻煩。
…….
此時江銀兒正立於飛劍之上,面向萬里晴空看不出什麼表情,她不睜眼無人能讀懂她的心思。在她飛劍身下的道路上,顧寧正抱著一小袋在彌鄉買的熟牛肉邊走邊吃。
昨夜她徹夜未眠,察覺到顧寧半夜離開,一時好奇便不聲不響的跟了上來。她看不見顧寧在做什麼,又怕讓其察覺不敢隨意使用神識觀察,只能遠遠跟在顧寧身後權當護衛。
這還是顧寧第一次偷偷溜出書院,江銀兒把神識鋪開思考著這條路線,她心中大概有些猜測。
果然寧兒還是記得沈家那女兒的,不然也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讓他這麼急不可耐的離開家門,想到此江銀兒心中泛酸,又很快整理心神打消這念頭。
年少傾慕喜結良緣自是好事,自己做姐姐的怎能妒忌。
終歸是孩子長大,會離開家門…
心思起伏不定,腳下文劍懷寧的劍身散發出青翠的微光,劍鳴輕顫照應著主人糾結的心思。
行走在山間路的顧寧感受不到這些,此次出門他完全如郊遊一般,在城鎮里走走停停來回逛逛,帶上一些未曾見過或者只是聽過的小食,在山林間自得其樂。
不太像個年輕人會有的興致,顧寧喜歡這種安靜悠閒的生活氣氛。
坐在巨大青石上休憩,遠處突然傳來嗩吶的刺耳聲響,顧寧前方遠遠走來一隊人馬,往前的男人懷抱著大白的紙花,手舉著白色布幡上寫西方接引,身後人表情悲切地撒著白色的圓紙。
沒有停留,隊伍從顧寧的身邊走過,人群中馬車拉著寫著奠字的棺材穩步向著顧寧來時路走去。
這還是顧寧第一次看見送葬的隊伍,端坐起身體面色肅穆。為首的孝子看了過來,略帶感激的點頭示意了一下顧寧就再無下文。
望著遠去的隊伍,顧寧喃喃自語,「這山里人,送葬的排場都這麼大嗎?」
「山里人?哧,小老弟,你莫不是在逗我?」滄桑低沉的聲線從身邊傳來,是個剛才掉隊出來放水的老頭,說話顯得極為粗俗不堪,「你是打哪來的?怎一個人在這山頭晃悠?也不怕被惡鬼摘了頭去?」
「惡鬼?」
顧寧沒見過鬼怪也不想見,這位莊稼漢打扮的老頭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完全不在意趕不趕得上走遠的隊伍。
「嘖。」吐了吐嘴裡的煙沫子,老頭晃動隨身帶著的水壺灌了一口,「唔嗝,你這娃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闖進來?還真是運氣頂天好。」
話音一轉,老頭惡狠狠地說道:「要不是你坐直了身體送走那棺材,剛才你就得死在這裡。」
「哦。」
凡人的危言聳聽顧寧可不會放在心上,見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老頭聳聳肩繼續灌下幾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聽老人言…」聲音越來越弱仿佛飄蕩的蘆葦,顧寧轉過頭只聞到一股讓人頭暈的酒香,瞬間神經緊繃。
身旁哪有什麼老頭的身影!
「仙人?不,不對,是倀鬼?」顧寧皺起眉頭,他剛才絕對沒有進入什麼幻覺,丹田的書院心法一直還保持著慢吞吞的運轉,根本沒有什麼異樣。
大白天的,撞鬼了?
自己沒有受到威脅反而被提醒,這讓顧寧有些意外。隨即摸出一張神行符籙,再次加快腳程離開這座山林。
聽勸總是好的。
來時的山道上,剛才那送葬的隊伍逐漸泛起濃濃煙霧,在隊伍後面繚繞起長長的拖尾,隨即走出來的全是一個個毫無血色的蒼白骷髏,還有沒有實體的暗紅怨靈。
「大人,人走了。」
剛才的老那頭並未出現在孝子身旁,反而侍從著那具棺材。
「沒有,對方應該只是路過。」
像是聽到什麼命令,老頭面色惶恐急聲道:「大人這…可是您真的要?!」話音剛落他便後悔了,棺材裡的大人,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質疑。
黑氣從棺材邊緣浮現,在老頭驚恐的眼神中,棺材蓋下伸出來一支比骷髏更蒼白的手!
他絲毫沒有抵抗的念頭,黑氣裹挾住他的身體不斷侵蝕甚至沒有辦法逃跑,只能任由手指離他的瞳孔越來越近。
「不!不!大人!我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慘叫戛然而止,然後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響,隊伍中別的鬼怪對此熟視無睹,繼續朝著前方緩慢行走。
不知何時,這條路的前方再次橫臥著一塊巨大的青石。
顧寧下了山路天色已晚,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沒有投宿的法子,還好遇到一座破爛的山廟,走進去看也看不出供奉的哪路神仙,顧寧索性拜了拜主屋便就決定在此露宿。
用石塊壘起土灶,再找來乾柴聚在中間,掏出一張最基礎的火符丟進去,很快便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溫暖的橘色火光開始吹散深夜寒秋的冷意。
總感覺,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什麼事件?顧寧打量著火光,石塊上方架著一張陶瓷片,放上幾塊今天沒吃完的熟牛肉。
至於喝的,顧寧掏出放在儲物空間的杯子,一個響指憑空落下一汪清水。
還好顧寧提前離遠了些沒被打濕,水杯接住了大半,其餘的水被撒在四周,這系統真是毫無便利性可言!
咀嚼著牛肉,他時不時都打量向門口。
直到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顧寧臉上一黑。
還真來了!?
踩進門的是一雙大紅色的繡鞋,一位嬌艷女子走進了這座破敗山廟,身上穿著極為喜慶的婚服,看見房間內的顧寧面色錯愕。
「呃,還,還請公子見諒…」
見人對自己來回打量,婚服女子本就嬌艷的臉飛出紅雲,嬌滴滴的福身一禮。「請問公子,可以讓奴家借宿一宿嗎?」
顧寧隨著女子舉動神情從清醒變得有些恍惚,聽見對方的詢問他張了張嘴。
「啊?阿嚏!」
說到一半,打出來一個噴嚏。
顧寧瞬間清醒過來,而女子亦是之前那般錯愕。
第七章 祛邪
「混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華貴寬敞的房間裡,白黎坐在床上身穿薄衫,身邊放著各式各樣的玩意兒。今早回房她便心神鬆懈大睡了一通,實在是被那奇怪的藥物折磨得精神萎靡。
如今清醒過來,她便開始著手處理這如同孩子惡作劇一樣的奇怪印記。
像個桃子一般…真奇怪。
床上擺滿了大樣小樣,有藥粉,有靈符,有仙丹,也有靈液,各種各樣解咒的,驅魔的,凈身的全都用了個遍,那漆黑印記始終在自己小腹上沒有絲毫變化。
這種女兒家的私密部位,她沒有辦法向任何人尋求解決之法,嘗試了一整天毫無效果讓她十分抓狂。
「顧寧!該死的顧寧!還有江銀兒!混蛋!」貧瘠的辱罵詞彙感受得到她的憤怒和無可奈何。
即便是白黎潛意識能發覺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這身上的印記讓她完全沒有辦法保持冷靜,顧寧給她寫的信箋被撕的粉碎,上面的話在白黎看來跟威脅沒什麼兩樣。
「混蛋傢伙!氣死我了!」
「叩叩叩。」「殿下,你在房間嗎?」
白黎房門外站著一位溫文儒雅的男子,面容俊朗一襲白衣,手上把玩著摺扇看上去就是翩翩公子。
「滾!」房間內傳來怒罵讓男子嘴角的笑意凝滯,面色一黑忍耐半響卻也沒多說什麼。
「白黎…」
飛來什物砸在門扉上重重悶響,「本宮叫你滾!李清河!」
「好好好…」男子無奈的回答道,誰讓自己喜歡上這麼個女人呢,生過氣第二次反而沒了怒意。最後看了眼緊閉的木門,李清河的眼底浮現出愛慕和一絲貪婪。
也就是這幾個月了,待今年返鄉省親,自己就可以迎娶這個驕縱女人,待其入了自己的房門,自己有的是時間將她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想到快活事,李清河再度浮現出柔和的笑意,手中摺扇被他肆意把玩,仿佛在幻想玉人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
白黎毫無公主風度的坐在床邊,手指沾著清水使勁揉搓,用過勁了大片嬌嫩的肌膚被揉得發紅。
「不行,去不掉。」火辣刺痛讓白黎面色發紅,沒了法子癱坐在床邊,回頭又看見滿床的狼藉。
上山修行,即便她貴為公主也不可能帶著貼身宮女修行,平日裡打理家事都是她自己一人完成,她並非嬌生慣養的皇女,雖然性格驕縱了些,但能在遠離故土的瀟湘書院修行自然也不是一無是處。
眼下她已經沒那個耐心。
裹了衣衫走到窗邊,已經是漸入黃昏,她也只能等到明天再去找那個江銀兒還有顧寧的麻煩。
「如果以此為要挾,要自己…」白黎那高傲的心思在抗拒這樣的做法,可自己又沒有了別的法子,下個月便會返鄉,如若不能在這之前解決…其中後果她不敢猜想。
至少那位皇后娘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白黎暗自咬牙,為了逃離那個貪婪皇后的掌控自己才趁著皇祖母逝世,請願上山修道為祖母祈福,沒想到這個李家子在妖后的慫恿下,也跟了上來。
白黎坐回床榻,粗糙的青布棉被是她曾經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什物,如今早就成了她最後眷戀的溫暖所在。妖后惑亂宮闈,挾父皇號令群臣,可恨自己無力,只能任其猖獗。
「怎麼辦,自己要二選一嗎…」如瀑的黑髮隨意披散,白黎神色顯得有些迷茫,連唇瓣都透著蒼白。
她不想向任何人低頭。
不管是妖后,還是這個可惡的矮小男子
……
惡作劇的傢伙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上侏儒的帽子。
顧寧真不算矮,換算到前世也算是個平均的身高,可能就是體格瘦弱了很多,早年體虛病弱,還是努力運動,勤於修煉才補回了體質。
這也是他資質差的原因之一,早產兒。
然後還被丟在冰雪之地…
好慘啊。
不過這些都不如當下,一個身穿喜服的長舌女子,正在這破敗山廟,對著顧寧揮舞鋒利的指甲,招招取其要害!
