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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二歪傳 (10-20)作者:暗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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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4 23: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鮑二歪傳 第十節:
「你們這幫吃裡扒外的畜生!一群狗娘養的!!」雙臂被牢牢地捆在木桿上的鄭伸依舊罵不停口,強烈的屈辱感蓋過了對死亡的恐懼,一辱是自己的下體盡露,雖說男人平素赤膊見人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可是再怎麼著也要有條褲子擋住下體,若然男根露出示人則好比女人當眾坦胸,那可是威風掃地的事情!
二辱是自己的三個老婆裸身示眾,在男權社會裡面女人的肉身只屬於丈夫,即使是做父親的也不能窺視女兒的裸體,若被丈夫以外的人看到,當丈夫的自然顏面盡失!
三辱是她們竟被自己的手下糟蹋,審通等人平日對著她們是畢恭畢敬,嫂子前夫人後地稱呼,可如今居然肆無忌憚地玩弄她們的肉身,這比自家老婆偷情還要讓人感到羞辱。
劉覺雖自任監斬官,但罪狀是由身旁的劉哈撥兒宣讀,無非是說鄭伸夫婦「私通外敵」和「企圖謀反」等罪名。
時辰一到第一個犧牲品就被揪了上前,那是鄭伸的髮妻張氏,今年二十有八,家中開一染店,亦算是小康之家,從小便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嫁與鄭伸、當了幾家藥店和鹽號的老闆娘後更是錦衣玉食,自然長得皮膚白嫩,體態豐盈。
也許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竟會淪落到一無所有,還要如此屈辱地死去,當她被審通揪上前時,絕望的張氏不禁再次痛哭了起來。
「老實點,給老子跪好!!」這個平日裡對著張氏點頭哈腰的審通,今天彷佛換了個人,不待張氏動作便一腳踢向她的後脛,張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痛得她揚首叫喚了一聲。
昨晚侍候張氏的正是審通,大約平日裡積下不少怨氣,當晚足足乾了三回,每次都把張氏捅得死去活來,兩隻大乳房被審通抓得紅里透紫,幹完第三回時張氏已經口吐白沫,下體血流不止,審通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當張氏跪在地上,頭微微昂起時,審通看準時機便一刀揮過,張氏那顆扎著散髻的頭顱瞬間飛出兩尺,血花從脖腔里呼呼噴出,豐腴的肉身在痛苦地扭動了幾下後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另外兩個女人看見大姐頭顱被斬下,當場嚇得花容失色,狼一般地嚎叫起來。
審通從容地撿起張氏的人頭,高舉示眾後呈上劉覺的桌面上,劉覺似乎很喜歡這顆腦袋,微笑著打量了半天,才學著監斬官的樣子用硃砂筆點了點張氏的額頭。
當大家瞪大眼睛等著第二個女人被殺頭時,沒料到劉覺還特意安排了另一場精彩的表演,他命人將張氏的肉身丟往空地上。
當張氏被斬首後,空地上的那群獵犬一聞到血腥味就拚命地叫喚起來,甚至還想掙脫主人的繩索衝上刑台。
當張氏的屍體被丟至空地時,那伙匈奴壯漢便鬆開了手中的繩索。
失去了約束的獵犬們瘋也似的撲向張氏的肉身,大口大口地撕咬起來。
那血肉飛濺的慘狀看得在場的百姓是膽戰心驚、魂飛魄散,不少人就地嘔吐了起來,即便是屠戶出身的鮑二看到張氏那標緻的肉身瞬間化為一堆碎肉也感到脊樑發冷。
用不著半會的功夫,張氏身上的肉和內臟便被飢腸轆轆獵犬們吃得乾乾凈凈,地上只剩下一灘夾著碎肉的血水和散亂的白骨。
「畜生!!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看到自己心愛的妻子竟被獵犬吃得屍骨無存,鄭伸圓瞪的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而那兩個女人早就嚇得暈厥了過去,沐義和童發沒有理會她們,兜頭一盤涼水淋下,將她們冷醒後再拖到刑台中央。
大概是恐懼過度,兩個女人醒過來後變得痴痴呆呆,表情似笑非笑,讓她們跪便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兩人先後被沐義和童發斬下首級,屍體照舊被丟到空地上喂狗。
很快她們的屍身就被獵犬們啃得七零八落,即便是粘著碎肉和血液的骨頭也被狗們搶來搶去,撕咬聲和吠叫聲此起彼伏。
三個女人的腦袋整整齊齊地擺在劉覺的桌子上,活像破廟裡供人觀賞的石佛首。
接下來就輪到鄭伸了,怒氣衝天的他仍在執刑柱上大聲地喊叫著,哈朮赤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彷佛在嘲笑鄭伸的窩囊,他提起手中的二尺尖刀,低頭打量著鄭伸下體那一團東西,那東西如瑟縮在殼裡的烏龜腦袋一樣。
哈朮赤用左手把那玩意揪了出來,捏了幾下笑著說:「鄭老大,方才三個大奶子女人站在你面前都脹不起來,看來是不行了吧?不行的東西留著何用。」話音剛落,右手如閃電般把那玩意割了下來。
若按照平日裡的慣例,凌遲男人也是從胸部開始的,那玩意畢竟是男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劊子一般都把這一刀留在後面。
然而哈朮赤一上來就割下面,可見他對鄭伸之恨有多深。
就在大家驚愕得還沒回過神來,哈朮赤隨手一丟,那玩意兒徑直飛往犬群之中,那一幫吃得意猶味盡的狗兒們馬上對這塊鞭肉拼搶起來,瞬間吃得連毛兒都不剩。
大概是受了強烈屈辱的打擊,鄭伸雙眼充血,腦殼上青筋暴起,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到哈朮赤的臉上,大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
平日我什麼好處都分給你們,可你們……,你們見利忘義,出賣大哥、姦淫嫂子!!把我割肉不說,第一刀……,第一刀還……!」沒等鄭伸說完,哈朮赤回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鄭伸腦袋嗡嗡作響。
「忘恩負義?虧你還有臉說啊,我們幾個跟了你五年,錢大頭全在你那,殺娘們你盡挑好的,鎮子上好做的生意你全包了,我們有什麼?難不成你從指縫裡漏點銅板給咱就要山呼萬歲不成?」在一旁看熱鬧的審通等人也隨聲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地數落鄭伸,恨不得用唾沫把他淹死。
哈朮赤懶得廢話了,在割掉鄭伸的寶貝後,接下來便用刀子切他的胸部,鄭伸胸肌結實,上面沒有半點肥肉,哈朮赤切起來非常就手,兩三下的功夫兩邊整塊的胸肌就被割了下來,膛中肋骨盡露,隱約還能看到左肋深處那顆跳動著的心臟。
割了胸脯便割雙臂,切罷大腿肉便要破腹,哈朮赤運刀如風,可憐的鄭伸如同鮑家肉鋪里的豬一般任宰任割,痛苦萬分的鄭伸不停地發出豬一般的嚎叫,嘴角、鼻孔和眼角也開始滲血,臉皮由紅褐色變成了蠟黃色。
至於從鄭伸身上割下來的肉無一例外都丟給刑台下的獵犬們,這幫畜生的胃口似乎不錯,在吃光了三個白胖女人的肉身後,對鄭伸壯實的肉塊照樣大快朵頤。
台下的觀眾包括鮑二等劊子從沒看過此等噁心的場面,血色皆褪的臉皮如死人般慘白。
半個時辰後鄭伸的身體已經皮肉無存,唯一完整的腦袋此時也脹得像個皮球,雙眼反白的他早已神志不清,淌流著血水的嘴巴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說些什麼,直至哈朮赤剜下他那快要停止跳動的心臟時鄭伸才垂下那顆模樣恐怖的腦袋。
行刑結束後,哈朮赤把鄭伸的腦袋割下呈到劉覺的桌面上,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劉覺大笑著誇獎哈朮赤那兇狠的刀法,還吩咐手下上了一瓮美酒。
哈朮赤到底是塞外民族出身,雙手舉起酒瓮便往嘴裡灌,咕嘟咕嘟三兩下就把整整一瓮酒喝完還臉不改色。
至於那具血肉模糊的骨架則照舊丟給獵犬們,不過這時狗兒們大概都吃飽了,只顧伸長舌頭坐在地上喘氣。
圍觀的人們漸漸地散去,離開時都十分安靜,似乎還沒有從那場可怕的行刑中緩過勁來。
李甲這個盡職運屍體的這回不由得暗暗叫苦,裝在木車上的全是血淋淋的骨頭,濃重的血腥味還把附近的野狗都吸引了過來,跟在李甲等人身後狂吠著。
至於鄭伸夫婦四人的腦袋則被騎兵們的長槍挑著,一路返回城中示眾,在繞了大半個安定城後才將它們懸掛在內城門上。
鮑二雖然乾了幾年掛腦袋的活兒,可鄭伸那顆齜牙咧嘴、五官扭曲的腦袋著實讓他噁心了半天,都說斬下來的腦袋模樣會變醜,可與凌遲比起來,鄭伸那三個老婆的腦袋模樣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鮑二歪傳 第十一節:
臨近端陽節的一個早上,營牢附近聚集了好多人,人們一面翹首張望一面議論著,連天上開始飄落的雨毛也無人在乎。
「犯人就要出來了,聽說是一對夫婦。」
「又是夫婦二人一同被斬,到底是誰啊?」
「好像是大通街殺豬的鮑大,還有那錢屠戶的女兒。」
「不會吧?難不成一賣肉的也私通秦軍不成?」
前方開路的匈奴騎兵不停地叱喝著:「往後退!讓出道來!!」邊喊邊使勁將人群向後推搡,就在一片混亂中,從營牢內拉出兩匹沒上鞍子的裸馬,馬背上綁著一對犯人夫婦,男的約莫三十四五歲,高大身材,渾身生著粗壯黝黑的肌肉,臉上鬍鬚雜亂,像是很長時間沒清理一般,女的大概二十五六歲,身材略顯消瘦卻長得結實,一對長且尖的乳房微微向下垂著,和男人昂著不屈的腦袋不同,女人一直低著頭,而且不知為何頭髮沒有扎髻,任由散亂的黑髮遮擋那並不寬闊的臉。
圍觀的人們摩肩接踵,人馬差點無法通行,在匈奴騎兵吆喝加馬鞭的驅趕下才勉強讓開一條道。
「真可憐,聽說女人才生了娃沒多久。」
「是嗎?可看女人的肚皮不像生過孩子。」
「就是,我去鮑家的小店吃過酒,記得那錢大小姐身材不似這模樣,何況眼前這女人膚色也不好,人家錢大小姐那張皮可是白嫩白嫩的。」「難道……」
故事還得從五天前講起,自從「老仲」鄭伸慘被滅門後,營牢成了哈朮赤的天下,審通等人則成了他手下的鷹犬,鄭伸名下的酒店妓院等生意也被他們瓜分。
鮑二雖然有幸成為新的「四大金剛」之一,但地位卻遠在另外三人之下,至少鄭伸的物業他一份都沒分著。
鮑二心中固然不忿,但好歹等級比一般的劊子要高了,份子錢也多了,誰叫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先忍著。
另一方面,劉覺的清洗行動仍未停止,兩個月下來不少官員和富商都莫名其妙地被打成通敵份子,或被抄家或被滅門,城西刑場幾乎每隔三四天就要處斬一批人。
當中自然少不了年輕或中年的女性,不過她們都被哈朮赤和審通等人分掉了,位列四大金剛末席的鮑二仍分不到半杯羹。
「操他娘的,什麼東西!!」鮑二背後總在罵道,心理不平衡的他每逢有女人被處斬那天晚上他總會去一趟妓院。
找一名年齡身材與被斬女人相近的妓女同房,行事前愛用布條把妓女的四肢拉成大字形地綁在床的四角,然後才興致勃勃地衝起鋒來,彷佛只有這樣才能安撫他那顆失落的心。
今年安定城春季的雨下得比往年要多,百姓都私下說這是大清洗行動的結果,天公都流淚了。
那天早上剛下了場大雨,才停不久營牢里又要押一批人上刑場處決,為首的正是長年賣豬給鮑家的老范,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兒子、兄弟、叔父還有四個婦女,男人照例赤膊囚褲,女人則全身赤裸。
這幫男男女女前後都有凶神惡煞的匈奴騎兵吆五喝六地擁著,一些圍觀的人們發出了驚愕的喊聲,因為平時抓的大都是高官和富豪。
可這老范不過一普通的豬販子,若是連他都能犯上「通敵」的罪行,城裡其他的小本生意人豈不都有可能要遭殃?
