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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的另一本秘史 (33)作者:subzero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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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0:33: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皇朝的另一本秘史】(33)滿穗
作者:subzeropoint
2024年9月20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十三章:滿穗
昨日發現江家二姑進入一家民宅,王明思並沒有貿然過去探尋,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條小巷的背面就是客棧區,他就笑了,得了,從大侄子那裡得來的望遠鏡又派上用場了。
客棧為了追求單位面積的入住率都是至少兩層的多層建築,王明思找了一家三層樓的客棧,掏出路引訂了一間位於三樓直衝著讓江家二姑消失院落的上房,掀開窗戶後就端起望遠鏡仔細觀察那家庭院來。
兩座建築之間的直線距離大約是五十米,正常人的眼力是沒有辦法看清其中的詳細情況,但是架不住王明思手上有個八倍鏡呀,通過屋子上的窗戶就看到了江家二姑與一個陌生男子在進行激烈的熱吻。
這下子,很多不解的地方王明思就明了了,怪不得呢,原來她是在外面養了漢子呀!
首先就是江家二姑為何那麼晚才結婚,江鳳琴是在二十大幾的年歲才在父親的強迫下與林鴻賓結了婚,林鴻賓這個人王明思也是略有耳聞,乃是江家中出類拔萃的家將,否則前任鎮國公也不會將大女兒嫁給他。
原文中並沒有直接點出江鳳琴的年齡,但是可以通過側面分析出來,原文在第一章中提到了江家寒字輩最年長者是江寒天,夏紀六百三十五年時他三十歲,封建時代的律法都是規定男子滿十六歲就能結婚,算上十月懷胎,江家浩字輩老二江浩天最遲出生於夏紀五百八十八年,江鳳琴是江家二姑,肯定比江浩天要年長,懷胎十月是固定時間,她最晚出生於夏紀五百八十七年。
本同人文給江鳳琴的出生年份設定就是夏紀五百八十六年,原文中明確提到江鳳琴父親病危時她因為要陪大嫂陰玉鳳就沒有返回京城,由大哥江浩羽代勞,死人是不會制婚的,因此只會在夏紀六百一十四年之前結婚。
在女子普遍十四五歲就能結婚的封建時代,二十二三還沒有嫁人的江鳳琴真的是大齡剩女了!
第二個就是江鳳琴為何和丈夫林鴻賓之間的關係那麼緊張了,因為她在外面有人了!
貴族男女的私通在夏朝根本不是個事,王明思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西域呆著,但一年中總會有一段時間回位於京師永安的家中,八卦這種東西流傳的非常快,尤其是一個小圈子裡面,哪家的公公扒了灰,哪家的主母養了小叔子,其實都不是什麼秘密,朝廷對此的態度就是民不告官不究,淫門三分支能在兩夏的貴族階層中流傳開來,與他們糜爛的私生活分不開干係的。
作為勛貴家的女子,同床異夢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至少也要在公開場合上和丈夫過得去,尤其是子嗣方面,到現在江鳳琴和丈夫林鴻賓都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在原文中,他們二人的獨生子林奉先出生於夏紀六百一十九年,在和表兄江寒青一起東出去邱特給朝廷添亂時才十六歲。
江家,是被王家排在皇室夏家後面的對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王明思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了,弄清楚這個與江家二姑通姦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嚴刑逼供什麼的自是不可能,那會打草驚蛇的。情報領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偽裝,一旦情報員被發現身份且不自知,便是萬事皆休,反間一方有著無數的辦法將他身後的一條線給挖出來。
拿起望遠鏡再度觀察了一遍庭院,王明思確定裡面就江家二姑江鳳琴和她的野男人,也是呢,王明思在心底冷笑了一下,私會情郎這種事見不得光,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是只有通姦的兩個人知曉!
要是王嗣璁那時知道五叔的想法,就會說五叔你是對的,豈不見給西門慶和潘金蓮拉皮條的王婆,奸近乎於殺,才讓武二爺變成了行者!
