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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樹和三姐妹 (完結)作者:寒冬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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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2:53: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寒冬夜行人
2024/12/25首發於 禁忌書屋
字數:22,820 字
(一)
高樹終究沒能長成高高的樹。
已經十八歲,理應從男孩變成男人,可高樹只有一米六二,像是缺水少肥。 壞消息是,同學都笑話他,叫他「矮樹」。
好消息是,他瘦小的身軀正好能藏在講台後面。屁股往地上一坐,都不用蜷起身子,誰也發現不了。
高樹是尾隨梅蘭溜進1班教室的。
每天放學,他都佯裝跑去廁所,經過1班門口時,偷瞄幾眼梅蘭的倩影。要趕上梅蘭出班門,高樹會主動打點不痛不癢的招呼。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有啥尷尬呢?可等梅蘭長到一米六五,他便越來越沉默,只敢在遠處偷偷盯著女孩的胸膛和屁股。
今天高樹一出班門,就看到梅蘭鬼鬼祟祟逃進廁所的背影。許久,高樹在男廁站得腿都酸了,也不見梅蘭從隔壁出來。
她不會掉進去了吧?
學校早已清靜,只有一排排鐵皮房孤零零立著。高樹還在猶豫要不要闖闖女廁,一道靚麗的側影從隔壁閃出,四處東張西望。高樹趕忙縮到牆後,腦海閃現熟悉的身體和髮型,可那一身皺巴巴的青色校服,咋個成了白里泛黃的小碎花裙? 情況不對!
梅蘭又回了1班教室,高樹跟了上去。趁姑娘不注意,一閃身從前門竄到講台後面。講台倒寬,可實際上也只是幾塊破木板,勉強撐著一個坑坑窪窪的桌面。透過板上的破洞,高樹看到了梅蘭正臉。她不僅換了裙子,雙頰還紅紅的,像抹了胭脂。
情況十分不對、非常不對、特別不對!
可高樹也不曉得哪裡不對 ,只能繼續盯著破洞外的世界。沒多久,洞外的世界回應了他。
好消息是,他看到了梅蘭的屁股,朝思暮想的兩朵嫩肉,像兩隻小小的李子。 壞消息是,屁股上還有雙手。手的主人剛進教室,梅蘭便主動趴到第一排的課桌上,腦袋埋進頭髮里。
「呦,等不及啦?」
「快點兒,別被人看見!」
「小騷貨,知羞啦?」
大手在臀肉上清脆一拍,李子熟了。
那龜兒子是誰?竟然敢打梅蘭!不對,梅蘭竟然……竟然給他看屁股…… 高樹喉嚨直抖,想喊不敢喊,想動不敢動。他將眼睛死死頂在破洞上,又盼望哪裡來個人給他戳瞎。
那雙噁心的手開始剝起李子,十根手指從上到下胡亂捏著蹭著,一小片布料適時滑落,一邊纏在膝蓋,一邊垂到腳跟。
狗男女明顯不是第一次了。是誰,到底是誰?
講台離課桌太近,破洞無法展示全貌。高樹歪過頭要看清男人的臉,一根黑黝黝的雞巴突然闖入眼帘,嚇得他捂住了眼。
「別弄我了……快點兒嘛……快點兒!」
「快點兒幹啥呀?」
「哎呀……就……快點兒嘛!你套都戴上了!」
女孩的聲音嬌滴滴的,高樹的手有點濕。
「再不說我可走啦!你自己發騷吧。」
「你就捅……就行……」
「捅啥子?」
「捅……捅我!」
高樹心臟中了一箭,手指張開一條縫。黑雞巴直挺挺闖進梅蘭的禁區——他夢裡才偶爾出現的地方。這雞巴比手狡猾多了,它不僅占有了梅蘭,還欲擒故縱。出來進去,進去出來,輕幾下重幾下,反反覆復地占有她。
高樹也不是沒看過光碟,卻從未想過看直播,更未料到自己硬著硬著就軟下來了。
「騷貨叫兩聲嘛!」
男人聒噪極了。高樹心裡陣陣吶喊:別出聲,別出聲!
梅蘭真的沒出聲,似是一直咬牙。頭髮被撞得甩來甩去,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騷貨快點。叫兩聲!」
梅蘭!求求你別出聲!求求你!
「我要射了!你快叫,這又沒人!」
日你媽!我不是人嗎?
「哥……好哥哥……快……快射給我!」
高樹目眥欲裂,扶著木板的雙手止不住發抖。講台微微顫動,高樹眼睛裡掉進幾根木屑,世界瞬間一片黑暗。
「還是得在班裡!蘭蘭你下面真騷,全是水……」
「哥你別瞎說……別被人聽見……」
兩人一陣打情罵俏,良久,男人重重的腳步越來越遠。教室生硬地安靜了一會,一腳倏地踹在講台上,高樹被狼狽地震了出來。
「流氓!」
不顧梅蘭的怒罵,高樹轉過身去,趕緊用袖子擼一把眼睛——這木屑可真煩人。
「臭流氓,跟你小時候一樣!就知道偷窺!」
「我就留在學校……留下複習。我不是故意看的……小時候也不是!」 高樹轉回身,眼前的女孩早整好衣服。小花裙子依舊美麗,但不再誘人。 「那你咋不在你班裡?」
「我看你鬼鬼祟祟就跟進來了, 誰知道……誰知道你……」
「你再說一個字!」
換個男人,梅蘭已不是那個溫柔的「小騷貨」。但見了她「騷貨」的樣子,高樹也不想當個矮樹。
「誰知道你這麼不要臉!在教室里直接脫……」
啪!
梅蘭一巴掌扇在高樹臉上,比雞巴撞她屁股的聲音還響。
「宋浩然是吧?你們那個班長。」
高樹不顧臉疼,強行轉移話題,心裡念著:不要哭,不要在這個賤女人面前哭!
「對,我男朋友。」
「耍多久了?」
「跟你有關係?」
「你說過要嫁給我的……」
「啊?」
「小時候你說過,長大以後嫁給我。梅菊也說過!」
「吆!還在這過家家呢?多大了?」
「反正是你……是你背棄諾言……」
高樹氣急亂語,自知理虧,聲音越來越小。梅蘭倒抬高了調門:
「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誰看得上你啊!浩然哥一米八五呢,你也就一米六?」 「一米六二!」
梅蘭笑了,沉默比言語更傷人。
高樹像往常一樣回家:踩青石板、看街上車子、買乾脆面。但心裡濕漉漉的,乾脆不起來。
水滸卡!
高樹心裡默念:宋江、關勝、花榮……
九尾龜,陶宗旺。
「媽的,老子都有三張了!」
高樹繼續失魂落魄,突然被嚼著的碎面噎了一下,又掏出卡片看了一眼。 九尾龜……
龜……
烏龜王八?
忍了許久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二)
次日,高三3班教室。
吱呦呦的風扇都停了,高樹腦袋還在轉。
他醒悟了:課本和習題才是最好的朋友。女人會背叛他,知識不會。
高樹早年喪父,母親一人撐起了家,對他無暇管教。他倒也懂事,從不給家裡惹麻煩,只是學習成績屬實無法指望。
高樹本不糾結。雖然自己畢業無處可去,可梅蘭那半斤八兩的水平,又能去哪?一個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他總在猶豫要不要表白,又艱難決定高考以後再說,別傷了姑娘心情。誰曾想,姑娘比他心大。高考已不足倆月,去路沒找到,姘頭先找到了。宋浩然那龜兒子學習倒不錯,本來有上大學的可能,現在跟梅蘭勾搭上,估計要落榜咯。
可是落榜後留在本地,不就能跟梅蘭長廂廝守?