看到此情此景同為小老闆的人們都兔死狐悲地掩面啜泣起來,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家人,倒是那幫一窮二白的市井依舊興高采烈地在人群里擠來擠去。
同時伸長了脖頸拚命從人群上方往前看,對於他們來說欣賞光屁股女人遊街才是正經事。
這次行刑哈朮赤和四大金剛同時上陣,每人負責兩個,讓鮑二氣得吐血的是其他人都是殺一男一女,唯獨自己殺兩個男的,雖說是范家份量最重的兩個人,但鮑二心裡可不領情。
「操他奶奶的!!老子今晚要找個頭牌的上!」老范對鮑家來說是老熟人了,鮑二以前常去老范家中買生豬,兩人也不時喝點兒小酒,如今卻要親手砍掉他的腦袋,鮑二心中始終不是滋味。
「小二哥,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就給咱兄弟一個痛快吧。」老范臨刑前淚流滿面地對鮑二說。
「得。我也不想為難你,只是職務在身,老范可千萬別怪我。」「唉,只怪自己命不好,不過有小二哥你為我們操刀,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那就安心上路吧。」
時辰一到,在刑台上跪成一排的男丁們就被哈朮赤等人先後砍下腦袋,腦袋們像皮球一樣辟里啪啦地掉到地上,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刑台。
第一回合結束後就沒鮑二的事了,對於圍觀的人們來說,第一回合只是小菜,第二回合才是正餐。
當老范等人的屍身被抬下後,那四個女人馬上就被押了上來,女人們一如平常般哭得呼天搶地,全身發抖,隨行的劊子只得搬上木樁,讓女人們把頭枕在上面。
排第一的正是老范的妻子王氏,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平時吃好住好,身體長得滾圓滾圓的,皮膚也生得白白凈凈,脫光了一綁起來活像平日裡賣給鮑家的生豬。
和老范一樣,王氏也是鮑家的老熟人,鮑二到老范的豬場裡也少不了跟她寒暄幾句,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鮑二從來沒有對王氏產生過什麼非份之想,不過今天看到王氏那身保養良好的白肉,小祖宗倒開始有反應了。
為王氏操刀的是審通,一聯想到審通這個勢利眼昨晚上了那團白肉的情景,鮑二的紅眼病不禁又犯了。
哈朮赤殺的是老范大哥的女兒,芳齡十五尚未出嫁,身材比較苗條,模樣甚是清秀,只是雙乳不大,跪倒時垂下的雙乳像是一對小錐帽,向來喜歡乳豐臀肥的哈朮赤會挑上她大概是因為其處子之身吧。
四個女人的腦袋活像枕在砧板上的鴨脖子一般,看著她們痛哭流涕的樣子著實讓人感到可憐,不過這一幕最近上演得實在太多,不少人都感到麻木了。
隨著劉哈撥兒的斬簽一丟,四顆女人頭便應聲骨碌碌地滾落地上,兩撥人的血幾乎浸滿了整個刑台,血水順著刑台邊上條條落下,然後如靈蛇般向台下四周蜿蜒流去。
老范一家滅門同樣引起鮑二的恐慌,因為他家也在做小本生意,不過尋思自己好歹是哈朮赤的手下,再怎麼搞都不會弄到鮑家的頭上吧。
儘管他向來討厭鮑大和錢大小姐,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蚱蜢,要是鮑大「通敵」,他這個當弟弟的也跑不掉。
可是哪壺不開揭哪壺,怕哪樣來哪樣,兩天之後哈朮赤手上又多了一份涉嫌私通西秦的名單,上面赫然寫著鮑大的名字,就是因為查到鮑家曾經賣過酒肉給龍武衛。
鮑二看到鮑大的名字時差點沒抽過去,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脖子風涼風涼的,心臟好似縮起了一團,全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動。
「大……,大哥……,我……」鮑二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就要整個人跪下來了。
「別擔心,你不是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嗎?這我可以向大將軍為你求情。」哈朮赤手上拿著名單,皮笑肉不皮地對鮑二說。
「真,真的??」鮑二臉上總算恢復了點點血色。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你沒事。」
「小,小人一定赴湯蹈火,為大哥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哈哈哈!!」
「為了證明你的忠心,咱們午後便去鮑大家,你也跟著來,算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也好向大將軍說話。」說罷哈朮赤便帶著隨從離去,留下雙腿仍在哆嗦的鮑二。
鮑二雖然對將自己趕出家門的大哥大嫂心懷怨恨,可如今要帶著外人來捕殺自家人,傳出去定被眾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不過事到如今鮑二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若是不依哈朮赤,自己鐵定跟著鮑大尾巴被砍腦袋,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保自己性命鮑二隻好硬著頭皮背上出賣哥嫂的倫理罪名了。
鮑二歪傳 第十二節:
「讓開讓開,別擋道!!」
一群黑甲氈盔的匈奴騎兵在大街上呼嘯而過,原本就開始變得冷清的街道再次熱鬧起來,待騎兵隊揚塵而去後,縮在兩旁的人們才緩緩地冒出頭來,然後相互議論,怕是哪一家又要遭殃了。
這回遭殃的不是別人,而是鮑二的大哥鮑大,當那群「黑旋風」在鮑大家門前停下時,小店裡的食客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爭相逃跑。
不消霎那的工夫,騎兵們就把鮑大的家團團圍住,看到一切就緒,哈朮赤和鮑二才下馬走入店中。
在鮑家小樓和小店間的大院裡,站著三個一臉恐慌的人,一個是主人鮑大,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他是十分清楚的。
但心想自家弟弟在牢中任職,按理就是一道護身符,鮑二雖向來與自己不睦,但也不至於會做出同歸於盡的事情,因此他仍然只顧埋頭做生意,管他外面死人塌屋。
可如今災禍卻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如石像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另一個是錢大小姐,午後睡了個好覺的她正準備下樓看看帳本,可沒想眼前卻是這般景象,錢大小姐還疑心自己沒睡醒,拚命揉了幾下眼睛還晃了晃腦袋。
至於那個在櫃檯走出空地看個究竟的是長工小翠,她在鮑家乾了幾年工,是個勤勞和細心的姑娘,鮑大夫婦也很放心讓她來管錢。
幾個月前錢大小姐生了個兒子,也交給小翠來照顧,這個呆在襁褓中的小傢伙此時正在小翠的懷中舒舒服服地睡著。
「大,大人,這……,這是何故?」呆了半天的鮑大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自個明白,本官查到你曾賣酒肉給柴俊的部下,有幾次還親自送到軍營中,怕是關係不簡單吧?」「大,大人明察,小人是本分的生意人,僅僅是做買賣而已,再說那柴俊貴為大將軍怎可能與小人這種小民來往,這……,大人明察,明察!」「做買賣不奇怪,但直接送到軍營的可沒幾個,有必要做得這麼殷勤嗎?」哈朮赤這話實在讓鮑大哭笑不得,他隱約感覺到這哈朮赤根本就是故意找茬,心中愈加恐懼,看到同樣神色慌張的鮑二正站在哈朮赤的後面,於是連忙說:「小人真的只是做買賣,哪會幹別的事情,所謂殷勤無非要多賺點錢。
那幾次都是舍弟鮑二負責,大人若不信可問他啊。」「哼哼,死到臨頭還在裝糊塗。
你猜你弟弟為何會隨我來這?就是要做人證的!」哈朮赤說罷回頭揚了一下下巴,鮑二馬上把城中情報和酒肉一起送到柴俊軍營的事情活靈活現地說了出來。
鮑大這下子終於明白了,罪魁禍首正是鮑二這個親兄弟,於是鮑大的笑臉馬上扭曲成閻王相。
「你這個小兔崽子!千想萬想沒想到你這個畜生會來捅我一刀!!大人,這全是無中生有,若是不信大人可問我家長工大頭,他每次都和鮑二一起送貨到軍營。」「大頭人呢?」
「買生豬去了,大人只消稍待片刻,等他回店子問個究竟即可。」「不用等了,事關重大,我等得大將軍可等不得。來人!把鮑大給我鎖回牢中!!」「大人冤枉!!」
幾個匈奴甲兵不由鮑大分說,只管用鐵鏈子將他鎖起來,連推帶拉地押往門外。
看到丈夫無端被抓,錢大小姐瘋似的追出大門,卻被看守的士兵攔著,看到幾個騎兵帶著鮑大揚長而去,頓時哭成一個淚人。
六神無主的錢大小姐馬上跑回大院,抱著哈朮赤的大腿哭著哀求,見其不為所動又轉而去抱鮑二的大腿,求其念與鮑大的兄弟之情,在哈朮赤面前講些好話。
看到平日總用冷眼看自己的大嫂如今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求自己,鮑二心中像六月天喝了雪水般暢快,他用力將錢大小姐踢倒在地上,臉帶嘲諷地說:
「平日裡不把老子當人,現在倒記起老子是兄弟了,我呸!!如此不要臉的狗男女我還真沒見過!!」「小二……,不,小叔子,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人!我們該死!」說罷錢大小姐還自扇了幾個耳光。
「可求求你好歹念念兄弟之情,饒了他一條性命,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要饒了你們也可以,就看你懂不懂事了。」哈朮赤語帶曖昧地說。
「行,行!大人您要什麼都可以,只要……」
哈朮赤不等錢大小姐說完話便一手將她扯將起來,逕直拉到肉鋪的一張肉案旁邊,獰笑著說:「老早就想嘗嘗你的味道,只要你乖乖聽話來滿足我,或許我會發發慈悲饒了你們。」哈朮赤一邊說一邊解下身上的腰帶、配刀和甲帶。
「把衣服脫了!睡在這上面!!」
鮑二頓時傻了眼,哈朮赤這頭蠻牛垂涎自家嫂子他是知道的,方才以鮑大來威脅錢大小姐時鮑二也猜到哈朮赤是想乘機發泄,可沒想到院子裡有房間他不用,非要光天化日拉到肉案上「辦事」。
「到底是胡人,狗改不了吃屎。」鮑二心裡暗暗地罵道,不過他對此是樂見其成,這樣的真人現場表演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說自從他那晚偷看過錢大小姐的裸體後也很好奇她生了孩子後身材會否走樣。
倒是錢大小姐被嚇得花容失色,若是將自己拉入房中行事,儘管心中屈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哈朮赤這個野蠻人竟要在一大群男人面前玩弄自己,不由得又驚又怕,一時間全身發抖,手腳不聽使喚。
已經光著上身的哈朮赤見錢大小姐還一動不動,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於是兩隻毛茸茸的鐵爪「霍」地抓住她的衣領。
只聽得「沙」的一聲,錢大小姐那身綢衣瞬間被撕開兩邊,胸前那繡著金花的肚兜馬上露了出來,在場的匈奴士兵們一邊大笑一邊熱烈地鼓掌。
正當錢大小姐下意識想用手護著胸部時,哈朮赤已經把她的肚兜和剩下的布料全部扯得一乾二凈,原本穿得雍容華貴的女人轉眼間變得一絲不掛。
鮑二隻覺眼前一亮,錢大小姐的皮膚依舊白裡透紅,雖然幾個月前才生完孩子,但肚皮上的皺紋幾乎褪盡,身材比過去更胖了,雙乳也鼓得像兩隻皮球。
鮑二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春娘,那副成熟顯胖的婦女身材深深地烙在他的腦海里,每每想起都會令小祖宗興奮不已,對他來說不長肉的女人根本不算女人。
錢大小姐幾乎要暈過去了,此刻她的大腦一片凌亂,哈朮赤也不等她恢復神志,自己脫了個精光便一把抱起錢大小姐扔到肉案上,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聲一邊翻到案上,掏出那驢兒大的行貨準備辦事。
當錢大小姐看到哈朮赤那根又長又粗的傢伙時嚇得慘叫了起來,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人類身體上的東西,在她的腦海里鮑大的傢伙已經是人間極品了,可沒想人上有人,和哈朮赤的比起來鮑大的只能算帳本邊上的小玉尺。
「不,不要,求求你……」錢大小姐一邊哀喊一邊拚命地掙扎,哈朮赤幾次要嘗她的小唇都沒有成功,在推搡了兩三下後哈朮赤不耐煩了,一隻鐵爪突然抄起砧板上的砍骨刀,在錢大小姐的眼前晃了幾下。
「少給老子裝蒜,今個兒若不依了我,鉤子上的豬手豬腳就是你的榜樣!!」說完還用刀面在她的乳房和肩頭颳了幾下。
看到肉案上的鐵鉤掛著一條條散發著血腥味的豬肉,錢大小姐怕了,只得含著淚閉了眼睛,任由哈朮赤那根又黑又粗的巨棍在自己的肉穴里進進出出,身心皆痛的她只能咬牙強忍著。
哈朮赤就像一隻水塘中的青蛙,下半身夾著錢大小姐兩條被叉開的大白腿一起激烈地運動著,結實的肉案也被弄得「吱丫吱丫」作響,鐵鉤上的肉條、豬手也跟著節奏一起左右擺動著。
院子裡的喧鬧聲把小翠懷中的小傢伙給吵醒了,開始還只是小聲的喚著,到後來乾脆放聲大哭,任由小翠怎樣哄都止不住。
正乾得興起的哈朮赤覺得嬰孩那又尖又吵的哭聲異常地討厭,於是朝著小翠那邊喝道:「快讓那小破孩住嘴,不然老子就幹掉你!!」看到哈朮赤那股狠勁兒小翠自然嚇得魂不附體,誰知孩子是越哄越哭得厲害,連旁邊那群聽慣號角金鼓的士兵們都覺得難以忍受。
正當小翠打算把孩子抱入房間時,哈朮赤突然喝了一句:「摔死那小破孩!!」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當士兵們面面相覷時,哈朮赤再次下命令:「傻站在那幹嘛?!把那小破孩給我摔死!!!」錢大小姐聽到這句話當場嚇得臉色慘白,連忙睜開眼睛哀求道:「別!可別!放心,他很快就不哭了……,小翠,快……」說時遲那時快,沒等小翠跑進房間,旁邊一個士兵一把搶過了孩子,用力地向後牆摔去,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黃白色的牆上留下了一塊紅色的血跡!
襁褓在猛烈地撞上牆後順勢跌落到地面,嬰孩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濃濃的血水漸漸地染紅襁褓,慢慢地流到地面上。
看到孩子慘死,小翠在尖叫了幾聲後暈了過去,而錢大小姐更是發瘋一般掙紮起來,嘴裡不停地發出野獸一般的悲嗚。
「靜點!!給老子靜點!!!」哈朮赤一邊喝罵一邊用力按住錢大小姐,摔孩子這個損招非但沒有奏效,反而讓他無法盡興辦事。
哈朮赤氣得七竅生煙,只見他再次拿起砧板上砍骨刀威脅道:「給老子安靜下來!!不然就宰了你!!!」對於母親來說,失去了孩子就等於失去了生命,悲痛欲絕的錢大小姐並沒有理會哈朮赤,而是繼續拚命掙扎。
哈朮赤見威脅無效,雙眼一紅竟舉起砍骨刀用力砍下,隨著「當」的一聲巨響,錢大小姐的叫喊聲也戛然而止,儘管那團雪白的肉身仍在不停地扭動。
在整個過程中,鮑二始終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前這一切彷佛是發生在一個舞台上,兄長被抓、嫂子被強暴、孩子被摔死,一切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自己不過是一名觀眾而已。
不過哈朮赤那一刀著實令人感到驚悚,當他手中的砍骨刀一落,一股鮮血從刀的落下處濺起!