女妖雙手打出破空聲響,速度極快,顧寧只能且戰且退,以符籙騷擾對敵。
「你這廝,我只是打個噴嚏!又沒招惹你!」
被追到牆邊,顧寧低身躲過一擊利爪,妖怪的修長指甲直直插入牆壁輕易捏爆,而顧寧腳貼神行符再度拉開距離,幾張火符瞬間沖向女鬼面門。
只聽得悽厲的慘叫,猩紅的舌頭將火焰攪亂,女鬼趁機再度衝殺過來。
只是地上掉出一塊焦黃肉香的人皮,妖邪露出了腐敗的臉,眼球裸露滿是猩紅血氣。
「嘩!」
布滿血管的喉嚨發出莫名其妙的腔調,一股陰冷鬼氣隨之襲來。顧寧後撤一步,之前站立的地方瞬間一聲爆炸撒出煙塵。
剛才不是還能說人話嗎?怎麼現在徹底變成鬼叫了?顧寧只覺得頭大。
同樣是山廟遇到女鬼的劇情,為什麼某寧姓故人就能遇到美貌女鬼傾心,自己卻因為打個噴嚏被不停追殺?就因為自己只是個路人角色嗎?
已經毫無初見那般美艷姿態,妖邪處處顯示著醜陋,顧寧心中無奈。
自己的符籙不會都折損在這裡吧。
又是一道寒光襲來,顧寧借勢一腳靠著後勁落到門邊轉身再度一掌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開溜!
沒有想像中的暴力,書文境的文修沒有什麼力量可言。
妖邪大怒,不知何時垂下碩大漆黑的囊腫,裡面暗藏這血水流動的光,六支生長著絨毛的細腿毫無人形徹底變化成類似蜘蛛的模樣。
追上逃跑的顧寧,妖邪嘶吼著衝出山廟的大門,卻看見這個可惡男人正呆立在門外,迅速斬出化作巨鐮的雙手就要取其,性命。
「唰!」
燦爛白光暗藏一抹丹青翠綠,只聽得一聲輕響,張牙舞爪的妖邪呆愣在顧寧的身後。瞬間,無數劍光連閃光芒劃破黑夜耀眼如炬!妖邪身軀被劍光包裹切出無數光滑的平面!瞬間斬成粉末隨風消散。
顧寧沒有去在意身後的妖邪,任由狂風吹得衣衫獵獵,只是呆愣的的看著前方。
白衣勝雪,是自己親手縫製的長衫,上面銀線勾勒的池塘荷花暗藏,僅僅用一根木叉盤起的長髮在寒夜中隨風飄散,點起少年人心中泛著月光的波瀾。
她就這麼靜靜站在那裡,文劍安寧如同黑夜的燭火,散發著清亮的光,照在江銀兒的身上平添幾分溫柔的靜謐。
「寧兒,隨我回家。」
聲聲關切連時間都放緩了步調。
沒有睜開雙眼的臉上只有溫柔的笑意,在江銀兒身後如同風中稻草一般,齊刷刷的躺著一片妖邪。
皆是一劍超脫。
第八章 甜頭
與女鬼周旋半天,顧寧還保持面色平靜,聽到江銀兒這番話反而開始汗流浹背。
怎麼感覺,師姐很生氣?
沒有迎接到自己聶小倩的喜悅,寧顧寧只覺得腳有些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姐出手的樣子,遠處那些妖邪他白日裡見過,就是那送葬的奇異隊伍,如今全被那柄懸於江銀兒身旁的文劍梟首,只有…誒?棺材去哪了?
見顧寧沒有說話,江銀兒臉上笑意不減,朝前邁出一步,意韻境的威壓瞬間如同巨石壓頂讓顧寧呼吸一滯。
「寧兒,你在想什麼?」
「師,師姐,我只是在看師姐,好厲害。」顧寧咧咧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清秀的臉上已經溱出豆大汗珠,嘴上還是這般不著邊際。
江銀兒聞言無悲無喜,只是撤掉了威壓,她本就只想提醒顧寧回神。
衣裙晃動,露出精緻的登雲履,江銀兒緩步走到顧寧的身邊,攤開白嫩的手掌,「拿來。」
顧寧乖乖將揣在懷裡的婚書再次遞了上去,江銀兒心中這才放鬆了些許。近距離下,顧寧能清晰的看見江銀兒如畫的眉眼,那細微的情緒變化讓他心中微定。
一切都如他的計劃進行,師姐嘴上再硬,心裡還是如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柳眉舒展,江銀兒的聲音帶著細不可聞的氣惱,「長本事啦?都學著偷東西了?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想去提,唔!…」
話音未落,神識里的顧寧已經緊貼著她,被寒風吹得有些冰涼的唇瓣互相觸碰,柔軟的感覺如針扎一般刺醒假裝迷惑的心思。
顧寧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忍耐的人,偏偏很多時候他不得不去忍耐。
再這麼下去,自己都可以住在井蓋下面了。
美人在前,小嘴吧啦吧啦的喋喋不休,青絲披在身前在這清冷似水的夜色里有著說不出的動人嬌媚。即便人是往日威嚴的師姐,在這夜色之下,少年火熱的悸動依舊讓他放棄忍耐的打算,親吻上自己渴求已久的粉唇。
未施粉黛,江銀兒的身上有他熟悉的清新香氣,如同夏日的青桔汁水,讓顧寧無法抗拒的沉淪,貪婪的親吻著唇瓣,甚至開始嘗試突破還未反應過來的口齒。
「唔…」江銀兒神色慌亂,正想掙扎才發現不知何時顧寧已經環抱上她的纖細腰肢,隨著親吻越發沉迷,手臂不斷用力,仿佛想要將兩人揉進一處。
這是錯的,江銀兒的心底這樣的聲音一直在回想。
顧寧不甘心被拒之門外,師姐身上滿是他眷戀的味道,看著人這般痴迷急切,江銀兒的眼神從清醒變得迷茫,不知不覺間跟著抬起了手搭在顧寧的腰上。
錯…便錯吧。
終是遂了顧寧的意,唇齒鬆動讓他驚喜萬分,沉重的鼻息顯露懷中女人心中的不安,此刻的顧寧反而沒了之前那般急切,手掌也沒了勁頭只是搭在江銀兒的腰眼附近,惹得懷中玉人嬌軀輕顫。
小巧的粉舌從被追逐,變成了配合,江銀兒任由顧寧粗淺的挑逗開始學著跟隨對方,香津被肆意掠奪發出淡淡甜膩水響。曾經被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將他沉重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這一切都讓江銀兒極為緊張,連明眸眼底都全是迷離的水色。
「唔…嗯,不,不行!」
顧寧那在江銀兒身後作怪的手滑到隱藏在衣裙下的挺翹臀肉上,惹得聲聲嬌顫輕吟,江銀兒醒了過來沒有繼續沉迷顧寧粗魯的索吻。
推開兩人的距離,江銀兒低著頭耳尖滿是羞紅,掌心恰好抵在顧寧胸膛朝下一點的部位。
感受到那強有力的心跳,江銀兒連忙收回了手。
「寧,寧兒,不要這樣。」
顧寧砸吧砸吧嘴,難得嘗到甜頭顯得有些意猶未盡,見師姐低著頭不看向他,羞紅的耳朵軟肉隨著急促不安的人兒嬌軀輕顫,讓他更加沉迷師姐的迷人。
這黑夜,真是長人膽氣。
兩人久久無言。
「師姐。」
「嗯。」
「我要去陽遙。」
「哧!」
三尺青鋒的劍身輕顫帶著凜冽劍意毫無殺氣,劍穗隨靈力搖曳,懸在遙遙夜空。
閉著眼睛的長髮佳人衣著修身的青白衣裙,面裙擺上金絲銀線勾勒著雲紋鳳意,在黑夜閃爍著光點,兩根絲帶自腰帶穿插在腰間扎了個隨意的解扣。
顧寧的挑釁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不行,隨我回家。」
少女依靠神識便能知曉顧寧的位置,閉著眼,言辭急切不容拒絕。
顧寧抿著嘴打算硬氣的拒絕,「江銀兒,我…」
「嗡!」
長劍帶著主人的不滿,發出低吟。
江銀兒抬手一招,長劍化作流光回到她的手上,再躍入她的眉心化作一枚殷紅的劍紋。
少女微微抬起頭滿是紅潤,夜風吹拂她鬢角的髮絲,感受到身前人的侷促嘴角微勾,「你應當叫我師姐,亦或者,一如你小時候,叫我阿姐。」卻是沒有提之前那出格的行為。
只有顧寧,才會讓她古井無波的心,泛起漣漪。
「…阿姐,我,我必須去退親才行!」顧寧假裝不滿咬牙說了出來。
沒曾想江銀兒聞言只是點點頭,臉上羞紅還未褪去聽聞這話並未過多責難,「我已知曉,先隨阿姐回書院。」臉上是旁人不曾見過的清雅笑容。
「無事的,寧兒若是不喜這段姻緣,阿姐,阿姐自然會站在你這邊。」
言辭一頓,語氣帶著不滿,「可你私自離開,卻是不妥。師尊閉關之前早有吩咐,在尋得解決之法之前,寧兒你不可擅離書院。」
顧寧聞言一愣,這跟自己想的不太對啊?