令王明思意外的是江鳳琴只和野男人摟抱與親吻,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這讓王明思百思不得其解,過了一會他就看到江鳳琴與野男人交談起來,望遠鏡只能拉近視野,但是無法竊聽聲音,他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麼。
江鳳琴前腳離開,那野男人後腳就鎖上大門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王明思對於自己的武功非常的自信,只要不是遇上顯隱二宗元老組織的成員,天下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離開客棧來到之前江鳳琴所在的民宅前,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人關注,就運起絕世輕功一個鷂子翻身攀爬了這一個一進一出的小民宅,進入江鳳琴和野男人剛剛親熱的房間,仔細打量了裡面的陳設。
一個擺放在牆壁神龕上的佛像引起了王明思的注意,那不是普通的佛像,而是一尊無比邪異的鎏金銅胎佛像:這尊三頭六臂的佛像高約一尺,六隻手臂卻是摟抱著三名不著片縷的女子,三名女像中最不堪的當屬中間那個,她與佛像面貼著面,雙臂環抱佛的脖頸,豐潤的大腿則纏繞在佛像的腰間。
普通人看到這尊佛像只會說罪過罪過,可身為土喇族的長生天通天巫,王明思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尊佛像的來歷:毗那夜迦。
佛教受到身毒婆羅門教的影響很深,或者說佛教本身就是婆羅門教的變種,就像基督教之於猶太教,佛教中的歡喜佛一脈就是在身毒婆羅門教性力派影響下的產物。毗那夜迦正是歡喜佛的梵文名,歡喜佛屬於密宗一派,由於該教派崇尚男女雙修,在保守的炎黃大地上自然是處於人人喊打的狀態,一般只在雪域高原傳播,因為地理因素,與西域都督府接壤的密宗只有以錯岔活佛為首領的靈山教派系了!
竟是老對手,王明思看著歡喜佛銅像笑了起來,本以為要花些精力來摸清江鳳琴野男人的身份,不想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就是不知道他是哪個堪布的信眾,然後他就想了這麼一件事,江鳳琴知道他姘頭是靈山教教徒嗎?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對於王明思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他已經在思考如何利用這條暗線了,具體細節還是折回剛剛訂下的客棧敲定,正好還能用望遠鏡觀察一下這處民宅,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進入。
一呆就是一個晚上,早上在客棧吃完早膳,王明思就第一時間返回了大侄子所在的家族情報站,就有了上一章節的文字。
就在昨夜王明思在客棧中思索如何利用靈山仙主勢力來牟利的時候,他的好大侄子也在思考,從二月初二這天出發到現在,王嗣璁就沒有閒過,大部分時間都是隨著駝隊走在官道上,昨天晚上本以為能有時間復盤,不想被老妖婆給逆推了。
王嗣璁拿起據點中的文房四寶,開始畫起了思維導圖,首先將時間回溯到夏紀六百一十五年正月二十七這天。
寅初(早上四點鐘),此時天將明未明,郜慧彤依依不捨將便宜兒子王嗣璁從秋爽齋一直送到了國公府後門城樓的樓洞中,一想到兒子今天就要遠行,去家族的封地秦州,二月二時跟商隊一道去遙遠的西域,內心就如刀割針扎一般劇痛,就將一身粗布葛衣的王嗣璁用力攬入了懷中,說著娘捨不得兒子之類的話語,至於他的便宜父親王明行,卻是摟著正室呼呼大睡,兒子有武功高絕的五弟照拂,他是一點都不擔心,應了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句古話。
將郜慧彤與王嗣璁分開的正是王明思,將王嗣璁扯到自己身後便對郜慧彤說道:「嫂嫂莫擔心,有我在,聰兒不會受到什麼委屈。」這個郜慧彤相信,正月里的這二十來天,她可是見識了王明思的武功,絕對是她平生所見最強者,拉開第二名好幾條街的程度,兒子跟在他身邊安全是不用擔心的,兒子又是本家新生代的大郎,血緣關係擺著了,肯定不會虧待的。
但郜慧彤還是捨不得呀,淚眼汪汪的拉著兒子的小手,就是不給他走。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也,聰兒是去建功立業的,日後才好在家族中站住腳!」
王明思繼續對郜慧彤勸說了一句,用力一拽大侄子王嗣璁的另一隻手,將他從郜慧彤那裡拉了出來,混入了車隊之中,將淚眼汪汪看著兒子背影的嫂嫂甩在了身後。
