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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決裂(五)
這下她真的把我問住了,我那晚的無心回答,就連我在第二天都想不起來是怎麼說的,何況是現在,我只能無語。
「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當時的回答是『可能還愛吧』。我在第二天晚上,就在書架的角落裡發現了那包東西,才知道你是用了那個東西來對付我,你那晚的表現徹底地摧毀了我對你的信心。你以前對我是那麼關心、愛護,從沒有對我粗暴過,我就知道我們的關係可能就此完結。我雖然有愧,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在先,但我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個那麼愛我的人,一下子對我換了一副模樣和心腸,我難免會對你產生怨恨。
而且我和賴駿的事,並不是我完全樂意的,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為了保護我們這個家,維護我們的關係,我怕失去你。但是你不問我,難道你準備讓我主動來坦白嗎?我是準備在第二天晚上向你坦白一切,但我看到你回來之後,說起公司準備提拔你做總裁助理一事,我就不忍心讓你掃興,當然我更害怕因為坦白會失去你,這你能理解嗎?」說到這裡,沈瑩已是泣不成聲,她摘下墨鏡,擦拭自己的淚痕,被她鼓起的衣服前襟已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這時李濱旭的愛人站起身,和沈瑩共坐在一張沙發上,她抱著沈瑩竟然眼淚汪汪地說道:「我可憐的妹妹,你遭了多少罪啊,你這些天好可憐啊,有苦難言,有淚只能自己吞咽。而有些人卻一直抓住你的那點過錯不放,不能客觀真實地理解你,還貿然在那晚對你出手,嫂子我都為你感到難過委屈。濱旭、建新,你們若是男人的話,現在不應該是和坐在這裡大談什麼狗屁的你錯我對,甚至是離婚,你們就應該現在就出門去,找到那個混蛋,為小瑩報仇雪恥。」
她這幾句話看上去與她平時的沉穩理智相去甚遠,甚至讓我覺得她就像演戲一樣做作和矯情,因為沈瑩的這番話露出很大的漏洞,可惜他們都沒意識到,只有我敏感地抓到了這個漏洞。
「沈瑩,你剛才說過在9號賴俊當著你的面把6月8日晚上你的兩段視頻和照片刪除了,那你為何還要繼續屈服於他?我現在手裡不單有6月8日晚上的視頻,還有兩段彈乳琴的視頻。你是不是和他感受到了以前從沒享受過得性刺激和快樂,這這感覺對你很有吸引力,讓你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和刺激。、視頻脅迫都是你潛意識裡的遮羞布。」我斬釘截鐵得說道。
「這個混蛋,我說他為什麼要在第一次那個的時候要蒙住我的眼,他說這樣會讓我感到不太難過和恥辱。我們還有一次在衛生間那樣過,他沒有給我蒙眼罩。」
「不是三次嗎?怎麼你說是兩次。」我繼續逼問道。
「只有兩次,我不知道你怎麼會認為是三次,是誰告訴你的?」沈瑩不解地問道。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決裂(六)
我漠然道:「我是聽其他人說的,可能也是他們在信口開河,添油加醋。那你還是回答一下我剛才問過你的問題吧。」
「我就知道這個混蛋不會保守秘密,我真是錯的離譜,我好後悔。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是當著我的面刪除了視頻和照片,但我也不相信他沒留備份。他在第三次找我時,他也承認了這點。他還說,只要我答應和他保持一個月的關係,裝修完後,在他們走人之前,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刪掉。
在和他保持關係的一個月內,他保證不會再拍攝視頻和照片。我當時聽了這話很氣憤,覺得上了他的當,所以我就揚言我要報警、舉證他。但他卻無恥地說,8日那晚的兩個視頻,看上去我和配合他,那根本不像是脅迫,倒像是通姦。他說如果我有膽量儘管去告,隔了這幾天才報警,恐怕員警看了視頻也不會相信我是被,只能認為是通姦。
我沒有看過那兩個視頻,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把他怎樣呢,最初已經打錯了注意,只好繼續和他周旋,期盼能把他感化,讓他最終刪掉所有視頻和照片,畢竟被他是醜事,視頻流到網上我就完了,這個家也保不住了。而且建新,你知道我是敏感體質,那個混蛋的手段又極其下流……,但我並不會因為這種感覺而和他繼續往來,我也是有自尊心和廉恥的人。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新歡你對我的溫柔和體貼,和賴駿只是迫不得已。」
沈瑩的這番話聽上去有些道理,但還是令我心裡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上氣來,所以我根本不想、也不會認同她的說辭。試想誰能認同妻子和別的男人有感覺,而且還是背著自己的丈夫,我是做不到,所以我惱羞成怒地說了下面這番話。
「沈瑩,如果你老老實實地說你就是和賴駿出軌了,現在意識到自己錯了,求我原諒,說不定我也會原諒你。但我最痛恨你的是,你到了現在還在編造謊言,甚至煽動嫂子來針對我,這就無法讓人對你原諒和同情。」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婚內是怎麼回事?這種話你也跟嫂子說出口?」
「不是小瑩說的,她從來沒有向我說過婚內的話,是我說的。我是聽小瑩說你在6月24日晚,粗暴地對待她,我當時就向小瑩說這是婚內,但小瑩並沒有認同我的說法。」李濱旭的愛人急忙解釋道。
「小趙,嫂子承認我對你今天態度有點不好,我是為你們的事情著急,也為小瑩抱屈,小瑩很可憐,雖然她有錯,但不是主要的,這時候你還是要理智冷靜一些才對。畢竟你們有七年的感情,現在社會不是過去,還講究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小瑩不是那種奔之流,你應該給她一個機會,你好好全面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好嗎?」李濱旭的愛人也變了口氣,近乎是哀求我。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決裂(七)
沈瑩流著淚繼續說道:「我本來想和賴駿在那天斷了往來,我特意請他吃了晚飯,但他提出要最後一次和我做那事,而且你恰好要我幫你去那裡找鑰匙,我就只好答應他。在和他準備做那事時,我被他撩撥得說了那句『我改主意啦,在你沒回來之前,我們天天做都可以』的話。那句話一方面是我確實想做那事,另一方面也是想騙他感覺到我對他有好感。」
「沈瑩,你和賴駿苟且時,你們嗎?你就不怕懷孕嗎?」我冰冷地問道。
「這個混蛋不願意,我沒法阻止他,但我一直在服用長效避孕藥,我也怕懷孕。」
「那你為什麼在和我行房時不讓我,還想給我生個孩子?」
「那樣不是為了讓你有……有快感嘛,而且我也說過我不會懷孕的。想為你生個孩子是我的真心話,雖然我知道那晚我不會懷孕。」
「那我捉到你們之後,你為什麼還敢理直氣壯地和我爭辯,這是一個做出醜事的妻子應有的態度嗎?」
「我承認那時是我不對,我是在一路錯下去。我不是早有預感你知道了一切了嘛,而且你又在我們夫婦相處時那樣的對我,我就知道我們可能完了。在新房裡,我因此抽了賴駿兩個耳光,我也哭著痛罵他害了我。在被你捉到後,我發現你很痛苦難過,我知道這全是我的錯,我們只有離婚一種解決辦法。
那時我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但我還想著我要做最後一件正確的事,就是逼你和我翻臉,讓你恨我,讓你產生離婚的念頭。所以我硬起心腸說出讓你生氣的話,甚至是我主動說出來離婚,讓你對我絕望,因為離婚是讓你擺脫恥辱的最佳辦法,再沒有別的好辦法了。但現在這幾天我冷靜下來,我發現我……我還是不能沒有你,我痛恨自己在被賴駿後,整個大腦一直不聽使喚,一直在錯上加錯,甚至在工作上也失誤頻頻……」沈瑩說到這裡更是放聲痛哭,一副悲不自勝的模樣。
「你這話是真話嗎,沈瑩,我怎麼聽上去……聽上去有點假。」我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我說的是實話。到了這個時候,說假話還有必要嗎?我說真話還怕你不相信,怎麼會再說假話來欺騙你。」沈瑩急切地分辯道。
我沉吟了一會兒,看到他們三個都眼巴巴地瞅著我,心意一動:因為有一件事在我心裡一直存疑,我該是問還是不問?
我忍不住,最後還是殘忍地提出了那個問題:「沈瑩,我現在更想知道,在那晚賴駿實施時,你是主動遞上,還是拚死掙扎反抗呢?」
我這句話一問出來,沈瑩停止哭泣,瞪大了眼睛在看我。她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道:「你希望我是主動遞上順奸,還是拚死掙扎反抗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決裂(八)
她的反問立刻使我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不妥,果然,李濱旭和他的愛人急眼了。一直不做聲的李濱旭不高興我問道:「建新,你不覺得這話過分嗎?你希望小瑩會怎樣?」
李濱旭的愛人更是氣憤,她站起身走到我近前,怒氣沖沖的責問我道:「趙建新,你還是一個人嗎,你會說人話嗎?難道你盼著小瑩以死相拼,為你老趙家立個貞節牌坊嗎?」
她的表現和這話也把我的怒火立刻點燃。怎麼,我做為一個備受侮辱和傷害的丈夫,連向妻子了解一下那晚的實情也不應該嗎?就算我問的過分,在這種情況下也無可厚非。我也騰地站起身,一動不動地怒視著她。
後來我回想起李濱旭愛人那晚的表現,我一直堅持認為,她只是在幫倒忙,雖然她本是好意。
沈瑩急忙立在我們中間,不再哭泣。她責備我道:「建新,你那晚出手打了我,現在是不是還要出手打人呢?我可記得你是說過的,你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嗎,你不是向我保證過你不對我動手嗎?」
我回言道:「我是那晚打了你,但我今天之後絕對不會再打你了,這點你放心。」
沈瑩一字一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然後她接著又說道:「看來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你為了急著和我離婚,甚至把工作都辭掉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哼,這你也清楚啊,是誰告訴你的?」我氣苦道。
「我今天下午接到你的助理小董的電話,他對你的辭職感到不解,就打電話問我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才讓你做出如此決定。當然我也知道,因為我的事耽誤了你的工作,你被一擼到底,這是我欠你的,我也還你個公道,我在今天上午也辭職了。不過現在說這話已經毫無意義,我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你看看吧。如果你同意,就……就請你簽字吧,我們明天就可以辦離婚手續。」沈瑩從她的挎包里掏出兩份離婚協議,遞給了我。
一旁的李濱旭急切地說道:「小瑩,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建新,你也真是的,你們……你們為什麼要辭職啊?咱們現在別談什麼離婚協議,我和你嫂子是為了你兩好。你這個老娘們,你怎麼今天這麼衝動,你這是火上澆油啊。」