把哈朮赤的臉淋得通紅,一顆裹著頭髮的圓東西「撲」的一聲跌在地上,骨碌碌地向著前方滾了幾下,當它停下來的時候鮑二被嚇得整個人坐在了地上,額頭滲滿了冷汗。
那顆圓東西正是錢大小姐的腦袋,它停下來的時候臉部剛好對著鮑二,只見她雙目圓瞪,眼珠子還在朝嬰孩被摔死的地方轉著。
半張開的嘴巴不停地顫動,鮮紅的血液緩緩地從她的嘴角和脖腔處流出,就似菜市場上剛剛切下來的魚頭,看上去好像還活著。
儘管這幾年鮑二看過不少砍下來的腦袋,但像錢大小姐那樣半死不活的模樣還是頭回看到。
肉案上那具激烈扭動著的無頭屍身漸漸安靜了下來,正興在頭上的哈朮赤抱著她發起了最後的衝鋒,結實的臀部肌肉快速地張弛著,直至哈朮赤發出一陣狼一般的嗥叫聲。
完事後的哈朮赤心滿意足地穿上甲冑,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微不足道。
「可惜啊,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就這樣沒了,本來還想留給你玩玩的,看來是沒希望了。」哈朮赤面帶倦容地對鮑二說。
「這兒就留給你收拾了,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我帶回去。」說完就大踏步離開了院子,暈倒在地上的小翠則被兩個士兵架著帶走,其他看守的士兵也撤得一乾二凈,整個鮑家大院就丟下呆呆的鮑二,還有錢大小姐和嬰孩的屍體。
鮑二歪傳 第十三節:
太陽開始西下,天色逐漸昏暗,儘管匈奴騎兵已經離去近半個時辰,但附近的百姓始終呆在家中不敢外出,整條大街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驚魂未定的鮑二把鮑家大院、店子、肉鋪的木門木窗全部鎖上,就差大院上的天空沒有封好,雖然他一直都盼著長年對自己白眼的哥嫂早死,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他卻怕得要命。
下午的這場風波對哈朮赤來說閒事一件,可爛攤子卻要自己來收拾,首先是鮑家的生意,自鮑大掌柜以來,家中既做豬肉牛肉的買賣,也做小酒店的生意,平常的話不算自己和錢大小姐也有三個人在打理,可現在除了自己外就只剩大頭了。
去買生豬的大頭早就回來了,只是剛到街口拐角看到鮑家被匈奴人團團圍住就被嚇了個半死,本想丟下東西逃跑。
可他自己本來是從其他地方逃荒到這裡的,除了鮑家外無依無靠,思前想後還是想等軍隊退後才回去,不管是留是走總得撈點兒東西。
誰知回家後卻是這番景象,鮑二正愁店子裡的生意,一看見大頭回來便如獲至寶,連忙把他拉入大院中。
「二,二老爺,俺大頭除了殺豬做菜啥都不懂,您還是行行好,給點水腳放俺走吧。」「少廢話!你道這裡還是姓柴的天下,現在是胡人當道,你無親無故想出城,小心蠻兵把你當姦細殺嘍。」「可,可這裡鬧出人命還怎能做下去啊?」
「放心,又不是兇殺案,那叫執行公務,再說蠻兵一來附近的街坊全躲起來了,誰曉得這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今晚咱哥倆把這裡清理乾凈明日照樣做生意。」「可,可是就我一人……,二老爺又不在……」「這你放心,我那幫兄弟有一兩個會點算術,也能幹活,到時我找他們來。
我不在你便是掌柜了,賺回來的你占大的總可以了吧。」「可……」
「好啦,別婆婆媽媽的了,老子可是好話說完,要是你敢跑掉……,別忘了老子現在是幹啥的,到時可別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也許鮑家的生意和審通等人的相比是九牛對一毛,但好歹也算是一門賺錢的行當,否則身為四大金剛的一員豈不太沒面子了。
再說鮑家住宅與店子鋪子栓在一起,生意若做不下去荒廢了也不好轉手,因此鮑二始終還是想把這盤買賣做好。
在一通利誘威逼下,大頭總算答應留下幫忙打理店子,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收拾現場。
鮑二本想將錢大小姐和孩子的屍首裹好後運往城外,但一來天色已暗,二來過於引人注目,三來沒有哈朮赤的手令想運屍體出城簡直是痴人說夢。
既然不能運出就只能就地處理,但鮑家大院只有閣樓旁的花叢有泥地,但地方太小埋小孩還成,若是連錢大小姐的屍身也埋進去不堀地三丈恐怕沒門。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這麼多,鮑二和大頭先把花叢全部搗掉,這些是錢大小姐生前的最愛,平日裡花在這裡的時間比帳本還多,不過對於鮑二來說它們只是些礙手礙腳的枝葉而已。
費了一個多時辰,兩人總算挖了一個幾尺深的小坑,然後把孩子連同襁褓一起放入坑中,鮑大那可憐的孩子尚未滿歲便慘遭毒手,稚嫩的小腦袋被蠻兵摔得如破開的西瓜一般面目全非,死狀是慘不忍睹。
「嗚……,小少爺死得實在太慘了……」老實巴交的大頭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倒是孩子的親叔叔——鮑二似乎沒有絲毫的悲痛或傷感。
孩子出生時他不知道,滿月酒時鮑大也沒請他回來,兩兄弟之間的仇恨不知不覺間延續到了下一代,也許對於鮑二來說眼前的這個嬰孩不過是普通的死嬰而已。
在處理完嬰孩的屍體後,接下來輪到錢大小姐了,在料理她的屍首時鮑二確實費了一番工夫。
「嘖嘖,可惜了。」這個曾讓鮑二等色男為之著迷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攤臃腫的肉塊和任人擺布的四肢安靜地躺在肉案上。
血色褪盡的皮膚漸漸變得蒼白,完全沒有生前水潤嫩白的味道,何況屍身連腦袋都沒了,鮑二實在提不起興趣來玩弄它。
在注視著這具無頭肉身許久後鮑二終於下了決心,他拿起砍骨刀把錢大小姐的手掌和腳掌砍下,然後剖開肚皮,將五臟內腑一塊塊地割將出來,丟進裝豬肝豬肺的大木桶中。
看到鮑二像宰豬那樣切割錢大小姐的肉身,大頭唬得冷汗直冒。
「二老爺,您這是……」
「運不出去,埋也埋不了,乾脆宰掉,腦袋手腳這些東西可以跟娃娃一起埋了,剩下的分割好了當豬肉賣。」「可萬一被人認出……」
「笨蛋!又不是賣一大塊的,這腸腸肚肚可以混在豬什里蒸,骨頭破開和豬骨一起做湯頭,肥肉可跟豬腩肉一起鹵,其它的剁碎了可以包餛飩,誰認得出來。」鮑二邊說邊砍,聽得「噹噹」幾下響,錢大小姐的四肢已經砍開,掛在肉案上的鐵鉤子上,和旁邊的豬手豬腳並排而立。
鮑二平日殺豬無數,但宰人卻是第一次,可這沒有難倒他,在鮑二看來宰人似乎比宰豬更容易,在解開錢大小姐的四肢後。
鮑二把刀平在她的胸脯下方,三兩下來回就把那副軟軟的乳房割了下來,隨手拋在肉案邊上,看上去就像兩塊點綴著黑寶石的肉豆腐。
割下體的時候,大概是刀子來回拖動得厲害,肉穴里不停地流出夾著白色粘物的血水,一般惡臭隨之而出。
「這臭蠻子,老子撒泡尿都比他香!!」鮑二割下錢大小姐那塊東西後用力摔在地上,還不忘啐上一口唾沫。
忙活了半天鮑二隻覺渾身冒汗,於是乾脆脫了粘滿血星的公衣,光著膀子上陣,錢大小姐那丰韻誘人的背部和臀部很快就被整塊割下,最後身體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在鮑二的催促下,於心不忍的大頭也不得不拿起刀幫忙,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兩人在屠房點起油燈繼續埋頭苦幹。
又過了一個時辰,錢大小姐的肉身變成了一塊塊血紅色的肉骨,鋪滿了整個肉案,鮑二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血人」,砍骨刀也換了好幾把,兩人幹完後只覺頭暈腦脹、又累又餓。
「來,大頭。咱當屠子也有年頭了,啥肉沒吃過?就人肉。今天巧了,有一現成的,來,趕快到爐頭那邊生生火,咱烤幾塊嘗嘗。」「這……,二老爺,這可是少奶奶的肉……」
「什麼少奶奶?別忘了她是犯死罪被就地正法,比他娘豬還賤,吃她的肉是給她面子,想想刑場上那些掉腦袋的娘們,哪一個不是被扔到野外喂狗的?
對了還有,從今天開始,老子就是這鮑家鋪子的老爺,往後可別叫我什麼『二老爺』,否則老子也給你安個通敵的罪名。」「哎喲,可別!老爺您可要開恩哪。」
「去!給老子生火去,別忘了把鮑家藏的那瓮好糯酒端來。」鮑二自個到井邊脫個精光,用井水不停地往身上澆,洗乾凈後便跑上鮑大的房間,打算找件衣服換換。
鮑大房間的裝飾和幾年前沒多大變化,倒是錢大小姐梳妝檯上的香粉胭脂增了不少。
鮑大隨便穿了一套,順便「搜查」了一番,還真讓他找了一些壓箱底的銀兩和首飾。
「這狗男女,還真賺了不少,那老子就不客氣了。」為了防止大頭或其他人來偷,鮑二把鮑大房間和箱子鑰匙全揣在身上,鎖好門窗後才放心下了樓。
就在鮑二翻箱倒櫃的時候,大頭已經按鮑二的要求將錢大小姐的頭顱、手掌腳掌等人類特徵明顯的屍塊和嬰孩埋在了一起,然後在灶頭生好火,等鮑二來「下廚」。
鮑二拿出以前在鋪子烤豬肉的本領,將錢大小姐的肉塊串在幾條鐵枝上,邊烤邊澆上醬汁。
「好香,大頭曉得不,這婆娘天天吃咱家的飼料,養得就跟豬一樣白白胖胖。豬這玩意,養肥了就得殺,懂不?」「是,是……」
錢大小姐的肉塊漸漸地烤成金黃色,同時散發著陣陣濃郁的焦香,儘管大頭已經飢腸轆轆,但眼前的人肉實在激不起他的食慾。
鮑二先把那仍在滴著肥汁的乳房夾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用舌頭將乳房上那發著烏金色的乳暈和乳粒舔了幾下,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後才一口把整個乳頭咬掉,慢慢地咀嚼起來,彷佛在享受人間的美味。
「知道嗎?這婆娘的肉比豬肉還好吃。」鮑二稱讚一番後把另一塊乳房遞給大頭。
「二爺……,不,老爺,我……」
「少羅嗦!叫你吃便吃,吃了便是自己人!」
大頭無奈,只好接過那塊香噴噴的乳房,好似有千斤重,費了半天功夫才把它送到嘴邊,咬了幾口後竟「哇哇」地嘔吐起來。
「哈哈哈!大頭你這個窩囊廢!」
鮑二歪傳 第十四節:
和老范一樣,鮑大並沒經過所謂的審問便被定罪了,三日後將押往城西刑場問斬,和他一起上刑場的還有他的妻子錢月穎。
當然,這個所謂的錢大小姐是由小翠來代替的。
就在哈朮赤帶兵包圍鮑家大院的時候,收到風聲的錢屠戶嚇得帶著家眷裝成外地客商企圖出城逃跑,本來一切順利,誰知不久竟被識破,結果被尾隨而來的匈奴騎兵截殺,一車人無一倖免。
劉哈撥兒問訊大怒,下令將錢屠戶一家的腦袋掛在外城門示眾,同時下令將錢家唯一的活口錢月穎押上刑場處斬以示警戒。
這下可把哈朮赤難住了,本想報錢大小姐因抗捕被就地正法,但又怕劉哈撥兒降罪,因為那個將錢屠戶一家殺光的夏軍軍官為此挨了五十軍棍,想來想去,決定把準備貶為奴隸的小翠當成錢大小姐押上刑場斬首。
卻說鮑二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把鮑家鋪子安頓好,回到營牢時已經身心疲倦,但他並沒有時間去休息,到步後第一件事便要向哈朮赤彙報。
哈朮赤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在聽完報告後還稀罕地誇了鮑二一番,最後宣布將處斬鮑大的任務交給鮑二。
「大哥,這……」雖然手刃白眼鮑大的念頭不知在他腦海里上演過多少次,但真要自己動手時鮑二卻猶豫起來了。
「怎麼?怕了?我這可是為你好,要知道你也是鮑家的人,想獨善其身光在我手下辦事不夠,還得拿點實際行動,證明你與鮑家已經劃清界線。再說,你不是一直想『開葷』嗎?別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給你機會。」在安定的劊子圈裡,習慣把第一次殺女犯講成「開葷」。
「什麼?我是聽錯了吧?不是只有鮑大一人嗎?」「聽好了。」哈朮赤讓鮑二靠近,然後小聲說。
「劉副將的手下昨天殺了錢屠戶一家,他老人家還想讓錢屠戶的女兒上刑場示眾,明白嗎?我只好拿那女人代替了,看你跟我一場,還算忠心,這活兒就讓給你了,好好乾。」鮑二雖然不明白個中情由,不過知道能讓自己「開葷」,不禁心花怒放,不過轉眼一想,處決的對象是小翠,心中未免有點兒失望。
這個姑娘和大頭一樣是從外地逃荒來到安定,後來在鮑家當長工,小翠雖然年輕,但樣子不算漂亮,而且長年勞碌,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老。
在鮑二的腦海里,自己的第一個應該是像過去聞名安定的「賽山鷹」那樣的美女,即使次一點也應該是如春娘那般的美婦,而不是像小翠這樣的「老姑娘」。
「至少,她還是個黃花閨女……」鮑二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總比甘定六這小子強吧,第一個殺的是個婆娘,奶子都快癟掉了。」想到這裡,鮑二心情才開始舒暢起來。
走到男犯囚牢時,鮑二心中忽感一陣麻痹,心跳似乎變得急促,始終是親兄弟,看到鮑大一夜之間落得這般下場,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在徘徊了一陣後鮑二決定去看一看鮑大。
鮑二現在身為四大金剛的末席,在牢頭裡已有點臉面,獄卒不僅客氣地招呼鮑二還舉著火把帶路,在拐了好幾個彎後,鮑二終於來到鮑大的囚房處。
鮑大的囚房很窄,裡面勉強能容得兩個人身,只見通身血跡的鮑大穿著一件髒髒的囚衣,蜷縮著身子躺著,頭髮沒有扎髻,散亂地披著,活像街邊午睡的乞丐。
「二爺,就是這裡。」
帶路的獄卒剛笑著對鮑二說完,然後轉過臉惡狠狠地用棍子敲著牢門喝道:「喂!要死的,二爺看你來了,還不快起來?!」在獄卒邊敲邊罵了半天后,鮑大才懶洋洋地轉過身來,這一轉不要緊,鮑二差點被眼前的那副尊容嚇倒!
