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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ustang
第二十回
兩個女人的小穴示威般展開,微一用力,那肉穴口如小嘴般開合,一副噬人的樣子。二人慢慢地彼此靠近,同時腹部都不住的緊縮著,為自己的陰戶集聚著力量。四片水淋淋饑渴的唇微張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同時猛地將自己纖細腰肢用力的向前一挺。兩個女人的陰戶重重的對撞在一起。
「哦――啊啊!」
「嗯――嗯嗯!」
趙敏和周芷若都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瘋狂地猛拉對方的大腿,彼此的陰戶互磨了起來。陰唇對著陰唇, 臀部不停的繞著圈摩擦擠壓震動和打顫,使潮濕的陰戶得到最大的接觸和摩擦。四片又紅又腫的陰唇早就狠狠地使勁夾咬在一起,你咬著我,我夾著你。
為了儘快戰勝對手,兩女一上來就施展各自絕技。周芷若白嫩的屁股發瘋似的旋轉,將趙敏的左陰唇死死咬住,盡力往裡吞噬。趙敏豐滿的屁股像抽筋一樣顫動著,將周芷若的左陰唇牢牢夾住,奮力向內牽引。兩女都感到自己的左陰唇仿佛不屬於自己了,像火燒火燎般疼痛。她們都強忍著,希望對方先承受不住而認輸。
淫水順著她們的臀部象小溪般,流淌在地上。兩個美女不停的在扭動著嬌軀,抓扯著對方伸在自己胸前的美腿,並大聲尖叫,想以此來發泄體內強烈的慾望和痛楚。
「啊……你這個……小騷貨……看我怎麼……旋死你!」周芷若聲嘶力竭道。
「哦……你這個……小賤人……看我怎麼……吸干你!」趙敏滿臉通紅道。
「哼!想吸……干我,……你的……水……也會……流盡!」
「哼!想旋……死我,……你的……臭屄……也會……完蛋!」
「少廢話……有本事……就用……下面……這張嘴……說話。」
「你才廢話……多,來呀!……誰怕……誰呀。」
「來啊!夾緊點!哦……,你不是要……啊操死我嗎!啊……」周芷若雙目通紅,嘶聲叫道。
「啊……,你用勁啊!操死你……啊……操死你啊!哦……」嗓子暗啞的趙敏乾嚎的回敬道。
兩人摟著對方的美腿越來越緊,使她們的陰戶越頂越緊,象是要抽空了彼此陰道中的空氣一樣! 彼此的動作也是越來越粗野,陰部摩擦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雙方都把對方的左陰唇猛的全部吸了進來,並狠命的咬嘬著。
「啊……………………………………………………………………」兩人都發出一聲長嚎,四條美腿不停地亂踢亂蹬著,一股股無法抗拒的酸麻痛癢從自己的左陰唇一路傳上來,直衝到兩女的大腦中,讓她們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想和對方拼個同歸於盡。就在雙方達到頂峰,互相泄身時,只聽到一聲驚呼:「你們兩個在幹嘛?」她們同時側頭瞄去,隱隱約約看到張無忌偕兩個女人正飛身趕來,趙敏和周芷若都向張無忌慘笑一下,然後雙雙昏了過去。
張無忌趕到兩女身邊,只見她們都是一頭凌亂的頭髮,蒼白的臉上布滿了傷痕淚水和汗水,雙唇象是很久沒喝水一樣乾枯,本來潔白美麗的身體上遍布傷痕,下半身沾滿了已經乾涸和半乾的陰精。雙方的左陰唇都嵌在對方的肉縫中,還在不住地顫動,彼此之間白色的液體還在少量的往外冒著。
張無忌震驚地看著兩個女人,哆嗦著用顫抖的雙手小心地將她們的陰唇分開。黛綺絲和小昭也過來幫忙,一人抱住一女將兩人拖開平臥在地上,幫她們推拿按摩。三人這時才發現,趙敏和周芷若的左陰唇都青一塊紫一塊,而且血肉模糊,比她們的右陰唇將近縮小了三分之一。
張無忌看著心疼,等趙敏和周芷若醒轉後,厲聲道:「你們再不許這麼比了,否則我一個也不要!」
趙敏和周芷若都被張無忌的怒氣鎮住了,同時她們也看到了自己陰唇的慘狀,因此她們異口同聲道:「無忌哥哥息怒,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無忌本來就心軟,見她們這麼聽自己的話,怒火早就煙消雲散了,趕緊採得幾味草藥,敷在趙敏和周芷若的傷處。黛綺絲見她們的樣子,立刻說道:「無忌,今天咱們就在這兒歇腳,明天再趕路吧。反正十二寶樹王傷亡大半,短時間內她們無法再調高手追擊我們了。」
