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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戲情之戲冰心 (6-9完結)作者:辛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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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4 23: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六章
明水軒。
對於府里眾人的譁然耳語,晏知灝耳聞後只是一笑置之,並未在意。
其實真要問起自己為什么沒有讓柳丹若住到「滿香合」,反而安排她住進「明水軒」,他也不明所以。或許是為了圖個方便吧!
畢竟柳丹若可是最讓他感興趣的女人,他不僅想要占有她的身,還想一併將她的心給掠奪過來,看看屆時她還會不會再對他露出那種令人心生不爽的抗拒眼神!
至於柳丹若,自然是不會知道晏知灝心中真正所思。她只知道在住進「明水軒」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真的很溫柔體貼,也不再動輒對她威脅恐嚇,讓她真的有倍受寵愛的感覺。
於是,在與他日日相處、夜夜歡愛的情況下,她那顆柔軟易感的心早已不知不覺陷落在他的柔情當中而不自知……這日,晏知灝因有事處理,直到晚膳過後才來到「明水軒」。他一踏進「明水軒」便攬過柳丹若纖小的身子,直接在面對湖面的椅榻上坐下下來,臉上卻不復一向慵懶愉悅的表情。
柳丹若靜靜倚坐在晏知灝的腿上,對他與平日略為不同的態度,心中雖感納悶,卻也不想開口詢問。因為她很清楚,她只是個小小的侍妾,是沒有資格詢問主子心事的。
如果說這段日子以來她有什么改變,就是她漸漸學會不再輕易反對、抗拒他,也體認到只要自己儘量順從他,他就會溫柔待她、讓她過平靜的日子。
再覷一眼晏知灝看著窗外的側臉,柳丹若躊躇了下,選擇問起別件事。
「一直想問王爺一事,卻不知可不可以問?」
耳中傳進柔軟的嗓音,晏知灝微偏頭顱,睨了柳丹若一眼,眼底掠過一抹不明原因的陰沉,表情有些古怪的開口。「想問便問,回不回答在我。」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柔和,聽不出真實情緒。
感覺他語意間似有不善意味,柳丹若輕輕搖頭,已不打算問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許改日等王爺你……」
「我說了要問就問,是吧?」晏知灝突然語氣不悅地打斷柳丹若的話,「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見晏知灝忽然動怒,柳丹若呆怔了下,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么了?」終究她還是逾越本分地泄露出自己對他的關切之意。
晏知灝眼底倏地掠過一抹幽閻之光,似乎也有些驚訝於自己突然爆發的情緒!他灼灼的眸光緊緊鎖住她的,冷冷勾起嘴角,再無耐心地質問:「你到底想問我什么?」
「呃……」柳丹若驚跳了下,有些結舌,「不過是想問王爺為什么會把寢房築在水面上而已,沒、沒什么重要的……」她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座築在水面之上,與「明水軒」隔著湖水對望的「綠波樓」。
「原來你坐在我懷裡想了半天,就只是想問我為何將樓宇築在水面上這種芝麻小事?難道你心中就沒有別的事想問我?」似是被她的話觸動了什么,他的口氣忽地嚴厲起來。
柳丹若一怔,即使聽出晏知灝語氣中已明顯帶了火氣,可心中那件一直掛懷的事,終於有機會問出口了。「丹若的確還想問王爺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不知王爺是否知曉我師兄服下王爺派人送去的解毒丹藥之後的復原情形?」
柳丹若剛住進「明水軒」的那幾日,晏知灝曾提起說他已信守承諾地教人將「玉還丹」送至青和堂,之後,他就不曾再提起造件事了。她心中即使一直感到掛懷不安,卻也不敢開口問他,生怕破壞兩人逐漸趨於平靜的關係。
聽到柳丹若問出的事情,晏知灝倏地眯起眼,口中冷冷進聲,「你對那個於懷恩倒真是不遺餘力的「關心」呀!」
晏知灝意有所指的話語,讓柳丹若頓時一臉茫然不解,吶吶回應:「他、他是我師兄……」
晏知灝冷眼睨她,「你確定於懷恩和你只是師兄妹的關係而已?」如她這般掛懷不已,她和於懷恩之間真有那么單純?
直至今日,他才由桓王府總管口中得知,於懷恩這半個月以來,幾乎是天天上門要求見柳丹若一面,但是卻被阻於門外,一直無法如願。
不知為何,晏知灝在聽到總管所言之後,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莫名而來的怒氣!他並沒有忘記,柳丹若是為了何人才答應成為他的侍妾的!
如今,一個掛懷在心,一個上門尋人……他可從沒見過感情這般「好」的師兄妹呢!
終於聽明白晏知灝的意思,柳丹若小臉一白,驟然變色,「王爺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晏知灝哼了聲,大手一把捏住柳丹若的下顎將她扯近,迫使兩人雙眼相對,「那就得問你自己了!」他銳利的眸光定住她的視線,冷冽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戾意。
兩人近距離的對視,讓柳丹若清楚看到晏知灝眼中逸出的輕鄙神色,她的胸口忽地一陣緊抽,一股莫名的刺痛划過心田……她無措地試著解釋:「師、師兄和我的感情就如同親兄妹一般,絕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我習過武,同門師兄妹之間的關係,怎不像你和於懷恩這般「好」?」晏知灝冷聲一哼,語氣更加沉冷。「別忘了,你是用自己的身子來同我換取為於懷恩解毒的丹藥,你如此為他,要我如何相信你和於懷恩只是單純的師兄妹關係?」
晏知灝執意吐出傷人言辭,怒氣再次湧上心頭。男性的自尊讓他來不及去思考噴火的緣由,只曉得先把一把怒火傾瀉在柳丹若身上。
明顯傷人的話語,讓柳丹若的小臉更加蒼白,而晏知灝一斷加強力道的手勁,讓她疼得全身沁出細汗,幾乎要尖叫出聲……原來這一個多月來,他對她的溫言軟語、體貼有加,全只是尊貴公子哥兒日常的玩樂嬉戲,她在他心中根本只是條件交換下的玩物,且毫無節操可言!
多么可悲的領悟啊!虧她之前還開始幻想自己在他心中應是有些分量的!
「沒話說了?」晏知灝的俊臉上逐漸逸出一絲殘酷,「還是被我說中了?」胸前節節竄高的怒火,讓他漠視著柳丹若慘白小臉上的痛苦神色。
他真不明白,一向以溫柔疼寵態度對待女人的他,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惹出無法自控的怒火?這種情形讓他男性的驕傲大受打擊,乾脆不再忍耐地直接發作!
硬是忍住下顎傳來的劇痛而不叫出聲,受創心田竄起的寒意,讓柳丹若對住晏知灝鵝冷黑眸的美目漸漸逸出一股倔強的神色——「王爺若執意扭曲事實,丹若無話可說。」
晏知灝黑眸一沉,半眯起眼盯著柳丹若眼底那許久未曾顯露的倔漠神色,俊瞼上忽地浮起一抹乖戾的笑容。「好一副倔強的模樣,難怪我會對你這么感興趣!」
話聲才落,他鬆開對她下顎的箝制,可下一個動作卻是一把把她的身子拖到自己的大腿上——「啊!」柳丹若才驚惶地叫出聲,整個人已被晏知灝給拎到他身上,用著一種羞恥的姿勢,兩腿大開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你……不要……」柳丹若驚惶無措、手忙腳亂地拉扯著因不雅姿勢而撩高的裙擺。
晏知灝哂笑一聲,「有必要這么慌張嗎?你又不是未經人事!」一隻大手已然抓住柳丹若的前襟,用力向外扯開,然後拉掉單薄的肚兜兒,讓一雙雪白凝乳暴露在他的眼前!
「啊!你做什么……」措手不及的柳丹若,小手一陣慌亂動作,試圖遮住乍現的春光。
「這還用得著問嗎?你會不清楚我現下要對你做什么?」晏知灝大聲訕笑,一隻大掌迅速握住一隻雪白凝乳,不斷搓揉,「我要同「交易物」好好地歡樂一回!」
柳丹若的抗拒令晏知灝口不擇言地傷害她,想他貴為王爺之尊,女人一向對他的寵愛百依百順、百般歡欣攀附,偏偏只有她老是左一句「不」,右一句「不要」地對他叫著,真令人惱火!
晏知灝粗鄙不屑的話語令柳丹若呆怔了一下,心頭掠過一陣絞痛,揮舞的小手木然地垂下……他的話確實難聽,可卻說中了事實,她是該認清自己的身分,而且真正追究起來,確實也是她主動找上他的,實在怨不得他會如此地看輕她。
「又不吭聲了?」見柳丹若一逕噙著受傷頹然的眼神,卻是半句話也不說,晏知灝胸口的怒火不降反升——她就這么不希罕他的溫情對待、厭惡他的觸碰?
晏知灝冷笑一聲,撇撇嘴道:「想生悶氣隨你,不過,該盡的責任還是得盡到!」他突然低頭攫住她的粉唇,狂肆吮咬,黑眸眼底閃著深沉的慾望。
「唔……」黯然的柳丹若既無法掙扎,也無力再反抗,只得任由晏知灝用力吮痛了她的唇!