「哥、嫂子,謝謝你們兩口子的好心,其實我已經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再勸我和他了。一切是我周遊自取,是我的一時糊塗鑄成大錯,離婚對我們而言都是一種解脫……,即使我們勉強過下去,猜疑和不信任已經形成,這個日子也沒法過下去了。」沈瑩再次流著淚說道。
我看了沈瑩擬定的離婚協定,內容是她凈身出戶,只帶走她的個人物品,房子、汽車和錢都留給我。只是她父母為我們出的新房錢,她要收回來,而且她也考慮到我暫時沒有那麼多錢,允許我在三年之內還錢。還有一個前提條就是,我們離婚後,我不能將她出軌的事到處散播,要我儘量掩蓋此事,並且在半年內不要向雙方父母透露我們離婚的事。
其實我也希望儘量掩蓋沈瑩出軌一事,那也是我的恥辱,我辭職就是怕同事知道這件事,誰說一頂綠帽子壓不死人呢?不向雙方父母透露我們離婚的事,也是我自己心裡的想法,所以我對她提出的離婚協議基本滿意。
我拿起筆簽上我的名字,雙方各留了一份,並且說定明天上午10點在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他們三個人起身要走,沈瑩落在最後面。沈瑩在即將出門的一剎那,她忽然轉身含著淚問道:「建新,你還記得你在我們結婚典禮上說的誓詞嗎?」
我黯然地答道:「我記得你的誓詞,女司儀問你——你願意與趙建新先生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攜手相伴、白頭到老嗎?你回答說是。而我的,我記得司儀是這樣問的……」
沈瑩和我幾乎同時說道「你願意與沈瑩小姐榮辱與共、相濡以沫、永不相棄、牽手一生嗎?你回答說是。」
「沈瑩,事已至此,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想指責我背負結婚誓詞嗎?」我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我這兩天一直在回想我們的過去。結婚那天的景象還歷歷在目,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我們說過的話,我只想問問你還記得嗎?僅此而已,不是我想指責你。」沈瑩說完低頭灑淚出門。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沒有聽完的錄音(一)
他們三個人出了門不久,李濱旭的愛人卻一個人再次返回。
她把一個閃盤遞給我,低著頭說道:「對不起,小趙,今晚是我太衝動了.我是可憐小瑩,我真的不想讓你和小瑩就此分手,過去你們是多麼讓人艷羨的一對兒。這是我和小瑩在你和濱旭去江西找賴駿時,我們兩個人的對話。我偷偷用手機錄了音,又複製到快閃記憶體里。我一直猶豫該不該讓你聽,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希望你能好好聽一聽,說不定對你有用。我沒有做任何手腳,你也能聽出來。希望你能做出合理的決定,不要因此而日後後悔,畢竟這個世上還沒有後悔藥可買。」說罷,她轉身落寞地走了出去。
他們三個人走後,家裡頓時變得荒涼冷清,毫無生氣,我滿懷惆悵和怨憤的一個人呆坐在沙發里,手裡把玩著裝有錄音的閃盤。
我反覆回味著今晚四個人的表情和對話,越琢磨越可疑:李濱旭的反應還算正常,但是她的妻子一反常態,由過去的沉穩理智變得衝動易怒。沈瑩也不同於往常,由過去的知錯不悔、輕易不認帳,變成現在的楚楚可憐、老實交代,這太反常了。她嘴裡說出的理由牽強,十分不可信,不說別的,單說小民工的拳腳厲害就十分荒唐。我和賴駿動過手,他被我打得滿地找牙、驚恐萬狀,我不相信他會在那個拼性命的時候任由我毆打而不出手反擊。
當然我也在想,沈瑩和她的表嫂之所以聯手演戲,可能確實是她良心發現,確實她內心深處還有我,所以為了挽救我們的婚姻,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我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東北漢子,我才不願意苟且度日。如果我不和沈瑩離婚,日後我們夫妻在一起行房事,我肯定會想到沈瑩和賴駿的無恥行徑,我會陽痿不舉的。想想這,都讓我噁心。雖然我心裡對沈瑩還有些不舍,但事到如今,只能忍痛割愛。誰讓她行為不檢點,破壞我們的感情和婚姻,一切都是她周遊自取。她不能怪我背叛婚姻誓言,是她背叛在先。
為了保證我不冤枉她,我還是在電腦上打開了表嫂留下的閃盤,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時長兩個多小時的mp3音訊檔,採樣頻率44.1khz,採樣精度16位,壓縮比率128kbps,大小近200m,創建時間是6月29日下午3點50分左右。
我拖入winamp播放機開始播放。先是一聲長嘆,接著就是表嫂的話聲響起:「小瑩,你連著兩天不吃不喝,也不好好睡覺,也不是個辦法,心裡有什麼話,和嫂子說說,你不是說即使不信任你哥也要信任我嗎?」
沈瑩低沉哀傷的聲音緩緩響起:「嫂子,我真是無臉再做人了,我都想到要死,我感覺我沒法活下去了……」
「小瑩,你不要悲傷絕望,出了這種事,是你做得不對,但還至於談到死。我想小趙一直十分愛你,對你就像親妹妹或者女兒一樣,他不會那麼絕情地逼你去死,他是有涵養、有胸懷的男人。他之所以那晚那樣對你,一方面是生你的氣,另一方面也是對你責之切愛之深的表示。這個時候,你要往開了想,不要往短處想,有話儘管和嫂子說。」
「嫂子,雖然你是我的表嫂,但你也知道我和表哥親如手足,我一直把你當親嫂子看待,甚至是當親姐姐看待。我們二人經常在一起,無話不說,我也覺得,有啥話敢和你說。但我不知如何從頭說起,我現在心裡難受的很、亂得很。」
「好吧,就讓嫂子來問吧,我希望你有話儘管說出來,不要遮瞞。因為這個時候越是真相,越有利於找出癥結所在,跟我你沒必要避諱,你明白吧。嫂子是關心、愛護你的,這你也知道吧。」
「嫂子,你問吧,這我都知道。」
「你還愛小趙嗎?你對小民工賴駿是怎樣一種感情?」
「我愛建新,這是毫無疑問的。我一直把他當做最親的人,除了我父母之外最親的人。我把他當哥哥,當愛人,當做終身依靠,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離開他。相反,我和賴駿沒有感情,只有上的關係,我承認我喜歡和他時的感覺,但我更恨他。嫂子,你知道因為什麼嗎?」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沒有聽完的錄音(二)
「小瑩,你怎麼這樣說話,你竟然說你喜歡和賴駿時的感覺,這怎麼可能?建新高大帥氣、陽光,賴駿和他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又有潔癖,怎麼會喜歡和他做那事的感覺,嫂子真是對你很生氣,日後這話你千萬不要向小趙說。」
「嫂子,我記下了,但我……我不想欺騙他,我感覺很對不起他。」
「小瑩,只要你保證是愛小趙的,這也是夫妻間善意的謊言,不說也沒關係,記住了。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麼恨賴駿,但還要和他來往,你對賴駿一點好感也沒有嗎?」
呵呵,果不其然,她們姑嫂還要訂立攻守同盟,只是可惜,方寸大亂的沈瑩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好的,記下了。嫂子,我對賴駿只有恨,沒有愛。因為是他在8日晚上的我,不是我主動或被動和他通姦。8日下午下班後,我去新房監工時,發現育嬰室的木質牆圍尺寸低了些,我就和賴駿說,讓他拆了重新更改,他看上去有些不情願,但答應待會兒就改。晚上7點多,我一個人閒著無聊在社區散步,想起了這個事,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感覺心頭有些堵氣。他們施工拖拉,又不按照設計尺寸施工,這讓我很生氣。
我當時上身穿的是無袖米黃色弔帶衫,穿的是淺藍色的休閒寬鬆短褲,這些既可以當做居家服穿,也可以外出穿。手頭當時正好拿著我的手包,裡面放著汽車鑰匙,所以我想也沒想就開車直奔新房去查看。去了新房,發現賴駿果然沒改,我拿起手機就給賴駿打電話。賴駿說他參加老鄉的生日聚會,在喝酒,一時趕不回來,說是明天的吧。
我一聽這話就很生氣。他口口聲聲答應給我當天修改,現在裝修工期已經一再拖拉、延期,還想拿參加生日聚會當藉口搪塞我,我才不管他呢。所以我就在電話里斥責他言而無信,他當時就連連道歉,說馬上親自回來給我改。
嫂子,你也知道我們兩口子都很想要個孩子,讓兩家老人安心,所以我對育嬰室的裝修十分注重、關心,恨不得把孩子未來的活動天地整成一個溫馨舒適的安樂窩。我一向追求品位和完美,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會很不甘心。唉……,現在看來,為了還沒有的孩子和房子,我才經歷了那些噩夢式的遭遇。現在我的美夢早已經破碎了,婚姻都岌岌可危,還遑論什麼孩子呢。
我給賴駿打完電話,還給建新去了電話,生氣地說起這件事。建新勸我不要逼人太甚,已經這樣了,明天改也來得及,惹急了工人吃虧的是我們自己。我聽了他的話感覺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也有些後悔。我壓了建新的電話,就給賴駿打電話,連打了好幾個才打通。他接了電話說,已經快到新房樓下,既然來了,還是上去再說。
過了有一會兒,他上了樓,臉色因為喝酒喝得黑紅黑紅的,一上樓就姐長姐短的道歉,自責自己貪杯誤事,說是馬上就整改。
我本來開始時勸他今晚就算了,明天再干也不遲,但他說是已經來了,還是乾了吧,明天好接著干別的,爭取趕趕進度,讓我們早日搬入新家。他那天晚上看樣子還穿了一件新t恤,都顧不上脫了更換工衣,直接就開始幹活,不一會兒就汗濕衣衫。我一看他這樣,就對他更感愧疚。
說實話,賴駿在接手我家的裝修活以後,真的幫了我們不少忙,比如依照他的經驗更改「天晴」公司的原有設計,為我家省了不少錢。購買材料、五金輔料時,跟著我們跑動跑西,買的東西不錯,而且錢也為我們省了不少。
他對建新和我十分尊重,張口閉口大哥大姐的,還老是說他最崇敬佩服讀書人。誇我們兩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男的是大領導的命,女的也是女狀元的命,誇得我心裡喜滋滋的。明知道他是拍馬屁,但覺著口彩好,也就愛聽,因此我就對他頗有好感。
他和我出去買材料時,跑在我前面為我開門,走在路上讓我走在裡面,他走在外面。甚至買東西時,一些砍價拉臉的事,也是他幫著我說,因此我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
那晚,我看他因為我家的活耽誤了喝酒聚會,還累了一身汗,就感到很過意不去。我親自下樓買了好幾瓶冰鎮礦泉水,拿了上來。他喝著水,更是說好話像拜年一般。誇我做事仁義懂禮節,瞧得起他們這幫受苦的,不小瞧他們農村人,這話更是贏得我對他的好感。」這個錄音聽到這裡,我已懶得再聽下去。我把這段錄音和賴駿的視頻存在一起,然後直接惱恨地把連接電腦電源的插座直接關掉。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試探
一個作為我妻子的女人,一再口口聲聲說喜歡和別的男人時的感覺,這讓當丈夫的我情何以堪。而且從這段錄音中,我能聽出沈瑩對那個癟三的欣賞,而且她也沒提到賴駿的「狗熊救美」一事。他只是用些小恩小惠和甜言蜜語,就把沈瑩這樣受萬人敬仰的美女哄騙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沈瑩的定力怎麼會這麼差,難怪她會和賴駿做出那種令人不恥的勾當。
這估計也是沈瑩的表嫂和我甫一見面,並沒有馬上拿出這段錄音讓我聽的一個原因吧。只是在我們簽了離婚協議後,才死馬當做活馬醫,抱著殘存的一線希望讓我來聽,意圖有所逆轉,但這可能嗎?