張無忌感激道:「好!就這麼辦。」
張無忌的醫術果然高明,第二天,趙敏和周芷若的左陰唇雖說還沒有復原,卻不影響走路,因此五人又踏上歸途。
堪堪已過三個月,途中偶爾有幾起蠢賊意欲搶劫,不勞張無忌動手,早給趙敏等人打發了。沿途異地風光,張、趙、周三人自是欣賞不已,小昭和黛綺絲雖說以前也見過,只是身邊沒有張無忌陪同,現在有郎相伴,心情大不一樣,也象三人般沉浸其中。一行人走走停停,如同遊玩一般,行程極是緩慢。其間張無忌又與眾女指點、切磋,四女武功大進。
光陰似箭,流水不復,倏忽之間,已過三年。這日午間,已到昔年張無忌和趙敏初次相見的綠柳山莊。但見昔日如同沙漠麗珠般的山莊,給趙敏一把火燃了之後,此時早已殘垣斷壁,破敗不堪了。張無忌離開中土多年,今番重歸故土,實是感慨甚多。趙敏正立在他身旁,回憶起當年初次與張無忌這冤家相見的情形,心中充滿了無限溫馨的回憶。但見眼前如此殘敗不堪,心中正自有些許傷感之意。
小昭知道這段往事,見兩人沉浸其中,撲哧一笑:「趙姐姐,當日你在這裡擒住一個大淫賊,那個地牢在哪兒呢?」
趙敏俏臉生暈,心想房屋雖已燒毀,但地牢卻是鋼板所制,想來壞不了,只不知道還能不能啟動機關。遂向地牢方向走去,張無忌緊隨其後,望著趙敏依舊如少女般苗條清秀的背影,心神不禁有些異樣。
堪堪走近地牢,忽聽「哐啷」一聲,地牢口鋼板啟開。一條黑色人影從中竄出,直撲趙敏,雙手似鉤,徑指趙敏胸前。張無忌剛覺有異,身影一閃,已立在趙敏身前。黑影在空中倏變鉤為掌。直擊張無忌胸腹。張無忌頓時覺得如墜冰屋,又似在烈火中被焚,心中一驚,右掌上揮。但聽「砰」的一聲巨響。黑影借力倒飛出十丈。甫一著地,即轉身展開身法向東方遁去。輕功之佳。猶在以輕功獨步天下的青翼蝠王韋一笑之上。
張無忌卻給這一掌擊得雙足下陷,直沒到膝蓋。待黛綺絲、周芷若和小昭驚呼搶上之時,張無忌已從泥地中撥出雙足,臉色凝重地看著遠方迅速變小的黑點,一言不發。
趙敏早已駭然變色,剛才如不是張無忌反應有極快,此時自己恐怕……早已命歸黃泉了,卻還敢想什麼下次。轉頭向張無忌看去,見他面色雖然古怪,看似卻未受傷,心情才稍覺安定。
小昭急道:「公子,你沒事吧?」
張無忌緩緩搖搖頭,心中卻是驚詫莫名,對方武功招數,實是生平未曾遇過。對方雖是有備而發,但自己這一掌,卻已用了六成功力,非但未能傷及對方,自己反而給掌力逼得下陷入土。對頭武功,實是駭人聽聞。方才對手如不是畏懼自己的九陽神功威力,不願全力相拼,自己只怕要受重傷。以張無忌武功,原是當世難逢對手。此時自忖,如若自己有備於先,雖不致落敗。但想勝過對方,只怕不易。
忽聽黛綺絲道:「下面有人!」說著便想跳進地牢。趙敏急道:「婆婆不可!」言畢。趙敏在地上看了一會,向左方橫踏兩步,俯身拿住一尋常磚塊,運力向左一扭,只聽得一陣「咯咯」之聲,地牢底部緩緩上升。
張無忌大奇道:「敏妹,當時你可是說過下去就上不來的。」趙敏粉臉一紅,不去理他。
黛綺絲驚噫了一聲道:「殷離!」
此時張無忌已然認出,但聽「咔嗒」一聲,底板上升至地面停住了。正午的陽光照耀之下,但見一青衣女子躺在地上,臉上滿是血污,赫然便是張無忌的表妹,黛綺絲的徒弟——殷離姑娘。
張無忌急忙蹲下替殷離搭脈。一搭之下,大吃一驚,但覺寸脈時斷時續。顯然已給人震斷心脈,張無忌心中慘疼,對黛綺絲搖搖頭,告知她殷離已然難救。張無忌手抵殷離小腹。以九陽神功輸入殷離體內,卻不見殷離有任何動靜。張無忌加急催運內力,殷離身體卻漸漸發冷。張無忌手指殷離的腎俞穴,黛綺絲會意,當即以右掌相抵,兩大高手齊輸內力救治殷離。半盞茶時分,殷離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晴,無神地看著張無忌,似是不相識。
張無忌道:「表妹,我是張無忌,金花婆婆和小昭都在這裡。」
殷離神情一振,斷斷續續地道:「阿牛哥哥,這次我真的要……要死……了。冷……面人……是假的,她……可能是……」
殷離突然頭一歪,氣絕而死了。張無忌一邊摧運內力,一邊泣不成聲地道:「表妹,表妹,表妹!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你說,我一定為你報仇,他是誰?」