只見鮑大左眼腫起了一塊包子大小的紫黑色瘀塊,發青的右眼皮只能睜開一半,原本粗壯的鼻子歪到了一邊,像是鼻樑被打斷,兩片嘴唇脹得像兩條黃瓜,臉上是一塊青一塊紫,嘴角還粘有變黑的血跡。
「我的老天……」鮑二差點要喊出來,他實在難以想像在這短短的一天內鮑大到底受了多大的罪,竟被打成這副模樣。
藉著獄卒的火光,鮑大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來者的臉,真箇是怒從心中起,鮑大突然像脫了韁的狼犬般猛地撲到牢門前,雙手死死抓住鐵欄,那隻睜不大的右眼像要噴出火來,嘴裡咕嚕咕嚕地嚷著,不知在罵些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回二爺的話,這老小子被審訊時拽得很,啥罪都不認,還一直罵……」「罵什麼?」
「呃,罵二爺您是,是狗雜種……連帶著哈朮赤大人一起罵,後來哈朮赤大人火了,用刀撬開鮑大的嘴,把他的舌頭給割了……」鮑大越是罵不出聲越是激動,雙手不停地拍打著牢門,那響聲震得整個營牢都能聽見。
「行了,我要回去了。」鮑二來前還想數落鮑大幾句,可如今看到他這個慘樣,過去的怨恨瞬間煙消雲散,事到如今就算有天大的仇都該報完了,鮑二實在不忍心繼續看那張鬼臉,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三天過後就是鮑大的刑期,這幾天鮑二除了公幹外已經不在營牢里呆了,一來奪回鮑家大院晚上可回家安睡,二來剛剛接手的生意也要打理,除了鮑家鋪子外,哈朮赤把錢屠戶的屠場也給了他。
鮑二在自己的酒肉朋友中挑了幾個懂點營生和廚藝的到鮑家和錢家工作,工錢給的不算多,但幹起來還算賣力。
與其說這些人勤快倒不如說是懼怕鮑二,因為附近三歲的小童都曉得鮑二現在是匈奴人手下的鷹犬,敢在他面前耍花招那是嫌命長。
「這肉都賣光了吧?」鮑二小聲地詢問大頭。
「老爺,早賣完了,熬湯的骨頭也跟著豬骨頭一起丟了,沒人會發現。」「不錯,大頭,好好乾。等老子生意大了,這鮑家店子就全部交給你打理。」「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錢家屠場由懂算術的二楞來打理,二楞算是鮑二眾多酒肉朋友當中比較靠譜的一個,錢家的屠夫們心中雖同情錢屠戶一家的遭遇,可出於對鮑二身份的懼怕,也勉強留了下來,對鮑二等人的呼呼喝喝只能忍氣吞聲。
第三天晚上,面露疲態的鮑二回到營牢,明日是鮑大和小翠的處刑日,按理勞累了幾天本當好好地休息一下,但今晚是他當劊子以來第一次享受臨刑女犯的肉身,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想錯過,哪怕是小翠這種「老姑娘」。
當他踏入刑房外的看守間時,迎上來的獄卒們都滿臉堆笑地對鮑二恭喜前恭喜後,鮑二隻是冷笑了一聲,作為過來人的自己都曉得祝賀是假,想主子開恩讓他們「吃剩飯」才是真。
鮑二才剛打開刑房,看到赤條條的小翠已經大字形地躺在石床上,刑房內四周都點起了火把,小翠的肉身看上去紅通通的,像一隻烤熟了的乳豬,胸前的兩顆小黑點特別地顯眼。
鮑二咽了一口唾沫,小祖宗好像有點兒反應了,他沒理會門外的獄卒,一進去就把門關好。
長年光顧「鳳巢」的鮑二對此活是小菜一碟,不過今晚和平常玩妓女有所不同,對於劊子來說這更像是一個儀式,故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用祖師爺柴勝的話來說,過了這一晚才算是真正當了劊子。
雖然小翠在鮑家幹活多年,但她的裸體鮑二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睏了,小翠此時雙眼緊閉,嘴裡還發出輕輕的鼾聲,再細細地打量小翠的肉身,不管是脖頸的線條,還是全身泛出的潤澤都像一個年近四十的婦女,平攤在胸前的乳房按上去已經缺乏彈性,皮膚好像泉水乾枯了似的。
她的面形方正,顴骨有點高,更兼臉色發黃,一看便知是長年勞動的命。
鮑二並沒有指望小翠的相貌和身材能賽過春娘或是錢大小姐之流,但作為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整體的「素質」還是讓他感到失望。
「至少她是黃花閨女……」這恐怕是唯一能安慰鮑二的東西了。
他將視線轉移到小翠那兩條被迫叉開的大腿中間,先用手指撥開濃密的捲毛,然後小心地掰開兩片厚厚的皮膚,正當他滿懷激動準備欣賞自己一直期待的東西時,呈現在眼前的結果卻讓他傻了眼。
鮑二氣急敗壞地衝到門口,打開房門喚來了獄卒。
那獄卒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鮑二行事竟如此之快,喜的是估計輪到自己上了,正當他笑容滿面地迎上去時,對著他的卻是一副雙眉緊鎖的怒容。
「誰幹的?」
「……,二爺,有啥不對嗎?」
「別給老子裝傻!誰幹的?」鮑二一把抓住獄卒的衣領,憤怒地說。
「這……」看到鮑二的手正指著女人的下體,那獄卒大概明白鮑二打算問啥了。
「這不幹小弟們的事,二爺的初葷咱哪敢碰啊。那是……」「是誰!!?」鮑二的聲音突然高了八調,唬得那獄卒打了個寒戰。
「是,是審……,審通審大人……」獄卒好不容易才吐出審通的名字,慌亂了半天才繼續往下說。
「是,是昨天的事,他好像聽人說那女人還沒破身,於是……,於是讓人把她帶到刑房,然後……,然後就上了……」「你他娘……!」
「二爺饒命……,小的早就說了那是二爺的初葷,可審大人根本不理我們哪,我們只是小角色,他要硬來,我們能怎樣……二爺明察,小的們除了給她上綁,別的都沒動過,連那衣服都是審大人親自撕……」「混蛋!!」鮑二不等獄卒說完,便用腳狠狠地將他踹了出去,用力關上了門。
「審通!」鮑二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的關節發出「卡吱卡吱」的響聲。
「看不起老子?哼!你給老子他娘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加倍奉還!!」
鮑二歪傳 第十五節:
鮑二最後還是上了小翠,而且比平日在鳳巢時還要投入,可憐的小翠被鮑二折磨得死去活來,第二天上綁時腹部痛得幾乎不能站起來。
鮑二人不算聰明,但並不蠢,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與審通等人較量的資本,現在找他晦氣跟尋死無異。
再說這畢竟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機會,苦苦忍耐了許久,不就是為了踏上這一步嗎?
「賽山鷹、春娘也不是黃花閨女呢……」鮑二隻能這樣來安慰自己。
這一天天色昏暗,還下起了毛毛雨,很符合處刑的氣氛。
被割了舌頭的鮑大赤著傷痕累累的上身,臉色發白,儘管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可仍堅持挺起身板,嘴裡還不時地嗚嚕嗚嚕地罵著,似乎只要有一息尚全就要竭力詛咒那些陷害他的人。
小翠自然是全身赤裸,反綁著雙手騎著一匹矮馬與鮑大並排地前進著,大概是避免被熟人認出,哈朮赤吩咐監婆不要為小翠扎髻,任由那一頭亂髮披下。
不過一些鮑家小店的常客還是看出馬上的女人並非錢大小姐,雖然看不到相貌,但身材的輪廓和皮膚的色澤還是估摸得到的,只是免得惹禍上身都只是朋友間私下小聲議論或乾脆保持沉默。
鮑二這次沒有跟著隊伍一起,而是在刑場等候,很多人認為鮑二這小子成了四大金剛之一後連習慣也改了。
其實不然,鮑二實在不忍心一路上看著鮑大那淒涼的樣子,自從那天晚上探監後,他對鮑大的怨恨已經消失了,相反越發覺得內疚。
當然鮑二也不會高尚到從此洗心革面,他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然後把鮑大、錢大小姐還有那未滿歲的小侄子統統忘掉。
這個上午彷佛很漫長,穿著劊子紅色馬甲的鮑二在刑台上一直心神不定,尋思幹嘛非帶上鮑大,光殺小翠不成麼?
而且想起小翠背後的那塊「犯婦錢氏」的斬牌更是光火,若自己的「初葷」是錢大小姐倒還算完美,至少和春娘是同一檔次的,可結果……「哈朮赤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鮑二心裡不停地罵著,等了近一個時辰,押送隊伍終於出現在十字路口,不過街道上的人群實在太多,甲兵們圍成人牆被看熱鬧的人推推搡搡地擠成麵條狀。
押送隊伍好像走在山上的羊腸小道般,只能慢慢地推進,一段幾百米的路半天還沒走完,鮑二隻好不時地往外瞟,鮑大的臉越靠近刑場鮑二就越不自在。
無奈只好把視線轉往鮑大旁邊的小翠。
由於小翠只是普通的民女,沒多大的反抗能力,故上綁時一般只綁雙手,頸脖和胸腰都很少著繩,因此身體的細節是一覽無遺。
小翠的兩條手臂被拗得很後,在前面看彷佛缺了雙臂,雙乳也因為肩部肌肉的拉伸而向兩邊張開,遠望過去倒有一番味道。
「小翠挺不錯的姑娘,樣子差點,可能幹,當娘子好,可惜了……」鮑二自言自語地說,不過一想到她先被審通糟蹋,心裡不禁泛過一陣噁心。
折騰了大半天,兩人終於被押上了刑台,先上來的是鮑大,看到操刀人竟是鮑二時自然氣打不到一處來,竭力地瞪著腫脹的雙眼,嘴裡咕囔咕囔地罵著,鮑二隻好扭過頭躲開那副盛怒的臉皮。
小翠隨後也被兩名助手押上,被亂髮遮住的臉沒有擋住流到下巴的淚水,鮑二很清楚地聽見從小翠喉嚨里發出的嗚咽聲。
兩人並排跪下後,監斬官劉哈撥兒隨便將罪狀讀了一遍後便抽出斬簽準備宣刑。
由於這對男女一個激動一個害怕,兩人的身體都劇烈地抖動著,因此助手們不得不將兩人都用力按住。
約莫過了幾刻鐘,刑場邊的鼓手開始密集地擂鼓,說明時辰已經到了,助手們撥去鮑大和小翠背脊的斬牌,然後順勢按下,讓二人的腦袋向前伸出。
通常兩名以上的犯人由一個劊子操刀時,劊子總會先思量一番該從誰開始、順序如何。
不過對於鮑二來說並不需要為此而傷腦筋,既是「開葷」之刑肯定先殺小翠。
雖然小翠並不是儀式中理想的祭品,但鮑二對自己的「第一次」仍然相當重視,還特地換了一柄新刀,出鞘後讓李甲在刀面上澆上涼水。
昏暗的天色並沒有妨礙這柄新刀發出閃閃的寒光,小翠的脖子和肩背都清晰地映在刀面上,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喝她的鮮血了。
小翠仍在小聲地啼哭,濕漉漉的地面彷佛都是因她的淚水所致,鮑二更多添一份失望,他希望自己的「初葷」能像女大王或是春娘那樣不需要任何押扶,從容地伸長自己的脖子就刑,所謂「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指的就是這個吧。
鮑二定了定神,刀刃在對準小翠的兩塊脖子骨中央後便高舉大刀。
劉哈撥兒見鮑二準備就緒,於是斬簽向前一丟,大喝一聲「斬」字。
沒有半點的猶豫,那一刀下去是如風似電,小翠大概只覺得脖子有涼風吹過,頭顱就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軀,落地後骨碌碌地向前滾出老遠,鮮紅色的血水隨後如泉般從脖腔湧出!