似乎有點太,順利了?
江銀兒不知道顧寧的情緒,見人沒有動靜,鼓起勇氣伸出了手。
顧寧心中明悟,臉上浮現出略微得意的笑容。
淡淡的蘭花香氣清雅宜人,江銀兒主動牽起顧寧的手,再次感受到男子火熱的體溫。
兩人站在一起,身高相當。
「真是的,這麼快便竄得這麼高了。」
算計還算成功,顧寧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方便自己撫摸上他的臉頰。
「走吧,回家再說。」江銀兒牽著手就打算御劍帶著顧寧回家,從始至終未責難顧寧剛才的逾越之舉。
外袍遮住了江銀兒後背的窈窕曲線,沒有露出被顧寧抱過的痕跡。裙擺之間登雲履僅有一條白邊包裹著玲瓏玉足,精緻紋樣的裙門搖曳拉扯著裙褶,黑色的面料與白皙的肌膚交相輝映。
江銀兒一向穿得嚴實,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材。
這都是他的要求。
第九章 袒露
顧寧心思蕩漾,突然環抱上江銀兒纖細的腰肢,外袍再度被擠壓,面裙的修身下,凸顯出被隱藏著的豐乳弧度。少女偏涼的體溫隨著髮絲清香,讓他輕易便沉迷其中。
曾經的江銀兒不知曉,或者說她有所察覺,卻在刻意逃避。
如今不打算躲了。
「那,那今晚,還能跟阿姐一起睡嗎?」
少年的話帶著試探和期待。
她心中猶豫,自己是不是應當跟顧寧講講道理。
自己只是一個瞎子,與顧寧亦姐亦母,萬不該有任何兒女私情,不管是跟書院還是跟師尊都無法交代。
握住顧寧的手,輕顫的手掌讓她感受到身後男孩的緊張,抿了抿嘴唇。
「你呀,你呀…」
似是呢喃,又好似嘆息,她終究捨不得拒絕自己的孩子,見狀顧寧洒脫一笑,知道自己得逞了。
兩人一同離去山廟重歸平靜。
「嘎吱,嘎吱。」
破爛的山廟門隨著夜風加劇發出瘮人的聲響,石階上滿是暗紅色的血跡和屍塊。
「啪嗒,啪嗒,啪嗒。」
「嘎,嘎…」
遠處晃晃悠悠走來一個人影,身上僅有破布包裹,蒼老銀白的長髮散亂,完全看不見臉,不似人的腳趾赤裸的走在泥土地上發出炙熱的青煙。
直到人影垂著手走到了妖邪屍堆,原本寂靜無聲的黑夜再度出現令人心悸的咀嚼聲。
……
出走折騰了一天,回家卻不過一個時辰,飛劍之上掠山穿雲,只有溫玉入懷讓顧寧愜意。鬧騰出的事情被江銀兒高拿輕放的解決掉,今日本就在休沐,私自外出這樣的小事自然可以抹去不計。
師姐烹煮了湯品還順手燒制了幾道小菜,家常的味道牢牢抓住著顧寧的胃口。
沒有視力,這些都是日積月累下來的技藝,曾經江銀兒記得房間裡每個地方的擺放,現在修為有成,這個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旁人大抵是永不會知道,在外修為有成,為眾人所仰慕的天驕師姐,修行的方式除了吐納,更多還是在用修為做家務。
顧寧幫不上忙,坐在院外的搖椅上打哈切。
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檢查,反正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被那女人拿了也不可惜。
把玩著手裡的鈺,顧寧顯得有些得意的閉眼盤算等會的安排,一邊搖晃著搖椅。
這是他的得意之作,為了師尊師姐製作的,不過只有這麼一張,在師尊還未閉關之前一直是三個人輪流坐,又或者…
「可是睏了?」
江銀兒坐到他身邊的石凳,收攏裙擺展露出美好的曲線盈盈坐下,引來顧寧的視線。
石桌上擺著一應茶具,江銀兒素手烹茶,靈力烹煮下很快繚繞出淡淡茶香。頭泡水被她用靈力包裹,撒在小院牆邊的苗圃里。
即使是靈茶,顧寧一直也不喜歡頭泡水的淡淡苦澀。
江銀兒由著他這樣奢侈的享受著靈茶。
伸手接過師姐遞來的茶水,溫潤滾燙,茶香沁入肺腑口齒留香,顧寧因閉眼顯得昏昏欲睡的精神也清醒幾分。江銀兒見狀露出笑意,自倒了一杯品味其中滋味,「這麼早就睏了,晚上可睡不安穩。」
石燈內的燭火搖曳,溫柔的餘光撒在少女白凈的臉龐上,那枚殷紅劍紋顯得熠熠生輝。手臂輕晃,顧寧牽起了江銀兒的手,對方沒有拒絕,任由顧寧把玩起自己白嫩如藕的指節。
「只要有阿姐,肯定能睡得安穩的。」
「你又胡說些什麼。」
「本來就是嘛。」
少年發出了邀請惹得美人耳垂紅艷,言辭嬌嗔如同在打情罵俏的道侶,但這也只是習以為常的對話。
江銀兒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蘭花清香,能安撫顧寧躁動的心思,卻也會激發他的躁動,明明身在咫尺又感覺若即若離。
「阿姐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嗎?」顧寧詢問出聲,讓江銀兒疑惑地搖搖頭,側過來的嬌顏足以讓人心跳慢上半拍。
「怎的這麼說?」
顧寧嘻嘻一笑,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說出心裡藏著的心思。「若是沒有氣惱,怎麼不坐過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聞言江銀兒臉頰飛雲抹紅,被握住的手指都在輕顫。
「寧兒,寧兒原來,一直都帶著這般心思?」
「真,真是…」瀟湘書院可沒教她什麼罵人的渾話,一時間顯得手足無措。
她以前一直只當兩人的親密本是親情,自己雙目失明,兩人一直都是互相扶持,直到今日方才知曉顧寧的心思。
不,不對,她早就知道了,直到顧寧不與她說便離開家,江銀兒的心才開始慌亂。
她在怕,怕顧寧的身側沒有自己的位置…
顧寧不依不饒他在剛才表明了心思,江銀兒也未拒絕,少年郎自然是要得寸進尺的。
「我還以為阿姐是想好了才會帶我回來,我不管,現在後悔也晚啦。」
「啊?呀!」
江銀兒還未反應過來,直接被顧寧扯了過來,茶具一划落在桌邊灑出星點水漬,而美人已經入了顧寧懷中。
「撒,撒手。」
江銀兒臉頰紅潤,明明是意韻境的文修,在顧寧一個小小書文境的手裡顯得嬌弱不堪。
「嘿嘿,阿姐你說撒手就撒手?那我不是太傻了點?」一抬腰身,顧寧反手直接將人橫抱進懷裡坐在自己腿上,江銀兒臉上露出無奈,任由這個渾小子抱住自己的纖細嬌軀,少女軟嫩的乳肉隔著布料抵在顧寧的胸膛,玉手撫上顧寧的腰間軟肉。
之前未曾想,現在江銀兒才發覺這樣的姿勢有多羞人,抬起頭她看不見顧寧臉上的洋洋得意,低聲說道:「以下犯上欺負阿姐,長本事啦?」
說完便是一擰,顧寧強撐著沒苦起臉。
「這才哪到哪。」低下頭他開始反擊,舔咬起黑色髮絲間的晶瑩耳朵,男子的火熱氣息伴隨著他的吐息,打在江銀兒的心尖,「阿姐,這才只是開始呢。」
如觸電一般的顫抖,江銀兒嚶嚀一聲手便沒了勁,後知後覺掩嘴已是來不及,濕潤敏感的耳朵還有那火熱的溫度,無時無刻在告訴她,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要跑嗎?那肯定是不會的…
江銀兒伸手抵在顧寧的胸膛感受著男子的氣息,面露不舍。她是長姐,雖非生育之恩,亦有養育之情,自己如何能不在意。
可顧寧的路還很長,還有心儀的姑娘在等他,她不想自己孩子因為自己被人指指點點。
輕輕推開顧寧,她沒有選擇起身,那樣會傷到顧寧的心,江銀兒抬起頭面露笑意,「寧兒,我們不可以這樣。」
怎麼聽,這聲音里都帶著苦澀。
「君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粉白的唇瓣溫柔而有力,江銀兒念誦起書卷上的句子,警醒顧寧,也是警醒自己。
「明則友善,欽於人則眾欽。你是男兒,遲早會下山入世,不可以與阿姐做出錯事。」
顧寧抱著江銀兒的手越發用力,看著少女如數家珍一般在懷中規勸自己,言辭之中滿是遺憾,滿是對自己的期許。
「可是沒有師姐,這些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少年的輕言細語讓江銀兒嬌軀一顫停下了話頭,見自己撩撥動了美人的心懷,顧寧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去。
「抱歉師姐,你只能屬於我。」
唇齒再度相觸,冰涼帶著柔軟,江銀兒心神微顫,任由顧寧奪取自己的粉唇。
第十章 同寢
剛才的循循善誘化作煙雲,逐漸黯淡的日夜下只有兩人如泣如訴的舔舐水聲,顧寧緊緊摟著江銀兒,摟著這個自己早就視為禁臠的女人,唾液交換,不停索取著她的甜美香津。
在外飄渺如仙的江銀兒,此刻卻任由自己悉心照料的孩子予求予取。
「嘖呲。」
顧寧只覺得懷裡抱了塊發燙的白玉,讓他不斷想將其糅進自己的身體,隔著細膩卻也厚實的綢緞,底下那嬌柔的身段不斷勾引著他心底的情火。
許久許久,顧寧才抬起了頭,唇瓣分離勾起細長的絲線,懷中阿姐的臉蛋嬌嫩美艷得不可方物,讓他呼吸變得愈發沉重,可惜阿姐坐得規矩並沒有坐到他的大腿深處,不然便能感受到一股熾熱。
江銀兒呼吸急促迷茫的抬起臉,綿綿悠長的快感還在她心間亂闖,她正廝磨著雙腿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噴涌而出,此刻抬起嬌顏好似在問怎麼不繼續了?