我坐在電腦椅上思考了半天,腦中靈光一現,心中有了一個好主意。不是怨我沒有給沈瑩一個解釋、贖罪的機會嗎?那我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打通了李濱旭家中的座機,是他的愛人接的。她不知道我打電話的真實目的,但言語之間還是露出幾分驚喜。
「建新,你聽了那段錄音了嗎?」她著急地問我。
「聽了。」
「完全聽了嗎?兩個多小時都聽了?」
「沒有完全聽,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沈瑩說幾句,給彼此最後一個挽回的機會,省得到時候大家抱怨我不給她機會。」
「好啊,我這就喊小瑩來聽電話。小瑩,建新的電話,你快來接啊……」沈瑩的表嫂聽上去十分欣喜。
不一會兒,沈瑩的獨特悠長嗓音在電話中響起:「建新,你……這麼晚還有什麼話要說?」她聽上去似乎並不是很樂觀。
「你們走後,我思前想後,感覺我們二人做出的離婚決定過於草率,我想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挽救婚姻的機會……」
「那好啊,我也同意這樣做。」沈瑩的聲音露出幾分歡喜,「建新,不知道這個機會是什麼?」
「是這樣,今晚你向我說是賴駿了你,你恨透了他。剛才我聽了你和表嫂的對話錄音,你也一再說是賴駿了你,你實在恨他。但是我不能肯定你是否真的恨一個犯,還不能肯定你和賴駿的到底是什麼關係,所以我想你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你和賴駿只是敵對關係,你並不愛他。
因此我建議,明天讓關心你的表哥或表嫂陪同你,一起去公安局報案,就說賴駿了你,並用視頻和照片脅迫你和他保持關係,我想賴駿會因此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也還你一個清白,我也會原諒你的過錯,這樣我們夫婦的關係說不定還能修繕,你覺得怎樣?」我為她設計好了各個步驟。
沈瑩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反問道:「為什麼你不陪著我去報案,而是將這種差事推給表哥或表嫂呢?」
我已經預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所以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我明天一則有事回公司,順便處理我在公司的東西,你知道我已經辭了職,必須儘快騰開地方。二則,報案這種事畢竟是面子上掛不住的事,你是當事人必須去,我作為丈夫支持你去報案,不見得非要拋頭露面嘛。如果表哥或表嫂不願意去,你就一個人去吧,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就拼著丟臉陪你去一趟吧。」
「建新,你知道我為什麼在賴駿我後沒有立即報案嗎?我是為了保全我的臉面,也因為賴駿留有拍攝那晚的視頻和照片,我才沒有報案,甚至委身於他,就是想著找到機會銷毀照片和視頻。如果報警,一旦驚動賴駿,逼急了這個混蛋,他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視頻和照片上了網,我就沒有臉面再苟存於世,我前面做出的努力不是白白犧牲?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解決這個事嗎?賴駿昨天給我打電話一再保證我們不追究他的話,他絕不會將他手裡的東西發到網上,我們放他一馬又未嘗不可。」
沈瑩果然如我預料那樣不願意報案,我就知道她和賴駿的關係絕不是她所說的仇恨,「日」久生情,這是姦夫婦的必由之路。我只是小小試探,她就露出馬腳,為姦夫開脫說好話,她已經無藥可救,這讓我立刻勃然並大怒。
「好了,沈瑩,你不必長篇大論說什麼了,你心裡的想法我已經一清二楚。我已經給你挽救的機會,你卻不珍惜,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明天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不變,祝你做個好夢。」我冷酷地說罷,不等她再說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
直到現在,她還在和那個癟三聯繫,和一個讓她幾乎名譽掃地、工作完結、家庭和婚姻即將破裂的混蛋繼續往來,想想這就讓我抓狂。我拿起我手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了懸掛在臥室床頭的結婚照。杯子破碎了,水飛濺在牆上、床上、地上,而大幅的水晶結婚照上只留下一個白點。
照片中的沈瑩穿著潔白的婚紗,抱著一束百合花,還在含羞帶笑地依偎在表情開心自得的我懷裡,這讓我更加感到是莫大的諷刺。我跳上床,將這幅結婚照從牆上拽了下來,然後怒火衝天地去書房找到一把榔頭,將我的怒火傾瀉到這幅結婚照上,將它砸了個稀爛才疲憊地罷手。
我不知道沈瑩的大腦到底是進水了,還是壓根就不想和我繼續過了。12年的基礎教育和9年多的高等教育最終讓她的大腦出現了問題,她毫不猶豫地排斥了這些理性教育,接受了賴駿的直接、徹底的感性教育,或者確切說是盪教育,讓她直接墮落到人性的谷底而不自知。她把看得高於我們的夫妻感情,所以她作出這個決定也就順理成章。
離婚後,她可能繼續和賴駿苟且,但那時候我眼不見、心不煩,徹底不關我的事。我出於幾方面考慮,可能不再報復她,但是賴駿破壞我的家庭,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賴駿必須死,不死也得殘廢。
發泄完怒火,我逐漸冷靜下來。我把我的手機擱到書房的床頭,還希望她能給我打來電話說些什麼,但我直到第二天上午9點半之前也沒有等來她的電話,我就明白,是該我動身去民政局一趟的時候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離婚
我們十點半準時在民政局門口碰了面,沈瑩是在李濱旭兩口子陪同下來的。她穿著一如昨晚,臉上表情冷漠,似乎還帶著幾絲憂鬱。
我沒想到在這個很平常的日子裡,趕來領取結婚證和辦理離婚的人還是那樣多,人數上幾乎十分接近。因為人多的緣故,我和沈瑩的離婚辦理手續還是相當繁瑣、緩慢:我們出示了各種證件、照片和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填寫了《離婚登記申請書》、《申請離婚登記聲明書》、《離婚協議書》等。因為我們沒有孩子,財產分割也早已協議好,所以沒有調解,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照本宣科講明婚姻法關於登記離婚的條件。最終工作人員只是揚起圖章,在綠色的離婚證上各蓋了一個圖章,我們的離婚就算辦完了。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已經將近11點。李濱旭遞給我沈瑩的汽車鑰匙,我順便也將那個閃盤遞給了李濱旭。李濱旭看著手中的閃盤,搖頭苦笑了一下。
按照離婚協議,汽車也是歸我的,好在這個汽車的登記證書和行駛證都是登記的我的名字,所以無需過戶。李濱旭還告訴我,日後雙方老人問起沈瑩,就說公司派她出國學習走多半年,明年一月份再通知我怎麼交代。
沈瑩步履沉重地走了過來,停在了我面前的半米之遙。她摘下了墨鏡,美麗的姿容清減了不少,面色凝重如遠山秋水。然後她輕啟櫻唇,吐出幾個令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字眼:「建新,他就是比你強!」
我吃驚地凝視著眼前的沈瑩,我好像才認識她一般。我想過她會在我面前哭泣向我表示可憐,我想過她會在我面前又哭又鬧、罵我絕情決意,我也想過她可能在我面前黯然神傷、不勝悲切,但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在我面前只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就是比我強,他是賴駿嗎?他哪點比我強?他的人品、學歷、相貌、地位、性格、收入比我強,那絕不可能,他的床上功夫比我強,那是他吃了性藥。要說比我強,只有他的奸詐、他的狡猾,他的包藏禍心、他的無恥無德,那些方面我確實是自愧弗如。
沈瑩仰著臉,倔強地站在我面前,眼神中還流露出幾絲對我的輕蔑和不屑,似乎在向我示威:趙建新,你來打我啊,你不是喜歡動手打我嗎?我就是那麼說了,你來打我啊。
我笑了,我笑著對她說:「沈瑩,哈哈哈……,沈瑩我不會再打你了,你刺激不到我了,我們已是路人,我為什麼還要用打你來傷害我自己呢?」
然後我開始仰天大笑,我瘋狂的笑,我悲憤的笑,我含淚大笑,我笑得想打跌,我笑得肚疼,我笑得要彎腰。
我笑我用一腔痴情卻換來了這個結局——賠了夫人又折兵;我笑我做的這一場美麗的春夢,卻被一個下三濫、流氓、豬玀、癟三似的人物劈頭打醒;我笑我最初橫刀奪愛卻沒有料到最終還是得到了報應;我笑我雙眼如電,卻沒有看穿眼前這個亮麗光鮮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我笑我小心呵護她,把她視作珍寶,到現在才明白她像一樣的下賤、腦殘。
我含淚的笑眼似乎依稀看到沈瑩那個南京大學讀研的前男友,他以前悲傷和絕望的神情現在卻化作無情的嘲諷、幸災樂禍的神情。他似乎也在大笑,笑我的痴,笑我的傻,笑我的笨,笑我終於得到了報應。
我現在能深刻地體會到那些追求過沈瑩的失敗者的心理痛苦,但他們只有痛苦,我卻還有恥辱。
李濱旭有些不忍心,走過來試圖安慰我:「建新,你這樣大笑是為什麼,你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小瑩你也真是的,你到現在還要這麼傷害他,你覺得他還沒有被你傷害夠嗎?你們畢竟也是夫妻一場,好離好散不可以嗎,小瑩?」
我還在大笑,大笑中我看到沈瑩掩面哭著跑開了。李濱旭的愛人卻虎著臉來拉李濱旭道:「你個傻瓜,人家是高興終於從婚姻中解脫出來,還可以再重新尋覓意中人,所以才開心的大笑,你還以為他是發神經嗎?」李濱旭很不滿意妻子這樣說話,低聲嘟囔了一句:「你知道個屁,你懂他嗎。我和他一個宿舍兩年多,我還不知道他是啥人……」
李濱旭和他愛人兩人拉拉扯扯地走遠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悲哀地呆在原地。我幾乎是無知無覺般地來到沈瑩的紅色福克斯車旁,怎麼開的車門,怎麼進去的,怎麼又開著車回到家,我事後都回想不起來,只是憑著一種本能來驅使自己的行動。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賀偉的分析(一)
我聽趙建新講完他和沈瑩的離婚後,就想出語打斷了他的敘述,因為我看到趙建新的表情極為傷心痛苦。無疑,回憶讓他再次重溫了那些虐心虐肺的經歷。我決定用我和琪琪的分手感受來安慰他,讓他從回憶中暫時解脫出來。而且我敏感地從趙建新的講述里,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疑點。
現在已經跟是晚上10點多,室內的落地夜燈已經打開,柔和但不刺眼。窗外已是風雨大作,雨點打在花樹上的沙沙聲,透過窗戶紛至遝來,擾人心神。我跳下地,關了窗戶,然後又坐回到我的床上。
我說道:「建新,很感激你對我的信任,你能把自己的隱秘之事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這讓我十分感激。你知道我也有過類似的情感經歷,我們都被自己所愛的人背叛過,都深受情感打擊、傷痕累累。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似乎都已經挺了過來。經歷過這番痛苦的情感歷程之後,我們都會變得堅強些,聰明一些,這就是婚姻失敗、戀愛挫折能帶給我們的最好禮物。所以我們做人沒必要總是沉迷於過往的痛苦中,及時跳出來總結一下,也不枉我們過去白白經受過的痛苦掙扎。雖然看上去你的故事還沒有結束,但我似乎感覺到一些疑點,想和你交流一下,可以嗎?」
趙建新抬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遲疑道:「賀兄,你對此有何高見,不妨就向我說說吧。」
「建新你看,你是在6月27日捉姦成功,但在7月3和沈瑩就離了婚,看上去這是因為沈瑩和小民工賴駿的不倫姦情而導致的惡果,但你不覺得這有點急了嗎?這短短几天之中,你還要東奔西跑地找賴駿,還要去太原忙於公務,這就先後用去了5天時間,留給你詳細了解沈瑩出軌原因的時間才有幾天呢?也就是一天左右的時間吧,這一天時間恐怕是不夠的,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沈瑩的照片我看過,確實是美麗脫俗,而且她又是女博士出身。從家庭環境的薰陶和個人修養上來看,沈瑩可能並不是那種本性墮落的之流。小民工賴駿我沒有見過,據你所說是個貌不出眾的潑皮惡棍,文化不高,還像是個兵痞。他們二人相差如此懸殊,我覺得二人走到一起必有內情,恐怕光以相投解釋二人的苟合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何況沈瑩本人也說是遭到賴駿和拍照、拍視頻後的脅迫,她極端愛面子,可能真的就是為了那些的照片和視頻才不得已委身於賴駿。
沈瑩是讀書多年的莘莘學子,很少經歷過社會上的風吹雨打,所以社會經驗不足是難免的。她又就職在外資企業,德國人的個性嚴謹,甚至有些刻板,但條理、邏輯清楚,注重公私分明,著眼於個人工作業績,恐怕對我們中國人那套所謂的人際關係並不看重。沈瑩作為西門子公司的中層,是產品研發部的專案經理,恐怕是因為德國老闆看重她的業務、技術能力而在短時間之內就提拔重用她,並不是看重她的為人處世能力。但從項目經理這個字眼上來看,更加偏重於技術實力和業務能力,交際、協調能力還是在其次。
我們假設沈瑩就是被賴駿。像沈瑩這樣的人,無疑在被後缺乏正確的解決思路。她對於高深的科學原理可能是駕輕就熟、不在話下,但對於和視頻脅迫這種常人都很難經歷過的遭遇是缺乏應對經驗的。說不好聽的,就是你我遇到這類事件,恐怕在短時間之內也會六神無主的,何況是一個極端自尊、自傲的美麗女博士呢?她突然遭受到嚴重摧毀她的自尊心、自信力的毀滅性打擊後,難免會遭受刺激,在認知上出現偏差。愛惜自尊和名聲的她很有可能選擇隱忍而不去報警,這是很多被女子的第一選擇,過去的法制欄目和有關資料都說過這點。
幾乎在世界各國都是重罪,因為對被害女子會產生一種嚴重的心理傷害,遠遠重於生理傷害。過去很多女子因此選擇自殺或者是悄無聲息,甚至是家長也出於顏面考慮不去報警。很多犯逃離懲罰,就是因為他們和被害人在私下和解,花錢免災,這種事是很常見的。
即使被害人報警,但你知道我們的公安機關向來做事簡單粗暴,還美言是直截了當。他們那種了解案情的方式,實際上是對被害人再一次的心理傷害,這種報導你也應該聽說過吧,所以很多人出於這點顧慮也不去報警。即使報警順利,犯落網,但人們的傳統觀念和眼光,對被害人也不會施以多少同情,反而會帶有色眼鏡來對待受害者,你讓被害人該如何對待報警呢?
所以,我認為沈瑩被後不去報警,雖然做法不值得認同,但可能她就是出於以上我說的幾種情況而沒有報警。何況沈瑩親眼看到賴駿拍攝照片和視頻時,在被賴駿折磨一晚後,出於被脅迫,她真的可能不去報警。那時候,你是她最親的人,也不在身邊,她該找誰去商量呢?即使是你在她身邊,我看如果她能躲過你目光的話,恐怕她也不會告訴你。一直在你面前占上風的她,會擔心你因此嫌棄她、看不起她,更遑論親密關係比你還遜色的表哥表嫂呢?從以上幾點考慮,我覺得沈瑩被是真,主動和賴駿苟合是不太可能的。
正文 第七十章 賀偉的分析(二)
我繼續說道:「第三點,沈瑩被捉姦後的強硬態度實在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之外。一般女人被丈夫捉到後會是什麼表現呢,我想應該是羞愧、害怕、理虧氣短,深怕丈夫憤怒的懲罰。而沈瑩按你所說的樣子是態度強硬,似乎是巴不得你發火去懲治她。還有一個細節你注意到沒有,她為什麼要一直光著身子,直到她的表哥來了以後才在表嫂的幫助下穿起自己的衣物,這不反常嗎?