腦海中雞巴還在捅著梅蘭,恨屋及烏,高樹對同班的梅菊也沒了好臉色。 「樹哥,咋還盯著書看呢?你放學不是第一個跑?」
「學習,懂嗎?」
「那倒是翻頁哦?」
高樹語塞,連忙翻了一頁,一目十行,數學課本給讀成語文。平日梅菊就總來刺他,今天更是格外煩。
「再不出門我姐可走啦?」
「我那是去廁所!」
「廁所?一放學就去?巴甫洛夫的狗啊!」
高樹還沒來得及尷尬,三個不速之客湊了過來,梅菊也不笑了。
徐凌雲,校長兒子。
他收了同班李三江和劉公溪兩個跟班,天天興風作浪,班主任孫老師都不敢管。三人沒少欺負高樹,綽號「矮樹」就是他們發明的。高樹和好兄弟葉耀天天聽「羽泉」,學著搞個「樹葉」組合。可劉公溪非要叫他們「高耀」,後來乾脆叫「狗皮膏藥」,現在全班都這麼叫了。
「天天去廁所,肯定是矮樹身體不行唄。」
「原來是腎虛啊!」 李三江趕忙搭腔。
「啥子腎虛,那是前列腺有問題。嘖,小小年紀……」 劉公溪學習最好,嘴也最賤。
高樹低頭陪笑,大氣不敢出。
「倒是梅菊,你咋這麼關心廁所的事?」
徐凌雲話鋒一轉,三人嘴角忍不住上揚。李三江翻開手裡的漫畫書。
「書里說,人身上有個部位叫菊花……你叫『沒菊』,根本不需要上廁所呀!」 徐凌雲一指,蠟筆小新猥瑣地扭著屁股。
「你還是個皮球呢!」 李三江把書翻得更開。
「那叫貔貅!」 劉公溪翻了個白眼。
「哈哈!」
高樹沒忍住笑出聲,叫你梅菊說我,一山更比一山高。可看到女孩鐵青的臉色,趕忙把嘴唇卷了回去。三人一走,他便藉口找葉耀練歌,抄起書包就溜,課本還落在桌上。
……
「我寧願你冷酷到底,讓我死心塌地忘記!」
「樹子,咱……」
「我寧願你絕情到底,讓我……」
「高樹!」
葉耀怒了:
「咱不能只練一首啊。你唱五遍啦!」
「你上周《彩虹》唱了七遍!你的世界從此以後都多了七個我啦!」
高樹不管不顧,腳步都沒停,葉耀只好跟上。
「我寧願只傷心一次,也不願日夜都傷心……」
最後,果然只有水滸卡能讓高樹不再冷酷。
小賣部前,倆人看上同一包乾脆面。葉耀眼疾手快先搶走,高樹只好拿了下面一包,搖了搖有點碎,不吉利。又換了更下面一包。
「樹子,你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
白馬藍襟,井木犴郝思文。葉耀搖搖頭。
「老子只是最近嗓子通了,高音上去了,跟陳羽凡一個樣!」
高樹撇了一眼,老卡,沒意思。
「明明是胡海泉更好聽……你倒是快開你這包!」
高樹雙手一拽,大拇指熟練地往上一搓。紙片上露出一點星光——箭似寒星,弓如滿月!
「小李廣……」
「花榮!」
高樹直接起飛,卻被葉耀抱住,沒跳起來:
「樹子你發達啦!學校里第一張啊!」
高樹硬要再跳一次,街口的三人組轉過了頭。
日他媽!他們也在?
高樹曾經開了張雙鞭呼延灼,徐凌雲說用武松加秦明來換,一人換一鞭。結果卡給了出去,他便不認帳。高樹鼓起勇氣去要,還被李三江打了一巴掌。現在三人直接圍了上來——這是要明搶啊?
「耀子,咱終於開出好卡啦,井木……井木啥子……郝思文!」
「對……對……樹子,這……這……人藍馬紅的,好蘇氣!」
「都給老子閉嘴!老子可聽見花榮了!」
徐凌雲手一指,另兩人往前一步,形成一個三角。
「來,借我看看……」
徐凌雲拽住高樹,卻不料這小身板還挺靈活,衣服一滑,給他一下子扭了出來。
「耀子,卡先放你這。我媽叫我今天早點回家……」
葉耀還愣著,一張卡就塞進手裡。下意識一攥,徐凌雲的手也過來了,直接攥他手上。高樹趁機跑出包圍。
「哥,有話好好說……」
葉耀擠出笑容,手裡還是沒捏住。
「九尾龜……陶宗旺?」
四人目光齊齊看向遠方,三人奮起直追。
……
高樹不敢直接回家。這仨人比他高大,腳程更快,他咋敢走固定路線呢? 他乾脆亂跑,碰到街口就閉眼一轉。哼!老子都不知道線路,你們幾個瓜皮能猜到?
不一會,高樹竟拐到鎮醫院。他沒見後面追兵,閃身進去喘口氣。
走廊木椅一坐,男孩仔細端詳起花榮。嘖,大白馬,大白盔,小白臉!啥子要發少年狂,前面忘了,中間忘了,西北望,射天狼!
「吆……小流氓來啦。」
兩道身影隨著腳步聲出現。竟是梅蘭和梅竹。
「你倆才流氓!」
憋了一夜和一整天,高樹直接還了嘴。梅蘭俏臉一紅,轉過頭去。高樹仍打量著梅蘭,心裡不再害怕。他已眼中有衣,心裡無衣。
「說誰呢!」
旁邊的梅竹會錯了意。
「沒說你,沒說你……」
硬氣不過三秒,高樹又慫了。雖然梅蘭是大姐,他更怕梅竹這個老二。2班第一名,眼鏡臉上一帶,長大後肯定跟2班班主任一樣,是個滅絕師太。
「小菊今天哭著回來的,一會要你好看!」
梅竹撂下狠話,兩姐妹又消失在走廊盡頭。
雖然干不過小滅絕師太,但能壓過梅蘭,高樹狠狠高興了一陣。褲襠里的玩意兒自撞破姦情起,就跟哭過似的,連晨勃都半軟不硬。現在突然一柱擎天。 他想起梅蘭的屄,過去和現在。
童年,沙子地,小鏟子。
父親還在,送他來玩,接他回家。
母親天天打掃自己的家,不用去掃別人家。
梅家姐妹和他過家家,梅蘭和梅菊一人挽著一邊胳膊,爭著要嫁給他。梅竹在旁邊不屑地挖沙子,還嫌他們挖得太慢。
就是那一次,小梅蘭穿小裙子那一次!
他覺得好看,一直黏著她。梅蘭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結果女孩忍不住蹲了下來,他也順勢蹲下。裙子一掀,一條縫便映入眼帘,一個濕漉漉的圓圈在沙里擴散……
自己念念不忘,沒想到連梅蘭都記得。
教室,講台,光溜溜的屁股。
梅蘭的屄已不只是條縫,兩邊肉鼓鼓的,還長了毛。跟光碟里女的一樣,真噁心!
高樹更硬了,他想回憶得再清楚一點:那條縫裡流水嗎?扒開縫裡面是粉的還是黑的?
可無論腦海怎樣聚焦,總會有條黑雞巴出現,粗暴地捅進去。
他的腦子髒了。
梅竹說話算話,不一會又從走廊出現,梅菊跟在後面,前面梅蘭推著輪椅,上面坐著個瘦弱的老人,頭髮掉光了,身體歪向一邊。
高樹趕忙起身,身體微微前屈,避免支起帳篷。
「梅伯伯,病好點了不?」
梅竹在旁邊撐了一下,老人盡力支起身子:
「高家小子,是你在學校說,老子生娃娃沒屁眼?」
高樹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三)
高樹到達時,梅家舊書店裡只有梅菊一人。
「嬢嬢呢?」
「我媽帶我姐出去了。又來放卡?」
「對……這張可不一樣……」
高樹輕輕掏出小李廣花榮,卻被梅菊一把搶過。
「你小心點!全校就這一張!」
高樹急得抬高音量,梅菊無動於衷。
「那你咋不放自己家?被發現了最多挨頓罵嘛,快高考了嬢嬢還能揍你不成?」 「哎呀!梅菊你最好了……昨天不是跟你道過歉了嘛……我當時不該笑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高樹明白問題所在,趕忙軟磨硬泡。梅菊從書架抽出本書,打開裡面竟是空的,一疊疊卡片整整齊齊碼著。
「別放最上面……」
高樹又著急了,梅菊倒沒反嗆,把頂上那張卡,塞到下面去了。
「樹哥,你以前說過,會保護我的。」
「我錯了,我不該笑的。」
「你不笑,也沒保護我啊。」
「那你以前也說過,長大會嫁給我呢……」
梅菊一愣,隨即笑出聲來:
「不保護就不保護吧。」
高樹有點心酸,但有了梅蘭的前車之鑑,恢復得倒快。比起高挑的梅蘭,嘰嘰喳喳的梅菊一直是個胖乎乎的小妹妹,非分之想本就不多。
「小菊,你咋能把這事告訴梅伯伯?你沖我來,我還能還嘴嗎?」
「誰知道你還不還嘴,昨天就跟個刺蝟似的!」
「那也不能說啊。伯伯身體都……對吧?咋能讓他再擔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
「哼,真有個三長兩短,媽也不至於這麼累……」
高樹趕忙捂住梅菊的嘴:
「這話可不能說!遭雷劈!」
「我錯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梅菊察覺失言,趕忙跪下,右手摩挲起腰間的普賢吊墜。高樹汗如雨下,也跟著一起跪下,心裡默念自己的父親。
「你倆跪那做啥子?挖沙子啊?」
梅竹的聲音傳來,兩人趕忙站起,梅家媽媽迎面走來,彎下腰拍了拍梅菊膝蓋上的土,責怪了她一眼。
「高樹來啦?你數學書落班裡,小菊給你拿回來了。」
「謝謝阿姨。我……我……」
「又來借……」
梅家媽媽看了眼兩姐妹,頓了一下。
「來借書是吧,哪本?我給你拿……小竹你去檢查一下小菊的作文……」 梅家媽媽一手一個孩子,不由分說都推去後屋。
見兩女遠去,梅家媽媽拿出鑰匙,打開柜子的鎖,從裡面拿出幾張光碟。 「儘早還!」
高樹紅著臉遞上厚厚的零錢,拿到碟就溜了。半晌,他才想起數學課本還沒拿,又趕忙折返。中年女人的聲音從店內傳出:
「梅菊,說多少遍了,又跟這損崽一起玩!」
……
「嬢嬢,我是梅竹,高樹課本在我這!」
門外聲音傳來,高樹一驚,趕忙去開門。
「小梅竹來啦!」
戴著圍裙的高母跑過來,雙手捏了捏梅竹的臉蛋:
「多久沒來家裡啦。嬢嬢正好做飯,留下吃點牛肉唄。」
「啊?牛肉?」
高樹接過課本,瞥了灶台一眼,除了鐵鍋煮著骨頭,不就旁邊那一盤菜腦殼嗎?