殷離屍體愈來愈冷,黛綺絲已經住手,見張無忌兀自推運內力,便長嘆一聲,道:「張公子,人生難免一死,你想開些,尋找兇手要緊。」
張無忌號陶大哭,想這位表妹一生不得幸福,自己竟要兩次埋葬於她,愈想愈是傷心,遂哭泣不已。眾人想將他勸開,卻如何拉他得動。
第二十一回
趙敏陡然看到殷離臉上的那十數條鮮紅劍傷,心中惕然而驚,似有所悟。見張無忌如此傷心,只得在一旁陪著。秀眉微皺,似在極力思索什麼。黛綺絲叫來周芷若和小昭,在一旁替殷離挖墓穴。張無忌聽到響聲。奔過去將眾人推開,自己親自動手挖土。待坑挖好,趙敏已從車上拿來一張地毯,鋪在穴底,同金花婆婆一道,將殷離放入墓穴中。
張無忌眼見殷離原來一張皎美的臉龐給利刃劃得血淋淋的。不忍直接用泥土蓋上,隨脫下外套,裹在殷離身上,又輕輕蓋上一層土。眾人慾加厚之時,張無忌堅決不准。眾人只得作罷。在張無忌內心深處,殷離在海外荒島之上既能死而復活,此番難說便始不能,是以不准加土太多,只微微地撒了一層細土在殷離身上,以求她能重新活轉。一直耽擱到傍晚,諸事才料理完畢。一行人重新啟程。張無忌兀自覷泣不已。
趙敏自在車中陪著張無忌。良久,張無忌道:「敏妹,你素來聰明無比,我凡事都請教於你。以你之見,此人是誰?」趙敏沉吟良久,欲言又止。
張無忌急道:「敏妹。你有何猜測,請說不妨。」
趙敏緩緩地道:「如果周芷若不在這兒,我一定認為是她。」
張無忌苦笑道:「可是芷若一直在我們身邊呀。」
「你應該問一問她,我發現她似乎對這個人比較熟悉。」
張無忌聞言大驚,但卻搖頭道:「你認為是峨嵋派的人?不可能。她們的武功不如芷若,有誰可能精進如斯?」
趙敏道:「你曾將九陰真經交還於她,可是?」
張無忌道:「那日我見她負傷甚重,再說這九陰真經本來就是峨媚派的武功秘籠,是以還給了她。難道她……」
趙敏沉思良久道:「你方才和她交手之中,可曾看清她面目?」
張無忌搖頭道:「我甫一上前,便覺到她厲害的掌風,只忙得招架,卻未看清她是何等樣之人。」
趙敏道:「她身形細瘦,臉上神情如同死人一般。對了,殷離說她叫冷麵人,又說她是假的,莫非她是戴了人皮面具?」沉吟一會又道:「可她為什麼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呢?」趙敏百思不得其解,遂疑惑地望著遠處。
張無忌突然驚道:「糟糕!此人方才向西逃去,光明頂正在西邊,莫非,莫非……」
原來,張無忌回到中土之後,不願驚動明教諸人,是以悄悄繞道而行。此時念及此人武功之高,光明頂上無一人能及,頓時惶急萬分,未等車停,便即躍下,朗聲對著金花婆婆道:「金花婆婆,對手西去,恐不利於明教,我先行一步,請眾位隨後前來。」言語之聲尚未消失,他早已絕塵而去。
金花婆婆早年與明教諸人鬧翻,反出明教後,曾發誓不再踏上光明頂一步。但世事滄桑,年輕時的爭強賭勝之氣早已消磨不少,此時明教有難,自己倒不便袖手旁觀。
趙敏道:「金花婆婆,對手太強,咱們必須結伴同行。馬車太慢,咱們不如兩人共乘一匹馬,或許還能追上他。」
金花婆婆微微一怔,便即明白。趙敏雖是一介女子,但其血液之中卻存留蒙古人的豪氣,臨危處事極是乾脆果斷,再者,她知冷麵人十分厲害,張無忌一去,此地極是兇險。她們四人必須齊心協力,自當一同抗拒強敵才是。當下笑道:「好,你和小昭乘一匹馬,我和周芷若一起。」
周芷若笑了笑:「婆婆不用擔心,大敵當前,我不會計較個人恩怨。」
金花婆婆豪笑:「如此甚好!」
四人結伴同行。趙敏坐在前面,小昭在她後面緊摟著她的腰。趙敏邊策馬邊問周芷若:「那個冷麵人你是不是覺得眼熟?」
周芷若微一沉吟:「我覺得她的身形有點像丁敏君。」
小昭吃吃笑道:「莫非是那個『毒手無鹽』?」
眾人回想一下,丁敏君確實是長挑身材,與冷麵人有八分相似。趙敏接著問道:「那本九陰真經不是在你手上嗎?」
周芷若嘆息一聲:「那次少林寺我和你交手後,從九陰真經中練的內力都被無忌的九陽神功化光了。我知道如果想和無忌長相伴,就不能練那上面的功夫,因此我把它擱在峨嵋了。」
趙敏疑惑道:「可是丁敏君資質平平,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超過了你我呢?」
周芷若沉思道:「我也覺得很奇怪,當初黃蓉女俠留言就說,那些速成功夫雖然快,但內功必須扎紮實實地練,玩不得半點巧,怎麼她一下子內力修為和無忌不相上下?難道有什麼奇遇嗎?」