兩名負責按住小翠的助手看到她人頭落地便鬆開了手,任由那具赤裸的屍身在地上痛苦地扭動。
鮑二用布小心地擦去刀身上的血花,然後才上前撿起小翠的腦袋高高地舉起,這一刻鮑二的心情無比地激動,不管過程有多少的不如意,畢竟這「第一次」已順利完成,對於他這個新入行的劊子來說是一件值得興賀的事情。
接下來輪到鮑大了,在看到小翠人頭落地後,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身體抖動得比之前更厲害,兩名助手幾乎按他不住!
想早點了結自己與兄長多年恩怨的鮑二沒等助手們按好便手起刀落,鮑大那顆鼻青眼腫的鬍鬚大腦袋也離開自己的身體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
天色變得越來越暗,雨毛也變成了雨水,眾人見行刑完畢便紛紛走散避雨,他們都私下說這是天公曉得鮑大夫婦是冤死,故有此雨。
劉哈撥兒等人見雨勢一大便匆忙打道回府,只留下劊子和差人們在清理現場。
一拔拔的雨水不停地掃過刑台,把上面的鮮血沖洗得乾乾凈凈,紅色的血水向四周流去,變得越來越淡。
鮑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任由雨水沖洗自己的臉,此刻他既感到如釋重負,又感到無比的興奮,心情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看著裝載小翠和鮑大屍身的馬車遠離而去,鮑二覺得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鮑二歪傳 第十六節:
眨眼間又過了一年,期間除了西秦的一次徒勞無功的攻城戰外,安定城基本太平無事,一年前「大清洗」的緊張恐怖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下來。
鮑二自從斬了小翠「開葷」後,幾個月來的抄斬「叛賊」的行動中,鮑二都有幸參與處斬女犯,有老也有嫩。
一年下來,鮑二處斬的女犯已有十名之多,雖然和哈朮赤、審通等人相比是九牛對一毛,但這總數已經勝過從業多年的李甲和多年不見的甘定六了,鮑二總算有一種吐氣揚眉的感覺。
又是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又是一個處刑日。
押送隊伍特意等大雨停後才出發,惡劣的天氣並沒有影響觀眾們的心情,因為今天殺的是一個女犯。
她沒有名字,只知道她的外號喚作「石娘」,羯族人。
當年後趙滅亡時,有少數的羯人躲過了冉閔的屠殺,由山東逃往關中,由於沒有自己的部落根據地,這些羯人大多淪為山賊流寇,成為了各地軍閥剿滅的對象。
其中一支由烏雅的羯族女人率領的流寇近日被劉哈撥兒消滅,烏雅和手下幾名女將都先後被捕,等待她們的是身首異處的命運。
和平常一樣,此等好事肯定被哈朮赤等人占先,烏雅自然歸哈朮赤所有,這個身材高大的羯族女人在被哈朮赤折磨得奄奄一息後才送上刑場斬首。
其餘女將則被審通等三人瓜分,除了腦袋按慣例懸掛在石牌坊上外,她們那赤裸裸的屍身也如臘肉一般被倒掛在木柵欄上示眾。
石娘是烏雅手下的女將,在烏雅等人被處斬後她才落網,由於樣子長得十分粗獷,激不起營牢大老們的胃口,這才把她讓給鮑二。
石娘披著一頭短短的散發,像一頭怒髮衝冠的雄獅,深陷的雙眼和那高高的鼻樑看上去像一頭野獸。
石娘皮膚黝黑,肌肉如鋼鐵一般結實,雙乳不如平常女人那樣呈半球狀,而是像兩塊鼓起的胸甲,兩顆黑褐色的乳頭則如胸甲鈕扣般對稱地鑲在兩塊乳房中央,乳暈的邊緣上還長了幾條粗粗的硬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野性的氣息。
對這種強壯的犯婦人捆綁起來可不像普通民女那樣只綁手腕,石娘從頸到肩至大臂都上了麻繩,小臂被向後縛緊,與頸、肩、上身固定,動彈不能,是名符其實的五花大綁。
石娘一路上昂著頭顱,高唱著人們聽不懂的山歌,一副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身穿紅馬甲的鮑二挎著大刀跟在石娘的後面,除了處決鮑大和小翠的那次,鮑二始終堅持與押送隊伍同行。
在經過雲來酒館時,鮑二習慣地往酒店的門前望去,果然看到一位衣著光鮮的婦人挨在門邊,兩人目光相接時都很自然地露出笑容。
在與鮑二打了照面後,婦人便將視線轉往鮑二前面的羯族女人,一邊吃著手中的水果一邊津津有味地打量著,活像妓院的老鴇在挑選「秀女」,直到押送隊伍消失在大道的拐角處時婦人才丟掉手中的果核回到櫃檯。
午時過後,街道上的行人逐漸稀少,酒館裡的客人不多,一些店小二抓緊時間靠在牆邊打個小盹。
那婦人正在櫃檯上擺弄著算籌做帳,忽然聽得酒館外有馬蹄聲,立刻笑容滿面地走到門外,對著馬上的人打起招呼來。
「二爺辛苦了,來來來,快進裡面喝杯小酒。」「嫂子客氣了,待我栓好馬就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行刑歸來的鮑二。
儘管行刑時穿的紅馬甲已經換成一套黑底白條的公人服裝,但身上仍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鮑二栓好馬,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大踏步地走進雲來酒館。
「今天紅差可順利?」婦人邊問邊為鮑二倒酒。
「這是當然,我現在可是老手了。」
「是嘛,今天那妹子看上去可彪悍得緊呢,皮糙肉厚的,連奶子都長毛,好可怕,殺起來可不輕鬆吧?」「嫂子可別小看人,我手上那把傢伙可是去年特意花大錢請東街王鐵匠打的,那蠻族女人骨頭再硬,砍下去還不像切豆腐一般輕鬆。」「嘿嘿,早知二爺是高手,殺頭大約不是問題,可昨晚呢?」那婦人邊笑邊用手肘碰了碰鮑二。
「怕是連進都進不去吧?」
「哼,你這個騷婆娘,對我的房事如此關心,該不是想試試吧?」「喲,二爺說的。」那婦人半俯在櫃檯,靠在鮑二的耳邊小聲地說。
「若是二爺連那蠻女都能收拾,我還真想試試呢。」那婦人身上穿著一件色彩鮮艷的「江南織」,裡面則是低胸裌衣,淺淺的乳溝是欲隱欲現,當她俯下身時,半個奶子都快露出來了。
鮑二往那裡面瞟了一眼,然後眯笑著說:「實話告訴你,那蠻女確是人如其名,石娘,身上肌肉比老子還硬。本在石床上她雙腿已經拉開,可那肉穴還是緊得要命。不過這難不倒我,先澆些水,掰開。」鮑二說得興起還打起手勢來。
「只要進去了,大事便成。至於出來嘛,我把這蠻女弄得暢快了,出來還不容易,哈哈。」「那她有感覺的嗎?怕是黃花閨女吧?」
「黃花個鬼,早破了,都說蠻人男男女女都胡亂交合,說不定之前不知跟多少個蠻子上過,你可別看那蠻女上刑場時挺威風,昨晚還不是被老子乾得哭爹喊娘,兩顆小奶粒都興奮得鼓了起來。」「哈哈,騙人!」
卻說那個與鮑二在櫃檯前打情罵俏的婦人是雲來酒館的老闆娘常氏,丈夫正是四大金剛之首——審通。
常氏今年二十有八,在安定城內沒有親戚,據說是青樓女子與某郎君私奔所生,出生後郎君拋下母女兩人不知所蹤,母親只得帶著女兒繼續以妓女為業,在青樓的耳濡目染下,常氏十六歲那年也開始從業賺錢,母女靠著賣身來雙依為命。
常氏二十歲那年母親得病而亡,不久與審通相識。
當時審通還只是初入行的劊子,平日常流連於花街柳巷,自嫖上常氏後便迷上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尋她作樂。
後來審通被鄭伸提為心腹,手上的銀子多了以後乾脆替常氏贖了身,討了她當妻子。
也許和常氏的青樓生涯有關,幾年過去了她沒能為審通產下一子半女,更兼日夜為審通操勞生意,姿色也不比從前,慢慢地審通就冷落了她,開始寵幸新娶的小妾了。
被打入「冷宮」的常氏似乎並不甘於寂寞,平日裡穿著打扮得十分風騷,天氣暖的季節里低胸裌衣是她的最愛,很多色男顧客都喜歡跟她「交流談心」,因此雲來酒館的生意十分興旺。
不過那些色男們也僅是用言語來挑逗而已,有意無意地來個肢體碰撞已是十分大膽的行為了。
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常氏是審通的女人,雖說被冷落,但男人都懂得男人的心理,若是真的與常氏沾上床邊,只怕全家都得去見閻王爺,所以那些常客都是有賊心而沒賊膽。
丈夫冷落自己,想來個紅杏出牆別人又敬而遠之,因此多年來生性豪放大膽的常氏對此十分苦惱,直到她遇到鮑二。
鮑二第一次遇見常氏是在三個月前,鮑二平素出完紅差都就近到十字道的茶樓喝上幾杯小酒,不過這天他心情煩躁,完事後一人騎著馬漫無目標地走著。
走了許久才覺得喉乾舌燥,四下張望看見旁邊有一間雲來酒館,於是便下馬打算進去喝一杯。
鮑二剛走進酒館,幾個圍在櫃檯前與老闆娘打情罵俏的人全都嚇得臉色發白,全部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闆娘自然也對這個「不速之客」感興趣,她顯然認得鮑二,但並不害怕,一邊小口地咬著手中的果子,一邊微笑地說。
「我道是誰,原來是鮑二爺,今天為何如此賞光到敝店作客呢?」「你是誰?如何認得我?」
「你時常從這裡經過,我如何不認得你。」
鮑二看了一眼門外馬上恍然大悟,這條街道也是從營牢到刑場的必經之道,相必這婦人多次看到跟隊的自己所以認得。
鮑二解開幾顆馬甲上的扣子,邊走近櫃檯邊說。
「既認得爺爺,那趕快給我上酒,還有,叫小夥計給我一條乾布擦擦汗。」「我認得你,可你認不認得我?」那女人半俯著身子,眯著雙眼,笑盈盈地說。
「好騷的女人。」鮑二瞟了一眼婦人露出的半個酥胸。
「莫不是哪個鳳巢跑出來開店的女人吧,我是不是在哪上過你?要不今晚到我家來,待我仔細看看。」「哈哈哈!!」女人「噗哧」一聲把嘴裡的果肉噴了出來,然後哈哈大笑。
「好大膽的鮑二爺,這麼多年除了我家男人還沒有誰敢當著面說『上』我。」「是嗎?你家男人是誰?莫非是劉大將軍不成?」「沾邊了,不是劉大將軍,而是他部下的心腹,人稱『審大狼』的審通。」鮑二心裡一震,一時不知這婦人說真說假,審通身邊的女人他見過,可從沒看過眼前這副模樣的,細心想想李甲確實提到過審通有一原配妻子,只因多年生不齣兒子而被審通冷落,審通在他們面前也從來不提起,難道真的是此人不成?