吱呀……
高母打開冰箱,愣了一下,還是拿出一小塊結結實實的肉,轉身磨起砧板上的菜刀。
不知是沒穿校服,還是摘了眼鏡,今天的梅竹異常親切,根本不是平時兇巴巴的樣子。但她也沒有搭理高樹的意思,不斷去廚房試圖幫忙,又不斷被高母擋出來。高樹倒一直打量著梅竹。小姑娘笑起來,帶些梅蘭的靚麗,又有點梅菊的純真。
等飯做好,高母就吃了幾口,便要進城。臨走囑咐高樹好好招待,多跟人家學習。高樹把梅竹帶來的書拉到碗邊,門一關上,又推開了。
「嬢嬢周末還去?」
「是啊,城裡人喜歡周末掃屋子。」
「這得蹬多久車子啊……」
「有時候也能拿點人家不要的東西回來。你看那個VCD,人家換了啥子DVD,
不就送給我媽了。」
說到VCD,高樹突然支支吾吾,一直瞥著旁邊的床。梅竹敏銳地捕捉到,起身就要去掀床單。
「別動……」
兩人扭作一團,齊齊倒下。
「放開我!」
天悶得很,鍋又熱氣騰騰,梅竹身上的單衣早就浸滿汗漬。高樹按著梅竹,忍不住看了一眼,領口竟露出半個肉球,一點點深色的暈若隱若現。
「我知道你藏了啥,給我看看。」
高樹根本沒聽,只是下意識鬆了手。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不穿內衣? 「原來長這樣啊……」 梅竹拿著光碟坐在地上。
原來長這樣啊……高樹站了起來,低頭欣賞著。
梅竹的奶子很圓,隱隱透紅,像水蜜桃。高樹不僅想摸,還想吃。
「哼,媽從不讓我們碰這個柜子。還是被我發現了吧……」
梅竹站起身來,高樹也趕忙抬起眼神。
她除了奶子好看,臉也好看哦,平時咋沒發現?
回到餐桌,高樹再也無心吃飯,裝作夠不著遠處的牛肉,總要站起來用筷子夾,順便欣賞梅竹領口裡的桃子。
「你面前這不有肉嗎!幹嘛搶我的!」
「蹺腳牛肉嘛……要蹺著腳吃……」
「看我不戳你眼!」
梅竹也不傻,捂住胸口變回小滅絕師太,可紅紅的小臉說不出的媚人。高樹臉也紅了,不知怎的想起電視劇,心裡暗道:小滅絕師太,那不就是周芷若嘛! 「快多吃點吧!天天就知道耍流氓,飯都不吃。」
高樹不好意思地坐下,滅絕師太兇巴巴,周芷若果然溫柔多啦。
「你給我媽的錢,是嬢嬢給你的飯錢吧?」
「嗯。」
「你不吃飯嗎?」
「早上吃籠燒麥,中午餓不了。下午來包乾脆面,就能攢下錢咯。」
「光碟就這麼好看?」
「嗯……也沒有。我媽要不進城,租來了也看不了。」
「那你還……」
「給梅伯伯治病嘛,錢你們總不嫌多。我爸當時……哎呀不說了。」
牛肉早沒了,高樹使勁撈著菜。給自己盛了碗湯,想了想先給梅竹。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那你可以從我家買點書看啊?」
梅竹感動之餘,理智猶存。高樹臉更紅了:
「哎呀,我又不是你……我橫順都考不上大學的……」
「管你以後幹啥子,就知道看光碟,誰看得起你?」
高樹又想起梅家媽媽的話,低頭不發一語。
「行吧,我看點書。但別讓我學習,小說好不好?我下次借《水滸傳》!」 「不看光碟了?」
「再也不看了。」
「那你給我。」
「好。」
「下次我帶本《水滸傳》給你。」
梅竹接過光碟,就去研究不遠處的VCD了。
「你弄啥子?」
「我要看,還沒看過呢!」
高樹呆住,自己從未真正了解梅竹。
(四)
梅竹和高樹上床了——坐在床上,高樹在客廳的小床。
梅家人多,客廳里也有張小床,梅竹睡。所以梅竹坐得還蠻習慣,直接霸占了正中間。高樹不敢靠太近,只得躲到邊上。
「你都說啦,看光碟被人看不起……」
「一次沒事。」
「可我答應你了,不再看啦。」
「你可以閉上眼。」
「哎呀!」
「我准你看這次。這次以後再也不許看了。」
「那也不行!」
「嗯?」
梅竹放下遙控器,一臉疑惑地轉頭。高樹都快從床邊掉下去了。
「我……我……」
高樹支支吾吾:
「我又不是只看……」
「哼……」
梅竹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床頭的被子:
「你自己蓋住!」
不等高樹答應,梅竹已經點了播放。小方塊一樣的電視里,出現了一張床,一男一女牽著手坐到床上,對視了一會便開始接吻。
「這倆個是誰?」
「誰知道?反正是日本人。」
高樹把被子蓋在身上,但遲遲不敢脫褲子。
螢幕里男人已來到女人後面,雙手從腋下環繞過來在胸前揉搓,嘴巴粗魯地吸著女人脖頸。
「沒有劇情嗎?」
「沒。基本就是直接來。」
男人脫下了女人的乳罩,一對肉球不斷變換著形狀。女人側過頭來,又和男人吻在一起。
高樹也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和內褲,從被子裡抽出來放在一邊。梅竹不屑地嘖了一聲。
怕啥子!反正最後一次看了!
高樹開始輕輕擼動,卻始終找不到感覺。店裡好一陣子不進新盤了,這片早看過好幾遍:男的馬上會來到女人身前,用內褲勒女人的屄。然後舌頭舔、手指摳,接著毫無邏輯地換女人給男人含雞巴。可要好一陣子才能進入正題吶! 他想快進,想看男人壓住女人腿,大雞巴啪啪撞屁股。無奈遙控器不在手裡。 他乾脆看向梅竹。女孩緊閉的嘴唇微微顫抖,雙頰滴滴汗珠清晰可見。臉上的紅暈早已蔓延到脖子,仿佛正在被男演員吸吮的是她。
高樹想到自己和光碟的「第一次」,眼前的女孩正在經受一樣的「煎熬」!半軟的雞巴突然向梅竹敬禮,手上繼續擼動,身子也悄悄向梅竹坐近一些。 梅竹目不斜視,可身體明顯向遠處縮了一點。
高樹得寸近尺,又靠近了一些。梅竹臉上有些驚慌,高樹興奮極了,繼續挪動著。平日裡梅竹總壓他一頭,今天必須找回場子。
「哼!」
高樹眼看要挨上梅竹,女孩輕蔑一笑、滿目狡黠,一把將高樹腿上的被子抽走,鬼鬼祟祟的雞巴立即活蹦亂跳。
「吆,雞娃子不大,還想占便宜?」
「你還給我!」
高樹趕忙用手捂住,可這破玩意兒,該硬不硬,該軟又不軟。
「梅竹!你流氓!」
「咋個你還怕女的耍你流氓?」
「我……」
高樹氣急,雙手沒握緊,雞巴又鑽了出來。
「手拿開,看兩眼。」
「你滾!」
高樹眼見捂不住,就要轉身。
「你剛才不也偷窺我了?」
「我……我沒……」
「是不是男子漢?」
高樹一愣,手緩緩拿開,目光不敢看梅竹。電視上男人剛好也脫下內褲,胯下雄偉足足是他兩倍。
心灰意冷間,一陣溫暖從下身傳來——自己的雞巴被握住了。他牙齒顫抖,牙齦瘙癢難耐,徑直沉淪在這陌生的觸感和體溫。
「你……梅竹……你……弄啥子……」
「研究一下。」
「你……去研究……光碟啊……」
「那又不是真的。」
高樹要想抽身,一隻女生的手怎能攔得住他呢?可他腳下生了根,一動不動。 「啊……疼……」
梅竹捏了一下:
「原來男人這裡是這樣啊,硬歸硬,還挺有彈性。」
「你咋沒輕沒重的……」
高樹怪罪梅竹,可轉念又怕小手離開,聲音越來越輕。好在小手仍在緩慢地撫摸,高樹慢慢轉回頭,梅竹正俯著身子,胸前春色又從領口露了出來。
「不公平。」
「啥?」
「我說!倆倆!不公平!」
高樹喊道。梅竹也來了勁頭:
「說說看。」
「我只看了你……嗯……可你摸了我……」
「咋個你還想摸?」
「不行嘛……」
「切,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不講理!」
「不摸了還不行!」
梅竹抽回了手,乾脆直接低頭去看。正好片子裡女人一口含住男人,低頭的動作和梅竹相似極了。高樹露出曖昧的笑容,梅竹羞得額頭都紅了,狠狠瞪了高樹一眼:
「摸就摸!你拿被子蓋上!」
梅竹把被子還給高樹,被子下面有兩個人了。
高樹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自己的下體又被梅竹掌控。簡陋的小床突然咯吱咯吱的,高樹驚奇地發現,梅竹在晃!