晏知灝一隻有力的大掌將她的雙手反制在身後,另一隻大手則是放浪地揉捏她的雙乳,粗糙的長指搓摩著頂端的細嫩蓓蕾,眸光緊緊盯著小臉上細微的變化。
「呃……」柳丹若哪堪他如此強烈狂恣的挑弄,嬌嫩的身子重重一震,泛起一陣又一陣戰慄。
他炙燙的唇辦往下遊走,粗魯地咬住她的胸脯,大掌也往下探入她的裙內,微一使力地扯下她的褻褲,手指邪惡地深入花叢,攫住了敏感花核揉搓、捏弄著。
「呀……」柳丹若弓起身子,下腹開始緊繃,所有的感官知覺逐漸淹沒在晏知灝高明的挑弄之下,口中不自覺逸出聲聲嬌吟……他的手指揉搓她敏感的花核,撩撥柔細的花辦,沒多久手心便已沾染濕。
「即使你想抗拒,你的身子仍是很誠實的反應出渴望的熱情。」晏知灝揶揄著柳丹若,粗長的手指猛地刺入她淌著愛液的花徑,逕自抽撤起來。
「別……別這樣……」柳丹若無助地搖著頭,明知他是有意羞辱她,可她仍然不敵他高明的挑弄手法,體內竄起一波波慾望熱潮!
「舒服吧?」他的手指在她的體內持續抽撤滑動,「都這么濕了……還想再抗拒我嗎?」
晏知灝的黑眸中閃著得意光采,低聲一笑,炙唇在她裸露的胸前肆虐,吮吸嚿咬著嫣紅挺立的乳尖。
「啊……」她的下腹不由自主地痙攣抽搐,興奮的酥麻快感傳遍全身上下,令她的理智蕩然無存……她無意識的扭動,讓他體內的慾火更加升高。他倏地由她的體內撤出手指,迅速解開自己的褲頭,昂揚勃起的男性尖端對準她濕濡柔嫩的開口,猛地向上一挺,重重頂入她又濕又窄的花徑內——「啊……」感覺花徑驟然被挺進的灼熱硬碩撐開,那股極大的衝擊令她感到不適地扭起身子,努力想快些適應的同時,一股尖銳的酥麻快感也立刻由下腹間泛起而傳遍全身。
他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往下壓向他向上挺進的碩大,開始強肆地在她的體內進出。他放浪地在她的身上衝刺,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她體內最深處,而他的俊臉則俯向她胸前那雙隨著律動上下彈跳的雪乳,輪流吸吮著嫣紅挺立的乳尖……「啊……啊啊……」晏知灝的動作迅速又猛烈,讓柳丹若幾乎招架不住激狂的衝擊,一波波由小腹泛起的酥麻快感,令她的花徑肌理不住地收縮痙攣,緊緊箝住他的巨大。
耳中聽著她銷魂的嬌吟聲,他的衝刺更是用力剛猛,扶在她柔嫩腰肢上的大手來來回回擺動她的身子,讓她更加配合他持續加大幅度的抽插律動。
「啊……」柳丹若忍不住尖喊出聲,感到充實的快感漫過四肢百骸。
晏知灝不停地在柳丹若的體內刺入、抽出,每一回的摩擦都比前一次來得更狂野、猛烈……良久,在他感到她體內另一波強烈的收縮痙攣時,他終於在她體內深處激射而出——饜足過後的晏知灝撤回抱住柳丹若的手,將她癱軟疲累的身子推離腿上,任由她癱伏在軟榻上。然後他由椅上站起,略整衣衫後,立在軟榻前俯視著她。
「可知我最厭惡哪種女人?」低沉帶著譏刺的嗓音在柳丹若的耳邊響起。
伏趴的纖秀身子微微一栗,卻是沉默無語。
「就是那種明明心裡喜愛得緊,卻老是口是心非、裝模作樣,不老實的女人!」晏知灝的嗓音更加低沉,明顯說明著對她的不屑與輕賤。
柳丹若身子微震,仍舊沒有出聲。晏知灝見她一逕無語,似乎在做著無言的抗議,逐漸陰沉的黑眸中倏地掀起風暴。
明明已是他的人了,平日不多想想如何取悅他也就罷了,還總是三番兩次的惹惱他!難不成真如他所猜測的,她的心早已系在別的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正是最近一再前來王府要求見她的於懷恩?
所以她一而再地抗拒他的寵愛,眼中不時露出不妥協的神情,即使表面順從,對他多有回應,可心中卻並非如此……他從未如此在意一個女人,而她對他的影響力,已讓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了警戒。
「就讓你好好想想,當初你與我做下「交易」時的承諾是什么!三心二意的女人最是要不得!」
話落,晏知灝一甩袖,再無留戀地大跨步離開,俊臉上一片陰霾,不復以往的輕鬆愜意。
自從晏知灝拂袖而去之後,整整數十日都不曾再踏進「明水軒」半步,而柳丹若也一直未曾再見過他。
很快的,柳丹若「失寵」的消息傳遍了王府,引發眾人私下討論的聲浪。
這日,又是百般無聊的同樣日子。不想再繼續瞪著樓內擺設發獃一整天,也忍受不了孤單的滋味,柳丹若在午後悄悄踏出了「明水軒」,沿著湖岸緩緩而行,偶爾佇足在岸邊的楊柳樹下,面對湖水,瞪著那座立在水面上的「綠波樓」,眼底浮著的輕郁神色,讓原本晶亮的大眼不復以往的光燦明亮。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她想什么?他是嫌她對他不夠順從嗎?那三心二意的女人指的是她嗎?所以他才會自此不見蹤影,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可她又為何這么在意呢?獨居的日子裡,她慢慢體會到,當初因他執意的掠奪而讓她心生屈辱、委屈的感受,早就銷聲匿跡、不復存在了!
不過就算不再怪他對她掠奪的行徑,也不代表自己就會想念他的陪伴,可偏偏日益低落的情緒卻是不爭的事實!為什么?難道她……喜歡上他了?所以腦中他的影像才會一直不曾消失過……「怎么會呢?」柳丹若不覺喃聲自問。是什么時候發生的呢?她蹙起眉心,繼續緩步而行。
順著水道,柳丹若才繞過一座湖畔假山,耳邊便傳來一陣嗲軟的嬌笑聲,她抬眸向前一望,頓時呆愣在原地——她看見湖畔一座八角涼亭里,並坐著一對肢體交纏的男女,女的艷麗無雙,她並不認識,而男的正是已數十日不見蹤影的晏知灝。
一道錐心劇痛划過心田,眼底驀地湧上淚霧,柳丹若努力咽下倏然升至喉間的哽塞,瞪著前方刺目的那一蒂——此刻正坐在晏知灝大腿上的美艷女子的姿勢,正是那日他迫使她做的同樣姿勢……柳丹若小臉一片蒼白,眼底的淚霧加深,令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不清。
她日日思念他,心中納悶他的不見蹤影,可他卻是堂而皇之地抱著另一個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密地交纏……柳丹若驀地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一個轉身便往來時的方向奔離,不想再見到那令她萬分痛心的情景,而轉身的剎那,豆大的淚珠也隨之滾落眼眶殊不知,她迅速奔離的背影,早已落人一雙閃著犀利光芒的眼裡。
坐在晏知灝腿上的牡丹,在努力勾纏半天無效後才察覺晏知灝的心不在焉,她忍不住抬起媚眼,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爺……咦,那是誰呀?怎么跑得那么急?」
牡丹努力想看清楚跑遠的人兒,可除了能看出是個女人外,並未能看清她的長相,不過光是能讓王爺留意這一點,就很值得注意了!
「不知道!」晏知灝沉下眼,目光完全無法從嬌小身影消失的方向移開。
先前他就察覺一道接近亭子的身影,而在乍然看清僵立凝視亭子的嬌小身軀是何人時,他表面故作無動於衷,心中卻不尋常地掀起了波動……那掠過心頭的異樣是……思念嗎?
「爺……」牡丹見到晏知灝此刻的神態,心中忽然一陣急躁慌亂,她將一隻小手探入他略為敞開的衣襟內輕撫,企圖拉回強烈心不在焉的他。
原以為前陣子王爺夜夜留宿「明水軒」的舉動,代表的是她們這群侍妾即將被驅離的先兆。還好,不過月余,王爺又回復以往的放浪不拘,也不再踏足「明水軒」一步,讓她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
至於先前與玉娘共同商議對付柳丹若的事,自然也順理成章地取消了,兩人又恢復先前明爭暗鬥的方式。不過即使王爺又回復成以往的放浪心性,可她的心中卻總是感到有一絲不對勁……晏知灝又瞥了眼柳丹若消失的方向,這才半垂下眼,看著正依偎在自己胸前的女人,唇角慢慢勾起慵懶邪笑,「怎么忽然緩下動作?我可沒要你停手喔!」
「王爺……」牡丹嬌嗔一聲,臉上漾出驚喜的媚笑,放在他胸前的玉手迅速蠕動起來,而另一隻手則大膽地滑下,直探入他堅硬的下腹……「不錯,還不笨,聽得懂我的話……」晏知灝挑了下眉梢,俊臉俯下,咬上牡丹腴白的頸項——柳丹若為什么就不能像眼下這個軟若無骨、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一般知情識趣呢?哼!
接著,一陣嬌吟聲從亭子中漾了開來……
第七章
柳丹若拚命往前跑著,只想尋得一處不受人打擾的地方,盡情讓傷痛的淚水奔流而出,安撫自己心頭那有如火焚般的痛楚感覺……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風襲來,吹得樹上枝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傳進耳里,她才終於恢復一絲清明理智,同時也發現,不知何時天色竟已完全暗了下來了!