見她這副模樣,顧寧親了親她的額頭。
「剩下的,回房間繼續?」
剛說出來,顧寧便後悔了,江銀兒明顯清醒了過來,急匆匆想推開他,臉上滿是含羞帶怨的神色,「不,不許。」
「定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教壞了你,學了些欺負人的小手段用在我身上。」
顧寧嘻嘻一笑,「這哪還用人教啊,這都是我無師自通的,厲害吧。」依舊摟抱著江銀兒纖細的腰肢,他也不需急於一時,逼得狠了,江銀兒只怕會越難接受。
「既然這樣,我服侍阿姐洗漱吧?」
顧寧聞著江銀兒發間的清香,此刻兩人相擁更緊,她感受到了顧寧身下的火熱抵在自己臀胯邊,她亦不是不曉事理的深閨女子,只覺得面頰熱燙吶吶無言。
說出這種話,與邀請自己的娘子有什麼區別?
見顧寧不消停反覆在自己發間散發熱氣,江銀兒紅著臉伸手擰了一下顧寧腰間的軟肉,「不許胡來。」
「點到為止。」
「那也不許!」
顧寧伸手抓住江銀兒的手背,五指相扣握於掌心威脅道:「那寧兒難受死也不管?」
聞言江銀兒再也堅持不住,埋下螓首在顧寧不算寬闊的胸膛。
「難受死你才好。」少女嬌羞,言辭溫婉帶著嬌嗔。
……
入夜,秋日的晚風輕輕吹拂,房間裡燭火搖曳,印襯著兩人的身影,一上一下,少女倚靠在床邊撫弄著身前長辮,烏黑長發在燭火下泛著光斑,橘紅的燈光印稱著俏臉,看不見臉上的紅艷。
嘩啦啦的水響,身穿絲質薄袍的少女閉著眼,嘴唇止不住的輕顫含羞帶怯忍受著熱水盆里的戲弄,顧寧俯在她身前,溫柔的清洗著少女的晶瑩白嫩的小腳,腳趾蜷縮想逃,被他牢牢抓住纖細腳踝,抬頭一看,是自己故意為阿姐換上的半透明絲裙。
粉白的嬌軀之上,瓷碗倒扣一般的玉乳若隱若現,絲線勾勒的花邊下隱約能瞧見其中粉紅的凸起。
「不許逃,伸開。」顧寧得意的要求道。
江銀兒看不見,不管換衣還是洗漱都是顧寧一手包辦,雖然她不是做不到,但從年幼起顧寧便執意要親自動手。
現在想來早就是有計算的,江銀兒撅著嘴,「總感覺寧兒在使壞,是不是在對阿姐有壞心思?」
說罷還是伸展出腳趾,任由顧寧一邊清洗一邊褻玩,神識之中牢牢看著顧寧的舉動,江銀兒顯得有些緊張,熱水浸泡過的白嫩肌膚格外敏感,顧寧還故意對著敏感處滑動,江銀兒只覺得臉頰發燙。
修士真的這麼容易弄髒腳的麼?江銀兒開始懷疑起顧寧的說辭。
劃拉出清澈溫水輕柔澆灌在腳掌上,白凈的肌膚依稀可見淡淡青黑的血管,仿佛什麼完美的玉器需被人小心呵護,上面散發的淡淡奶香隨著熱氣升起的薄霧繚繞,更是讓人耐不住心思。
顧寧聞言嘴角勾笑,「阿姐現在才反應過來,未免也太晚了。」取過毛巾為其輕柔擦拭,「不過這些小事,除開自己的私心,也是寧兒的孝心,不可嗎?」
潔白腳掌被熱水溫出淡淡紅潤,顧寧在晶瑩的腳趾間來回揉搓,引得那嬌嫩的玉趾不斷輕顫抖動,連帶著床上安坐的嬌媚玉人不安的扭動,強忍著內心奔涌的羞意,敏感的刺激撞擊著她的神魂,江銀兒不得不咬著單薄的唇瓣,死死抑制住溜到嘴邊的呻吟。
顧寧假裝不知阿姐的敏感,故意來回幾次,本就潔白如玉的腳掌被他肆意褻玩,玉肌愈發紅嫩迷人,直到腳趾已經忍不住開始蜷縮,估摸阿姐真的扛不住了,顧寧只能遺憾的停下了今晚的獎勵,服侍著將其塞進被褥以免受涼,隨即目光灼灼的看著仰面對著自己的江銀兒。
「總感覺孝心比著私心可是少很多呢。」江銀兒嘟囔著蜷縮進被窩,像是在為夫君暖床的凡俗女子。
被褥將她裹成一座小山,身後傳來衣衫解開的聲音,沒有燭火的遮掩,江銀兒用被褥遮住自己的紅艷至極的臉蛋,對接下來會出現的事情期待,迷茫,擔憂,心思複雜。
明明又不是第一次跟這孩子一起睡覺,偏偏今夜這般面紅耳赤,難道是自己修行不夠?
腦子裡亂鬨哄的,直到自己緊緊捏著的被褥被人扯動,還未等她有所反應,冰涼的夜風毫不客氣便闖了進來。
正欲驚呼,熟悉火熱的身軀已經貼了上來嚴絲合縫一般,毫無防備的睡裙被拉起,堅硬灼燙的性器輕易的穿過江銀兒毫無顯露的腿縫之間,挺翹的豐臀蜜肉被頂成餅狀,香甜氣息混雜著火熱的體溫在兩人之間流轉,刺激讓她驚呼出聲。
「呀!寧!寧兒!」
「別動。」顧寧已經扣上了她的腰肢,「阿姐,不要亂動,刺激到我那就不好了。」
「那你,那你收回去呀!」江銀兒羞憤出聲,雙腿用力緊緊夾住使壞的肉棍,引得身後人一陣暗爽,「你當阿姐是什麼了?!好好睡覺知不知道!不然以後分房睡吧!」
顧寧不管不顧,他已經很克制了,牢牢地抱著江銀兒的腰肢,僅僅只有一道細膩衣衫相隔,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肌膚。
「阿姐,我不會亂來的,就這樣吧,就這樣睡吧。」少年叩首在江銀兒的脖頸後的髮絲間,自己的頭髮也是他打理編好,見人確實沒有更近一步,只是那堅挺橫在自己未曾被人造訪的入口處,讓她羞憤交加,想說點什麼,卻感覺身後人隨著自己雙腿用力跟著一顫,粉唇微張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都化作嘆息,江銀兒只當自己看不見,自己本就看不見,只要,只要寧兒不再過分,這樣,便隨他去吧。
江銀兒細若蚊吟的聲音,幽幽說道:「不,不可再進了。」
顧寧興奮的笑了笑,每當夜晚如姐如母的江銀兒便會隨他擺弄,少年郎早就受不了這樣的香艷刺激了,今天,也算是進步了一點。
認同的點點頭,他故意的挺動幾下腰肢,惹來江銀兒的低吟嬌呼,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孩子的成長,那堅挺火熱的感覺橫在自己大腿內側,要將她柔嫩的肌膚燙傷一般。
「我知道了,阿姐。」
「你知道才怪!」
第十一章 蜜意
隆起的被褥不斷傳來輕微扭動,還有少女偶爾從嘴角漏出的絲絲呻吟,在寂靜漆黑的房間裡飄蕩惹人面熱,那清淡的語調帶著顯眼的羞意少年少女的青澀和熱烈,呢喃聲響猶如仙人傳語,靡靡仙音。
顧寧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不停逗弄江銀兒的敏感部位,伸舌舔舐到江銀兒細長白皙的脖頸,敏感的肌膚瞬間令嬌娘往前逃去,他自然不會放過,又捱著那纖細得盈盈一握的腰肢將人拽回自己胸膛,看著白日的清冷美人在自己身下嬌羞低吟,繚繞在口鼻間的淡淡香汗令他興奮至極。
「阿姐,你跑不掉的,你的一切都將是我的,今夜你不願,也逃不過明日,寧兒離不開這水做的身子,也會讓你離不開寧兒的懷抱。」在這寂靜無人的黑夜,顧寧在江銀兒的耳邊呢喃,將自己的獨占欲顯露無疑,張口便得意地含住少女晶瑩欲滴的耳垂嫩肉,惹得懷中嬌軀輕顫不停廝磨,那一聲聲的呢喃愈發動人心弦惹人心潮。
江銀兒銀牙輕咬忍住嘴角偷溜的呻吟,縴手堅定地抗爭著自己養育的孩子在對她無人玷污的玉體得寸進尺。