她的另一隻手,好像在……摸她自己?
螢幕里男人的雞巴進入女人的屄,床上高樹的手摸進梅竹衣服。
不大不小、又軟又嫩,果真是水蜜桃!
女孩晃得更加劇烈,不知是抵抗男孩的入侵,抑或抵抗愈發強烈的快感。 直覺告訴高樹:他要使勁、要用力。
沒有原因。正如電視上的兩位,女的扭得越厲害,男的就要撞得越起勁! 五指間的桃肉不斷變換著手感,掌心也碾過了蜜桃尖尖。高樹沒啥技術,他只是遵循本能。梅竹掌控下的雞巴,就是他身體與意志的開關。
梅竹小手不再擼動,可越握越緊,好像一鬆開便會決堤。高樹的雙手也隨之握緊,硬要把蜜桃擠出汁來。
「疼……」
梅竹先堅持不住了。
「你抓得我也疼……」
「那是你小!」
「你也不大!」
「你就是根辣條!」
「你才是旺仔……小饅頭!」
梅竹終於敗下陣來,全身使勁一繃,又一軟,徑直倒向男孩。軟玉在懷,高樹卻沒能好好回味。女孩手一松,雞巴便像要爆炸似的,他甚至來不及轉身。 「啊!」
高樹竟射在女孩手上和腰上。
「我殺了你!」
梅竹咬牙切齒,將白花花的漿液全部擦到手裡,轉頭便按在男孩臉上。高樹躲閃不及,頓時子孫滿面,乾嘔不止。
……
兩人一陣嬉鬧,連片兒都顧不上看。高樹把被罩拆下,連同床單一起泡了,梅竹也上來幫忙。
「你衣服也脫了吧?」
「流氓!」
「哎!不是那個意思……」
看女孩面露嗔色,高樹趕忙解釋:
「我是說,我給你把衣服洗了。」
高樹本沒想歪,但梅竹這麼一打岔,他便直勾勾看著女孩,心裡想起衣服裡面的春光和手感。
「你就是流氓!」
梅竹轉身逃出男孩灼灼的目光,乾脆去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高樹突然有種心動的感覺。
能跟她耍朋友多好呀?
但轉念想到自己的成績,也就留在本地找個活干,最多進城打打工吧。她可是要去上大學的。
梅竹將光碟裝好,便要離去。高樹鼓起勇氣插了句話:
「我送你回家。」
「吆!」
「我去拿《水滸傳》!」
高樹臉紅了:
「今晚……今晚我就要看。」
「你不會想跟我耍朋友吧?」
梅竹微微一笑,高樹不知是有戲還是沒戲,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我……沒……不是……」
「你想得美!」
梅竹斬釘截鐵。
「我才沒有!」
高樹慌忙鎖上門,轉身就向外走。梅竹踱步跟上,也不知道是誰送誰。太陽依舊很曬,兩人到處找樹蔭。高樹心想:我要真是棵高高的樹就好啦。大家都可以走在我的影子裡。
「不讓你看盤了,你不怪我吧。」
「沒事,也不是啥好東西。」
「啊?現在正經啦,我看你剛才看得很享受嘛。」
「那是看你……」
梅竹停下腳步,高樹不敢停,只能放慢。
「看我?」
「你比盤裡女的好看多啦!」
高樹全身熱熱的,連餘光都不敢去瞥女孩:
「我……我討厭日本人!」
一記重拳打在高樹背上,可他仍不敢回頭,只敢聽著後面傳來的聲音: 「咋個你還想跟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剛才……剛才也是你先不行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梅竹几大步邁上來,一男一女並駕齊驅,兩道影子斜斜伸展出去,整整齊齊,卻永遠不會相交。
「我要能考上大學,就和你試試。」
女孩先開口,男孩的心簡直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你肯定能考上。」
「那可不一定。」
「你是第一名呀!」
「你不知道城裡,他們每周都有模擬考!哪像咱們鄉下學校,就知道上課重複知識點,私下裡沒人在乎……」
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幾聲鳥叫傳來,高樹本來爽朗的心情漸漸有些煩躁。 老子要真是花榮,給你們全射下來!
(五)
高考一直是高樹的夢魘。明知考不好,仍要按部就班上學、聽課、做題……表演學習的每一天,都令他備受煎熬。
梅竹的「承諾」,讓高樹至少有個盼頭。他做不了大學生,至少能做個男人。 「高樹,你不要天天纏著梅菊。她正在衝刺高考的關鍵時刻,你別耽誤人家!」 「孫老師,不是我纏著她,是她纏著我。有我在,徐凌雲他們欺負我。沒我在,可就天天欺負她。」
「這有你的事?徐凌雲同學的品格是有目共睹的……梅菊要有事,讓她自己找我。」
切,梅菊這瓜眉瓜眼的憨包。她哪敢罵別人,就只敢吼我。
高樹心中不忿,可面上一言不發,像剛複習的語文填空:「竟無語凝噎」。 ……
「我怎麼感覺不到你?你說相愛的人有默契。所以這一刻,你的沉默……」 葉耀的歌聲里,高樹確實沉默著。
「咋個老子今天單飛啦?」
「沒心情唱歌。」
高樹不再去偷瞟梅蘭,放學後也便不急著離開。本來梅菊總要來嘰嘰喳喳幾句的,今天也沒見著。
「咋沒看見梅菊?」
「咋個你對人家有意思?」
「你個瓜批……」
高樹心裡想起梅蘭,又想起梅竹。
「話說三人幫今天也沒見人影啊。我都不敢買乾脆面……」
「啊?」
高樹趕忙拉著葉耀回到學校,梅菊果然被堵在教室。
「別你媽亂動!好幾百呢,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兩人藏在教室外面,透過窗玻璃,裡面的情景依稀可見。李三江拿著一支灰色的筆,直直頂在女孩唇邊。女孩不住顫抖,竟一下磕在筆上,差點撞掉。 「家裡經商就是好呀。啥稀奇玩意兒都有!樹子,這是錄音筆,索尼的!咱要有一個錄歌就好了。」
「噓!」
教室都是板房,外面能聽見裡面,裡面當然也能聽見外面。高樹蹬了一眼旁邊喋喋不休的男孩,心道:你學習比我好,咋個腦筋轉不過彎!
「再問一遍,你好好回答。」
是徐凌雲的聲音:
「今天孫老師找我談話,是不是你打的小報告?」
「不是我!我沒有!」
「好。那不管是誰說我欺負你,肯定是扯謊咯。」
「對……肯定……肯定是……」
李三江把錄音筆收了回去,三人重新播放,聲音果然一模一樣。
「哇塞!比隨身聽好用多了。」
徐凌雲一陣讚嘆,李三江得意洋洋。
「梅菊,你說沒有就沒有?可不能便宜了你。」
劉公溪開口了:
「來,對著筆說。你名字啥意思啊?」
「嘿嘿……快說!」
三人露出淫笑。
「我名字……就是梅花和菊花……」
「菊花是啥?」
「菊花……就是……菊花……」
「快說!」
「就是……菊花……採菊東籬下……」
「採菊東籬下?我還隔江猶唱後庭花呢!採菊?老大,你知道啥是採菊嗎?」 「當然知道!」
徐凌雲伸手在梅菊屁股上捏了一把:
「這不就是採菊嘛!」
梅菊嚇得要逃,卻被劉公溪抓住胳膊,徐凌雲又狠狠在屁股蛋子上抓了幾下。梅菊捂住臉,三人笑得愈發放肆。
高樹看不清梅菊的表情,一旁的葉耀又開始嘀咕:
「太刺激了!老子也想摸一摸……」
「你敢!」
高樹回頭瞪了一眼,耳朵卻隱約捕捉到一絲抽泣。
「有啥不敢的……她自己都沒鬧……」
「龜兒子你再說一句,樹葉組合就此解散!」
「切,有本事你進去吼徐凌雲啊。」
高樹無言以對,屋內傳來的哭聲越來越大——梅菊終於忍不住了。他也顧不得被發現,趕忙趴在窗戶上。梅菊已被李三江和劉公溪一左一右按在課桌上,女孩的屁股又被打了好幾下,徐凌雲正要下手脫她褲子……
「進去就進去!」
高樹腦子一熱,推門而入!