而且在你們離婚後,你已經是遍體鱗傷,她有何必要再次說那句『他就是比你強』的廢話呢?這句話不是非要惹你對她出離憤怒嗎?是她自己提出得凈身出戶,而且還有她父母幫助你們買房的30萬沒有索回,她說這話就不怕你受刺激後,惱羞成怒不好好歸還她嗎?何況你手裡還有她的視頻,她就不怕你因此懷恨泄露到網上嗎?因為看樣子賴駿手裡也有視頻,視頻一旦上網,你和賴駿就都有嫌疑,難言誰是始作俑者,她還真不好說是你上傳的視頻。
我感覺她在你們離婚前的種種表現有些有悖常理,你和她相識七年,都覺得她腦子似乎進水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沈瑩這時候不是無主觀控制能力的神經病,她做出種種事情必然有她的道理或是原因,你想過是什麼嗎,小趙?
第四點,在捉姦之時,沈瑩攔阻你毆打賴駿,當時的解釋是怕你打傷、打殘賴駿,事後也說過賴駿是軍人出身,她親眼目睹賴駿一人赤手空拳打倒三個試圖糾纏她的潑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可能真的怕最終受傷害的是你。如此看來,沈瑩在被捉姦後就表現的很冷靜理智,怎麼會在你找賴駿不得,滿腹怨氣回來後在不知好歹地做出激怒你的傻事呢?這也與她的冷靜表現不相符合吧。
第五點,從表嫂提供的錄音中,以及你對她的性格描述中,我可以猜測到沈瑩雖然外表驕傲,但有可能是一個內心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小民工可能都看出了這點。他誇讚沈瑩做事仁義懂禮節,不小瞧受苦人、農村人,這都是有一定道德修養的表現。單以這點而論,沈瑩就不像一個娃的表現。你和她相知相識七年,沈瑩是不是一個內心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這點你應該最清楚,你來說說看,小趙?」
趙建新點頭道:「這點我承認。沈瑩經常將自己的舊衣物洗滌乾淨,摺疊的整整齊齊,送給一些生活困窘的人。在每次救災捐款中,她也十分慷慨。在我們兩人上街購物時,她總是被一些老、小乞丐和女乞丐包圍,她總會把身上的零錢掏光才肯甘休。」
我哀嘆了一聲,有些遺憾地說道:「說實話小趙,我在聽你剛才對過往的敘述中,就發現了很多問題。我隱隱有一種感覺,你似乎真的委屈了沈瑩,沈瑩可能絕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想沈瑩也絕不會屈服於賴駿的,她只是為了取得賴駿的信任,抱著最終為了銷毀照片和視頻為目的才和他往來。
自古道紅顏薄命,善良美麗的沈瑩在遇到她的命中剋星賴駿時,她極有可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當然,她也說過她喜歡和賴駿苟合的感覺,確實賴駿這個混蛋還是有些異於常人之處,比如說床技高超,異秉。沈瑩是一個體質敏感的人,在那種情況下,出現一些生理反應也極為正常。我以前看過一個法醫寫的內部資料,裡面就有時被害人出現生理的敘述,但你不能因此就說那不是而是通姦。沈瑩被賴駿折騰了一個晚上,還有兩段視頻作證,她被這個混蛋的折服是極有可能的,但不能說她是心靈也被折服,也就是精神出軌。她不是也說恨透了賴駿嗎?那就不是精神出軌的表現。
沈瑩敢於說出她的這種真實感受,也能說明她是一個襟懷坦白的人。在事發之後也不願意在這點上欺騙瞞哄你,這點倒是真的難能可貴,但換句話說也就是死心眼兒。她以為向你說出實情是她悔過的表現,但殊不知這個真相對你的傷害最大,你可能就是因為這點對她徹底死了心。唉,沈瑩書讀多了,走上社會時間短,人難免欠缺融通應變的能力。」趙建新插話道:「賀兄,不單單是因為這點,但這點確實對我的打擊最大。」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賀偉的分析(三)
「哦,是這樣啊,那我接著說。我從你對賴駿的蔑稱上,感覺你小看了這個混蛋。他口蜜腹劍、巧言令色、能軟能硬,是個人物。部隊是一個大熔爐,當兵三年出來的人絕不會那麼簡單。他肯定也給沈瑩施加了那麼一點好印象,事先贏得了沈瑩的好感,對他不防備。我猜測,他對沈瑩的性侵也絕非偶然,肯定是他覬覦已久的。他敢於扣留沈瑩一晚實施和凌辱,肯定會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來折磨沈瑩,試圖征服沈瑩,從心理上擊垮沈瑩,使她不敢報案,臣服於他。他給你的兩段錄影你都看不出是他在,更像是順奸,從這裡你就該明白,這個傢伙很有心機。當然,這是我的一點猜測,真相如何,你還沒有說起。
我感覺你們在7月2日晚上的對話,沈瑩說的可能就是真話。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真得有必要再說假話嗎?可惜當時已被憤怒、羞辱、失望和連接而至打擊所左右的你,不能冷靜正確對待沈瑩出軌一事,你的判斷出現了極大的偏差。我現在作為一個局外人,過了這麼長時間,只是聽你講述,就能隱約感到你出了重大差錯,何況作為當時見證人的那個表嫂呢?你說過表嫂以前是一個理智穩重的人,但為什麼她也在那時候表現的極為反常呢,你想過沒有?」
趙建新低頭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其實我在離婚後的幾個月後也想過這點,所謂關心則亂,那就是當時表嫂表現失常的一個重要原因吧。她和沈瑩關係密切,既是親戚,又稱得上是閨蜜。她對沈瑩的關懷是無可置疑的。可能她真的知道沈瑩是有點不得已的苦衷和委屈。我在那個時候表現的是極不冷靜,甚至是偏激。表嫂急切之下,可能也就喪失了她以往的沉穩理智,而是急於為沈瑩辯白,她表現的反常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聽到他也如我所想的這樣說,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趙,沈瑩的那些反常舉動你現在還能理解嗎?我心中現在已經初步有了一個答案,但我還不是太有把握,不想現在說出來。因為沈瑩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是很難猜的,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她們的想法。我現在很想知道6月8日晚的,到底是怎樣的,還有沒有視頻?那個兩個多小時的錄音你完整地聽過沒有?感覺你沒有好好聽錄音,就急著離婚,很是不妥啊。」
「是的,我是在離婚這事上表現得過於毛躁。錄音我後來也完整地聽過。」
「哦,那你待會兒說說看。對了,你為什麼在酒醉後說沈瑩是一個美女蛇,你們在離婚後還有什麼過往嗎?沈瑩在離開你之後的命運是怎樣的?那個卑鄙小人賴駿是你們生活的破壞者,他得到了什麼報應沒有?你和你的未婚妻小周又是怎麼相識的?我對這些都極為關注,你就再和我好好說說吧。」
我看到趙建新的臉上再次滾落兩行熱淚,心中不由得為之也是一痛。我知道可能趙建新在我的啟發下已經覺察到了些許真相,可能是我也想像不到的真相。其實我在琪琪出事之後也表現的極為不冷靜,親手扼殺了我和琪琪的感情,多年之後我才逐步清醒過來,但現在她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不知所終,令我倍感難過和自責。與其說我剛才是為趙建新惋惜心痛,還不如說是為自己感到心痛。
趙建新在沈瑩出軌後表現得極為衝動和偏執,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親眼目睹妻子和賴駿的姦情。沈瑩也在通姦時說出過侮辱趙建新的話,是個男人都也經受不了。我在琪琪被捉時,也是表現得很衝動,幾乎也沒有給琪琪開口解釋的機會,只是拳腳相向,翻臉攆她走人。還好,我在琪琪和我分別時,我還給了她一個8萬元的銀行卡,這還使我心裡多少好受些。還是三年後在ktv兩人偶然重逢,我才明白琪琪的真實想法。現在我能冷靜地分析沈瑩出軌的疑點,也是得益於我和琪琪之事的經驗教訓。可惜,我的覺悟來得太晚,過去的錯誤我已無法親手挽回。
而趙建新和沈瑩分手時,雖然是沈瑩自己提出凈身出戶,但趙建新竟然未加考慮的全盤接受,這也是他做事過於絕情的地方。他們畢竟是夫妻一場,即使分手就不能為對方考慮一下嗎?我估計沈瑩也因為這點會對趙建新大為失望的。這點我只能在心裡想,還不能當面說給他聽。現在趙建新和沈瑩早已物是人非,他只能空留兩行熱淚,但他們以後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呢?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離婚之痛
我滿懷悲憤地回到了家,顧不得收拾昨晚的滿地狼藉,躺在臥室床上大睡了一場,直到晚上9點多才醒來。醒來後,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心卻開始甦醒,一種空曠的痛充斥其間。環視家裡,處處都有沈瑩存在過的痕跡。書房裡的寫字檯上還有她打開的專業書,那上還有她娟秀的筆體。衛生間的擺架上,還有沈瑩沒用完的化妝品。在沈瑩使用過的空蕩蕩的衣櫃里,似乎還殘存著她的體香。
在臥室的床頭柜上還有她的一個16寸個人水晶寫真照,就是我錢包里的那張照片放大以後裝飾的。估計是沈瑩只顧收拾衣物,忘了收拾這些東西。照片里,沈瑩還不勝嬌羞地低頭挽著藕荷色長裙,還是那麼靜穆、端莊、美麗。我被她的照片火辣辣地刺痛了心,我氣急敗壞地從雜物架上找出一個編織袋,將留有沈瑩痕跡的東西,不管好歹一古腦地都丟了進去。
大致收拾完東西後,我抱著雙臂呆坐在地上,腦子裡空洞麻木,沒有一點思緒,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但是毫無胃口。
正在我悽惶之時,我的手機響起。我拿來一看,原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她老人家聽上去不知道我和沈瑩的變故,還是樂呵呵地問我新房裝修得怎樣,估計什麼時候能完工,她的寶貝兒媳沈瑩在跟前不,她想和沈瑩說幾句話。母親的這番話幾乎立刻將我打垮,我強忍著淚,儘量抑制住自己的悲痛,小心翼翼、緩緩地說著話,生怕聲音露出一絲異常,引起母親的懷疑。
我儘量簡短簡說,說是沈瑩已經去德國學習去了,要走多半年的時間。母親一聽更是樂不可支,埋怨我這事不早通知她,問我有沒有沈瑩的聯繫方式,她準備打個國際長途問候、祝賀沈瑩。這難不住我,我三言兩語就對付過去。臨了,她老人家說了這樣一句話,險些將我驚倒:「建新,你經常出差不在家,小瑩也出了國,我和你爸準備過你那裡,幫你盯著裝修活,你看怎麼樣?媽也好長時間沒有見你們,怪想你們的。」
我當然不能讓二老前來,那樣沈瑩和我離婚的事立馬曝光,我擔心我的父母受不了沈瑩出軌的打擊,那樣會出大事的。我一慌,也就顧不得悲傷,急忙出語阻止父母前來的打算。為了說服母親,我怕甚至故意用不高興的腔調說道:「我好容易離開沈瑩的管束,又要迎來你們的束縛,我還活不活了。你們趁早別來,讓我好好清靜一下,來了我也不歡迎。我最近不出差,有時間撘照房子的裝修,你們放心吧。」
母親在電話里罵了我一聲小狼崽子,就很不高興地壓了電話。原諒我母親,我寧可讓你不高興,也不能讓你痛心。
兩天後,我去了單位收拾了我的東西,僅花了一天時間,交接了工作,徹底離開了德邦物流公司——我事業的起步點。我又要面臨著新的開始。
工人們也來找我要走了工具,還要工錢,但我怎麼會給。一則工程干不下去了,不可能完工,二則我要等著賴駿找我要帳。「天晴」公司也來討要錢,我紅著眼睛告訴他們,要錢可以,讓賴駿來要,否則我一分錢都不給。他們說是各是各的事,我則面目猙獰地告訴他們就是一回事。他們推薦了賴駿這樣的貨色給我,我沒有和他們算後帳就已經不錯了。他們似乎也知道賴駿和沈瑩的事,看到我追究他們的責任,也就不再討要餘下的設計費、施工費,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我一時無心找工作,只是一門心思想找賴駿報仇。從賴駿打電話同我和沈瑩分別聯繫來看,我懷疑賴駿現在還是呆在南京,他在這裡畢竟熟人多,而且他似乎還想染指沈瑩,所以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我一個人揣著扳手,出入各個社區,到處找尋賴駿。雖然這種做法如同大海撈針,但我又有什麼良策呢?