「你是……,常氏?」鮑二有點兒後悔沒多打聽審通那個被冷落的妻子在哪兒落腳。
「看來你跟我家男人關係不算很親密呢,不然怎會連我都不知道。」「原來是嫂子,失禮了。」鮑二聽到審通的名字是又恨又怕,此刻他既不想對審通的女人點頭哈腰,但又不敢得罪她,於是說了一句聽上去不卑不亢的話。
「鮑二爺還真是爺們,看到剛才溜回座位的那群臭男人嗎?他們個個都對我客客氣氣,明明想上我卻又裝正經,盡給我談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是嗎?這也許不能怪他們,你家男人可是個厲害角色,哪個敢惹。」「那你呢?剛才不是說要我到你家去嗎?改變主意了?」「唔唔。」鮑二搖了搖頭。
「今天有點累,要不改天吧,再說你是審通大哥的女人,就算我想也不能壞了江湖規矩,對吧?」「孬種。」常氏隨手丟掉手中的果核,收了笑容。
鮑二也不接話,用乾布抹了抹額頭和胸脯上的汗水,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擺下銅錢後便離去了,在走到大門時,鮑二停了一陣,然後轉過頭朝櫃檯處說。
「嫂子,改天我會再來的。」
鮑二歪傳 第十七節:
自從那天無意的邂逅,鮑二果然不時都會光顧雲來酒館,特別是出完紅差後,雲來酒館成了他指定的「休閒中心」。
在這之前,鮑二專門尋了李甲打聽常氏的底細,知道審通近幾年確實很少來找她,難得來一趟也只是看看帳本、取取銀兩,若是能過一晚夜還真的要感天謝地了。
「鮑老弟你也是,看那婆娘這麼騷都會想起是常氏吧。」「我哪曉得,審通那幾房女人有哪個不騷。」
「她那種是風騷中帶著苦悶,常氏本出自青樓,且生性放浪,過不得獨守空房的日子,如今審通冷落了她,其他男人又不敢碰,估計快悶瘋了,就算是一條公狗對她有意,恐怕也會急不可耐。」「是嗎……?」
當鮑二知道常氏的男人是審通時著實嚇得不輕,審通的脾氣和權勢他是曉得的,起初他也勸自己放棄與常氏交往的念頭。
不過常氏的身材相貌與錢大小姐、春娘相似,是自己喜愛的類型,尤其是她副渴望雨露的表情和打扮,每每想起全身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腦中不自主地產生與她交合的畫面。
在經過多天痛苦的身心煎熬後鮑二才下定決心去接近常氏。
和其他經常來光顧雲來酒館的酒客一樣,起初鮑二也只是跟常氏談天說地,大不了來幾句葷段子。
熟絡了以後兩人之間的話題也越來越多,包括鮑二玩弄和處決女犯時的心情,經常逗得常氏呵呵大笑,好像恨不得自己也要躺在石床上與鮑二交流一下經驗。
「看過殺頭嗎?」
「當然看過,我還沒認識審通前就看過,男的女的都看過。」「是嗎?可上個月我出紅差殺一女的可沒見你去刑場。」「那是以前,我現在要照顧生意,除了這雲來酒館,外面還有兩三家米鋪,哪有心思跑到刑場去擠。何況殺女人咱也看得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難不成你還專門看殺女的,你自己不也是女的嗎?」「瞧你問得,你殺男的時候圍在外面的還不是一群男的嗎?」「哈哈,這倒也是。不過很少女人敢到刑場看殺頭,你膽子不小啊。」「刺激,反正就是。每次看到她們我都會想要是騎在那馬上的是我會咋樣呢?一想到自己一絲不掛地坐在馬上讓人欣賞,心裡就會撲通通的跳。
我第一次看見審通就是在刑場上,那時他準備殺一女的,那女的長得還算不錯。審通這傢伙,倒是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那女子的腦袋,那血啊,往上噴了有幾尺高。想想要是自己變成那模樣也太可怕了……」「嫂子這麼好的身材不上刑場可惜了。」
「死相!聽我把話講完嘛!還別說,當審通舉起女子的腦袋示眾時,一隻腳還踩在她的屁股上,那模樣實在太俊了。你說巧嘛,就那天晚上,審通居然到咱樓子來尋歡,還挑中了我。於是……」常氏滔滔不絕地講了她與審通相識的故事,起初還笑靨如花,但談到後面竟忍不住傷心落淚:「這個負心漢,娶了幾房媳婦,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嫌我下不了蛋,嫌我老,就把我當爛竹籮丟在一旁……」。
這次之後,常氏再也沒有和鮑二談起審通。
至於為何沒有男人敢碰常氏,據說曾有一個酒鬼喝高了後不僅把手伸進常氏的乳溝里,還摟著她親了幾口,結果幾天後這酒鬼被誣了個販私鹽的罪名抓起來殺了頭。
自此之後再也沒人敢對常氏有非份之想,可偏偏常氏又愛打扮得花枝招展,令到男人們欲罷不能,好比一盤下了毒藥的美食一樣,你只能看著它聞聞香氣,就是不敢吃上一口。
「二爺,既然你有本事上得了那蠻族女子,那,想不想和我試試?嗯?」常氏說話時的表情十分從容,彷佛這事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這……」
「哼,難道說二爺只是個孬種!本以為天天在刑場上殺頭的人膽子會大點,可沒想還是跟那些沒膽的臭男人一樣。」「嫂子還當真是饑渴難忍……」
「晚上……」
常氏貼近鮑二的耳朵,聲細如蚊般喃了幾句,然後一臉正經地說:「要是二爺沒這個膽子,那說明我是看走眼了,往後啊,還是請你移步到別的小店去吃酒吧。」從雲來酒館到鮑家大院的路上,鮑二一直精神彷佛,全身發燙,回家後隨便吃了幾口便蒙頭大睡,但卻怎樣都睡不著。
常氏那圓潤的臉龐和嫣然的笑容不停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還有身上的山花香氣,好似一直在纏著自己的鼻子,粉藕般的手臂、白白的酥胸、接著是她的裸體……鮑二沒見過常氏的肉身,腦中浮現的是春娘和錢大小姐肉身的集合體,經過他大腦不停地組裝和糅合,一個完美的肉身出現了,上面鑲著常氏笑靨如花的腦袋。
鮑二渾身冒汗,在床上翻來覆去,小祖宗脹得發痛,和其他對常氏著迷的男人一樣,審通這個名字猶如橫在寶藏前的一道懸崖,讓人望而生畏。
「有什麼好怕的,審通這廝十年都不來一次。」「可萬一要來呢?」
「那淫婦不都安排好了嗎?」
「萬一是個圈套呢?」
「那就不去。」
「可捨得嗎?春娘吃不了,錢大小姐吃不了,如今肥肉送到嘴卻要吐掉,這……」鮑二一直在這樣自問自答,思想在激烈地鬥爭,熬到了二更天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難道這輩子就註定要被審通這王八蛋騎著嗎?
這樣就算做了四大金剛又有何臉面見人?爺們要爭的就是一口氣!娘的!審通動了我的小翠,老子今晚就動你婆娘!!」決心既下,鮑二馬上起床更衣,匆匆出了門。
他不敢打燈籠,只是藉著天上的月光摸道前進,快三更天時才來到常氏的家。
常氏的家很好辯認,整條大街就她的房子用紅圍牆圈起,裡面的屋子共有三層高,還蓋了華頂,完全是高官富商豪宅的檔次。
這裡本來是審通成為四大金剛後從某破落商人手上買下來的大院,幾年來一直是他與常氏的愛巢。
後來審通每娶一位小妾都會單獨為其置一大院,慢慢的這裡就變成審通的其中一間行宮,至於現在更是跟冷宮無異了。
「審通這廝,自從老仲死後好房子占了不少呢……」鮑二按早上約定那樣來到大院的後門,以「三長兩短」的方式用門環小聲地敲了幾下。
等了片刻,門果然「吱丫」打開了半條縫,然後有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在問:「是二爺嗎?」那是常氏貼身丫鬟的聲音,鮑二連忙應答,兩人對了幾句暗號後門才拉開一半,鮑二小心地觀察了外面的環境確認沒有閒人後才如老鼠般從門縫鑽了進大院。
在丫鬟的帶領下,鮑二來到屋子的最頂層。
此刻鮑二緊張得心臟都快蹦出胸口,在推開常氏閨房的那扇門後,一陣山花清香撲鼻而來,裡面點滿了油燈,把房間照得如白晝一般。
常氏的家俱擺設都相當精緻,看得出平日十分用心地打理,最引人注目的是窗邊的一張刻有鳳凰花紋的梳妝檯,上面竟放著兩條長短不一的玉制陽具。
正對著眼前的是一張被白紗帳罩住的鑲金木床,過去鮑大和現在自己用的那張罩布簾的黑木床和這比起來簡直像是乞丐睡的一樣。
這時一條雪白的玉臂伸出帳外,緩緩地撥開紗帳,只見常氏露著雙肩,胸下蓋著錦花被子躺在床上,笑盈盈地說:「二爺,你果真來了。」「當然,嫂子既然如此有誠意,我鮑二即便明日就要拿去殺頭也要來。」「我太高興了……」
看到鮑二如約到來,常氏是一臉的激動,彷佛淚水都要流下來了,她一手掀開被子,雪白的肉身驀地映入鮑二的眼帘,差點沒把鮑二的眼睛閃暈。
還沒等他站穩,一個赤條條的美婦已經直挺挺地站在床前,眯著修過睫毛的雙眼,右手還輕輕地理了理鬢邊的亂髮。
鮑二隻覺雙腿浮空,腦殼一陣接一陣的暈眩,晚上他一直在幻想常氏的裸體,可眼前的這副豐腴妖艷的尤物比想像中的更迷人!
常氏和錢大小姐年齡相仿,皮膚如凝脂般嫩白,體態豐盈,雙乳呈標準的半球狀,兩片圓圓的褐色乳暈十分對稱地鑲在胸前,肉色的小毛孔十分整齊地排列在乳暈的邊緣,就像盾牌圓邊上的一顆顆銅釘。
同樣是呈肉色的乳頭點綴在乳暈的中央,和春娘的一樣,像兩顆小肉粒。
鮑二全身發抖,邁著浮浮的腳步走近常氏,他疑心自己在做夢,慢慢地提起猶如千斤重的雙手,輕輕地撥動了一下常氏胸前的兩顆「小肉粒」,嘴巴顫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好,好一個騷貨,該,該不會知道老子要來……,特意脫光了睡吧?」「哈哈,二爺錯了,我啊,一年四季都脫光了睡,這是我的習慣。」「果然是個騷貨……」
鮑二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他連衣服都沒有脫,猛地摟緊了常氏,拚命地親了起來。
常氏用力推開了鮑二,嬌滴滴地笑著說:「急什麼,脫光了再上來。」說罷倒退了兩步,姿勢很優雅地坐在床上,然後緩緩地躺下,雙手向兩邊伸開,一副很輕鬆享受的樣子。
鮑二一直盯著常氏胸前的風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覺得褲襠突然間變得緊緊的,於是三下五除二地脫了衣褲,隨便地踢掉鞋子,迫不及待地蹦上了床,一把抱住了常氏,然後用舌頭掀開她微微閉著的雙唇,激烈地吻了起來。
兩人和著錦花被子在床上翻滾著,凌亂的被子裡露出的常氏白皙胳膊、大腿和豐滿的胸部,她身上透出來的香氛和體溫刺激著鮑二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鮑二猶如置身於焰火一樣通紅的夢境中,身體如滾燙的鐵板一般,臉頰、下巴和耳朵後面全都熱得滲出汗水來。
鮑二雖然經常出入鳳巢,近一兩年也有幸在刑房裡品嚐女犯,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讓他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鮑二那條在常氏不緊不松的肉穴里進進出出的命根硬得發痛,可他不願意提早結束這種痛苦,因為他的雙手仍然沒有享受夠常氏身上那滑膩的肌膚,尤其是胸部那兩塊柔軟的乳房,不管怎樣搓怎樣親總覺得不夠。
鮑二與常氏肉搏了近一刻鐘,感覺自己快到極限了,於是他乾脆用手將常氏的大腿向兩邊支開,自己跪坐在床上。
那條布滿青筋紅得發紫的命根向常氏的下體發動了最後的進攻,常氏一邊痛苦地呻吟著一邊用雙手來回地搓胸前兩顆脹得像花生米般的乳頭,還不時伸出舌頭來舔自己熱得發乾的嘴唇。
在捅了近二十個來回後鮑二終於如火山爆發般把積壓許多的慾望全部噴進常氏的下體里,最後鮑二如同被抽乾了血的死人般倒在常氏的身體上一動不動,兩人在床上喘了半天的氣才緩過勁來。
不知不覺間三更已過,平靜許久的房子裡燈火仍未熄滅,常氏依偎在鮑二散發著濃濃汗味的胸脯上,小嘴還不時地親著。
而鮑二此時腦子彷佛一片空白,之前的激動、緊張、興奮、恐懼已經煙消雲散,就像是山洪爆發之後的寧靜。
「有五、六年了吧,自從離開青樓後,你是除審通外第一個睡我的男人。」
「是嗎?那你說說是他厲害還是老子厲害?」
「死相!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跟他比還差一點。」
「哦,是嗎?至少比你桌面上那根玉棒子強吧?」
「壞蛋!你以為我願意用那種東西嗎?自從他娶了外面的狐狸精以後就慢慢不理我了,都有三年了吧,起初一個月還會來那麼幾次,最近乾脆都不來了,就算來了也不肯過夜,這個該死的負心漢!」說完常氏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你現在不是有我了嗎?往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真的?」
「我鮑二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說話算話!審通還真是個混蛋,放著這麼好的女人都不疼著,用咱府里師爺的話說,這叫什麼來著……?暴,對,暴殄天物!」
「死相!怎麼?現在不怕壞了江湖規矩啦?就不怕審通來找你麻煩?」
「怕?要怕老子今晚就不來了,嫂子如此誠意,老子不來還算個男人嗎?今晚既然和嫂子好上了,往後也會常來疼愛嫂子的。」
「嗯,以後別再喚我嫂子了,忒見外,叫我小萍……」
鮑二歪傳 第十八節:
自從鮑二那晚冒死入虎穴,總算俘得「虎子」,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兩人隔三岔五就秘密幽會,每一次都少不了肌膚之親,常氏被丈夫冷落多年,望雨已久,而鮑二正值而立之年,勢如枯渴。
再者常氏又喜愛點香置花,閨房總是滿室噴香,鮑二每次來都像走進仙府一般,不覺心觀興發,肉搏起來如狂蜂亂蝶,事畢之後兩人相偎相依,摟抱而睡。
正是:「欣承玉體滋膠味,恨聽金雞報曉聲。」不過二人相會只能挑晚上,而且還要躲避別人的視線,天快亮的時候鮑二還不得不早點起來偷偷趕回家,幾個月下來已成規律。
多少個心切等待的長夜,常氏讓貼身丫鬟在外面望風把門,享受短暫的魚水時光;多少個戀戀難捨的清晨,常氏都不得不目送鮑二越過植滿花樹的大院後門,兩人的幽會彷佛是行走在鋒利的刀刃上一樣。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月,時值初秋,漸漸轉涼的天氣並沒有影響鮑二和常氏二人的熱情,出身青樓的常氏對房中之術甚有心德,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換換花式,樂得鮑二是欲罷不能!