她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她完全不認得的陌生地方,由頂上林葉間疏落下來的月光研判,她似乎身在一個林子裡……她幽幽一嘆,乾脆選擇席地而坐,等待天明到來,再想辦法辨別方向離開,因為此刻的她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力再顧及其它……為什么?為什么在親眼目睹晏知灝抱著另一名女子纏綿,會讓她的心猶如刀割般的疼痛?
由一開始對他隱在溫柔表相下的強肆掠奪而深感屈辱、委屈,直到終於在日日思念他的情況下,體會到自己早已拋開往日的抗拒怨怒心態,她明白自己已經沉淪在他刻意的溫情對待之下,不自覺地喜歡上他了。
而今日見到的那一幕,更讓她震驚地體會到真正的事實——那就是她不僅僅只是喜歡上他,根本早已愛上他了!
可悲的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對她並沒有同樣的感覺,否則他不會輕易地將她丟在「明水軒」,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似地不聞不問了那么久。
今日無意中看到的那幕景象,讓她更加明白,她愛上的是一個令她無法寄予冀望的無情男人……原來,他的溫柔體貼只是他一貫的心性,其中根本不含半絲真心,是她太笨了,才會傻傻地一頭栽入他的魅力之中,不可自拔。
柳丹若無聲地落下眼淚,不由地在心中自問為什么會做出這種傻事,竟愛上一個只當她是「交易物」的男人?
風聲兀自颼颼,月兒無語掩面,四下一片黯黑,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突然,她想起以前在「青和堂」的日子,那時即使心境偶爾感到孤寂,可日子卻是平淡無波,不會大起大落地令人招架不住……她想再回到從前的日子,也許再過不久,她便可以輕易地捨棄掉他……夜風陣陣吹拂而來,令她不由得悚悚抖瑟起來——隔日清晨,柳丹若才因疲累睡倒在樹旁,可沒多久就被秋晨帶著寒意的風給凍醒。
借著天光,她這才看清自己竟身處在一大片梅林之中。她緩緩站起身,慢慢摸索尋找著方向,走出了梅林。
又餓又渴、露濕衣衫的柳丹若走了很久,數度詢問過往的僕人,終於看到了「明水軒」樓宇的一角。這時,她才知道自己昨日不辨方向的亂跑,到底跑了多遠……一踏進「明水軒」,柳丹若便看見大廳門外站著一個臉帶焦急之色的中年男人。
「俞總管?」柳丹若見過他幾次,知道他是王府的大總管,也是晏知灝隨身護衛俞以仁的父親。
俞以誠一見到柳丹若,臉上隨即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柳姑娘,你一夜不回上哪兒去了?害得咱們一陣找翻天!」
找她?柳丹若一愣。「對、對不起,俞總管,昨夜我……呃,迷路了……你找我有事嗎?」
「迷路?」俞以誠一怔,隨即無奈地嘆了聲,「不是我找你,是王爺。你可知王爺找不到你,臉色變得好難看呢!」
他可從沒見過王爺這么難看的表情,害得他在門外伺候得心驚膽戰,生怕柳丹若再不露面,他的小命會因為辦事不力、找不到人而丟掉哩!
「王、王爺找我?」柳丹若結舌,臉上微微變色。
俞以誠覷了柳丹若浮腫的眼皮一眼,「可不是嘛!王爺可是等了你一夜,正生氣著呢!你進去時……」
「你說完了沒?俞總管,還不讓她進來,本王有話問她!」大廳里忽地傳出低沉的嗓音。原來坐在大廳的晏知灝,早已將兩人的對話盡數收入耳中。
俞以誠一凜,立刻將未竟的話語縮回肚中,「柳姑娘,你先進去吧!」
柳丹若點點頭,亦不再多言,轉身推開廳門,走了進去。
「你昨夜跑哪兒去了?」柳丹若才反手闔上廳門,晏知灝便立刻沉下臉質問她。
柳丹若被晏知灝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口氣嚇住,呆立在門邊,忘了向前答話。
「怎麼不說話?」晏知灝低沉嗓音再斥,「還有,你站得那么遠做什么?還不過來回話!」
他努力壓抑怒氣,漠視著等待她時心中所產生的焦慮感覺……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么容忍的,唯有她,不僅老是抗拒他,且在一夜未歸之後,還能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態度。
再一次看見晏知灝的怒氣,柳丹若難掩心中驚惶,畢竟上回他對她「發火」所說的輕蔑話語,以及說完話之後的粗魯「對待」,實在是很難讓她忘懷。
柳丹若遵從命令地走向晏知灝,心中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想再一次承受那種帶著輕視的對待了。
柳丹若的服從,讓晏知灝心中狂囂的怒氣暫時壓抑了下來。「昨晚上哪兒去了?」他冷下聲再次質問。
「我……」柳丹若望著晏知灝不帶任何笑意的俊顏,卻答不出來。
昨夜待在梅林一夜,並非她所願,而促使她誤人梅林的原因,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怎么不答話?難道昨夜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會無話可說!」晏知灝冷哼一聲,盯著她的沉黯眼眸,並沒有忽略她浮腫的眼皮。
柳丹若呆呆的望著晏知灝,低聲反問:「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這么久沒見到他,他的神采依舊風揚,氣色紅潤,一如往昔,看來即使沒有她,他也一樣過得很好!這段日子他恐怕連想也沒有想過她吧!也許……再過一陣子,當他完全忘了她時,她就可以「如願」地離開王府了。
「做了什么事,那可得問你自己了!何必明知故問呢?」瞧著她眼底無法掩藏的憂傷神情,晏知灝隱隱猜測得到她昨夜未回「明水軒」的原因。只是等了她一夜的怒火,並不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昨日午後,在湖畔亭子旁見到我時,為何轉身就跑?」晏知灝忽然轉移話題,提起另外一事。
「你……」柳丹若猛一抬眼,震驚地看著晏知灝。
他知道!他看見她了!他看見她在一旁窺看他抱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景像後隨即跑掉?
「沒錯,我看見你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然後又一副見鬼模樣的跑掉。」晏知灝勾起嘴角,惡意地嘲諷著柳丹若昨日的行為。
他是習武之人,除了耳力比常人敏銳些,連視力也很不錯,當然不會錯過她小臉上精采的神色變化。
柳丹若頓時白了臉,完全無法回應晏知灝惡意的言詞,腦中一片空白……他果真是輕視她的,所以才能如此毫不留情地對她口出嘲諷,一點也不顧慮她的心會受到傷害。
「怎么不回話?」晏知灝忽然不耐煩地捉住柳丹若的手臂,「來到王府這么久了,還沒有學會當主子要你回話時,你就得回話的規矩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容忍她這種不合作的態度,而不幹脆將她棄如敝屣?他向來不勉強那些他看上眼、可卻無意跟他的女人,只要對方說「不」
,他便放手,從不猶豫也絕不生氣翻臉,反正女人到處皆是,根本不需要執著單一目標!
可眼前這個女人,他就是不想放手,即使一再被她惹出怒火,他還是無法制止自己想掠奪她身心的街動與決心!
柳丹若被動地看著晏知灝帶著怒氣的俊臉,眼底的傷害逐漸被空洞所取代,她輕輕開口:「王、王爺要丹若回什么話?」
晏知灝起眼,「就先說說昨日為何見了我就轉身跑掉的原因吧!」
「沒有為什么,只是不想擾了王爺的興致。」柳丹若的嗓音依舊輕如柳絮。
他應該看出她眼中的痴心妄想了吧?否則不會硬要她說出從他面前跑掉的原因,這是一種怎樣殘忍的心態啊!
「怕擾了我的興致?」晏知灝哼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你怎不說是因為看到我和另一個女人親熱的樣子,刺了你的眼,所以才一逃了事!」他銳利的眸光深深刺入她柔軟的心。
一語中的!柳丹若的心驀地划過一道劇痛。「當……當然不是。」她硬聲道,被識破心事令她感到難堪。
晏知灝勾出一抹詭笑,冷語道:「我真是不知該怎么治你這種不誠實的毛病。不過是吃醋嘛!有什么好不敢承認的!」
柳丹若的身軀一震,臉上血色完全褪去。「我……沒有。」她低喃出聲。她真如他所言,是在吃醋?
「沒有?」晏知灝陰沉開口,「還是堅持嘴硬?」
他倏地將她拉到自己跟前,俊臉貼近她驚惶閃躲的眼眸,耳語似的冷語傳人她的耳中。「那就讓我們來試試你是否有說實話!」
話落,他的一隻大掌迅速覆上她的左乳,然後用力捏隹——她渾身一顫,心房猛地狂跳起來,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定在當場,無法動彈。
「瞧!心跳得多快呀!我沒說錯吧!感覺一下你不說實話的證據吧!」他嘲諷地看著她,動作突然加劇地用力搓揉、擠壓著她軟熱敏感的雪丘。
她就這么頑固?從來愛上他的女人,只會拚命找機會求得他的憐惜,唯有她,雖然表面順從,卻怎么也不肯承認對他已心生依戀,更惶諭求取他的憐愛了!
衝著這一點,他決定跟她槓上了,怎么也不想放過她!