在離婚後的第八天,我給李濱旭打了個電話,說我家裡還有沈瑩的東西,讓她拿走,或者是我給她送去。本來我想打給沈瑩,但她的手機已經停機,所以只能打給李濱旭。他家的座機我又不想打,我擔心碰上李濱旭的愛人。李濱旭在電話里有氣無力地告訴我,東西由我隨別處置,因為沈瑩在離婚後的第三天就已經離開了南京,一個人孤單南下,不知所終,他手頭也沒有沈瑩的聯繫方式。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美夢、噩夢
得知沈瑩一人黯然離開南京,獨自南下的消息,我心裡不由得一痛,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籠罩在我心頭。想想我們原本舒心快意的辛福生活被賴駿這個混蛋攪局,我就恨賴駿恨得咬牙切齒。
白天我還繼續尋找著賴駿,晚上回到家,我就打開網路,不停搜尋著各個小網站上曝光的艷照和視頻,我擔心賴駿會出於某種炫耀心理,把沈瑩的照片和視頻發上去,那樣就會給我和沈瑩造成惡劣的影響,好在暫時沒有什麼發現。
當然我也沒有把我和沈瑩離婚的事向熟人說出,偶爾有人問起沈瑩,我會含糊其辭地應付過去。
閒下來我也在想,如果我和沈瑩有了孩子,我會因為沈瑩的出軌而離婚嗎?因為沒有孩子,我對這個問題根本無法回答。關於孩子,以前我曾這樣想過:我和沈瑩兩個人本身都有些孩子氣,像小孩似的不成熟,有了孩子後,能當得起父母樣嗎?
如果說在離婚後的頭幾天裡,因為出於對出軌的怨恨和婚姻的失望,我心裡一直堵著口氣,無處發泄,只是對賴駿和沈瑩仇恨萬端。在得知沈瑩的離去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逐漸開始清醒冷靜下來,覺著她也是這場出軌悲劇的受害者。即使她曾多次傷害過我,但往日我們相親相愛的場景又逐漸浮現在我腦海里,我開始懷念起沈瑩。
我對自己的草率離婚有些後悔了,我覺著自己在那時過於衝動和偏執,在真相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的情況下離婚,確實過於魯莽。李濱旭愛人的那句「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買」的話也逐漸在我心頭明晰起來,我終於感覺自己有自食惡果之嫌。我只好自己告誡自己,沈瑩的表現已經證明她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她不值得我為之後悔。
有人說過,女人有時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當你珍惜她,把她捧在手裡的時候,她往往對你不屑一顧;而當你把她踩到腳下,讓她卑微有如塵土之時,卻反而讓她對你千依百順。簡而言之,女人喜歡的不是被珍惜的感覺,而是被征服的感覺。我對沈瑩就是捧之如珍寶,她卻用出軌背叛的方式來報答我,賴駿肆意凌虐她,她卻臣服於賴駿的,這是多麼殘忍地驗證。
沈瑩開過那部車也在刺激我,我寧可每天打的、擠公交,甚至是步行,我也不再想碰那部車。最後我找人把那部車以12萬元的價格出手。這部車是在3月份、前後花了17萬元購買的,還沒開夠4個月就又賣了。眼不見、心不煩,這就是我當時賣車的想法。
在以後的日子裡,以前做過的一個夢在我夢裡不時反覆出現,就是那個小孩子的夢。
一次我夢到我和沈瑩在家鄉的冰場滑冰,沈瑩摔倒了,我去上去攙扶她。她倒在我懷裡,笑著告訴我,有一個驚喜在家裡等著我。她拉著我不知怎麼就來到了新房,來到了育嬰室,看到一個漂亮的小丫頭,坐在兒童地墊上擺弄著芭比娃娃,抬頭看到我和沈瑩就笑。
還有一次夢到我和沈瑩在南京大學的校園裡散步,她趴在我的耳邊低聲說有一個驚喜在家裡等著我。我們回到舊家,看到我的母親抱著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在逗弄著,我開心地大笑起來,這一笑就驚醒了我。我起床後,一回想起夢裡的內容,心裡頓覺傷痛萬分。
在這樣的夢裡我會十分開心,但醒來後,這樣的夢卻深深地刺痛了我,讓我整天都鬱鬱寡歡,無所適從,感覺比噩夢都讓人心碎。漸漸地,我害怕做這樣的夢。我只好在睡前祈禱著,今夜千萬不要再做這種夢,哪怕是做噩夢都要比它好很多。一天早晨起來,我無意中翻到我挎包里有一瓶羅紅黴素,這才想起自己這些天只想著復仇、離婚,卻忘了吃藥、看病。不知這二十幾天不吃藥,我的病情又該怎樣發展了。我大驚之下匆忙去了醫院,再次做了相應的檢查,在第二天就拿到了檢查結果:兩個支原體仍呈陽性,但萬幸的是沒有深度發展。
這一驚倒是使我暫時忘卻了離婚的傷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病情上來。我想到應該通知沈瑩,就再次給李濱旭去了電話,詢問沈瑩新的聯繫方式。但李濱旭告訴我他還是沒有沈瑩的任何消息和聯繫方式,沈瑩已經消失無蹤。他謹慎地問我找沈瑩還有什麼事,我怯懦半天只好說還是沈瑩那包東西的事。我不想把我和沈瑩都得性病的醜事告訴他,但也不敢去問沈瑩的父母,那樣我們離婚的事不露餡才怪,因為她的父母肯定不相信女婿不知道女兒的電話。至此,我已經毫無辦法通知她,只能寄望沈瑩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重操舊業
就這樣,我繼續渾渾噩噩地在打發時光,根本無心謀職。白天在南京市各處新建的樓盤裡出沒尋找賴駿,晚上也逐漸不願意呆在家裡,我害怕家裡的冷清和寂寞。我開始泡吧、酗酒,將自己的痛淹沒在酒精里,我的體重竟然一個月下降了十多斤。我無心打理自己,頭髮很長了,也懶得去理髮館剃掉。衣服抓住什麼穿什麼,一副無人照管的光棍漢模樣。
我無數次醉後跌跌撞撞地返回家,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要麼睡在門廳地板上,要麼睡在衛生間裡,好在藥還記得吃。在連續吃藥三周後,我再去檢測,結果令人滿意,兩個支原體終於呈陰性了,這也讓我暫時鬆了一口氣。
記不得是哪一天,大概是在9月份的某一天凌晨,我迷離著醉眼,從酒吧出來,打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我去哪裡,我昏沉之下說出了一個地點,然後就倒在車后座睡了過去。
等我被司機喚醒出了計程車,抬頭一望,發現街道對面是我原來的工作單位——德邦物流公司。我仰望著那座我熟悉的大樓,回想著自己過去在這裡的意氣風發,對比著現在的失意潦倒,不由得悲從中來。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憤和傷心,在淒冷的晨風中,對著大樓涕泗橫流起來。
我哭我自己的美夢破碎,我哭我自己的潦倒失意,我哭我自己不能從傷痛中自拔,我哭我自己不能振作堅強。
經過的路人不解的看著我,但我此刻已經顧不得害羞和路人異樣的目光,只想用哭來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悲憤和委屈。哭了好一會兒,我才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地往家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流淚回望著這棟熟悉的大樓。
我正傷心欲絕之時,忽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緩緩停到我身邊的道牙旁,車門一開,許總從車裡鑽了出來。我趕忙掉頭往回走,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碰到他。
「趙建新,你給我回來,和你的老領導打個招呼也不願意嗎?」許總在我身後威嚴地喊道。
許總把我領回他的辦公室,和我並排坐到沙發上。他很關切地詢問我的近況,並且敏銳地覺察到我家裡一定是有事發生。
「建新,我是看在你大清早對著單位痛苦流涕的份上才拉你回來的。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一個大男人如此傷心,肯定有讓你十分悲痛的事情發生。你的離職充滿了蹊蹺,問你離職理由你也說不出什麼。最初我還以為你是另謀高就,但看到你現在的落魄的模樣,我就相信你家裡肯定出了事,而且是和你愛人有關吧?」
我不解地看著他,心裡狐疑起來:難道沈瑩出軌的事還是被人泄露出去了?
「建新,在你辭職那天,我讓你的助理小董給你妻子打過電話,她也不知道你辭職的事。聽小董說,你的愛人在電話里似乎哭了起來,小董問她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她也哭著不解釋。我看你現在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就猜到你肯定是無人為你張羅吃穿,這本應該是妻子分內的事。你愛人是不是和你離婚了?這裡沒有外人,你能和我說說嗎?」
我只好點頭承認是離婚了,但離婚理由我只說是二人聚少離多、感情失和。許總看著我,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建新,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為人正派,富有才幹,人際關係上下協調,肯定會有許多好姑娘喜歡你。儘快打起精神來,不要垂頭喪氣的,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只有精氣神都在,你的路還會越走越寬的,讓那個女人為你的成功去後悔吧。」許總鼓舞我道。
就這樣我又回到了我原來的工作單位,是許總愛才又收留了我,當然我沒能立即官復原職,但還在原部門工作。唐總和鄭總在和我分別單獨談心時,都許諾在2個月後,根據我的工作表現再決定我的職位。
我心裡很感謝單位領導對我的關懷和支持,就此振作精神,認真工作,擺脫了那些天的無規律生活。酒不再喝,吧不再泡,但我心中的痛和恨仍未消除。
我白天上班,一有時間還在南京四處搜尋著賴駿,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碰面的。
11月里的某一天,我在一個新社區里向一個江西口音的木工問起了賴駿,他很不耐煩地說了句:「怎麼回事,剛才有一個人向我打聽這個賴駿,你也在打聽。他是什麼人物,這麼遭人待見?」
我問他是誰打聽賴駿,他指了指頭頂說道:「不認得,剛才我讓那個人上12樓東戶去打聽,你去看看吧。」
我急匆匆地上了12樓,透過東戶敞開的防盜門,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賴駿的身手(一)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濱旭。
他蹲著在和兩個工人邊抽煙邊聊天,根本沒注意到在他身後的我。我猶豫著該不該和他打招呼,最後想了想,還是悄悄地退了出去。我很感激他和我一樣,念念不忘找賴駿報仇,但因為沈瑩的關係,我感覺我們之間已經生分,甚至是不好意思相互面對。因為我們見了面,就會不約而同地想起沈瑩的出軌,那樣我們都會感到顏面無光,還是不見為好。
三天後的上午,我還是接到了李濱旭的電話:「建新,你還想為你和沈瑩報仇嗎?」
「不想,但我只想為自己報仇。」我冷漠地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為你自己報仇吧。我終於打聽到賴駿的下落了,他就在解放路金鑫園社區3號樓2單元的一戶人家裡搞裝修,你帶上兩個人手,咱們下午就去把那個混蛋搞定,怎麼樣啊,建新?」
「好啊,那就3點鐘,咱們在金鑫園社區門口不見不散。」我喜出望外道。
下午不到3點鐘,我領著公司看庫的兩個臨時工和李濱旭碰了面。我們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來到3號樓2單元門口,我安排這兩個人守在單元門旁,我和李濱旭懷揣著扳手就進了樓房。我們連找了3家正在裝修的人家,都沒找到賴駿,最後敲開了6樓東戶的房門,我馬上認出給我開門的人就是在我家幹活時偷眼觀瞧我的人。我一把扒拉開他,闖進屋內,一眼就看到我的仇人賴駿。