四大國公府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定國公王家位於京師永安外城的東北角,國公府房重屋疊,方圓近三里。在整個大院的四周修築著均高八米的院牆,上面密布著碉摟哨崗,四周挖寬三丈的人工河與普通民宅區隔開,從外面看去整個大院壁壘森嚴,高牆深塹,生活在裡面的主子和下仆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儼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國公府這麼大的一座聚落,每天的薪柴菜肉消耗都是個大數目,畢竟農業時代可沒有冰箱之類的保鮮設備,肉類都是需要現殺的,故天不亮就有眾多的下人將每日所需的消耗品通過府邸後門運進府內,王嗣璁和王明思這叔侄倆就是穿著一身不起眼的便裝,混在了運送生活物資的下人小廝中。
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被朝廷的繡衣使或是其他國公家族安插在周邊普通民宅區中的探子發現,天將明卻又未明也是很好的掩體,畢竟這個時空是農業時代,可還沒有遍地的微光夜視攝像頭。
跟著返程的空載車隊走了一段路,王明思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信沒有什麼監視者後就拽著王嗣璁消失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巷道中。
從巷道中再出來的時候,叔侄二人又換了一套服飾,不再是下人小廝的短打,而是儒生的長衫,甚至於連相貌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就比如說王明思在下巴上黏上了一坨鬍子,原文中的王明思就不長鬍子。
只能說王明思實在是太謹慎了,他在實歲五歲、虛歲六歲時離開的家族,外界只知道王家明字輩的嫡系是五兄弟,但從來沒見過老五的樣子,王嗣璁也是一樣,年歲太小,才十歲,還沒有混跡官場呢,換身衣服就能變個身份,淫門門徒的身份太過於邪異,一旦被發現不僅是他要身敗名裂,家族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拖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叔侄二人步行到了一處車馬行,王明思金錢開道,朝掌柜子甩出了一錠銀子,更是豪氣的來了一句「不用找了,給在下備一輛車駕」,掌柜子取出專門稱量金銀的戥子,一稱竟是十兩之多,接下來就是驗成色,發現成色依舊十足,就眉笑眼開起來,這樣出手闊綽的客官可不常見呀,忙不迭讓店裡的夥計從後院裡面請出一輛馬車來。
身為西蠻最強部族土喇的長生天薩滿,騎馬趕車那是基本技能,王明思就看出店家還是蠻厚道的,牽引車駕的馬匹放在在內地算是好馬了,不過在西域大漠,這匹馬屬於白送給遊牧騎兵都沒有人要的渣渣。
讓大侄子王嗣璁坐進車廂中,王明思就揮舞著鞭子駕車起來,在西域那麼多年,他的駕車技術比內地的金牌車把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經過定國公府正門時,王明思特意出聲告訴王嗣璁了一聲,王嗣璁心底一抖,就掀起車廂窗戶上的布簾,看向身側的國公府,國公府正門上方的碉樓上懸掛著好幾盞巨大的氣死風燈,在這個天將明卻又未明的時刻,將城門前的空曠地帶照得明晃晃的好像白晝一般。
王嗣璁明白一件事,跟著五叔離開國公府後自己就走上了一條名為爭霸天下的道路,自打轉生後他就被灌輸要為家族效力的理念,自己修煉雲濤江浪這件事被五叔偵知後他就知道了家族陰暗的一面,在西域蠻族那裡經營了多年,要知道西戎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呀,明擺著就是叛國呀,只能說金鑾殿上那一把象徵無上權力的鎏金盤龍椅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造反,自古就是一條沒有退路的單行道,要麼成功登頂,要麼中途崩俎,被綁上王家這輛戰車後很多事情就由不得王嗣璁他了,只能堅定地順著爭奪天下的道路走下去,就算這條路上充滿了重重危險、失敗甚至是死亡,他都沒法子退縮,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量來幫助本家,若是王家最終能奪得天下,那他作為王家核心成員,怎麼著也得混個王爵不是?如果王家敗了,那王嗣璁就得考慮腦袋還能在脖子上呆多久這件事了。
歷史將會最終裁決王嗣璁的得失,究竟是成王還是敗寇!