「還不說實話?」見她仍是沉默以對,他暫時壓抑的怒氣,倏地在胸前爆開!大掌放肆地搓揉她的凝乳,力道粗魯,不再憐惜。
柳丹若對上晏知灝含戾的眼,心頭一陣緊縮,想否認,卻因他的眼神而心生膽怯;要承認,卻又明知他只是想掠奪而無真心!她真不明白,他既無真心,為何非得強要她的心呢?承不承認心中對他的情感,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晏知灝重喘一聲,沉下俊臉,忽地鬆開攫住柳丹若胸乳的大手,改而擒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往內室拖去,然後狠狠地將她丟上床——「啊……」柳丹若驚呼出聲,被摔得一陣頭昏,一雙無措的眼睛驚嚇地猛眨。「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必明知故問!昨夜我會來「明水軒」,想要什么已經很明顯了,你還想裝傻嗎?」晏知灝站在床邊,將柳丹若瑟縮的身子拖向自己,大手粗暴地拉下她的裙子,扯落絲薄褻褲,動作迅雷不及掩耳!
「啊……不……」她終於明白他想對她做什么了!可在了解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後,她愈發不能忍受他那種純粹發洩慾望的對待。
「又是「不」!對我的寵愛,你還真是不屑啊!」柳丹若再一次的抗拒態度,猶如火上加油般,徹底激怒了晏知灝,他冷下臉,眼神狂肆暴戾,大手狂暴地掰開她的雙腿,露出無助的花叢私處,只手解開自己的褲頭,將怒張火紅的男性碩大,猛地戳刺挺進她的花徑——「啊——」一陣撕扯的劇痛傳來,讓柳丹若痛叫出聲,小臉因吃痛而完全扭曲,豆大的淚珠也忍不住滾落臉頰。
晏知灝冷怒著眼,對柳丹若痛苦的表情視而不見,強橫地開始在她未經潤澤的花徑中律動起來。她久未交歡的身子緊如處子初夜,讓他得到了難以言喻的絕頂歡快感覺。
「呃……」柳丹若緊緊咬住下唇,感覺下腹傳來一陣又一陣如火焚般的刺痛,硬是忍下求饒的話語。
所幸痛苦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狂猛的衝刺很快就引發她體內久未被觸動的慾望,動情的愛液逐漸沁出,舒緩了他強肆掠奪所帶來的痛楚。
看著身下發出壓抑哼吟的柳丹若臉上逐漸舒緩的表情,晏知灝冷語命令著,「叫出來!明明就得到快感,又何必裝模作樣地遮掩!」
他的身體傳來前所未有的滿足快意,讓他明白了男女之間可以達到怎樣的激情快感,而這種感覺,竟然是一個被他視為「交易物」的女人所帶給他的!這讓他更加怨起她對他的影響力竟是如此的大!
晏知灝包含在話語間的輕蔑嘲諷,令柳丹若心口一陣抽痛,突然恨起自己為什么總是不由自主地迎合他、順從他。
看著柳丹若小臉上的表情變化及身軀明顯的僵硬,晏知灝怒極反笑,嘴角勾起邪魅的戾笑。「還是學不乖嗎?」
驀地,他由她的體內撤出,大手倏地翻過她的身子,勾起她兩隻玉腿,令她背對他趴跪著,然後挺高她的臀部,露出閃著晶瑩水光的私密處,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碩大的勃起就再次貫入她緊窒的體內……「呃……」柳丹若背脊一僵,悶哼出聲的同時,晏知灝已然在她的體內強烈街刺起來。
他清楚感覺男性慾望被她又濕又熟的花徑肌理包覆著,而她體內傳出的抽搐、抖顫,讓他更感銷魂,得到莫大的快感。他的大手繞到她的胸前,扯開她的衣襟,探入肚兜下,攫住一隻軟熟雪丘揉捏擠壓……「嗯……」她完全無法掙脫他箝制的力道,十隻手指緊緊揪住身下的被子,口中不覺呻吟出聲。漸漸地,她的身子逐漸癱軟疲乏,再也無力掙扎……晏知灝持續在她癱軟的身子內律動街刺,一次比一次刺得更深、更猛……終於,在一記用力刺入後,男性熱流在她的體內激射而出——之後,晏知灝翻下床,立在床前盯視著將臉埋入被褥之中,一動也不動的柳丹若,半的眼眸里,布滿陰沉的神色。
不可諱言地,他的確在她的身上得到很大的快意,可是對於她一再對他表露的無言抗拒態度,卻讓他無法輕易釋懷!
就算與她歡愛一場的感覺,勝過以往在其它女人身上的發泄感受又怎樣?他晏知灝會缺少女人嗎?徐徐勾起性感嘴角,黑眸里忽地漾出一抹詭譎的芒光,柔和中帶著一絲邪佞的嗓音驀然響起——「今晚在「飛燕廳」與一干侍妾賞菊同樂的晚宴,我要你也出席參與!屆時,你可要好好的學習、學習該如何伺候我!」
話聲落下,晏知灝轉身離去,不再多看床上人兒一眼!
當晚,不得已地跟在被晏知灝派來「護送」她到「飛燕廳」參加晚宴的匡萌之身後,柳丹若被動地移動腳步,心中一直浮現晏知灝今晨臨闊「明水軒」時所說的話!
她一點也不想參加這個晚宴,而且她知道他「邀」她前去參加晚宴,根本就打算不讓她太好過……走了好半晌,胡思亂想的柳丹若跟隨在匡萌之身後,已然來到位於王府北側的「飛燕廳」。
才踏進廳里,柳丹若一眼便看到晏知灝正抱著一個女人,共坐在舒適的軟榻上,身旁還環坐著數位姿色各異的女子。而那個坐在晏知灝大腿上的美艷女子,正是昨日她在湖畔所見到的女子。
柳丹若頓時怔立原地,不知該上前破壞眼前的「歡樂」場面,亦或乾脆什么也不管的折返……正當柳丹若尚未想清楚時,一道嬌嗲的女性嗓音卻先行響起。「爺,就是她呀?這位呆呆站在門口不動的姑娘,就是那位住在「明水軒」的姐妹呀?」
柳丹若聞言僵住身子,定眼細瞧說話之人就是此刻正坐在晏知灝腿上的美艷女子時,心頭忍不住掠過一陣刺痛——「可不就是她!」晏知灝慵懶的嗓音揚起,半的眼閃著驚冷眸光看著僵立的柳丹若。「今日本王心情忒佳,就讓她來同你們認識、認識。」
晏知灝的話才出口,柳丹若便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全射向她而來,她微微一震,頓時一陣心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王爺好偏心吶!藏著這位姐妹那么久,才讓咱們見著……牡丹不依!」仗著最近特別受寵,牡丹恃寵地大膽直言,嬌嗲的嗓音雖然充滿柔媚嬌嗔意味,可卻難掩濃濃的嫉意。
「唷?吃醋啦!」晏知灝勾起笑容,睨著懷中女人眼中的嫉妒,「你也想像她一樣,獨自被「關」在「明水軒」里嗎?」
牡丹聞言一愣,還不及再問,晏知灝目光已移開,再次投向站在門邊、沒有任何動靜的柳丹若,眼底進出一絲危險光芒。
「怎么?門邊的景致那么好,讓你捨不得過來坐下,與其它的姐妹打個招呼,共飲杯美酒嗎?」
柳丹若瑟縮了下,才踩著僵硬的步伐走向前,在離晏知灝最遠的位子上坐下。她清楚感覺到在他聽似溫柔無害的話語底下,有著一抹針對她而來的惡意。
晏知灝撇了下嘴角,睨著自始至終都顯得僵硬的嬌容,看見柳丹若那副勉強配合的模樣,心中頓時揚起怒意。
「爺……」回過神的牡丹嬌喚一聲,拉回晏知灝的注意力,問出了心中疑問,「你剛剛說的……是把誰關在樓子裡呀?」
「你說呢?」晏知灝衝著柳丹若一笑,笑容冷諷意味甚濃。
「身為侍妾唯一的職責,便是想著如何服侍好主子,而那些三番兩次不守規矩的人,又怎能不將她「關」起來反省一番?」晏知灝邊說邊以一副打算好好「教導」柳丹若的目光射向她,意思已非常明顯。
柳丹若怔愣,垂放在膝上的小手因心中的痛楚而微顫著。她終於明白他令她來此的目的,為的就是要羞辱她那曾在他面前不小心顯露的自尊心,以及教訓她不肯乖乖「順從」他的罪行。
而他所謂的「學習伺候他」,應該就是要她來看看其它的侍妾,是如何乖巧地逢迎討好他的!
他……真的很無情。藏在溫柔的表相下,他對任何女人都可以是很殘忍的!