這個混蛋當時手裡正拿著墨線盒正準備往客廳白色的背景牆部位彈墨線,他也扭頭正看到我和李濱旭往屋裡闖。他啊呀一聲丟掉墨線盒,轉身就往陽台跑,人影一閃就見他已經跳出了陽台的窗戶,落在了空調室外機的安裝平台上。
我和李濱旭趕到窗戶旁,就看到這個傢伙身手像猴子一般的靈活:他雙手抓住平台的護欄根部,身子一晃悠,手一松,竟然掉了了下去。我急忙鑽出窗戶,站在平台探頭往下看,發現他竟然落在5樓的平台上。就見他穩穩了身子,接著如法炮製,又往下落。
我急忙大聲招呼樓下守候的兩個人截住賴駿,隨後就從窗戶鑽回客廳,和李濱旭一前一後往下跑。剛下了兩層樓,就見跑在我前面的李濱旭「哎呦」一聲翻倒在樓梯拐角處,原來他匆忙之間崴了腳。
我顧不上管他,繼續往下追,一出單元門口,就看到我帶來的兩個人都倒在地上直哼哼。賴駿正在往社區後邊跑。我發足狂奔緊追不捨,三追兩追,就看到這個傢伙被一道磚牆攔住。他躍起身抓住了牆頭的磚瓦,雙腳蹬著牆體正準備翻牆而過。
我這時早已血灌瞳仁,哪能讓他再溜掉,撲過去抱住這個傢伙的一條腿,使勁一拽,這個混蛋就被我從牆上拽了下來,扔摔在地上。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賴駿的身手(二)
我縱身就要往賴駿身上撲,卻被他收回的雙足發力從他頭頂蹬飛出去。我重重地摔趴在地上,剛轉過身,卻被賴駿立刻騎在身下。這個混蛋揮拳就往我臉上打,我急忙一扭頭,擊打在我的脖頸側面和地上,火辣辣的疼。我伸出雙手先後抓住了他的兩隻手,雙方一時僵持起來。
這個混蛋竟然笑著罵我道:「怎麼樣,趙經理,剛才那招『兔子蹬鷹』飛得爽不爽啊?,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把老子在你捉姦那天嚇個半死,原來你也就這麼兩下子啊。現在不也和沈瑩一樣,被我騎在身下?」
他這話把我氣得半死,我掙扎著想要把這個混蛋從我身上甩下來,但身子被他雙腿緊緊夾住動彈不得。
「你別費勁了,知道老子過去是幹嘛的嗎?告訴你,趙綠帽,老子過去是部隊的偵查員,部隊紅藍對抗演戲時,老子一晚上在三個哨卡摸了四個『舌頭』回來,你算哪根蔥啊。要不是沒有錢轉成志願兵,老子才不和你來這兒玩呢。我還以為你小子那天是冒雨從一樓爬到了十八樓,把老子驚的以為你是天人,所以才被你小子瞅便宜暴揍了一頓。看來你是那天早就躲在窗戶外面,冒雨看著我和你老婆玩而不進去,你看得爽不爽啊?你是專等老子準備要爽時,才現身壞了老子的好事,你真是缺了八輩子大德,老子現在就要報仇雪恨!」
這時候,忽然傳來李濱旭的喊聲:「大家快來,人在這裡,趕快過來抓啊。」
賴駿受驚,猛然掙脫我的雙手,揮起右手猛砍我的左脖頸一掌,然後他騰身站起,向著圍牆跑去。我被他這一掌砍得差點昏厥過去,兩眼發黑,眼前金星亂轉。我強自站起身,看到那個混蛋已經騎上了牆頭。
我彎腰拾起兩塊半磚頭,晃悠著追了過去。
賴駿騎在牆頭上還洋洋自得地向我說道:「老子本來還猶豫去不去深圳找沈瑩,都是你逼的,我現在就去找大咪咪美女,大咪咪美女要我去陪她,拜拜了……哎喲……」
我飛起手中一塊磚頭砸向賴駿。因為距離近,賴駿躲閃不及,恰好迎面砸在他的臉上,他應聲從牆頭摔到了牆外。
我也跳起來扒住了牆頭,想用腳蹬住磚縫借力翻上牆,卻感覺相當困難。連著試了幾回,都沒有成功。正當我急得火上房之時,感覺有一雙手在奮力托舉著我的。我低頭一看,正是李濱旭。
我借著他的力量終於騎上了牆頭,看到賴駿早已跑到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眼瞅著他鑽進車裡,揚長而去。我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只好又翻身跳回院內,無奈的告知李濱旭,賴駿已經跑了,把李濱旭氣得捶胸跺足。我問李濱旭是怎麼知道賴駿躲在這裡,李濱旭告訴我是他花錢找的人不斷追尋,方才得知這個資訊。
我那兩個幫手也搖搖晃晃地趕了過來,連呼賴駿的身手拳腳了得,他們兩被賴駿三招兩式就打翻在地,一時很難爬起來。我已領教了賴駿的拳腳功夫,所以也沒有責怪他們,但我心中卻鬱悶起來,因為一個驚人的事實告訴我:沈瑩關於賴駿的身手並沒有撒謊,她說的就是實話。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沈瑩的下落
我問李濱旭:「沈瑩在深圳還好吧?」
李濱旭鄒起眉頭問道:「怎麼,小瑩聯繫你了?這個臭丫頭,連我這當哥的也不告訴一聲在哪。你們離婚了,卻還是和你走的近。她現在在深圳嗎?」
我一聽就明白李濱旭也不知道沈瑩在哪裡,但賴駿為什麼卻說沈瑩在深圳呢?難道沈瑩真的還和賴駿有聯繫?想到這裡我心亂如麻,一股怨氣和酸氣在心中蒸騰起來。當然我猜賴駿可能是故意氣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因為李濱旭都不知道沈瑩的去向,一個使沈瑩險些身敗名裂的無賴、流氓怎麼會知道她的去向呢?
雖然自己已經認定賴駿是瞎說,但我心裡總感覺不是滋味。
我問李濱旭腳傷重不重,李濱旭這才呲牙咧嘴的罵我道:「要不你小子崴了腳試試,我還是忍著痛追過來的,正看到你被那個混蛋騎在身下。我怕你吃虧,就喊了一嗓子,結果驚走了這個混蛋。你咋這麼慫,被那個養的騎在身下?」
我無言以對,悶著頭不做聲。因為在和沈瑩離婚的前一天晚上,我當著李濱旭等三人,質疑過沈瑩關於賴駿身手的話。我現在說賴駿厲害,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我只好裝聾作啞。
我領著李濱旭等人返回6樓東戶,才發現賴駿的老鄉也不見了蹤影。我這才清醒過來,以前為什麼盲目地找賴駿,就不懂得從賴駿的老鄉身上打主意,我真是愚蠢到家。
晚上我回到家中,不知怎麼,越加懷念起沈瑩,痛恨起自己的絕情和草率。我想沈瑩若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哭著求我原諒她,我一定會再次把她擁入懷中,抹去她臉上的淚珠,也求她原諒我當初的絕情,我們會和好如初。
就像是上天聽到了我心底的呼喚,在我追打賴駿的第六天晚上,我的手機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使我知道了沈瑩的去向。
這是一個異地的座機號碼,來電人不是旁人,正是賴駿。
「趙經理,你還好嗎?兄弟我是在深圳給你打的電話。沒啥事,就是向你報個平安。我現在已經在深圳,已經見到了沈瑩,而且我們白天還一起逛街、吃飯呢,晚上回到了沈瑩的住處。至於我們回到她的住處幹什麼,我就不向您彙報了。」這個傢伙油腔滑調地說道。我猜想這個時候,他肯定不用再把他的面容偽裝成一幅老實相。
「是嗎,你們又狗扯羊皮走到一塊了?那你讓沈瑩說兩句話,我聽聽是不是你們在一塊,否則我不信。」我故作平靜道。
「不好意思,沈瑩美女剛去洗澡,她洗完澡後我接著洗,她會在床上香噴噴地等著我。哈哈哈……」這個混蛋開心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也在電話里大笑起來,「賴駿,你哄誰玩呢,我想你是在深圳的地下室住著吧,那裡房價準保便宜,你能住得起。你是扣著你的得了腳氣的臭腳丫意吧,沈瑩根本不在深圳,她怎麼會把自己的下落告訴你這個流氓呢?她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她若是真的告訴你她的下落,也是為了哄你過來好好收拾你,你以為你那個賤樣她喜歡啊?」
「,你不相信啊,我明天晚上就讓她給你打電話,看看我胡說沒胡說?」電話那頭,賴駿氣急敗壞地壓了電話。
果不其然,我在第二天晚上8點多鐘,我接到了一個異地的座機電話,顯示區號和昨晚賴駿撥打的區號一致是0755,就是深圳的電話區號。
我接通了電話,那個人長時間不做聲,我懷疑是賴駿的惡作劇或者擾電話,就罵了句「再不說話,老子就不搭理你這個賤種」。
對方馬上應答道:「建新,是我,沈瑩……」
啊!果真是沈瑩,這讓我又驚奇又激動,想不到沈瑩真的在深圳,在失蹤5個月左右真的和我通話了。難道她真的和賴駿在一起,想到這裡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全身感到冰寒徹骨。
「沈瑩,你是和誰在一起,你怎麼想起來今晚給我打電話?」我按捺住心頭的猜忌和不快,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和她說話。
「我沒有和誰……在一起,我是一個人……一個人在給你打電話。」電話那頭的沈瑩似乎顯得猶猶豫豫、期期艾艾。「哦?是嗎?不是賴駿讓你給我打的電話吧?」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沈瑩來電
那可太湊巧了,昨晚賴駿說沈瑩會給我打電話,今晚就果然打來,而且他們都是在深圳,這不免讓我起疑。
「不是,不是他讓我打的電話。」沈瑩在電話里語氣暗啞地說道。
這句話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就是賴駿讓沈瑩給我打的電話,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被沈瑩的無恥深深震驚了,我對她才恢復的那些愛意頓時蕩然無存。因為如果賴駿真的沒有讓沈瑩給我打電話,那以沈瑩的性格會反來質問我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問我怎麼知道賴駿會找她,但現在沈瑩只是否定我的問話,而且語氣極其躲閃,那就可以理解成就是賴駿指使她這樣做的。
「沈瑩,雖然我們離婚了,但畢竟還是有四年夫妻之實,你我的性格都彼此都很了解。我希望你說實話,是不是賴駿讓你給我打的電話?」我大聲說道,這話語中包含著些許激憤。
「不是,是我想給你打電話。」沈瑩急忙辯解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沈瑩?」我決定先不打草驚蛇。
「我現在缺錢用,手頭很緊。你不是還欠我父母30萬嗎,希望你多少先還給我些救急,可以嗎?」
「可是你也知道,現在我家裡沒有多少余錢,房子裝修還沒有錢,我也失業好幾個月,上班也沒多長時間……」我故意哭窮道。
「房子不是早就停止裝修了嗎?你手頭應該還有餘錢,你工作也有兩個多月了吧。我只是要我父母的錢,也不是一下子都要,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的急。」沈瑩似乎對錢十分渴望。
「可以幫你,哪怕是我頂著我這張臉向別人借錢還你……」我故意把話放慢。
「謝謝你。」沈瑩急著道謝。
「但是有一點,我這錢絕不會幫助我的仇人,是賴駿讓你找我要錢的吧。不是嗎?否則你怎麼會知道房子停止裝修?你怎麼知道我又上班了?你不要說是李濱旭告訴你的,因為我知道他壓根就沒有和你聯繫過,你在外地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呢?我的事只有一個人,一個我的仇人最清楚,他就是賴駿!」我冷酷地說了出來。
沈瑩在電話那頭黯然了,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賴駿是在深圳,也見到了我,但我不會再和他來往,他已經把我害得很慘了。但我也一時還不能把他怎樣,因為他把我的相片放到了網上,被我看到了,所以我主動打電話聯繫他,讓他不要他再把我的照片放上去。我沒想到他竟然根據我打的公用電話找了過來,僅用了3天時間就找到了我。我今天下午已經和他談過話,要他把照片和視頻交給我,並且保證不再上傳,作為回報,我答應給他8萬元,否則的話我就要報警,拼個魚死網破。他見我態度堅決,就答應了我。」
我對沈瑩的話還是比較相信。因為沈瑩一向性格高傲,我行我素,老是抱著我說錯了你又能怎樣的態度,所以她真的不願意、不屑於說謊,即使逼急了說謊也會露出明顯的馬腳,她今天撒謊可見也是被逼無奈,這我是知道的。可是賴駿答應她的話能採信嗎?我是不會相信那個混蛋。
「你怎麼會有賴駿的電話號碼?你不是離婚前就說過你們不再往來了嗎?」
「是他在出事之後給我打過電話,我的手機就留下了這個號碼,但我沒想過和他要聯繫。」沈瑩語調低沉地說道。