感慨了一番定國公府就門前兩尊漢白玉獅子雕像是乾淨的,王嗣璁就跟著五叔王明思來一路西行,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叔侄二人乘坐的馬車就來到了京師永安的西門處,熬了一夜的守門兵丁打著哈切,蜷緊著身軀來抵禦嚴寒,無精打采的目送著百姓進進出出,王嗣璁和王明思所在馬車就混在人流之中出了京師。
此時的西門正沐浴在初升的金黃陽光中,城樓頂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誇示著帝國此刻的強盛,讓所有初次來到京城的人強烈地感受到朝廷制四夷而霸八荒的威勢,近千載時光中它就一直這樣安安靜靜地俯視著從它身下匆匆經過的炎黃子孫,目睹著王朝之間的興衰變更。
看著這座雄霸天下幾達千年的城市越來越小,眼前不由浮現出了自己在歷史書上看到的千百年來發生在這座城市的英雄故事,王嗣璁心裡湧起了無限感慨:
「後夏都二百七十年了,我敢肯定武明死而地分,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他哪天死。
不過能離開永安府這個政治大漩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七年中通過老娘嘴巴可是知曉每年都會有幾家高官顯貴被夏武明給誅了三族呀。」叔侄此番西去的目的便是勾連炎黃有歷史記載以來遇到的最強蠻族土喇。
歷史就是如此的詭吊,二十年後,一支二十人組成的隊伍走了和王嗣璁相反的方向,領頭的正是江家少主江寒青,目的是勾連邱特。
定國公王家和鎮國公江家的目的竟然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在挖朝廷的牆腳,薅皇帝的羊毛,希望通過毀滅朝廷大軍的方式來加速夏朝的滅亡!
封建時代的馬車可沒有速度表,也沒有什麼計時工具,坐在馬車裡面的王嗣璁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但他已經被顛簸的受不了了。
炎黃地區的馬車是沒有減震設備的,按照車輛上的專業術語就是剛性懸掛,車輪也不是充氣輪,官道,不過是質量好一點的黃土路,三者疊加的後果就是讓王嗣璁差點將昨晚吃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昨夜,王明行和郜慧彤這對塑料夫妻給五弟王明思和大兒子王思聰一道舉辦的踐行宴並沒有多麼的奢華,完全就是家常菜,正月還沒有出,外面依舊是天寒地凍,就吃起了涮羊肉,王嗣璁知道離開國公府後就沒有多少機會享受這樣的美食了,他就敞開了肚皮吃。
絕世武者的感官讓王明思發現了大侄子的難受,就說道:「難受的話把頭伸到外面,呼一些新鮮空氣,能好受一點。只是聰兒,你必須要習慣,在西域,騎馬駕車乃是最基本的技能。」
「好,呃,呃,五叔,呃。」王嗣璁艱難的回了一下王明思,就掀開遮擋車廂右側窗戶的帘布,將小腦袋伸出去後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只是一陣從前面傳來的悽厲哭聲打擾了他的恢復,就出言問起了五叔王明思:
「五叔,前面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哭聲。」
「徵發徭役唄,西軍前幾年可是死了不少軍士,尤其是圖特谷之戰,連陰士雄都折了,死得都不是什麼閒時為農的郡國兵,都是耗費錢糧頗多的常備軍,一人一年至少要開二十兩銀子的軍餉,去年別看西軍在陰家姑娘的率領下擊退了土喇,但也死傷不少,要是死得都是郡國兵,再多武明老兒都不會心痛,他們是去補充兵員的。」
王明思對王嗣璁解釋起來。
將頭縮回車廂後王嗣璁就在心底盤算了一番,就發現了不對勁,對著坐在外面駕車的王明思說道:「不對呀,五叔,常備軍不都是從郡國兵裡面挑選出的優秀軍人嘛?」
「哼」,王明思搖著頭嗤笑了一下,回道:「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代宗朝時郡國兵就不堪用了,常備軍都是募兵了,前幾年朝廷西征北討,王貞兒那個老妖婆攢的錢糧都被武明老兒用光了,哪還有錢募兵,只能強征徭役嘍。」錢,或者說財政,才是歷史的真相,絕大多數政權的崩潰都始於財政的虧空,今上夏武明的已故母后王貞兒昔年大力推行改革,讓朝廷的財政收入大增,夏武明熬到母后去世親政後就廢除了改革措施,主要是廢除了商稅和礦稅,導致財政大減,完全就是依靠母親留給他的老本在支撐,卻也是贏得了朝野上下一致的好評,一時間眾正盈朝,群賢畢至。
俗話說坐吃山空,二十多年的時光將改革的紅利吃光了,國庫空虛之下夏武明只能玩起了拉壯丁,來填補軍隊兵員的緊張。
「聰兒,來,到前面來。」說著王明思向後探出空閒的左手,撥開車簾,示意王嗣璁坐到他身邊,待大侄子坐好後他就指著前方說道:「朝廷規定三十里設一驛站,哭聲所在之地便是京師西邊第一座驛站,咸陽驛,得名於邊上的咸陽橋。」近了之後,王嗣璁就看到了令人心碎的離別場面,聯想,是人腦的重要功能,就一下子想到了前世詩聖杜甫的千古名篇《兵車行》,這是初高中語文要背誦的古文篇目,王嗣璁為了讓孩子們心服口服,可是下了苦功夫呢,就在心底背誦前三段來: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封建時代的交通水平很是落後,出行基本靠雙腿,去遠方服徭役用九死一生來形容很恰當,給兄弟、兒子、丈夫、父親送行的百姓非常明白這可能就是他們所見最後一面了,正是生死離別才讓哭聲才直衝雲霄。
原文序章中有這麼一段話:不過當皇帝快要邁入五十歲大關的時候,他似乎已經不再滿足於將來後人會給他的賢明聖主的榮譽了,他開始想要憑藉武力為自己在歷史書上爭得更大的一個席位。他要證明自己是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於是,連續的戰爭開始了。
《兵車行》後面的段落在夏紀六百一十五年開始在炎黃大地各地接二連三的上演。