黛綺絲雖然經驗老道,也猜不透其中的秘密,眾人不再言語,縱馬狂奔。
奔到玉門關,坐騎已是氣喘吁吁,正巧路過驛站,趙敏等人跳下坐騎,直奔驛站馬棚。幾個蒙古人前來阻擋,四女運指如風,將數人全部點翻在地,搶了八匹駿馬,騎上便走。聽到後面的罵聲,趙敏不禁笑道:「看來無忌哥哥也在此處搶了馬,咱們快點追上他。」
但張無忌由於心急如焚,所以並不像趙敏四人這樣晚上還要打尖。畢竟女人比男人麻煩多了,即便是江湖奇女,也一樣要梳妝打扮,洗洗擦擦,這樣自然就趕不上張無忌。
再說張無忌如此人不離鞍地奔了三日,已至光明頂下。他棄馬落地,展開輕功,向山頂急掠,沿途之上,竟不見一個明教之眾,心中更驚,當下雙足急點,猶如大鵬一般,急撲而上。將至山頂之時,見到許多明教教徒有條不紊地急向聖火廳跑去,人人臉上都是凝重異常。細看之下,原來俱是五行旗教眾。張無忌更是心驚,知冷麵人已經到了聖火廳,是以傳出號令,令防守之人悉數撤回。不一會,又越過天地風雷四門。有人認出張無忌,便驚喜地道:「張數主到了!」
張無忌因事急,未及答言,幾個起落,已至聖火廳廳門。卻聽一個聲音道:「張教主腳程倒也不慢呀!」
張無忌淡淡一笑道:「在下已不是教主,閣下認錯人了。」
冷麵人哼了一聲道:「明教之中,就數你還是個人物,其餘這些,俱是飯桶。」
張無忌不再理會她,徑向楊逍走去。只見明教教主楊逍居中,右光明使范遙立在右側,青翼蝠王韋一笑在左側,再下來便是五散人。
人人原來臉色陰沉凝重,見張無忌突然降臨,心中均鬆了口氣。當下一一見過,並不多言。張無忌立在一側。
冷麵人忽然道:「你們是自己滅了這聖火,還是要在下親自動手。」
楊逍道:「不知閣下因何要與本教為難?」
冷麵人道:「我瞧你們裝神弄鬼,極是不順眼。」
楊逍冷然道:「這聖火好歹也傳了數百年,今日若只憑閣下一言便想滅了這聖火,只怕是不那麼容易。」
冷麵人陰惻惻地冷笑幾聲,眾人但覺渾身一顫,卻聽冷麵人禁然道:「那好,你們便接……」
「且慢!」張無忌越眾而出,他此時雖已不是教主,說話卻是極有氣勢威儀,仿若手握千軍萬馬,英雄氣概絲毫未減。當下躬身施禮道:「在下數日前承蒙閣下手下容情,今日本無顏再多作羅嗦,只是有一事,尚請閣下先行釋疑。」
冷麵人道:「閣下請講。」
張無忌道:「殷離表妹臨死之前,曾對在下言及,說閣下名為冷麵人?」
冷麵人身軀一顫,眼中精光突暴,直射張無忌,點頭道:「不錯,我便是冷麵人。殷離還對你說了些甚麼?」
張無忌道:「她臨死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你是假的。假的?但在下卻不明所以,是以請教。」
冷麵人眼中精光隱沒,冷漠地道:「不錯,我確實是假的,戴了人皮面具。張教主若想知曉,不妨將面具揭去,到時便知。」
張無忌道:「不敢。在下自知武功不及閣下精純。」
冷麵人道:「那便請張教主滅了聖火,如何?」
張無忌搖搖頭道:「恕在下難以從命。」隨即又凜然道:「聖火乃明教存亡之象徵,我自不會將傳之數百年的聖火熄滅。」眾人聽得張無忌如此說來,均是面露喜色。心中更是暗自欽佩前任張教主頂天立地大英雄氣概。
冷麵人禁然道:「你待怎樣?」
張無忌道:「閣下既與本教無甚深仇大怨,便請下山如何,在下自當恭送。」
冷麵人道:「可以。但有一個條件,聖火廳中之人,須有一個跪在本人面前自殺而亡。」
初時眾人聽張無忌曾栽在冷麵人手下,心中均感意外,俱存一死之心。此時,聽冷麵人竟出此辱人之條件,周顛首先忍不住,破口道:「放你娘的——啊!」周顛「屁」字尚未出口,胸前已被冷麵人按中一掌。
待眾人驚覺之時,冷麵人早已退回原位,身法之快,張無忌等一干高手均覺駭然。
張無忌脫口道:「九陰真經!」
冷麵人道:「張教主好眼力。再看看這一掌卻又是甚麼功夫?」語畢左掌向聖火揮去,此時,冷麵人身在廳中,距聖火少說也有八丈之遙。聖火前,俱立滿了明教超一流高手。眾人見他左掌輕描淡寫地一揮,頓覺一股炙熱之氣疾撲而至,均舉掌抵住,只楊逍和范遙負手而立,不願以多勝少,是未出手。
此時,青翼蝠王韋一笑和五散人中除了周顛之外,均已出掌相抗,卻均感酷熱難當。須臾,均有不支之感。張無忌在一旁驚叫道:「九陽神功!」
冷麵人道:「閣下果真好眼力。這九陽神功與張教主相比,卻是又如何?」
張無忌微微一笑道:「尚稍遜在下一籌。」
冷麵人點點頭道:「如是我雙掌齊出,張教主可接得下?」