「寧兒,你冷靜——啊……不要,不可以……」
趁著江銀兒開口的功夫,他伸手穿過了阿姐的手臂腋下,雙手倒扣將那倒扣的玉瓷牢牢握在,飽滿挺拔的雙乳連帶著那一點櫻紅小豆被他扣下,被黑夜遮罩下的嬌軀泛著一層淡淡的胭脂,隨著阿姐的一聲嬌吟,傳遞給身後孩子滿懷的火熱。
馥郁香氣浸滿被褥的狹窄空間,挺翹軟嫩的粉白臀肉泛著細膩的汗晶,不斷廝磨扭動,想要逃離那股持續想要深入的火熱堅挺。
「寧兒……」江銀兒的聲音多了一絲哭腔,顫在顧寧的心間,也讓被慾火沖昏的沉醉眼神多了點清明。
即便是弄哭了阿姐,此刻他也捨不得放開阿姐的身子,可阿姐本就瞎了眼,哭的話——。
「阿姐……我好喜歡你。」顧寧在她耳旁呢喃道,感受懷中玉人身子遭受觸電般的輕顫。
「你,你喜歡個什麼呀……乖,別鬧了——唔嗚嗚——」江銀兒還沒說教完,椒乳便被一捏一揉,敏感的身兒又是一顫,原本推搡著顧寧的手都抓住了那雙作惡的手,用上勁想從自己嬌嫩敏感的乳肉中脫離出來。
纖細的小臂艱難地往後拉扯,顧寧手掌心的熱度不斷在紅櫻上剮蹭,她愈動愈能感受到快感,悶聲羞惱中穿插著呻吟。
上身傳來的快感讓她應接不暇,雙腿廝磨不斷踢到顧寧的腳,被褥外的冰涼讓顧寧縮回,挺身更加貼近了阿姐的身子,嚴絲合縫。
此刻陽根昂首,緊緊貼在那柔軟的臀肉之間,顧寧依著阿姐的心思,放開了左手,還未等江銀兒緩上一口氣。
「咿呀!不行!——唔!……」左手如同活蛇輕易便掠過平坦光滑的小腹,當著江銀兒的正面插進了交合的腿縫之中,江銀兒發出驚怒的尖叫,卻來不及阻擋顧寧的手讓他得逞。
未觸及到毛絨,入手只有一片濕滑黏膩的潮熱,顧寧露出得意的表情,先是在柔軟豐滿的腿肉之間來回摩挲揉捻,仿佛挑逗一般勾引著阿姐的心思。
潮熱氣愈發厚重,趁著江銀兒迷茫之際,顧寧挺動下身,順著粘稠香膩的汁水,粗壯的陽根輕易便插入兩腿之間,被腿肉緊緊包裹如同陰穴一般濕滑緊緻。
顧寧故意在江銀兒的耳垂邊低聲道:「好舒服阿姐。」他感受雙腿間的顫抖,隨著這一聲遞進江銀兒的腦海,本就柔軟的身子變得愈發火熱,顫動得十分明顯。
江銀兒竟然就這樣春潮了。
被褥之下,江銀兒口含髮絲閉合不上,滿面迷茫,只感覺腰肢酸軟無力,只感覺下身濕意難捱。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都小了很多,顧寧反而不敢異動,關懷問道:「阿姐,沒事吧。」
江銀兒緩緩開口,「沒,沒什麼——寧兒,阿姐乏了,不要鬧了好不好。」聲音帶著可憐,還有明顯的倦怠。
顧寧哪裡樂意現在放手,心知阿姐是初次感受到這樣的高潮身子乏力,手指忍不住勾上被自己陽根棒身死死抵住的陰阜。
指尖滑動,隨即觸碰到一片濕潤的軟肉,比耳垂更軟,仿佛能聞到香意。
指尖划過軟肉的那一瞬,懷中佳人的玉體明顯一顫,「啊」的一聲從將銀耳的嘴角流露出來。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忍著羞惱和酥麻快感,江銀兒總算是壓下了聲音,兇惡惡地說道。
阿姐都這麼說了,顧寧只能悻然停手,「可是阿姐,我好難受。」說著故意抽動了一下陽根,火熱堅挺的觸覺打在江銀兒粉白嬌嫩的陰阜上,讓她差點沒能忍住嘴角的呻吟。
「誰要管你,一點,一點也不乖,嗚——學些腌臢手段欺辱阿姐,你長本事了你,別,別動了!」江銀兒斷斷續續地訓斥道。
顧寧壞笑道:「那阿姐不管我我自己想辦法吧,阿姐自己先睡便是了。」
無賴一般的話讓江銀兒愈發羞惱,之間竟然用上了靈力去抗拒顧寧的侵入,對靈力的精細操控讓她可以只是提升手指的力道,又不會傷害顧寧分豪。
顧寧受疼,情慾便冷卻了大半,心有不甘又學著江銀兒的手段,那纖細手指戳哪裡,他便用靈力防哪裡,耳邊再度響起如泣如訴般的幽怨低吟,江銀兒迷失在其中,顧寧便閉著眼輕輕撕咬起她的纖細脖頸,他太了解這個女人了,始終能找到讓對方觸電的敏感點。
指尖挑動柔軟帶著堅挺的凸起,來回滑動一次,懷裡軟玉便顫抖一次。
江銀兒面色紅艷至極,忍受著顧寧的褻玩,之後的堅持只能緊閉大腿想著箍緊那幾乎燙傷的陽根,兩粒春丸則再腿縫間磨蹭。這樣的動作反而讓作怪的人更清晰的感受到大腿軟肉和緊貼的蜜蛤嫩肉,那裡已經溢出淫糜的歡愉水漬。
很快顧寧便耗盡靈力,而江銀兒也停下了對靈力的操控。
兩人的拉扯直到半夜,除了最後的堅守,其餘的都還是被顧寧得逞,不管是肥嫩的豐乳還是豐腴的大腿又或者平彈滑嫩的腰腹,顧寧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江銀兒說什麼都不願意轉過頭,他便牽著女子的手觸碰到自己性器的前端,嚇得江銀兒觸電似的收手,惹來他的壞笑。
氣得她反手擰了一下顧寧的手臂,顧寧才乖乖的不再作妖,只是說什麼都要把一雙大手扣在她敏感的嫩乳上,肆意把玩。
「阿寧,寧兒…」
「阿姐,好香啊…」
「唔——快睡罷……」
體溫的傳遞終究在黑夜帶來睡意。幾近黎明,顧寧才斷了心思,感受著下身的濕潤精神耗盡睡去。
江銀兒亦是疲憊至極,她很想起身打理,顧寧依舊死死抱著自己,不算寬闊的胸膛讓她留戀不捨得離開。
「臭小鬼。」無師自通在唇邊念叨一句,江銀兒只感覺自己內心的瘙癢無法平復,她不明白這是不是在顧寧對自己的算計之內幽怨的撅起小嘴。
熾熱的性器始終沒有戳進涓涓細流的花徑,緊閉的粉嫩蛤肉倒是主動打開了少許,如同邀請一般扣在堅定的肉棍表面,無意識間她舒服的挪動幾下腰胯,內心的抗拒早就變成薄紙的她,只想跟自己的孩子貼得更緊,在顧寧懷中如同小貓一般蜷縮任由他抓捏著自己的乳肉,江銀兒也困得沉沉睡去。
明日大抵是要晚起了吧…
沉睡之際,顧寧做了個好夢,明月灑下皎潔,小院裡自己與這位親親阿姐花前月下,舉杯共飲。
光籌交錯之際,美人含羞目光猶如涓涓春水,讓他呼吸急促,牢牢抱在懷中肆意親吻,仿佛想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如夢似幻之際,剛有所萎靡的性器再度傲然挺立,驚得睡夢中的江銀兒隨之低吟,夢中模糊的人影變得清晰,她的歲月里始終只有顧寧一個人的身影。
懷中美人在夢中送上香吻,現實中也任由顧寧揉弄自己柔嫩光潔的雪乳,他還貪心不足的摩挲上平坦光潔的小腹,惹得江銀兒在睡夢中嬌吟輕顫。
「唔…嗯…」
如同被受到激勵,顧寧在睡夢中搖擺起臀胯,他正在受到江銀兒的邀請,端莊文雅的女人衣衫半解雙腿微張,粉臀間的一抹黑絨隱約可見,而其主人正張著水汪汪的眼神邀請著他。
沉重的喘息,顧寧只覺得血脈僨張,感受到身下傳來潮濕用力一個挺身,前方卻不是想像中那般潤滑柔軟的腔肉,反而是絲滑的布料磨砂。
隱隱約約聽得一聲嗚咽,性器被徹底夾緊,兩人耳鬢廝磨之下,顧寧腰眼一酸竟然在睡夢中顫抖著身子泄了出來。
自己這是…夢遺嗎?