……
梅菊回到家就發燒了,一連幾天都沒去學校。高樹雖被胖揍一頓,至少惡霸們也知道打人不打臉。他不說,高母也不知道,自己偷偷地疼。
高樹失敗經驗豐富,知道孫老師根本不在意自己,只得勸梅菊主動告發,誰叫她是好學生呢?可梅菊別說老師,連家裡人都不敢透露一句。天天除了吃藥就是拜菩薩,病情根本不見好轉。
高考日漸臨近,梅家幾口人急得要死。梅蘭和梅竹也不見笑容。
「李哥,求你個事……」
李三江一出廁所,高樹趕忙攔住。面前就是始作俑者,他仍得低聲下氣。身上快好的傷又隱隱作痛。
「又想挨揍了?有屁快放。」
「你那個寶貝……錄音筆,能不能借我用用?」
「矮樹,老子給你臉了?」
李三江轉頭就走,高樹彎腰跟上,仍舊一臉訕笑。
「李哥,我和耀子就拿來練練歌。」
高樹聲音高了起來:
「李哥喜歡聽啥,我們樹葉組合好好唱,錄下來……」
「就你們這個『狗皮』組合?你先狗叫兩聲給老子聽聽。」
「汪……汪汪!」
「叫得真雞兒像!」
「李哥,那這筆……」
「滾!」
「我都學狗叫了!」
「你個瓜批皮又癢了?」
高樹攥了攥拳,咬牙說道:
「我拿花榮卡跟你換,就借幾周,高考前還你!」
「你的花榮?那是老大看上的。」
「他想要,你就給他……」
高樹愈發急切:
「你不總被劉公溪壓一頭嘛!」
當夜,高樹左手握著錄音筆,右手緊緊攥著花榮卡,躺在床上一宿也沒合眼。第二天,這張皺巴巴的卡已在李三江的課桌上。
他每天用錄音筆錄下老師的課,晚上帶給梅菊。梅蘭和梅竹也一起來聽,幫著梅菊複習。慢慢地,梅菊的病日漸好轉,連梅媽都對高樹笑臉相迎。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每天走前,梅菊都還搓著自己的普賢吊墜。 「花將軍保佑!」 高樹搓著自己的手指,仿佛在搓一張卡片。
「昨晚菩薩託夢,我考上大學啦!」
又幾日,梅菊臉上笑容重現。
「菩薩有啥用……」
高樹不屑,自己的功勞被搶走了?
「樹哥,菩薩說你也考上啦!」
「你先讓菩薩保佑,孫老師能來管你的事吧!」
高樹趕忙打斷女孩的瘋言瘋語。可愛歸可愛,咋個瓜兮兮的?真不知是病傻了還是學廢了。
(六)
「我妹的事你還管不管?」
「蘭蘭,我肯定找他們算帳!先讓我摸摸……」
「哼,都多少天了?」
「這不沒機會嘛……就他徐凌雲,我一隻手夠了……」
不是?你倆鬼鬼祟祟來這聊天啊,還辦不辦事哦?講台下面的高樹都聽睏了。 高樹雖然承諾不看光碟,但可沒說不看「直播」。每當發現梅蘭塗了胭脂,他依舊會躲在老地方,心裡默念幾句狗男女。
第一次,他看出感情:痛苦、屈辱、無奈、幻滅……男人雞巴闖入時,他裂開了。
第二次,他看出藝術。梅蘭身體高高瘦瘦的,遠沒有光碟里女的豐滿,但青春滿滿,妖艷兒!他還看到梅蘭的胸,比梅竹小,勝在勻稱。雞巴進去後,他還跟著擼了幾下。
現在是第三次,他已能看出物理。
男女之歡?無非物體移動,能量轉化。
狗男女合為一體,他和考題也合為一體。
男人體重約80kg,每次撞擊前進10cm,每秒兩次,速度大約0.2米每秒。動量
等於質量乘以速度,大約是16。那麼根據動量守恆定律,女人需要……
算著算著,高樹仿佛聽到自己的呼嚕聲,然後便被宋浩然踢醒。
身上傷口還痛,他一睜眼,衣領就被抓住,直接拽起身來。
「龜兒子,皮癢啊?」
「老子睡覺呢。」
「你再說句『老子』試試!」
宋浩然一巴掌扇在高樹臉上,高樹瞥了眼似要上前阻止的梅蘭,心裡又想起女人的屁股和屄,胯下硬得很。
「不說啦!老子再也不說『老子』啦!」
宋浩然又要動手,卻被梅蘭拉住。高樹趁機掙脫,但一步也沒有後退。 「哥,他也是我妹的好朋友。算了。」
「算了?你他媽都被看光了,老子臉往哪放?」
「你的女人?老師知道不?校長知道不?」
高樹輕飄飄一句,宋浩然頓時啞火。臉都憋紅了,也只是拉著梅蘭離開,臨走扔下一句:
「哼,饒你一次,再有下次打斷你的狗腿!」
高樹樂開了花。這宋浩然一米八五,根本就是個花架子。還要收拾徐凌雲?梁靜茹給他的勇氣?
還樂著,梅蘭竟又折回來。
「你笑啥子?」
高樹不說話。本來沒那麼想笑了,又強行笑下去。
「你再笑!」
梅蘭也給了高樹一耳光,同一個地方。高樹這次有點疼。
「別說,穿上衣服以後,倒真是硬氣!」
還手是不可能還手的,但高樹可以還嘴。
「你……」
梅蘭哭了: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沒……你別哭!是我不對……」
高樹突然臉不疼了,心也軟了,懊惱自己說話太重。人家合法男女朋友,自己才是那個偷窺狂。
「不是,是宋浩然不對……他連我都不敢動……咋保護菊妹啊?」
「是我眼瞎……」
梅蘭突然跪下,嚇得高樹趕忙去扶。
「樹哥,你會一直保護小菊的,對吧?」
梅蘭雙膝生了根,高樹根本拉不起來。他就這麼愣著,一時想不起上次梅蘭叫他「樹哥」是何時。
「蘭妹,說啥子……快起來。」
「你答應我,保護小菊。」
「一定。」
「你要幫她考上大學!」
「我說了也不算啊……」
「你不能和她耍朋友!」
「啊?」
「你發誓。無論菊妹咋想,你都不能……」
「好,我發誓……」
高樹只得順著梅蘭話說,心裡早就懵了,這哪跟哪啊?
「你這麼幫菊妹,她自然放在心上。」
梅蘭雙手竟放到高樹褲腰:
「樹哥,你別生氣,我補償你!」
「我也不生氣啊……哎,你……」
梅蘭一把拉下褲子,小高樹直直地跳了出來。高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忙用手去捂。
「樹哥,以前小菊說過要嫁給你……」
「你還說過呢!」
「反正她要當真,你可別當真。她得去上大學,你也去不了……」
高樹心裡一驚,手也軟了。雙手之間的縫隙里剛好露出半根雞巴。梅蘭躬身低頭,直接將龜頭含進嘴裡。
高樹看光碟的時候,往往快進口交。雞巴不進屄,在女人嘴裡磨磨蹭蹭,還是不是男人!
梅蘭嘴唇一吸,舌頭一卷。他知道自己錯了。
屄里啥樣不知道。女人的口舌是真雞兒溫暖!
梅蘭生疏得很,牙齒總是不小心磕到。但即便疼痛陣陣,「小高樹」仍不想離開。漸漸,倒是梅蘭先吐了出來。
「樹哥,不舒服嗎?咋個皺眉頭?」
「沒事……咱趕緊走吧!別被人看見……」
「很疼嗎?」
「一直碰到牙。」
「對不起!我也第一次……」
「你跟宋浩然沒試過?」
「沒……他想試,我嫌噁心。」
高樹突然不想走了:
「那你再試試?」
梅蘭俏臉更紅,閉了眼又一口吞進高樹的傢伙。一回生,二回也不一定熟。梅蘭使勁卷著嘴唇,生怕牙齒再犯錯。可一心難二用,她的舌頭不再靈活。高樹疼痛沒了,快樂也沒了。
「蘭妹,你歇會。我來動吧。」
高樹一不做二不休,腰板緩緩挺動起來。梅蘭滿嘴塞著發不出聲,也不知同意不同意,只有雙頰鼓得更圓。
宋浩然龜兒子,我在日你婆娘的嘴巴呢!
一女侍二夫,梅蘭你不是騷貨誰是騷貨!
高樹動得越發起勁!心裡怨氣一掃而光。梅蘭有些承受不住,雙手緊緊抓住高樹的褲子。
其實,她也沒錯啊?
小孩子過家家,我憑啥子當真?
人家主動吃我雞兒,我咋個罵人吆?
盯著胯下眉頭緊皺的小臉,高樹漸漸放慢了抽插。他又想停下來,又不捨得停,最後漫無目的亂動。梅蘭倒似放下心防,嘴唇放鬆,舌頭也重獲自由,一層又一層地重新吸吮。高樹的快感再也抑制不住,浪潮一疊又一疊。
「我要……我快……你先吐……」
高樹語無倫次,但雙手分明按在梅蘭頭上。他雞巴跳來跳去,梅蘭喉嚨也跳來跳去。男孩噴涌的精液竟被女孩全盤接收!等到反應過來,她想吐卻吐不出一點。
兩清!
高樹下面舒服 ,心裡也舒服。
(七)
女人心,海底針。
梅竹小手握過「小高樹」。她對高樹說,自己考上大學,就和高樹試試。 梅蘭小嘴含過「小高樹」。她對高樹說,梅菊考上大學,就用身子補償高樹。 難道梅菊也有話說?梅菊也要對「小高樹」來一下?
高樹正和梅菊走在去孫老師家的路上,看著身邊的女孩,他不禁浮想聯翩。 其實梅菊……也不錯嘛!