張無忌初時乍一相逢,只因未能加以防範,雖失利,卻並未受傷。此時知曉了對方武功路數,心中驚駭此人到底是何來路,竟然得到當世兩大精奧繁複的無上武功秘籍,且修練有成,端的駭人聽聞。所幸未能龍虎交合,更進一層,如是那樣,張無忌已不能站立當場。當下稍一沉吟,心頭已有了主意,緩緩道:「在下不揣狂妄,勉力支撐一兩個時辰想是力所能及的。」
冷麵人點頭道:「張教主不必過謙。數千招自當能接。但再比下去呢?」
張無忌淡淡笑道:「閣下數千之招過後又當如何呢?閣下既知在下之名,想必已知在下於醫理一道已稍有心得。閣下如是兩個時辰之內不能獲勝,則如若再勉力相搏,只怕大是堪虞。」
冷麵人「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張無忌道:「閣下得了九陰九陽兩大神功,在下心羨不已。此兩項神功,其中任何一項,任何武林中人得到,也需花費十數年之時日,方有小成。閣下睿智無比,竟然兩個法門同練,且有小成,當真是匪夷所思。」
冷麵人道:「此節張教主卻有不知了,歷來武功,均分陰陽兩途,這不過凡人強分而已。其實人體之中,不論男女,均有陰陽二氣。只練陰者,勢必陰強陽弱,陽不能應陰,陰便不能長,反之亦然。但如陰陽同練,則進展卻是神速無比。」
張無忌道:「聞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
冷麵人道:「張教主過謙了。」
冷麵人雖然口中說話,右掌卻是源源不斷地發功,韋蝠王等一干人均是額汗涔涔,但俱都勉力施為。逍遙二仙依然旁觀,臉上卻大有憂色。他二人乃明教中頂兒尖的高手,心知此時如出手相救,非但無濟於事,自己也將陷於困境,不能自拔,遂俱等張無忌拿主意。張無忌雖不再擔任教主之職,在明教眾人心中。依然地位甚高。
張無忌卻渾如無事地道:「閣下神功蓋世,可惜百密一疏,卻忘了一件要命之事。」
冷麵人道:「何事?」
張無忌道:「陰陽雖然兩途,但常人體內,陰陽二氣,水火相濟,卻是與身俱來的。閣下以人力加強陰陽兩氣,原無不可,不過只要假以時日,也自能水火相濟。在下觀閣下出手,顯是陰不入陽,陽不入陰,並未練到陰陽水火相濟之境。如一味勉力拚斗,則兩個時辰之後,水火求濟,龍虎相會。此時正是練武之人碰到的最為性命攸關之時辰,不用說會武之人,便是一介尋常婦孺幼兒,也可輕取了閣下性命。」
冷麵人陰笑道:「張教主所言極是,但你卻也是百密一疏。」
張無忌「哦」了一聲,並不置答。冷麵人繼續道:「我要取掌上這五人性命,想來只是眨眼之事吧?」
張無忌緩緩點點頭,承認她所言屬實,卻並不作聲。
冷麵人道:「那時再與張教主動手,雖勝不了你,要自行離去,只怕無人能擋。」
張無忌微笑道:「閣下未免過於託大了,五行旗何在!」
語聲甫畢,屋前屋後頭頂腳下,俱傳來應答之聲。眾人一齊響應,聲如雷鳴,將聖火廳震得隱隱發顫。張無忌道:「閣下且聽在下解釋。」他怕冷麵人孤注一擲,取了五人性命,遂先用話語穩定她的心思。便在此時,大廳入口處人影一閃,卻是金花婆婆到了。想是她武功最高,是以先到。她目光緩緩掃過大廳,與逍遙二仙相對之時,三人點頭示意。金花婆婆遂立在大廳門口。如冷麵人想要出逃,得先過紫衫龍王這一關。張無忌尚未開口,卻見趙敏、周芷若和小昭齊至,俱立在金花婆婆身側,沉默不語。趙敏一雙妙目緊緊盯住冷麵人。
張無忌道:「閣下,明教五行旗中,銳金旗善長騎射和投擲標槍,巨木旗有數十根重約千斤的巨木,烈火旗下每人均執石油,擅長噴火,洪水旗中每人執有一罐毒水,厚土旗擅長打洞,此刻已在我等腳下。」
冷麵人道:「張教主,你當我是受挾之人麼?」語聲甚是嚴厲,如有一言不合,她便要動手相鬥。
周芷若突然喝道:「丁敏君,本掌門在此,你還不下跪!」
冷麵人猛然一驚,掌力頓時弱了幾分,張無忌見狀,立刻施展乾坤大挪移,將韋一笑他們從冷麵人的掌下解放出來。
冷麵人哼了一聲,一把扯下面罩,果然是丁敏君。她瞪著周芷若:「你與魔教私通,已不是峨嵋派掌門,快把掌門鐵環交出來。」
張無忌怕她對周芷若不利,身子一滑,已擋在眾女面前:「原來是丁姑娘,果然繼承了滅絕師太的遺風。然而明尊聖火,相傳數百年,我等明教上下一干弟子,不能維護聖火,自當與聖火同時熄滅。但五行旗眾一齊施為,我等為明教身死,那自是無話可說。閣下雖然武功高強,但要脫困,只怕也不那麼如意。這般玉石俱焚之法,原屬無奈,但大義所在,尚祈閣下原宥。」這幾句話說得錚錚有聲,明教上下俱都暗自點頭。