「哎!原來王爺你找這位姐妹來此,就是為了要讓她「學習」的呀!」心機深沉的牡丹,很快便聽出晏知灝一番話的用意,隨即故作訝異的叫了起來,絕不放過此等落井下石的機會。
晏知灝勾唇輕笑,輕佻地狎玩著她胸前的豐盈,「真不愧是最得寵的侍妾,輕易便能揣度出我的想法,還真是善解人意呀!」似褒又似貶的嗓音,讓露出得意之色的牡丹心中一凜,轉而忐忑起來。
接著,晏知灝忽地眼神一沉,在眾位侍妾由原先的嫉妒轉為看好戲的表隋下,冷著聲對著柳丹若直接開口。「今夜,你就給我坐在那兒待著,看看並學學別人都是怎么伺候我的!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桓王的侍妾,連一點規矩也不懂!」
柳丹若怔然地看著晏知灝的冷眼對待,心頭的刺痛一陣陣加劇……「來人,倒酒!」晏知灝撇過眼不再看柳丹若,勾起一貫的放浪笑容,喚著一旁服侍的僕人。
當天晚上,晏知灝與眾侍妾放浪調笑,飲酒作樂,通宵達旦,直到盡興後,才在摟著牡丹離開之前,讓枯坐一夜的柳丹若自行返回「明水軒」。
第八章
月升中天,柳丹若獨坐窗前,晶圓大眼漾著幽怨輕郁,思緒陷入一泓絕望浪潮之中,難以脫困……秋夜冷風襲來,寒意瑟瑟,注視著夜色天際,她發現自己從來不知天上的月牙兒竟然會給人一種淒涼悲苦的感覺。
自從上次在「飛燕廳」看著晏知灝和侍妾調笑作樂一夜之後,他似乎決心實踐要她「學習如何伺候他」的宣言,三番兩次就召她前去「觀看」他與不同侍妾的相處調情,還不准她任意離開他的視線之內。
日子如蝸步過去,柳丹若感到既難堪又痛苦,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傷她的心?
假若她永遠沒有弄清自己對他的感情,那么她就不會輕易地被他最近的言行所傷。偏偏情根已生,心一逕沉淪,再也難以自拔。
而對女人從無真心的他,恐怕永遠也體會不到為情所苦的滋味吧!至於那些不幸愛上他的女人,恐怕只得自求多福了,因為走上這條路是註定得不到回績的!
思及此,柳丹若的淚水不自覺地淌流而下,胸口湧起一股難言的窒塞感。
「假如早知道你在王府里竟是過著這種以淚洗面的日子,那我早就不顧一切地硬闖進來,才不會忍耐了這么久!」倏地,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傳入柳丹若耳中。
她驚跳一下,猛地轉過頭,只見一位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師兄?」柳丹若滿臉震驚地跳下椅子,朝於懷恩奔去,小手揪住他的衣袖。「師兄,你怎么會在這裡?」
柳丹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於懷恩全身上下打量著。
「早就想來看你了,偏偏之前一直被阻於王府門外。」於懷恩滿布擔憂關懷的眼,審視著柳丹若淚痕猶在、瘦削憔悴的小臉。
師妹瘦了!原本已是纖細嬌小的身子變得更加弱不禁風,一向亮燦的大眼蒙上淚霧,顯得深邃而無神,於懷恩見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師兄曾來找過我?」柳丹若沒有留意到於懷恩眼底的心疼神色,急急迫問著他。
之前她曾同晏知灝詢問過師兄解毒的狀況,可卻惹起晏知灝的不悅,後來她就不再自討沒趣地開口,只能將擔憂擱在心上。現下看到師兄安然無恙的模樣,她終於放下心來。
「我幾次上王府想見你一面,都被拒於門外,他們的理由是你現今已是王爺的侍妾,不能隨便再見外人……」於懷恩直直看進柳丹若漾著輕郁的眼底,親口訴我,丹若,你真的拿自己去換回為我解毒的丹藥嗎?」
柳丹若小臉一白,毫不隱瞞地點點頭。
於懷恩眉頭蹙得更緊,語意逸出怒氣地道:「丹若,你怎么會笨到做出這種傻事?之前聽師父提及我還不相信,總想著你是被迫……我死不足惜,可你……」
「誰說師兄死不足惜?」柳丹若打斷於懷恩的話,用力搖著頭,「是我主動和王爺談條件的,留在王府並非被迫,何況……憑王爺的身分地位,根奉就無需去強迫一個女人……」即使心中對他有怨,她仍然選擇替他辯解,只是語氣中的苦澀卻怎么也無法隱藏得住。
凝視著柳丹若,於懷恩眼底的怒氣慢慢褪去,他嘆息出聲。
「你……愛上他了,是吧?」於懷恩柔聲問道,沒有錯看柳丹若眼底那抹隱隱閃動的愛戀光芒。
柳丹若蒼白的小臉更加沒有血色,她定定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到大就一直護她周全的師兄,唇瓣微顫了幾下,再次點了下頭。她知道自己的任何情緒向來瞞不過看她長大的師兄。
於懷恩一聽,暗暗嘆了口氣,有些遲疑地開口,「那你可知道,桓王身邊向來不乏女人,更有多位侍妾住在東側的「滿香樓」里?」
外界皆傳,桓王權大勢大,不僅人長得俊美無儔,個性更是風流倜儻,處處留情。這種人怎么可能會對女人付出真情呢?
「我知道。」柳丹若低低應了聲,隨即像是不想繼續討論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師兄,你還沒有告訴丹若,你怎么會知道我住在「明水軒」?」
於懷恩也不再追問柳丹若下去,轉而說出自己最近的動態。
「我方才說過,前陣子一直被拒於王府門外,怎么也見不著你,之後我索性幾番夜探王府,可卻中途放棄,因王府守衛森嚴,我連你住在哪個院落都找不出來,又怕行跡敗露,連累到你。後來,我乾脆改了裝扮跑來王府應徵,被雇為臨時仆傭,這才一路慢慢打探出你住的地方。」
也因為在打聽的過程中,得知柳丹若似乎並未被善待,所以在一得知她的住處之後,他便趁著今夜晏知灝不在府中、守衛較放鬆的時候,偷偷趕過來了,打算只要她同意,他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帶離王府。
只不過現下看來,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簡單幹脆。
柳丹若愈聽愈心驚,「師兄,你如此冒險混入王府,只是為了要知道我的安危,師父他怎會同意?怎沒有阻止?」
一聽到柳丹若提起兩人的師父周侗,於懷恩驟然變色,臉上現出憤懣、怨怒、失望傷心的表情,眼神也轉為氣憤凌厲。柳丹若見狀嚇了一跳,心中大驚,「師兄,師父沒事吧?」
於懷恩唇辦無聲地蠕動了幾下,忽然進出聲,「他好的很!」語氣中竟隱隱流露出一絲恨意。
「師兄……」柳丹若訝異地喚道。發生了什么事?師兄怎會有如此痛恨的口氣,而且對象還是撫養他們長大的師父?
於懷恩深深吸了口氣,「這件事原也該讓你知道的,畢竟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柳丹若臉上仍是一片訝異神色。
「你可知原來你我並非師父所說的,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柳丹若怔住。什么意思?
「你知道嗎?我是他師妹的小孩,因為他恨他的師妹背叛他的感情,委身權貴為妾,所以懷恨在心,在我出生沒多久,便將我給偷走……」
柳丹若驀地瞠大眼,「什么?」
「原來他將我偷走的原因,便是打算在將我養大之後,引我犯下一些罪行,然後才公布我的身世,讓那名搶走他師妹的權貴人士,丟盡顏面,後悔莫及!」於懷恩悲憤地睇著柳丹若,將無意中聽到的驚人秘密告訴她。
柳丹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無法言語,捂在自己嘴上阻止自己驚呼出聲的小手微微顫抖著。師父他真的……「原來我只是他用來報復他師妹的工具!」原來師父養大他,教他武功,為的只是想害死他,難怪從小到大,師父對他們師兄妹的態度多半冷淡而不曾關懷,虧他和師妹還一逕地討好師父!
「師兄,你會不會弄錯了?」柳丹若不想相信師父真是那么可怕的人。
「我親耳所聽,哪會有假?」於懷恩恨恨地道,「至於你,則是他路過某處村莊,見你長得對他的眼,便不顧一切地偷了回來,這你可知?」
「真……真的?!」柳丹若再次白了臉。怎么會是這樣?原來她也有父有母……師父為什么要這麼做?
「那日在得知事實後,我便離開了青和堂,以後也不會再回去了!」於懷恩實在無法接受這么醜陋的事實,唯有一走了之,逃避了事。
想了想,柳丹若雖是難掩驚駭心情,但是……「師兄,當時你怎不再仔細問問,也許師父他另有解釋也說不定,畢竟師父至今並未讓你犯下任何罪行……」
「誰說沒有!」於懷恩驀地打斷柳丹若,「你真以為他什么都還沒做嗎?你可知最近京城裡盛傳的,那位專門洗劫富賈商家而被通緝的「夜盜」是誰?」
「師兄……」柳丹若頓時震驚地瞪著於懷恩。是……是師兄!那個眾人極欲追捕到案的「夜盜」是師兄?
見柳丹若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於懷恩索性再將另一件更不堪的事實一併道出,讓她真正明白。「除了我被他煽動而犯下偷盜罪行外,你以為周侗白白養大你會對你無所求嗎?他根本早就打算在適當的時機將你占為已有,納為妾室,以報養育之恩!這樣你明白了嗎?」
於懷恩本不願說出這件事,可為了讓柳丹若徹底明白養大他們的周侗是個多麼心機深沉、卑鄙惡毒的人,他只好選擇「長痛不如短痛」的方式!
柳丹若腦中轟然一響,眼前一陣昏暗,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過大的震驚與打擊令她完全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立在原地,身子僵硬、無法動彈。
頓時,四下陷入沉寂,氣氛沉重而凝窒……
就在此時,門口突地傳來一道男性嗓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氛圍——「原來你的師兄真是那百抓不著的「夜盜」本人啊!現下自投羅網,我倒想看看他這回要怎么由我的眼前順利脫逃!」
相對無言的柳丹若和於懷恩同時回過頭,看著站立在門口處的晏知灝!