今晚的幽會之夜,常氏心血來潮地體驗一下刑房的玩弄方式,讓鮑二將自己的四肢用繩綁在床的四角,平常習慣了魚水雲雨般交合的鮑二這會兒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因為女方只能固定地躺在床上,既摟抱不了又轉不了姿勢,不過這倒是鮑二最熟悉的交合方式,當他腦海里浮現常氏反綁著雙手上刑場的樣子時會產生一種另類的興奮。
鮑二把頭埋在常氏的胸脯中間,雙手在揉搓乳房的同時讓雙乳擠壓自己那生滿鬍渣的臉,別有一番風味。
鮑二一邊玩著常氏的雙乳一邊弓著腰讓下體發力,幾個合回過後鮑二就繳槍投降了。
「二爺今晚狀態不佳喲,平日在刑房裡玩弄女犯不會也這麼差勁吧?」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幾個月沒在營牢里開過葷,有點不習慣而已。何況現在我有了你,日後再不殺女犯也不計較了。」
「死相!要是有朝一日二爺侍候我殺頭,最後一夜可別拉稀了哦。」「別說不吉利的話,再說這麼漂亮的腦袋咱哪捨得殺。」
兩人事畢調情一番後,鮑二才解開綁著常氏四肢的繩子,兩人窩在被子裡偎依而睡。
當五更的鑼聲響起時,鮑二便爬起,準備更衣離去。
這時常氏突然拉往鮑二,目帶淚光地說。
「二爺別走。」
「好妹妹,哥也捨不得走,可你畢竟是……放心,只要我們小心行事沒人會知道的,再過幾天哥還會來看你。」「俗話說紙不能包火,我們再小心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萬一被審通這廝知道,你跟我都得做亡命鴛鴦了。我不想再過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我要你娶我,這樣咱們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這……,小萍,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不為難,就看二爺你有沒有膽量,只要能幹掉審通,不就可以了嗎?」「小萍,我看你是喝多了沒醒吧?雖然我也恨不得生吃其肉,可要幹掉審通談何容易。」「我有辦法,不但可以幹掉審通,而且連另外那兩人可以一併消滅。」「另外兩人?沐義和童發?小萍你真的喝多了,這根本不可能!」「你可能幹不了,但匈奴人可以。」
「匈奴人?哈朮赤?他視審通為心腹怎麼可能動手,除非審通犯了私通外敵之罪。」「對,審通就是在私通外敵,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魏人的姦細最近已經找上審通他們了。」常氏口中說的「魏人」指的是在朔方興起的鮮卑拓拔部族,當年前秦分裂的時候,拓跋珪和呂光、姚萇等人一樣在自己的根據地自立為王,建立了北魏。
第二任君主拓跋嗣繼位後不斷地攻城掠地,東擊山東慕容氏、北破遼東馮氏、南擾東晉司馬氏,拓地千里,一時風光無兩,大有一統天下之勢。
在平定了東方後,北魏開始把目光投向了關中地區,夏國成了北魏第一個計劃要消滅的對象。
因此從去年開始頻頻向長安、平陽和上郡一帶發動攻擊,婁婁得手,一代梟雄赫連勃勃也應付得焦頭爛額,體病也漸多了起來,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北魏大將拓拔昭在拿下雍州後屯兵休養,與駐守安定城的夏軍處於對峙狀態。
當拓拔昭從探子的情報中了解到夏軍中匈奴族人與漢族人素有不和,其中以屠孟威最甚,屠孟威是後秦降將,一直受著以劉覺為首的匈奴族軍官的打壓,心中一直不滿。
攻下安定城後屠孟威被安排守在人口最少、靠近沙地的北門地區,因此謀叛之心日甚。
拓拔昭打算從他身上施離間計,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安定。
「這可是真的?」鮑二驚訝地問道。
「千真萬確,兩個月前審通為了避人耳目,約了屠將軍到咱家密會,商量裡應外合之事。」「審通這廝,哈朮赤平日如此關照他竟然也想著叛變,果然是天生的賤骨頭。」「據屠將軍所言,若能協助得魏人奪得安定,他日定對審通等人加官晉爵,千金加賞。」「不過,即便你所言是真,可咱沒證據,總不能無憑空口地說吧?」「證據我有,前些日子審通想把過去和屠將軍、魏人互通的書信燒掉,我呀,特意光著身子過來逗他。
審通這廝只當我是饑渴難耐,便和我雲雨了一番,完事後睡得像豬一樣,於是我偷偷地將其中幾封書信藏了起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暮時份,因為晚上與屠將軍等人有約,於是匆匆忙忙地燒信,並沒留意其中有詐。」「……,我的好妹妹,你也太,太可怕了。」
「哼!我可怕?我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事還不是為了能和你長相廝守!」「好好好,別生氣。」鮑二邊笑邊安慰常氏。
「這要是讓哈朮赤知道,審通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不過這可是忤逆大罪,要說出去連你也要被株連呢。」「放心,外面那狐狸精一直想要做大的,審通總想以無子為由對我下休書,只是我比那幾個狐狸精聰明,把他家的酒館米鋪打理得好好的,所以一時半會他還捨不得休我。
只要我手上的生意做差賠本,他自然堂而皇之寫下休書,如此我跟他就沒關係了。」「既如此,何不直接用這招讓審通寫下休書,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娶你了麼?」「你傻啊你,審通這人你還不了解,就算他休了我也容不得別人跟我好,尤其是你,要是讓他知道你娶了我,不明里暗裡把你弄死才怪。」「……,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果然細心。」
主意既定,常氏便按計劃行事,她故意降價賣酒販米,也不跟貨查帳,幾個月下來酒館和米鋪便賠得一塌糊塗,審通果然乘機寫下休書,只把房子留給常氏,酒館和米鋪全部收回。
鮑二見計劃第一步已經成功,便尋了個機會找上哈朮赤,把審通的幾封的書信交與他。
哈朮赤讀後臉色大變,原來魏將拓撥昭與屠孟威約好,在臨近新年時向南門發動攻擊,屠孟威率領旗下的漢軍借行軍操練之機攻往南門,同時審通、沐義、童發讓手下的家丁打手在城內各處放火製造混亂。
書信的內容很快就送到大將軍劉覺的面前,劉覺先是面無表情地讀了一遍,然後張口那血盤大口哈哈大笑,既然屠孟威等人的計劃暴露,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劉覺並沒有驚動眾人,當晚便秘密召集劉哈撥兒、哈朮赤等少數親信至太守府議事。
第二天,當審通、沐義和童發三人如往常般回營牢時,馬上就被等候多時的甲兵逮捕,被捆成棕子的三人還懵懵懂懂不知發生了何事。
與此同時,哈朮赤和幾位匈奴騎將兵分幾路,突襲了審通三人位於安定城各處的「行宮」、莊園,別看他們平日豢養了眾多打手爪牙,可都是欺善怕惡的種。
一看到全副武裝的匈奴騎兵殺到,馬上被嚇得如鳥獸散,只可憐家裡那些男女老少被殺的殺、抓的抓,不少大院被士兵們搶掠一空後付之一炬,大火一直燒到晚上,如同長城的烽火一般,一時之間半個安定城陷於混亂與恐怖之中。
和那三個頭腦簡單的劊子不同,屠孟威也算是沙場老將,當他手下的探子報告各城門突然增派軍力,劉覺本營的軍隊有異動時,屠孟威便知大事不妙,馬上命人通知魏軍安插在城中的細作,讓拓拔昭提前起事。
「報!屠孟威將軍稱近日身患重疾,不能前來本營聽令!」「什麼?早不病晚不病,這個時候患病?!」
劉覺本想對屠孟威也如法炮製,來個擒賊先擒王,誰知對方竟有此一著,因擔心北門方面的安危,劉覺只好當機立斷,命劉哈撥兒帶領五千精銳虎騎攻往北門大營,想趁屠孟威組織反擊前將其殲滅。
就在哈朮赤等人在安定城內行動時,劉哈撥兒那幾千全身披掛黑革鎧甲的猛虎也如風捲殘雲般往北襲去,馬蹄所到之處煙塵滾滾,街道上的人們嚇得四處亂竄。
等劉哈撥兒趕到時,北門早就人聲鼓譟、旗幟飄揚,戰鬥早就開始了,屠孟威手上只有區區兩千兵馬,自知無法應付劉覺的圍剿,於是企圖攻破北門出逃。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駐守北門的一千多匈奴兵也並非省油的燈,雙方戰了近一個時辰竟不分勝敗,當劉哈撥兒大軍殺到時屠孟威便知大勢去矣。
身穿赭紅色皮革鎧的劉哈撥兒扯著韁繩,勒住胯下戰馬,對著陣前大聲喊話。
「姓屠的!天王(赫連勃勃)一直待爾不薄,為何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來?!」「你們吃香喝辣,我們只能吃麩子;每次攻城你們分金稱銀,我們卻連銅板都沒有,此等優待屠某真是感激不盡呢!」「早知你們這些漢人都靠不住,難怪大將軍一直都勸天王不要重用漢人!」「爾等胡人蠻性不改,除了打殺吃喝啥都不會,以往符家或姚家都重用漢人,而你們卻視漢人如犬彘,國內早就人心離異,現在半個關中已入魏人之手,爾等好日子也不長了!」劉哈撥兒大怒,馬上舉起令旗,幾百名硬弓手排成隊列急匆匆地集合在蠻牌兵的後方,隨著嗖嗖幾聲響,箭矢一齊飛向對方,傷痛的驚馬左沖右撞,不停地噴著鼻子。
屠孟威見陣前大亂,躍身上了馬鞍,扯住馬嚼子,指揮將士重整隊形。
劉哈撥兒見敵陣一亂馬上下令前隊進攻,自己也提起長槍跟著一起衝鋒,不消半會屠軍就被殺得七零八落,劉哈撥兒衝到陣中時看到正在高聲指揮的屠孟威。
於是取下背部的勁弩,對準目標射將過去,只聽得一陣異樣的呼嘯聲,屠孟威的腦門便被一支鐵箭穿將過去,整個人像一隻大沙袋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儘管屠軍見主帥已死,但都深知此時落入匈奴人手中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仍舊奮力拚殺,兩千多人全數戰死,竟無一人投降。
另一方面,雍州的魏軍主帥拓拔昭收到細作的報告後便知事態不妙,當他倉促地率領大軍趕至安定地界時發現劉覺親率的鷹騎早早就在南門布好了陣,既然對方早有準備,估計屠孟威此時已經凶多吉少,只好收兵退返雍州。
鮑二歪傳 第十九節:
屠孟威的反叛行動還不到一天就被鎮壓下去了,與這次私通北魏有牽連的人皆被悉數肅清,其中包括審通、沐義和童發這三位「金剛」。
安定城在經過三天的混亂後又開始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一天鮑二高興得像個孩子,策著駿馬在街道上狂奔,身後還坐著一位笑得樂開了花的常氏,自從審通被捕之後,兩人就像是翻身得解放的奴隸,還特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溜馬調情,彷佛要告訴全世界他們終於自由了。
到了晚上鮑家收鋪後,遊玩了一天的鮑二拉著常氏的手回到大院,興致勃勃地介紹自己的老窩。
「吶,這邊是小酒店,跟你家的雲來沒法比,招呼的都是附近的街坊和一些過路的客人;那邊,是肉鋪,是平日裡宰牛殺豬的地方,肉鋪邊上是灶頭,可以做飯做菜,又快又好,自己吃飽還可以給客人。
看到邊邊那小房嗎?哼,那是我的老窩,大哥呢?和那騷媳婦住在這小樓上,他們住二樓,咱爹住一樓。」「大頭他們呢?」
「住在大院後面的棚房裡,以前沒有的,是做了生意以後,老爹在外面找人蓋的。」「那,咱們今晚要在那小房子裡面過夜嗎?」
「嘿嘿,別傻了,現在老爹死了,大哥也死了,這小閣樓就是我的了,至於那小窩,現在是給大頭住。不過今晚我又把他趕回棚房裡,因為今晚這裡是屬於我們兩個的。」「死相!又不是在大院裡睡覺,幹嘛這麼壞把大頭又趕到外面去,難道還怕他偷看不成?」「嘿嘿,還真有點,以前我就偷看大哥大嫂在床上玩兒,這錯誤可不能犯第二次了。再說,今晚是你第一次來我家,也是慶祝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的好日子,得玩得盡慶點。」「壞蛋!」
兩人就像一對熱戀的小年青,鮑二拉著常氏的手來到小店,搬出家藏的好酒,兩人邊猜拳邊痛飲,最後覺得罰飲和吃炒豆子都不過癮了。
乾脆來個猜輸就罰脫衣服褲子,在瘋玩了半天后兩人都脫了個精光,喝得臉紅耳赤的鮑二被眼前那副白練般的皮肉撩得腦子發燙。
只見他抱起酒瓮將裡面剩下的酒灌了個精光,然後扔在地上摔個稀爛,似乎是在宣洩自己的獸性,接著二話不說突然把常氏整個兒抱起,七拐八扭地往肉鋪方向走去。
「房間在那邊,傻瓜走錯路了。」同樣喝得醉熏熏的常氏拍打著鮑二的臉嗔怪著說。
「沒,沒錯,就在這來!」鮑二抱著常氏打了好幾個彎才來到一張肉案旁,也沒看上面有啥東西只顧把她丟在上面。
「哎喲,壞蛋!疼啊!」
「來!來……,很快就不疼了啊。」鮑二原地拐了幾圈,好不容易才翻到肉案上,看著一團白肉在眼裡晃便撲將過去。
「哎,人呢?哎喲……,你怎麼,怎麼睡豬上去了呢?」原來那張肉案上還躺著一頭未宰的死豬,常氏剛好躺在它旁邊,醉眼昏花的鮑二竟把豬當成常氏了。
「什,什麼?豬?我說呢,你啥時變得這麼臭了,哎。」鮑二在豬上面挪了一陣才站起來,然後用力推了半天才把豬推到地上。
「唔,討厭,這裡臭死了,我要回房去!」常氏一邊扭捏一邊用那白白的大腿踢著鮑二,似乎在抗議。
「這裡好,好。你不知道,那匈奴蠻子……,就愛在這裡干……」鮑二說的正是去年錢大小姐被哈朮赤放在肉案上強暴的事情,每當他想起錢大小姐在上面痛苦呻吟的樣子時,心裡總覺痒痒的。
今天乘著酒興,鮑二說什麼都想試一試,他把那頭幾百斤的肥豬推到地上後,一個回馬便將錢大小姐壓在身下,彷佛自己就是當日的哈朮赤。
常氏起初十分抗拒,後來變得半推半就,兩人在酒精和慾望的雙重刺激下在這張散發著腥臭味的肉案上瘋狂地交合,直到三更時份兩人才氣喘吁吁地軟癱在案子上,身上粘滿了豬的肉末和油脂,累得動彈不能。
時值冬季,兩人光著身子在肉案昏睡了一會就被冷醒了,常氏打了一個大噴嚏後嗔怪地說。
「死相!沒曉得你這麼瘋,居然在這臭哄哄的地方弄老娘。」「老子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除掉審通這個王八蛋,以後在這安定城裡看誰還敢欺負老子!」「別高興得這麼早,不要忘了你只不過是匈奴人的狗。」「哼,這年頭除了皇帝誰不是狗,哈朮赤不是那劉大鬍子的狗嗎?劉大鬍子不是那夏國主的狗嗎?夏國主自己當初不也是秦國主姚萇的狗嗎?