丁敏君知他所言不虛,五行旗數百支箭射下,幾十根重逾千斤的巨木橫飛,再加上幾百支火槍齊噴,毒水漫天而降,厚土旗再將地板搗沉,又加之廳中這十數名好手齊上,自己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這大屠殺般的修羅場。張無忌對自己禮敬有加,自己也不願葬身於此地,便道:「張教主胸襟博大,機敏過人。今日在下認輸便是。」言罷轉身欲走。
周芷若怒喝:「你偷了我的經書,快還回來。」
丁敏君大笑:「你這個叛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九陰真經》本是我派寶物,怎麼能讓你拿走。天可憐見,讓我有段奇遇,既得到九陰真經,又拿到九陽真經,貝錦儀她們也不得不服從我,擁護我坐了掌門之位。識相點就快把鐵環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雞犬不寧。」她又盯著趙敏:「還有你。當初在萬安寺受盡你的折磨,師父也因你而死,我一定會報這個仇的。」她又轉向張無忌:「張教主,實不相瞞,在下挑了明教之後,便要上少林武當去。此刻你既已現身,我敬你英雄了得,便不勞你往來奔波,咱們約好,今年中秋之時,便在武當山上作一了斷如何?」
張無忌一怔。「哈哈哈哈……」,在一陣笑聲中,丁敏君飄然飛出大廳。
第二十二回
良久,楊逍道:「教主和紫衫龍王歸來,當真是天大的喜事。五行旗撤去,天地風雷四門準備酒宴。」眾人轟然應了自去。張無忌急忙前去察看韋蝠王等傷勢,幸喜只是痛疼之極,將息數日,自無大妨。
韋一笑道:「大姐,這些年可好?」紫衫龍王緩緩點點頭,眼中卻是淚光瑩瑩。楊逍與范遙過來與紫衫龍王相見,眾人心裡均是悲喜交集,哽咽其聲。紫衫龍王雖早已聽張無忌說過范遙自毀容貌,混入汝陽王府之事,但看到昔年英俊瀟洒的一個美男子,此時臉上疤痕累累,一副醜陋可怖之態,凝望半晌,不禁潸然淚下,盈盈地拜倒於地,卻是泣而無語。當年黛綺絲初到光明頂,明教英俊貌美之男子,無不對她心懷傾慕,范遙便是其中之一,黛綺絲自是知曉。後來,自己反出明教,教中兄弟互相不睦,多少與自己有些干係。此時相見,黛綺絲自是深悔年輕時爭強好勝,傷了眾兄弟之情。
卻說范遙見她拜地,自己也慌忙跪俯於地道:「今日得以相見,范遙死而無憾。紫衫龍王請起,來日方長,眾兄弟姊妹得以相聚,自當和睦相處才是。」二人相對起身,均是無語以對。此時,一名教徒前來稟報,酒宴已備好,眾人遂一同入席坐定不提。
散席之後,張無忌、楊逍、范遙、紫衫龍王進入密室。四人坐定之後,良久不語,均知丁敏君志在不小,此事著實棘手。
張無忌道:「此時離中秋月圓之時,尚有八月。其間,明教、少林、武當三派或可無事,但江湖幫會卻恐難免於難。楊兄你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楊逍與范遙對望一眼之後道:「眼下首要之事,便是會同少林,武當共同商議之後,再行定奪。」
張無忌點頭道:「楊兄說得極是,此事明日即分頭前去辦理。楊兄,義軍近來戰況如何?」
楊逍沉默不語,張無忌向范遙看去,卻見他臉色甚是陰沉,張無忌驚道:「怎麼了,莫非吃了敗仗?」
楊逍道:「沒有,義軍所向披靡,聲勢日愈壯大。」
張無忌喜道:「那太好了!」
范遙卻搖頭道:「未必。各路義軍,源出明教,兵士也大多是明教教眾,但近年朱元璋擁兵百萬,所收士卒,便不限於明教,凡中原人,俱可入軍。」
張無忌道:「如此甚好呀!」
范遙續道:「朱元璋勢力已成,於光明頂已是不屑一顧。我看丁敏君的背後,多少跟朱元璋有些干係。」
楊逍急道:「范兄不可多慮。」
張無忌卻是深知朱元璋為人,自己如不是逃得快些,也險些命喪他手。此時他翦羽已成,不聽總教號令,那或許是有的,但如說他想滅了明教,卻不至於。當下道:「范兄之慮未必全無道理,但此時光復事大,這等心事,咱們兄弟之間多慮一下倒也不妨,但若傳出去,於明教終是不利。」楊、范二人躬身應了。
張無忌道:「明日清晨,我先到終南山,次拜少林武當。相煩范兄通知沿海一帶幫會,楊兄留鎮光明頂,不知如此可好?」二人應了。
正事言畢,便敘別來詳情。