昏沉睡夢之間,顧寧能夠感知到自己正在做夢,可懷抱中的溫暖又讓他捨不得放手。
阿姐定是還在他懷中的,只是…
猜到發生了什麼,顧寧睡意徹底消失,這才發現自己臉色紅潤,被褥里傳來潮濕的火熱和一股石楠氣息。
順著滑膩濕潤的感覺,他輕鬆從江銀兒夾緊的臀胯間抽出自己的性器,聽得一聲淡淡嚶嚀,巨大的傢伙事上除了自己便是阿姐的氣味,不用掀開被子查看,他也早就感受到兩人交合處的泥濘。
起床這才發現窗外已是破曉,身後的美嬌娘還在沉睡,紅潤的臉明顯在做著美夢。
顧寧小心翼翼的下床,深夜的衝動已經褪去,眼下變回平日精神的他得想辦法,消滅證據才行。
第十二章 換衣
晨雞司鳴剛起了頭,江銀兒便醒了過來,她對清晨和夜晚的感知愚鈍,但對聲音和觸覺則極其敏感。
身下難捱乾裂的痂塊令人心癢,江銀兒紅著臉暗自咬牙,她在睡夢中聽到了顧寧的起身,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便只好繼續裝睡,沒想到真的睡了過去,轉眼天露魚白,落得一身尷尬。
怎麼辦?要起身去清洗嗎?
寧兒的東西全弄在了自己的睡裙內側,也不知道有沒有浸濕被褥…至於她自己的,江銀兒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
「嘎吱。」
房門聲響,顧寧端著一盆清水走進房間,穿戴還算整齊,只是沒有穿外袍,頭髮也未束髮戴冠,隨意披在肩膀瀟洒垂落。
「阿姐,起來吧,我知道你醒了。」
聽到這話,江銀兒也沒辦法繼續裝睡,夾著大腿忍耐那股難捱感覺緩緩撐起身子,清冷的玉人帶著粉意猶如初開桃紅,美艷摻雜著淡雅。
她直起身子,面向顧寧慍怒道:「壞東西。」
顧寧笑著兩步走來,將水盆放在床底,湊到江銀兒的身前,「哪裡壞?」
「你還問!」
顧寧最終沒知道答案的機會,他將手伸進被褥打算將江銀兒的小腿拽出來,許是寒涼觸碰到敏感的肌膚,江銀兒沒了思慮,不顧身上的粘稠開始反抗。
白嫩腳丫沒有昨夜的粉紅,嫩白如粉藕的赤足,踹人極為有力,即便是不動修為,幾下便將顧寧的手踢了出去。
「壞孩子!出去!」
江銀兒滿臉羞憤,顧寧撓撓頭嘿嘿一笑,終究沒再堅持,提起外袍轉身離開,「那阿姐你自己洗吧,等會我取來衣服為你梳妝。」
神識中看見屬於顧寧的輪廓離自己越來越遠,江銀兒才放心的掀開被褥,紅著臉伸手進被褥裡面到處摸了摸。
坐起身來下了床榻,快速褪下自己的睡裙,江銀兒雙腿微張,藕臂輕抬靈光微顯,纖細柔軟的身子輕鬆漂浮了起來,盆中清水猶如活物一般升騰衝洗起了渾身上下,晶瑩水光下隱約能看見稀疏陰毛還有那紅艷的唇肉,顯得有些淫靡。
冰涼的井水讓她臉上的羞紅漸褪,水盆邊卷著毛巾,這是自己的習慣,顧寧在這細微處的關懷讓她嘴角微勾,污水落回盆中抬手取來給自己擦拭乾凈,她又坐回了床邊。
「阿姐!我來啦!」
剛剛拉來床單,僅僅遮住雙腿間的柔軟嫩肉,顧寧便托著新的衣袍走進房間。江銀兒躺在錦被上,長發披肩剛好遮住了胸前挺翹的乳肉,髮絲間夾縫中露出紅艷的乳頭。
躲不過,那便不躲了,少女臉上帶著羞意,卻又自成一股子坦然。
她便是這樣,念頭通達,便一意而行。
生活如此,修行亦是如此,雖然失去雙眼的光明,但慶幸有人一直相伴。
即便師尊日後怪罪,那,那日後再說。
顧寧眉頭一挑,江銀兒什麼都不說,反而讓他沒了衝動,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可自己期待許久的東西觸手可得,他反而有心思冷靜下來慢慢品嘗。
不再是小孩子惡作劇一般的捉弄,他欣賞著自己的女人,也是養育自己的女人,面露愛慕和驚艷。
「阿姐,我來給你穿衣。」
「嗯…」
窸窣聲響,細膩的布料摩擦嬌嫩肌膚,白色的裡衣套上,再選了一件灰色褂衣穿上,顧寧牽著人來到房間內的梳妝檯前,她看不見,便只有自己才能讓她穿得漂亮,打扮得開心。
熟練的梳理起長發,許是修煉有成的緣故,如瀑的黑色長髮落在指縫間柔順絲滑,沒有絲毫的起卷,髮絲過於順滑連編髮都有些麻煩,花了不少時間顧寧才編出兩股長辮披在身前。
他今天選了套為江銀兒裁剪過的長窄裙,前陣兒自己託人買回書院的布料,深灰色中偏點淡淡的紫上面還有精緻奢華的鱗光紋樣,稍稍有些厚重的布料更適合這個秋天,只要再配一套淺色的外披短袍…
等一下,下半身是不是少了什麼?
光顧著選裙邊,倒是忘了內搭。沉迷在玩換裝娃娃一般的狀態中,顧寧顯得有些自得。
顧寧抬手一個響指,憑空落下一物被他輕鬆抓在手上,「來,阿姐,抬腿。」
江銀兒無奈的撇下嘴,她已經一聲不吭任由顧寧折騰兩柱香了快,現在又要自己擺出這樣羞人的動作,紅著臉,江銀兒蜷縮著腳趾微微抬腿。
她看見顧寧半跪在自己身前了。
「又要穿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個呢,是褲襪,比較薄的可以保護大腿不受風寒,又很好看,最主要是很好看,手感也好,不過最重要還是很好看。」顧寧說著沒頭沒腦的話,他其實還有一件小小的布料沒有為江銀兒穿上,但不是現在,自己的資源點也不多,他要用到『刀刃』上。
「我,我又不會受風寒。」江銀兒素眉輕皺低聲爭辯道。
心裡對顧寧沒對自己使壞,有些小小的遺憾,她還是很享受顧寧這樣無微不至的的照顧。
「好好好,阿姐修為通天,來,站起來。」
「嗚,總感覺寧兒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明明我才是姐姐。」江銀兒不會穿衣服,所以早上和晚上一直是顧寧的主場,這讓她長姐如母的氣勢相當受挫。
幼時還因為這個偷偷抹過眼淚,自己在被窩裡哭,悲傷自己為什麼是個瞎子…還是顧寧鑽進被窩抱著她安慰了一晚上。
嗯?這壞東西!
「好哇,寧兒原來你一直都!…」想明白其中關節,江銀兒氣哼哼的轉過身,而顧寧剛好給她穿上一件淺灰色的短袍。
一位清冷淡雅的美人對著自己嬌嗔不滿,顧寧輕輕咳嗽兩聲,極為滿意自己的設計。
「怎麼了?感冒了?我看看。」江銀兒看不見顧寧的表情,聽見輕咳臉上淡淡的嬌怒化作擔憂,抬手便撫摸上顧寧的額頭。
顧寧嘴角輕揚,「沒事的,只是被嗆著了。嘿嘿,阿姐你真美。」
江銀兒放下心來,無奈一笑這才發覺自己雙腿上貼合的絲襪帶來連綿不絕的細膩磨砂的絲質感,讓她敏感的肌膚有些不安。
「你,你這壞東西,又做出來了什麼?」江銀兒柳眉輕皺,「算了,已經耽擱不少時辰了,我去做飯。」
江銀兒慢步離開房間,顧寧跟著她如同守著千金小姐。
突然想起什麼,江銀兒又走到他的身前低聲問道:「這身衣服,可穿出門?」顧寧曾經要求過她,有些不能穿出去,她看不見,便每次都會詢問一句。
「沒問題啦,就是衣袍不能取下來,不然你男人會生氣的。」顧寧洋洋得意道。
江銀兒一陣好笑,「什麼男人,渾話,不過這身衣服有些好難走路。」言辭間頗為難受,衣袍收腰束冠,提著她單薄的身子不自覺便會昂首挺胸,看著極為有氣勢,但即便無人教導,她也知道得學著女兒家的儀態,漫步輕搖。
「我是不是男人,阿姐應該才是最清楚的。」顧寧突然湊到江銀兒耳邊伸出舌頭一舔,惹得美人嬌軀一顫,還未答話,晶瑩耳垂上掛起一個小東西。
「嗯,我就覺得差點什麼。」
「不許岔開話題!」
江銀兒臉頰紅艷,兩個人已經在青天白日下,顧寧還作出這種挑逗動作,讓她極為不滿。
正欲擺出家長的氣勢好好教訓這個得寸進尺的孩子,顧寧嘻嘻一笑。
「我知道啦,那,阿姐什麼時候給我呢?」
「你!我…才不給!」
第十三章 修行
窄裙太難行動,江銀兒還是放棄了自己行動的打算,她早已辟穀,是可以不用吃飯的。
作為罪魁禍首的顧寧便只有自己熱了點昨日的骨湯,還有更前天江銀兒給自己熬煮的稀飯。
這些都放在了一個大木櫃里,向上打開便透出寒氣,這是之前弟子論道,江銀兒贏回來的獎勵。也是江銀兒成為墨系首席的日子,從此便有了大師姐的名號。
書院負責煉器的張師是煉君子器的師長夫子,看見江銀兒雙目緊閉卻能力戰眾弟子,心中感懷便打算親自煉製一件法寶作為獎勵。
當江銀兒滿臉躊躇說出自己想要的法寶時,眾人皆是震驚,圍觀弟子不少人譁然出聲。
張師先是愕然,隨之卻撫須長笑。
「為何不選兵器?」
「弟子秉持自省,只修君子唯心之劍,無須其它兵器,勞張師費心,滿足下弟子的小小心愿。」江銀兒執弟子禮,溫良恭順,令張師眼前一亮。
顧寧為她裁緞的衣裙相當精緻,寬面的長裙繪製著繁雜圖樣,面料厚實的外袍隨著江銀兒纖細身段輕晃,顯得格外端莊,儀容典雅高貴,與平日裡那些女弟子喜歡穿戴的輕紗絲裙成完全相反的氣質,瑩瑩燭火難與皓月爭輝。