他印象中的女孩一直是個小胖子,和高高瘦瘦的大姐形成鮮明對比。可最近他成了女孩的依靠,這張娃娃臉真是越看越可愛。
到了孫老師門口,高樹依舊羞愧難當,自己都硬了一路了。
之前梅蘭不說還好。一說梅菊可能對自己有點意思,他反而對梅菊有點意思了。
「樹哥,一起進去吧。」
「那可不行。孫老師警告過我,不要纏著你們好學生。」
高樹著重強調了「好學生」三個字,梅菊有些急了:
「那也不能讓我一個人進去啊!我害怕。」
「誰叫你不喊你姐,非喊我來。」
「哎呀,你是男的嘛!」
梅菊聲音嗲死了,高樹更硬了——他當然是個男的。
「可是孫老師看見我又跟你一起,肯定不高興。他不高興,你的事就難辦!要不這樣?你別關門,我在門口聽著,就算跟你一起去了,好不好?」
「那你可不許騙我!不許走!」
「誰走誰一輩子都是矮子!」
梅菊果然沒關門,可高樹也不敢真進去,反而往外退了一步。萬一被老師看見,又說不清了。
梅菊雖然胖點,奶子也比梅蘭大呢。
梅竹摘了眼鏡氣質就變了,梅菊脫了衣服,說不定更好看哩?
她個子矮,骨架小,能有多少肉?
這小臉真想捏一捏!
要是有機會和梅菊搞一搞,豈不是三姐妹都能嘗嘗味道?齊人之福不過如此啊!
可我答應梅蘭了,不能碰梅菊。
我咋個答應的?
哎呀,當時順嘴說的,根本記不住了!
我是不是只答應高考前不碰?高考以後應該不算吧……
高樹想得腦殼要炸了,雞巴更要炸了。手淫算個屁!意淫才要命。
不過梅菊咋還沒出來?
這膽小鬼不會張不開口吧?
要不去看一眼?高樹掏掏口袋。
她要不敢說,出來可得好好嘲諷幾句!
閒著也是閒著,他乾脆偷偷溜進去。他本就擅長躲藏,偷窺梅蘭做愛都沒問題,心裡倒也底氣十足。
門口有個鞋櫃,高樹就躲在後面,悄悄露個腦袋。
梅菊正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擺著杯茶。孫老師站在旁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好學生就是好學生!還有茶喝。
高樹撇了撇嘴。
「梅菊啊,你也要理解老師的難處……」
孫老師走到梅菊旁邊:
「校長是我領導,平時也很關照我。他專門囑咐過,要好好照看他兒子。我也很難辦呀!」
「可是……」
「梅菊,高考沒幾天了。答應老師,先抓學習,好不好?你媽不盼著你上大學嗎?」
「嗯……」
「高考以後,老師再幫你。」
「好……好吧。」
梅菊果然老樣子,孫老師聲音一軟,她姿態便更軟。
腦殼疼!高樹心道:還高考以後?高考以後他還能管誰?
「梅菊,身子沒啥事吧?」
「沒事了。」
「可要小心!女娃子身體弱,被打了這麼多下,別落下病根。」
孫老師徑直坐在梅菊邊上:
「你站起來。老師年輕時懂點醫術,給你看看。」
「老師,都過去好幾天了……」
「所以說嘛!你要沒事能病這麼多天?」
梅菊站了起來。高樹聞言,也不知道孫老師哪根筋搭錯了。趁著他關注梅菊,把頭探得更往外了些。
這一看可要命!
孫老師終於坐下,他右手好好扶著梅菊,左手咋在女孩屁股上摸索起來? 「這裡疼嗎?」
「不……不疼。」
「那這裡呢?」
「啊!」
孫老師的手竟直接按在屁股中間,指節都陷進褲子布料里。
「這不還是疼嘛!」
平時不苟言笑的男人,罕見地憋出一絲笑容。像個老舊的機器突然轉起來,咯吱咯吱的。
「老師好好給你看看……」
他竟去脫女孩褲子!梅菊掙扎無用,白花花的臀肉露了出來,又被男人的大手蓋住。
高樹不知該不該上前,這明顯不對勁,可他始終不敢相信。連光碟里都沒這麼蹊蹺。
「老師,我沒事!我要走了!」
「梅菊,疼可不能忍著。你爸重病在床,你媽含辛茹苦,可不能讓他們擔心!」 梅菊一愣,孫老師竟將她內褲也拉到膝蓋,整個下身的風光暴露出來。高樹瞧不真切,但也能隱約瞧見一條縫。比姐姐梅蘭的短,似乎也更淺,毛要少得多。 高樹驗證了自己的猜想,梅菊皮膚比兩個姐姐都好,簡直不像鄉下人。可此情此景,他又怎忍心欣賞?
孫老師一手按住女孩,另一手拇指和食指向外一展,好像是掰開了女孩雙腿之間的縫,要從這洞口一窺究竟。
「老師,你別摸了……我不舒服……
「那裡不……不是屁股……
「別碰那裡!」
孫老師的手在穴口摩挲,梅菊像觸電一樣,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男人手臂使勁將她穩住,竟站起身,直接隔著褲子,用下體去摩擦女孩兩腿之間。
「我……我要去找校長!」
「校長?他醫術比老師還厲害呢!我都得跟他學。要不我帶你過去,也讓他聽聽徐凌雲的事?」
啪噠!
高樹的理智終於戰勝恐懼,雙手一推,面前的鞋櫃倒在地上。孫老師嚇了一跳,梅菊趁機跑了出來。高樹也不顧自己暴露沒有,拉起女孩就向外逃。
「去報警!」
高樹邊跑邊喊,可梅菊只顧哭,話都不應。
「你……你倒是說話呀!」
高樹跑累了,背靠巷尾一棵真正的「高樹」喘起粗氣。剛斥了女孩一句,轉頭才發覺她已滿面淚水,雙手冰涼。
「對不起……你先緩一緩……」
高樹手握得更緊,似要把掌心傳來的顫抖按住:
「我也沒想到……我該……我該陪你一起進去的!」
梅菊抱住高樹,一個踉蹌,兩人順勢坐倒在樹下,女孩就這麼進了男孩懷裡。她已默默哭了許久,終於哭出了聲。
「對不起……」
高樹喃喃道。重複了好幾遍,他又說:
「我們趕快去報警。萬一追來了呢?」
「爸媽會知道的!所有人都會知道……」
「知道就知道!」
「他們……」
「你管他們!你爸要起得來,閹了這頭畜生!」
高樹吼了出來,趕忙四周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又輕聲細語:
「要是梅伯伯知道你不敢說,他會更傷心。」
「我害怕……」
「我在呢!」
「警察會相信我們嗎?」
「我試著錄了,不知效果好不好,但咱也不是沒有證據!快走吧!別被搶走了。」
高樹從口袋裡露出一截錄音筆,又塞回去,梅菊眼裡終於有了光彩。
兩人起身跑了一段,梅菊又累了,便找了個牆根藏起來。派出所已經不遠。 梅菊縮在高樹懷裡,高樹再次可恥地硬了。
哎呀,你硬個錘子!咋不分場合!
高樹心裡罵起「小高樹」。女孩蜷地很緊,不知她感覺到沒有?
「樹哥,我能上大學嗎?」
「當然能。菩薩都說能!」
高樹伸手去女孩腰間,幫她摸了普賢吊墜。正巧梅菊也去摸,直接握住了男孩的手。
「我能上哪個大學?」
「你想上哪個?」
「我想上北大!」
「好!咱就上北大!」
高樹看著梅菊紅腫的雙眼,不由自主地接道:
「你已經拿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啦,你看,你正走進北大的大門!」
「北大的大門啥樣子?」
「大門……就是很大的門,比咱學校的大得多,很大很大,非常非常大……」 「那是多大?」
「就跟旗杆一樣高,跟房子一樣大!上面……上面還掛著個旗子,寫著『替天行道』!」
梅菊眨了眨眼,高樹鼓起勇氣繼續說:
「這就說明,學校裡面根本沒有壞人!你的老師、同學,都是最好最好的人! 「看,你前面走過來的是宋校長!
「左邊是吳主任,右邊是花老師……
「他們凱旋歸來,剛打敗了……呃……清華!」
「不行,我也想上清華!」
梅菊趕忙插話。
「啊?那清華……清華咱也去!
「這清華,他校長不能是一般人物!嗯……姓史,史校長!
「你可知道,這北大的老校長姓晁,就是被史校長一箭射死啦!」
「你說的是大學的事嗎?」
梅菊開口,小嘴紫嘟嘟的。高樹近距離看,像極了桑葚。
「我哪上過大學?都是猜……都是菩薩告訴我的!」
「可是,我既上不了北大,也上不了清華……」
女孩神情剛有些起色,又變得落寞。高樹終於也詞窮了。
「樹哥。」
「嗯?」
「我嫁給你好不好……」
「啥?」
「我小時候說過,長大要嫁給你!」
「那可不行!」
高樹心一酸,不僅聽到了對梅蘭的請求,也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你有姐姐,可以出去上學的……我得留在我媽身邊……我……我也考不上……」
「那……樹哥……」
女孩手撐了撐男孩身子,正好摸在褲襠一片鼓起的地方。如此之硬,她怎會察覺不到呢?
「高考以後,你要了我吧。」
「好。」
高樹依然沒有猶豫,他又聽到梅蘭的請求,可也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梅菊手一撐,嘴唇貼上高樹。男孩將她攬得更緊。
桑葚!是桑葚的味道!