第二日清晨,眾人正欲下山之時,忽報丁敏君遣使前來。眾人遂至聖火廳中,一看丁敏君的使者竟是玄冥二老。張無忌大為震驚,未及開言,趙敏早已冷冷地道:「玄冥二老,你等又賣主求榮了?」玄冥二老中,鹿杖客好色,鶴筆翁貪圖富貴,這兩人原都是趙敏部下,後來被范遙用計將他倆逼出汝陽府,自是閒雲野鶴般地東遊西盪,卻不料竟投奔了丁敏君。以他二人武功,當世極少有人能及,可見丁敏君處心積慮,志在不小。聽了趙敏此言,鹿杖客倒還罷了,鶴筆翁卻大怒道:「汝陽王言而無信,老子自是棄暗投明,又關你郡主娘娘什麼事了?」
趙敏笑眯眯地道:「你說棄暗投明,卻不知投的什麼明?」
鶴筆翁「哼」了一聲,道:「我哥倆跟著冷麵大俠,待一統……」
鹿杖客怒道:「你少說兩句成不成?今日我們是送冷令來的,可不是來吵嘴的。」轉身大聲道:「明教現任教主速接冷令!」
楊逍聽他口氣蠻大,失笑道:「是聖旨到了嗎?」
鹿杖客道:「也差不多。你便是教主?」
楊逍道:「在下正是。」
鶴筆翁道:「那還不快跪下接令。」
楊逍道:「如果我不跪下,你便不給冷令了,是不是?」
鶴筆翁道:「那當然。」
楊逍回身邊走邊道:「那好吧,我不要這冷令了。」
鶴筆翁大急:「哎……哎……哎,你站住!」
楊逍回身立定道:「丁敏君命令你們務必將冷令交在我手中,否則定然要你們倆的腦袋,是不是?」
鶴筆翁道:「你怎麼知道的?」
楊逍一笑道:「如是我不接冷令,你回去便要丟腦袋,如此說來,是你求我了不是?」
鶴筆翁腦筋轉得最慢,聽他此言,不覺一怔道:「你這樣說來,倒也有兩分道理。」
楊逍厲聲道:「既是如此,何不快跪下求我接令?」楊逍本已年高,平日寡於言笑,此時因張無忌和紫衫龍王重回光明頂,心中難免高興,再者,見到這對活寶,便想逗他們樂一樂。其實,如論武功一途,楊逍還稍遜一籌。只因這師兄弟二人,與人拚鬥,不管對頭武功強弱,均是兩人同進同退,二人自隨師學藝至今,大半輩子都朝夕相處,並未娶妻,是以配合得極是巧妙,但如論單打獨鬥,恐怕又要低楊逍一籌。
卻說這鶴筆翁欲升官發財,奈何一直未得委任,但心中於官場一套,卻極是熟稔,那怕遇上官職不高之人,他也顯得畢恭畢敬,以他的武功,原不該如此,奈何人各有志,那可是說不得了。眼見楊逍如此聲色俱厲,端的如朝臣發怒,鶴筆翁雙膝一軟,當真便要跪下。旁觀諸人忍不住就要發笑,卻突然驚呼道:「楊教主小心!」原來鹿杖客見這師弟如此胡塗,這一跪下,顏面何存?便一把拎住鶴筆翁衣領,從懷中掏出冷令,向楊逍猛擲過去,口中道:「明教教主接冷令!」一條白光急射楊逍,是以眾人驚呼。
卻見暢逍左手一抄,已將冷令接在掌中。突然「咦」的一聲,急將冷令交至右手,依然覺得不對,急又將冷令交還左手,臉上神色甚是古怪。張無忌飛掠上前,接過冷令,但覺著手冰冷異常,也不禁「咦」了一聲,但九陽神功即刻生效,便穩穩托住冷令。卻聽鹿杖客和鶴筆翁縱聲大笑,甚是洋洋得意,自顧轉身下山去了。
眾人圍攏過來,向張無忌手中看去,但見這冷令呈月牙形,通體瑩白如玉,但入手甚是沉重,令上刻了幾行紅字,鮮艷欲滴,卻是「中秋月圓,武當山頂,英雄大會,亟盼參加。冷令到處,違者立斬。」署名便是冷麵人。
楊逍奇道:「教主,這會是何物所制,古怪得緊。」
張無忌翻來復去地看了會,見這冷令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似鐵非鐵,實是猜它不透,便搖頭道:「我也不知。」
卻聽周顛道:「讓我瞧瞧!」言罷伸手便抓了去,卻聽「哎喲」一聲,周顛右手掌似被火灼一般,冷令拿捏不住,逕往地下摔去。紫衫龍王眼明手快,一把抄住了,細看之後道:「此石產于波斯,極是常見,叫做寒魂石。不想冷麵人卻用來嚇唬人,倒讓周顛兄虛驚了一場。」
周顛不服道:「再讓我試試,我就不信拿它不住。」
紫衫龍王笑道:「還是算了吧,此石質地極脆,觸地即成碎片,萬難拚湊。如給周兄摔碎了,冷麵人要將起來,周兄可得到波斯跑一趟了。」眾人哈哈大笑,周顛瞪了冷令一眼,只得作罷。紫衫龍王將冷令交給楊逍,楊逍這次有了準備,接過之後,將它放在聖火廳聖火之下。眾人談論一會,盡皆稱奇。
周顛罵道:「這『毒手無鹽』如此託大,她要做東道主,為甚不在自己家中,卻跑到武當山里去做甚?」張無忌一聽之下,心中忽急,便與眾人作別,一行人疾速下山去了。到了山下,張無忌讓趙敏、小昭隨自已一路,徑投終南山,讓范遙、紫衫龍王和周芷若到大都去打探消息。張無忌如此安排,自是大有深意,不提。