都他娘是狗!咱做狗也要做條有能耐的狗,好妹妹,你說是不?」鮑二一邊得意地高談闊論一邊還伸起腳趾來逗玩常氏的乳頭。
「好好好,你繼續當你那臭哄哄的狗,老娘可是大活人一個,不洗掉身上這髒東西我沒法活。」說罷常氏用手抱著乳房快步地跑回小店,隨便抓起地上的衣褲也不管是誰的就往身上包,然後到井邊打水到灶頭大鍋。
鮑二躺了一會也冷得受不了,於是邊跑邊跳地靠到灶頭前,添柴燒起火來。
等水燒得曖了,兩人便舀水洗身,洗得暖和了,兩人又開始玩了起來,你碰碰我的命根,我捏捏你的奶子,鮑家大院不停地傳出兩人的淫聲浪語。
洗得乾乾凈凈後鮑二似乎已經緩過勁來,於是拉著常氏的手興高采烈地往樓上走。
「上哪?」
「冷啊,咱鑽被窩去!」
「死相!」
大院小樓的二樓原本是鮑大與錢大小姐的居室,他們冤死後這兒就被鮑二當成自己的臥室了,血氣正旺的鮑二把常氏拉上床後不由分說地進行第二輪的肉搏。
雖然房間裡黑咕隆咚的,但鮑二懶得去點燈,兩人就在黑暗中你來我往,當第二次的噴髮結束後,鮑二和常氏徹底的累垮了,摟著厚厚的棉被馬上就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後睡眼惺忪的兩人都窩在棉被裡不願起來。
「外面咋這麼吵?」
「唔……,天都亮了,估計是大頭開舖做生意了吧。睡吧……,他們吵他們的,咱睡咱的……」「喲,糟了,咱們的衣服還在大院外面呢。」
「別慌……,大頭會收拾的,這小子笨歸笨,腦子還算好使……這裡,還有大哥和嫂子留下的衣物,咱嫂子身材和你差不多,應當合穿……」「完了,外面這麼多人,要出去咋辦?」
「怕什麼?從今天起我就是老大了,誰敢在背後說三道四,出去就出去唄!」「死相!你有今天還不是靠我,現在威風了,到時就該把老娘也掃地出門了。」「哎……,幹嘛突然說這話,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曉得嗎?」「難說,我生不了孩子你是知道的,你要續鮑家的香火肯定要娶妾,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別把我跟審通這王八蛋相提並論,這香火……,肯定要的,不過呢,不管我往後娶多少個回來,你始終是最大的。」「放屁!我在審家也是最大的,又如何呢?還不是打我進冷宮,哼!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沒個好東西!」「好啦好啦,老子頭還疼著呢,一大早咱就別吵架了。
咱寫下誓書還不成嗎?再不成,店子鋪子的契和收回的銀兩都歸你管,怎樣?」「哼,這還差不多……我餓了,快下去叫大頭弄點吃的上來,快!」「哎,我頭疼……」
鮑二歪傳 第二十節:
十字道的刑場上,擠滿了從四面八方擁過來的人群,好似蟻聚蜂屯般亂鬨哄的,不消說這些人都是來圍觀行刑的。
自夏軍攻占安定以來,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那麼一次,儘管如此,每逢處決犯人,百姓們還是樂意擁來圍觀。
而為了達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不管是甲兵衙差還是獄卒劊子,對這些圍觀的百姓從不驅趕。
從行刑次數來看,冬季從來都是最少的,一來犯人即使不裸身也不可能穿著棉衣來受刑,不停地發抖的身體容易影響劊子動刀時的判斷;二來劊子在冷天操刀的靈活性也遠比不上暖天。
因此除了犯了大逆或上鋒有特別要求,否則冬季一般都儘量避免執刑,這也是為何秋季往往是處刑井噴的季節,並非因為秋風秋雨令刑場氣氛更肅殺的緣故。
「看這天,怕是快下雪了……」人們一邊擔心天氣,一邊照樣朝前擠,特別在刑場周圍人是越聚越多,瀰漫出來的蒸汽就像一個大蒸籠。
忽然人群騷動了起來,原來是押送隊伍到了,出現在人們面前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四大金剛——審通、沐義、童發、鮑二,有意思的是,真正的劊子只有鮑二,而另外三位卻是準備挨刀的可憐蟲。
「居然沒有女人!」
「對啊,他們的婆娘們呢?」
「怕是被蠻子們搶來當小妾了……」
「操!咱們上當受騙了……」
「是你墨水少不識字,告示上只說殺他們三人,沒說殺全家。」
「可一般……」
這樣的喧鬧聲從營牢開始一直延續到刑場,在安定城裡誰都知道這三個小霸王妻妾成群,於是不少人想當然是認為人名太多所以告示上只寫這三人的名字,誰知今天要殺的卻真的只有三人。
「我明白了,娘們是等到來年再殺。這些女人平日裡吃好住好,挨不得冷,要是光著屁股遊街怕還不到刑場就得凍死……」有觀眾開始自作聰明地分析了,只是不管他們腦子裡怎樣想,在全副武裝的匈奴騎兵隊伍面前誰都不敢大聲地抗議。
審通三人如平日裡男犯一般,只穿著一條薄薄的囚褲,上身赤裸,兩條後拗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捆滿繩子,肩頭和手腕都因為過度充血而顯得紅通通的。
至於鮑二,這個穿著匈奴黑貂棉甲的劊子倒像一位得勝回朝的大將軍,在寒冷的天氣下他依舊春風滿面,雖然今天犯人中沒有女人,但心情卻比殺女犯時更高興,長久以來積壓在心裡的惡氣終於可以狠狠地出了。
隊伍一到刑場,以李甲為首的一眾劊子便連推帶拉地將審通等人押上刑台,這些劊子平日裡也受著他們的惡氣,今天自然不會客氣,邊押邊嘴裡還噴著髒字。
在離開營牢的時候,審通一路上狂罵不止,以至嗓子都嘶啞了,其餘二人則哭喪著臉,看著昔日的手下們對自己如此囂張跋扈竟一點脾氣都沒有。
來到刑台上時,李甲等人讓他們一字形地排好,然後再將他們按跪在地上,在冬天行刑時犯人一般都要助手在其身後固定,否則哪怕是一個冷戰都有可能會讓劊子的刀砍偏。
審通扭過皮膚皸裂的臉孔,盯著旁邊那不可一世的鮑二,鼓起一股丹田罵了起來。
「姓鮑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下賤畜生!大夥們!你們要是長了耳朵就都豎起來聽一聽!這個鳥蛋當初來的時候只配給咱們掃地倒水,哈朮赤這頭蠻子可憐他才讓他當個隨行,乾的也是掛腦袋收旗子的下賤活!」
「這驢毛要腦子沒腦子,要刀功沒刀功,只會溜須拍馬,討得蠻子歡心,竟然還和我們平起平坐!不過呢,廢物終究是廢物,除了多殺幾個娘們也沒多大本事,兜里照樣沒錢,媳婦照樣討不到……!」
「可這個喪心病狂的混帳,居然,居然勾引我家婆娘,還厚顏無恥地在蠻子面前參我們一本。像你這種出賣同伴發跡的人絕沒有好下場!!」
「住口!」鮑二終於忍不住要還口了。
「你這王八蛋罵夠了吧?既然如此大夥也豎起耳朵來聽一聽,幾年前我初來乍到,乾的全是髒活累活,別人不肯乾的我全包了!
你們分金我分銅板,還得天天進貢,所以我自然兜里沒錢,你們卻是揮金似土,不是咱沒本事,而是你們貪得太狠了!!說我溜須拍馬?
你看看你自己當初在老仲面前是啥個嘴臉,在哈朮赤大人面前是啥個嘴臉?老子不會吹,能有今天靠的是任勞任怨!說我出賣同伴?我來問你,老仲是咋死的?
你在刑場上殺他婆娘時可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說我勾引你家婆娘,別忘了你親手寫的休書!
人家辛辛苦苦幫你持家,打理生意,你卻和別的妹子廝混,還一紙休書將人掃地出門,說起忘恩負義,哪個比得上你審通!!至於說我沒刀功,哼哼,等會你自己試一下不就曉得了!」時辰將至之時,沐義和童發二人嚇得直打哆嗦,哭喪著鬼臉喊著「饒命」。
鮑二走過去一人給了一腳,罵道:「還四大金剛,真他娘窩囊貨,平日裡砍別人腦袋時的威風模樣去哪了?殺個頭就抖成這個樣子,若不是哈朮赤大人念在與你等結拜之情,早讓大將軍下令將你們凌割了!!」「罵得好!」審通竟破天荒地附和鮑二。
「是個爺們就別像個娘們掉眼淚!居然在鮑二這種三濫貨面前拉稀,像個什麼樣子!!」「好!審通,沒想到你還算條好漢,今天我鮑二給你個優待,最後才殺你!!」隨著四周鼓聲四起,劉哈撥兒斬簽一落,鮑二大喝了一聲,像是要宣洩多年來的怨氣一般。
「卡卡」兩下就把沐義和童發兩顆長著鬼臉的腦袋瓜子剁了下來,飄著蒸汽的血沫子「吱吱」地向前噴得老遠。
看到同伴被殺,審通罵得更起勁了,聲音里透著一股逼人的陰氣,口中像要噴出一團火,儘管身體被死死的按住,但卻拼了命地抬起頭,彷佛要用眼神來殺死鮑二。
「鮑二,你這個狗娘養的,別以為幹掉了我們你就是老大,在匈奴蠻子面前你只是一條連狗都不算的蛆蟲!老子恨哪,沒想到我竟會死在你這種狗東西的手裡,不過你別得意,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可惜你等不到這一天了!」
鮑二猛地將手中大刀一揮,朝後一用力,隨著一道白光閃過,一聲奇怪的聲音傳入人們的耳中,那是鮮血迸射和刀刃震動在空氣中匯合而成的顫音,等人們反應過來時,審通那顆尚在喋喋不休的頭顱已經被砍飛。
天上開始飄下毛毛的小雪,地上的鮮血結成了一塊血色的鏡片,鮑二用一隻手串起三顆腦袋的髮髻,高高地舉過頭頂。
這一刻他激動得渾身發燙,似乎眼淚水也要流下來了,臉上不自主地露出得意的笑容,忘形地佇立了許久,直到劉哈撥兒高喝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將三顆硬得像石頭的腦袋擺在帥桌上。
當晚鮑二很罕有地喝醉了,要李甲等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回鮑家大院,今天也許是他有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所有讓他難堪的人全都死光了,而且還得到了自己夢想中的女人,似乎老天爺終於青睞自己,要讓他鮑二從此飛黃騰達。
三天之後,也就是過年的前夕,大將軍劉覺正式提拔哈朮赤為北門守將,並將童發名下的匠鋪、賭場全劃歸他。
哈朮赤在吞占了鄭伸大部分的物業後已是富甲一方,如今更是錦上添花,大概是對他駐守人丁凋敝的北門地區的一種補償,而副將劉哈撥兒則得到沐義和審通名下的妓院和米店。
至於鮑二,他只得到了過去春娘打理的雲來酒館和兩家米鋪,不過最讓他感到興奮不已的是,哈朮赤高昇後,劉覺便任命他為城牢的牢頭,統領安定城近千名差人、獄卒和劊子,而這正是他多年來的夢想。
在未入行之時,大哥鮑大自不必說,便是老朋友甘定六也不看好他;入行之後,鄭伸和四大金剛自不必說,其他劊子甚至連忘年交李甲也不看好他。
但又有誰能想到,在短短的四年之後,他坐上了之前鄭伸、甚至是他偶像柴俊的位置,如此巨大的成就感哪是幾家米鋪酒館比得了的。
「登基」的那一天,他帶頭在柴勝的牌位上香,供奉這位安定城劊子心中的祖師爺,在帶領眾劊子們叩拜完畢後,他回身坐在鄭伸生前最愛坐的檀香木虎紋椅上,下面的一眾劊子馬上齊聲高喊:「恭喜鮑大哥!!」這一刻,鮑二真有當了皇上的感覺,自信心暴增的鮑二突發奇想地要改名字,因為他覺得什麼「大」啊。
「二」啊實在是低級得掉渣,於是取了祖師爺的「勝」字和偶像柴俊的「俊」字,更名為鮑勝俊,並嚴禁部下喚自己為「二爺」或「二哥」,因為他覺得「二」字顯得他低人一等。
當劊子們都在私下討論誰會是新的「四大金剛」時,鮑二卻只任命了李甲一人當自己的副手,理由是「四大金剛」這玩意是鄭伸個人搞出來的,柴勝柴俊父子包括以前的劊子頭目都不曾設過,自然當廢除。
這不過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鮑二向來討厭營牢里那幫欺軟怕硬、前倨後恭的劊子獄卒們,想當年自己初初入門時個個都瞧不起他,唯一幫助過自己的就只有李甲,鮑二這樣做顯然是投桃報李。
新年過後,鮑二正式娶了常氏為妻,並把常氏原來住的小別墅當成他們的愛巢,鮑家小店、錢家屠場、雲來酒館等生意由常氏打理。
鮑二平日只需安心上差則可,金錢自然源源不斷地從手下的進貢及生意落入自己的腰包中,過上了如當日鄭伸、審通等人的舒服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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