「王、王爺……」乍見到晏知灝的身影,柳丹若立即回過神來,明白他已然聽見她和於懷恩交談的內容了。
怎么辦?她一點也不想見師兄被捕下獄啊!
「嘖嘖!不錯嘛!」晏知灝好整以暇地緩緩走向兩人,「未經我的同意,就與一個男人在深夜裡同處一室、毫不避嫌,你這個王爺的侍妾還真是當得很不盡責啊!」
若不是一時興起想見她,他怎會發現她竟然大膽到和她的師兄在明水軒里公然見面?看到於懷恩身上穿著屬於王府仆傭的衣物,他懷疑他們兩人不知已經見過多少次面了!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還是最近對她施予的「教導」還不夠盡力?
聽到晏知灝的話,於懷恩走上前護在柳丹若身前,「王爺,有什么事就街著我來吧!是我主動找師妹談話的,丹若並不知道我混進王府的事!」
即使並未看見晏知灝顯露激烈的臉色,可他周身幅射而出的強大氣勢,讓於懷恩明白他並不如表面所彰顯的那般不在意。本來只是單純關切師妹安危的行為,現下看來,很可能反而危及她在王府生存的機會。
晏知灝徐徐勾起唇角,「我有說要追究我的侍妾在半夜三更里私會別的男人的行為嗎?不過是與兄長見見面、說說話嘛!我還不至於這么小氣哩!」
溫和的話語用著詭譎的語氣道出,讓柳丹若心中猛地一抽,頓時明白晏知灝並不是真的不在意她在此地會見師兄。於是她立刻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於懷恩,跨前一步,仰首看著晏知灝那雙藏著利刃的眼。
「王爺,請不要為難師兄,師兄是本著手足之情,關心我的安危,才會想辦法進王府來探望我的,請王爺放他離開吧!」
「真是基於手足之情,而沒有其它?」晏知灝挑挑眉,語氣倏地露出譏諷。
「我與丹若雖非親手足,可卻比親手足更感情深厚。」不想柳丹若被誤解,於懷恩選擇軟下嗓音,為他們的兄妹情誼做保證。
晏知灝再一次挑眉,「就算我相信你和她真的沒有曖昧,可你「夜盜」的身分非同小可,你認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理智上,他的確沒有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有任何曖昧關係存在,因為沒有人會笨到偷情時還敞著房門、燈火通明的吧?不過,不論事實如何,柳丹若此等與男人私會的行徑,可是大大地惹火了他!
至於於懷恩嘛!早在知道他中了「焚心散」的毒時,晏知灝就猜到他是「夜盜」本人了,因為「夜盜」最後一次洗劫榮王府時,雖然盜走了傳家玉塊,卻也觸動了機關,而由機關射出的細針上抹的正是「焚心散」之毒。
聽到晏知灝似乎並不答應放人的語調,柳丹若不掩焦急的開口,「王爺,還記得當初你答應丹若,只要我留在王府,你便不會傷害我的家人的承諾嗎?」
晏知灝聞言,倏地起眼,持扇的手用力捏緊扇柄,強忍住想立刻將於懷恩斃於掌下的街動!該死!她同這位「兄長」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地令人咬牙啊!
看出晏知灝徒升的怒火,於懷恩對著柳丹若說:「丹若,你不需要替我求情,既是我犯下的罪行,被抓住我也不怨。你不用再為我委屈自己。」為了解他身上的毒,她拿自己同晏知灝交易,已經讓他內疚難當,現下他寧願束手就擒,也不願再讓柳丹若受任何委屈。
「師兄……」柳丹若焦急地看著於懷恩,她怎能眼睜睜看著師兄被抓而不做任何努力呢?於是她再次轉向晏知灝,眼帶哀求地開口:「王爺……」
「不必再說了,承諾就是承諾,我不會食言的!」晏知灝眼神如刃地睇著柳丹若,不再掩飾心中狂焚的怒火。然後他轉頭牢牢盯著於懷恩,「你可以走,只要先交出玉塊,並保證不會再次進入王府,你就可以走了,我的人不會攔你的。」
晏知灝話語一出,柳丹若立刻大大鬆了一口氣,即使因他此刻的怒火而瞻戰,她仍是滿眼感激地睇著他,「謝謝你,王爺。」
柳丹若隨即轉向於懷恩,「師兄,你快離開這兒,千萬別再來探我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丹若……」於懷恩為難地看著柳丹若,一時躊躇起來。明知師妹必會因他而承受晏知灝的怒火,他怎能就這樣離開?
「師兄,我沒事的,你快走吧!」柳丹若忍不住焦急地催促,生怕晏知灝會突然改變主意。
「可是,你……」
於懷恩仍在猶豫,可晏知灝卻已然失卻耐心。「於懷恩,如果你願主動束手就縛,那我也不算是違背諾言,屆時……」晏知灝冷哼一聲,灼灼的目光里清楚閃著暴戾光芒。
「師兄——」柳丹若倒抽一口氣,緊張再次湧上心頭,著急地喊出聲。
於懷恩看著柳丹若焦急的小臉,一咬牙,由懷中暗袋掏出玉塊放在一旁桌上,然後轉頭直視晏知灝不善的俊臉。「別為難她。」他低聲道。
然後於懷恩又朝柳丹若丟下一句,「丹若,保重!」便跨開腳步消失在門外。
好不容易才讓於懷恩平安離去,柳丹若終於鬆了口氣,緩下緊繃許久的神經。
想再次同晏知灝道謝,才一抬眼接觸到他的目光,柳丹若的心中猛然一驚,嚇得退後一步——他眸中那抹令人不寒而慄的狂佞怒火,是如此地灼人,她幾乎可以感覺火焰的熱度在自己肌膚上燃燒的燒燙感覺。他此刻彰顯而出的怒潮,使得以往他對她的那些「發火」程度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還以為經過這段日子的「學習」
,你已經學乖了,誰知不然,看樣子,我還真是低估你心中執意與我對抗的程度。」晏知灝火焚的目光對住柳丹若帶著驚惶的大眼,捏緊指間的扇骨,指節因用力而凸起。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么費心過,可他對她的占有欲及偏寵,卻只換來她一再的抗拒和不在乎,甚至一心只惦念著那些同她無血緣關係的「親人」!
「王爺……」柳丹若的唇瓣顫動著,好半晌才吶吶出聲。
對於他明白的指控,她只感到滿心的苦楚,她對他的心意從來無法隱瞞,難道他看不到?她又何需「學習」順從呢?那些所謂的「學習」方式,不過是徒增她心底的妒意與痛楚罷了!偏偏他還樂此不疲地一再傷她!難道男人都是這么殘忍的嗎?
「怎么,沒話說了?」晏知灝冷笑地嘲諷道,「跟我就沒話說,同你師兄不僅有話說,還說到欲罷不能!你……」
胸中強烈的妒意翻攪,怒火猛烈爆開,晏知灝忽地暴戾地將手上的玉扇朝柳丹若身上擲去!「你就是打定主意同我作對是吧?」他緊握拳頭,目光噴火地暴烈狂吼,生平頭一次因一個女人而情緒失控了!
她的態度不僅惹起他的滔天怒焰,也狠狠傷了他天之驕子的男性自尊。
他絕不容許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也因此他決定儘早摒棄她,迅速杜絕一個倔強、不肯討他歡心也不肯服從他的女人,再度擺布他的心情,影響他的思緒!
被扇子擊中肩頭的柳丹若悶叫一聲,錯愕地抬起頭瞪著晏知灝。她不明白,他為什么執意冤枉她,還發那么大的火?此刻被扇骨擊中肩頭的刺痛,根本不及由心頭突然竄起的強烈痛楚!
「我……真的沒有……」柳丹若已經不知該如何讓他明白自己的無辜了。她從沒有同他作對的意思呀!為什么他總是嫌她不夠順從?
「還敢狡辯!」晏知灝驀地逼到柳丹若眼前,一把將她扯到跟前,怒聲斥道:「明明每回見到我,眼裡就滿是倔強抗拒的神色,現下還敢在我面前睜眼說瞎話地說沒有!」
柳丹若瞪著晏知灝盛怒的眼,心頭漸漸泛起了寒意,突然明白他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任何解釋,也無心去了解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執意這么認定,認定她就是不從,就是抗拒……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將自己的真心攤在他的面前呢?反正他根本不會懂、也不想懂!他只看見他自己想要看見的!