無論看著多苦,內里都是甜的。
(八)
高三3班一片混亂。
高考臨近,班主任不見了,據說校長也不見了。代理老師姍姍來遲,早已壓不住詭異的氣氛。誰還不知道出事了呢?
這一天匆匆結束。
梅蘭、梅竹一放學便來護著梅菊,高樹也在,還拉上了葉耀。宋浩然竟然也在。
梅蘭還沒跟他分手?
高樹也懶得去深究原因,反而一直瞥著宋浩然,嘴裡呵呵笑著。
本以為自己被他綠了,沒想到是自己綠了他。
梅家媽媽去了醫院,不在書店。梅蘭用鑰匙打開門,葉耀便要去上廁所。高樹一直看著放光碟的柜子,沒想到梅竹正在旁邊瞪他。心一慌,他也趕忙尿遁。 等再回來,書店裡一片肅殺。
徐凌雲不知何時出現,帶著兩個小弟堵了門,李三江手裡甚至拿了一根鐵棍。 「耀子,找警察!翻廁所窗戶!」
高樹趕忙把葉耀推回廁所,自己躲在牆角。
「老子問幾句話。其他人趕緊滾。」
徐凌雲一指梅菊。
高樹心道:等我出去,五個對三個,應該……還行?他看了看李三江的鐵棒,這嚇人的吧?耀子你可得快點!
「那沒我事……我……我就先走了……」
三女本在宋浩然身後,這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倒是朝對面三人點頭哈腰,頓時比梅蘭都矮。徐凌雲眼神一抬,這「小個子」便要溜了。他回頭想抓梅蘭一起走,可身後女孩死死抓著他胳膊,硬要他留在原地。
「宋浩然,我日你媽個先人鏟鏟!」
女生力氣小,還是被甩開了。梅蘭追罵不及,趕忙和梅竹擋在妹妹身前。 「不走是吧?」
徐凌雲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伸手就要推開兩女。梅蘭只知抵擋,誰料梅竹上前,一腳踹在徐凌雲腿上,給他踢了個踉蹌。
「你個婊子婆娘!」
徐凌雲反手就把梅竹推在地上。李三江上前按住梅竹,劉公溪也把梅蘭制住。梅竹仍在反抗,直接咬住李三江胳膊。李三江一拳打在梅竹肚皮,女孩頓時癱軟在地。
「我爸和孫老師被帶走了,說跟女學生有關。你報的警吧?」
「我……我沒……」
「不是你是誰?菊花沒有,嘴巴挺松啊!」
徐凌雲說著就去抓女孩,高樹知道梅菊要哭了,趕忙沖了出去,一下子推開徐凌雲。誰知人家反手就是一掌,把高樹打趴在地。
「矮樹也在啊?果然矮,一直都沒看見哦。」
「哥,跟梅菊沒關係,是我報的警……」
高樹直接跪下:
「我報警說孫老師不是好人!」
「那警察咋個抓我爸?」
高樹突然想到孫老師侵犯梅菊時的話語,好像提到了校長,也被自己錄了下來。
「肯定……肯定是孫老師說的!孫老師被抓以後,他跟警察說了校長……說了伯伯壞話!」
「那不還是你搞的事!」
徐凌雲一腳把高樹踹倒。高樹慘叫一聲又重新跪起,嘴裡不往求饒:
「孫老師肯定是誣陷,伯伯又不是壞人……哥,你大人有大量……」
「當老子傻啊!警察都說是女學生!你報個錘子警?」
徐凌雲腳背直接抽了過去,李三江又在背後補了一棍,高樹直直倒下。 耀子,你到哪了呀!
徐凌雲把梅菊撲倒在桌子上,女孩拚死掙扎,但徐凌雲大她一圈,一手按住女孩,另一手還有餘力脫她褲子。
「老子今天必須看看,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菊花!要真沒有,老子給你捅出一個!」
高樹意識模糊,陣陣重影中,徐凌雲好像又脫了自己褲子,露出兇狠的雞巴。他想起身,可身體不聽使喚,和他當初看到宋浩然露出雞巴一模一樣。
「你這是犯法!」
「老子還沒滿十八歲呢。犯啥子法?」
「那你爸媽也犯法!」
「我爸已經被抓了!」
梅蘭說不過徐凌雲,身子也擰不過劉公溪。梅竹終於能撐起身,但仍被李三江鉗住。
雞巴已經頂上女孩屁股,梅菊再軟弱,這時也不可能認命,全身死死掙扎。徐凌雲完全穩不住身前的女孩,只得一拳將她打倒在地。
「你犯的刑法!十六歲夠了!」
梅竹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喊了一句。眾人一愣,劉公溪手先鬆了,梅蘭趕忙跑上前。徐凌雲胳膊被掐出血來,直接一肘將她撂倒。
「臭婊子!日一個也是日,日一家也是日!生出來都你媽跟我姓徐!」 徐凌雲把地上的三姐妹拉到一起,隨意踢了幾腳。高樹神智恢復了些,便看到三姐妹的褲子都被扒了下來。三個屁股形色各異,挺的挺、俏的俏、肉的肉,都在顫抖。屁股中間的屄也各有不同,雖看不真切,但姐姐毛多,妹妹毛少,倒是分明。
徐凌雲看呆了,嘴角浮起淫笑。
「上去按住她們!」
李三江聞聲而動,劉公溪邁了小半步,又停下了。徐凌雲沒在意,支著雞巴就往梅蘭陰部捅。
「嘿嘿,從大姐開始,一人日一下!爽死老子!」
高樹提起最後一絲力氣,跳上去抱住徐凌雲,將他撲到一邊。他本想立即下跪求饒,誰料徐凌雲口袋掉出一疊卡片。正上方一張隨風而翻,銀盔白馬、雪纓玉面,弓在手,箭在弦!
小李廣——
花榮!
高樹不知怎的,發軟的雙膝又硬了回來,右手一拳打在徐凌雲側臉,跟上一腳踢在他胯下。
「日你媽!」
高樹力氣用盡,只能死抱著。徐凌雲腿肘齊出,高樹仍不鬆手。
「短命娃!你個狗日的仙人鏟鏟!」
李三江來了,棍棍敲在男孩身上。高樹雙眼又一陣暈眩,真實的世界逐漸消失,只有心底的景象依稀可見:
劉公溪、李三江!徐凌雲差你二人前來,還未見我高樹的武藝,今日先教你眾人看我弓箭!
看我先射左邊李三江的手上鐵棍。
再看我這第二枝箭,要射右邊劉公溪領口的扣子。
看我第三枝箭,要射你徐凌雲的心窩!
高樹沒有弓箭,只有雙手。雙手死死攥著,任憑鐵棍一下一下敲上來,徐凌雲再沒機會碰梅家姐妹一根指頭。
警笛聲傳來,他的手終於鬆開,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九)
高樹纏著紗布,想翻身卻動不了。三人病房,另兩人卻接連出院。天亮了又黑,他連個聊天的陌生人都沒有。
「你本來就上不了大學,連身子都不愛惜,咋個跟我進城?」
高母的話猶在耳邊。四周冷冷清清,門外的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嬢嬢好!我們先來!我媽明早來。」
「都來啦!哎呀,你們三個真是越長越乖!考得不錯吧?」
「都考完了,誰知道呢!樹哥還好嗎?」
「他呀……就躺著唄。反正……他也考不上,沒事!」
「可是多虧他呢,不然我們……」
「那是你們福氣大!他這輩子,就做過這麼一件爭氣的事!」
高樹能聽出哪個女孩說了哪句。三姐妹語氣輕鬆,他不擔心。可他摸不透自己的心理。
他從未期盼過高考,現在錯過了,反而開始慌張。未來在哪裡呢?和三姐妹相比,人生自此缺了一塊。
「嬢嬢,您連著好幾天了,回家休息吧!今晚我們陪床就行!」
「對!我們照顧樹哥!明早您再來!」
「你們能行?」
「跟我爸陪慣了!熟得很!」
等高樹回過神來,四人已經來到床前。高母知會幾句便走了,高樹一個字沒聽進去,只顧著看三姐妹的打扮。
她們已經很漂亮了,原來沒有校服,還能更美!
梅蘭亭亭玉立,穿著他見過的碎花裙子,裙邊像是重新繡過。
梅竹一件白上衣,一件學城裡人的牛仔褲。英姿颯爽,沒戴眼鏡。
梅菊的衣服最普通,跟短袖校服最像,但比校服短,領口也比校服露得多。她真白、真嫩!