剛開始還是「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原文中的四駒四犬人物誌對陰玉鳳的描述是:其後十一年,率麾下的「玉鳳軍團」橫掃帝國西部的強橫游牧民族,大戰43場無一敗績,滅國七十二、拓地千里;石嫣鷹的描述也差不多:具有不亞於陰玉鳳的非凡軍事才能。有「無敵飛鷹」之稱,鎮守帝國北疆的她,大小50餘戰全獲勝績,兩位女帥相繼滅亡了土喇和赫烈。
打仗是要死人的,軍隊則是要補充人員的,夏武明給不出足夠的軍餉來募兵,就只好用拉壯丁的形式給軍隊補充兵員。
長年累月的戰爭,極大程度上損害了後夏的經濟體系,日後王嗣璁遊歷全國的時候發現「夏家天下三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
財政支出是剛性的,尤其是戰爭,軍費是不能省的,精壯勞動力的缺失讓稅收大減,這就讓夏武明只能進一步壓榨底層百姓,然後就進入了死亡螺旋,財政越是沒有錢就越要壓榨百姓,百姓越是被壓榨就越是沒有錢來完稅,就成了個無解的循環,到了夏紀六百二十九年的時候,後夏的財政就進入了「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的階段,天下百姓無不在暗地裡詛咒夏武明怎麼還不去死,只是驚懼於夏武明的對外赫赫武功,敢怒不敢言。
目前,後夏的統治還沒有崩壞到這種程度,王嗣璁之前又是在衣食無憂的定國公府中生活,對於當下的大環境不是理解的那麼深刻,今天就是他從象牙塔走入人世間的開端。
王明思也不擔心吏卒來抓他去充數,首先就是他的衣著,兩夏規定秀才免役,身上就有家族給他準備的秀才身份證明,第二就是抓壯丁是根據戶籍名冊「按圖索驥」的,當地官吏不會隨意抓人,最重要的,則是王明思身負絕世武功,帶上大侄子跑路很容易。
但有句話怎麼說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大侄子抓牢後王明思就對著挽馬的背部狠狠抽了一鞭子,吃痛之下馬匹立刻撒蹄子狂奔起來,高速通過了咸陽橋。
要說真正安全,不受到朝廷拉壯丁影響的地方,還得是勛貴們封地,過了咸陽橋往西再走個一百八十里就是王家的封地了,朝廷的官吏可管不到王家治下的秦州七縣。
歷史悠久的好處就是各種案例足夠多,朝廷早就想到了勛貴利用封地的獨立性與其爭奪人口、稅源和權威的情況,西漢時期的七國之亂主謀吳王劉濞就是利用封國的獨立性,以不收稅的方式大肆收買人心,兩夏朝廷的措施就是酎金制度,每年勛貴都要按時向朝廷上供足值足色的祭祀用金銀,酎金的數額依據封地內的田畝數量而定,數量是有下限的,就是封賞時對領地田畝的丈量數量,酎金對於任何一個勛貴之家都是沉重的負擔, 酎金數量和成色連續三年不達標準,或是十年內累計五次不達標,朝廷就會剝奪爵位,明擺著是讓勛貴們壓榨封地內的百姓,別想著惡人朝廷當,好人你們做的春秋大夢!
秦州之名來自於本時空炎黃大地上第一個大一統王朝岐朝,岐朝的基本盤就是關中,關中在很久以前有岐地的別稱,後世為了避諱這個二世而亡的暴政王朝,就加了一個鼻音,qi變成了qin,秦州七縣分別是鳳翔、秦山、陳倉、扶風、杜陽、千陽和郿鄔,治所就在秦州最東邊的郿鄔,只因此地可以最快的接收來自京師的動向。
第一次知曉家族封地治所的名字時王嗣璁是崩潰的,郿鄔,在他上輩子生活的世界裡可是董卓的封地呀,這可如何是好呀!?