「不想回答?那就當你默認了!」晏知灝陰沉著嗓音,眼底的火焰更熾,「現在我要你坦白說,你和於懷恩到底已經在「明水軒」私會了幾次?」她一逕的沉默以對,讓他更確認了她抗拒他的事實,也讓他更尋不回清明的理智。
「我……」柳丹若怔怔地望著晏知灝,搖著頭說:「沒有,今晚我才知道師兄混進王府找我的事。」
「真的?」晏知灝怒哼一聲,臉上擺出不相信的表情,「為什么我就是無法相信呢?」
柳丹若聽出晏知灝話中的嘲諷意味,心頭漸漸發冷,再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
「說話!」晏知灝驀地不耐地粗吼。
柳丹若以木然的眸光望著晏知灝,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既然王爺根本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又何必浪費時間來問我呢!」她的嗓音雖然平靜清緩,隱隱之間還是透出一股豁出去似的倔意。
晏知灝驟然色變,揪住柳丹若的大手忽地用力甩開她——「這就是你的回答?還是一逕的抗拒、倔強、學不乖!」晏知灝沉著俊臉,嗓音帶著陰森的戾氣。
柳丹若被晏知灝摔在地上,手腳都傳來碰傷的刺痛,她咬緊牙關,不願呼痛也不肯抬頭,只是直直地瞪著地面某處。
「我的話冒犯了高高在上的王爺,我知道。」柳丹若平著聲開口,「因為對你來說,我永遠也學不乖,所以剛剛我也只不過是說出你期望我會說出的話罷了!還是你希望我說……」
「不必再說了!」晏知灝霍地出聲打斷柳丹若,語音十分冷硬,「一逕的抗拒不過就是為了不想當我的侍妾,是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又何必硬要留住一個她不樂意、我也不喜歡的女人呢?」
晏知灝突地怒聲朝廳外一吼,「來人!」
廳門隨即被打開,護衛匡萌之走了進來,躬身喚道:「王爺。」
「立刻將這個女人逐出王府,不得有誤!」殘酷無情的驅逐令由晏知灝口中毫不猶豫地進出。
「是的,王爺。」匡萌之覷了晏知灝盛怒的俊臉一眼,心中直感不可思議。一向玩世不恭、笑臉迎人的王爺,竟然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還不動手!」見匡萌之有些發愣,晏知灝夾著冷意的嗓音再喝。
「是。」匡萌之一驚,不敢再拖延地急忙將柳丹若由地上拉起,旋即迅速朝廳外而去。
柳丹若垂著頭,毫不反抗地任由匡萌之將她帶離明水軒,一種撕心裂肺的碎裂聲在心口爆開——他不要她了!這就是她最終的下場。
淚水湧上眼眶,迷濛了雙眼……
第九章
柳丹若被驅離王府數天後,聞名全京城的「夜盜」終於落網了。
原來「夜盜」竟然就是位於城南永平大街上,「青和堂」的主事堂主周侗。他表面做的是正當生意,私下卻利用夜色掩護,四處洗劫京城內富豪商賈的家中財物,這從周侗家中搜出的尚未變賣的失物可資證明!
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傳出,讓京城內外沸沸揚揚,整整談論了許多天。不過眾人可不知道,將這名「夜盜」逮捕歸案的命令,可是由桓王爺晏知灝親口下達的。
半個月後桓王府這日,聽到晏知灝已然由外返回府邸,被留在府里處理公事的俞以仁立刻來到偏廳。
才剛踏進廳里,俞以仁便見到一臉不悅的晏知灝正倚在軟榻上喝著酒,而站在一旁隨侍的匡萌之則是滿臉戰戰兢兢的小心模樣。
唉!又來了。自從柳丹若被王爺趕出王府後,王爺的脾氣就變得愈來愈暴躁,動輒以陰陽怪氣的臉色讓屬下猜測他的心情好壞,不復以往一向風流倜儻的輕鬆模樣。
凡此種種,讓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怎么也無法不懷疑,令王爺坐立不安、脾氣愈來愈壞的原因,正是那位被王爺趕走的柳丹若。
「王爺。」俞以仁走近晏知灝,躬身行禮。
晏知灝眼一抬,目光如刃地射向俞以仁,「你倒是真勤快,我前腳才踏進府里,你後腳就跑來煩我,發生什么大事需要你跑得這么急?」毫不客氣的嘲諷話語立刻轟上「不識相」之人的臉上。
俞以仁苦笑一下,「王爺,實因屬下有事要向王爺請示,才會貿然打擾王爺……」
「得了。」晏知灝不耐煩的擺擺手,「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之前他才被娘親的逼婚勸說煩了好久,好不容易脫身回府,就又有事來煩,真是令人不爽至極。
「稟王爺,「延王」又送來兩名女子給王爺,不知王爺是否如同往例,讓她們住到「滿香合」里?」
「退回去!」晏知灝一聽,毫不猶豫地下令回絕。
嗄?俞以仁露出疑惑的眼神,「可王爺不是一向不主張同「延王」正面衝突,所以也不會拒絕他送來的「好意」?」
「正面衝突又如何?」晏知灝突然由椅榻上一躍而下,滿臉憤懣地怒斥,「他若是因為拉攏不到我而對我心生不滿,企圖想對我不利,那我就乾脆上稟聖上,要聖上去管教管教他自個兒的兒子,不要讓他因爭奪太子之位而危害到旁人!哼!屆時「延王」若因此得不到太子之位,就別怨我!」
俞以仁張口結舌,頓時傻眼。沒想到主子竟然火氣這么大,難道這也是為了那位柳丹若姑娘?看來事情好象變得很大條了,他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死諫」,敲敲主子似乎有些堵住的腦子呢?
晏知灝罵完之後,因為發泄了一些怒氣,表情顯得平和許多。
「這件事就照我交代的去辦。對了,在退回那兩個女人時,順便將「滿香閣」里「延王」送來的女人全退還給他!至於剩下的那些,乾脆就全解散了吧!」
晏知灝吩咐完後坐回椅榻上,神情之間難掩出一絲抑鬱之色。
俞以仁見狀,與站在一旁的匡萌之對視一眼,兩人皆有著同樣的想法。
「王爺,」俞以仁不怕死地直接開口,「是不是讓屬下將柳姑娘找回來?」
晏知灝聞言,整個身軀一震,俊臉頓時變色,怒目一瞪便要發飆,可卻在接觸俞以仁關懷的目光之後,揚起的怒氣隨即消失無蹤。
唉!連自己的屬下都可以看出他真正的心思,他還能再堅持自己一點也不後悔將柳丹若趕走的決定嗎?
不!他早就後悔了。他不該因自尊受創,一時氣憤地做下這個錯誤的決定!如今這個決定居然日日啃蝕著他的心。
這陣子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也終於不再躲避地正視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那就是——他已不能沒有她了!
先前在娘親那兒,娘親無意中說他最近都是一副「失戀」的模樣,當時他還立刻嗤之以鼻地回道,憑他堂堂桓王之尊,從來不對女人認真,哪來的「失戀」?真是笑話!旁人一句真誠的詢問,真真確確地點明了事實,也徹底敲醒了他陷入迷思的腦子。他的確是「失戀」了。他失去了柳丹若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神,他親口趕走了一個不用阿諛虛偽態度對他的女人,他……晏知灝驀地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說些什么時,偏廳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突然,偏廳的門猛地被人踹開,之前曾承諾不會再進入王府的於懷恩,氯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晏知灝!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你為什么把丹若趕出王府?」於懷恩劈口就是咒罵質問,反手一翻,擋回尾隨而來且出手攻擊他的王府衛兵。
晏知灝一見闖進來的人竟是於懷恩,表情陡變,黑眸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芒。
「住手!」晏知灝隨即開口喝退一千衛士,轉向一臉怒容的於懷恩,「你來得好巧,我正想到你!」
於懷恩聞言頓時愣住,愕然回望著晏知灝。
「你沒聽錯,我確實是有事想找你,現下你自己送上門,真是再好也不過了。」晏知灝揚起眉,緩緩露出一個久違的瀟洒笑容。
清河鎮是京城外圍許許多多小城鎮之一,因一條清澈河水貫穿鎮中心而得此名。沿河兩岸,大大小小、五行六業的店鋪毗鄰而立,形成清河鎮最熱鬧的一條大街,而柳丹若正是落腳在其中一間草藥鋪里。
說起來,她算是幸運的,兩個多月前她被趕出王府時,可說是萬念俱灰,整個人無知無覺,只是一味地往前直行。經過一夜漫無目的地胡走,在天亮之際走到城門附近,隨著人潮腳步的移動而出了城門。
之後,茫然走在城外荒郊路上的她,讓一名被蛇咬傷男子的哀號聲拉回心神。她由附近林中為男子找來藥草,解了男子的蛇毒,救了他一命。
男子感激之餘得知她無處可歸,又見她對草藥有著分辨處理的能力,遂與妻子商量,以雇用為理由,將她帶回清河鎮,在他開設的草藥鋪安頓下來。
兩個月下來,草藥鋪因柳丹若的細心及對草藥的了解,生意比起以往更是增進許多,讓草藥鋪老闆暗自佩服自己並沒有看走眼。
其實這份工作對柳丹若來說算是駕輕就熟,因為「青和堂」做的就是各類藥草的買賣,她早已從師父周侗那裡學會分辨藥草的專門知識,所以對於處理逭間規模不大的藥草鋪的店務,自是綽綽有餘了。
日子無風無雨,平淡的過去,對柳丹若而言,在桓王府的那段日子,算是成了過往雲煙,但那道硬是被她推至心底一角的傷痛,至今猶未能平撫,只得任由它隨著日子一天天腐敗潰爛,完全無藥可愈……「丹若,你弄好了嗎?天色不早了,這會兒該準備打烊了。」
「差不多了,老闆。」柳丹若由櫃檯後抬起頭,看著將擺在店門前待售的藥材搬進店內的老闆,「你先回去幫老闆娘吧,剩下的我和小三來收拾就行了。」
老闆點點頭,「好,那就交給你們了。」說完,他便踏出店門,朝對面巷內的住處而去。
柳丹若繼續將桌上的各類藥材依序歸類收妥,收拾完畢之後,她正想走出櫃檯將店門拉下時,門外突然慢慢踱進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突兀詭魅。
柳丹若抬起頭,正想告訴來人店鋪已打烊,可到口的話卻突然哽住——一瞬間,她望入了一雙她非常熟悉,且永遠也不會忘懷的眼眸……那是晏知灝的眼。
柳丹若因震驚而呆住,心中驀地湧上一陣熟悉的顫痛。
晏知灝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柳丹若,唇邊徐徐勾起一抹邪氣笑弧,風流倜儻,一派輕鬆地開口。「聽說這間草藥鋪的生意日益精進,全因為店裡有一位擅長藥草的女師傅所致,我很好奇,特來一探究竟,現下,瞧瞧我發現了什么……竟是那讓我翻遍全京城仍找不著的寶貝兒。」
濃燙的眸光隨著晏知灝的話語逐漸由眼中逸出,灼傷了柳丹若的眼。她的身軀震顫了一下,硬生生撇開丁眼。
「對不起,這位爺兒,本店已打烊,有任何需要,明日請早。」強迫逼出口的清冷嗓音,掩不住透出一絲壓抑的抖顫。
「這么生疏啊!」晏知灝跨前兩步,探手越過櫃檯,攫住柳丹若的下巴,令她與自己的眼眸相望,「怨我?恨我?所以不認我?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怎會跑到這裡來?」
找她?晏知灝的話令柳丹若渾身又是一震,心跳乍然加快。他為什么找她?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要說出這么曖昧的話來?是故意戲耍她嗎?