不一日,張無忌等三人已至終南山。他記得全真教的掌教伯顏德龍曾預言他自己尚有三年陽壽,並囑自己如從海外歸來時,務必前去一敘,如他預言應驗,此刻恐已不在人間。念及此,更加快行程。不一日,已至全真教所在山麓,放眼望去,張無忌不禁傷感萬分。昔日豪華氣派的全真教觀,此時早已成廢墟一片,觸目之處,俱是燒焦了的木頭,被煙火燻黑的斷壁。張無忌想找到昔年伯顏德龍的住所,卻哪裡找得著,只得對著偌大一片虛墟拜了幾拜,然後轉身離去。兩女知他心情不佳,是以俱都默默跟著一言不發。
在青山中行得半盞茶時分,已至活死人墓的禁地邊沿,張無忌腳下便是界碑。他立身擋住二女,然後凝氣向活死人墓方向喊道:「楊冰姊姊,張無忌等人前來拜訪,請管好玉蜂,這次我可沒胡蜂了。」忽聽林中傳來三聲清脆悅耳的瑤琴聲,不一會,林中黃衫一閃,卻是楊冰親自迎出來了。張無忌當下替眾人一一引見,楊冰大喜,執了趙敏和小昭之手,率先行去,張無忌一笑,舉步相隨。
行得一會,已至洞口,卻見小翠早指揮眾小婢將桌凳放好,桌上自然擺滿了新鮮水果和美酒。眾人坐下,自敘別來情由。
楊冰道:「你走之後將近三年之時,伯顏掌教曾來敝居一次,他說曾與你有約,但他陽壽將盡,不及等候你了,故有物事托我轉交於你,他離去之後,第二日便仙逝了。細算起來,自你離去,正好三年。」說著轉身吩咐小翠道:「你去將伯顏德龍掌教的遺物拿來。」
張無忌長嘆一聲,知伯顏德龍學究天人,自己未及時趕回與他相見,實是終身憾事。轉眼間,小翠已將一個白布裹著的包袱遞給楊冰,楊冰對張無忌道:「你先看了這東西再說吧。」
張無忌恭敬地接過,打開白布之後,卻是一個檀香木所制的木櫝,抽開蓋子,上有一書箋,其餘均是書籍。張無忌打開短箋,但見上面寫道:「張大俠,老夫陽壽將盡,故爾將老夫整理好的全真教典籍託付給楊冰女俠,請她轉交於你,懇請妥為保存,後世之人或可一用。全真一教享譽多年,其道博大精深,張大俠閒暇之時,不妨一觀,或可稍有領悟。不敷多言,拜託了。伯顏德龍字頓首。」
張無忌將大概內容向眾人講了,之後恭敬地原封包好,抱在懷中,道:「楊冰姊姊,胡蜂如何馴化,你能跟我們講講嗎?」
楊冰笑道:「這胡蜂極是兇悍無比,搞不好反蜇了自已,那卻是兇險萬分。小翠,法子是你想的還是你來講吧。」小翠推辭不過,怎經得眾人一再相求,便只得應了。眾人一面飲美酒,吃鮮果,一面聽小翠講解馴蜂之法。
小翠道:「法子呢,其實也很簡單。任何動物,總有最怕的東西,這胡蜂自然不會例外。我和姊妹們將不同的花卉放在胡蜂面前,有些對它毫無作用,有些花卉呢胡蜂卻極愛吃,有一天,我偶然將一株牽牛花放入胡蜂箱內,卻見胡蜂極是害怕,均想遠遠地避開牽牛花,試了幾次都是這樣,我又將牽牛花放到玉蜂前,不料想玉蜂卻極喜食牽牛花,我便將食過牽牛花的玉蜂放入胡蜂箱內,一箱凶霸霸的胡蜂避之唯恐不及,完了,便是這樣。其實挺簡單的不是嗎?」眾人俱皆誇獎,小翠卻裝出一副不值一提的樣子,芳心卻是竊喜不已。
忽聽林外有人道:「活死人墓主人聽了,速來迎接冷令!「來人故意顯示內功,這聲音傳將過來,連桌上杯中的美酒都微微顫動。幾個小婢早已心煩意亂,不能自持。
楊冰大怒:「是何人如此妄為,何不進來?」
那人依舊運功發聲道:「今日在下只是前來傳命,你如想斗,改日不妨一試。」
楊冰大怒起身,向林外掠去,張無忌急忙跟上,叮囑道:「姊姊當心,那冷令寒冷異常。」說話間,兩人已掠到林外,只見界碑之旁,立有一精瘦女子,臉色發綠,腰懸長劍,一襲灰色長衫,見二人來到,那女子昂然道:「我是關門,號遼東惡魔,今日奉主人之命,前來傳冷令。誰是此間主人?」
張無忌聽她便是惡名昭著的遼東惡魔關門,心中著實吃了一驚。楊冰沉聲道:「我便是!」關門從懷中掏出冷令,雙手遞給楊冰,楊冰早得張無忌提醒,氣運右掌。當下接過這冷令。
關門道:「告辭!」轉身便走,神態極是無禮。楊冰正待發怒,張無忌道:「姊姊請回,此事小弟略有所知。」
張無忌看那冷令,但見呈月牙形,通體瑩白如玉,令上刻了幾行血紅小字,卻是「中秋月圓,武當山頂,英雄大會,亟盼參加,冷令到處,違者立斬。冷麵人。」正與明教所接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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