經歷不少歲月的老人,張師自然更欣賞舉止儀態得體大方的弟子,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端是修學修仙的好心性。
「君子唯心?何解?」仙風道骨的老者輕拱長袖,微微作揖,語氣溫潤卻帶著幾分求索之意,目光透過輕紗的髮絲,落在江銀兒身上。
台下的騷動漸起,學子們紛紛低聲議論,耳語聲此起彼伏,有人感到驚嘆,也有人心懷疑惑審視,書院的師長們依舊神情淡然,然而心中卻無不生出幾分興趣,在這書院中,師生相請並非罕見之事,但眼前江銀兒的這番話語卻令他們心生詫異,特別是那股從容不迫,毫不畏懼的氣度。
她的臉上未見絲毫慌亂,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從容自若,回禮恭敬,態度謙和卻不卑屈。薄唇輕啟,溫婉的嗓音如同清泉流過岩石,清冷卻不失溫柔,「學生自幼失明,所依之人唯師尊、寧兒與本心而已,言已出,豈容迴轉,若有所求,必親手取之。」
她說罷,微微抬首,背脊挺直,周身氣質一變,一瞬間,溫婉的柔情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峻的氣度,宛如挺立的蒼松,傲然自立,目光清澈堅定,穿過騷動的人群落向前方師長,不帶一絲動搖,「我即是我,非真亦非偽,無論世事如何,我自為主。」她低聲自語,語氣清冷,卻不乏內斂的力量,「所願所求之事,必親手取之。」
張師含笑點頭,目光如炬,長長地撫摸著那雪白的鬍鬚,眼中泛起一絲欣賞,「有此傲骨,風華內斂,非俗人所能比擬。」他望向眼前這位窈窕的女子,心中暗自稱奇,面前傲然而立的學生言辭不似女子嬌柔,反倒像極了書院那些王朝侯爵的公子,風姿獨立,言談之間毫不遮掩傲骨,令他不禁心生喜悅。
既見明珠,愛不釋手。
「聽聞你還有一位親眷尚在書院?」
江銀兒搖頭,不再是那冷淡的表情,眉頭舒展帶著笑意,「非是親眷,乃是恩師收入門中的師弟,剛才這番論調,大多也是受到他的點撥。」
「竟是如此……」張夫子面色驚異深覺意外,坦然讚許道,「喻先生慧眼識珠,收入門中的弟子竟皆是翹楚。」
翹楚?江銀兒的眼神中划過一絲茫然,輕輕垂下眼瞼,勉強繃住了嘴角的笑意。
若是寧兒在此聽到這句評價,不知道得樂成什麼模樣。
喻心在書院中是極為古板的女夫子,恪守君子之道整日拉著個臉,舉止談吐皆是一絲不苟的做派,江銀兒的風姿更多一份柔和嫵媚,那一日的風姿卓絕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佳人雖有眼疾,但不過翌日,她的名號便傳遍了瀟湘,連帶著那個神秘的小師弟,都被其他學子多了一份好奇。
整座瀟湘書院在山腳占了大片地界,據說是初代院長為了不讓學識束之高閣而刻意為之,幾百年間書院所在的地界已經成為了一處人口眾多的城鎮。瀟湘書院便占據在城北的大片地段,地勢平坦,一派古樸清幽之感,蔥蘢的竹林環繞後面是連綿的山渠,書院的弟子別院在山腰星羅棋布。
晨曦初露,樹蔭隨秋風搖曳,縫隙間顯露出白石板鋪設的山間石道。
天際傳來清澈聲鳴,偶爾有身影划過。
過了晨霜,到書院早課的時辰,住在山腰各院的弟子們便開始各顯神通。小院各自設有陣法,尋常修士探查無門,倒是沒什麼妨礙。
大多數文修不修法寶,不修符籙,不修陣法,不修丹藥,這也不學,那也不學。
修的便是文人一口浩然氣,或舉止瀟洒飄逸,或浪蕩隨性,皆有己身而為。
浩然氣,會對心神產生額外的震懾,這在修士鬥法中是極為特殊的法門,對妖邪鬼怪有著比擬佛門金剛息的力量。
與普通修士的差異讓他們幾乎沒有太過擅長的戰鬥方式,極少數自己感興趣的,又什麼都會學上一點,甚至可以修到登堂入室的造詣。
比起這些,文人修士給人最直觀的,便是那讓人目瞪口呆無法應對的呆板性子。

今日並沒什麼特別的安排,穿好了衣裳兩人也只是坐在院外石凳上,與昨夜不同對而盤坐運氣修行,江銀兒意韻境的修為心法運轉帶動著顧寧的功法修行,他的天資淺薄江銀兒便一直以這樣的方法幫助他修行。
「隨我來……心如明鏡澄,氣若游龍行……山深長夢,道韻生靈……」
江銀兒猶如夢囈般的話語帶動靈力波動在周身緩緩流淌,自有氤氳流轉,意韻境的境界威壓逐漸浮現。眉間劍紋化出螢光,一柄墨青長劍在星白靈光中顯露出本體,隨著江銀兒功法運轉,劍身也在牽引兩人周身靈力在顧寧和江銀兒身前承接橋樑,蘊養自身的同時保證兩人雙修。
直到兩人氣機同頻,周天御行,功法對吸納靈力的淬鍊逐漸加速,顧寧的臉色從紅潤開始變得蒼白。
江銀兒一直同他一起修行,十幾年如一日,終究是天資卓絕修行一日千里,顧寧越發承受不住她的靈力傳遞,以前還能撐住幾日修行,到現在一炷香都還未燃盡便已經露出頹色。
這樣的修行對如今的江銀兒毫無益處,顧寧也只能忍受靈力沖刷經脈一點點拓寬的痛苦提高些許修行速度。
即使這般,他也沒有選擇過拒絕。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百年之後江銀兒風華正茂,年少如初,自己已經是垂垂老矣。
「唔。」
沉修中的江銀兒聽得這聲悶哼嬌軀微顫,立馬停下了自身對周天靈力的感應,運轉完最後一遍路線收功。
「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肚子不消化吧。」
「寧兒這是什麼意思?」
坐在江銀兒對面的顧寧面若金紙,還在努力扯起笑意安慰對方,額間浸出細汗,他極力忍受經脈里那股遍布全身的刺痛。
江銀兒看不見他的臉色,可神識之下顧寧那紊亂的氣機顯露無疑,加上她極好的聽力下讓顧寧的遮掩變得毫無意義。
「可是師姐運轉過快?伸手。」說罷不由分說將手搭在顧寧手上,江銀兒柳眉微蹙,「好燙,怎麼會這麼快發作的?」
「沒事,可能是穿太厚了。」顧寧還在嘴硬,只是身上沒什麼力氣直接倒在江銀兒的肩膀上,熟悉的氣味混合江銀兒搭在他手臂上的冰涼,回了一些意識,顧寧下意識地就在她脖頸間貪婪地深吸幾下。
聽見這話江銀兒笑了笑,伸手抱住了有些虛弱的顧寧,撇下腿讓他可以更舒服的抱著自己,感受到壞孩子在自己脖頸間的舉動,江銀兒臉頰微紅。
「都怪師姐操之過急,沒事的沒事的。」如同安慰孩子一般,江銀兒任由顧寧的輕薄,直到對方火熱的體溫逐漸降下,氣息也開始變得平緩。
江銀兒喃喃安慰道:「師尊閉關之前曾吩咐過,寧兒修行若是有所異樣,便等到她出關再說,寧兒你也無需擔憂,師尊一定有所準備的。」
顧寧在她懷裡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早就恢復了力氣,只是,師姐真軟啊,顧寧伸手環上那纖細的腰肢,細枝條上的豐碩軟綿抵在他胸前,細膩布料的觸感帶著香氣,猶如溫玉抵在胸口,令人遐想。
「砰砰砰!」
第十四章 有緣與無份
兩人同時一震,顧寧不情不願的抬起頭放開手,而江銀兒已經端坐在石桌前。
「今個怎麼會有人敲門?」顧寧嘟囔一句,抬手打開小院房門的禁制。
「嘭!」
脆弱大門應聲被人一掌拍開,發出嘎吱吱的慘叫,只見輕紗拂過,一條修長美腿毫不客氣地踏了進來。
闖入之人來勢洶洶,張嘴欲罵,卻看見小院內兩位當事人正端坐著看向她。
見到江銀兒白黎身形一滯,收斂下脾氣,甚至理了理衣袖才走上前來,先在兩人面前微微一禮,再度抬起頭來冷聲道:「離朝皇室白黎,前來拜訪。」
素雅冷媚的臉蛋帶著拒人千里的冰寒,與江銀兒截然不同。
凝視遠處的男人,對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不堪,但也不甚完美,白黎表現得沒什麼好臉色,「想必你就是顧寧吧。」
帶著前夜的面紗,白黎那微弱藍紫點染的彩影眼線下,一雙美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顧寧,最後的話幾乎是從牙齒里蹦出來。
聞言江銀兒也轉過了頭,看向身旁的顧寧,「寧兒,這位姑娘是你朋友?」
顧寧一眼就看見了那熟悉的面紗,那語氣跟來捉負心郎一般正頭疼這人怎麼還找上門來了,聽到師姐這句問話顧寧瞬間汗流浹背。
自己可什麼都沒幹啊。
但話又說回來,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他說沒幹,誰會信?