我記得賴駿在7月1日給我去過電話,用的一個新號碼,那個號碼我後來多次撥打過,但從沒有打通過,可能就是這個號碼。
「你終於說實話了,但是我想告訴你,你給賴駿傳個話,就說要錢找我要就行了,我會一次性付給他的,怎麼樣?」
「你恨不得殺了他,他怎麼敢和你要錢,你是說笑話吧。」沈瑩對我的話明顯表示不相信。
「我是說笑話,我怎麼會把錢拿出來交給我的仇人呢?我這樣做才是一個笑話。如果你若是拿錢用來看病,那樣我會給你的,但休想為賴駿從我這裡敲詐走一分錢。」我斬釘截鐵道。
「看什麼病?你怎麼知道我要看病?」沈瑩在電話里忽然警覺道。
「哦,是這樣。我的兩個支原體呈陽性,幸虧發現得早,吃些藥就好了,但我的支原體異常是和你有關的。」
「你憑什麼懷疑是從我這裡得來的?你有什麼證據嗎?」沈瑩反駁我道。
「證據沒有,但我是和你在月24日清晨無套過,結果在6月25日我去醫院檢查就發現兩個支原體呈陽性。我沒有和任何一個不潔的女人做過愛,只和你有過,所以我認為是從你身上傳染的,而你應該又是從賴駿那裡傳染的吧。你可以不承認,但我說的都是事實,承認不承認都在於你。」我義正詞嚴地說道。
「什麼?你早就發現自己感染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是故意的吧!」電話里沈瑩忽然提高了嗓音憤怒地質問我道,「趙建新,你夠狠毒的!我是犯了錯,對不起你,但我為此付出離婚的代價,凈身出戶、丟了工作、遠走他鄉、無依無靠,連自己的去向都要向親人隱瞞,一個人艱難度日,難道這些懲罰還不夠嗎?你覺得我還不夠悽慘嗎?」
「沈瑩,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要告訴你時,李濱旭說你已經南下,而且沒有任何聯繫方式,所以我有心無力。其實你今天一打電話來,我就想向你說這件事,不是我要誠心報復你,否則我也不會向你提起支原體感染的事。你應該明白,這病不是我傳染給你的,是賴駿傳染給你的,也怨你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是你和他不鬼混得的吧?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明白誰是真正害了你的人,是他賴駿,而不是我趙建新。」
「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經檢查,我也發現了支原體感染,而且是三個常見支原體感染。我還是在來深圳一個多月後才發現腰腹和紅腫、疼痛,白帶增多、混濁,排異常,一檢查才發現得了炎、宮頸炎、盆腔炎等炎症,為治病我幾乎花光了手頭僅有的一點錢,現在還沒有治好,盆腔炎導致的疼痛讓我痛苦異常。大夫說我如果不堅持治療,我會終身不孕,我現在真得很需要錢,你能先還給我10萬元嗎?建新,就算我求你好不好?」沈瑩在電話那頭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如果你是要看病,那一點都沒問題。但如果你是要給賴駿,門都沒有。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確定你要錢是幹什麼,是治病還是要買好賴駿,你能給我一個治病用錢的證明嗎?」
我這話聽上去像是刁難沈瑩,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搞清楚這錢沈瑩到底是要幹嗎?其實我隱約為她想到一個解決這個難題的途徑,那就是沈瑩回南京來治病。
「你讓我怎麼證明給你看,我說是治病,你卻可以說是我要給賴駿錢,你怎麼說都可以。我算是明白了,你壓根不想還我一分錢,是不是?你就是要看我的好看,你就是要徹底地報復我!」沈瑩幾乎是在電話里尖利地怒吼道。
「我為你想一個解決辦法吧,沈瑩。你可以回南京來治病,這裡畢竟還有你的表哥一家。這樣我才可能為你籌錢治病,也算是我為你盡一份心吧,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你的好心了,但我承受不起。」沈瑩語帶譏諷道,「我已經夠麻煩表哥一家了,在南京我怕見任何熟人,我不想回去。而且我在深圳這裡才站穩腳跟,我可不想前功盡棄。如果你真想為我盡一份心,你就趕快把錢匯給我,我現在就告訴你工行卡號,怎麼樣,行嗎?」
「不行,因為那樣我不知道這錢的最終用途。如果你是給了賴駿,我會被氣死得。」我決絕地說道。
「那你甘願看著我無錢治病,終身不孕,悽慘一生嗎?就算是給賴駿,那也是為了不讓他糾纏刁難我。他是個惡魔,你知道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嗚嗚嗚……」沈瑩在電話里終於哭了出來。
聽到她的哭聲,我有些猶豫了,難道我真的要狠心看到她無錢治病、終身不孕嗎?或是她被賴駿敲詐勒索、逼得走投無路嗎?不過,她還不是有父母和表哥一家嘛,她可以找他們去要或是去借,只要不是我出的錢就行。我以後完全可以把房子賣了,將錢一次性還給她的父母。
我早就打算賣掉那套房子,因為那是我的傷心之地,我不能留著它作為我的恥辱見證。但現在南京房價風雲變幻,我不想住也可以留一留,賣個合適的價錢,儘量減少未裝修完工所帶來的經濟損失。這些天房子價格飛漲,我已打算出手,所以就在網上放出了售房告示,但還是要等一段時間。
「趙建新,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到底給不給我錢?」沈瑩在咬牙切齒地逼問我。
「現在不給,以後我會把房子賣掉,一次還你的父母,而不是你。」我平靜地說道。
「你還錢給我父母?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怕我父母知道我的離婚嗎?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給我。但你要記住,逼人太甚的後果你要自己承擔。」
沈瑩那邊果斷地壓了電話,我拿著手機心裡一片茫然,不知自己這樣做的對錯究竟如何。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互相攻訐(一)
雖然我拒絕了沈瑩要錢的打算,但我心裡卻總是有些不踏實。我不知道處在困境中的沈瑩會怎樣對待賴駿的逼迫,是無奈和他繼續苟且,還是憤而反抗?可惜她已經錯過了對付賴駿的最佳時機,現在想要報案已經很困難了,除非告賴駿敲詐勒索她,但愛面子愛得要死的沈瑩會這麼做嗎?
還有沈瑩所說的「逼人太甚的後果你要自己承擔」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要親自來報復我嗎?我有什麼可值得她來報復的,我被她害得還不慘嗎?她怪我沒有及時通知她有關性病的事,這我承認是我不對。因為在離婚前數次見面、打電話我都可以告訴她,但一則我對這事不太上心,二則我心裡大概也有讓她自食惡果的想法,所以就沒有及時通知她。而且她在深圳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也不是沒有通知我嗎?可惜在剛才通話時,我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用這話來回擊她。
想到這裡,我覺著應該和沈瑩再說幾句,錢我會給她的,但必須在賴駿離開她以後給她。我回撥了那個來電,但是長時間沒有應答,我想可能那是一個公用電話亭的號碼,這樣我和沈瑩的聯繫又斷了,我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賴駿真是我和沈瑩的命中剋星,他像夢魘一樣緊緊糾纏著我和沈瑩,就連我們離了婚也不放過。他真是罪不可赦、死有餘辜,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即使這樣也難解心頭之恨。想到這裡,我忽然腦子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你賴駿可以去深圳,我為什麼不可以去呢?雖然找沈瑩會很困難,但賴駿三天能找到,我怎麼不能找到她呢?我不能讓她再次落入賴駿的魔掌,不管她樂不樂意,我還要收拾那個魔鬼。
我有很多方法去找沈瑩:登報、在交通台發資訊,只要有人認識沈瑩,就會回饋回資訊來。這些費用不高,但方法有效。對,就這麼干,我明早就坐飛機出發,現在就收拾東西。
正在我忙亂收拾東西之際,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我以為是沈瑩的電話,顧不上看來電顯示就急忙接通,想不到是父親。
「建新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和沈瑩到底怎麼啦,你媽媽和沈瑩說了幾句話就暈倒了,現在在家等待120急救,生死難說啊!」父親的訴說如同晴天霹靂,我立刻被打懵了。
我連忙問父親是怎麼一回事,但父親大概也是深受打擊,語無倫次,說了好半天我才大概聽明白,是沈瑩在晚上9點不到的時間給家裡去了電話,和母親說了一些事,母親大概沒有聽完,就暈倒在地,被在家的父親發現,急忙撥打120,同時也打電話通知我。
我一看錶現在是晚上9:20,顧不得再做收拾,急忙提著東西衝出家門,在街上攔截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機場。在路上我打電話給和公司有業務聯繫的飛機售票服務點,訂到了晚上22:35分直飛瀋陽的飛機票,晚上12點半可抵達瀋陽。
好在是晚上,車少人少,我還是在10:10趕到了機場,服務點已經為我辦理了登機牌,我在起飛前15分鐘登上了飛機。
我在凌晨1點半趕到了瀋陽部隊醫院,母親在那裡急救,我趕到時母親的急救已經完成。幸虧發現及時,父親給母親含了救心丸,急救車也來的快,母親才沒有發生最大的不幸。經診斷母親是心梗,還伴有急性心包炎,病情很危急。
我和父親守候在醫院裡,天亮時,在瀋陽的親戚聞訊先後趕來,大家對母親的急症感到特別意外,一時議論紛紛,但我從人們臉上避諱我的神情就能明白,大家都知道是和沈瑩有關。
母親終於在下午醒了過來,她就沒有血色的臉看上去毫無生氣。她只能用眼睛留著淚看著我,嘴裡吃力、含混地想說些什麼。我聽不清她的話,只好俯身貼耳在她的嘴邊,才斷斷續續地聽清幾個字:「小瑩……離婚……出軌,和……多長……?她要錢……是……怎麼?」
夠了,我已明白是沈瑩給我父母家裡打了電話,她說了我們離婚的事,還有她出軌的事,還有錢的事。我終於明白她說的那句「逼人太甚的後果你要自己承擔」是什麼意思,原來氣急敗壞的她是要向我母親要錢。她已經害得我丟官罷職、染上性病、噩夢纏身,幾乎毀了我的前途和一生,現在她又直接把視她如親生女兒般的母親推到鬼門關。這個女人何其惡毒殘忍,難道她天使般的相貌之後掩藏的是惡魔的真容嗎!
我的悲憤再也難以抑制,我對她的仇恨如噴薄而出的烈焰在飛騰燃燒著。過去在我親戚心目中如天使般的她,帶給我的只是恥辱、傷害和噩夢般的離婚,可憐我在此之前還想去深圳找她,為她排憂解難。我終於被事實喚醒了,她絕不是天使,她是惡魔撒旦的化身,她就是哄騙夏娃偷食禁果的毒蛇,一條美女蛇!她甚至比賴駿還要壞!
我再也不想當什麼好人了。我要報復,兇狠地報復,我要讓她也嘗受到我嘗受過的痛苦。過去我在目睹她和賴駿通姦時,曾有過想報復她的想法,但我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在我看來那不是什麼報復,那只是無可挽回的結局,我也因此遍體鱗傷。她的凈身出戶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是我強加給她的。即使如此,我也因此而後悔過。
我之所以不給她錢,就是擔心她被賴駿欺騙,可能是我有些拒絕她狠了點,但我不是要準備去深圳幫她嗎?
即使就算是沈瑩誤解了我,那她對我來好了,為什麼還要忍心向待她如親媽一般疼愛的前婆婆呢?她不是口口聲聲要求我將離婚一事對雙方老人都要保密的嗎?為了那點錢,她現在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她的這番作為是一個博士學歷的人該做的嗎?她的這番作為還有一點人味嗎?