「你……為什么來這裡?」滿腹疑問逼的柳丹若不得不開口,預期既苦澀又無奈。
為什么他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好不容易才求得平靜的生活,他為什么又要來打亂它?
「我是來帶你回去。」晏知灝直截了當地道出打算要做的事,曚光濃烈地看著柳丹若。
柳丹若頓時怔住,直著眼瞪著晏知灝半珦,才睦地轉開眼,輕輕吐出一句,「回去?回哪裡去?」
青和堂不能回,師兄亦不知去向,她還能回哪兒去?
「回王府,我來帶你回京城!」晏知灝毫不遲疑地說出答案。
看著柳丹若淒涼的神情,令晏知灝感到一陣心疼絞痛,捏著她的下巴的大手也鬆了開來。是他的錯,是他太晚承認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會重重地傷害了她。聽到晏知灝斬釘截鐵的語氣,柳丹若的身子又是一震。
「不、不必了,我可不想回去等著你再趕走我一次。」柳丹若澀澀一笑,有些自嘲的說。
「不!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晏知灝急促的開口,神情有些不自在。在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之後,他怎么可能會再次犯下趕走心愛女人的錯誤?
「是嗎?可惜我並不相信。」柳丹若轉回眼與晏知灝對望,眸光中寫滿抗拒,「謝謝王爺抬愛,丹若無意再進王府。」
見到非常熟悉的倔強眼神,晏知灝心中突感一陣悸動。他想她想了兩個多月,幾乎思念成疾,然後他發現自己最思念她的地方,就是她此刻的倔強眼神。
「不管你有意或無意,今日我都要帶你走!」晏知灝突然撂下狠話,眸底泛起一道詭光。
柳丹若霎時白了臉。「你……我就是不——」她的語音突地中斷,身子往一邊軟倒。
驀地出指點倒柳丹若的晏知灝,身形如風地掠向前去接住她的身子,然後轉身走人……柳丹若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輛行進中的馬車裡頭。
「停車!放我下去,我說過我無意回王府。」柳丹若白著一張臉,不再同他客氣的斥道。
「這可由不得你,既然我已決定帶你回去,你就別妄想逃走!」晏知灝微皺眉心,口氣略顯強硬。
發現自己的感情歸屬,他反倒無法用以往哄女人的方法來哄自己真正愛的女人。而這個發現令他感到氣悶不已。
「就算真帶我回到京城,你也不可能時時看住我!」柳丹若被晏知灝蠻橫的話語氣到了。
「放心!我的人手多的很。」晏知灝衝著柳丹若勾起一弧冷笑。
「你……」柳丹若倏地瞪大眼,不敢相信晏知灝的回答,心中一陣驚怒交加。
「我怎樣?」晏知灝索性蠻橫到底,語帶威脅地道,「讓我先把話說在前頭,若你再有想逃走的念頭,就別怪我對你那位「夜盜」師兄發出緝捕令,你是知道我的能耐的!」為了要讓她乖乖跟他走,他毫不在意地撒下漫天大謊來威脅她。
其實他早就抓了周侗替於懷恩伏法,一方面是因為始作俑者是他,另一方面則是他不該卑鄙地打他心愛女人的主意。
柳丹若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抖顫著唇,心中又驚又痛,一陣陣失望的悲哀湧上心頭。
「聽清楚了嗎?再要想走,那後果你可得自個兒……呃——」
「為什么!」她驀地對他哭喊出聲,情緒終於無法自持地崩潰。「為什么你要這么逼我……」
晏知灝先是驚呆,然後一陣心疼湧上心頭,他霍然伸手,將縮在角落的她抱到他的腿上,用雙臂環住她。
「不……不要!你放開我……」她猛力掙扎,雙手握拳地捶他。
晏知灝後悔了,後悔不該再次傷害她。為了避免她因掙扎而傷了自己,他一手制住她,一手乾脆捏住她的下顎,火熱的唇迅速攫住了她的唇,深深地吸吮,將滿腹的歉意吻進她的心裡……她由最初的抗拒掙扎轉而逐漸軟化,在放棄抗拒之後,她的心慢慢聽到了由他的唇舌中傳來的歉意、溫柔和……愛意?
唇辦纏綿的交合中,傳遞了他欲訴說的愛意與她猶未止息的情感。
他慢慢放開她,不住地在她的小臉上輕啄。
「為什么?」柳丹若以低柔又不敢置信的嗓音問著,閃著波光的靈眸瞅著他的眼。
「是我的錯,」晏知灝眼底閃著不容錯辨的愛意,低醇柔和的嗓音拂向柳丹若,「我不該笨到用威脅的手段來留住你,我該明明白白的坦承,用愛意來求你跟我回王府,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妻子。」
愛意?妻子?
柳丹若瞠大眼,完全被晏知灝的直言給驚呆了。他真的愛她?那么她真的沒有錯認他由唇舌交纏中所傳遞的情意羅?
「之前在府里,你該看得出我一向只「寵」女人,卻絕不會去「愛」女人,女人之於我,只是調劑、放鬆身心、供我逗弄的「寵物」,只要女人順從,我一概疼寵,但是卻從不付出真情,直到遇到你……」他的手指輕撫過她猶泛著濕意的小臉。
她的淚水讓他好心痛,他不想再讓自己心痛了。
「當初用你的親人威脅你留下,是因為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想要你、對你一見鍾情而不自知,等得到你之後,卻又發現你對我有著絕大的影響力,我不願去深究原因,反而找盡各種理由來挑剔你,選擇不去面對自己的心,以至於一再地傷害你,最後甚至還為了自尊受損,遷怒於你而趕走你……我好後悔!」晏知灝嘆息出聲,溫柔的目光中含著深濃的歉意。
淚水再次滑落眼眶,可柳丹若卻笑了,笑得溫柔,也笑得深情……「你真的愛我?這是我心底怎么也不敢妄想的美夢。你趕我走時,我拚命告訴自己,沒關係、看開點,又不是不知道這是必會發生的結果……可實際上我傷心又難過,我好痛苦,我忘不了你,只能任由心中的傷口繼續流血……」
晏知灝緊緊摟住柳丹若,「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不……」她由他的胸前逸出聲,「不要再對我感到愧疚了,我雖傷心你不要我了,可我卻從未怪過你,而今我更是得到了我心底最想要的,那就是你的愛……我再無所求了。」
「若兒,我愛你……」晏知灝深深被柳丹若的話給撼動了,心中對她的情意愈發滿溢深濃。
「我也愛你,王爺……」柳丹若輕柔地在晏知灝的懷中回應。
「那……你願跟我回去嗎?」晏知灝低柔地請求著。
「嗯。」柳丹若在晏知灝胸前輕輕點頭。
「也願做我的妻子?」晏知灝繼續努力。
「呃……我可以當你的妻子嗎?」柳丹若遲疑地仰起頭,「你是堂堂王爺,我只是一介平民,我們身分相差懸殊,天與地之別怎能……」
她驀地止住話語,看著他笑得有些奇怪的臉龐,「怎……怎么了?」
再也無法克制地俯頭吻了吻她如花的柔軟唇瓣,他噙著笑意說道:「真沒想到你和於懷恩竟會想到同樣的事……」
「師兄?」
晏知灝點點頭,「於懷恩已找到他的雙親,而且也是個王爺喔!他已經請求他爹收你為義女了,所以現在你的身分已經不同了,當然也沒有身分配不配的問題。這下你該可以放心了吧!」
「師兄他……」柳丹若再次呆住。
「他的事我再慢慢同你說,現下……你肯答應嫁我了嗎?」不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根本無法安下心。
不曾見過晏知灝如此緊張的表情,柳丹若滿心感動之餘覺得有些好笑。
她對住他的眼,輕輕點了頭。
「你答應了?」晏知灝急促追問,眼底湧上狂喜。
柳丹若再次點頭,「怎能不答應?嫁你為妻是我心底偷偷盼望的美夢,而今居然成真了……」她逸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若兒,得你為妻,我亦無所求了……」
深情的黑眸深深凝住眼前嬌美的臉龐,熾烈的唇舌終是按捺不住的俯下,緊緊捕捉住她唇畔的甜蜜——達達的馬蹄聲中,深情正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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