「聰兒,你之前都是在國公府內成長,對於大牲口的習性自是不了解,京師距離郿鄔差不多是七舍的距離,馬不可能連續奔跑幾個時辰的,我在西蠻那麼多年,發現馬車一天差不多就是走兩舍六十里的距離,這就是為叔為何跟車行掌柜子要了兩人三天份的乾糧和飲水,但一支部隊不可能只有人,算上其他物資,一天就是走三十里。」
知識在封建時代是非常昂貴的,血緣關係是人類最基礎的聯繫,所以王明思才會將他人生前三十年的知識教授給大侄子王嗣璁。
聽人勸吃飽飯,王嗣璁一大優點就是聽真話,就對王明思說道:「侄兒記下了。」
接下來的三十里地中,王明思一邊駕車一邊跟王嗣璁講述一些西域的生活常識,有時還時不時的用一些簡單的土喇語問他,王嗣璁也是樂得以此來緩解馬車的顛簸,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星辰是人類最初的計時方式,看得物體都沒有了影子,王明思就知道日上中天了,輕輕扯了一下韁繩,讓趕車的挽馬放緩腳步,下了官道將車停穩後,王明思就招呼王嗣璁下車,吃乾糧來充飢。
一邊吃著乾糧,王嗣璁一邊打量著四周,之前在馬車上沒有怎麼注意,下了馬車後才發現官道不遠處有一座石頭壘成的小屋,就跟王明思說道:「五叔,那裡有戶人家,不如過去看看。」
王明思聽完大侄子的話,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良久,喟然道:「聰兒,為叔勸你最好不要過去,危險倒不危險,就是,就是,算了,聰兒,吃完東西趕緊跟五叔上路,別耽擱時間了,早點到驛站就早點休息。」「好的,五叔。」說完王嗣璁就加速吃起手上的乾糧,車行掌柜還是挺不錯的,附贈的乾糧中有一小罐豆醬,主糧沒有味道吃起來難受,蘸點豆醬就不一樣了。
當馬車近了時王嗣璁才看清石頭屋的外觀,根本不是人住的,倒像是一座塔,永安到郿鄔的官道是東西向,炎黃的建築都是坐北朝南,大門朝南開,所以神話中的南天門就是天庭的正門,小石塔的北面王嗣璁因為角度關係看不見,只能看到南側中間開了一個窟窿,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陣陣的嬰兒哭聲。
「五叔,停一下,侄兒好像聽到裡面有嬰兒在哭。」王嗣璁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幻聽,但停下來肯定沒有錯,就對王明思說道。
但,王明思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依舊不緊不慢的催趕著拉車的挽馬,甚至於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發現五叔王明思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王嗣璁就跳了下去,馬車不是很快,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多,加上他這些年勤於修煉內外功法,就平穩落地,然後運起輕功,快步朝著來的方向跑去。
好像是感覺到有人靠近,石塔裡面的哭聲就拔高了三分,借著略微向西傾斜的陽光,王嗣璁看向了石塔中間的孔洞,真是不看不要緊,看了後王嗣璁就感覺自己的SAN值在狂掉,裡面的場景比他看過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恐怖,全都是骸骨,從體格看還都是嬰兒,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王明思為何讓他不要去看了,原來如此,「嘔」的一聲,王嗣璁就彎下腰將剛剛吃進肚子裡面的中午飯乾糧悉數吐了出來。
砸了幾下自己的後背又揉了幾下子前胸,感覺舒服了一點後王嗣璁就站起身子,咬緊牙關又將眼珠子湊上了石塔中間的孔洞,終於看到了哭聲的源頭,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嬰孩,就伸手將嬰孩從裡面抓了出來。
是個女娃,股間的縫隙告訴了王嗣璁嬰孩的性別,女嬰身上蟲噬蟻咬的痕跡讓他心疼不已,連忙將女嬰身上的蟲蟻驅趕走,做完後立刻接下外衣,手忙腳亂的將女嬰包裹起來,農曆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