我本來不想把我們離婚後的關係由親人變作仇人,我的底限是不能當朋友那就當路人,是你逼我把你當做仇敵,甚至是比賴駿還要仇恨的敵人。
那好,沈瑩,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正文 第八十章 互相攻訐(二)
我在下午5點前冷笑著撥通了沈瑩父母家的電話,因為我沒有沈瑩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沈瑩的父親,我的前岳父,一位中學校長。我在說出以下這番話之前,心裡還琢磨了一下,這番話會有多麼大的破壞力,我該不該說?但我此時已經顧不得沒那麼多了,電話已經打通,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是趙建新,您手頭有沈瑩的聯繫方式嗎?」
「原來是建新啊,沈瑩不是去德國了嗎?你手頭都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我肯定更沒有。怎麼,你找她有急事嗎?小瑩雖然不在,但我和你媽也還惦記著你這個女婿啊。」沈父看來是真的不知道我和他女兒離婚的事。
「對不起,沈叔叔,我已經不是你的女婿了,我和沈瑩離婚了。」我狠心說出了這番令人窒息的話。
「建新,你說什麼……,你是和爸爸開玩笑吧?」
我能聽出沈父的震驚,但我就如惡魔附身一般,接著說出了至今都令我後悔不已的話:「不開玩笑,沈瑩實際上沒有出國,而是離婚後去了深圳。她是為了一個長得像猴子的小民工而出軌,我們因此在7月初就離婚了,現在沈瑩和她的新歡小民工都在深圳。她昨天晚上為了向我要你們拿出的房錢,以滿足她的小民工情人的私慾,逼我要錢不成,就接著打電話向我媽要錢。
離婚時我們曾協議暫時不告知雙方父母,所以我媽一直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但沈瑩為了那些錢狠心給我母親打電話,說出了一切,我媽被當時氣得發生休克、心梗,現在正在瀋陽部隊醫院的急救室里,她剛剛甦醒過來。既然沈瑩破壞了協議,那我就不想單方面遵守了,我也告訴你們吧,希望你們不必吃驚。順便告訴你們,我會把未裝修完的房子賣掉還你們的錢,這點我說到做到。你們若是日後見到沈瑩,代我轉告她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好了就說到這裡,不必再見。」
我不想再聽沈父說什麼,我打算等我母親狀況好一些之後,就飛往深圳,去好好拜會一下這兩個人間極品。
我抽空向單位請了假,並躲開眾人向父親將我離婚的前後經過和盤托出。一向堅強、樂觀的父親聽了這事後也如五雷轟頂一般震驚,他好半天沒有說話,臉色慘白,牙齒咬的咯吱吱響。他本來話語不多,現在徹底無語了,人仿佛在夢遊一般失神。
我看到父親這般模樣,就後悔告訴他真相,我的父母尚且如此,那沈瑩的父母不知該是什麼情形。我對自己剛才衝動之下向沈父說出真相也後悔了,我剛才是做了什麼啊?難道我也是一個惡魔嗎?
沈父一直對我很不錯。每次回菏澤探親時,他都要拿出他存儲了好長時間的好酒來招待我。因為平時是醫生的沈母反對有病的沈父喝酒,他只有在我回來時,借著女婿上門的機會才厚著臉皮被老伴嗔怪幾句,才能和我喝上幾盅。為了我們要房,沈瑩的父母毫不猶豫地拿出積攢的存款送給我們,這是多大的恩德。可是我卻被母親的危難一時沖昏了頭腦,接著也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我是一個什麼東西啊!我也要遭報應嗎?
果不其然,在晚上不到7點鐘,李濱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趙建新,你個王八蛋,你言而無信,你不得好死!我的姑父被你的電話直接送進了醫院,他現在昏迷不醒。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我早已經料想到是這個結果,但我還是被這個惡果狠狠地捅了一刀,我有氣無力地分辨了幾句:「那沈瑩為什麼要破壞協議,告訴我母親她出軌離婚的事,就為了給賴駿要幾個破錢嗎?我的母親昨晚就被送進醫院裡,她是心梗加心包炎,現在也是生命垂危,我去把誰大卸八塊呢?」
電話那頭的李濱旭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話:「這都是賴駿造的孽,你們應該對付的是他,而不是你們雙方的父母。」然後他就壓了電話。
我還想等沈瑩的來電,但直到今天也沒有等來。
我在母親病情穩定之後就去了菏澤,趕往了沈母所在的醫院,查到了沈父所在的病室。我去了交費處,拿出兩萬元,存入了沈父的醫院戶頭,好在醫院那時還沒有推行使用醫療交費卡。我又趁著無人在病床邊之際,偷偷將一個花籃放到了沈父的床腳,交錢的收據別在上面,然後才悄然離去。這是我僅能為他做的一點補償。
在為我母親陪床之際,我用手機在網上的「百度新聞」里看到這樣一則消息:一名漂亮女子在深圳的一家茶樓瘋狂揮刀刺向一名民工模樣的男子,該男子手、胳膊和上身被捅傷多處,浴血倉皇出逃,女子也隨後扔刀逃離現場。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但該男子卻未向警方報案,去向不名,生死未卜,持刀女子也去向不明。適值茶樓附近停電,警方沒有找到合適的監控錄影資料……
從這幾句模糊的報導稿中,我猜測到了一點有用的資訊:沈瑩終於覺醒了,她向賴駿展開了復仇,可惜賴駿這個混蛋狗運當頭,他又逃脫了,真不知這位偵查員出身的小民工怎麼會在沈瑩面前漏了怯、敗了陣?難道他是疏忽大意嗎?我是猜不出的。
我接到了沈瑩母親的幾條簡訊,她給我打過電話,但我不敢接。
簡訊內容很簡單:沈母從自己的侄兒李濱旭那裡知道了全部真相,她向我和我的父母道歉,她全家為女兒的事情倍感蒙羞,是沈瑩應對不起我們。她祝願我的母親早日康復,同時她感謝我前去探望沈父。因為沈父在昏沉之間看到了我的背影,醫院收費處的工作人員也見到了沈母出示的我的照片。最後她希望我能原諒和遺忘沈瑩,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她和沈父也原諒我的過錯,畢竟仇恨是暫時的,不是人生的全部。我看了簡訊之後沉默無語,我在反思我發現沈瑩出軌之後的種種瘋狂和草率的舉措。我覺著那不是我,好像是換了心一般,全無理智和頭腦。我是該收手和成熟些,因為我早已不再年輕,已經進入而立之年。我要把沈瑩的一切忘卻,但對賴駿的仇恨還要時刻銘記。
我沒想到,這個混蛋卻在12月份初的某一天,再次給我打來電話。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賴駿也無奈
賴駿在電話里還是一副無賴的口吻:「趙經理,別來無恙啊,你想我不?」
「想你?你這塊臭肉還值得我想嗎?我想街頭餓瘋了的狗會想你的。怎麼樣,深圳之行你很有收穫吧?」我調侃他道。
「有啊,收穫大大的。沈美女對我投懷送抱,供我吃、供我住,還供我樂呵,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爽死我了,哈哈哈……」他在電話里還哈哈地笑起來,但我卻從這笑聲中聽出了幾分勉強。
「哦,那我恭喜你了。估計沈瑩還給了你幾刀,在你身上留下點什麼小痕跡供你回味,是吧?」
「,這事你也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賴駿有些吃驚,連忙追問我。
「沈瑩打電話告訴我的,她說你被她用刀捅得連招架的功夫也沒有,只有抱頭鼠竄。賴駿,你不是偵察兵出身嗎?怎麼在沈瑩面前這麼慫,讓我小瞧你。」我故意用謊言套他的話。
「那個臭娘們一見面就趁著我低頭點錢的功夫,就用刀蒙扎我。她把我右手虎口扎裂了,左手也割傷了,雙手沒殘廢就不錯了,我還怎麼招架反抗啊,跑得慢點都會被她捅成篩子。想不到沈瑩厲害起來像他媽的母老虎,那個窮凶極惡、翻臉無情啊。我真是佩服你啊,你和她結婚好幾年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這個混蛋倒是誠實,他的話直接驗證了我的猜測,那個百度地方城市新聞就是說的沈瑩揮刀襲擊他的事。在我開心之餘,又有幾分遺憾:為什麼沈瑩沒有幾刀捅死這個害蟲呢,留著他繼續貽害人間嗎?
「哈哈哈……,你不是說沈瑩對你投懷送抱,供你吃、供你住、還供你樂呵嗎,怎麼會對你這樣出手無情啊?鬧了半天你是在吹牛啊!哈哈哈……」我在電話里放聲大笑,發自心底的高興。
「你給我住口,你笑……什麼笑,有你……哭的時候。」賴駿在電話里急了,「你小子等著瞧,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我抓住那個娘們,一定把她從頭到腳個夠,讓好幾個我的民工弟兄玩玩她,把她玩死玩殘。」
「怎麼,她捅傷你,你為什麼不去報案,為什麼事後不立刻找她報仇啊?」
「報案?那是自投羅網。我也找她了,結果這娘們在和我見面之前就退租了,人也辭職了,估計現在不在深圳了。她是計劃好了要謀害我,。別愁我找不到她,我把她的照片和視頻全都發到網上去,好好給她亮亮相。上次我只發了兩張戴眼罩『彈乳琴』的照片,沒有完全露出她的臉,就把她引了出來,我就不信這回全發出來,她會不來找我?!」
「信,我信,但我估計員警也會來找你的。你上次發的那幾張照片已經引起了網警的注意,他們隨時會恭候你。你的家鄉住址我就有,我很樂意協助他們來找你。我也想你了,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我想你在監獄的鐵窗里,菊花盛開、男友成群的日子一定很愜意,哈哈哈……」我故意勾這個混蛋的火氣。
「,你小子很邪惡啊,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我發幾張照片員警就能抓到我?」他有些起疑。
「你以為呢。網警遍地啊,只要你被他們盯上了,你再有個舉動就跑不了,何況我還很樂意幫助他們。只有我看到視頻和照片,我就會舉報你,會立功受獎。你害我那麼慘,我也想從你身上找回點便宜,不可以嗎?」
「,你小子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那我就不發視頻和照片了,難怪我發的那幾張照片幾天後就被刪除了,原來是被盯上了。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這個臭娘們,到處都有我的戰友和老鄉,發動起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還愁找不到這個沈瑩嗎?」這個混蛋竟然拽了半句「主席語錄」。
「賴駿,你個極品人渣,你還有臉罵我壞,你配嗎?你記住這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你會有一天為自己的行為遭報應的,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平靜地說出這番話。
我感覺只要我不激動、不憤怒,我就會思路泉涌、妙語連珠,口頭上占盡上風。並且我還能體會到賴駿在電話那頭的無奈和憤怒,這可真是一種令人開心的心理體驗。
賴駿在那邊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你也相信報應啊。你小子很拽啊,聽沈瑩說你把她的父親氣得差點心臟病突發玩完了,也差點讓那個娘們把帳算到我頭上,我這是代你受過,!我不和你多說了,你記著,過上一段時間,我會給你發點好東西,讓你看了忘不了我,心裡時刻恨著我、惦記著我。說實話,心裡老是仇恨著一個人,那滋味並不好受,時間長了都能憋出病來。好了,不多說了,拜拜。」賴駿在那頭果斷地掛了電話。
我使用了幾句詐唬、蒙哄他的謊言,就把這個混蛋準備在網上發照片和視頻的念頭打消,當然我也不全信他的話,這個混蛋還是不怎麼按常理出牌的,我只有時刻關注網上的動態,畢竟我不希望沈瑩出醜的東西被發出來,那樣我也會跟著丟臉。我相信賴駿還會給我打電話的,那他說的「好東西」又是什麼呢?
看來沈瑩已經知道他父親的心臟病突發是和我有關,但我母親的心梗也是被她氣出來的,我們互相攻訐,賴駿也並未因此得利,真是一地雞毛,三敗俱傷。
在2008年1月,公司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我終於官復原職,但那個總經理助理的名額卻被別人占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其實經歷了如此多的變故,我心態早已發生轉變,並不太注重那個職位了。母親已經出院回家,心肌受損,需要小心呵護,不能激動。沈瑩的父親也是心臟病突發,當然起因是我的那番話,經過治療也無大礙。
李濱旭也因這事和我徹底翻臉,我們連同學也沒得做,這我也無可奈何。我在3月份賣了我的新房,還了沈瑩父母的三十萬房錢,外加多匯了五萬元,算作我的補償。從此我和沈家一了百了,不再有什麼瓜葛。即使如此,趕上房價飛漲的時候,我還略有營頭,沒有損失。
沈瑩還時常在我心頭縈繞,但那種感覺是五味雜陳:有愛、有恨、有失望、有可憐、有憤怒、有傷心。我不知她的性病治療的到底怎麼樣,也不知她身在何處,只能理智地提醒自己,我和她已經是路人、仇人,絕不可能再是朋友和愛人了,她是我的一場春夢和噩夢。
說起夢,那個小孩子的夢已逐漸退出、淡漠在我的記憶里,不像在剛離婚後那樣頻繁地出現在我夢裡,這是唯一令我感到高興的地方。我期待著一切重頭再來,期待著人生的再次輝煌,但我的信心已經嚴重受挫,我要試著學會隨遇而安。
我也要試著忘卻沈瑩。過了春節之後,在單位同事和朋友的介紹下,開始相親,和異往。但我悲哀地發現,我已經不會愛上什麼人了。我的眼光變得異常挑剔、敏銳,許多打扮入時、光鮮靚麗,學歷、家世背景很不錯的姑娘,在我眼裡未走上幾個回合,我就發現了她們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鄙俗不堪,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樣的腦殘到底。我對女性逐漸開始絕望,即使我時刻提醒自己是一個離過婚的人,不是一個毛頭小伙子。在2008年6月的某天晚上8點多,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簡訊鈴音,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手機螢幕里。我馬上意識到這是賴駿的簡訊,這個混蛋果然如陰魂不散般地出現了,他這次又會給我帶來什麼噩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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