「江銀兒!」白黎憤憤道,「我可是你的同窗!你怎麼說得跟不相干一般!」
啊?還跟師姐認識?!顧寧頓時皺起眉頭,卻也不敢轉身,正欲發問身後傳來江銀兒錯愕的聲音,「是嗎?」
臉上那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假,這讓白黎更加氣憤。
「混蛋!你有本事潛入我臥房擄走我!還沒本事承認嗎!」
「啊?」江銀兒聽得更加迷糊,顧寧頭痛欲裂連忙站起身來,「別別,白黎是吧,來來來我們出去說出去說。」
邊說,顧寧邊抓起白黎的手就要往外走,白黎沒想到此人如此放浪形骸,當著自己家眷的面竟然還敢抓別的女子,一時間竟然沒有打開顧寧伸來的手。
見手腕被擒,白黎銀牙緊咬,俏臉含霜正欲教訓教訓他,顧寧卻已經牽著她朝屋外走去。
白黎神色微怔,剛剛抬起的手掌放了下去。
她還是第一次與人這般親密,甚至是一個男子,自母親蕭氏早亡,父皇沉溺於飲酒作樂,沉迷在妖后的手段之中,她便成了一個毫無恩寵的公主。
還從未有人膽敢,膽敢…
白黎糾結之下竟然就這樣任由顧寧將她拽走。
「寧,寧兒…」
目送兩人離去,江銀兒張了張嘴,變成一聲呢喃。
她的臉上錯愕未消,心思翻湧下攥緊了衣角。
走到院外山道,此地也被小院陣法遮蔽適合談話,顧寧左右看看放下心來,轉頭正打算說點什麼,只看見白黎眼神直愣愣的盯著被他抓著的手腕,臉色忽明忽暗。
「抱歉抱歉,無意冒犯。」顧寧連忙撒手。
牽師姐牽習慣了,回過神來顧寧才發覺自己的舉止過於孟浪。
白黎抬起丹鳳眼眸,內里神色不明,「哼,沒什麼。」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上面被顧寧無心之下用勁抓住了紅印。倒不是覺得疼痛,白黎只是蹙眉不知自己在糾結什麼。
「那個。」「你。」
「你先說吧。」
同時開口又立馬異口同聲,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發覺其中不妥,讓本就尷尬的氣氛更加沒了話題。
「婆婆媽媽的,有什麼想說的還不快說!你想怎樣!」白黎柳眉倒豎,猛地一踩青地板,拿出了貴女的氣勢。
雖然失了風雅,但自己不對勁的狀態讓她分外惱怒,怒火連帶著怨氣讓她全撒在顧寧頭上。
見人這樣顧寧也沒什麼好脾氣,「不是,是你找上門來想要做什麼才對吧。」
「你還好意思說!臭小鬼!你在!…你用什麼墨汁畫的圖!」
顧寧雙手一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那個啊!」
驚訝的表情讓白黎恨不得抓花他的臉。
混帳!在她身上做的齷齪事情竟然還敢忘記!
白黎銀牙緊咬,怒意直上眉頭。
心底再怎麼惱怒,白黎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論如何自己也是一朝公主,雖然在仙家子弟來看這身份毫無用處,但她的心底依舊在延續生來被教導的修養。
「那個,我先說明啊,是你先出現在我房間,一副被人下藥了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麼特殊愛好者。」看見白黎臉色陰晴不定,顧寧連忙擺手,「我可什麼都沒幹啊!我碰都沒敢碰一下!」
萬一帶點什麼呢?或者被吸干?那自己不是完蛋了?
「你!」白黎咬牙道,「混蛋!你在我身上塗畫的什麼!還好意思說什麼都沒碰!淫賊!」
「不是,這我只是留下點證據怕你醒來找我麻煩。」顧寧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未免你誤會,我還特意用了一顆留影石,不信你看,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說罷就取出了自己的終極武器。
白黎聞言臉色白了下去,只見顧寧手中光芒一閃,一顆暗紫色的晶石出現在他的手掌上,隨著靈力流動,一道訊息由中傳遞到她的腦海。
白黎看著留影石中的影像臉色蒼白,銀牙緊咬嬌軀微顫,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侮辱。
看出女子心緒不寧,顧寧連忙朝後退了一步。
終於,白黎深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制下自己的情緒,面上古井無波冷漠道:「你想怎樣?直說吧。」
顧寧張了張嘴,正欲答話。
這情況?似乎有什麼既視感?他一時有些沒折騰過來腦子。
「讓我為奴為婢斷不可能,與其受盡侮辱,我白黎寧願留著清白之軀去死!」白黎面色悲憤,心裡甚至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不論如何,她的清白也不容這般踐踏,她看得比命還重。
不然她何苦跋山涉水來此方外之地,苦求一線生機?
「呃,不是。」顧寧搖搖頭,他不明白這漂亮姑娘怎麼精神波動這麼大,動不動尋死覓活的,生活壓力這麼大的嗎?
看看,修仙修仙,好好一個人都修成什麼樣了?
還是師姐好,身嬌體柔。
將手中留影石丟了過去,白黎神色一滯,錯愕的表情浮現。
顧寧無奈地撓頭道:「我都說了,我只是留個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前夜沒有對你做什麼,如今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
「拿著這東西,走吧。」
說罷揮手打開了小院的陣法禁制,顧寧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離去。
有這時間,自己去細細把玩師姐如水的身子不好嗎?
白黎握緊手中的留影石,渡步離開小院,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顧寧只看得見白黎窈窕婀娜的背影,一身青白衣裳束腰裹帶極為醒目,轉身準備回院,突然身後傳來破空聲響!
「嘩!」「嘭!」
顧寧轉過身,人已經抵在院門!
白黎出現在顧寧的身後一掌抵在他的胸膛,只需要微微發力便能令其重傷。
「你這般輕易給了我,莫不是留下什麼後手?」白黎陰著小臉,從顧寧的視線能輕易看見她輕顫的睫毛,想必心中極為怨結。
「若是如此,不如我現在就以絕後患。」
柔弱顫抖的聲線說出狠話,卻也沒什麼殺傷力可言,顧寧默默凝視白黎,看著她自我表演。
你解釋啊,你怎麼不說話!負心郎!淫賊!從那輕緊咬的唇瓣,顧寧幾乎能夠腦補出這樣的台詞。
心裡煩躁之際,顧寧一揮手,「麻煩。」
「啪!」
白黎應聲趴坐在地,撫摸著臉心神恍惚。
自己竟然被打了?自己堂堂公主,竟然被人打了耳光?
抬頭朝上看去,眼神木訥帶著不可思議,顧寧一臉冷漠的背著手,看著她如同看著草芥。
明明自己是公主?明明自己才是書文境中境的修士?
「也不知誰把你慣的,好聲好氣與你說你不知聽,非要讓人給你長點記性。」顧寧強撐著不讓自己痛呼出身,右手在身背後止不住顫抖。
該死的,這女人還帶著護身法寶,加上比自己高深的修為,這一巴掌扇下去白黎的小臉蛋連個紅印都沒有,他倒是手差點斷了!
「這裡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也不要以為誰都會慣著你。」
顧寧心知打不過對方,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揍自己,但他開始給自己找補,眼下如果弱了氣勢,自己只會死的更慘。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就一巴掌抽下去了呢?
「現在,滾!」
說罷反而是顧寧表現得腳步慌亂,快速走進了院門,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白黎,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離開。
關上房門,對方沒有選擇砸門揍自己一頓,肯定是因為師姐的震懾,顧寧左右看看,卻沒有發現江銀兒的身影。
難道回房了?
走到江銀兒的房門前,卻發現與往日不同,房門下了禁制。
「師姐?師姐?開門啊。」
喊了幾聲裡面都沒傳來應答,顧寧撓撓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不在房間?不在房間下什麼禁制?
但師姐這樣明顯是不想見他,顧寧只能嘆口氣背著手朝廚房走去。
房間內,江銀兒下了禁制,還下了一層隔音,讓自己的聲音不會泄露出去,也讓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
她只是這樣坐在床邊,如同等著新郎伸來玉如意掀起紅蓋頭的小娘子,求那一個稱心如意。
她難得睜開了眼,無神的雙目空洞得瘮人,怔怔望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銀兒,苦了你了。」
房間內突然響起一聲輕嘆,是與江銀兒完全不同的成熟女聲,言辭溫柔,可腔調總讓人覺得有一絲冷漠。
「無妨的,師尊,現在,現在就已經很好了…」
房間內突然出現一身青衣長袍的成熟女性,與江銀兒一樣,她也僅有一根木釵綁起一頭秀髮,身段婀娜胸前比之江銀兒更為豐盈,甚至可以說下流。
這便是瀟湘書院為數不多的文骨境修士,顧寧與江銀兒的師尊,喻心。
喻心說著說著走到了床邊,素手輕撫江銀兒的頭頂,「再過些時日,寧兒便會下山,不管是退婚也好,求婚也罷,他與你…」
「師尊,別說了,銀兒都知曉,都知曉…」
江銀兒環抱上喻心的腰肢埋頭進去,不想讓人瞧見自己臉上的表情,「有緣無份,有緣無份,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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