高樹腦袋本就動不了,現在眼珠子都不轉了。沒開口,三姐妹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紫薇,紫薇!你還看得見嗎?」 梅蘭模仿瓊瑤劇。
「你瞅啥呢!你到底瞅啥呢!」 梅竹學得春晚小品。
「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梅菊直接上廣告了。
高樹擠出一絲笑容。三姐妹現在活潑的樣子,不枉他的付出。
只是,她們畢業了,就像鳥飛向天空。自己還是地上那棵矮樹,最多只能抬頭望望。
「咋個還不動啊?」
「動不了。」
梅蘭託了高樹腦袋一下,男孩順勢轉了轉頭。梅竹和梅菊一人站一邊,各抓起一隻手,從虎口捏到掌心。
「早晚能好的。」
「我不想跟我媽進城……」
「那就復讀唄。」
「嗯……」
高樹心情複雜,但三姐妹都紅著臉。他突然想到,和她們都有高考後的約定呢。他的臉也紅了。
算了,現在想這些,還有啥用。
高樹越不去想就越要想,腮都鼓起來了。三姐妹也不說話,只是曖昧地看著他,仿佛把他完全看穿:他的五臟六腑,他心底的齷齪,他的三個約定,都被看穿了。
梅蘭把他腦袋放下,起身走向兩個妹妹。裙擺呼地一下吹了起來,兩片臀瓣和白色的三角內褲一閃而過,高樹的目光不再亂動。
三姐妹在床尾竊竊私語,梅蘭去門口看了看,梅竹也去拉上窗簾。
「樹哥,困嗎?」
梅菊走向床頭,低頭問道。
「不困。睡一天了。」
「那……累了跟我們說。」
梅竹也走過來俯下身。兩女的領口都在高樹眼前,她們沒有穿胸罩,四個奶子像鐘乳石。春光太盛,男孩一時不知該看哪個?
高樹自然硬了。他平躺著,收不了屁股,帳篷不可避免地支起來。
「流氓!」
床尾的梅蘭嗔道。
「我……」
「樹哥,沒事。」
「嗯?」
「閉上眼。」
「好。」
高樹照做,他的臉上甚至又被放了一個枕頭。半張臉被壓住,只有鼻孔和嘴巴露了出來。
「都過去這麼多天。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燈關上了。
枕頭壓著,高樹聽不真切,竟沒誰說的這句話。但很快他便不想了,耳邊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秋天的落葉。
她們……她們在脫衣服?
一張小嘴吻了上來,濕漉漉的,緊緊滋潤著高樹幹燥的唇瓣。不一會,連靈活的小香舌都鑽了進去。
高樹突遭襲擊,身子下意識抖動,兩隻手立即被扶住。等他穩下來,猛然發覺掌心竟是兩團完全不同的軟肉。
左手裡的肉飽滿結實,彈性十足。
右手裡的肉酥軟光滑,上面的小尖尖蹭幾下便立起來了。
無師自通。高樹雙手揉捏起來,舌頭也去回應,用力地品嘗對方的味道。 細膩的李子、多汁的水蜜桃,顆粒飽滿的桑葚……
秋天真的到了!空氣里一片甘甜。
不一會,三處柔軟同時離開。腳步聲一起,高樹再也無法分辨誰在哪裡。 「知不知羞?」
高樹的褲子被脫下來,他努力去辨別,仍聽不出誰在講話。
「哼,不都是那個醜樣子。」
他的內褲也被脫了下來。雞巴沒了束縛,沒來由地一熱——是三姐妹的目光嗎?
「吆,等不及啦?」
「切,你去床頭盯著!你也別閒著!」
「偏不聽你的!」
高樹的雞巴被一口吞沒。
「啊……你們……好安逸……」
下體溫暖濕潤的觸感傳來,高樹如遭針扎火烙,拚命運轉的大腦立即一片空白。
「哼你還搶上了!」
「那我去床頭。」
「記得之前說的,別用牙。」
高樹的嘴又被封住,來襲的是另一張嘴。他想叫,新的舌頭闖了進來,所有情感都堵在喉嚨。
「該我啦!」
「走開!」
雞巴被吐了出來,舌頭還在龜頭糾纏。另一根舌頭也加入戰局,而且寸土必爭。
「你倆害不害臊!」
高樹的嘴重獲自由,雞巴上新舌頭戰勝舊舌頭。他剛想喘口氣,嘴巴又迎來意想不到的客人。
這是,奶頭嗎?
高樹的舌頭趕忙去確認,圍著嘴裡的小嫩芽瘋狂地打轉。他的雞巴又被含住,一上來就狠狠吸他,他的嘴也開始狠狠地吸奶。
「嗯……輕一點……都紅了!」
女人的聲音,依舊不知是誰。
「乖,給你換一邊……」
高樹沒來得及說出話,另一個奶頭開開心心進來了。高樹溫柔了許多,但下身的嘴巴卻沒有這麼溫柔,像要吃掉他。
「騷死了!你快停下!」
有人替他說了心裡話。嘴裡的奶子剛好離開。
「你快讓她停下!別讓他射了!」
「好好好,換給你!」
腳步聲一起,這是第三張嘴——第三張嘴吻住高樹,第三張嘴含住「小高樹」。 胯下的女孩嘴裡舔著,還伸手玩著下面的蛋蛋。面前的女孩倒不再進攻,還拉高樹的手去摸她身子。
她們,到底是哪個呢?
高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吻過梅菊,明明被梅蘭口過。可混在三個接連不斷的享受里,他早已迷失,早已分不清楚。
時間久了,高樹不甘受制。自己的手剛被拉到女孩屁股,他便用力打了一下。身體有恙,力氣不大,可著實把女孩嚇了一跳。
「你是梅……」
「別說話!」
高樹本也不知是誰,只想開口試探,就立即被不同方向的三個聲音一起打斷。 高樹改變策略,手盡力往屁股中間鑽。他清晰地記得,三女下面的毛有多有少。女孩開始還緊夾雙腿,漸漸就放鬆讓他摸了。他的手指輕輕划過一道肉縫,體會著軟肉向兩邊自然分開的觸感。不一會,指腹便全是水。
沒有毛,所以是梅菊嗎?
高樹心想。誰料右手竟也被拿起,主動放在了另一條縫上,那裡也是細膩濕潤,只有微微扎手的觸感。
為什麼?
「哼,你們兩個!」
胯下聲音傳來,接著是女孩上床的聲音。又是一道縫,還沒吞沒他,但剮蹭著他、摩擦著他……
都沒有毛?
難道,她們把毛颳了?
高樹百思不得其解,可三處的刺激愈加真實。下面的三張小嘴,都在笑話他呢!
算了。
高樹累了。
他已掌控三個女孩最私密的地方,獲得了無比的滿足。但他本就不多的體力漸漸耗盡,身體比平常疲憊許多,雙手也從女孩身體滑落。
「他累了,快點!」
所有女孩都停下動作,兩個女孩扶住高樹胳膊,另一個停了一會,竟給他的雞巴包裹著東西。
「你再堅持一會!」
又一陣移形換位,不知是誰已爬上了床,直直坐到高樹身上。
不會吧!
高樹一下子精神起來,再不顧惜身體,猛地晃起腦袋。可枕頭剛被晃歪,幾隻手便上來扶住,又重新制住了他。
同一時間,身上的女孩緩緩坐下,高樹的雞巴擠進陌生的花穴。
不是小手。
不是口腔。
是一條又長又軟的通道,四面八方每一道皺褶都吸住他。
他被整個吞沒。
他的意識飛速崩塌。
「啊……」
女孩似乎捂著嘴,高樹卻叫了出來。他不在乎有沒有人聽到、護士會不會推門而入。如果沒有喉嚨,他早就爆炸!
女孩緩慢、生疏地起伏著。但這不妨礙高樹下身的快感飛快而激烈。他早忘了病痛,心裡忘情地吶喊:
梅家女孩在我身上!
我的雞巴在她的屄里!
我已經!
我已經是個男人了!
「唔……唔……啊!」
高樹陣陣抖動,女孩的聲音終於從手中漏出。滾燙的精液噴薄而出,又隨著套子滿滿流下。龜頭一陣灼熱,「小高樹」和高樹一起涅槃重生。
臉上的枕頭鬆動了些,高樹鼻子出來更多,空氣里瀰漫著腥濕的氣味。女孩們幫他清理下體,又幫他穿上內褲、蓋上被子。
枕頭仍留在那裡,他的雙眼一片灰暗。女孩再不說話,他的耳里只餘喘息。 沒有人問問題,沒有人回答。
漸漸地,高樹睡著了。醒來天色已亮,他依舊心滿意足,三姐妹一如往常,高媽和梅媽都在。
窗外是新的一天。濕漉漉的床單提醒他,一切並不是夢。
……
梅竹考上一本,梅菊分數卡著二本線,最終錄上一個三本。
梅蘭沒學上,本留在梅媽身邊。但沒多久,梅家爸爸去世。梅媽帶著梅蘭回了娘家城市,舊書店變成菜店。
高樹有復讀的打算,高母本不同意,怒斥他浪費時間。誰料九月份,美國兩座摩天大樓被客機撞塌了,舉世皆驚。
報紙電視全被占領。高樹看遍痛失親人的臉和背影。
高母說:「隨你吧。平平安安活著就好。」
高樹踏進學校時,已經錯過一個多月的課程。但新校長對他讚不絕口,舊老師們也一反常態套起近乎。班主任當著全班面介紹他「小英雄」。
他的復讀學費也免了。
一年後,高樹考上了大學,雖然學校一般,但他終於有機會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
他以前從未想過這四個字,正如他從未相信自己可以靠讀書讓高母開心。一切都從那時改變。
又幾年,他見到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人,更多的可能。
他開始試著長成一棵高高的樹。
哦,他還跟女生耍朋友。
只是許多夜晚,他總會去猜。
那一夜,到底是哪一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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