「一個賠錢貨,至於這樣嗎?」
正埋頭用自己外衫給女嬰做包被的王嗣璁這點被這句充滿了欠揍語氣的聲音點燃了怒氣,但他還是抑制住了,自己如今還不是五叔的對手,眼角有些濕潤的抬頭,大聲回道:
「五叔,這可是一條生命呀!」
「仁慈是一件好事,可你能救得了天下所有的女棄嬰嗎?」王明思不咸不淡的說道,然後就對王嗣璁講述了這座石塔的由來。
嬰兒塔是封建時代常見的建築,通常被建於荒郊野外,外形如樹樁,頂部為錐形,留有方形洞口,在裡邊的棄嬰,有夭折的,有殘疾的,有生病的,最多的是女嬰,其中絕大多數的女嬰都是健康的。
她們被隨意地遺棄於此,忍受著寒冷飢餓、日曬雨淋、豺狼啃噬。大部分女嬰很快便會死去,而生存的本能會驅使活著的幼小女嬰努力地向外爬,為了防止她們爬出,嬰兒塔被越建越高,最後只留了塔頂處一個小口。從此,被扔進去的女嬰有進無回,再也沒有能活著爬出嬰兒塔的。為了防止嬰兒塔內的屍體存放太多氣味難聞,幾乎每三天就會對嬰兒塔內的屍體進行焚燒,更為恐怖的是,焚燒時裡面還有些活著的女嬰,她們會爆發出悽慘的哭喊聲。
焚燒也是要耗費人工的,此處的嬰兒塔就沒有怎麼被清理過,所以王嗣璁才被裡面堆得滿滿的骷髏嚇一跳。
嬰兒塔一般為當時鄉里的有錢人捐建,修建為佛塔的形狀意在用神佛鎮壓嬰孩的冤魂以避免其尋仇。相較於之前的溺嬰等需要親力親為的殺嬰方式,這種扔進佛塔里以求心安的做法,也實在是可笑可悲可恨。
人,確實無法理解自己理解之外的事情,這個道理適用於王嗣璁,也適用於王明思。
王嗣璁上輩子確實非常的混蛋,囚禁並姦淫了數量不菲的女警女兵,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自己都承認,可也做不到出將自己的女兒丟到外面自生自滅,最基礎的人文關懷他還是有的,甚至於為了緩解心中的負罪感還捐了很多錢給慈善機構。
現在王嗣璁倒是能理解便宜母親為何說她幸運了,溺嬰,棄嬰,尤其是女嬰,在封建時代根本不是個事情,大家都在做。不是所有的女嬰都能像陰玉鳳,石嫣鷹一般生於勛貴之家,很多女嬰連意識都沒有成長出來就被父母害死了,郜慧彤能以農家女的身份長大,並被宗門看上,最後成為王家二爺的妾室,這份運氣,沒誰了。
王明思就是個純純的封建士大夫,重男輕女之類的思想就是他的底色,不就是女棄嬰嘛,死就死了。
叔侄間的第一次衝突發生了,無關乎利益與感情,就是單純的觀念衝突!
「能救一個就是一個,她,我養了。」
對著五叔王明思鄭重其事的說完,王嗣璁就抱著被他從嬰兒塔裡面撿到的女嬰朝著停在東面的馬車走去。
十多年以後,王嗣璁發現自己這輩子很多地方和家族的海賊王前輩挺像的,比如說都是光源氏計劃的愛好者,七曜就是王致在戰場上撿到的孤女,而義女,王滿穗也就小他十歲,歲差不是很大,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很低。
之所以待義女及笄之年時給她起名滿穗,主要是王嗣璁離開永安後在外十五載的經歷,封建時代真的是太慘了,人根本吃不飽飯,次要原因就是他前世玩過一款以明朝末年為背景的文字小黃油,裡面的女主角就叫滿穗,最後的原因就是討喜,希望他治理下的金國在夏紀六百三十年時的秋天來個農業大豐收。
王滿穗也是挺運氣的,駱駝是王家商隊的主力馱畜,駱駝每年繁殖一次,春天時候發情交配,懷孕期為十二到十四個月,於公曆年次年三到四月生產,每胎產一仔,一般說來農曆比公曆晚一個月,公曆的三四月,一般對應農曆的二三月,一路上王嗣璁就擠駝奶熬煮後給王滿穗喝,駝奶的營養不比人乳差,被養得白白胖胖。
王嗣璁十歲那年沒有帶乾女兒進日落城的原因也很簡單,太突兀了,會讓人關注的,就交給了如歸客棧裡面的老媽子,給了她們一些銀錢,要她們幾個好生照顧王滿穗,出了什麼問題拿你們是問!
(餓殍:明末千里行,這款小製作遊戲挺不錯的,封建時代真的是吃人的時代,很多晚晴時期的老照片都體現了這個說法,嬰兒塔當時遍布全國各地,本章的靈感來自於臨高啟明中劉三在皇華寺清節院棄嬰塔救患了水痘嬰兒的段落。每次更新都是萬字超長,用愛發電不容易,多來些紅心和評論,謝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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